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

６年第 ５期　 学 习 与 探 索　 Ｎｏ．

５，２０１６　

（
总第 ２５
０期 ）
　 Ｓｔ
ｕｄｙ ＆ Ｅｘｐｌ
ｏｒａｔ
ｉｏｎ　 Ｓｅｒ
ｉａ１
．Ｎｏ．
２５０　

朝鲜通信使眼中的日本婚俗与　 观念　
以《海行 总载》记录为 中心　

金　 禹　 彤　，
　
（１
．延边大学 汉语 言文 化学院 ，
吉林 延 吉 １
３３０
０２；
２．山东大学 历史文化 学院 ，
济南 ２５
０１０
０）　

摘 要：
朝鲜通信使在 纪行文集《海行 总载》中记 录 了日本江户 时代 的婚俗 和性观念。他们 看到 ，日本普　
遍 实行 一夫一妻制的迎娶婚 ，同时 实行族 内婚 ；
女性婚后 守 贞观 念不强 ；
社会 盛行 游女、宠男之风 ，
僧人 亦不持　
性戒律 。朝 鲜通信使秉持儒 家礼仪视 角 ，
认为 日本的收继婚俗有悖人伦 大道 ，
借妻风俗 不忍 闻睹，
更对 日本婚　
姻无 同姓婚 禁忌以及开放的性观念 等提 出了批评 ，
并据此认为 日本人是 “禽兽”“好淫”“鲜耻 ”之 民。这种价　
值评判体 现 了朝鲜通信使 面对异质 文化时的 自我镜观 ，
对 自身文化优越性 的 自信 ，
以及 对 日本 民族性 的怀疑 。
　
关键 词：
朝鲜通信使 ；日本婚俗 与性观 念 ；
《海行总载》
　
中图分 类号 ：
Ｋ２４８；
Ｋ２４
９　 文 献标 志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００
２－４６
２Ｘ（
２０１
６）０５
—０１
４５—０
７　

壬 辰 御 倭 战 争 （１
５９２－ １
５９８）后 ，
李 氏朝 鲜 王　 认 为 ，当 时 日本 婚 娶 无 聘 币 之 礼 ，即 男 方 不 用 准 备 　
朝 （１３９２－ １
９１０）和 日本 德 川
Ｉ幕 府 （统 治 期 间 被 称 　 订婚 礼 物 ，
没 有 赠 送 彩 礼 的 风 俗 。综 合 朝鲜 通 信　
为 江 户 时 代 ，１６０３－ １
８６７）于 １
６０７年 恢 复 两 国 国　 使 的 记 载 ，日本 婚 俗 ，
女 方要 准 备 一 定 的嫁 妆 ，
主　
交 。此后 ，
朝 鲜 王 朝 派遣 了 １
２次 使 节 团 至 日本 ，
　 要是 生 活用 品 和 饮 食 用具 。结婚 前一 天 ，
女 方 先　
这些 使节 被 称为 朝鲜 通信 使 。他 们带 着对 壬辰 战　 送 衣 服 、饮 食 用 具 到 夫 家 。 结 婚 当 日 ，
新娘 乘 轿至　
争 的 痛 彻 记 忆 以及 对 日本 加 深 了 解 的 现 实 需 要 开 　 夫家 ，
夫 家 盛 陈 灯烛 ，
饭膳 相 迎 ，
双 方 亲朋 好 友 大　
启 了 日本 之 行 ，
他 们 对 日本 社 会 政 治 经 济 、
文化 风　 会宴乐 ，
这 反 映 了 当 时 日本 婚 礼 的 具 体 礼 仪 有 迎 　
俗 等 的 观 察 和 记 录 被 编 辑 成 纪 行 文 集 《海 行 总 　 妇 礼 和 宴 会 礼 。但 因 朝 鲜 通 信 使 深 入 日本 民众 的　
载 》…
１。 其 中有 关 日本 婚 俗 与 性 观 念 的 记 载 是 需 　 生活 有 限而认 识 和 记 载 都 较为 粗 略 ，
其 纪 行 并 没　
要 关 注 的一个 重 要方 面 。
　 能 反 映 出 当 时 日本 婚 姻 形 态 与 礼 俗 的 全 貌 或 真 实　
情 况 。如 各 阶层 纳 妾 现 象屡 见 不鲜 ，
也 有 聘 礼 之　
一

、 《海行 总载 》中记 录的 日本 基本 婚姻 形 态　
举等。
　
根 据 朝 鲜 通 信 使 的 观 察 ，日本 普 遍 实 行 一 夫 　 像 其 他 国 家 、民族 一 样 ，
古 代 日本 的婚 姻 礼 俗 　
一

妻 制 的迎娶 婚 ，
即女 子嫁 入夫 家 组成 家庭 、
共 同　 根 据 身份 、
贫富、
等 级 的 不 同 而 有 所 不 同 。 江 户 时　
生 活 的 婚 姻 形 态 。 其 具 体 的 婚 姻 与婚 礼 情 形 ：
　 代 （１
７— １
９世 纪 ），日本 主 要 并 存 两 种 婚 姻 结 成 方 　
婚 娶 则 不 用 聘 币 ，而 只 于 婚 夕 送 妇 于 夫　 式 ：
一 种 是 以 武 士 门 第 为 代 表 ，由 父 母 和 亲 属 包　
家 。 彼 此 族 党 ，盛 设 灯 烛 威 仪 ，以 为 迎 送 之　 办 、当 事 人 没 有 自主 权 的 婚 姻 ，
这 是 武 士 阶 级 为 追　
礼 。 而 两 家 各 办 酒 食 ，欢 宴 宾 客 云 （申维翰 ：
　 求 门当户对 、
保 护 血 统 、维 护 门第 和 自身 利 益 的 做 　
《海游录》下册 ）。
　 法 ；
另 一种 是一 般 平 民百 姓通 过媒 妁 介 绍 而 达成　
聘 币指 古代 订 婚 时 所 备 的礼 物 ，
朝 鲜 通 信 使　 的 婚 姻 。媒 人 介 绍 青 年 男 女 相 识 ，
并 不 完 全 代 替　
男 女双 方 的结婚 意 志 ，
个 人具 有 决 定 婚 姻 的 一定　
收 稿 日期 ：
２０１
６－０１—１
５　 自 由度 。
　
基金项 目：
国家社会科 学基金 重点项 目“明清东亚 汉　 据 朝 鲜 通 信 使 记 载 ，日本 皇室 婚 姻 有 其 特 殊 Ｉ
生：　
文纪行文学 中他 国形象认知 比较研究 ”（１
５ＡＺＷ０
０６）
　 子 皆为 僧 ，各 归 寺 刹 。 唯 （皇 ）长 子 娶 妻　
作者简 介 ：
金禹彤 （１
９７１
一 ），
女，副教 授 ，
博士 后研 究　 为 继 嗣 也 。 女 则 以 为 其 尊 无 对 ，不 可 下 嫁 。
　
人员 ，
历史学博士 ，
从 事明清史与东北史研究 。
　 皆令 为 尼 （姜弘重 ：
《东槎录》）。
　
・
１４５ ・
　
 不 过 记 录 又 云 “独 令 天 皇 女 为 今 关 白 妻 云 ”，
　 是他 同父 异母 的 妹 妹 ，
也 即 后 来 的 推 古 天 皇 （日　
即 皇 女 并 非 绝 对 不 许 下 嫁 。 《癸 未 东 槎 录 》也 载 ：
　 本 首位 女天 皇 ，
５９２— ６２８在 位 ）；
第 三 十 四代 天 皇　
所 谓 倭 皇 （明 正 天 皇 ），女 主 也 ，
年 方 二　 舒 明 天 皇 （６２９— ６４１在 位 ）的 父 母 是 敏 达 天 皇 的　
十二 岁。其 男 弟年 十 三 ，
今 岁 末 将 传 位 于 其　 异母 子 女 ；
再 如 ８世 纪 初 ，
有 名 的 《大 宝 律 令 》和　
弟 。 倭 皇 以其 尊 贵 无 对 ，
不得 配 人 ，
传 位 后 乃　 《养 老 律 令 》 的 主 要 制 定 者 — — 藤 原 不 比 等 　
得许嫁 。
　 （６５９— ７２０）娶 了 同 父 异 母 的 妹 妹 五 百 重 娘 。 这 　
明 正 天 皇 是 日本 历 史 上 第 七 位 女 天 皇 ，
外 祖　 种形 式 的族 内婚 一 直 延 续 下来 ，
至 于 朝鲜 通 信使　
父是 江 户第二 代将 军德 川 秀忠 ，
她 七岁 即位 ，
二 十　 到 达 日本 ，
其 依 然 “婚 姻 不 避 同 姓 ，
从父兄 妹 ，
相　
岁 时 （１
６４３）把 皇 位 让 给 异 母 弟 后 光 明 天 皇 。 此 　 与 嫁 娶 ”（申维翰 ：
《海游 录》下）［
２　
Ｊｌ
３。　
文 意 即皇女若 继 位为 天 皇 ，
则不 得 配人 ，
但传 位后　 除 了 访 妻 婚 的 历 史 影 响 ，这 种 同 姓 婚 姻 习 俗 　
仍 可下嫁 ，
但 明 正 天 皇 因 当 过 天 皇 的 高 贵 身 份 而　 能 够长 期持 续实 行 ，
还 具 有 民族 文 化 根性 对 婚 姻　
在 宫 中孤独 终 老 ，
并 未 嫁 人 。其 实 ，
皇 子 、皇 女 不 　 认 识 的 依 据 。 在 日 本 史 书 《古 事 记 》与 《日 本 书　
娶妻 、
不下嫁 ，
很 多 是 “由 于 经 济 上 的 理 由 ，
他 们　 纪 》中 ，
记 载 了 日本 神 话 中 开 天 辟 地 之 祖 伊 奘 诺 　
在 幼 年就 出家 为 道 ，
成 为僧 尼 ，
称 为 宫 门 迹 、尼 宫　 尊 的婚 姻 ，
其 妻 子 即是 他 的 妹妹 伊 奘 冉 尊 。 这种　
门迹 ，
这 已 成 了 习 惯 ”。 到 第 六 代 将 军 德 川Ｉ家 宣　 兄妹 为 婚 的虚幻 神 话 ，
是 古 代 日本 先 人 在 突 破 原 　
（１
７０９－ １
７１２在 职 ）时 ，
他 “采 纳 了 （新 井 ）白 石 的　 始 群婚 制进 入 到血 缘 婚 制 的 历 史 阶段 后 ，
其 婚 姻　
建 议 ，奏 请 出 资 让 皇 子 以 亲 王 的 身 份 建 立 家 庭 ，
皇　 形 态 的文学 化 映像 。而这 种兄 妹婚 是人 类婚 姻史　
女 则 下 嫁 ”［
２］２
９１。 朝 鲜 通 信 使 又 记 ，“天 皇 纳 后 ，
　 上 曾经 广 泛 存 在 的 婚 姻 形 式 ，
但 在 日本 持 续 的 时　
不 避 同姓 至 亲 ，
并 上 下 皆 然 ”（庆暹 ：
《海 槎录 》下 ），
　 间较长 。
　
说 明 日本 实 行 族 内 婚 ，
并 且 具 有 社 会 普 遍 性 。 其　
二、
《海 行 总载》中记 录 的 日本婚 俗　
族 内婚 有 一 定 的 对 象 禁 忌 ，同 父 异 母 可 婚 ，
同 母 异　
父 不 婚 ，即 同 姓 婚 姻 。 这 种 婚 姻 制 度 是 原 始 时 代　 根 据 朝 鲜 通 信 使 的 记 载 ，日本 拥 有 独 特 的 婚　
婚 姻制 度 的遗 存 ，
其 禁 忌 对 象 则 是 受 到 日本 古 代　 俗 形式 。
　
一

度 流 行 的 “访 妻 婚 ”制 的 影 响 。
　 其一 ，
行 婚 礼 时 “女 先 于 男 ，
跨 火 入 门 ”（庆暹 ：
　
访 妻 婚 制 属 于 入 赘 婚 的 一 种 形 式 。在 这 种 婚 　 《海槎录》下 ）。 在 婚 礼 中行 跨 门 火 仪 式 是 一 种 古 老　
姻形态中，
男 女 双 方 的 夫 妻 关 系较 为 松 散 ，
男 子晚　 的婚 姻 习俗 ，
体 现 了 原 始 巫 俗 信 仰 的 观 念 遗 存 ，日　
上宿 夜 于 女 家 ，
翌 日清 晨 便 离 去 ，
夫妻 暮 合 朝 离 。
　 本 很 早 就 实 行 这 一 婚 俗 。 《北 史 ・倭 国 列 传 》记 　
访妻 婚没 有形 成 契 约婚 姻 ，
男 方 不 属 于女 方 家 庭　 载 ：
“妇 人 夫 家 必 先 跨 火 ，乃 与 夫 相 见 。”除 了 日　

的成 员 ，
相互 间也 不需 信守 婚姻 誓 约 ，
更无 须 承担　 本 ，
这 一 婚俗还 在 古代 亚洲 地 区广泛 流行 ，
如 中 国　

相 应 的 社 会 责 任 和 义 务 。 其 夫 妻 之 间 的关 系 短 可 　 东北 民族 满族 、
蒙 古 族 ，西 北 民 族 裕 固 族 、
维 吾 尔　
维持 数 月 ，
长 则 可 达 终生 ，
所 生 小 孩 随 父 姓 ，但 由　 族 、
乌孜 别克 族等 ，
而 云南 的彝 、
哈尼 、
傣 等 民族 婚 　

女 方 家 族 养 育 成 人 。访 妻 婚 是 日本 古 代 女 尊 男 卑 　 俗 中也有 火 的元 素 。
　

的社 会 现 实 的 一 种 反 映 ，
婚 姻 中 的女 方 与 娘 家关　 这 种 习 俗 为 古 代 亚 洲 各 民 族 所 普 遍 接 受 是 和　
系 的密 切程 度甚 于夫 妻 关 系 ，
夫 妻 之 间 还 没 有形　 火 所 承 载 的 观 念 与 信 仰 紧 密 相 连 的 。火 是 生 命 的　
成 支 配 与 隶 属 关 系 ，血 缘 关 系 重 于 婚 姻 关 系 。
①　 象征 ，
带 给人 类 温暖 与食 物 ，
是 人 类 最 早 崇 拜 的 自　

访 妻婚 盛行 于大 和 时期并 延 续 至 平 安 时代 ，
在 １
２　 然 物 之 一 ；火 的 烈 焰 是 通 红 色 ，象 征 着 鲜 血 的 颜 　

世 纪 后 ，随着 武 士 政 权 的 建 立 才 逐 渐 消 亡 。
　 色，
是人 类 最早 崇拜 的色 彩之 一 。这样 ，
火 集 多 重　

作 为 长 期 盛 行 的 一 种 婚 姻 形 式 ，访 妻 婚 对 日　 重 要 的 生 命 意 象 于 一 身 ，不 仅 成 为 旺 盛 生 命 力 的　

本 古 代 社 会 文 化 和 家 庭 伦 理 观 念 产 生 了 深 远 影　 象征 ，
更 让 人充 满神 奇 的想象 ，
成 为 驱 邪 避 鬼 除 厄　

响 。访 妻 婚 制 下 ，日本 人 对 血 缘 关 系 的 认 识 与 理 　 的 神 物 。 在 古 代 日本 ，火 同 样 是 原 始 宗 教 自然 崇　

解 是 以女性 为 中 心 的 ，
子 女 只 对母 亲一 方 的家 庭　 拜 的主要 对 象 ，
并 延 续 为 民族 文 化 的 传 统 。公 元　

与家族 成 员有 亲缘 认 同感 ，
因 此 ，日本 古 代 的族 内　 ７０１年 ，日本 政 府 颁 布 《大 宝 律 令 》，明 文 规 定 采 用　

婚 甚 至 可 以兄 妹 通 婚 ，即 同 父 异 母 兄 弟 姐 妹 之 间　 仿唐 的宫 廷朝 服 ，
其 中 天 皇 的 “衮 衣 御 衣 ”（龙 袍 ）
　

可 以结 为 夫 妻 ，
而 不被 视为 乱伦 之举 ，
但 同母 异父　
的 兄 弟 姐 妹 婚 配 则 受 到 禁 止 。 如 日本 第 三 十 代 天 　 ① 参见王银芳 《日本 平安 时 代婚 姻 制度 》，山东大　
皇 — — 敏 达 天 皇 （５７２— ５８５在 位 ）的 第 二 任 皇 后　 学硕士论文 ，
２００８年 。
　
・
】４６ ・
　
上就 饰有 火 的花 纹 图 案 。佛 教 传 人 后 ，
在 日本 广 　 之 妻 妾 为 易 事 ”（
金世濂 ：
《海档 录》），
这 既 说 明 日本　
泛实 行 的佛 教节 Ｅ
ｌ盂 兰 盆 节 中 也 有 迎 火 、
送火 、
盆　 女 性 没 有 强 烈 的 婚 姻 守 贞 意 识 ，也 反 映 了 全 社 会 　
龛 、盆 舞 等 内 容 ，这 些 都 离 不 开 火 。 因 此 ，
通 过 民　 两性 禁忌 不严 ，
性 观念 较 为开放 。 同时 ，
受 族 内婚　
族 信 仰 崇 拜 以及 历 史 的 不 断 强 化 ，
对 火 的观 念 认　 观 念 的影 响 ，
其虽 至亲 之 间 ，
“亦 相 私 焉 ”（
姜 弘重 ：
　
识 已经融 化 为 Ｅ
ｔ本 民族 精 神 的一 部 分 ，
并 在 婚 礼　 《东槎 录》）。 当 然 ，日本 社 会 虽 然 没 有 儒 家 意 义 上 　
仪 式 中延 续 了下 来 。
　 的女 性守 贞 和两 性 禁 忌 观 念 ，
但 从 自然 法 的 道 德 　
其 二 ，日本 有 收 继 婚 俗 ，即 兄 殁 无 后 ，
弟 则 娶　 规范 意义 上 ，
国家 也制 定 了相应 地法 律制 度 ，
对 通　
兄妻 ，
以 奉 其 祀 。 “如 平 义 成 之 女 ，原 为 备 前 守 源 　 奸 罪 的惩 戒 甚 重 。 同 时 ，
女 性 婚 后 守 贞 也依 然 被　
信 正之 兄 妻 ，
其 兄 死 后 ，信 正 仍 娶 者 是 也 。”（南 龙　 视 为一 种美好 的 品质 ，
如 已婚 女 子 有染 齿 向丈 夫　
翼：
《闻见别 录》）在 人 类 婚 姻 发 展 史 上 ，
收 继婚 形 式　 表示 忠 心 的风俗 。
　
起 源 于 氏族 族 外 婚 时 期 ，
也 属 古代 群 婚 制 时期 兄　 德川
Ｉ时 代 的 日本 ，
不仅 性 观念 相对 开放 ，
对 男　
弟 共 妻 的 遗 存 ，其 父 死 子 娶 庶 母 、兄 亡 弟 娶 寡 嫂 　 女私 情 的看法 不 甚严 格 ，
相应 的 ，
社 会盛行 游 女之　
（或 弟 死 兄 收 弟 媳 ）。 因 为 这 种 婚 俗 可 将 所 娶 女 　 风 。游 女是对 幕府 时代 妓 女 的 统 称 ，
因 为这 些 女　
子 约束 于本 氏族 内 ，
所 以是 一 种 财 产 继 承 的 氏族　 子在 同一个 地 方 待 的时 间很 短而 得 名 。据 记 载 ，
　
内 转 移 和 变 异 形 式 ，曾 在 古 代 中 国北 方 的 匈 奴 、
鲜　 日本 女 性 比男 性 多 一 倍 ，
游女相 当多 ：
　
卑、
突 厥 、蒙 古 族 等 诸 民 族 中 普 遍 流 行 。 至 于 明末 　 此 国 之 俗 ，女 倍 于 男 ，故 其 于 别 店 ，淫 风　
清 初 时期 ，
女 真 人依 然 保 留 了这 种 婚 俗 形 式 。需　 大 行 。 游 女 迨 半 ，见 人 则 遮 路 请 宿 ，以 至 牵 衣　
要 说 明的是 ，
中 国汉 朝 法 律 已 明 文 禁 止 收 继 婚 ，
其　 入 店 受 其 钱 ，则 虽 白昼 亦 从 。 盖 其 州 州 村 村　
亦 为历 代 中原 王朝 法制 所不 容 ，
要施 以严刑 重法 ，
　 皆缘 江 海 ，孕 得 淑 气 ，故 生 女 颇 有 姿 色 （姜 弘　
如 《明 律 集 解 ・附 例 ・户 婚 》载 ：
“兄 亡 收 嫂 ，
弟亡　 重：
《东槎 录》）。
　
收 妇者 ，
各 绞 。”
　 有 些女 子无 父母 ，
被 富人 或收 养或 购买 ，
立教　
对 这 两 种 婚 俗 ，第 一 种 在 朝 鲜 通 信 使 眼 中 是 　 坊 教养 之 ，
名 日 “倾 城 ”，以 其 招 引 陪 宿 浪 荡 子 和　
无 关 大雅 的 民间 文 化 风 俗 ，
而 第 二 种 收 继婚 俗 则　 卖身 ，
沦为娼 女 。朝鲜 通 信 使 看 到 ，
所谓养汉店 、
　
令 朝鲜 通 信使 深感 有悖 儒家 人伦 之 大道 。除此之　 倾城 店 ，
名 城 大 店 到 处 都 有 ，自 河 口 （淀 浦 ）至 大 　
外 ，
朝 鲜 通 信 使 还 惊 讶 地 发 现 ，日本 有 令 人 惊 骇 、
　 阪城 ，
甚 至 有 “倾 城 店 游 女 之 窟 ”之 称 ，
而 其 国 中　
不 忍 闻睹 的婚 俗 ：
“萨 摩 （约 为 今 天 的 日本 鹿 儿 岛　 娼 妓风 气亦 极盛 ：
　
县 ）之 人 ，皆 以 信 为 主 。 人 或 有 其 妻 妾 之 美 而 相 　 望 见 大 坂 ，闾 阎 极 盛 。 弥 满 三 十 里 内 ，
帆　
思者 ，
则 不 惜 一 夜 之 借 ，以慰 其 心 。”（姜弘重 ：
《东槎　 樯 朝 夕 乘 潮 出入 ，往 来 者 ，不 知 其 几 千 百 艘 。
　
录》）中 国 古 代 也 有 借 妻 风 俗 ，即 典 妻 ，又 称 承 典 　 自大 坂 至 此 ，即 所 谓 倾 城 店 游 女 之 窟 也 。 数 　
婚，
男 子多 是 已婚无 子 又家 财 富足之 人 ，
其租 用家　 十成群 ，
往 来 不 绝 ，皆 彩 服 艳 装 ，或 有 被 发 者　
境 贫 寒 的 已 婚 女 子 做 临 时 夫 妻 ，以 承 子 嗣 。 在 子 　 （姜弘重 ：
《东槎录》）。
　
嗣 为重 的男权 社会 里 ，
这 种 做 法 多 少 有 被 迫 和令　 游 女 觅 夫 者 ，举 手 请 出 ，乘 船 愿 入 ，一 日　
人 理解 之处 ，
而 萨 摩 人 借 妻 是 为 表 达 儒 家 重 “信 ”
　 之 内，
不 知 其 数 （金世濂 ：
《海槎录》）。
　
观念 ，
然而 其方 式却 与 儒家 文化 背道 而 驰 。
　 国俗 ，
无 各 邑 置 妓 、弦歌 之 法 ，
贵 人豪 游 、
　
富 商 行 旅 者 ，皆私 狎 娼 女 于 所 过 之 地 ，
故名城　
三、
《海 行 总载 》中 记 录 的 日本 两 性 风 尚— — 　
大店 ，
尽 有 娼 屋 。 而 大 阪 繁 华 ，最 以 花 柳 著 　
较 为开 放 的性 观念 与游 女娼 男 之风　
名 。 层 楼 曲榭 ，
连 亘 长 街 。 屏 帐 、衾 枕 、酒 晷 、
　
与 婚 姻 形 态 与 婚 姻 礼 俗 连 带 的 问 题 有 社 会 的　 茶 铛 之 属 ，皆锦 绣 金 银 。 其 中各 贮 一 名 姬 ，
上　
性 观念及 相关 的道 德 要 求 。 由 于诸 多 原 因 ，
古 代　 悬 金 膀 曰 ：上 上 娼 楼 。 游 人 、宕 子 橐 金 而 至　
日 本 的 婚 姻 守 贞 观 念 不 强 ，更 没 有 儒 家 意 义 上 的 　 者，
亦 随 所 欲 。 一 向 求 焉 ，即 上 上 家 ，一 日 云 　
守 贞意识 ，
女 子 也 有 一 定 的 行 动 自 由 度 。据 朝 鲜 　 雨 ，无 过 白 金 十 两 ，中 下 有 差 （申 维翰 ：
《海 游　
通 信使 观察 ，
其 有 识 之 家 “亦 无 妨 闲 之 节 ，多 有 淫 　 录》下）。
　
乱 之 行 ”；
虽 良家女 ，
“亦 多 有 所 私 ”；
“妇 人 轻 清 伶 　 娼 屋 妓 院 曰芦 花 町 者 ，亘 十 里 。 饰 锦 绣 、
　
俐 ，
貌 多 明 莹 而 性 颇 淫 。 虽 良 家 女 ，多 有 外 心 ；
商　 香 麝 、红 廉 、画 帐 。 女 子 多 国 色 ，设 名 品 矜 春　
家女 ，
亦 潜 有 所 私 ”（金世濂《海槎录》）。
　 华 ，算 金 以赌 媚 ，
有 能 一 朝 值 百 金 （申维翰 ：
《海　
女 性 自身 的 性 观 念 如 此 ，因 此 “其 俗 以 窃 人 　 游录》上）。
　
・
１４７ ・
　
 大 阪 河 口是 朝 鲜 通 信 使 必 须 停 留 的 口 岸 ，
此处　 其俗 以窃 人 之妻 妾 为易 事 ，
而 男 倡 有 主　
多游女 ，
因此 ，
ｘ，
－Ｊ船 上 “格 军 ”“沙 格 ”（船 夫 等 ）及 马 　 者 ，
则 不 敢 与 之 言 笑 （申维 翰 ：《青 泉 海 游 路　
岛将倭 ，
有 不 许 下 陆 、“不 得 与 彼 人 相 通 ”之 禁 。其 　 钞》）。
　
他 繁华地方 ，
娼 风也多 如此 ，
如河 内州平方 ：
　 日本 社 会 不 仅 游 女 、
娼男 成风 ，
僧 人 亦 不 持 两　
旧 名 茶 店 ，家 家 于 江 岸 起 盖 楼 房 ，即 所 谓　 性戒律 ：
　
“青 楼 大 堤 ”。 娼 家 女 子 二 、三 为 群 ，站 立 楼　 僧 舍 在 间 里 ，观 光 女 子 与 僧 徒 杂 坐 。 是　
上 以扇 招 呼客 人 ，当 时 商 人 无 不 停 舟 于 此 （庆　 其 貌 粗 而 行 薄 ，或 有 食 肉 行 淫 （申维翰 ：
《海游　
暹：
《海槎 录》上 ）。
　 录》下 ）。
　
至 于男性嫖 妓 ，
又 以 淫 具 、春 画 、
春药 助兴 ：
　 朝 鲜 通 信 使 还 观 察 到 日本 甚 至 有 僧 尼 混 杂 现 　
白昼 相 狎 ，
夜 必 设 灯 而 行 淫 。 各 裔 挑 兴　 象 。 《老 松 堂 日本 行 录 》记 载 ，
在 宋 希 璨 停 留 赤 间　
之 具 ，以 尽 欢 情 。 即人 人 贮 画 轴 于 怀 里 ，
华 牍　 关 时 ，曾 问 一 位 居 于 全 念 寺 附 近 叫 甫 罗 的 朝 鲜 人 ：
　
累幅 ，
各 写 云情 雨 态 ，
百 媚 千 娇 。 又 有 春 药 数　 “此 寺 僧 尼 常 于 佛 殿 同 宿 ，其 年 少 僧 尼 无 乃 有 相　
种，
助 其 荒 惑 云 （申维翰 ：
《海游录》下 ）。
　 犯 者 乎 ？”甫 罗 笑 答 日 ：
“尼 孕 则 归 其 父 母 ，
家 产 后　
不 仅 如 此 ，日本 社 会 在 男 子 中 间 还 流 行 重 男　 还 。”即 僧 尼 可 以 互 通 相 狎 、不 持 色 戒 而 不 受 禁 　
色 的风气 ，
即盛行 宠男 之 风 ，
这 在 朝 鲜 李 朝 最 早 的　 止 。 同时 ，
也 有 僧 人 “挟 妇 而 居 寺 刹 ”。 正 因 为 日　
日本 纪 行 文 — — 朝 鲜 回 礼 使 宋 希 臻 （１３
７６— 　 本社 会整 体对 这 种 淫 色之 风 所 持 的认 可 态 度 ，
所　
１
４４６）所 写 的 《老 松 堂 Ｅ
ｔ本 行 录 》（１４２０）中 就 留 有 　 以对 两 性 私 情 并 无 儒 家 观 念 的道 德 焦 虑 和 羞 耻 意 　
记 述 。他 看 到 ：
　 识 ，
而是较 为 坦然 ：
　
又 男 子 年 二 十 岁 以 下 学 习 于 寺 者 ，僧 徒 　 沿途地 方 多有养 汉店 ，
倚 市 邀 迎 以 收 雇　
髡眉 墨 画 ，
涂 朱 粉 面 ，蒙 被 斑 衣 为 女 形 率 居 。
　 债 ，而 略 无 愧 耻 ，
甚 于天朝 之养 汉 。
　
王 亦 择 入 宫 中 ，宫 妾 虽 多 ，尤 爱 少 年 男 子 ，故　 父 子 并 淫 一 娼 ，并 无 非 之 者 （黄慎 ：
《日本　
国人 皆效 之 。
　 往还 日记》）。
　
即 天 皇 也 将 这 类 少 年 男 子 择 入 宫 中 。此 男 色 　 事 实上 ，
这 种 对 日本 淫 风 盛 行 的 观 察 和 日人 　
之风 ，
上 行 下 效 。有 感 于 此 ，
其 赋诗 日 ：
　 “无 愧 耻 ”的认 识 是 较 为 客 观 的 ，正 因 为 日本 社 会 　
清 江 处 处 水 为 乡 ，游 女 争 妍 满 道 傍 。 借　 不将 男 女情 欲之 事 视 为 可 耻 ，
才 会 在青 楼 之上 堂　
问王 宫谁第 一 ，
涂 朱粉 面少 年 郎。
　 皇 不讳 、
并无 遮 掩 、
无 须 含 蓄 地 悬 金 榜 日 “上 上 娼 　
这 种 男 色 之 风 ，到 朝 鲜 通 信 使 至 日 时 依 然 　 楼 ”，
这 在 古 代 中 国 和 朝 鲜 半 岛 极 少 见 。 德 川 时　
如此 ：
　 代 日本 对 两 性 关 系 所 秉 持 的 这 种 较 为 开 放 的 自然 　
国 俗 绝 重 男 色 ，道 路 所 见 童 男 七 八 岁 已　 态 度 和社会 尚淫风气 的形 成有 多方 面 的原 因 。
　
上 ，至 二 十 余 岁 男 子 ，无 不 艳 服 冶 容 ，谓 之 瓦　 首先 ，
从 日本 传 统 的 民 族 集 体 意 识 来 看 ，
其最　
家，
是 即 宠 男 之 称 。 上 下 成 风 ，至 多 怨 女 云　 早 的 史 书 《古 事 记 》（７１
２）和 《日本 书 纪 》（７２０）中　
（金世濂 ：
《海槎 录》）。
　 记载 ：
伊奘诺 尊 和伊奘 冉 尊是 一对 男女 神 ，
他们奉　
重 男 色 是 日本 中 世 纪 贵 族 普 遍 的 习 俗 ，后 在　 天 神 之令 从 天 而 降 ，
相互 结 合 ，
生 下 日本 各 岛 、山　
武 士 间流 行 ，
德 川 幕 府 初 期 十分 盛 行 。男 色盛 行　 川 草木 ，
以 及 支 配 各 岛 和 天 地 万 物 的 天 照 大 神 和　
与 寺 院 “稚 儿 ”制 有 关 ，
稚 儿 是少 ｉ
ｆ－僧，
他 们 在 寺 院　 八百 万神 ，
其 中 天 照 大 神 被 奉 为 日本 皇 室 的 祖 先 ，
　
不仅学 习 ，
也 是 僧 侣 的 性 伴 侣 。朝 鲜 通 信 使 观 察 　 尊 为 神 道 教 的 主 神 。伊 奘 诺 尊 和 伊 奘 冉 尊 之 间 爱　
到 ，日本 男 子 婚 后 蓄 养 男 童 ，
由 于 昼 夜 出入 相 随 ，
其　 与 性 的 结 合 被 称 为 “神 婚 ”，由 于 两 神 的 结 合 得 到　
幸甚 于妻妾 ，
而这 些受宠之年 少美童也倍 重情义 ：
　 了天 神 的 赦 令 ，因 此 是 “名 正 言 顺 ”的 两 性 关 系 ，
　
平 居 亦 以 男 色 自侍 ，
嬖之 甚 于姬妾 。
　 所 以 日本 神 可 以 泰 然 地 享 受 爱 与 性 的 快 乐 ，
不 存　
居 常 同寝 ，
托 以 死 生 。 结 约 之 时 ，至 于 割　 在宗 教 或伦理 的 两性禁 忌 。
　
指 到 股 。 情 义 之 重 ，倍 于 其 妻 （金世 濂 ：
《海 槎　 其次 ，
从婚 姻 制度史 来 看 ，
在 古 代 日本 曾 经 盛 　
录》）。
　 行 的访妻 婚 中 ，
夫 妻双 方并 不拥 有共 同的家庭 ，
而　
这 种 蓄 男 童 、重 男 色 之 风 流 行 于 整 个 社 会 。
　 是各 有 居处 ，
仅 在 夜 间 相 聚 。 因男 女 双方 不 需 履　
一

般宴￣ ｕ
－，
ｔ，常 以十六 七 岁美男 子 服侍 宾客 ；
市街　 行婚 姻 的 契 约 ，
彼 此 之 间 也 就 无 贞 守 可 言 。 《古 　
澡堂 ，
也 以男 娟 娱 乐 客 人 。 最 令 朝 鲜 通 信 使 奇 怪 　 事 记 》中 曾 描 写 这 种 婚 姻 情 形 ，
男 子 到 女 子 家 求　
的是 ，
社 会对 于 男色 的守 贞观 念还 严于 女子 ：
　 爱，
夜访 早归 ，
而 且 只限一 夜 ，
早 晨 分离后 ，
他 们 的　
・
１４８ ・
　
爱 与性 就 此结 束 ，
所 以 也 叫 “一 夜 夫 …‘
一 夜 妻 ”。
　 足珍 贵 ，
它激 发 了 Ｅ
ｌ本 人 尽 情 去 表 达 生 命 的 欢 畅　
在 １１世 纪 的 日本 古 典 文 学 名 著 《源 氏 物 语 》中 ，
　 以及 对 异 性 美 的 追 求 。 因 ｊ
ｔｌ
：，执 着 追 求 现实 生 活　
对 访妻 婚 有诸 多描 写 。虽然 德 川
Ｉ时 代 这 种 婚 姻 形 　 中的爱情 既 被作 为一 种积 极 的生命 态度 而得 到提　
式 已经基 本 消泯 ，
但 其 中蕴 含 的两 性 意识 还会 对　 倡，
又被 视 为审美 品质而 被肯定 、
赞 扬 。 正 如 日本 　
社 会性 伦 理观 念具 有影 响 。
　 人 所 喜 爱 的 樱 花 ，它 在 短 暂 的 花 期 中 ，执 着 地 绽 　
最 后 ，以 开 放 、
无 忌 的态 度 和 坦 率 、
欢 娱 之 心　 放 ，
尽 力 展 示 最 美 的 姿 态 ，随 之 纷 纷 坠 地 消 亡 ，
而　
对 待 两 性 关 系 在 日本 古 代 社 会 长 期 存 在 ，其 观 念　 恰 恰 是 这 种 对 美 的 至 死 不 渝 为 日本 人 所 悲 悯 、
怜　
的 形 成 必 然 有 一 个 重 要 而 具 有 持 久 影 响 力 的 形 而　 爱 。 因 此 ，日本 人 对 性 爱 的 追 求 其 实 是 追 求 生 命 　
上原 因 ，
而这 就是 宗 教 信 仰 对 Ｅ
ｔ本 人 生 命 观 念 的　 真 实 的表现 ，
是 对 人 性 和 人 的 自然 欲 求 的 肯 定 ，
进　
独 特 塑 造 。从 历 史 上 看 ，日本 不 断 汲 取 外 来 文 化 ，
　 而 对 性 的态 度 较 为 宽 容 、
开放 甚 至赞赏 ，
并在 性爱　
中 国 的 儒 家 文 化 、印 度 的 佛 教 思 想 都 对 其 社 会 文　 追 求 中体现 了 独特 的生 命 美 学 意识 ，
苛 求 异 性 的　
化 发 展 产 生 了 重 要 影 响 。 但 从 民族 精 神 文 化 的 根　 形 貌 美 ：“路 旁 列 店 当 罐 女 子 ，傅 粉 鲜 衣 。若 ‘色 　
性 来 说 ，日本 民族 整 体 的 强 大 精 神 支 撑 和 生 命 观 　 陋 ’，
则 无 人 愿 意 入 店 。”（申维翰 ：
《海游录》中）
　
念 是 其 本 土 传 统 宗 教 理 念 — — 神 道 教 。 “神 道 为　 日本 民 族 的 这 种 心 理 感 受 和 追 求 在 日本 古 典 　
日本 的 民 族 宗 教 ，‘神 ’在 日语 中 称 ‘加　 ’，原 意　 文 学 中 被 充 分 展 现 出 来 ，其 塑 造 的 Ｘ
ｌａ安 时 代 文 学 　
指拥 有超 越普 通 人 能 力 的东 西 ，
古 代 日本 人 对 山　 的 “好 色 ”现 象 其 实 反 映 的 是 一 种 恋 爱 情 趣 ，一 种 　
川
Ｉ、巨 石 、
动物、
植 物 等 自然 物 以及 火 、雨 、风 、
雷 等　 审 美 理 念 。 作 者 塑 造 了 懂 得 民 族 “好 色 ”审 美 传 　
自然现象 有 一种 特别 感觉 ，
认 为 自然 有 精 灵 ，
此 精　 统 的近似 完美 的人 物 ，
体 现 了 尊 重 人 的 自然 情 欲　
灵 既给个 人 带来 恩 惠 ，
有 时也 会带 来灾 难 ，
为 了 安　 以 及 Ｘ，
／男 女 情 事 同情 、
肯 定甚 至赞 赏 的态度 。
　
抚精 灵 的愤 怒 ，
求得恩惠，
便 对 自然 精 灵 进 行 祈 愿　
四、
禽 兽 、好 淫 、鲜 耻 —— 朝 鲜 通 信 使 对婚 俗　
和崇 拜 ，
于 是 对 这 些 精 灵 的 祈 愿 崇 拜 逐 渐 变 成 一　
与性 观念 下的 日本 人形 象 的评判　
种宗 教感 觉 ，
从 而 形 成 原 始 神 道 。”
　３Ｊ神 道 是 一 种　
多 神教 ，
４— ５世 纪 ，
随 着 汉 字 传 人 Ｅｌ
本 ，Ｅ
ｔ本 开 始　 通 过 以 上 叙 述 可 知 ，朝 鲜 通 信 使 对 日本 婚 姻 　
用 “神 ”字 来 表 示 “加 　 ”，６世 纪 开 始 正 式 使 用　 无 同 姓 婚 禁 忌 以 及 日本 开 放 的 性 观 念 是 十 ｙｊ
－反感　
“神 道 ”这 一 名 称 ，
《日本 书 纪 》中 记 载 其 “天 皇 信 　 的 。朝鲜通 信 使 所 处 的朝 鲜 李 朝 时 代 ，
其 社会 整　
佛法、
尊 神 道 ”。 神 道 教 的 产 生 基 础 是 日本 原 始 　 体 的儒家 ４
－１
＝程 度 相 当 高 ，其 婚 姻 形 态 与 婚 姻 礼 俗 　
人 类 的性 崇 拜 意 识 （神 的 起 源 和 伊 奘 诺 尊 与 伊 奘　 依 据 中 国形 式 基 本 儒 家 化 — — 其 实 行 妇 归 男 家 婚 　
冉 尊 的婚 姻 相 关 ）及 对 自然 现 象 、山 川Ｉ草 木 的 自　 的婚 姻制 度 ，
禁 止 同姓婚 姻 ，
依照 中国古代 礼仪举　
然崇 拜 观念 ，
这 不仅 深 刻地 影 响 了其 民族 两 性 关　 行 隆 重婚 礼 。 具 体 来 说 ，
其 结 合 中 国 周 礼 和 《朱 　
系 心理 ，
还 塑 造 了 日本 人 独 特 的 审 美 意 识 ，
使 日本 　 子 家 礼 》等 仪 式 内 容 ，
实 行 包 括 议 婚 、纳 彩 、
纳 币、
　
人 对 大 自然 产 生 了 一 种 深 邃 而 独 特 的 生 命 认 知 以　 醮 子 礼 、奠 雁 礼 、交 拜 礼 、
合卺礼 、
新 婚 之 夜 、于 归　

及 形 而 上 的 亲 近 感 。 他 们 在 观 赏 自然 景 物 中涵 养 　 新行 、
币 帛礼 等多项 礼数 ，
具 有 浓 厚 的 中 华 文 化 色　
出纤 细 的 感 受 性 ，
ｘ－，
ｔ于 像 日 出 日落 、阴 晴 变 幻 、四　 彩 。 如 其 奠 雁 礼 来 自 《仪 礼 ・士 昏礼》，其 日 ：“昏　
季 转 变 等 这 样 习 以 为 常 的 自 然 现 象 也 会 充 满 幽　 礼 ，
下 达 纳 采 ，用 雁 ”，至 于 用 雁 之 意 ，则 “凡 贽 用　

思，
引发 感 伤 情 绪 ，
产 生 “物 哀 ”①之 情 。 随 之 ，万 　 生雁 ，
左 首 以生 色绘 交 络 之 ，
无则 刻 木 为 之 ，
取其　
物 流转 、
万 事 变 迁 的 “无 常 感 ”也 渗 透 进 日本 人 的　 顺 阴 阳往 来 之 义 。 程 子 日 ：
取 其 不 再 偶 也 。”（《朱　

精神 感受 中 ，
这 是 一 种 与 自然 一 体 的 感 情 ，
与佛 教　 子家礼 ・昏礼》）正 因 为 朝 鲜 李 朝 全 面 吸 纳 了 儒 家 　
“诸 行 无 常 ”通 感 的 思 想 。 当 日本 人 把 人 的 生 命 　 思想 ，
较为 彻底 地 接 受 了 儒 家 的婚 姻 伦 理 和 两性　

作 为 一 种 自然 存 在 ，
把 对 自然 的 “无 常 ”感 受 移 情 　 禁 忌 观念 ，
并 形 成 了 规 范 化 的 儒 家 婚 姻 礼 仪 ，因此 　
至 对 人 生 的 “无 常 ”感 悟 上 时 ，在 短 暂 的 生 命 里 ，
　 对 日本 的 某 些 婚 俗 和 自 然 、开 放 的 性 观 念 无 法 理 　

发现 、
欣 赏 、追 求 “异 性 ”之 美 就 成 为 一 种 生 命 感　 解 与认 同 ，
从 而 导 致 朝 鲜 通 信 使 对 日本 婚 俗 和 性 　
受 的真 实诉 求 。
　 观念 的负 面评 判 ，
并 在 认 识 上 形 成 了 禽 兽 、好 淫 、
　
民族 宗 教 信 仰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决 定 着 民 族 的 思　
维、
情感 和 价值 观模 式 ，
神 道 教 具 有 的 重 视 现 实 生　 ① “物哀 ”是 日本江 户时代 国学 大家 本居 宣 长 （屯　
活 的 “现 世 观 ”、
讲 求 “真 实 ”即追 求 平 凡 生 活 的 自　 扫哆
　 哆
　 ，
Ｍｏｔ
ｏｏｒ
ｉ　Ｎｏ
ｒｉｎａ
ｇａ）提 出的文学 理念 和世　
然 和朴素 的真实 ，
在 “无 常 ”的 生 命 感 受 中 更 加 弥　 界观，
意为“真情 流露”。
　
・
１４９ ・
　
鲜 耻 的 日本 人 形 象 。
　 两 性戒 律 ，
又男 色之 风盛行 ，
为 此 朝 鲜 通 信 使 申 维　
从 历 史 上 看 ，日本 曾 经 长 期 实 行 以 女 性 为 中　 翰 曾 求 证 日本 儒 者 雨 森 芳 洲 （１
６６８－ １
７５５）日 ：
　
心 的婚 姻 家庭制 度 ，
与 此 相 关 涉 形 成 的 同 姓 族 内　 雨森 东所 作 文稿 中，
有 叙贵 人繁 华之 物 ，
　
婚 尤 其 是 同 父 异 母 兄 妹 婚 是 为 儒 家 文 化 所 不 容　 曰 左 荷 裙 而 右 娈 帅 。 余 指 之 曰 ，此 云 娈 　ｐ乃 　
的 。 中 国古 代 社 会 早 在 周 代 就 确 定 了 以男 性 为 中　 所 谓 男 娼 乎 ？ 曰 然 。 余 日 ：贵 国 之 俗 可 谓 怪　
心 的宗 法 制 原 则 ，“姓 ”是 象 征 家 族 宗 法 系 统 的 标　 矣 ，男 女 之 欲 本 出 于 天 地 生 生 之 理 ，四 海 所　
志 ，
并 有 “同 姓 不 婚 ”的 明 确 规 定 ，目 的 在 于 以 之 　 同 ，而 尤 以 淫 惑 为 戒 。 世 间 岂有 独 阳 无 阴 ，而　
定名分、
别 男 女 、防 淫 佚 ，
否 则 视 为乱 伦 之举 。儒　 可 以相 感 相 悦 者 乎 ？”东 笑 日 ：“学 士 亦 未 知　
家 认 为 同 姓 不 婚 是 最 根 本 的 礼 法 ，它 可 以 起 到 维　 其 乐 耳 。”如 东 之 辈 所 言 尚 然 ，国 俗 之 迷 惑 ，
　
系人 伦 、
远 禽兽 、
别 异 类 的作 用 。 受 到 儒 家 ３ｃ４
－ｇ影　 可 知 也 （申维 翰 ：
《海游 录》下 ）。
　
响 ，
朝 鲜 李 朝 也 实 行 了 “同 姓 同 宗 不 婚 ”的 制 度 ，
　 带着 儒家 文化 的伦 常道 德 认 识 ，
朝 鲜 通 信 使　
而且 十分 严 格 。在 这 种 观念 影 响下 ，
朝 鲜 通 信 使　 一

方 面 认 为 日本 的 男 色 之 风 既 “丑 不 忍 闻 ”，
又 使　
将 日本 天 皇 纳 后 不 避 同 姓 至 亲 ，并 上 下 皆 然 的 同　 人 感 到 其 “国 俗 之 迷 惑 ”，另 一 方 面 又 从 天 道 正 邪 　
姓 婚 俗 ，以 及 其 不 避 伦 常 ，“有 兄 殁 无 后 ，弟 则 娶 　 的 角度对 此 发 出了儒 家观念 的悲 喟之论 ：
　
兄 妻 ”的 收 继 婚 现 象 皆 视 为 禽 兽 ：
　 《汉 书 ・五 行 志 》谓 之 色 妖 。 汉 末 此 风　
国 中 男 女 俱 盛 ，而 女 比 男 加 多 。 婚 姻 不　 极 盛 ，乃 乱 亡 之 象 ，倭 国 之 风 正 类 此 （金 世 濂 ：
　
避 同 姓 ，从 父 兄 妹 ，相 与 嫁 娶 。 兄 嫂 弟 妻 寡　 《海 槎录》）。
　
居 ，则 亦 为 率 畜 。 淫 秽 之 行 ，
便 同禽 兽。
　 朝鲜 李 朝基 于儒 家 理念 ，
对社 会 中人 的伦 常　
至于嫁 娶 ，
不 避 同 姓 ，四 寸 甥 妹 为 夫 妇 ，
　 德 行制定 了相 当严 格 的 规 范 。具体 来 说 ，
要 求 男　
父 子 并 淫 一 娼 ，而 亦 无 非 之 者 ，真 禽 兽 也 （金　 女 有 别 、实 行 两 性 禁 忌 ；
男 子 处 世 要 符 合 孔 孟 之　
世濂 ：
《海槎 录》）。
　 道，
女 子 持 守妇 贞 妇 德 ；
禁 止 僧侣 与 女 性 交谈 ，
破　
至 于 “萨 摩 之 人 ，皆 以 信 为 主 。人 或 有 其 妻　 此 戒律 者杖 臀受 罚 ；
家庭 伦理 与秩 序为 立 国之本 ，
　
妾 之 美 而 相 思 者 ，则 不 惜 一 夜 之 借 ，以 慰 其 心 ”之 　 重 视 宗 族 。 相 对 而 言 ，对 于 未 建 立 起 儒 家 意 义 上　
举 以及 众 人 对 此 的 反 应 ，
更 被 朝 鲜 通 信 使 嗤 之 以　 的伦 常规 范 ，
且 具 有 独 特 文 化 传 统 与 统 治 方 式 的　
“无 礼 义 廉 耻 ”：
　 日本 社 会 来 说 ，社 会 整 体 的 性 观 念 较 为 自然 、开　
此 不 过 一 禽 兽 之 行 ，而 传 以为 美 谈 ，
其 无　 放 ，因 此 不 仅 男 女 衣 着 “不 甚 秘 ”，而 且 也 不 会 设 　
礼 义 廉 耻 可 知 ，还 可 笑 也 （姜弘重 ：
《东槎录》）。
　 立 诸 如 贞 节 牌 坊 、缠 足 等 对 妇 女 进 行 精 神 和 肉 体 　
同时 ，
面 对社 会上 的游 女娼 男之 风 、
男女 共公　 压 迫 的 制 度 ，而 其 家 庭 则 “父 子 兄 弟 之 间 亦 不 相　
澡 堂 共 浴 之 景 以及 普 通 女 子 在 外 也 毫 无 羞 涩 之 情 　 爱，
不 为 室 家 妻 子 之 恋 ”（金世濂 ：
《海槎 录》）。 面 对 　
等，
朝 鲜 通 信 使 都 十 分 惊 讶 于 其 竟 然 “不 知 羞 　 这 种异 质文 化形 态 ，
朝 鲜 通 信 使 以 自我 价 值 尺 度 　
愧 ”，
并 以 “风 俗 淫 乱 ”为 日本 社 会 的 整 体 道 德 观　 和 主观认 识 为依 据 ，
将 日本 人 定 位 为 不 知 羞 耻 的　
念进 行标 签 ，
形 成 了 日本 俗 “好 淫 ”的 普 遍 看 法 ：
　 “禽 兽 ”之 民 。 同 时 ，又 从 儒 家 政 教 观 念 出 发 ，
认　
小 丘 日有 倭 女 聚 集 ，
露胸，
手 指 邀 约 … …　 为 日本 风 谣 俗 习 不 合 天 道 之 理 是 未 行 “圣 王 之 政 　
拍臀 挥 手招揽 ，
卷 裙 摆 露 下 身 ，招 引诱 人 。 不　 教 ”、
上 行下 效所 致 ：
　
见 羞 耻 ，风 俗 淫 乱 （
金 仁谦 ：
《日东壮游歌》）。
　 余 随 使 者 至 大 阪 ，目睹 其 山川 草 木 、室 庐　
俗 尚 沐 浴 ，虽 隆 冬 不 废 。 每 于 市 街 头 设 　 阗阅 、
男 女 衣 服 炫 耀 之 盛 ，殆 天 下 奇 观 ，夫 亦 　
为 沐 室收其 直。 男女 混沐 ，
露 体 相 狎 ，略 不 羞　 海 蛮诸 区一大 都 会 也 。 至其 风 谣 俗 习 ，
秽 而　
愧 （金世濂 ：
《海 槎录》）。
　 无 征 。 问 听 馆 译 语 ，得 所 谓 娼 楼 粉 黛 亵 狎 诸　
贵 家 女 子 出 入 乘 轿 ，观 光 则 倚 绣 户 而 垂　 状，
陋 甚 不 足 置 牙 颊 。 然 念 自古 情 欲 之 根 莫　
帘 。 其 余 在 外 者 ，或 坐 或 立 ，手 持 画 悦 ，言 笑　 深 于 男 女 ，即 使 香 奁 倩 笑 发 于 俚 巷 ，呕 哑 帖 帖　
琅王
将。 见 我 国 人 ，不 胜 欣 慕 ，或 作 招 邀 之 状 ，
　 然风 动 而 火驰 ，
走死地如 骛 ，
所 以制 礼 渐 民 ，
而　
或 与倭 男年 少者 ，
按 项 抚 腮 ，而 相 悦 于 稠 人 广　 不格 于 禽 兽 者 ，圣 王 之 政 教 在 也 。 不 如 是 ，中　
路 ，
少 无 愧 色 （申维翰 ：
《海游 录》下）。
　 国而有郑 卫 ，
抑何 论 炎荒 之 外 卉服 之 乡，
蛟 肠　
朝 鲜 通 信 使 认 为 ，日本 妇 人 虽 “轻 清 伶 俐 ，
貌　 鸟语 ，
聚 卮 而 同浴 者 哉 （申维翰 ：
《海游 录》下 ）。
　
多 明 莹 ”，
然 “性 颇 淫 ”，
其 “淫 ”之 根 源 在 于 无 羞 耻 　 其实 ，
任 何 国 家 、民 族 的 婚 姻 形 态 、礼 俗 及 性 　
之 心 。更 让 朝 鲜 通 信 使 无 法 理 解 的 是 僧 人 也 不 守　 观 念都 是在 一 定 的政 治 、
经 济 形 态 和 传 统 文 化 的　
・
１５０ ・
　
基 础上 经过 历 史 构筑 发 展 而来 的 ，
都 是 具 有 独 特　 儒 家 文 化 的立 场 出 发 ，以 礼 教 的 伦 理 道 德 为 标 准　
人 文 意 识 的 文 化 结 晶 ，具 有 存 在 的 依 据 和 内 在 合 　 来 考 量 Ｅｌ
本 的婚 俗 ，
评 价其 性观 念 ，
这 必 然 带 来 文　
理 性 。 根 据 《后 汉 书 》等 中 国 史 书 记 载 ，古 代 日本 　 化 的 误 读 和形 象 的 异 化 。 虽 然 日本 在 德 川Ｉ时 代 以　
在 经 历 了 原 始 时 期 的 婚 姻 形 态 后 ，出 现 了 “大 人 　 前 曾多 次学 习 吸收 外 来 文 明 ，
汲 取 了诸 多 包 括 儒 　
皆有 四五 妻 ，
其 余 或 两 或 三 ” （《后汉 书 》卷 八 五 ）。
　 家 思想 在 内的外 来文 化 ，
但 受其 地理 环境 、
政 治 制　
“嫁 娶 不 持 钱 帛 ，以 衣 迎 之 ”（《晋 书 》卷九 七 ），“婚 　 度 、
宗 教 信 仰 等 诸 多 因 素 的 影 响 和 制 约 ，Ｆ
ｔ本 与　
嫁 不 取 同姓 ，
男 女 相 悦 者 即 为 婚 ”（《史记 》卷 九 四）
　 朝 、中 的 主 导 文 化 实 际 上 有 极 大 的 观 念 分 野 。 受 　
等 一 夫 多 妻 、不 纳 聘 礼 、
婚 嫁 异 姓 、自 由 结 合 的 历 　 本 土 神 道 教 的 影 响 ，日本 文 化 从 肯 定 人 的 自然 情 　
史 阶段 。其后 又有 访妻 婚 、
招婿 婚 等 ，
直 至 女 至 男　 感 角度 出发 ，
追求 人 性之 真 ，
形 成 了 独 特 的两 性 审　
家 的迎 娶 婚 ，
体 现 了古 代 Ｅ
ｔ本 社 会 、家 庭 制 度 、女　 美 意 识 。对 于 没 有 受 到 更 多 伦 常 观 念 约 束 、
璞 玉　
性 地 位及 伦理 观 念 的历 史 变 化 ，
而 朝 鲜 半 岛 的 相　 浑 金 的 日本 女 性 来 说 ，
她们 的诸多 观念 、
行为 与朝　
关 文 化 也 基 本 经 历 了 这 种 变 化 轨 迹 。从 历 史 文 化 　 鲜 半 岛 尚未 儒 家 化 之 前 的朝 鲜 女性 是 比较 相 似　
的源 头 上看 ，
虽然 古代 朝 鲜半 岛与 中国地缘 相 接 、
　 的，
而 两 者 的社 会 整 体 的 两 性 道 德 观 念 也 较 为 自　
山水 相依 ，
但 彼 此 间 文 化 传 统 的 差 异 相 当大 ，
不 仅　 然 开放 。但至 德 川 时 代 ，
对 日本 社 会 在 婚 俗 和 性　
语言 不 相 沟 通 ，
风 俗 大 相 径 庭 ，而 且 政 治 形 态 、宗　 观念 上 的不拘 礼法 、
率性 而 为 ，
朝 鲜通 信使 以其秉　
教 信 仰 异 多 同 少 。 直 到 朝 鲜 李 朝 之 前 的 高 丽　 持 的儒 家 礼 教 观 念 与 价 值 尺 度 而 视 ，
则 属不 堪 入　
（９１
８￣ １
３９２），
虽 然 朝 鲜 半 岛 已 经 汲 取 了大 量 儒　 目的 禽 兽 之 为 ：“禽 性 兽 行 ，丑 不 忍 闻 ，而 畜 俗 已　
家文 化 ，
但 其 国 家 文 化 依 然 是 儒 、释 、
道 三教 并行 ，
　 成 ，
恬 不 为 怪 ”；“禽 犊 之 行 ，
言 之 污 口”；“婚 娶 一 　
并 以佛 教文 化 为 主 导 。 因此 ，
其 民 间 风 俗 多 自然　 族 ，
面 目 虽 人 ，行 若 狗 彘 ”；“兄 嫂 弟 妻 ，皆 为 率 　
天性 ，
社 会文 化少 礼 法束 缚 ，
在 婚 姻 形 态 上 广 泛 实　 畜 。”（洪禹载 ：
《东槎 录》）即 通 过 观 察 ，
朝 鲜 通 信 使　
行 “婿 留 妇 家 婚 ”，
又 有 “率 婿 家 族 ”，这 两 种 婚 姻　 最 终 将 日本 人 “他 者 化 ”为 “禽 兽 …‘
好 淫 …‘
鲜耻”
　
形 式 都 是 女 婿 在 岳 父 家 生 活 ，或 一 段 时 间 或 持 续　 的群体 形 象 ，
这 些 主 观 评 判 及 其 所 定 位 的 日本 人　
始 终 。 同时 ，
高 丽 朝 的女 性 地 位 较 高 ，
其 拥 有 和 男　 形 象 不 仅 体 现 了 文 化 的 隔 膜 ，也 是 朝 鲜 通 信 使 基 　
子 同 等 的财 产 继 承 权 ；所 生 子 女 可 以 进 人 娘 家 家 　 于 自身 文 化 信 念 、道 德 意 识 与 儒 家 “狄 夷 观 ”而 产　
谱 ；
夫死 普遍 改嫁 ；
贵 族 女 性 可 和 男 性 共 同 参 加 佛　 生 的 自我 镜 观 ，
显 示 了对 自身 “小 中 华 ”文 化 优 越 　
教 仪 式 等 社 会 活 动 ；王 族 实 行 族 内 婚 即 同 宗 兄 妹 　 性 的 自信 。 同 时 ，
对 日本 人 形 象 的 负 面 认 定 和 Ｘ
ｌ
，－　
婚姻 ，
且 不忌 女 方贞 节 ，
因此也 有 诸 多属 于儒 家观　 日本 性 观 念 的 强 烈 排 斥 ，
也 进 一 步 加 深 了 因 日本　
念界 定 的乱 伦现 象 。
　 发 动 侵 朝 壬 辰 战 争 而 陡 增 的 对 日本 民 族 性 的 怀　
但 至 朝 鲜 李 朝 ，当 朝 鲜 半 岛 全 盘 接 受 中 国 儒 　 疑 。要 之 ，
《海 行 总 载 》中 对 Ｅｔ本 人 形 象 的 评 判 ，
　
家 思 想 后 ，其 社 会 风 俗 为 之 一 变 ，
婚 姻 形 态 与 礼　 一

方 面 再 次 说 明 了 “一 切 形 象 都 源 于 对 自我 与 他　
仪 、
性 观 念 与 伦 常 意 识 皆 儒 家 化 ，由此 对 女 性 的 行 　 者 ，
本 土 与 异 域 关 系 的 自觉 意 识 之 中 … … 形 象 即　
为 规 范 提 出 了诸 多 要 求 ，
如 女子要 回避生 人 ，
而这　 为 对 两 种 类 型 文 化 现 实 间 的 差 异 所 做 的文 学 的 或　
在 日本 人 看 来 也 是 颇 为 奇 怪 的 举 动 ，
因此 ，
文 化观　 非文 学 的 ，
且 能 说 明 符 指 关 系 的 表 述 ”【
４ｌ，
另 一 方　
念 的 差 异 对 这 两 个 民 族 之 间 的 理 解 和 彼 此 形 象 的　 面 ，
也 因 纪 行 所 特 有 的 历 史 参 照 价 值 为 当 下 东 亚　
塑造 具 有重要 影 响 。 １
８７６年 ，当 朝 鲜 通 信 使 来 到　 各 国的文 化相 互认 知 问题提 供 了诸多 启示 。
　
日本 时 ，日本 官 员 就 曾 对 “朝 鲜 女 子 回 避 生 人 ”的　
原 因提 出了疑 问 ，
对 此朝 鲜通 信使 答 日 ：
　 参考文献 ：
　
此 亦 我 国 异 于 贵 国 处 也 。 我 国 男 女 之　 ［１
］ 海行总载 ［Ｍ］．
首尔 ：
民族文化推进会 ，
１９６７－１
９８９．
　
别 ，元 来 切 严 ，
虽 以 亲 戚 言 之 ，五 六 寸 以 外 ，不　 ［
２］ 坂本太郎．日本史 ［Ｍ］．
汪 向荣 ，
武寅 ，
韩铁英 ，
译．北　
相 往 来 接 面 。 虽 亲 姊 妹 兄 弟 ，十 岁 以后 ，坐 不　 京：
中国社 会科学出版社 ，
２００８
．　
同席 ，
语 必 向 门 。 至 于 间巷 贱 流 ，
亦 皆 一 醮 之　 ［
３］ 津 田左右 吉．日本 的神道 ［Ｍ］．
邓红，
译．北京：
商务　
后，
夫 死 而 不 嫁 者 ，往 往 有 之 ，自然 成 俗 ，今 六　 印书馆 ，
２０１
１：３．
　
百年 矣 。所 以外 国之 人 ，
尤 为 羞 涩 隐 避 而 不　 ［
４］ 孟华．
比较文 学形 象学论 文 翻译 、
研究 札记 （代序 ）
　
见之 （
金 绮秀 ：
《日东记游》卷 二）。
　 ［
Ｍ］／
／比较 文 学 形 象 学．
北京：
北 京 大 学 出 版社 ，
　
综上 ，
朝 鲜 通 信 使 在 观 察 日本 社 会 风 俗 时 ，
从　 ２
００１：
４．　 ［责任编辑：
那 晓波 ］
　

・
１５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