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真相"时代网络谣言的话语空间与传播场域研究 基于微信朋友圈4160条谣言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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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大学

·新媒体研究· JOURNALISM BIMONTHLY 2018年第2期 总第148期

“后真相”时代网络谣言的话语空间与
传播场域研究
——基于微信朋友圈4160条谣言的分析

李 彪1 喻国明2
(1.中国人民大学 新闻学院,北京 100872;2.北京师范大学 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0875)

【摘 要】“后真相”并不意味着谣言可以大行其道,但“后真相”时代的谣言在话语修辞和传播结构上出现了
新变化。本文选取微信平台传播量最高的4160条谣言作为研究对象,研究发现:谣言在标题修辞上具有权威加持与恐惧
诉求、大量使用新闻式和数字式标题等手段;议题建构多使用程序化固定结构、故事元素、建构社交货币等方法;传播
机制上呈现出幂律分布、嵌套结构的圈群化传播等,总结出后真相时代谣言传播的“加冕”与“祛魅”、逆火效应、延
时机制、可视化负效应和少数人情绪启动等新机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后真相时代科学辟谣的做点和对策。
【关键词】后真相;网络谣言;可视化负效应;网络辟谣
【中图分类号】G201 【文献标识码】A

移动互联网时代,人类社会重归部落化。社交媒体平台为“部落化”提供了硬件,机器算法
信息推送为“部落化”提供了软件,信息茧房带来了人际关系“茧房化”,网民们更愿意依赖一
个个“部落化小圈子”获得资讯,分享观点,情绪宣泄与共鸣,换言之,社交媒体所具有的回声
室(Echo Chamber)和过滤气泡(Filter Bubble)等负面效应加剧社会关系的“茧房化”。由
于“茧房”内部的人拥有相似的价值观,致使每天得到的信息大多经过了“立场过滤”,与之观
点相左的信息逐渐消弭。事实经过无数次再阐释甚至是故意扭曲与篡改,其本身不再是新闻或资
讯的内核,而是让位于情感、观点与立场,主观性的内容通过修辞、虚拟、煽情等手段被包装成
具有合法性、正当性的观点,掩盖了真相自身,“后真相”时代来临。

一、研究缘起

“后真相”(Post-Truth)是2016年《牛津英语词典》选中的年度词汇,即随着社会关系茧
房化和重归部落化,使得信息传播过程中真相有时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情感和观点。后真相
时代,真相并没有被篡改,也没有被质疑,只是变得次要了,网民不再相信真相,只相信感觉,
只愿意去听、去看想听和想看的东西。谣言与流言在网络上广泛的流传,呈现出真相的样子,谣

[作者简介] 李 彪,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
喻国明(通讯作者),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执行院长、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社会发展研
究中心主任
[基金项目]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大数据时代网络舆情与网络社会治理研究”(15CXW014)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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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时披着真相的外衣比真相更大行其道,因为谣言本身是一种社会对抗(胡泳,2009),具有
后现代主义解构的功能指向,后真相并不意味着谣言可以大行其道,但后真相时代的谣言在传播
机制上出现了新变化,因此研究后真相时代的谣言修辞及其异化传播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二、文献探讨及问题提出

( 一)文献综述
“后真相”最早是用来阐释“2016年特朗普当选”等不能按照传统逻辑框架解读的一系列政
治现象而提出的新概念。其实,《乌合之众》的作者勒庞早已经揭示过所谓的“后真相”现象:
“考虑事物虚幻的形状,远比考虑它们的真正形状更重要,因为只有它们,是我们能看到并加以
再现的形状。有时不真实的东西比真实的东西包含着更多的真理。”(勒庞,2007:32)由于
“后真相”是一个很具穿透力和表现力的称谓,形象地描述了当下时代的某些症状,因此其所表
征的现象及其影响突破了政治领域,涵盖了包括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尤其在新闻业,很多研究
者从其对新闻概念、新闻业和网络舆论等影响入手进行了分析和探讨。基于网络谣言这一研究议
题,本文主要从后真相对话语表达和网络舆论等进行文献探讨。有研究者认为在传统主流媒体影
响力下降的情况下,受众很难以个人能力辨别各种观点的真假,反而比较容易接受社交媒体圈子
中散播的情绪和偏见,从而做出与事实差距较大的主观判断(史安斌,2017)。还有研究者认为
技术与媒体的演进、经济与社会的不确定性以及后现代主义和相对主义的全面兴起、事实的土崩
瓦解是造成后真相的主要原因,认为后真相会带来真相和客观性的终结、阴谋论的盛行、政治辩
论乃至民主的危机,呼吁要重建一种基于事实的政治以发挥“反思和选择”的力量,摒弃“机遇
和暴力”的恶性循环(胡泳,2017)。
社交网络的圈子化传播也是后真相出现的重要原因,有研究者研究了“后真相”时代社交
网络的信任异化现象,认为信任异化源自现代性背景下的信任焦虑、互联网政治中系统信任的解
体和后现代状况下道德与情感信任的变异,后真相可能导致谣言认同、网络犬儒主义和民粹式政
治等消极后果(全燕,2017)。大多数研究者对后真相持一种消极或批判的观点,但笔者认为,
“后真相”并不等于人人都可以作为“事实化妆师”的时代,民众可以参与事实的“塑造”,改
变以往事实由媒体精英和政治精英合谋建构的一元化表达,在某种意义上是把对“事实”的解释
权还给了每个人。
学者对“后真相”时代的重要隐忧之一是人们对真相的不关注会导致谣言认同提升,进而
危及“拟态环境”的建构,但具体针对后真相和网络谣言之间的研究并不多见。但网络谣言一直
是学界关注的重要议题。在对谣言主体(造谣者)的研究中,有学者基于118条公共事件网络谣
言分析了造谣者的特征,认为造谣者具有一定的聚合性身份特征、具有明确的目的性,自我表现
和提升自我成为网络造谣行为的主要心理动力,多媒体的佐证形态和新异性的话题塑造是其重要
手段,传递的主要是恐惧和愤怒等负面情绪(袁会等,2015);针对谣言客体,有研究者基于网
络谣言事件对网民心理进行分析,编制了网民心理评估量表,测算出网民相应的总分、项目分和
因子分,探究网民心理是否受到网络谣言事件影响、受影响程度如何及具体受影响方面(魏晨,
2016)。当然,在谣言研究中最多的是基于社会治理的角度研究如何有效地科学辟谣和加强网络
谣言的深层次治理,在此不作赘述。
针对谣言本体的研究总体不多,但概括起来主要从话语修辞、议题建构和传播机制等三个方
面展开的。有学者从语言学的角度分析了网络谣言的语法,认为网络谣言作为一种特殊的叙事文
体,具有可外在识别的结构、语法等形态特征,如相对简短的篇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标题、难
以追踪检索的模糊信源、情绪宣泄式的行文风格、极端化的夸张表述、浅显直白的警示语等(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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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东,2016)。还有研究者等选取2014—2015年微信中的谣言,分析了微信谣言的主题与特征,
认为新媒体谣言描述夸张、视觉冲击、攀附权威等“风险”叙事特征,从贝克的风险社会提出了
治理策略(张志安,2016)。在传播机制上,有学者认为网络谣言的传播过程实则是一个群体事
件的演变过程,结构性诱因和结构性紧张为网络谣言的传播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共同信念的形成
和偶发因素的出现为网络谣言的传播提供了原动力,行动动员的完成和社会控制的失效将网络谣
言推向高潮(徐勇,2015)。
结合以上的文献分析和探讨,可以看出,“后真相”时代作为一个方兴未艾的概念,整体研
究还停留在一个起步阶段,研究者多是借用这一概念作为一个研究视角审视本研究领域内所出现
的新现象和新问题,多是以问题-对策导向在看待“后真相”带来的消极影响。网络谣言并不是
“后真相”时代的特有产物,但“后真相”时代的确对网络谣言提供了更适合传播的“温床”,
将两者结合起来进行理论研究的成果还不多,目前对网络谣言主要集中主体与客体、形成与治理
等的研究,对谣言本体尤其是文本修辞、话语建构和传播机制的相关研究不多。从研究方法上,
主要是基于若干案例或小规模数据的分析与总结,基于大数据挖掘技术的相关研究也不多见,基
于此,本文是基于大样本量的数据挖掘对谣言本体的议题建构与新型传播机制进行量化分析,具
有一定的创新价值。

( 二)场域理论与“后真相” 时 代 网 络 谣 言
在对“后真相”的研究中,很多研究者不约而同地提到传统媒体的传播失灵和圈子传播
取代大众传播,圈群化的嵌套传播结构是“后真相”时代信息传播的技术基础。从结构上讲,
圈群本身就是一个场,是一个有边界、有关系、有对抗的共时态与历时态相交融的虚拟空间,
符合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即场域为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客观关系的网络(network)或架构
(configuration)。“正是在这些位置的存在和他们强加于占据特定位置的行动者或机构之上
的决定性因素之中,这些位置得到了客观的界定,其根据是这些位置在不同类型的权力或资本
(占有这些权力就意味着把持了在这一场域中利害攸关的专门利润的得益权)的分配结构中实际
的和潜在的处境,以及它们与其他位置之间的客观关系(支配关系、屈从关系、结构上的同源关
系等)。”(布尔迪厄,2004:139)在布尔迪厄看来,对一个具象场域的分析至少要有如下三
个不可或缺的步骤和立足点:一是要分析场域所在的元场域下的相对位置,由于网络谣言背后的
社会元场域复杂多变,不是本文所研究的重点,因此本文不做深入探讨;二是分析场域内行动者
个体或组织的“惯习”,惯习是布尔迪厄经常使用的概念,在布尔迪厄看来“惯习”是由沉淀于
行动者内部的一系列历史的关系所构成,是一种社会化了的主观性,因此本文回归谣言本体,分
析谣言作为一种建构的社会话语是如何被修辞、被建构的;三是要分析整个场域中的行动者所占
据的位置之间的关系结构及其类别,这其实是需要研究谣言在场域中的传播结构和传播机制。基
于此,本文主要从微观修辞—中观议题建构—宏观传播机制三个问题展开:一是后真相时代网络
谣言的微观修辞,从修辞学的视角分析网络谣言是如何基于社会情绪共鸣被主观建构出来的;二
是研究网络谣言的中观层面的议题建构,从内容分析的视角研究其如何对议题进行“仪式化”加
冕直击社会情绪“痛点”,前两者都属于场域框架中的“惯习”研究;三是网络谣言基于社会圈
群是如何传播的,其内部的传播结构如何,分析其中的传播关键节点所扮演的角色和功能。

三、数据来源与方法

( 一)数据来源
本文从微信平台上网民举报、经筛选鉴定的谣言中选取转发次数最多的谣言作为研究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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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计4160条,相关数据由微信平台提供。谣言样本时间段为2017年1月1日至2017年9月1日。

( 二)数据分析方法
由于本文拿到的数据主要是谣言标题、阅读量、转发次数和活跃天数等数据,可分析的维
度不多,因此,主要采用词频分析与文本分析的方法,内容处理的步骤如下:一是对抓取的数
据进行人工试编码(1500条),按照认同的不同维度,进行内容分类;二是通过机器学习对谣言
内容进行学习,目前常用的机器学习分类法有最大熵、朴素贝叶斯文本算法、支持向量机模型
(support vector machine,SVM),本文使用的是支持向量机模型。

四 、数 据 结 果 与 分 析

由于本文拿到的数据维度相对较少,因此无法进行较高层次的数据分析,结合以上的文献探
讨,主要从谣言的标题修辞策略、议题建构策略和新型传播机制等三个层级进行分析。

( 一)“后真相”时代网络谣言 的 标 题 修 辞 策 略
随着信息消费碎片化和感性化时代的来临,标题超过正文成为信息消费的“抓手”,引人关
注、夺人眼球的谣言标题成为被广泛传播的第一要义,因此研究谣言标题如何修辞与建构具有重
要价值。
1.标题均长23.8个字
通过对谣言的语料进行分析,平均每个谣言的标题长度为23~24个字左右,相较于一般的新
闻标题相对较长。根据相关研究,新闻媒体的新闻标题平均为16个字左右。更多的字数意味着可
以提供更多信息,使受众光看标题就知道内容,如《被闺蜜下药出卖,我的第一次被男友的叔叔
残忍夺走后,竟然还……》里面涉及到了三个人物、狗血的情节还有悬念大吊人胃口。同时,更
多的字数也提供了更多腾转挪移的空间,便于标题制造转折,增加戏剧性与张力。
2.大量使用第一、二人称代词,给人身临其境之感
在很多谣言的制造者常常以 图1:网络谣言标题Top 50关键实词的词云图
第一人称或第二人称视角,表面上
看是自己真实的经历,具有高度的
可信性,并方便展开大段的内心独
白,表达恐慌、焦急、忧虑的情
绪,以造成同情或恐慌,达到吸引
眼球的目的。如《在我怀孕期间,
老公竟又领回来一怀孕女》《我这
个小三能不能转正?》《这小伙子
有脾气!我支持你!打他!》《本
群重要通知,速看!》等,本文对
语料库中的4160个标题进行词频统
计,含有“我”或“我们”字样的
占到总体7.3%,含有“你”或“你
们”的标题占到总体的8%左右。
3.权威加持与恐惧诉求是最常用话语修辞
对网络谣言标题进行词频分析,词频最高的十个词依次是专家(258)、农村(191)、石
头(190)、人类(128)、神秘(127)、真相(121)、鉴定(117)、曝光(108)、科学家
(103)、美女(96),使用可视化软件制作了网络谣言标题的词云图,如图1所示。网络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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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获得更多人的关注,经常增加性元素的内容,以此来博取更多眼球关注,如经常使用“美
女”“怀孕”“离婚”“出轨”“妹子”“性感”等关键词,如《女子意外捡到一宝物,让她红
了脸》《女孩遭外星人强奸怀孕生下诡异生物 震惊全世界!》类似的标题在网络谣言中屡见不
鲜,尤其是在一些社会新闻类的谣言中。
在标题经常出现“一定”“绝对”“只因为”等绝对化用语,“揭秘”“真相”“曝光”等
表示悬念的用语,“震惊”“惊呆”等夸张性用语,“竟然”“没想到”“居然”等表示意外的
用语,“必看”“警惕”“扩散”等诱导性用语的标题。
4.大量使用感叹号和问号进行情绪唤起
谣言标题中最常用的是感叹号(29%)、问号(18.9%)和冒号(13.1%),感叹号是加重语
气、吸引别人注意的常用手段,很多标题不止一个感叹号,很多是三个四个感叹号连着使用,形
成祈使语气,给人一种急切关注的心理压迫感,如《惊呆!火星确实存在外星人!!!!!》;
而问号则是引起阅读兴趣、吊人胃口和制造悬念的主要手法,如《【辟谣】宁乡步行街发生命
案??真相是……》,而冒号则是采用借用专家或权威名头,实现第一人称视角的真实假象,如
《你的配偶可能是外星人?专家:500万异形藏匿地球》。
5.使用新闻式和数字式标题增强信度
按照谣言标题的行文格式,本报告将网络谣言的标题分为新闻式、疑问式、祈使式、故事
式、恐吓式、炫耀式、数字式、聊天式、建议式、真理式、利益式、号召式、悬念式、反问式总
计14种,经过数据分类和统计,相关结果如图2所示。
可以看出,网络谣言的标 图2:网络谣言标题各样式比例
题形式可谓是各种各样,覆盖了
所有的标题写作风格,其中很多
网络谣言是以新闻式的写作风格
出现的(17.1%),伪装成信息
会增加更多的网民关注,并且还
有公信力加持,认为是传统媒体
报道的,不是假消息;其次是数
字式的谣言标题,占到了总体的
14.4%,在标题中直接使用言之凿
凿的数据,增强谣言标题的可信
度;再次是祈使式,通过呼吁号
召,来增强危机感和参与到相关
行动中的紧迫感。
( 二)“后真相”时代网络谣 言 的 议 题 建 构 策 略
如果说标题修辞是形式,那么谣言关涉的议题及其建构策略则是内容。谣言议题建构是将谣
言如何进行有效包装的重要手段。
1.议题偏好:科学常识类与社会时政类谣言数量最多
根据谣言议题的不同,本文将谣言分为以下七类:科学常识、社会时政、军事领域、国际领
域、历史文化、明星八卦、财经新闻。通过分析,科学常识谣言占到了网友举报谣言的47.1%,
近一半左右;然后是社会时政类,为27.5%,近三分之一;再次是明星八卦类(15.4%),由于财
经和历史文化等知识需要专业知识储备,本身比例也相对较低,再加上其危害度不如科学常识类
和社会时政类谣言,因此,鉴别度不高。其余依次是历史文化(5.9%)、军事(3.3%)和财经等
方面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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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叙事结构:结构化与程式化
网络谣言在叙事结构上往往具有一定的程式化结构:一是题目必须耸人听闻,引起民众读下
去的悬念或者呼吁,如经常使用的标题《不要点赞,要转发!!!!》;二是直接切入正题,国
内外对比,讲事实,现身说法,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三是使用专家或者权威之口,强调这
种事实的重要,借专家之口危言耸听,恶化结果,让受众不寒而栗;四是首尾呼应,加强语气,
绑架舆论获取最大的心理认同。
3.议题建构:大量运用故事元素
故事是一种最原始的娱乐形式,“特洛伊木马”比任何历史研究的著作都出名,就是因为它
是一个好故事。故事情节叙述从本质上讲比基本事实来的更加生动,包含着叙述者与倾听者的感
情,故事同时本身也是一种社交货币,很多造谣者恰恰利用故事的这一优势,将谣言巧妙地切入
到一个有趣的故事中,以故事为导入,最终达到造谣、传谣的目的。如2017年8月,腾讯较真平
台联合腾讯指数发布的8月十大食品安全类谣言第一条是《XX店承认:在中国所售糕点含致癌橡
胶鞋底原料》,通过讲故事,直接把谣言通过耸人听闻的方式传播出去。在分析的所有谣言中,
56.7%的谣言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有人物、有情节、有故事冲突;出现简单的故事情节的占
到27.2%,出现简单人物的占到12.7%,没有任何故事的仅占到3.4%。
4.扯明星、蹭热点产生舆论叠加效应
很多谣言越来越善于伪装自己,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网络谣言最大的变化之一就是擅长扯明
星、蹭热点事件,个别造谣者甚至熟谙“事件营销”之道,借势上位,加上明星的加持、热点事
件的东风,一下子使得谣言呈现几何级的传播速率,如《从刘恺威的签名看看他因“性欲”出轨
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传马蓉“自杀”视频上热搜,真假?还是博眼球》,在本文分析的
所有样本中,扯明星、蹭热点的谣言比例占到了总体23.1%,近四分之一。
5.诉诸视频或图片等感性元素,移花接木混淆视听
随着移动互联通讯速率的提升,图片和视频等传输技术增强,这类谣言的比例在不断上升,
甚至个别图片直接以信息图的形式,躲避辟谣平台的关键词检索而不断重复被疯传。这类谣言的
危害特别大,主要是“有图有真相”的思维定势,再加上形成的视觉冲击力,很多被传播者很快
成为信息的接受者,进而随手转发。近几年出现的同一视频谣言,被造谣者换上文字说明和字
幕,进行简单的“包装”,尤其是将事件发生地更换为“本地模式”,由于地理的接近性,很快
在一个地方疯传,并且过几年循环往复一个周期。如2017年8月中旬,网上流传一段疑似医院内
狂犬病患者发病的视频,并称视频拍摄于郑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对此,郑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
发出声明:视频绝对不是拍摄于郑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而且医院也从未收治过狂犬病患者。后
经查证,该视频拍摄于吉林一家医院,而女子也并非狂犬病,而是有精神疾病。
通过统计分析,70%左右的谣言都配有一定数量的图片作为支撑,无论是图文相关还是不
相关,毕竟目前信息消费已进入了读图时代。还有近五分之一(16.1%)的是以小视频的形式出
现,通过解说或者字幕引导人们将这一谣言对号入座,达到有视频有真相的感染力。
6.嵌入社会关系网:谣言的“社交货币化”
社交货币源自社交媒体中经济学(Social Economy)的概念,它是用来衡量用户分享品信息
的倾向性问题,也可以理解成社交货币是社会中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多个个体,在获取认同感与联
系感之前对于自身知识储备的消耗,或者说是谈资,利用人们乐于与他人分享的特质,来塑造自
己的产品或思想,从而达到口碑传播的目的(乔纳•伯杰,2014)。谣言在社交网络传播时有时
会扮演社交货币的价值:通过自己的分享提升自己是一个“懂得很多”“掌握一定知识”的人,
进而赚取更多的社交货币。这也可以解释在年轻人主导的移动互联网平台中,中老年人为什么热
衷于转发这类谣言信息,从自身心理来说是彰显自己的存在(他们是一群失去社会话语权威解释
力的群体),希望赚取更多的社交货币来附和他们自身角色的定位。如在一个家庭的微信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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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们更喜欢传播一些食品安全、耸人听闻的社会新闻事件,因为这和他们的社会角色相符合,
就应该教育晚辈们注意食品安全和身体健康,防范社会危险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
( 三)“后真相”时代网络谣 言 的 传 播 机 制
“后真相”时代由于社群内部抱团取暖、社群之间自设壁垒缺乏沟通对话,圈子内部的情感
共鸣超过传播的事实本身,相应地,真相时代的网络谣言传播机制出现了全新变化,本文主要从
传播路径与传播节点等进行数据分析。
1.“后真相”时代谣言的传播路径
(1)谣言传播符合幂律分布:80%左右会自动消解
任何一个谣言都有其 图3:七类网络谣言的转发次数的幂律分布
制造、传播、高峰和消亡
(或反复)的四个阶段,
只是在本文中选取七类谣
言对其转发次数的分析发
现,不同类别的谣言出现
转发峰值的情况不尽相
同,但每个类别的中都存
在相似的情况,即只有其
中20%左右的谣言会获得一
个不断转发和重复出现的
机会,80%的谣言会自动消
解,甚至也不会再重复出现,如图3所示。
从图3可以看出,80%的谣言话题只有一个较大转发峰值,也就是说,被辟谣后,该谣言会逐
渐消亡。如一些名人谣言,如2017年初谣传周星驰去世的消息,经过经纪人的辟谣迅速消亡,而
对一些常识类谣言(虽然看着影响很大,只是因其总量也多)则被反复转发。
(2)60%的谣言会在一周内消亡
对网络谣言的活跃期进行时间统计可以得出,由于各辟谣平台和当事人的及时辟谣,60%的
谣言活跃期都在7天以内,因为有近20%的谣言会反复出现,没法统计所有谣言的活跃周期,但也
一定程度上说明谣言横行的一种错觉不是谣言的数量很多,而是谣言由于人们加入的社群的数量
增多,而变得很容易被遇到,显得频度很高罢了。
(3)嵌套传播:与传统社会人际网近似的圈群化传播
网络谣言在传播结构上最大的变化是圈群化传播,圈群化是和传统社会人际关系网最为接
近的网络结构,是最适宜谣言传播的结构。网络谣言在一个圈子内部传播,会被信息桥结点(谣
言搬运工)转发到其他圈子,出现了圈子之间的嵌套、连接进而会产生情绪共振和情感共鸣(李
彪,2013),会在整个虚拟空间形成一种群体的压力,传谣的氛围至此形成。
2.“后真相”时代谣言的传播节点
在传染病传播模型的研究中,有个核心的观点是对已感染人群的控制与隔离,进而使得整个
网络结构断裂,进而控制传染病的危害,而在网络谣言传播中,关键传播节点也具有很重要的研
究价值和意义,这些关键节点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也发生了新的变化。
(1)造谣者以草根账号为主
在公众账号制造的谣言中,90%以上是“个人账号”制作和传播的,即为初始信源,而在信
息推送和传播的过程中,个人账号推送的信息无论在呈现方式和打开阅读的形式上与认证机构账
号基本一致,这造成了很多易感人群(尤其是新媒体素养相对不高的中老年网民群体)误认为是
与传统媒体一样公信力的认证账号推送的。而个人账号由于各种动机,为了赚取眼球或者耸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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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故意造谣、传谣,而为此付出的代价成本较低。
(2)谣言信源的唯一性
网络谣言和真实信息在传播节点上最大的差异在于网络谣言的信源追溯具有唯一性,而真实
事实的信息源则相对多元,毕竟事实发生时会有很多的目击者或者亲历者,真实信息的传播是以
无影灯效应而建构真实的,而网络谣言由于是主观为之,是一种“创意的真实”,信息源只有一
个,与真实信息的多信源相比很容易从中被鉴别。
(3)谣言“搬运工”:中老年群体尤其是以女性为主
谣言之所以能被传播与扩散,离不开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桥结点,即谣言的“搬运工”,将
谣言从一个圈群通过转发和发表朋友圈而影响更多的“未感染者”。虽然动机不同,但根据以往
的相关研究,谣言“搬运工”多以平均年龄在50岁以上的中老年女性为主(李洁,2017),这类
人群具有以下特征:新媒体素养不高、对谣言的真实性鉴别力不高,但因为多扮演妈妈、奶奶、
外婆等社会角色,经常转发一些有关生活常识、社会安全等相关的网络谣言。

( 四)“后真相”时代网络谣言 的 新 机 制
1.加冕与祛魅
在话语修辞上,后真相时代使得网络谣言出现了“加冕”与“祛魅”的新机制。“加冕”是
通过对网络谣言进行权威修辞和恐惧诉求,加冕最常用的修辞策略是数据化支持与专家化名头。
后真相时代新媒体传播有个重要特征是偶像化,即看重“谁说的”比“说什么”更重要,并依此
来决定是否相信,有“我支持的人所说的就是真”的心态。而“祛魅”则是对网络谣言进行日常
生活化的庸俗解读,比如对一些科学谣言的传播多加上最原始的性元素,并加以狗血的日常生活
化的故事元素,使得曲高和寡的科学知识成为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加冕与祛魅两者看起来
是矛盾的,但都利用了后真相时代民众只关注立场、情感而不关注事实的社会心理机制。
2.事实让位于立场:谣言传播的逆火效应
在现实生活中经常遇到这种现象,谣言发生后,相关部门寻找谣言传播源头,邀请专家科学
辟谣,第一时间发出声音……公众在辟谣的当下意识到了这则谣言的危害,但是过段时间,类似
谣言又出现了,再次引发公众的集体恐慌……造谣—信谣—传谣—辟谣,谣言周期性“发作”,
这就是谣言的逆火效应(Backfire Effect)。“逆火效应”来自于英文“Back fire”,最早是
内燃机术语,引申意即“适得其反,事与愿违”。
一般人认为,改变别人错误观点最好的方式就是用事实说话。但实际上,后真相时代,立
场先行,这种温和而有效的反驳很可能产生反作用,即当人们遇上与自身信念抵触的观点或证据
时,除非它们足以完全摧毁原信念,否则会忽略或反驳它们,原信念反而更加强化。这也就解释
了为什么经常看到,一些人受骗后非要打钱给骗子,警察和银行怎么解释都不信,怎么拦都拦不
住,抑或老人喜欢保健品,而子女摆一堆科学道理甚至是产品欺诈的证据也无济于事。因为从记
忆生成的角度来看,是因为大脑中有无数的神经元相联结,而神经元在一次次接受刺激后就会逐
渐被强化,所以当我们坚信一个观点时,同时也就是反复强化了神经元的联结,从而形成了根深
蒂固的思维。同时,当自身的观念被攻击时,就跟自己被攻击差不多,所以人们就会想要捍卫自
己的观点。
3.圈群化传播使得可视化带来负效应
美国前总统第一夫人南希•里根曾经拍摄了一部反毒品的广告,希望通过大规模传播,使得
观看到的人们不要去吸毒。但研究结果显示这则广告让更多的青少年吸毒。因为它让吸毒这种行
为可视化,似乎是一种常见的社会想象。因此有些辟谣则是扮演着谣言的帮凶,在辟谣的同时也
在向人们强调这些错误认识和想法,比如“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可能会导致更多人企图猎杀,
这则广告只是为了募捐更方便。再比如经常报道女大学生失踪的案件,可能会导致更多女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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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这些谣言在社会小圈子传播中会形成所谓的拟态环境和意见气候,即认为这种事情发生
很多,为什么不去模仿去做,使得社会学习效应会进一步加剧,谣言不幸地成为了社会示范,又
反过来“规训”圈子成员的行为,这就是网络谣言的可视化负效应。
4.圈群化传播带来的延时机制
谣言的传播主要是基于圈群化的嵌套结构而传播的,相较于传统社会的人际传播,网络谣
言的传播速度有所提升,但相较于大众媒体的瞬间传播,网络谣言又具有一定的隐匿性和时滞
性,是逐步扩散开来的。基于虚拟社群传播的网络谣言则具有一定的时滞性,并且是从核心城市
向边缘城市和地区传播、从核心网络群体向边缘群体传播,这个时间段大约为1~3天(李雪墨,
2017),这为网络辟谣提供了黄金时期。
5.谣言传播的少数群体情绪启动效应
任何舆论操控首先就要控制信息,虽然随着互联网的发达,信息流通呈现秒传播的趋势,但
网络谣言的数量和频度却不见减少,最主要的原因是后真相时代造谣者和传谣者充分利用了少数
群体启动的效应,即不需要让大多数人信,而让一小撮人信,造谣者和传谣者就成功了。信息控
制通常骗不了所有人,但对特定人群效果极佳,由于立场先行,这群人信任恶意的信息源,往往
对攻击目标怀抱反感情绪,听不进反面意见。
因此,基于布尔迪厄的场域分析框架可以看出,“后真相”时代网络谣言传播场域的基本
特征:首先,基于社群传播的谣言话语场是一个关系的网络空间,场域中布满了各种关系束,这
些关系束就像磁场中的磁力线一样作用于其中的主体;其次,谣言话语场是一个相对独立或半自
主的社会空间。布尔迪厄认为,场域是一种相对独立性的社会空间,这种独立性是各场域存在的
基础,也是区分不同场域的“质的规定”,场域相对独立性表现为每一个场域都有自己独特的逻
辑、常规和规则,谣言场域内的话语修辞与议题建构也是有章可循的;三是谣言话语场也是一个
时刻充满着力量关系对抗的空间,各种主体在这个场域角逐,因为每个社会活动的参加者都是以
自身异质性的属性参与。这种异质性首先表现在每个个体拥有不同质或量的资本,经过优胜劣汰
的选择,胜利者可以获得制定场域的合法定义的垄断权力,谣言驱逐了真相,产生所谓的“符号
暴力”。从某种意义上说,谣言传播场域最本质特征就是谣言和真相争夺有价值的支配性资源的
空间场所。

四、“后真相”时代网络辟谣的举措与路径

马克吐温曾有句举世闻名的名言:“谎言跨越半个地球的时候,真相还在穿鞋”,这句话强
调了辟谣的难度和滞后性。“后真相”时代,社群和圈子成为谣言传播的基本单元,情感要素成
为谣言传播的基本动力,传统的基于个体传播、事实诉求的辟谣手段的效力在不断消解,“后真
相”时代的辟谣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变内容识别为圈群识别和情感识别、变各自为战变社会化
综合治理。

( 一)变被动为主动:辟谣关 口 前 置 化
在网络辟谣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难题,即谣言发布时阅读者众多,辟谣时很多人看不到,形
成了传谣与辟谣的信息曝露不对称现象。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成熟,网络辟谣越来越呈现出新的
发展方向。
一是利用大数据技术鉴别谣言信源的唯一性进行有效锁定。根据谣言传播的信息源具有唯一
性的有效识别特征,通过大数据回溯技术,可以准确将网络谣言进行有效识别,进而进行传播干
预。只有在谣言产生于传播初期就能够将其识别,才能将谣言的危害降至最低。
二是充分利用谣言的传播时滞性。网络谣言从核心地区向边缘地区、从核心人群向边缘人群

111
的传播有1~3天的时间周期,因此生活在北上广的人们经常发现其在三四线城市的父辈传回来的
谣言是几天前的。因此网络谣言需要抓住这个传播时滞期,及早切断传播路径,实现网络谣言预
警的主动性。

( 二)变内容识别为圈群识别与 情 绪 识 别 : 为 重 点 人 群 画 像
首先,要对公共账号进行认证身份的明确标示。在很多网络谣言的传播中,由于均是公号推
送,很多易感人群没有区分公号主体是否被官方有效认证的能力,结果造成很多个人账号也滥竽
充数。因此,需要加强公号主体对传播内容的认证标示,并将之作为一种基本识别谣言的科普性
知识进行推广,虽然微博的加V认证策略一定程度上使得网络空间出现了明星围观模式,但对快
速形成明星影响力和有效规范明星的言论责任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其次,要分析谣言节点的社会网络结构。信息接收者仅通过内容很难识别谣言,而信息发布
者属性和网络传播属性能显著提高信息接收者的识别率。因此需要引入更多的辟谣识别变量,这
也是人工智能所具有的基本功能,强化每个节点在最活跃的几个圈群中的社会结构和社会角色,
进而对在谣言链条中的角色进行有效识别。
再次,构建信用分级的造谣者、传谣者和易信谣者数据库。网络谣言的治理从根本上讲是对
人的治理,对人的治理要考虑针对性和精准化。按照谣言传播链条的角色和地位,可以将之分为
造谣者、传谣者和易信谣者,并对之进行传播信用等级的评估,类似于征信体系。并在账号主体
明显的位置上予以标识,对信用等级较低的账号进行预警,一旦用户点开其传播的信息,自动预
警提示。
最后,警惕“谣言营销”现象的蔓延。在很多谣言传播的背后是是一些营销号为了经济利
益而进行造谣,甚至将“谣言营销”堂而皇之地作为一种营销伎俩。转发量高的微信可以增加粉
丝,超过5万粉丝,就可以获得广告收益,一个拥有5万粉丝的微信号,一条微信的价格在1000元
到2000元不等,粉丝量超过10万,微信价格可超5000元,至于坐拥50万粉丝的微信大号,一条微
信的售价可卖到上万元(樊伟宏,2015)。同时,微信的转发量和阅读量也和广告费用挂钩,这
就是不少公众号挖空心思造谣传谣的真正原因。

( 三)变各自为战为综合治理: 网 络 辟 谣 的 社 会 化
目前,新技术平台层出不穷,不同的数据藩篱使得网络辟谣基本上是各个平台孤军作战。因
此,首先需要构建网络辟谣的多元主体平台。网络谣言的治理目前多是以平台企业和政府为主,
社会第三方等资源介入其中的比例不高,未来需要在政府主导层面,形成数据平台方-企业-专
家-高校-政府等五位一体的多元主体平台,实现网络辟谣的社会化和无影灯效应。
其次,要打通辟谣的数据平台,构建国家层级的网络谣言大数据平台。目前微信平台的辟谣
助手已经进行了尝试,但整体来说数量不大。未来需要在打通各个平台的层面上,通过社会化的
合作,在整个国家层面构建网络谣言大数据平台,融合网站、报纸、电台、电视、社会组织,建
立融合新媒体、传统媒体的综合辟谣机制。因为网络辟谣并不是一个平台、一个公司的事情,是
整个国家层面的民众新媒介素养的大事情。在此基础上,建立一套成熟的谣言触发机制,设定谣
言关键词,当含有关键词的传言在微信群传播达到一定数量时,自动触发预警,提醒相关专家和
辟谣平台关注,并判断其是否属实。
同时,要加强预防式科普宣传,全面提升民众识谣、辨谣的素养。加强日常的预防式科普宣
传,尤其是针对敏感人群的通俗易懂的谣言传播,加强专业俗语的“转译”能力,注意方式方法
的革新和改进,学会讲故事,避免简单的说教和告知,强化辟谣的情绪化引导,改变目前的知识
堆砌和过于理性的状况,充分利用传媒的影响和传播渠道(刘鸣筝等,2017),注重将信息公开
和政策解读同步推出,有效避免谣言的进一步滋生。
(下转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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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Legislation and Debate on Cyberspace Jurisdic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 DAI Yuan-guang
[Abstract] The boundless nature of new media, such as the internet, challenges the jurisdiction
of laws. The concept of countries does not exist on the internet, therefore the borders of countries
have already disappeared. As a space beyond national borders, network needs to have its existing
problems solved via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while dispelling the concept of countries by network
precisely deepens this contradiction.
[Keywords] America; Cyberspace jurisdiction; legislation

103 The Rumors of Discourse Rhetoric and Communication Mechanism in the Post-truth Era:
Studying 4160 Rumors on WeChat Network

· LI Biao, YU Guo-ming
[Abstract] The issue selected 4160 rumors on the WeChat platform as the research objects,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title of rhetoric in the rumors have authority blessing and fear appeal, use
news or digital title means; use procedural fixed structure, the story elements and social currency.
And the transmission mechanism appears the power-law distribution, nested structure circle group
communication, the backfire effect, time lag effect, the negative effect of visual and minority start
new effect. At last, the issue put forward the countermeasures for the rumor in the Post-truth Era.
[Keywords] Post-truth; rumor on internet; visual negative effect; refuting rumor

113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Impacts of Political Psychology on Internet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 HAN Xiao-ning, WANG Jun


[Abstract] Based on an online survey of China citizens (N=914), this study describes contemporary
Chinese citizens’ online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and explores the mechanism about political
psychology’s influences. Results show that China citizens’ internet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is at low
frequency level, among which citizens have a higher performance in “political information contact”
and have a lower performance in "social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political event discussion" and
"depth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Factors such as Political cognition, political efficacy and political
motivation have mainly positive influence on online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Meanwhile, political
identification, social satisfaction, political trust and internal political efficacy do not have signific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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