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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法跨文化交流中的语言认同
—汉语与法语之间的借词
——
马 锐
（中国民航大学
中图分类号：H0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2- 7894（2010）13- 117- 03
摘 要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的交流必定在语言
中有所体现。而借词正是文化交流中最好的见证，并凭借它
本身所蕴含的文化内涵对借入国的文化产生影响。本文将
通过分析汉语与法语之间的借词，来考查借词在中法跨文
化交流中的社会功能。
关键词 借词 语言 文化 词汇
1 借词是一种普遍的语言现象
借词是一种语言从另一种语言中引入新的词汇的过
程。无论哪一种语言都有借词的历史。当借入语中缺乏表达
新出现的词义的词汇时，首选的方法便是引入外来词，如沙
龙（salon）、芭蕾（ballet）。此外，在文化、经济、政治上都占主
导地位的语言在某一时期向各国输入了大量的外来词，英
语就是当代的典型范例，各国在信息科技方面都向英语借
用了大量的词汇，例如：bug（漏洞）、bit（比特），在法语中没
有词义对等的词汇，因此选择使用外来词；追求语言上的新
鲜感也是借词的原因之一，例如当代年轻人口中的常见词
“派对”等。
“拜拜”、
由于语言系统不同，汉语在吸收外来词时，主要有纯音
译词、音义结合借词、音译借词加指类名词、半音译加半意
译词借词、意译借词。但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各国在各
领域的交流愈加频繁，借词的形式也逐渐丰富，出现了越来
越多的字母缩合词和未经翻译的外语词，字母缩合词弥补
了有些词语太长的缺点。如 CEO(首席执行官), OPEC(石油输
出国组织), WTO (世界贸易组织), PVC(聚氯乙烯), VIP(贵宾),
DNA(脱氧核糖核酸), MTV(音乐电视), IT(网络技术), CD(唱
片), UN(联合国), DINK(双收入没有孩子的家庭), ABC(美国
出生的中国人), UFO(不明飞行物) DIY(自己动手做), DJ(唱片
骑师), OL(办公室女职员), IQ(智商)等。在《南方周末》周刊
中，仅 2007 年 7 月 26 日一期中，就出现了 19 个字母缩合
词。诚然，字母缩合词适度使用更便于交流，但使用太频繁
也会造成理解困难。此外，随着各国交流的深化，对异国文
化的好奇使得人们不仅限于相互了解，甚至有欲望进行模
仿。因此，人们不再满足于丢失了异国情调的音译借词，而
更愿意直接使用外语词。一方面是为了追求时尚，另一方面
是为了区分社会地位。经常可以从年轻人口中听到 bye, no,
外语
天津 ３００３００）
pass, call, party, hello, honey, office, boss, offer 等外语词，甚至
在电视、广播、报纸上也频繁出现。如：
世界级的 party 《文汇报》2001 年 9 月 9 日第三版
可以申请多个 offer 《南方周末》2007 年 7 月 26 日
A5 版
或者 high 或者醉 《南方周末》2007 年 9 月 27 日
D21 版
我觉得什么样的电影都 OK 《南方周末》2007 年 9
月 27 日 D21 版
2 借词的文化性
从语言的本质和作用来看，它是文化的一种表达。人类
正是通过语言吸收文化、传承文化、传播文化的。语言与文
化之间相互影响。从语言的作用看，它是一个社会实体，是
人类交流、思考、传递信息的最重要的工具。人们就是用语
言相互交流，记录思想和知识的。
无论从符号学或社会学的角度看，语言都包含着文化
性。它不仅是文化的产物也是文化的载体，它的产生与发展
都与文化息息相关。语言具有文化价值，它可以反映文化并
传播文化，洪堡特认为语言就像一个民族的镜子，每种语言
都是反映一个民族人民的历史和他们的喜怒哀乐的镜子 [1]。
另外，语言记录并传播文化，同时推动其他文化种类的形
成。作为民族文化的载体，语言记录并反映这个民族的历史
及现状；另一方面，语言信息的发送、传播和接受，都以民族
文化为基础。因此，文化性成为语言的特点之一。
语言既是思想的结果也是它的表达方式。在思想发展
的同时，由于语言形式的局限，当现有的语言不能满足思想
的表达需要时，人们就转换或更新表达思想的工具，如创造
词汇、借词、
改变句型或语法等。
既然语言是为建立文化、表达文化和创造文化而产生
的社会产物，它应随着社会和民族文化的发展而发展，而文
化作为创造语言的动力及其表达的内容，对语言的发展施
加影响，并赋予它民族文化的特点，例如，对爱斯基摩人来
说，懂得区分各种不同的尤为重要，所以他们的语言中有大
量的关于雪的表达，相反，非洲人很少能见到雪，当然也就
不会有那么多有关雪的表达了。
语言的文化价值证明了语言不仅是文化的载体，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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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与创造文化的工具。文化之所以会在词汇上留下印记， 描绘出了中国极其文雅的一种新形象。马可·波罗曾吹嘘这
是因为词汇是语言系统中最不稳定最多变的因素，社会和 种瓷器是极其细腻和无法模拟的奇特质地。它利用直到那
科技的发展会立刻在词汇层面上反映出来。有些名词在民 时始终专指珍珠质的 porcella 一词来为中国瓷器命名。直到
族文化的推动下产生，但其他任何一种语言都不存在与它 现在，法语中还用 porcelaine 来指瓷器。其实中国的这种陶
对等的词汇。这些名词只属于某一个民族的文化现象。例如 瓷技术在 7 世纪就形成了，阿拉伯航海家们从 9 世纪起就
法 语 中 收 录 的 gongfu，kaolin，taiji，yin，yang，
poussah，ginseng 将其引入到近东，在那里对波斯陶瓷业产生了影响。1502 年
以及汉语中芭蕾、沙龙、贝雷帽、沙文主义、香槟酒等。由于 左右葡萄牙人带回了第一批瓷器花瓶，在欧洲引起了强烈
汉语和法语属于不同语系，借入的词汇相互成了异域词汇。 的兴趣。各国君主及达官显贵们，纷纷用黄金的价格互相争
借词所蕴含的异国情调与民族文化就像这个国家的标志一 夺这些具有异国情调的艺术品。法国的法兰西斯一世是最
样出现在借入国的文化中。这也是为什么有些语言学家把 早的瓷器搜集家之一。到了 17 世纪末，瓷器成了印度各公
词汇分为普通词汇和文化词汇。文化词汇指富含文化意义 司的主要贸易商品，在这些公司中，除了英国公司就要数在
的词汇，它们是词汇中民族文化直接或间接的写照。因此词 1720 年左右才得以真正得到发达的法国公司了。他们还为
汇的内涵成了区分文化词汇与普通词汇的关键。另一方面， 此创建了一个专供这种贸易使用的港口。
“东方”L’orient 变
这类词具有文化性，本身蕴含着深刻的民族文化意义，并与 成了法国的一个城市洛里昂 Lorient。

民族文化紧密相关。例如“龙凤”在汉语中意味着皇权，它们 当中国的物品源源不断地运到法国的同时，中国的儒

的内涵是在社会成员的交流中形成的，每个成员使用时都 家思想和道家思想也传到了法国，并给当时的法国社会带

完全理解它们的内涵。此外，
文化词汇还具有稳定性。虽然 来了希望。

词汇是语言中最活跃的因素，但文化词汇直接或间接地体 4 借词所蕴含的民族文化对借入国文化的影响
现社会文化在历史长河中沉淀的心理特征，如同“龙”字从 文化具有选择性，人类提供的行为准则是无限的，而某

五千年前就深深植根于中国人心中了。 一种文化选择的准则是有限的。每种文化都会选择对自己
有利的准则，因此，每个团体的成员行为中遵循的准则也是
之所以把借词看做文化词汇，是因为它具有吸引我们
有限的。也就是说我们已知的相关准则只是我们能够了解
借用的民族文化内涵，而且在新语境中形成的新内涵被借
的准则的抽象范例。换句话说，文化功能可以区分不同的社
入语言融合之后可以被社会成员完全理解。因此，作为文化
会团体。首先，这一特征是我们了解文化只把对自身有用的
词汇中的精华，借词必定在跨文化交流中发挥重要作用。
和重要的留给下一代，例如中国文化中极其重要的卑己尊
3 借词在跨文化交流中见证了文化的传播
人的准则被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除此之外，文化的选择性
在一段较长的时间里，语言与文化相互联系相互影响，
还可以区分不同的文化。借词被借入语言吸纳，就是说借词
但之后随着群体的集体心理和物理环境逐渐改变，语言与
的词义可以满足借入语的需要，从而被保留下来并融入到
文化也随之改变，但文化因素要比语言发展得更快。因此，
新的语境中。也可以说词汇的借用事实上是文化的借用。借
语言反映的往往是已经过去的物理环境和集体心理。上文 词融入到语言系统中说到底是借词中蕴含的文化融入到借
已经介绍过借此蕴含着文化内涵，那么它的产生就像一面 入文化中。然而新的文化不可避免地也会对现存文化产生
镜子记录了两国交流的历史。或者可以说借词是借出国文 影响。
化的花朵在借入国绽放的果实。我们将通过 17 世纪中法交 从 16 世纪到 18 世纪，无论在文化背景、人员交流、资
流中的“中国热”
来看借词在文化传播中的作用。 料积累等方面，中国文化对于法国的影响已经缓慢而又卓
如果我们观察法语中的汉语外来词，nankin （云锦）， 有成效地发展起来了。首先就是儒家思想“confucianisme”。
chantoung（山东绸），
kaolin（高岭土），
gingembre（生姜），
kao- 法国是欧洲大陆中受中国儒家文化影响最大的国家。一方
liang（高粱），
thé（茶），
ginseng（人参），
longane（龙眼），
confu- 面由于当时有关中国儒家学说的著述大部分都是以拉丁文
cius （孔夫子），
confucianisme （儒家学说），
tao （道教），
yin 写成的，这是 17~18 世纪学术界和神学界的一种国际通行
（阴），
yang（阳）等，不难发现，这其中主要涉及两方面的词 语言。而法文本属拉丁语系，故法国人比英、德及北欧人能
汇，一是中国特产，诸如丝绸、瓷器、茶叶等，而另一方面则 更多地接触和更好地理解中国儒家经典。另一方面，当时的
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如儒家思想、道家思想等。这其中大 法国社会正处于一场大变革前夕，启蒙思想家们把他们攻
部分的词于 17 到 18 世纪借入，在此期间，欧洲的传教士一 击的矛头指向了君主专制和教会的权威。而中国是古老国
边传教一边了解中国，
并不断地向欧洲介绍中国。中国的那 家中唯一不服从于圣教也就是基督教的国家，并且由于耶
些欧洲人闻所未闻的东西也被带回了欧洲。 稣会士们的著作，孔子以及其按照其智慧格言治理国家之
在 16 世纪时，瓷器在欧洲极为时兴。它的存在在那里 时髦很快就变得特别强烈，孔子也被认为是“唯有哲学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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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治理如此庞大帝国”盛世之源。在这些哲学家思想家眼 布的迷信和偏见，从而为争取自由和平等去斗争。他的一整
中，中国就是一个更为公正的社会，一个最佳社会，但不是 套哲学理论都明显带有中国儒家文化影响的烙印，儒学成
乌托邦，而是一个真实的社会。这样一个强大和稳定的、非 了他的哲学体系形成中的一种重要因素。
宗教而又使伦理深深扎根的帝国，无疑成了他们反对在法 布隆菲尔德指出文化上的语言借用向我们指出了一个
国专制的滥用，社会政治体制的不平等，教会的严厉和对基 民族向其他民族学到了什么。然而，由于借词的不平等性，
督教的单元文化发起挑战的武器。 即一定时期内，总是经济、政治、文化占优势的国家成为语

在如同灿烂繁星一般的启蒙思想家中，很多人都在不 言输出国，所以，各国对采纳外来词都抱着谨慎的态度，甚

同程度上受过中国儒家文化的影响。而伏尔泰（Voltaire, 至采取措施阻止借用外来词。事实上，法令并不能阻止人们
使用外来词。但规范外来词的使用是有必要的。因此，我们
1691~1778）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他是 18 世纪法国“中国
应遵循人们的语言习惯，同时使其更符合语言的发展规律。
热”潮流的主要推动者。他为了反对当时欧洲的暴政和提倡
“开明君主制”，而研究儒教特别是其中“仁”的观念，因此而
参考文献
获“欧洲的孔夫子”之雅号；他一向倡导宽仁，将孔子“己所
[1] J.- B.Mercellesi et B.Gardin, Introduction à la sociolinguistique- la
不欲，勿施于人”的古训奉为圣理。在这里我们不能不提到
linguistique sociale[M].Paris,Librairie Larousse,1974:26.
他的孔子伦理剧《中国孤儿》，通过这部歌剧，伏尔泰宣扬了
[2] 雅克·布罗斯.发现中国[M].耿升,译.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5.
启蒙主义的主要思想，即开启智慧，崇尚理性。把人们从愚 [3] 程依荣.法语词汇学导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昧、落后、黑暗的封建社会中解放出来，使人们摆脱教会散 责任编辑 李叶亚
!!!!!!!!!!!!!!!!!!!!!!!!!!!!!!!!!!!!!!!!!!!!
（上接第 109 页）
学生在听力课文所营造的语言环境中，练习英语对话。每两 87.50

个学生一组根据听力课文的话题，练习结合亲身体验自编
85.00

自导一个对话。其他同学在倾听别人对话时，可稍作修改。
Meen

老师在听完对话后做简短的评价，包括优点和改进建议。
82.50
期
末
每组同学通过一到两分钟的英语对话，复习了上节课 口 80.00
语
所学话题中的相关词语、短语、句子结构。不仅知识得到了 成
绩 77.50
巩固，又通过结合自身经历，进一步深入理解话题的内涵，
75.00
印象非常深刻。那么在今后的口语练习和考试中，就能脱口
1.00 2.00 3.00 4.00 5.00 6.00 7.00 8.00 9.0010.00
而出。学生自信心增强，又能紧密结合课文，达到事半功倍 主动发言次数
图1
的效果。教师对主动回答问题的学生予以表扬和加分，登记
导学生积极主动在课堂上练习英语口语，增强了学生的自
在案，学生主动发言的积极性非常高，课堂气氛非常活跃。
信心，能够促进学生英语口语能力的提高。当然，研究存在
期末把班上 44 个同学的主动发言次数和口语期末口语考
局限性，如对象规模和数量较小，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中加以
试成绩列举出来进行分析。可以得出该班学生期末口语考
改进。
试成绩与课堂口语练习的积极性有关。通过 SPSS（社会科学
统计软件包）软件分析得到相关系数达到 0.743（如表 1）。
参考文献
表 1 相关性（Correlations）
[1] 秦晓晴.外语教学研究中的定量数据分析[M].武汉:华中科技大
主动发言次数 口语期末成绩
学出版社,2003.
Pearson Correlation 1 .743(**) [2] 塞利格,肖哈密.第二语言研究方法[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
主动发言次数 Sig. (2- tailed) . .000 社,1999.
[3] 张培.英语教师课堂教学建构:原则与意图[M].天津:天津大学出
N 44 44
版社,2009.
Pearson Correlation .743(**) 1 [4] 李维东.皮亚杰的建构主义认知理论[J].中国教育技术装备,2009
期末口语成绩 Sig. (2- tailed) .000 . (6):18～20.
[5] 魏晨,何双秋.皮亚杰建构主义教学观的传播社会学反思[J].文教
N 44 44
资料,2006(36):109～110.
** Correlation is significant at the 0.01 level (2- tailed). [6] 刘智英,张艳丽.皮亚杰建构主义思想对课堂教学的启示[J].教书
进一步分析，从总体上看，学生课堂口语主动发言次数 育人,2003(24):22～23.
越多，其期末口语成绩相对越高（如图 1 所示）。 [7] 申春生.皮亚杰建构主义发展观与现代教育[J].昭乌达蒙古族师专
4 结论 学报,2002(5):50～51.
综上所述，运用建构主义的观点组织英语口语教学，引 责任编辑 李叶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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