高等建筑教育　 ２ ０ １ ２年第 ２ ｌ 卷第 ２期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Ａ Ｒ Ｃ Ｈ Ｉ Ｔ Ｅ Ｃ Ｔ Ｕ Ｒ Ａ Ｌ 　 Ｅ Ｄ Ｕ Ｃ Ａ ￣ Ｏ Ｎ 　 Ｉ Ｎ 　 Ｉ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Ｉ Ｏ Ｎ Ｓ 　 Ｏ Ｆ 　 Ｈ Ｉ Ｇ Ｈ Ｅ Ｒ 　 Ｌ Ｅ Ａ Ｒ Ｎ Ｉ Ｎ Ｇ 　Ｖ ｏ １ ． ２ １ 　 Ｎ ｏ ．２ 　 ２ ０ １ ２ 　

１ 　

杨廷宝与路易斯 ・ 康建筑文化比较研究　
谷 云黎　
（ 西 南科技大学 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 ， 四川 绵阳 ６ ２ １ ０ ０ １ ０ ） 　

摘要 ： 杨 延 宝和 路 易斯 ・ 康是 两位在 不 同文化 环境 中成 长、 执 业的 建筑　 币 。他 们的人 生 历程折射 出 中西建 筑　

文化的不同内涵， 他们的成功显示 出文化素养对于建筑师的重要 作 用。建筑师应该 由“ 艺术 家” 转变为“ 文　

化人 ” ， 开 阔认识 建 筑的新视 野 。 　

关键 词 ： 文化 比较 ； 建筑 艺术 ； 文化人 ； 人 生哲 学　
中图分类 号 ： Ｔ Ｕ － Ｏ 　 文献标 志 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０ ０ ５ — ２ ９ ０ ９ （ ２ ０ １ ２ ） ０ ２ ００ － ０ １ － ０ ５ 　

如果 把建 筑 当作艺 术 品 ， 建 筑 师 就 是艺 术 家 ； 如果 把 建 筑 作 为 一 种 文 化作　 品， 建筑 师就应 该是 一个 “ 文化 人 ” 。建筑 应该 从 文化 的角度 来研 究 … 。建 筑 师　

也应该从文化的视角来考察。杨廷宝和路易斯 ・ 康是 ２ ０世纪著名的两位建筑　
师， 通过 文化 视角 的考察 ， 可 以得 到一些 启迪 和借 鉴 。 　
一

两位 建筑 师成 长环境 的 文化差 异　

杨廷 宝 （ １ ９ ０ １—１ ９ ８ ２ ） ， 其 父杨 鹤 亭 为 清末 进 步学 者 ， 杨 廷 宝 拥 有 良好 的 家　

教， 曾受业于南 阳名士地理天文学家 、 艺术 家王 圜白先生 ， 对美术爱好至深。杨　

廷宝于 １ ９ １ ５年 秋 以河 南 考 生第 一 名 被 清华 大 学 高级 班 录取 ， １ ９ ２ １年赴 美 国费　 城宾 夕法 尼亚 大学 建筑 系学 习 ， １ ９ ２ ５年 获 硕 士学 位 ， 即用 ５年 时 间完 成 了本 硕　

两个 阶段 的学习。在校期 间曾多次 获奖 ， 是典型 的优等生。１ ９ ２ ７年 回国， 长期　

从事 建筑 设计 和教 育工 作 ， 硕果 累累 。 　 杨廷 宝 自幼受 中国传统 文化 熏 陶 ， 一生 遵循 “ 中庸 之道 ”， 为人 性格 温 和 、 待　

人诚恳 、 情商过人 ， 从事管理工作游刃有余 。１ ９ ５ ７— １ ９ ６ ５年 ， 连续两届任 国际建　 筑师协会副主席 ， 并长期担任江苏省副省长 、 江苏省政协名誉主席等重要职务 。 　

杨廷 宝所 在 的宾夕 法尼亚 大学 建筑 系有 童 寓 、 梁 思 成 等后 来 中国著 名 的建　

筑大师 ， 也有当时默默无 闻、 忙于生计 ， 靠在校外弹钢琴补贴生活的路易斯 ・ 康。 　

路易 斯 ・ 康是美 籍 犹太人 ， １ ９ ０ １ 年 生于 爱沙 尼亚 ， １ ９ ０ ５年 随父 母移 居美 国 ， 　 康， 是一个 犹太 姓 。路易 的父 亲是 犹太教 徒 ， 母 亲 伯莎 出身 于德 国哲 学家 门德 尔　 松家 族 ， 是 德 国 浪 漫 主义 作 曲 家 费 列 克 斯 ・门德 尔 松 的亲 戚 。伯 莎 的祖 父 摩　 西 ・门德 尔松 是 １ ８世 纪德 国启 蒙运 动 中的 犹太 哲学 家 。伯莎 ・门德尔 松 也 曾　 是一 名才 能 出众 的竖 琴手 ， 同时还是 著名 文学 家歌 德和席 勒 的崇拜 者 ， 路 易斯 ・ 　

康 自幼所受文化熏陶相当丰富。１ ８ 世纪 以后 由浪漫主义和新柏拉 图主义演变　 成存在主义 ， 也通过伯莎对路易斯 ・ 康产生着影响。 　

收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１— ０ ９—１ ２ 　 作者简介 ： 谷 云黎（ １ ９ ７ ３一） ， 男， 西南科技大学土木工程与建筑学 院讲师 ， 主要从 事研究建 筑史 、 城市史研　 究， （ Ｅ—ｍ ｍ１ ＂ ） ４ ７ ０ ６ ９ ５ ３ ２ １ ＠ｑ ｑ ｃｏ ｒ ｎ
．

。 　

４ 　

高等建筑教育　

２ ０ １ ２年第 ２ ｌ 卷第 ２期　

化 和精神 文化 的影 响 ， 同时体 现这 两 种文 化 的 内涵 。 　 作 为 从 事这 种 艺 术 设计 的艺 术 家 ， 其 地 位 和 影 响力　 中西 方建 筑文化 传统 的差 异源 于 东西 方社 会 文 化 的　 也 愈来 愈强 。现代 建 筑 革 命 之 后 ， 建 筑 彻 底 改 变 了　

差异 ， 如表 １ 所示 。 　
表 １ 　 中 西 方 建 筑 文化 传 统 比较　

人类生 活， 但 同时 ， 每 个 工 程 师 都 成 为 了建 筑 设 计　 师， 艺术 沦 为现代建 筑 师 的“ 护 身符 ” 。 　 在 东方 的建 筑历 史 上 ， “ 建筑师” 长 期 以来 是 缺　

位 的。在整个 文化体 系中， 艺 人、 匠人都是 排除在　

“ 文化 人” ① 群体 之 外 的 ， 琴、 棋、 书、 画等 艺 术 活动 是　

“ 文化人” 的娱 乐活动 ， 匠人 的劳动被视为 “ 雕虫小　

技” 。建 筑 的设 计 、 建造是 “ 文化人” 与 匠 人 合 作 的　

产物 ， 它更 多 体 现 的是 文 化 内涵 ， 而 不 仅仅 是 艺　
术美。 　

文化是 人类 劳动 的结 晶 ， 它 被 公认 为物 质 文化 、 　 精 神 文 化 三个 层 次 。三个 层 次 的文 化 交　 中国是一个传统的， 讲究伦理道德的社会 ， 注重　 制度 文化 、 织在 一起 ， 彼此影 响 ， 共 同进化 。艺 术 只 是文 化 的一　 人 类社会 的伦 理 以及人 与 自然 的伦 理 。 中国传 统 建　
不 同的艺术 门类 属 于不 同的文 化 层 次 ， 　 筑 主要 通 过 院落 而 不是 单 体 建 筑来 表现 影 响力 ， 院　 个组 成部 分 ， 绘画、 雕 塑 等 属 于精 神 文化 层 面 ， 建 筑 主 要 属　 落 由不 同建 筑组 成 ， 不 同的建 筑 归 不 同 的 “ 社会 人 ” 　 诗歌 、

是人 类 生 产 、 生 活 的载 体 ， 与 人类　 使用 ， 不 同建筑之 间 的关 系是 不 同“ 社会人” 之 间 伦　 于物 质文化 层 面 ， 生 活的各 个方 面密 不可 分 ， 包含 了制 度文 化 和　 理关 系 、 社 会 关 系 的物 质 化 体 现 。 中 国传 统 园 林 体　 生产 、

现代建筑与现代科学 、 技术　 现的是 人与 自然 的伦理关 系。中 国传统建筑 对开　 精神文化的内容。其 中， 技 术 中既　 间、 大小 、 用材 等 方 面 的要 求 也 体 现 了其 文 化 内涵 。 　 密 切相关 。科 学 知 识 主 要 属 于 精 神文 化 ，
因　 正确 和 恰 当地处 理 这 种 伦 理 和社 会 之 间 的关 系 ， 就　 有 精 神文 化 也 有 物 质文 化 甚 至 还包 涵 制 度 文 化 ， 而 可 以说 建筑 是最综 合 、 最复 杂 的艺 术 ， 从 文化 的视　 会带 来一 种和谐 的景 象 ， 进 而产生 “ 善” 和“ 美” 。 　 更全 面 。 　 西方 传统社 会 是 神 与 人 交 相 辉 映 的社 会 ， 古 代　 角 研究建 筑更 广 阔 、 建筑 师不 应 该 把 自己 局 限 为艺 术 家 ， 而 更 应 该　 西方 社会 中有 影 响力 的建 筑 是神 庙 、 剧场、 教堂 ， 文　 文化人” ②。从 传统 文 化 的深 厚 积 淀 中 找　 艺 复兴后 的市 政厅 等 ， 建 筑体 现更 多 的是 精 神 文化 ， 　 成 为现 代 “ 从 西方 文 化 中学 到 精髓 ， 而　 追求 艺术 美 ， 是 求 真 而 后 求 美 的过 程 。信 仰 神 并 不　 到 中国传统 建筑 的灵魂 ， 摘抄 、 摹 写 中西 建 筑 的 外 在 形 式 。 　 是 在求 “ 伪” （自我 欺骗 ） ， 而 是 认 识 自然 的过 程 ， 最　 不 能满 足于 拷 贝 、

民众 的鉴赏力 、 接受力　 终 西方 社 会 找 到 自然 界 的 “ 真理 ” 。近 现 代 工 业 革　 当代中国文化正在走向多元 ，

只要 是 “ 美” 的， 合 乎 文 化规 律 的作 品 ， 无　 命、 科技 革命 彰显 了这种 “ 求真 ” 的过 程 ， 在 美学 中出　 愈来 愈 强 ， 中庸 ” 还 是极 端都 可 以 找到 “ 市 场 ”， 关 键 在 于 建　 现 了技 术美 学 的流 派 ， 在 现 代建 筑 流 派 中也 出现 了　 论“

“ 高技派” ， 认为是“ 真” 的就是 “ 美” 的。这种 “ 高技　 筑师 的文化 储备 能否 应对 甲方 的各种 要 求 。经 济 学　 经 济人 ” ； 社会学家把人看作 是“ 社　 派” 的美 学观 在 当代 中 国产生 了较 大 的反 响 ， 如“ 鸟　 家把 人看作 是 “
巢” 、 ｃ Ｃ Ｔ ｖ新楼 、 国家大 剧 院等 。 　 会人 ” ； 而 文化 学者 趋 向把 人 看作 是 “ 文 化 的人 ” ； 每　

在西方文化 中建 筑即是艺术 ， 黑格尔在《 美学》 　 个人都带有其群 体 的文 化特征 和个 性化 的文化追　

一

群体文化特征常常表现　 书 中甚至 认 为建筑 才是 真正 的艺 术 。从 文艺 复 兴　 求。在大型的公共建筑 中，

以后 ， 建筑 艺术在 西方 社会 中的地位 蒸 蒸 日上 ， 它 影　 极 为 明显 。城 市标 志性建 筑 就是 这 种城 市 群 体文 化　

是主导型的主流文 化， 有时因为过于超前　 响、 改 造 已有 文 化 的功 能 和力 量 日益 凸 显 。建 筑 师　 的体现 ，

①现代称谓 的文化人主要是 指精神 文化的生产者。这里的“ 文化人” 主要指 掌握 传统主流文化 （ 包括伦 理、 制度文化 等 ） 的读 书人 。 中国 　 传 统教 育讲 求“ 修 身、 齐家、 治国、 平天下” ， “ 修 身” 是起点 ， 是读书、 取仕 的过程 ， 也是通达传统文化 的过程 。 　 ②现代社会是 专业社会 ， 现代教 育趋向于培养专业人士。懂得 建筑专业知识 对于成为建 筑师只是 起点 ， 建筑 师成 长的过程是 不断摄 取其　
他 学科 以及 社 会 其 他 方 面 的 文 化 知 识 ， 并把 它们 融 会 贯 通 应 用 于 建 筑 设 计 的 过 程 。 现 代 “文 化 人 ” 超 越 一般 专 业 知 识 ， 吸 收 更 全 面 的 文 化 知　 识， 并做到通达 、 应 用 自如 ， 以 构 建 出符 合 时代 要 求 的 文 化 作 品 、 文化 创 新 （ 制 度 文 化创 新 、 精神文化创新等 ） 。 　

谷云黎 杨廷宝与路易斯 ・ 康建筑文化比较研究　

５ 　

不 同 的文 化 环 境　 忽 视 了文化 的时代 性 、 地 域性 而 引起 非 议 ， 不被 广 大　 示 出 文化 对 于 建 筑 师 的 主要 意 义 ： 不 同风 格 的建 筑 对 应 不　 民众接 受 。而在 大 量 的 中小 型 建 筑 中 ， 个 性 化 的追　 孕 育 出不 同风 格 的 建筑 师 ， 求 更 为 明显 ， 个体 文 化 经 济 和文 化 背 景 在这 些 建 筑　 同的文化 环境 ； 文 化 环境 随地 域 、 时代 变 化 ， 捕 捉 住　

将其表现于建筑 中是每　 设 计 的取舍 中 占有更 多分 量 ， 城 市 中个 性化 文 化 的　 每一历史 时期的文化特征 ， 聚集形成了“ 亚 文化” ， 以小群体 的形式 表现出来。 　 个建筑师所肩负的文化传承的使命 ； 这样 的建筑也　
石子” ， 　 如 具 有 独 特风 格 居 住 小　 的客 户 群 ， 这 样 的小 区设　 就 有机会 成为 人 类 文化 历 史 长 河 中 的一 粒 “ 计， 首 先考 虑 的是 客 户 群 的 职业 、 收入状况 ， 而 客 户　 留有它的位置 ， 而不会像大多数仅仅满足使用功能　 房 子” 一样 ， 淹没 在历 史 的长河 中 。 　 群 的文 化 背景 是 确 定 小 区 风格 的关键 ， 人 们在 进 行　 的“ 经济 消费 的 同时 ， 也 在 进行 着 “ 文化 消 费 ” 。建 筑 师　
　 要 满 足这种 “ 文化 消费 ” ， 不 可避免 的要 了解 、 熟悉 独　 参 考文献 ： １ ］ 杨廷宝， 王 建 国． 杨 廷 宝建 筑论 述 与作 品 选 集 ： １ ９ ２ ７— 　 特 客 户 群 的文 化 背 景 和喜 好 ， 反 映和 记 录 此时 此 地　 ［

的文 化 内涵 。 　
五、 结 语　

１ ９ ９ ７ ［ Ｍ］ ． 北京 ：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 １ ９ ９ ７ ． 　

［ ２ ］ 李大夏． 路 易 ・康 ［ Ｍ］ ． 北京： 中 国建 筑 工 业 出版 社 ， 　
ｌ ９ ９ ３ ． 　

杨 廷宝 和路 易斯 ・ 康是 两位 在 不 同文 化 环境 中　 成长 、 发展 并取得 成功 的建 筑 师 ， 他 们 的成 功 经 验显　

［ ３ ］ 昊 良镛． 广义建筑学［ Ｍ］ 。 北京 ： 清华 大学出版社 ， １ ９ ８ ９ ． 　

Ｂｕ ｉ ｌ ｄｉ ｎｇ 　 ｃ ｕ ｌ ｔ ｕｒ ａ ｌ 　 ｃ ｏ ｍｐ ａ ｒ ｉ ｓ ｏ ｎ 　 ｏ ｆ 　 Ｔ． Ｐ． Ｙａ ｎ ｇ 　 ａ ｎ ｄ 　 Ｌｏ ｕｉ ｓ 　 Ｋａ ｈ ｎ　
ＧＵ　 Ｙａ ｎ — ｌ ｉ 　

（ Ｓ ｏ ｕ ｔ ｈ ｗ ｅ ｓ ｔ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ｏ ｆ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ａ ｎ ｄ 　 Ｔ ｅ ｃ ｈ ｎ ｏ ｌ ｏ ｇ ｙ ， Ｓ ｃ ｈ ｏ ｏ ｌ 　 ｆ　 ｏ Ｃ ｉ ｖ ｉ ｌ 　 Ｅ ｎ ｇ ｉ ｎ ｅ ｅ ｒ ｉ ｎ ｇ 　 ａ ｄ　 ｎ Ａ ｒ ｃ ｈ ｉ ｔ ｅ ｃ ｔ ｕ ｒ ｅ ， 　
Ｍｉ ａ ｎ ｙ ａ ｎ ｇ 　 ６ ２ １ ０ １ ０， Ｐ ．Ｒ ．Ｃ ｈ ｉ ｎ ａ ） 　
Ａｂ ｓ ｔ ｒ ａ ｃ ｔ ：Ｔ ． Ｐ ． Ｙａ ｎ ｇ 　 ａ ｎ ｄ 　Ｌ ｏ ｕ ｉ ｓ 　Ｋａ ｈ ｎ 　 ｗｅ ｒ ｅ 　 ｔ ｈ ｅ 　ａ ｒ ｃ ｈ ｉ ｔ ｅ ｃ ｔ ｓ 　 ｇ ｒ ｅ ｗ　 ａ ｎ ｄ 　 ｗ ｏ ｒ ｋ ｅ ｄ 　 ｉ ｎ 　 ｔ ｈ ｅ 　ｄ ｉ ｆ ｆ ｅ ｒ ｅ ｎ ｔ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ｃ ｏ ｎ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Ｔ ｈ ｅ ｉ ｒ 　 ｌ ｉ ｆ ｅ 　 ｅ ｘ ｐ ｅ ｉ ｒ ｅ ｎ ｃ ｅ ｓ 　 ｒ ｅ ｌ ｆ ｅ ｃ ｔ 　 ｔ ｈ ｅ 　 ｄ ｉ ｆ ｆ ｅ ｒ ｅ ｎ ｔ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ｅ 　 ｏ ｆ 　 ａ ｒ ｃ ｈ ｉ ｔ ｅ ｃ ｔ ｕ ｒ ｅ 　 ｂ ｅ ｔ ｗ ｅ ｅ ｎ 　 Ｃ ｈ ｉ ｎ ｅ ｓ ｅ 　 ａ ｎ ｄ 　 Ｗｅ ｓ ｔ ｅ ｒ ｎ ．Ｔ ｈ ｅ ｉ ｒ 　
Ｓ ｕｃ ｃ ｅ ｓ ｓ ｅ ｓ 　 ｓ ｈ ｏ ｗ　 ｔ ｈ ａ ｔ 　 ｔ ｈ ｅ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ｅ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ｃ ｙ 　 ｉ ｓ 　 ｉ ｍｐ ｏ ｒ ｔ ａ ｎ ｔ 　 ｔ ｏ 　 ｔ ｈ ｅ 　ａ ｒ ｃ ｈ ｉ ｔ ｅ ｃ ｔ ．Ｔ ｈ ｅ 　 ａ ｒ ｃ ｈ ｉ ｔ ｅ ｃ ｔ 　 ｓ ｈ ｏ ｕ ｌ ｄ 　 ｃ ｈ ａ ｎ ｇ ｅ 　 ｆ ｒ ｏ ｍ　 ａ ｒ ｔ ｉ ｓ ｔ 　 ｔ ｏ 　 ｉ ｎ ｔ ｅ ｌ ｌ ｅ ｃ ｔ ｕ ａ ｌ ｓ 　 ｗｉ ｄｅ 　 ｔ ｈ ｅ 　 ｎ ｅ ｗ　 ｖ ｉ ｓ ｕ ｌ　 ａ ｉｅ ｆ ｌ ｄ 　 ｏ ｆ 　 ｒｃ ａ ｈ ｉ ｔ ｅ ｃ ｔ ｕ ｒ ｅ ． 　 Ｋｅ ｙ ｗｏ ｒ ｄ ｓ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ｅ 　 ｃ ｏ ｍｐ ａ ｉｓ ｒ ｏ ｎ； ａ ｒ ｃ ｈ ｉ ｔ ｅ ｃ ｔ ｕ ｒ ｅ 　 ａ ｔ；ｉ ｒ ｎ ｔ ｅ ｌ ｌ ｅ ｃ ｔ ｕ ａ ｌ ｓ ；ｐ ｈ ｉ ｌ ｏ ｓ ｏ ｐ ｈ ｙ 　 ｏ ｆ 　 ｌ ｉ ｆ ｅ 　

（ 编辑

梁远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