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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族 艺 术 研 究 。　

曼 荼 罗 的 文 化 学 浅 释　

Ｉ
－
－７李　 立　

内容提要　 曼茶 罗是 源干古印度的一种 密教 图案。它 以几何 图形 为基底 ，配 以装饰性 的动植　

物图案、法器和 各类宗教 人物形象。一方 面可 以作 为一种 宗教 艺 术来欣 赏品评 ，另一方 面又　
有深刻 的象征 意义 。本 文从曼荼罗的抽象形 式和具体 内涵 、曼荼 罗 的印度 密教原初 语境 等方　
面 尝试对曼茶 罗这种 宗教 图案作 出文化学意义的诠释。
　

关键 词　 曼 茶 罗　 密教　 文 化 学　

念本 应有 的底 层社 会 一文化 的密教原 始文化　

问题 ：两个 向度　 内涵 。局 限 于佛教 经典 内的研究 者 ，往往依　
经论依 教理 解 释曼茶 罗 ，从 而在宗 教哲 学这　
首先 ，学 界 一致公 认 ，曼荼 罗是 源于古　 个 封 闭的 系统 内作形 而上 的思辩 。另一个 向　
印度 的一 种 密 教 图 案 。它 以 几 何 图形 为 基　 度本文 称 为形而 下 的理 论 向度 ，在 这个 向度　
底 ，配 以装饰 性 的动植 物 图案 、法器和 各类　 上 我们可 以看 到 ，佛教成 文经典 的出现在 印　
宗教人物形象。不同的密教信徒对其供奉膜　 度 文化历 程 中 已经 是 印度 社会雅 利安 化几百　
拜，以其为精神修炼的参照而加以观想。作　 年之后 的事 情 ，这 时 ，产 生和兴 盛于 前雅利　
为一种 古老 的宗 教 艺 术 纹 样 ，它 流传 甚 广 ，
　 安文化 （
最 初 是印 度河 城 市文 明） 的原 始宗　
影 响 巨大 ，甚至 超 出它本 有 的宗教意 义而成　 教— — 密教 已经 转 入地下 ，作为 一种非 主流　
为 一种特 定 图案 的泛称 。
　 的底层 文化 暗流 ，而成 为 当时印度 社会非 雅　
然 而 ，对 于什 么 是曼荼 罗这 个问题 ，却　 利安文化的主流。虽然佛教 、耆那教等雅利　
是在 两个 向度 上提 出和 研究 的 。本 文称第 一　 安化 的宗 教与 密教 有这样 或那样 的融合 ，并　
个 为形 而上 的理论 向度 ，在 这个 向度 上 ，研　 且前 者往 往被 视 为融合物 的 主体 ，但也 有很　
究者 忽视 了曼荼 罗及 其 观念产 生和适 用范 围　 大一 部分 观点 认 为这种融 合物 的主体应 该是　
的广度 和深 度 ，而只 注意 到曼荼 罗观 念 的晚　 原始密教。无论怎样 ，曼荼罗毕竟与原始密　
期 成熟形 态或 者说 处 于社会 一文化上层 的经　 教 文化 紧密 相 关 、甚 至 可 以 视 为其 衍 生 物 。
　
典形 态 。具 体地 说 ，就 是 以成熟 的佛教 经典　 因此 ，原 始密 教 文化 的研究对 于理解 曼荼 罗　
中 的哲 学 义理 、思辩 完全 取代 曼荼 罗及其 观　 是必 不可 少 的 ，甚 至相 对于雅 利安 化宗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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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是 更为 基本 的 。这种 向度把 曼荼罗 作为　 小 的同心 圆中 ，有 五 个 尖端 向下 的三 角 形 ，

　
一

种社会 文 化现象 来研 究 。这 样看来 ，虽然　 象 征女 性生 殖器 ，和 四个 象征男 性 生殖器 的　

两 者都是 对 曼荼 罗图 案所象征 的对象 或 意义　 尖 端 向上 的三角形 构成交 叉 图形 ，象 征男 女　
作 出诠 释 ，但 其取 向却相 反 。本文取 第 二向　 交合 。这种 以三 角形 为主 体 的曼 茶 罗别 名 衍　
度进 行研究 。
　 多 罗 ｙａ
ｎｔｒ
ａ。藏 传 佛 画 指 导 经 文 《身 、语 、
　
意度量经注疏花蔓》如是规定 ：“
（绘制集密　
二 界定 ：形式与 内涵　 本尊坛 城 和时轮 本尊坛 城 时） 中央绘一个 周　
长为六 个大 度量单 位 的圆圈 ，圆圈 四角再 绘　
曼荼 罗 或 曼 陀 罗 是 梵 文 ｍａ
ｎｄａ
ｌａ的 音　 四个周 长各 为 四个 大度量 单位外 加三个 小 度　
译 ，其 义为 坛 、坛城 、坛 域 、坛 场 、道 场 ，
　 量单 位 的圆圈… … （绘制无 上部 坛城 时 ）圆　
又 有轮 圆具足 、聚集之 义。 “此 中就 体而 言 ，
　
圈外 再 画 一 个 宽 度 为 一 个 小 度 量 单 位 的 圆　
以坛 或道 场 为正意 ，就 义而 言 ，以轮 圆具足　
圈 ，该处 绘光 环。尔后 在光 环外 留二至 三个　
或 聚集为本 义 ”
　。　
小度 量单位 的空 间 ，从 空 间四角朝 中央 圆圈　
确定 一 种 图案 为曼 茶罗 须兼取 形式 与 内　
画对 角线 ，对 角线 与 圆圈相连 的 中央再 勾 画　
涵而审 之 。它须 有 曼 荼 罗 图 案 的抽 象 型 制 ，
　
四方 图”
④。无 论 外 绘 或 内 绘 ，亦 无 论 曼 荼　
须有密 教 （源 于 印度 者 ） 的 内涵 ，或 语 境 。
　
罗 种类 ，其构 图元 素 均 为 圆 、方 、三 角 形 。
　
当然 ，笔者 并不反 对把 曼茶 罗这个 词作 为一　
又有 一 种对一 出处 不确 定 的曼茶 罗 的描 述 ，
　
种 特定 图案 或 内涵 的泛 称或通 名 ，例如瑞 士　
颇为具 体 ： “坛城 对 角线 划 分 ４段 （连 同中　
心理 学家 荣格 提 出的 “曼茶 罗式 样 ”把 曼茶　
心部分 共 ５段 ）。在外 部 ，有 同心 圆 保 护着　
罗归 结为 集体无 意识 的原 型显现 ，这 种 以花　
它 ，第 １个 同心 圆画 成 了旋 涡形 ，系火 或火　
朵 、十字 、车轮 等 图形 为基 调 的象 征 符 号 ，
　
山之 圆轮 ，它象征 着无 明之燃料 ；第 ２个 同　
就是一 种曼 茶罗 的通名 。 又如 ，汉 传佛 教有　
心 圆是 金 刚带 ，表 达 了觉 之 圆满 和不 变之特　
所谓 “一切 皆曼 ” 的义理则是 内涵性 的曼 茶　
征 ；第 ３个 同心 圆是莲 花蔓 ，表达 了心灵 上　
罗 通名 。但是 ，如果是把 曼荼 罗这个 词作 为　
的再 生 ”④。这 一 描 述对 西 方学 者来 说 似 乎　
一

个 特 称或专 名来 使用 ，那么 就必须 严格地　

具有典 型 性 （如 以利 亚 德 亦 采用 ），而且 普　
同时考虑 它所应 有 的特殊 形式 和 内涵 ，这 种　
遍 反 映在藏 区遗存 或流行 的壁 画 、唐卡 曼茶　
情况下，只依据某种图象的形式而忽视其内　
涵或 只注 意到 它 的内涵而撇 开其 形式 ，来 判　 罗 中。 Ｍａ
ｎｄａ
ｌａ有 “轮 圆 具 足 ” 一 义 ，轮 、
　

定 曼茶 罗 或 使 用 曼 荼 罗 这 个 词 ，都 是 错 误　 圆直接 反映 在语义 上似乎某 种 明确 的指 示 。

　

的。
　 曼荼 罗及 其观 念是在历 史 中生 成 的。一　
抽象 地看 ，凡 曼荼 罗 图案 皆 以圆形 、正　 方 面 ，曼 茶罗及 其观 念有历 史意义 上 的初 始　

方形 、三 角形 为 构 形 元 素 ，具 象 者 如轮 形 、
　 形态 ；另 一方 面 ，成熟 或典 型的曼荼 罗本 身　

太 阳纹 、火环 。其抽 象形式 为 圆形 ，四围城　 及其形 式 元素具有 的意 义 ，涉及围绕 曼茶罗　

墙为 正方 。法 国宗教 学家 以利亚 德 的概 括 与　 的整个历史语境。曼荼罗的形式元素 （
在历　
此近 似 ： “它 （
曼 茶 罗 ）是 一个 相 当 复 杂 的　 史或逻辑意义上）比曼荼罗本身古老 ，理解　
图案 ，包括 一个 圆边和 一个或 几个 包 围着一　 曼荼罗须借助这些元素的古老意义，因为曼　
个分 为 四个三 角形 的正 方形 的同心 圆 ；在 每　 荼罗之选择这些元素作为它的成分是有倾 向　
个三 角形 的 中心 以及 曼陀 罗 自身 的中心 ，是　 性 的 ，这种倾 向性指 向曼荼 罗意义 的 同时也　
另一些 圆 …… ”
②印 度 有 的地 方 的曼 荼 罗最　 指 向这些 元素 的意义 ，因此理 解曼荼 罗 的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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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 艺 术 研 究 。　

体意义也能反证检验对其元素的更为古老意　 男女进行放纵混杂的性交。印度土著曾使用　
义 的猜测 ，这 是一 种双 向 阐释 。
　 过一种播种棒 。形状类似男性生殖器 ，其名　
就普遍性而言 ，曼荼罗的形式元素具有　 称与表示 阳物 的单 词相 同。在采 用犁耕之　
的意义也许是 世界性的 （因其古老而普遍 ，
　 后 ，这种工具的名称没有变。
⑧　
古老 亦即结 构 、形 态 的简单 混元 ，这 为各地　 而生殖崇拜往往与太阳崇拜并行 ，其它　
文化的趋 同近似提供了比因进一步发展分化　 文化中有大量这方面的例证。云南沧源岩画　
而 复杂 的更 多 更 大 的 可能 性 ）。曼荼 罗 整体　 一

幅经 典 图象 ：光 芒 四射 的太 阳 中心 ，立 一　
及其 意 义则在 特殊 的语境 中形 成 和生成 ，源　 男子 （太 阳神 生殖 神 ）左 手持 弓 ，右手执 箭　
于 古代 印度 密 教 特有 的宗 教 （含 原 始 宗教 ）
　 （
图见孙新周 《中国原始艺术符号的文化破　
仪 轨 。因此须 在两种 语境 中确 定其 意义 ：①　 译 》第 １１页）。四川珙 县麻塘 坝 、九盏 灯 等　
世界性 的原 始 宗 教 、文 化 语 境 （如 日神 崇　 地的岩画中有一画面：一人 （
巫师）手持一　
拜 、生 殖崇 拜 、农 业 巫 术 ）。② 印 度 原 始 密　 实心 正三 角法器 ，其右 上方 为一 醒 目 日纹 标　
教语 境 。
　 记 ，如释三角器为男性生殖符号 （
因其为正　
三角故 表 阳性 ）则 日与 性似有某 种联 系 （图　
三 形 式 ：太阳崇拜与生殖崇拜　 见何新 《
诸神的起源》第 ｌ
０页）
。古埃及创　
世 神话 中太 阳射 出 的 光线 即 产 生 生 命 的 精　
抽象 地看 ，曼荼 罗 图形 的形 式元 素 主要　
液⑨。古埃 及 泰勒 阿马 尔奈 发 现 的浮 雕 再现　
有 圆ｏ 、方 口 、三 角△几 种 。这些 符号具 有　
了这 一神 话 ，图 中太 阳射线 呈箭簇 状直 射 阿　
什 么样 的意义 呢？ 我们可 以分 两个层 次来 考　
肯那顿及其妻奈弗尔提蒂。 （
图见朱狄 《
信　
虑 ：首先 ，这些形 式元 素本 身有 什 么文 化意　
仰时 代 的文 明》 第 ３１
９页 ）古 波斯 人视 天 空　
义 ；其 次 ，如 何 通 过 理 解 圆形 或方 形 的坛　
为万 物之 父 ， “即造 物主 的生 殖 器 、就 是 太　
（最初 的曼 荼 罗 ） 的文 化 意 义来 理 解 作 为曼　
阳”。
⑩处 于新 几 内亚 和澳 大 利亚 北部 之 间的　
荼罗形 式元 素 的圆形或 方形 的文 化意 义 。
　
勒蒂 ，沙马塔 和其 他群 岛居 民视 太 阳为 阳性　
关 于 圆ｏ 、方 口 、三角 △本 身 的文 化意　
法则 ，给女性 法则 的地球 授精 。每年一 度 的　
义 ，除方 口 的文化 意义本 文难 以解 答外 ，其　
雨 季开 始时 ，太 阳降临地 上 ，钻 进神圣 的无　
它两 者按 照学 界普 遍 的观点认 为 ：ｏ乃 太 阳　
轮 ，是 日神崇 拜 的标 志⑤；０ 是 包 含着 世 界　
花果树中使大地受孕。男人和妇女在喧闹声　

始祖 的葫 芦 ，是生 殖 崇拜 的标 志⑥；ｆ是 生　 中尽情纵欲，太 阳与大地神秘交配，在歌舞　

殖崇 拜 的标志（
ｚ）
。　 声中在一棵树下用真实的男女交媾当众作戏　

前 面 提到 ，曼荼 罗之本 义 为坛 。早期 的　

剧化 的表演。节庆的目的是为了从太 阳那里　

曼荼罗是古代印度原始密教为进行农业祭祀　 获得 雨水 、充足 的食 物和饮料 ，以及 丰 盛 的　

活动 而筑起 的 圆形 或方 形 的土 台 。当时 的农　 畜群 、小 孩 和 财 富。
⑩因此 ，生 殖 崇 拜 和 太　

业 祭祀 实际 上 主要 是 太 阳崇拜 和生 殖 崇 拜 ，
　 阳崇拜 不仅 是 同时 期 的现 象 ，而且两 者是 在　
因为处 在生 产力低 下状况 的人 们 希望太 阳神　 同一 信仰之 下交融 在一起 的。
　
赐 给大地 和植 物 以生命力 ，也 希望 通过人 类　 以上对曼 荼罗形 成元 素 的考 察为 理解曼　
的生 殖仪 式影 响 自然 的节 律 以获取 谷物 的丰　 荼罗本身提供 了一种普泛语境 ，在这种语境　
饶。生殖巫术与农业巫术合一 ，生殖与种植　 下 ，对曼荼罗的诠释获得某种深度、广度上　
交感互 通 的现象 在 印度境 内广 泛存在 。在 印　 的可能性 。为 得 出关 于 曼荼 罗意 义 的结 论 ，
　
度拉杰马哈尔山一年一度的农耕节中，未婚　 我们把焦点锁定在密教起源时期的印度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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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研 究。　

理解 曼荼罗 的意义 寻求 一种原 初文 化语境 。

　 灌 顶外 ，主要 作 为生殖 崇拜仪 式 的场所 ，在　
这 里神 妓与男 子 同床 。据 推 测 ，好 几个 印度　
四　 内涵 ：密教语境溯 源　 古代王朝都是某一英雄在这种仪式中传下来　
的。佛 陀实 际上 也 是其母 在这种 神圣 的莲 花　
粗 略而 言 ，除佛 教密 宗可视 为大 乘佛 教　 池 中沐浴后 出生 在 释迦族 的 图腾 树下 的 。莲　
与印度密教的交叉外 ，密教与耆那教 、印度　 花在 密教和 曼荼 罗 中的生殖 意义 在这里 已见　
教均 有交 叉 ，不仅 佛教 采用 曼荼罗 ，印度教　 端 倪 。印 度 河 文 明遗 留 下 来 的 大 量 滑 石 印　
耆那 教均 采用之 。曼荼罗 在各 教派 中虽各 有　 章 、陶质模板 、陶器反复出现树木 ，尤其是　
变式 ，但其 密教 基 调却是 共 同的 。密教 十分　
菩 提树 图案 。植物 作为 图腾对 象在 印度文 化　
古老 ，虽然 印度佛 教密宗 的 大量成 文经典 出　 中是 一 以贯之 的 ，佛 陀诞 生并最 终 圆寂 于其　
现 在公元 ４—６世 纪 ，但 密 教 的观 念 和 实践　
下的娑罗树 ，佛陀悟道于其下的菩提树 ，以　
却可上 溯 到前雅利 安 的 印度河城 市文 明时代　
及作为神殿 围墙 的芦苇都是 图腾 崇拜 的对　
（前２６０
０一前 １９００，此断代依基诺耶 《 走进　 象 ，从印度河文明一直延续到佛陀时代 ，这　
古 印度城 》，浙 江 人 民 出版 社 ，２０
００年 ）甚　 一

点如果 不 了解 印度河 文明及 其前后 的原 始　

至远远早于佛陀时代 （
公元前 ６世纪 ）
。密　
宗 教 活动 ，光凭 成熟 佛教 经典 是无法 深入理　
教 当初 既不 是佛 教 也不是 印度 教 ，它似乎 是　
解 的 。植 物崇拜 的意义与 生殖 崇拜有关 。在　
一

种宗 教 的暗流 ，独 立 于任何形 而上 学玄 想　
哈拉 巴出土 的一 枚 印章上描绘 了一个倒 置着　
之外 ，从远古起一直 流传于印度文化史 中。
　
的裸 体女性 ，两腿 分 开 ，一棵 植 物从她 的子　
因此考察曼荼罗的原初 内涵，我们不得不回　
宫里 冒出来 （图见 《
顺 世论》第 ３
５２页 ）
。　
溯 到 印度密 教 的源头— — 印度河 城市 文明 。
　 一

位 女神在 《
莫 甘 地雅 往世 书》 中宣 布：
　
公元前 ２６
００一前 １
９００年 ，印度 河 与 萨　
“
我将 以维持 生命 的植物支持全世界，它们　
拉斯 瓦 提 河 流域 处 于 以摩 亨 佐 ・
达 罗 和哈 拉　
在大雨期间将从我 自己的身体 里面生长 出　
巴两大城市为中心的农业文明和商业文明时　
来 ，我将获 得 沙 健 泼里 的称 号 ”，沙健 泼 里　
代。自 １
９世 纪 末 以来 ，对 这 两 座 城市 遗 址　
意 为生产草 木或 繁殖 草木 。
　
的考古 发 掘 获 得 的 大 量 建 筑 遗 迹 和 文 物 器　
如果说 印度 河文 明中与农 业生产 相伴 的　
皿 ，使我 们 有 可 能 一 窥 当时 的某 些 宗 教 状　
是女神 为核 心 的生 殖崇拜 ，那 么 印度 河 文明　
况 。考 古 证 据 表 明 ，早 在 公 元 前 ６５
００年 ，
　
印度 河 流域 的居 民就随农 业 活动发 展 了与农　
中与商业相伴 的则是男性保护神的崇拜。在　
一

个社会 系统 内不 同文化 、宗教 的交 流 、融　

业巫 术相伴 的生殖 崇拜 。 印度河 文明 中出土　
的大 量女性 赤 陶像 明显 地夸 大其 乳 房 。Ｖ形　 合往 往反 映在新 的象征符号 的生 成上 ，农业　

纹 石环 、交 叉 圆 、阴 影 三 角 、
　 “子 宫 ” 纹　 文化的女神，商业文化的男神以及更为原始　
（图见基 诺 耶 《走 近 古 印 度城 》 第 １
８５— １
８７　 的动植物图腾融合成新 的神， “
虽然大多数　
页 ），这些 图案 出现 在农 业 文 明 语境 下 ，反　 有角神仙有胡须 ，被断定是男性 ，但是其他　
映着祈求人类与食物双重丰产的愿望。这些　 没有胡须的，那发达的胸部 ，既可能代表男　
规则 的几何 纹 样 ，后 来 被用 作曼荼 罗 的形式　 性 的胸 肌 ，也可能表 示 是女性 的乳 房… …如　
元素。
　 果 它代表 一个 女神 ，那么表 明一 个有 角 的神　
在摩 亨佐 ・
达 罗 发 现 的 “大浴 池 ” 遗 址　 仙 既有男 性 的可能 也有女性 的可能 ，这一观　
是女性生殖崇拜的另一证据 。大浴池实即莲　 念在后期印度教 中变得更明确了，即表示男　
花池 ，除被用 于宗 教 仪式性 的 沐浴 、洁身 和　 性 的基 本权 力— —沙 克塔 和女性 的基本 权力　
・
５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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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族 艺 术 研 究 ｏ　

— —

沙克迪 ”。
⑩ “沙 克迪 ” 梵文 ｓ
ａｋｔ
ｉ，意 为　 密大教王经》、《
金刚顶经》、《大悲空智金刚　
性 力 ，是 印度密教 的一个概 念 ，古 印度思 想　 王经 》 皆冠 以金 刚之名 。 而佛 教 密宗亦 称为　
中 原 男 （ｐｕｒ
ｕｓａ 神 我 ， 灵 魂 ） 和 原 女　 “金 刚乘 ”。相应 地 ，体 现金 刚精神 或 以金刚　
（ｐｒ
ａｋｒ
ｉｔ
ｉ自性 ，原初 物 质 ）代 表 男性 精 神 与　 为词根 的金 刚意 象 出现 在密宗 仪轨 道具曼 茶　
女性精神，二者的结合创造 了世界。如果这　 罗 中就 不足 为怪 ，例如曼 茶罗 的外 圈金 刚杵　
一

解 释是正 确 的 ，那 么反 映在曼 茶罗 中 的密　 环 ，坛 城 的金刚墙 ，装饰 性 的金 刚结 ，诸 佛　

教性 力崇 拜思 想和 佛教 密宗包 括藏 密 中大量　 菩萨手中所持的金刚杵、金刚橛 ，所结之金　
存 在 的双身佛 或欢喜 佛 与双身 修法 、灌 顶可　 刚印 、金刚拳 以及金 刚胎 藏两界 曼茶 罗会 中　
溯 源 至 此 。密 教 重 视 的五 摩 ｐａ
ｎｃａ
ｍａｋａ
ｒａ之　 诸金 刚菩 萨之形 象 。
　
一

为性交 。一 方面它 是密 教特定 的修 法 ，另　 然则 ，何谓 金 刚？金 刚 ，“

金 中之 精者 ，
　
一

方 面也要 看 到它潜 藏 的更为原 始 的 内涵 即　 世所 言 之 金 刚石 是 也 。其 性 坚 利 ，百 炼 不　

农业社会的生殖巫术 。 “ 在佛教密宗信仰中　 销 ，故 佛经 中常 以金 刚喻 坚 利之 意 ”
＠； “金　
发 生过 一 种 派 别 ，称 为 欲 金 刚 乘 （ｋａ
ｍａｖａ
—　 刚一 词象征 没有 变化 ，不 可毁坏 ，无 差别性　
ｉ
ｒａ
ｙａｎａ）… …他们 的礼 仪 实 践 的 目的在 于建　
等最 高 实 性 ”
　。以 上解 释 取 金 刚 （石 ） 坚　
立 宇 宙淫欲 与人类 淫 欲之 间的调谐 。”
　
硬之质 性 以喻诸法 实性 ，体现 由具象感 性 符　
印度 河 文 化最 晚 在公 元 前 １７
５０年 之后　
号指 向抽象哲 学 内涵 的一 种联想 ，这 主要是　
便 结束 了 ，随后到 来 的是 以雅利安 文化 为 主　
在佛 教哲 学范 围 内的一种 象征取 向，属 于本　
体 的吠 陀文化 。吠 陀文 化和非 吠陀 文化 是 印　
文第 一节 所称 的形 而上 向度 ，与 之相对 的另　
度文 化 的两 大 主 干。 雅 利安 人 进 入 印度 前 ，
　 一

种 象 征 向 度是 形 而 下 的 ，属 于 密 教 特 有　
以农 业文 化 和母 权 制为 主体 的非 吠陀文 化居　
的 ，与更 为原 始的文化 民俗 尤其 生殖崇 拜有　
主 流 ，印度雅 利安 化后雅 利安人 带来 的相 对　
关 ： “金 刚 （字 面 意 思 是 ，
　 ‘雷 电 ’）表 示　
落后 的游牧 文化 和父 权制 开始 占据 主流 ，形　
ｌ
ｉｎｇ
ａ（＝男 性 精 液 ）”
⑩，实 际上 代 表 男 性 生　
成 以吠陀 经 典 为 代 表 的 吠陀 文 化 和 婆 罗 门　
殖器 或精液 （
类似 中国古 代 以 “云雨 ”指代　
教 。往 后 直 至 穆 斯 林 横 扫 印 度 （７一 ｌ
３世　
“
性合”
）。印度古代道行 （
ｃａｒ
ｙａ）歌 中有这　
纪 ），虽 然 吠 陀文 化 一 直作 为 官 方 文 化 主 宰　
样 一段 ：
　 “莲 花 与 雷 杵 （或译 ‘
雷 电 ’见　
着 印 度的意 识形态 ，但 非 吠陀文 化一 直作 为　
《
不 死 与 自由》 Ｐ２７４一 引者 注 ）在 中 间会　
文 化暗 流影 响人们 的观念 ，行 为 以及各 种教　
合 ，通过 它 们 的 交 接 旃 陀 利 着 火 燃 烧 起 来　
派 的形 成 。例 如佛 陀 时代 的末 伽 黎 ・
拘 舍 罗　
了；那 个 熊 熊 大 火 接 触 了 杜 姆 比 的 房　
赤 身裸体 、饮酒 并 行性交 仪式 ，这 无疑 源于　
舍 ，—— 我拿起 月亮 泼下雨水 。既没有 发现　
原 始的生 殖崇拜 和 密教仪 轨 。
　
烤人 的炎 热 ，也没有 淋湿 ，但 它从 弥卢 山顶　
进入 了天堂”。
＠正如后文将指出的莲花象征　
五 个案 ：具象 的印证　
女性 生殖器 ，它 与雷杵或 雷 电即金 刚的交 接　
以上 考 察 了曼 茶 罗 的 密 教 原 初 文 化 语　 实际上就是男女性合，这种交合一方面充满　
境 ，以下我们将具体分析几个曼荼罗具象符　 强烈 的 能 量 （“熊 熊 大 火 ”），另 一 方 面 使　
号 ：金 刚 、莲 花 、大 日如来 。
　 “
月亮泼下雨水”，这体现着其生殖 一农业巫　
金 刚 （梵 文 ｖ
ａｊｒ
ａ）是 佛 教 中频 繁 出 现　 术 的原 始底层 内涵 。即便 在佛教 成文 经典 中　
的一个 意 象 ，对 于佛 教 密 宗 似 乎 尤 其 这样 。
　 也会透露 出相关的密教消息 ，如 《楞严经 ・
　
著名 的密宗 经典 《一 切如 来金 刚三业 最上 秘　 同长水疏 》 释 “金 刚宝觉 ”日 ：“如摩 尼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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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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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化 研 究 。　

随意生育”，摩尼珠或谓 “
赤 白二菩提心”，
　 经疏一》日： ‘
梵音毗卢遮那者 ，是 日之别　
即男 女 精 血０，或 谓 金 刚 变 体 指 代 林 伽　 名 ，即除 暗 遍 明 之 义 也 。”　 在 金 胎 两 界 曼　
（１
ｉｎｇ
ａ，男性 生殖 器 ）。无 论具 体指 什么 ，都　 荼罗中 ，大 日如来作为主尊出现。 自八世纪　
与 “随 意生育 ” 即生殖相 关 ，与前 述 的金 刚　 密宗 两部经 典 《大 日如来 经》、 《金 刚 顶经 》
　
密教意 义相符 。
　 由印 度传入 中 国 ，大 日如来在 密宗 的首要 地　
莲花 （梵 文 Ｐａ
ｄｍｅ） 也 是 一 个 重 要 意　 位 即 获确立 ，成为佛 教密 宗供 奉之本 尊 与最　
象 。在曼 荼罗 中莲花 常作 为佛菩 萨 之座 （莲　 上 根本佛 ，按 照形而 上 向度的解 释 ，它具有　
座 ）出现 ，在 胎 藏界 曼 荼 罗 中 台 八 叶 院 中 ，
　 最 高佛 格和根本 总德 。而从 形而 下 的文化学　
大 日如来 住 中台 ，无 量寿佛 、宝 幢佛 、开 敷　 向度 ，大 日如 来 体 现 了生 殖 神 与 日神 的重　
华佛 、天鼓 佛 四佛 ，文殊 、观音 、弥勒 、普　 合 。据笔者 目前查 阅 的资料 ，毗卢 遮那 早在　
贤 四菩 萨住 八莲 叶 。在曼荼 罗早 期形 式衍 多　 《歌者 奥 义 书》 中就 出现 了。他 和 因陀 罗 分　
罗 中莲 花作 为 图案 主体 与男女 生殖 的三角符　 别作为 魔 鬼 阿 修 罗 和天 神 的 代 表 侍 奉 生 主　
号一并 出现 （图见 《顺世 论》第 ３
６２页 ）
。　 （创世 主 ），最 后毗 卢遮那 带着 寂静 的心 回到　
虽 然显宗 亦 取 莲 花意 象 ，如 《妙 法 莲 花 经》　 魔 鬼 中间宣说 自己悟 到 的教 义 ： “一 个人 的　
之 莲花 喻 妙 法 ，净 土 宗 之 以 莲 花 喻 净 土 ：
　 自我应 当在这个世 界 得到 幸福 。一个人 的 自　
“净土之 人 皆在莲 花 内而 生 ，恰 如 母 胎 ，故　 我应 当得 到奉 侍 供 养 …… ”＠毗 卢 遮 那 的教　
日莲 胎 ”＠。但 莲 花 意 象 的初 始 宗 教 意 义 须　 义与后来 密宗 的 “即身 是佛 ”遥相 呼应 ，而　
在 密教文 化 中寻求 ，莲花崇 拜作 为植 物崇 拜　 他 代表 的阿修罗观 正体 现 了雅利安 人进入 印　
之一 种可 上溯 至印度河 文 明。参 照前 述摩 亨　 度前 以印度河农业 文 明为主 流的非 吠陀亦 即　
佐・
达 罗 发 现 的 “大浴 池 ” 遗址 ，则 莲 花 净　 密教文化 ， “
雅 利安 人 在 侵入 现 在所 称 的 印　
土及 莲胎 二喻象 隐藏 的深远 密教 文化 意义 可　 度 的时候 ，遇到那 种 凶猛 像野人 般 的 民族 的　
知 ，且 当知其 时农业 种植 巫术 与生 殖巫 术相　 阻挠 ，他们称之为阿修罗或恶魔 ……”
　基　
伴 。正 如莲胎 一词 直接反 映 出的 ，莲花 应具　 于前文对 印 度非 吠 陀密教 文化 的讨 论我 们可　
生 殖之 密教意 义 。在印 度密教 语境 中莲 花始　 以合 理 地 推 测 毗 卢 遮 那 当是 一 农 业 一生 殖　
终是 女 性 生 殖符 号 ，
③这 可 能 源 于 印 度 河 文　 神 ，这一 点可 与前文 金刚 与莲花 的密教 意义　
化 的密教 瑜 珈 “神经解 剖 学 ”。在 这 种 解 剖　 互证：由金刚与莲花装点支持的神应与生殖　
学 中神经 索贯通 七个 莲轮 ，大 多数莲 轮 中都　 崇拜 相联 系 。从字 面词 源义看 ，毗卢 遮那 最　
有三角形 （
图见 《顺世论》第 ３
３６页）。而　 初还 是一位 日神 ，这一点 也生 动地反 映在一　
根据 本文第 三节 ，三 角形是 生殖 符号 。
　 种以其为主尊的曼荼罗上 。在这种曼荼 罗　
金刚与 莲花这 对意 象反 复 出现在曼 荼 罗　 中，大 日如来 居 中心 ，身 白色 ，其 四方环绕　
中 ，一 方 面 强 调 着 后 者 的 密 教 生 殖 崇 拜 意　 四佛 ：东 方 阿闲佛身 蓝色 ，南方 宝生 佛身 黄　
义 ，同时使 自身 的密教原 始意 义 获得 限制性　 色 ，西 方无量 寿佛身 红色 ，北方 不空成 就佛　
的确证 ，另一方面也为分析曼荼罗中存在的　 身绿 色 。 日本学 者立 川武藏 认为 ，五方佛 身　
其它符号提供 了参照系 ，例如大 日如来这个　 体的不同着色与太阳在一天中不同时刻和方　
形象。
　 位 呈现 的颜 色相 对应 ：居 中的大 日如来 其耀　
大 日如来 （梵文 Ｖａｉ
ｒｏｃ
ａｎａ），“密教 之本　 眼 的 白色 为太 阳本 色 ；阿 闪佛是 大 日如来 东　
尊 ，梵名谓 之摩 诃毗卢遮 那 ，… …毗 卢遮那　 方 的代 表 ，其蓝色 乃东 方黎 明时天 空呈现 之　
者 光 明遍 照 之 义，谓之遍 照 如来 …… 《大 日　 色 ；宝生佛是 大 日如来 南方 的代 表 ，其黄 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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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族 艺 术 研 究 。　

乃 日头 当午之 色 ；无 量 寿佛是 大 日如 来 西方　 （１）曼荼 罗超 出宗教学 范 围 ，首先 是一 种 原　

的代 表 ，其 红 色乃 日薄西 山之 色 ；不 空成 就　 始 文化符 号 ；（２）这种 原始 文化 的主体 是 印　
是大 日如来北方的代表，其绿色乃夜晚天空　 度 密教文 化 ；（３）它 主要与 相互融 通 的生殖　
之色 。 “以大 日如 来作 为 中心 的五 方 佛用 这　 崇拜 和太 阳崇 拜有 关 ；（
４）反过 来 ，曼荼 罗　
种 方式 体现 出太 阳运 动在时 空上架 构 而成 的　 本 身也 印证 了这一 点 。在叙述 逻辑 上 ，本 文　
宇宙结构 ”
＠。实 际上 ，如果 我们 没有忘记　 试图通过具体文化现象 （
第四、五节 ）与普　
第三节末讨论 日神与生殖神二者关系所获得　 泛 文化 语境 （第三节 ）之 间 的互 证 ，来 全 方　
的普泛结 论 即此二 者往往 合二 为一 ，那 么这　 位 地勾 勒曼荼 罗 的文 化意 义 ，这 种方法 本文　
里讨 论 的在曼 荼罗 密教语境 中大 日如 来 作为　 称之 为双 向阐 释法 。
　
日神 与生 殖神 二合一 的特定 现象恰 恰 与前 者　
相互 印证 。
　 （责任 编辑 方 云）
　

六 结论及方法的说明 ．
　

从 文 化 学 向 度 ，可 以 得 出 如 下 结 论 ：
　

注 释：
　 ⑨埃利 亚德 《神 秘主 义巫术 与文化风 尚》，宋　
①⑩④④ 《实用佛 学辞典》，上海古籍 出版 社 ，
　 立道、鲁奇译 ，光 明 日报 出版社 ，１
９９０年 ，Ｐ１
３２。
　
１
９９４年 ，Ｐ
５６６，Ｐ７
６３，Ｐ１
１６—１
１７。
　 ⑩ 幸德秋 水 《基督 何许人 也＞，马采译 ，商务　
②⑩ 以利 亚德 《不死 与 自由》，中国致公 出版　 印 书馆 ，１
９８２年 ，Ｐ４
７。　
社 ，２
００１年 ，Ｐ
２４４，Ｐ２
８１。
　 ⑩基诺耶 《走近 古印度城＞，张春 旭译 ，浙 江　
③ 《藏 传 佛 画度 量 经 》，青 海 民 族 出 版 社 ，
　 人 民 出版 社 ，２０
００年 ，Ｐ１
９６。
　
１
９９２年 ，Ｐ
４—８。
　 ⑩ 渥德 尔 《印度佛教 史＞，王世 安译 ，商务 印　
④ 萨耶 《印度一 西藏佛教 密宗》，中 国藏 学 出　 书馆 ， １
９８７年 ，Ｐ
４５３。
　
版 社 ，２
０００年 ，Ｐ１
９４。
　 ⑩ 王海 涛 《云 南佛 教 史＞，云 南美术 出版 社 ，
　
⑤参见何新 《诸神 的起源》，第一章 ，三 联 出　 ２
００１年 ，Ｐｌ１
２。　
版 社 ，１
９８６年 。
　 ⑨ 参 见 《顺 世 论 ），Ｐ
２８１—２
８３、２
９３、２
９５、
　
⑥朱狄 《
信仰 时代 的文 明》，中国青年 出版社 ，
　 ３
０１；
　 《不死 与 自由＞，Ｐ
６６、２
０８—２１
０、２１
９、２
３８、
　
１
９９９年 ，Ｐ１
６０。
　 ２
４１—２
４３、２
４６、２
５２、２６
０；渥德 尔 《印度佛教 史＞，
　
⑦参见魏 勒 《
性 崇拜》，史频 译 ，中国文联 出　 Ｐ２
２７、 ２２８、 ２６７、 ３４９、 ３
９９、４９６、４９７、５００。
　

版社 ，１
９８８年 。
　 ＠ 立川武藏 《曼陀 罗 （
坛城 ）的结构和功 能＞，
　
⑧⑩⑩⑩⑩④ ④德 ・
恰托 巴底 亚耶 《顺世论》，
　 《国外藏学译 文集＞ １
３辑 ，西藏人 民出版社 ，１
９９７
　
王世 安 译 ，商务 印 书馆 ，１
９９２年 ，Ｐ
３８１，Ｐ３
７８—　 年 ，Ｐ３７１。
　
３７９， Ｐ３５１—３５５， Ｐ４ｏ４，ＰＭ １， Ｐ５５， Ｐ６９。
　

作者简介 ：李立，男，云 南大学少数 民族 艺术专业博 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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