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５６ 卷 　 第 ２ 期 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Ｖｏ

ｌ．５６　Ｎｏ．
２
２０１６ 年 ３ 月 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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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２０１６

加尔文的犹太观 ：宗教改革语境下的相对宽容

朱　晓
（山东大学 犹太教与跨宗教研究中心，山东 济南 ２５０１００）

摘 　 要：针对《诗篇》中一些被寓意 解 经 法 解 释 为 预 表 耶 稣 的 受 难 与 复 活 的 章 节，加 尔 文 按 照
字义解经法，将其解释为关于大卫王的历史记载，从而消解了寓意解经传统对相关经文的反犹式解
读。加尔文承认《旧约》与《新约》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从而肯定了《希伯 来 圣 经》在 基 督 教 信 仰 中 的
地位；他坚持认为上帝与以色列人所立的“旧约”和与基督徒所立的“新约”在本质上是一致的；而且
他还超越了基督教传统中长久以来将福音与律法相对立的观念 ，认 为 犹 太 律 法 对 基 督 徒 的 作 用 不
仅停留在路德所认识的消极 层 面，也 有 积 极 层 面 的 功 用。 与 对 待 基 督 教 的 异 端 分 子 相 比，其 著 作
《回应某位犹太人对基督教的质疑与反对》也反映出他对犹太人的态度是相对宽容的。加尔文对字
义解经方法的推崇则与他个人所接受的人文主义的教育背景密切相 关 ；他 的“启 示 神 学 观”认 为 上
帝的启示是一种“渐进式”的启示，《希伯来圣经》和上帝与犹太人所立的“约”以 及 犹 太 律 法 都 是 上
帝启示的一部分，这构成了他对犹太教相对宽容的神学基础。
关键词：加尔文；字义解经法；宗教宽容
中图分类号：Ｂ９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５２４２（
２０１６）
０２－０１０５－０８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５－１１－２２
基金项目：河南省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团队“犹太 － 中东史创新团队”
（２０
１ １）阶段性成果
３－ＣＸＴＤ－０
作者简介：朱晓（
１９８６－ ），女，河南鹿邑人，山东大学犹太教与跨宗教研究中心博士生。
DOI:10.15991/j.cnki.411028.2016.02.015

　　 加尔文作为宗教改革的领军人物之一，他的犹太 持以积极态度，“即使加尔文对犹太教表现出了教士
观是宗教改革时期基督教与犹太教关系研究中的一 的高傲自大也无可厚非，因为这是教会历史上随处可
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事实上，这也正是西方学术界关 见的特征”③ 。另一 方 面，以 美 国 著 名 犹 太 史 学 家 萨
注的焦点课题之一。由于研究视角或出发点不同，西
方学者对这个问题形成了两种不同的解释。一方面，
① Ｐａｔ
ｅｒ　Ｃ．Ａ．，“ Ｃａｌｖ
ｉｎ，ｔｈ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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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加尔 文 · 奥 古 斯 都 · 派 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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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ｓｓ，１９８７，２５６－２９６；Ｈ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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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杰克·休斯·罗宾逊（ Ｊ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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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的学者着重强调加尔文对犹太人的宽容。他们认 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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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　２２（１９８９），７５－８６；Ｊ ａｃｋ
为，加尔文是宗教改革时期反犹色彩最为轻微的神学 Ｈｕｇ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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Ｕｎ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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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一，他对犹太人的态度颇为宽容，从而为基督教 ｙ，
ｔ １９８９．
② Ｐａｔ
ｅｒ　Ｃ．Ａ．，“ Ｃａｌｖ
ｉｎ，ｔｈｅ
　Ｊｅｗｓ，ａｎｄ　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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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ｙ”，Ｅ．Ｊ．Ｆｕ ｒ－
与犹太教对话的开展奠定了基础。① 如派特在《加尔 ｃｈａ
　ｅ ｄ．，Ｉｎ　Ｈｏｎｏｒ　ｏｆ　Ｊｏｈｎ　Ｃａｌｖ
ｉｎ ： Ｐａｐｅｒ
ｓ　ｆｒｏｍ　ｔ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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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犹太人与犹太传统》中强调了加尔文对圣经时期 Ｉ
ｎｔｅｒｎａｔ
ｉｏｎ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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ｖｉｎ　Ｓｙｍｐｏｓｉｕｍ ， Ｍｏｎ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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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ｌ： ＭｃＧｉｌ
ｌ　Ｕｎｉ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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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的积极态度，指出加尔文的神学思想在基督教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８７，２９０－２９１．
③ Ｋｒａｕ
ｓ　Ｈ．Ｊ．，“ Ｉ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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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体系中的反 犹 色 彩 最 为 轻 微。② 克 劳 斯 进 一 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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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出，加尔文对圣经时期以及后圣经时期的犹太人均 Ｒｅ
ｌａ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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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　２２（
１９８９），８５．

１０５
洛· Ｗ·巴隆（
Ｓａｌ
ｏ　Ｗ．Ｂａ
ｒｏｎ）为代表的史学家们则 力使他们四散，且降为卑”的经文既是要保留犹太人
认为加尔文具有坚定的反犹思想。巴隆指出，加尔文 使其见证基督教的 真 理 的 一 种 命 令，也 是 基 督 徒 迫
的犹太观主要受当时斯特拉斯堡地区改革派神学家 害犹太人的一种 授 权。“使 他 们 四 散，且 降 为 卑”意
马丁·布赛（Ｍａ
ｒｔｉ
ｎ　Ｂｕ
ｃｅｒ）的反犹 观 念 的 影 响，持 有 味着必须限制犹太人的发展，不允许其强大，否则便
强烈的排犹情绪，“加尔文不但攻击《圣经》时期的犹 不能成为拒绝信仰 耶 稣 基 督 的 后 果 的 一 种 证 据。⑥
太人，他对同时代的犹太人对《圣经》的解释也十分不 《诗篇》
５９ 章 的 １１ 节 同 样 出 现 在 １５ 世 纪 加 尔 都 西
满”① 。本文以西方史学界和神学界的主要研究成果 修会的神学家丹尼斯（ Ｄｅｎｉｓｔ
　ｈｅ　Ｃａｒ
ｔｈｕｓａｎ）以及与
ｉ
为基础，分析加尔文的神学、释经学著作中有关犹太 加尔文同时代 的 路 德 和 梅 兰 西 顿 （Ｍｅ
ｌａｎｃｈ
ｔｈｏｎ）的
人和犹太教问题的论述以及他对犹太人反对基督教 释经作品 中。 丹 尼 斯 不 但 完 全 支 持 奥 古 斯 丁 的 观
的 回 应，同 时 与 天 主 教 传 统 和 同 时 代 的 路 德 等 人 对 点，认为这一章是关于耶稣受难的预言，证实了犹太
比，来探知加尔文的犹太观。 人是基督徒的“敌人”，而且丹尼斯的评注更为尖刻。
除了 １１ 节，丹 尼 斯 更 为 强 调 其 后 的 第 １２、
１３ 节，他
一、字义解经法的运用与《诗篇》反犹式解读的消解
认为这两节强调了犹太人“在骄傲之中被缠住了”以
以奥利金（Ｏｒ
ｉｇｅｎ）为代表的亚历山大学派的早 及应当“使他们消灭”。路德和梅兰西顿同样继承了
期教父们认为，《圣经》作为神的语言，每一个句子都 奥古斯丁的观点。
可能有一个以上的含义。而释经学者的任务就是要 在字义解经原则 的 影 响 下，加 尔 文 对 《诗 篇》
５９
靠灵性的 感 悟 读 出 《圣 经》的 每 一 句 话 中 隐 含 的 意 章的解释呈现了一种与奥古斯丁建立的释经传统的
义，从而建立了寓意解经的方法。中世纪时期，教会 背离。加尔文将该章的内容置于大卫王所生活的历
也一再强调《圣经》是 一 部 晦 暗 不 明 的 书，只 有 通 过 史背景中解读，认为 这 里 所 描 写 的 就 是 大 卫 王 的 故
教会的教导工作，才能找到其真正的含义，因此寓意 事，这所谓的“敌人”显 然 是 指 想 要 杀 害 大 卫 王 的 扫
解经法成为贯穿整 个 中 世 纪 的 最 主 要 的 解 经 方 法。 罗及其部下。不仅如此，在解释该章经文时，加尔文
作为新教的神学家，加 尔 文 在 他 数 个 作 品 中 都 表 示 还将大卫赞誉为一个值得基督教会模仿的忠信的典
他反对寻求寓意解经的方式，如他认为“除非我能给 范。⑦ 针对 １１ 节中“不要杀他们，唯 恐 我 的 民 忘 记”
予一个更合理的解 释，否 则 我 不 会 相 信 比 喻 能 帮 助 这历来对基督教会 都 至 关 重 要 的 一 句 经 文，加 尔 文
我们更明 白 教 义”② 。 他 主 张 对 经 文 的 理 解 应 该 坚 不但没有将之视为 教 会 应 当 蔑 视 犹 太 人 的 指 令，反
持“最自然和最明显的解释”，即按照《圣经》字面的 而用来教导教会：上帝有时会推延救赎，因而教会需
意思进行解读。在加 尔 文 看 来，解 释 《圣 经》者 第 一 要培养自身 的 耐 性、信 心，而 且 不 要 忘 记 上 帝 的 作
要务是听《圣经》作 者 所 要 说 的 话，而 不 是 把 自 己 的 为。在对该节诗文 的 解 释 中，加 尔 文 也 提 到 了 犹 太
意思强加给作者，借用他的口说 出 来。③ 有 学 者 曾 经 人，他在这里暗含了一种对犹太人的“间接地责难”，
这样评价加尔文对《圣经》的注释，“越是多读几遍这 但同时他也认为上帝对犹太人的警告同样也适用于
套圣经注释，书中的学术造诣、深奥透彻和清新的见
识越叫你惊讶。虽然 自 十 六 世 纪 以 来，《圣 经》的 研 ① Ｂａ
ｒ Ｓ．Ｗ．，“
ｏｎ　 Ｃａ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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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有了长足的进展，可 是 仍 然 很 少 有 人 的 著 作 能 与 ａｎｄ　Ｃ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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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套注释相提并论”。④
ｙ，１９９１，３８０－４０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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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寓意解经方法 的 影 响 下，《诗 篇》中 的 一 些 关 ②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诚等译：《基督教要义》（中），三 联 书
于大卫王 的 章 节 往 往 被 视 为 耶 稣 受 难 与 复 活 的 预 ２０１０ 年，第 ６１８ 页。
店，
③ Ｆａ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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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犹太人也被视为杀害耶稣的“刽子手”。例如，奥
Ｐｕｂ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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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ｎｇ，２０１０，４７．
古斯丁认为，《诗 篇》
５９ 章 不 仅 预 言 了 耶 稣 的 受 难， ④ Ｗ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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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　Ｇ．Ｅ．，“Ｔｈ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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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预言了耶稣遇难前为脱离仇敌———即杀害耶稣的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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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ｏｎ，Ａｐｒｉｌ，１９４７（１），１３３．
⑤ Ａｕｇｕｓｔｉ
ｎｅ　Ｓ．，Ｅｘｐｏｓｉｔ
ｉｏｎｓ　ｏｎ　
ｔ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Ｐｓｌｍｓ，Ｏｘ
ａ ｆｏｄ：
ｒ
犹太人所做的祷告，而该章第 ２ 节中“喜爱流人血的
Ｊｏｈｎ　Ｈｅｎｒ
ｙ　ｐａ
ｒｋｅｒ，１８４９ ，１２７，１２８，１３１．
人”指的 就 是 犹 太 人，也 就 是 在 《马 太 福 音 》中 声 称 ⑥ Ｇ．Ｓ．，“
Ｐａｋ　 Ｊｏｈ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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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血归到我们和我们的子孙身上”（太 ２７：
２５）的 ｃｙ”，ｈ 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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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不仅如此，犹 太 人 流 散 和 受 压 迫 的 状 况 正 １２ 月 １０ 日。
⑦ Ｇ．Ｓ．，“
Ｐａｋ　 Ｊｏｈｎ　
Ｃａ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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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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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否认耶稣为救世主 的 后 果。⑤ 第 ５９ 章 １１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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ｕｔｅ．
ｏｒｇ／ｄｏ
ｃｕｍｅｎ
ｔｓ ２０１５ 年
／，
中“不要杀他们，唯恐我的民忘记……求你用你的能 １２ 月 １０ 日。

１０６
基督徒。当犹太人 的 信 念 出 现 动 摇 的 时 候，他 们 的
经历反倒成了教会应当守约的一种提醒和警示。①
除了第 ５９ 章 之 外，加 尔 文 对 《诗 篇 》的 第 ２２、
１１８ 章的 解 释 也 与 之 前 的 释 经 传 统 有 所 不 同。 以
“我的神，我 的 神，为 什 么 离 弃 我 ”为 首 的 《诗 篇 》 ２２
章通常被神学家视为耶稣被钉十字架的预言。他们
将此篇中描绘迫害 者 的 那 些 “嗤 笑 的 人”“围 困 的 公
牛”“贪婪的狮子”“围 绕 的 犬 类”“野 牛”“恶 党”等 词
汇等同于犹太人。 但 是 在 加 尔 文 看 来，此 章 描 述 的
是大卫被扫罗所害的历史，与耶稣的受难无关，因此
诗中所描述的迫害 者 的 形 象 也 不 能 等 同 于 犹 太 人。
更为值得关注的 是，在 对 《诗 篇 》
２２ 章 ４ 节 中 “我 们
的祖辈倚靠你”的评注中，加尔文还将犹太人视为值
得基督教会 学 习 的 具 有 坚 定 信 仰 的 典 范。② 除 此 之
外，《诗篇》第 １１８ 章 也 被 寓 意 解 经 传 统 视 为 耶 稣 的
受难及复活与升天的预言，因此，这一章中任何指代
敌人的词汇例如“围绕的蜂子”“弃石的匠人”等毫无
疑问都是指犹太人。加尔文在评注 １１８ 章时较为关
注 ２５、
２６ 两 节。 在 这 两 节 中，加 尔 文 看 到 的 犹 太 人
是“祈祷、信仰与毅力的典范”：
　　 在 巴 比 伦 流 散 期 间，犹 太 人 从 未 停 止 过 对
神的祈祷。他们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应该激励
今天的我们。那 时，他 们 没 有 国，没 有 圣 殿，甚
至没有名字，但 他 们 始 终 坚 持 信 靠 神。 在 这 种
毁灭 性 的 打 击 与 悲 痛 面 前，他 们 因 圣 灵 的 引 导
而坚持祈祷。 在 犹 太 人 的 感 召 下，我 们 也 应 该
以如火的热情为教会的复兴而祷告。③
作为 新 教 的 神 学 家，加 尔 文 在 字 义 解 经 原 则 之
下，对《诗篇》中这 些 被 视 为 预 表 耶 稣 的 篇 章 的 解 读
观点，认为《旧约》与《新约》之间存在着统一性，只有
通过对这二者的全 面 学 习 才 能 理 解 上 帝 的 话 语；唯
灵派则否定《希伯来 圣 经》，认 为 犹 太 人 的 《圣 经》是
属肉体的，而《新约》才是属灵的；⑥ 再 洗 礼 派 中 既 有
认为《旧约》过于物质化而拒绝接受的，也有重视《旧
约》甚于《新约》的。⑦
加尔文承认《旧约》与 《新 约》之 间 的 统 一 性，积
极肯定《希 伯 来 圣 经 》在 基 督 教 信 仰 中 的 地 位。 在
《基督教要义》第一卷第六章中，加尔文声明，任何要
到神———造物者面前的人必须经由《圣经》的引领和
教导，神只借《圣 经》赐 给 我 们 对 他 确 实 的 认 识。 而
这《圣经》不仅仅是 《新 约》，也 包 括 《旧 约》，即 《希 伯
来圣经》。《希伯来 圣 经》记 载 了 上 帝 对 以 色 列 人 的
启示，因此它对于全 面 了 解 上 帝 和 我 们 自 身 是 十 分
必要的。在加尔文看 来，《希 伯 来 圣 经》与 《新 约》一
样都是关于上帝 的 启 示。“我 无 须 再 举 证 其 他 摩 西
的预 言，虽 然 他 们 也 一 样 能 说 服 任 何 理 智 的 人———
这些预言都是神借摩西的口说话。简言之，‘摩西的
歌’就是神彰显 自 己 的 明 镜 ”。⑧ “当 《旧 约 》的 先 知
宣 告 神 的 圣 名 时，他 们 也 用 同 样 的 属 性 来 形 容
他……我只引用《诗篇》
１４５ 篇，因 为 在 那 篇 里，神 所
有的属性几乎毫无遗漏地被详 细 描 述 出 来。”⑨ 不 仅
如此，《旧约》与《新 约》一 样 传 授 了 上 帝 作 为 救 赎 者
的知识。“毫无疑问，亚当、诺亚、亚伯拉罕以及其他
的族长，都借着神话语的帮助得以深刻地认识神，并
借此在某种 程 度 上 与 非 信 徒 有 别 …… 若 要 出 死 入
生，他们不但要认识神为创造者，也要认识他是救赎
①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Ｃ
ｏｍｍｅｎ
ｔａｒｙ　
ｏｎ　
ｔｈｅ　
Ｂｏｏ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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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ｙ

不但摒弃了基督教自古代晚期以来典型的反犹式解 Ｊ
ａｍｅ
ｓ　Ａｎｄｅ
ｒｓｏｎ，Ｇｒ
ａｎｄ　
Ｒａｐ
ｉｄｓ：Ｅｅ
ｒｄｍａｎｓ，１９４９，３８１－３９０，
５６５－５７２．
读，而且将圣经时代 的 犹 太 人 视 为 值 得 教 会 学 习 的
② Ｃａｌｖ
ｉ Ｊ．，Ｃ
ｎ　 ｏｍｍｅｎ
ｔａｒｙ　ｏｎ　ｔ
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Ｐｓｌｍｓ，ｔ
ａ ｒａｎｓ
ｌａｔ
ｅｄ　
ｂｙ
典范，表现出了 相 对 宽 容 的 犹 太 观。 加 尔 文 的 这 一 Ｊａｍｅｓ　
Ａｎｄｅ
ｒｓｏｎ，Ｇｒａｎｄ　Ｒａｐｉｄｓ：Ｅｅ ｄｍａｎｓ，１９４９，３６４．
ｒ
思想不仅影响了之后的加尔文派在犹太人问题上的 ③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Ｃ
ｏｍｍｅｎ
ｔａｒｙ　
ｏｎ　
ｔ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Ｐｓｌｍｓ，ｔ
ａ ｒａｎ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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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ｄ　
ｂｙ
Ｊ
ａｍｅｓ　
Ａｎｄｅ
ｒｓｏｎ，Ｇｒ
ａｎｄ　
Ｒａｐｉｄｓ：Ｅｅｄｍａｎｓ，１９４９，３９５—３９６．
ｒ
态度，也为两教关系的缓和提供了重要的发展空间。
④ ［美］史蒂芬·米勒、罗伯特 · 休 伯 著，黄 剑 波、艾 菊 红 译：《圣 经
的历史》，中央编译出版社， ２０１３ 年，第 １４２ 页。
二、对《希伯来圣经》、旧约和犹太律法的肯定
⑤ Ｄａ
ｎｉé
ｌｏｕ　
Ｊ．，Ｍａ
ｒｒ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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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Ｉ． ｅ　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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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ｙ　Ｖ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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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ｏｎｉｎ，Ｎｅｗ　
Ｙｏｒｋ：Ｐａｕ
ｌｉ
ｓｔ　
Ｐｒｅ
ｓｓ，１９
６４，
１９２．
１．《希伯来圣经》
⑥ Ｗｉｌ
ｌａｍｓ　Ｇ． Ｈ．，Ｔｈｅ　Ｒａ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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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ａｌ　Ｒｅｆｏｒｍａｔ
ｉｏｎ，Ｐｈｉ
ｌａｄｅ
ｌｐｈ
ｉａ：
在早期的基督教历史中，曾经出现过否定《希伯 Ｗｅｓｔｍｉ
ｎｓｔｅ
ｒ　Ｐｒｅｓ，１９６２，３５１．
ｓ
来圣经》的异端。公元 ２ 世纪，马西昂在编辑《圣经》 ⑦ Ｐｅ
ｌｉ Ｊ．，Ｃｈｒ
ｋａｎ　 ｉｓｔ
ｉａｎ　
Ｔｒａｄｉ
ｔｉｏｎ：Ａ 　
Ｈｉｓ
ｔｏｒ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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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ｈｅ　
Ｄｅｖｅ
ｌｏｐｍｅ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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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ｆ　Ｄｏ
ｃｔｒ
ｉｎｅ，ｖｏｌ．４，Ｃｈ
ｉｃａｇｏ： Ｕｎ
ｉ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Ｏｆ　Ｃｈｉｃ
ａｇｏ　Ｐｒｅ
ｓｓ，
时拒绝接受整部《旧 约》，并 认 为 书 中 那 些 属 灵 的 英
１９８５，３２０；Ｒｏｌ
ａｎｄ　Ｈ．Ｂａｉｎｔｏｎ，“Ｔｈｅ　Ｂｉｂ
ｌｅｉ
　ｎｔ
　ｈｅ　Ｒｅｆ
ｏｒｍａ－
雄和先知们受到 了 那 位 造 物 主 的 欺 骗 ④ 。 在 公 元 ３ ｔｏｎ”，Ｓ．Ｌ．Ｇｒ
ｉ ｅｅｎｓ
ｌａｄｅ
　ｅｄ．，Ｔｈｅ　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　
Ｈｉｓ
ｔｏｒｙ　
ｏｆ　
ｔｈｅ
世纪，摩尼教的二元论神学也拒绝大部分的《希伯来 Ｂｉｂｅ，Ｃａｍｂｒ
ｌ ｉｄｇｅ：Ｔｈｅ　Ｕｎｉｖｅ
ｒｓｉ
ｔ Ｐｒ
ｙ　 ｅｓｓ，１９６３，
１７．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圣经》。⑤ 宗教改革时期，对于《旧约》的 解 释 在 主 流 ⑧
店，２０１０ 年，第 ５８ 页。
之外仍然有不同的声音，综合起来大致有三种观点：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⑨
以路德为代表的主流派改革家继承了天主教的传统 店，
２０１０ 年，第 ７０ 页。

１０７
者，无疑地，这 两 种 认 识 都 是 从 圣 经 来 的。”① 因 此， 在《耶利米书》和《耶利米哀歌》评注中，加尔文再
作为基督徒，只了解《新约》是不够的，只有将新旧约 次强调了《新 约》和 《旧 约》本 质 上 的 一 致。《耶 利 米
合在一起，才能充分地认识神。 书》
３１ 章 ３１－３２ 节写道：耶和华说：“日子将到，我要
对于《旧约》和《新约》的关系，加尔文曾经用“草 与以色列家和犹大家另立新约。不像我拉着他们祖
图”和“绚丽的画 卷”来 比 喻。 由 于 《旧 约》只 是 启 示 宗的手，领 他 们 出 埃 及 地 的 时 候，与 他 们 所 立 的 约。
了部分关于上帝的知识，相对于《新约》来说，它就像 我虽作他们的丈夫，他们却背了我的约。这是耶和华
是画家作画时首先 用 炭 笔 勾 勒 出 来 的 一 幅 草 图，尚 ”对于《耶利米书》的记载，加尔文承认一个新的
说的。
缺乏色彩和细节。 在 福 音 书 中，耶 稣 的 显 现 和 启 示 盟约的出现，但这盟约之新并不意味着本质的改变。
的完整使 草 图 变 得 丰 富 多 彩，犹 如 一 幅 “绚 丽 的 画 “因为神并没有说，
‘我要给你们另一部律法’，而只是
卷”。加尔文认为，耶稣的形象在律法之下只是一个 说‘我要写在你们心上’，这就是指之前启示给众族长
初步的 轮 廓，在 福 音 书 中 才 充 分 彰 显。② 如 此，《旧 的那部律法。
”⑧ 上 帝 与 亚 伯 拉 罕 所 立 的 约 与 他 应 许
约》与《新 约》实 质 上 就 是 一 个 统 一 的 整 体，不 可 分 的新约在本质上仍然是一样的，“因为在福音中上帝
割。因为如果没有《旧 约》这 幅 “草 图”，《新 约》这 幅 所带来的正是律法中所包含的……他在律法中已经
“绚丽的画卷”也 就 无 从 谈 起。 由 此 可 见，在 加 尔 文 赋予了完美生活的法则，也揭示了救赎的道路，而且
的神学中，《旧约》仍然有它独特的作用，《新约》并没 按类型和人物带领基督的人……”⑨
有完全取代《旧约》的 地 位，而 且 《旧 约》也 不 仅 仅 是 既 然 如 此，耶 利 米 为 何 会 提 到 一 个 “新 约 ”呢？
《新约》的序言那么简单。与其说它们是独立的两部 加尔文解 释 说，所 谓 的 “新 约 ”只 是 体 现 在 形 式 上：
书，不如说它们是因救赎而连接起来的一个整体。 “它的新，无疑指的 是 形 式；这 形 式 或 者 方 式 不 光 是
２．“旧约” 体现在字句上，而首先是耶稣，其次是圣灵的恩典和
基督徒和犹太人都是通过上帝分别与他们所立 整个外部 的 教 导 方 式。”
瑠所谓教导方式的 “
瑏 革 新 ”，
的“盟约”来 定 义 自 身 的 身 份 以 及 与 上 帝 之 间 的 关
系。许多关心两教 关 系 的 圣 经 学 者、系 统 神 学 家 都 ①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对《新约》《旧约》的 关 系 问 题 进 行 过 研 究，他 们 对 此 店，
２０１０ 年，第 ４０ 页。
②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Ｇａ
ｌａ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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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ｎ ｓｉ ｓ，Ｐ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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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了三种解释：“一约论”认为，上帝只和以色利人
Ｃ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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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ｏｍｍｅｎｔａｒ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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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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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过一个“约”，而上 帝 与 外 邦 人 所 立 的 “约”都 是 根 Ｐａｒｋｅｒ，Ｇｒ
ａｎｄ　Ｒａｐｄｓ：Ｅｅ
ｉ ｒｄｍａｎｓ，１９６５，３３８．
植在这一个“约”上的“分枝”；③ “双约论”认 为，上 帝 ③ Ｅｃ
ｋａｒ
ｄｔ　 ，
Ａ．Ｒ．Ｅｌ
ｄｅｒ　
ａｎｄ　
Ｙｏｕｎｇ
ｅｒ　
Ｂｒ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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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　Ｅｎ
ｃｏｕｎ
ｔｅｒ　
ｏｆ　
Ｊｅｗｓ
ａ
ｎｄ　Ｃｈ
ｒｉｓ
ｔｉ ｓ，Ｎｅｗ　
ａｎ Ｙｏ
ｒｋ：Ｓｃｈｏ
ｃｋｅｎ　Ｂｏｏｋｓ，１９７３，Ｐ．１４２；Ｍｏｎｉｃ
ａ
分别与犹太人和基督 徒 立 约，尽 管 这 两 个 “约”所 朝
Ｈｅｌ
ｌｗｇ，“
ｉ 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　
Ｔｈｅ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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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的目标不同，但它们都是有效的；④ “多 约 论”则 宣 Ｅｃ
ｕｍｅ ｎｉｃ
ａｌ　
Ｓｔｕｄｉ
ｅｓ　７（Ｗｉｎ
ｔｅｒ１９７０），３７－５ １．
　
称，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上帝与他的选民曾经建立过 ④ Ｐａｒｋｅｓ　Ｊ．，Ｊｕｄａｉｓｍ ａｎ
　 　ｄ Ｃｈｒｉ
ｓｔｉ
ａ ｎ
ｉｔ ，
ｙ Ｃｈｉｃａｇｏ：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ｙ　ｏｆ

多个“约”。⑤ 对盟约问题的不同解释 也 就 决 定 了 各 Ｃｈｉｃａｇｏ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４８，ｐ． ３０；Ｊ．Ｃｏｅ ｒ
ｔ　Ｒｙｌａａｒ
ｓｄａｍ，“Ｊｅｗｉｓｈ－
Ｃｈｒ
ｉｓ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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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ｅ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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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ｗ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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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ｔｈｅ　
Ｄｉ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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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同的犹太观。
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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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ｓｔ
ｏｌｏｇｙ，’’Ｊ
ｏｕｒｎａ
ｌ　ｏｆ　Ｅｃｕｍｅｎ
ｉｃａｌ　
Ｓｔｕｄｉ
ｅ ９，
ｓ　 １９７２，．
２４９
在《基督教要义》第 二 卷 中，加 尔 文 提 出 了 他 的 －２７０；Ｅ．Ｐ．Ｓａｎｄｅ ｓ，Ｐａｕ
ｒ ｌ　
ａｎｄ　Ｐａｌｅ
ｓｔｉ
ｎｉａｎ　
Ｊｕｄａｓｍ ，Ｐｈ
ｉ ｉｌａ－
“盟约神学观”。他 认 为，上 帝 与 犹 太 人 所 立 的 “约” ｄｅ
ｌｐｈｉａ：Ｆｏｒ
ｔｒｅ
ｓｓ　
Ｐｒｅｓ，１９７７，５５２．
ｓ
⑤ Ｒｕｅｔ
ｈｅ Ｒ．，“Ａｎ
ｒ　 　Ｉｎｖ
ｉｔａ
ｔｉｏｎ
　ｔｏ
　Ｊｅｗｉ
ｓｈ－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　
Ｄｉａ
ｌｏｇｕｅ：Ｉ
ｎ
和与基督徒所立的“约”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如在第
Ｗｈａ
ｔ　Ｓｅｎｓ
ｅ　Ｃａｎ　Ｗｅ　Ｓａｙ　Ｔｈａ
ｔ　Ｊ
ｅｓｕｓ　Ｗａ
ｓ　ｔ
ｈｅ　Ｃｈｒ
ｉｓｔ？”Ｔｈｅ
十章第二节中，加尔 文 清 楚 地 表 明，“这 两 个 盟 约 可 Ｅｃｕｍｅｎ
ｉｓ １０，
ｔ　 １９７２，
１７．
以用一个词来解释。神与众族长所立的约和与我们 ⑥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店，２０１０ 年，第 ４１１ 页。
所立的约在本质上 完 全 一 致，其 差 别 在 于 立 约 的 方
⑦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式”⑥ 。在第十章第四节中，加尔文 进 一 步 解 释，“旧 店，
２０１０ 年，第 ４１３ 页。
约”“新约”传递着一个共同的信息，即罪人因上帝的 ⑧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Ｃ
ｏｍｍｅ
ｎｔａ
ｒｉｅ
ｓ　ｏ
ｎ　ｔ
ｈｅ　
Ｂｏｏ
ｋ　ｏｆ　
ｔｈ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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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ｅ　
Ｂｏｏ
ｋ　ｏｆ　
Ｌａｍｅｎ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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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ａ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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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ｙ　
Ｊｏｈｎ　 ｎ，Ｇｒ
Ｏｗｅ ａｎｄ　
Ｒａｉ
ｐｄｓ：
恩典而被拣选。“旧 约 也 是 建 立 在 神 白 白 的 怜 悯 之
Ｅｅｒ
ｄｍａｎｓ，１９５０，ｖｏ
ｌ．４，１３２．
上，因为福音所宣扬 的 也 是 罪 人 唯 有 借 着 神 父 亲 般 ⑨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Ｃ
ｏｍｍｅ
ｎｔａ
ｒｉｅ
ｓ　ｏ
ｎ　ｔ
ｈｅ　
Ｂｏｏ
ｋ　ｏｆ　
ｔｈｅ　
Ｐｒｏｐｈ
ｅｔ　
Ｊｅｒ
ｅｍｉ
ａｈ　
ａｎｄ
的慈爱称义，而 非 借 着 人 的 功 劳。”⑦ 旧 约 的 信 奉 者 ｔ
ｈｅ　
Ｂｏｏ
ｋ　ｏｆ　
Ｌａｍｅｎｔ
ａｔｉ
ｏｎｓ，ｔｒ
ａｎｓ
ｌａｔ
ｅｄ　
ｂｙ　
Ｊｏｈｎ　 ｎ，Ｇｒ
Ｏｗｅ ａｎｄ　
Ｒａｉ
ｐｄｓ：

和新约的 信 奉 者 一 样，都 是 在 上 帝 的 恩 典 中 称 义。 Ｅｅｒ

ｄｍａｎｓ，１９５０，ｖｏ
ｌ．４，１２７．
瑠
瑏
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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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ｏｏｋ　
ｏｆ　
ｔｈｅ　
Ｐｒｏｐｈｅ
ｔ　Ｊｅ
ｒｅｍｉ
ａｈ
所以，上帝与犹太人 所 立 的 “约”和 与 基 督 徒 所 立 的 ｏｈｎ　Ｏｗｅｎ，
ａｎｄ　ｔ
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Ｌａｍｅｎｔａ
ｔｉ ｓ，ｔ
ｏｎ ｒａｎｓ
ｌａｔｅｄ　ｂｙ　Ｊ
“约”只是形式不同，本质上仍然是同一个盟约。 Ｇｒ
ａｎｄ　Ｒａｐ
ｉｄｓ：Ｅｅｒｄｍａｎｓ，１９５０，ｖｏ
ｌ．４，１２７．

１０８
是指上帝通过耶稣 显 现 在 我 们 面 前，因 此 对 我 们 的 神还通过律法教导 犹 太 人 如 何 顺 从 和 敬 拜 神，以 此
教导更为明确，“当 我 们 对 比 律 法 和 福 音 书 的 时 候， 强化他与亚伯拉罕先前所立的约，“律法不但包括十
我们发现神现在向 我 们 公 开 讲 话，因 为 它 是 面 对 面 诫———这教导人如何过敬虔、圣洁生活的准则，还包
的，不再像与摩西讲话时那样遮着一层面纱”① 。 括神借摩西所传下来的礼仪律”
瑢。
瑏

在强调新约、旧约本质一致的同时，加尔文反对
将新约与旧约对立 起 来 的 观 点，充 分 肯 定 了 旧 约 的
地位。“至于新约，并不是因为它与第一个盟约相反
才这么称呼的；因为上帝从来不会前后矛盾，也不会
自行否定自身。曾经与他拣选的子民立过约的他不
会改变自 己 的 初 衷”② ，“除 了 他 与 亚 伯 拉 罕 所 立 的
又经过摩西确认的 盟 约 之 外，上 帝 没 有 再 立 任 何 别
的约。上帝最初所立的约是永恒的”③ 。
３．犹太律法
根据 保 罗 书 信 中 对 福 音 和 律 法 的 阐 释，基 督 徒
们普遍相信福音超 越 了 律 法，就 像 新 约 超 越 了 旧 约
一样。使徒保罗经常在书信中赞扬耶稣降临所带来
的巨大改变，从而将福音与律法对立起来。例如，在
《哥林多后书》中，保罗写道，“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
基于对律法的初步肯定，加尔文进一步说明，对
于基督徒的信仰来说，律法有三种功用。首先，律法
能够使人意识到自身作为“罪人”的困境。人由于受
到堕落和私欲的困 扰，往 往 无 法 认 识 到 自 身 的 软 弱
和污秽，只 有 在 面 对 律 法 时，人 才 能 反 观 自 身 的 行
为，认识到自己的罪。“律法就如一面镜子。就像我
们照镜子，从镜中发现自己脸上的瑕疵，从律法的明
镜中，我们也会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瑣，
瑏 “律 法 见 证
瑤 。 其 次，
众人的邪 恶 和 定 罪”
瑏 法 律 能 够 威 慑 恶 人。
总有一些“不敬畏神并顺服他”的恶人做出不端的行
为来危害社会，而律 法 的 刑 罚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对 这 些
人有一定的威慑作用，“至少借对受刑罚的恐惧而约
束某些不 在 乎 正 直 和 公 义 的 人 ”。 因 此，律 法 能 够
“保守社会脱离恶人的危害”。
瑥
瑏

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 的 了”④ 。 在《罗 马 如果说加尔文总结律法的这两个功用与路德的

书》中，保罗进一步宣扬在基督里的人摆脱了律法的 看法相似，都是针对律法在消极层面的功用，那么二
束缚：“因 为 赐 生 命 圣 灵 的 律 在 基 督 耶 稣 里 释 放 了 者的区别在于，加尔 文 还 充 分 肯 定 了 律 法 对 于 基 督
我，使我脱 离 罪 和 死 的 律”⑤ ，因 此，“罪 必 不 能 作 你
们的主，因你们不在律法之下，乃在恩典之下”⑥ 。 ①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Ｃ
ｏｍｍｅｎ
ｔａｒ
ｉｅｓ　
ｏｎ　
ｔ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ｔｈｅ　
Ｐｒｏｐｈｅ
ｔ　Ｊｅ
ｒｅｍｉ
ａｈ

路德 继 承 并 发 展 了 保 罗 的 思 想，认 为 律 法 和 福 ａｎｄ　ｔ
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Ｌａｍｅｎｔ
ａｔｉ ｓ，ｔ
ｏｎ ｒａｎｓ
ｌａｔ ｏｈｎ　Ｏｗｅｎ，
ｅｄ　ｂｙ　Ｊ
Ｇｒ
ａｎｄ　Ｒａｐ
ｉ ：
ｄｓ Ｅｅｒ ， ，
ｄｍａｎｓ １９５０ ｖｏ
ｌ． ， —
４ １２７ １２８．
音是一种 辩 证 的 对 立 关 系。１５３１ 年，他 在 评 注 《加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Ｃ
ｏｍｍｅｎ
ｔａｒ
ｉｅｓ　
ｏｎ　
ｔ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ｔｈｅ　
Ｐｒｏｐｈｅ
ｔ　Ｊｅ
ｒｅｍｉ
ａｈ
②
拉太书》第 ３ 章第 １９ 节 时，首 先 肯 定 律 法 有 一 定 的 ａｎｄ　ｔ
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Ｌａｍｅｎｔ
ａｔｉ ｓ，ｔ
ｏｎ ｒａｎｓ
ｌａｔ ｏｈｎ　Ｏｗｅｎ，
ｅｄ　ｂｙ　Ｊ
： ， ， ，
功用，比如管束恶人和向世人显明他的罪。因此，路 Ｇｒ
ａｎｄ　Ｒａｐ
ｉｄｓ Ｅｅｒｄｍａｎｓ １９５０ ｖｏ
ｌ．４ １２６．
③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Ｃ
ｏｍｍｅｎ
ｔａｒ
ｉｅｓ　
ｏｎ　
ｔ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ｔｈｅ　
Ｐｒｏｐｈｅ
ｔ　Ｊｅ
ｒｅｍｉ
ａｈ
德说：“我想要读者 明 白，我 们 并 不 是 像 对 手 们 所 说
ａｎｄ　ｔ
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Ｌａｍｅｎｔ
ａｔｉ ｓ，ｔ
ｏｎ ｒａｎｓ
ｌａｔ ｏｈｎ　Ｏｗｅｎ，
ｅｄ　ｂｙ　Ｊ
的那样，要 废 止 律 法。 相 反，我 们 维 护 律 法。”⑦ 但 Ｇｒ
ａｎｄ　Ｒａｐ
ｉ ：
ｄｓ Ｅｅｒ ， ，
ｄｍａｎｓ １９５０ ｖｏ
ｌ． ，
４ １２６－１２７．
是，律法的作用也仅限于显明罪、死亡和上帝的愤怒 ④ 《哥林多后书》 ５：１７。
⑤ 《罗马书》
８２： 。
等消极的层面，福音的作用才是唤醒、安慰和扶起堕
⑥ 《罗马书》６：
１４。
落之人，显明上帝的恩典、义和生命。因此，“当主耶 ⑦ ［德］马丁·路 德 著，李 漫 波 译：《〈加 拉 太 书 〉注 释 》，三 联 书 店，
稣来的时候，律法及礼仪律就止 步 了”⑧ 。 对 保 罗 和 ２０１１ 年，第 １１６ 页。
⑧ ［德］马丁·路 德 著，李 漫 波 译：《〈加 拉 太 书 〉注 释 》，三 联 书 店，
路德来说，律法和福音实质上处于一种辩证的对立。
２０１１ 年，第 １１７ 页。
“当律法说话的时 候，福 音 保 持 沉 默；当 福 音 说 话 的 ⑨ Ｗｅ ｒ
ｎｅｒ　
Ｅｌｅ
ｒｔ，Ｌａｗ　ａｎｄ　
Ｇｏ ｌ，Ｐｈ
ｓｐｅ ｉｌａｄｅ
ｌｐｈ
ｉａ：Ｆｏ
ｒｔｒ
ｅｓｓ　
Ｐｒｅ
ｓｓ，
时候，律法就默不作声。”⑨ ，
１９６７ １．
瑠
瑏
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在“一约论”神 学 的 基 础 上，加 尔 文 积 极 肯 定 犹
店，２０１０ 年，第 ３３０ 页。
太律法的作用，从而打破了律法和福音之间的对立。 瑡
瑏
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加尔文认为律法是犹太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的一个 店，２０１０ 年，第 ３２９ 页。
瑢
瑏
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重要组成部分，“神 吩 咐 摩 西 颁 布 这 律 法，并 不 是 要
店，２０１０ 年，第 ３２９ 页。
废去神从前应许亚 伯 拉 罕 的 福 分，神 反 而 常 常 提 醒 瑣
瑏
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犹太人，他与他们的祖先无条件所立的盟约，且他们 店，２０１０ 年，第 ３３６ 页。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就是 这 盟 约 的 后 嗣。 就 如 神 差 遣 摩 西 重 复 这 盟 瑤
瑏

店，２０１０ 年，第 ３３７ 页。
约”
瑠 。因此，
瑏 律法可以使犹太人“坚 固 他 们 的 盼 望，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瑥
瑏

免得他们在长久的等待中丧失 信 心”
瑡 。 不 仅 如 此，
瑏 店，
２０１０ 年，第 ３３９ 页。

１０９
教信仰的积极意义，从 而 打 破 了 律 法 与 福 音 之 间 长
久以来的对立关系。加尔文认为律法最主要的功用
在于对信仰者之成圣生活的积极规范与引导。对于
那些“圣 灵 已 经 在 他 们 心 里 居 住 和 作 王 的 信 徒 ”来
说，律法首先起着教导的作用，因为律法能使他们在
日常生活中更明 白 神 的 旨 意。 其 次，律 法 又 有 鞭 策
的作用，为信徒 们 提 供 行 善 的 动 力。 因 为 信 徒 们 也
有软弱的时候，“不论他们在圣灵的感动下有多迫切
地饥渴慕义，然而懒 惰 肉 体 的 沉 重 负 担 却 常 常 使 他
们不能如愿以偿”。 此 时，“圣 徒 们 必 须 靠 律 法 向 前
行”。在加尔文 看 来，律 法 对 信 徒 的 鞭 策 “如 鞭 子 于
懒惰和顽固的驴，鞭 策 驴 做 工”。 简 言 之，律 法 可 以
劝诫信徒并驱使他们行善。①
三、《回应某位犹太人对基督教的质疑与反对》
与加尔文相对宽容的犹太观
　　 《回应 某 位 犹 太 人 对 基 督 教 的 质 疑 与 反 对》②（
Ａｄ　ｑｕａｅｓ
ｔｉｏｎｅ
ｓ　ｅ
ｔ　ｏ
ｂｉｅ
ｃｔａ　Ｊｕｄａｅ
ｉ　ｃｕｉ
ｕｓｄａｍ
ｒ
ｅｓｐｏｎ
ｓｉｏ）是加尔文唯一一 部 专 门 探 讨 犹 太 教 与 基
督教关系的著作，因 此 它 对 于 理 解 加 尔 文 的 犹 太 观
至关重要。这部著作以对话的形式记录了加尔文对
一个因反对基督教 信 仰 而 提 出 了 ２３ 个 充 满 质 疑 的
问题的犹太人的回应。关于这位“犹太对话者”的身
份，学界曾经 存 在 一 定 的 争 议。１９ 世 纪，编 辑 加 尔
文著作的一些学者认 为，这 个 所 谓 的 “犹 太 人”是 加
尔文本人为了写作 的 需 要 而 虚 拟 出 来 的 一 个 人 物，
加尔文本人 实 际 上 是 在 自 问 自 答；
２０ 世 纪，学 者 们
又倾向于认定这 场 争 论 确 实 发 生 过。 其 中，萨 洛 ·
巴隆认为，这部著作反映的是 １５３９ 年德国犹太人的
领袖约 塞 尔 · 冯 · 罗 斯 海 姆 （
Ｊｏｓ
ｅｌ　
Ｖｏｎ　 ｉｍ）
Ｒｏｓｈｅ
和一 位 基 督 教 神 学 家 在 法 兰 克 福 发 生 的 一 次 争
论。③ 另一位研究基督教和犹太教 关 系 的 学 者 斯 蒂
出自明斯特对《胜利 之 书》的 引 用，甚 至 连 这 些 问 题
排列的顺序也大 致 相 同。 由 此 可 见，加 尔 文 是 通 过
这部著作在间接地回应《胜利之书》所代表的中世纪
犹太人对基督教信仰的质疑与挑战。由于明斯特和
加尔文都不知晓该 书 作 者 具 体 的 身 份，因 此 加 尔 文
在回应时对这位犹 太 对 话 者 以 “某 位 犹 太 人”相 称。
在该著作中出现的 ２３ 个 问 题 中，其 中 有 ２０ 个 问 题
或者直接涉及福音书（通常是《马太福音》）的具体内
容，或者涉及福 音 书 中 的 重 要 神 学 议 题。 这 位 犹 太
对话者试图以挖苦、讽 刺 的 语 气 来 揭 示 基 督 教 教 义
中的矛盾，进而抨击基督教的谬误。例如，第一个问
题就问道，如何理解 耶 稣 的 到 来 是 为 了 清 除 人 类 的
罪并带领他们走出地狱？因为从犹太人杀害耶稣这
个角度来看，耶稣的到来不但没有清除犹太人的罪，
反而增加了犹太人的罪行。④ 加尔 文 通 过 清 晰 的 辩
驳有力地回应了此类问题。他的每个回答基本都包
含两个方面：首先，他指出问者所提到的暗含在基督
教教义中的各种矛盾困境在《希伯来圣经》中同样存
在。如果问者因为这种困境的存在而反对基督教信
仰那就只能说明问者自身对本民族的经典也不够了
解；加尔文进一步指 出，《新 约》与 《旧 约》是 统 一 的，
正是耶稣基督这个角色将《新约》《旧约》联结为一个
整体。针对耶稣的 死 增 加 了 犹 太 人 的 罪 这 个 问 题，
加尔文以反问的形式回应道，“律法的出现增加了违
法与控告行为，而且 犹 太 人 因 违 背 律 法 而 招 致 上 帝
的惩罚，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又该如何理解律法是
因为救赎而出现的呢？”⑤ 而且加尔 文 总 结 了 基 督 教
的传统立场，即先知 们 早 已 预 言 了 以 色 列 人 对 弥 赛
亚的拒绝。他因而 得 出 结 论，上 帝 的 恩 典 并 不 总 是
给人带来善，相反 地，当 恩 典 被 亵 渎 时，它 可 能 给 人
①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芬·伯奈 特 （
Ｓｔｅｐｈｅｎ　
Ｂｕｒｎｅ
ｔｔ）在 细 致 考 察 这 ２３ 个 ２０１０ 年，第 ３４１ 页。
店，
② Ｃａｌ
ｖｉｎ　Ｊ．，Ｒｅｓｐｏｎｓ
ｅ　ｔｏ　
ｔｈｅ　Ｑｕｅ
ｓｔｉｏｎ
ｓ　ａｎｄ　Ｃｈａｌｌ
ｅｎｇｅ
ｓ　ｏｆ　
ａ　Ｊｅｗ ，
问题之后分析，这位 “犹 太 对 话 者”既 不 是 加 尔 文 本
ｔ
ｒａｎｓｌａ
ｔｅｄ　ｂｙ　Ｒａｂｂｉ
　Ｓ ｕｓ
ａ ｎＦ
　ｒａｎｋ， Ｌａｖｅ
ｒ Ｍ ａ
ｒ
　 ｙ　 Ｓｗｅｅｔ
ｌａｎｄ，Ｃａｌ－
人虚拟出来的人物，也不是与他同时代的人，而是一 ｖ
ｉｎ，
Ｊｅｗｓ　
ａｎｄ　
Ｉｎｔ
ｒａ－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　
Ｐｏｌ
ｅｍｉ
ｃｓ，Ｐｈ．
Ｄ　ｄ
ｉｓｓ．Ｔｅｍｐ
ｌｅ　
Ｕ－
部犹太 护 教 学 著 作 《胜 利 之 书 》（
Ｓｅｆｅ
ｒ　 ｚｚａｈｏｎ，
Ｎｉ ｎｉ
ｖｅｒｓｉ
ｔｙ，１９８７，
２２９—２６１．
③ Ｂａｒｏｎ　Ｓ．Ｗ．，“Ｃａ ｌ
ｖｉｎ　ａｎｄ
　ｔｈｅ
　Ｊｅｗｓ”，．Ｊ
ｅｒｅｍｙ　Ｃｏｈｅｎ　ｅｄ．，
Ｔ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Ｖｉｃ
ｔｏｒｙ）的作者。这是一部大约于 １４
Ｅ
ｓｓｅｎ
ｔｉａ
ｌ　Ｐａｐｅ
ｒｓ　
ｏｎ　
Ｊｕｄａ
ｉｓｍ　
ａｎｄ　
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
ｉｔ ｉ
ｙ　ｎ　
Ｃｏｎｆｌ
ｉｃ ｆｒ
ｔ　 ｏｍ
世纪出现在德国 的 犹 太 护 教 作 品，作 者 不 详。 在 宗 Ｌａ
ｔｅ　Ａｎ
ｔｉｑｕ
ｉｔ ｔ
ｙ　ｏ　
ｔｈｅ　
Ｒｅｆｏ
ｒｍａ
ｔｉｏｎ，Ｎｅｗ　
Ｙｏｒｋ：Ｎｅｗ　
Ｙｏｒｋ　
Ｕｎｉ－
教改革之前，这部作 品 就 已 经 在 基 督 教 世 界 声 名 昭 ｖｅ
ｒｓｉ
ｔｙ，１９９１，３８５．
④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Ｒ
ｅｓｐｏｎ
ｓｅ　
ｔｏ　
ｔｈｅ　
Ｑｕｅ
ｓｔｉ
ｏｎｓ　
ａｎｄ　
Ｃｈａ
ｌｌｅｎｇｅ
ｓ　ｏｆ　
ａ　Ｊｅｗ ，
著，许多基督教神学家争相阅读、收藏并研究过这部
ｔ
ｒａｎｓ
ｌａｔ
ｅｄ　ｂｙ　Ｒａｂｂ
ｉ　Ｓｕｓ ａｎｋ， Ｌａｖｅ
ａｎ　Ｆｒ ｒ　Ｍａ
ｒｙ　Ｓｗｅ
ｅｔａｎｄ，
ｌ
著作。塞巴斯蒂安·明斯特（
Ｓｅｂａ
ｓｔｉ
ａｎ　
Ｍüｎｓ
ｔｅｒ）在 Ｃａｌ
ｖｉｎ，Ｊｅｗｓ　ａｎｄ　
Ｉｎｔ
ｒａ－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　
Ｐｏｌ
ｅｍｉ
ｃｓ，Ｐｈ．
Ｄ　ｄ
ｉｓｓ．Ｔｅｍ－
他对于《圣经》的评 注 中 对 该 著 作 有 多 处 引 用，加 尔 ｐｌ
ｅ　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ｙ，１９８７ ，
２２９．

文也正是 通 过 明 斯 特 的 引 用 辗 转 了 解 到 该 书 的 内 ⑤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Ｒ
ｅｓｐｏｎ
ｓｅ　
ｔｏ　
ｔｈｅ　
Ｑｕｅ
ｓｔｉ
ｏｎｓ　
ａｎｄ　
Ｃｈａ
ｌｌｅｎｇｅ
ｓ　ｏｆ　
ａ　Ｊｅｗ ，
ｔ
ｒａｎｓ
ｌａｔ
ｅｄ　ｂｙ　Ｒａｂｂ
ｉ　Ｓｕｓ ａｎｋ， Ｌａｖｅ
ａｎ　Ｆｒ ｒ　Ｍａ
ｒｙ　Ｓｗｅ
ｅｔａｎｄ，
ｌ
容。而且加尔文在《回 应 某 位 犹 太 人 对 基 督 教 的 质
Ｃａｌ
ｖｉｎ，Ｊｅｗｓ　ａｎｄ　
Ｉｎｔ
ｒａ－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　
Ｐｏｌ
ｅｍｉ
ｃｓ，Ｐｈ．
Ｄ　ｄ
ｉｓｓ．Ｔｅｍ－
疑与反对》中所列出的 ２３ 个问题，有 ２１ 个问题都是 ｐｌ
ｅ　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ｙ，１９８７ ，
２２９．

１１０
带来双倍的恶。① 许多。如果说对《诗篇》反犹式解读的消解是加尔文
在这 部 具 有 强 烈 感 情 色 彩 的 护 教 性 著 作 中，加 运用字义解经法评注 《圣 经》的 客 观 结 果，那 么 他 对
尔文对于这 ２３ 个带 有 强 烈 的 质 疑 和 敌 对 情 绪 的 问 《希伯来圣经》、旧 约 和 犹 太 律 法 的 肯 定 则 反 映 了 加
题的回应是“以牙还牙”，甚至不遗余力地给予反击。 尔文主观 上 对 这 一 系 列 犹 太 事 物 正 面 且 积 极 的 态
而且加尔文也用 了 一 些 诸 如 猪、羊、狗、兽 等 具 有 侮 度。即便是在面对犹太人对基督教信仰的质疑与挑
辱性质的 词 汇 来 描 述 犹 太 问 者 以 及 整 个 犹 太 人 群 战时，加尔文回应的 也 比 他 对 待 基 督 教 内 的 异 己 分
体。② 他批评这个犹太问者是 轻 率 且 狂 妄 的。 对 加 子宽容了许多。
尔文来说，这个犹太 问 者 的 问 题 反 映 了 犹 太 人 的 精
结　语
神状态，他们是“愚昧的”“蠢笨的”，犹太人因自身的
“精神错乱”和 “极 端 愚 蠢 ”而 无 法 正 确 理 解 他 们 的 加尔 文 对 犹 太 人 和 犹 太 教 的 宽 容 态 度，与 他 的
《圣经》。③ 犹太人通过这种愚蠢的反 对 基 督 教 的 行 人文主义背景和启示神学的神学思想密切相关。就
为来逃避他们本应在上帝面前承认耶稣基督为救世 其所处的时代环境 而 言，近 代 早 期 的 人 文 主 义 思 潮
主的责任。④ 然 而，加 尔 文 对 犹 太 人 所 应 用 的 这 种 的兴起对加尔文的 宗 教 宽 容 态 度 具 有 一 定 的 影 响。
诋毁式的修辞在基督教神学家们的护教作品中十分 加尔文早 年 在 巴 黎 大 学 接 受 过 良 好 的 人 文 学 科 教
常见，即使面对基督教内部的异己分子，加尔文也经 育，熟悉拉丁文文法和哲学，后来又到人文主义气氛
常进行侮辱、谩骂，他 称 他 们 是 “猪”“狗”“妓 女”“盗 浓厚的奥尔良大学 学 习 法 律，这 使 得 他 能 与 人 文 主
贼”，有时甚至使用“大便”“呕吐物”一类的词汇贬低 义运动的最主要 元 素 发 生 最 直 接 的 联 系。 此 后，加
基督教会内部的敌对分子。⑤ 与这 些 不 堪 入 目 的 词 尔文与著 名 的 人 文 主 义 者 科 普 （Ｎｉ
ｃｏｌ
ａ Ｃｏｐ）成 为
ｓ　
汇相比，加尔文对犹 太 人 的 贬 低 反 而 要 比 他 对 待 基 密友，并师从 丹 尼 斯 （
Ｐｉｅ
ｒｒｅ　 ｓ）学 习 希 腊 文，在
Ｄａｎｅ
督教的异端仁慈许 多。 而 且，尽 管 这 位 “犹 太 人”在 瓦特 堡 （
Ｆｒａｎｃｏ
ｉｓ　Ｖａ
ｔａｂ
ｌｅ）的 指 导 下 学 习 希 伯 来
提问时将自身定位 为 “杀 害 基 督 者”，加 尔 文 在 回 应 文。⑧ 因此，人文主义展现出的 回 归 原 典、文 本 批 判
中却丝毫没有提 及 这 一 点。 在 加 尔 文 看 来，犹 太 人 的方法以及思维方 式 深 深 地 影 响 了 加 尔 文，促 使 他
只不过是一批不信基督的人，而不是因为承担了“杀 在对《圣经》经文的理解与注释中形成了一种独立思
害基督者”的罪名就要得到特殊审判的罪人。此外， 考和考据的精神，他逐步认识到“首先必须成为一个
在《基督教要义》的 第 一 版 本 中，加 尔 文 还 曾 经 批 评
基督教使用暴力迫使犹太人改宗。虽然这一段落在 ① Ｃａｌｖ
ｉｎ　Ｊ．，Ｒｅｓｐｏｎｓ
ｅ　ｔｏ　ｔ
ｈｅ　Ｑｕｅｓ
ｔｉｏｎ
ｓ　ａｎｄ　Ｃｈａｌｌ
ｅｎｇｅｓ　ｏｆ　
ａ　Ｊｅｗ ，
ｔ
ｒａｎｓｌａ
ｔｅｄ　ｂｙ　Ｒａｂｂｉ ＳｕｓａｎＦｒａｎｋ， Ｌａｖｅ
ｒ Ｍ ａ
ｒ Ｓｗ ｅ
ｅｔｌａｎｄ，Ｃａｌ－
之后的版本中被删 除，但 是 他 也 从 未 宣 扬 要 像 用 硫 　 　 　 ｙ　
ｖｎ，Ｊ
ｉ ｅｗｓ ａｎ
　 　ｄＩｎｔｒ
ａ －Ｃｈｒ
ｉｓｔｉ
ａｎＰ
　ｏｌｅｍｉｃｓ ，Ｐｈ．Ｄ　ｄｉ
ｓｓ． Ｔｅｍ ｌｅＵ－
ｐ 　
磺与烈火 对 待 赛 维 图 斯 和 其 他 异 端 那 样 对 待 犹 太 ｎｉ
ｖｅｒｓｉ
ｔｙ，１９８７，２５４．
人。在加尔文看来，异 端 才 是 对 他 个 人 地 位 以 及 教 ② Ｃａｌｖ
ｉｎ　Ｊ．，Ｒｅ
ｓｐｏｎｓｅ　
ｔｏ　
ｔｈｅ　
Ｑｕｅｓｔ
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Ｃｈａｌｌ
ｅｎｇｅｓ　
ｏｆ　
ａ　Ｊｅｗ ，
， ａｎｄ，
会的真正威胁。解 决 犹 太 人 问 题，只 要 使 犹 太 人 远 ｔ
ｒａｎｓｌａ
ｔｅｄ　ｂｙ　Ｒａｂｂｉ　Ｓｕｓａｎ　Ｆｒａｎｋ Ｌａｖｅ
ｒ Ｍａｒ
　 ｙ　 Ｓｗｅｅ
ｔｌ
Ｃａｌ
ｖｉｎ，Ｊｅｗｓ　ａｎｄ　Ｉｎｔ
ｒａ－Ｃｈｒｉｓ
ｔｉａｎ　
Ｐｏｌ
ｅｍｉｃｓ，Ｐｈ．Ｄ　
ｄｉｓ
ｓ．Ｔｅｍ－
离日内瓦，并且回应 一 下 基 督 教 传 统 以 来 的 反 犹 论 ， ， ， ， ， ，
ｌ
ｅ
ｐ 　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ｙ １９８７ ２４２ ２４９ ２５２ ２５３ ２５８．
调就足够了。至于 德 意 志 境 内 的 犹 太 人，加 尔 文 并 ③ Ｃａ
ｌｖｉ
ｎ　Ｊ．，Ｒ
ｅｓｐｏｎ
ｓｅ　
ｔｏ　
ｔｈｅ　
Ｑｕｅ
ｓｔｉ
ｏｎｓ　
ａｎｄ　
Ｃｈａ
ｌｌｅｎｇｅ
ｓ　ｏｆ　
ａ　Ｊｅｗ ，
没有给予 实 际 的 关 注。 针 对 此 时 波 兰 犹 太 人 在 人 ｔ
ｒａｎｓ
ｌａｔ
ｅｄ　ｂｙＲａｂｂｉＳｕｓ
　 ａｎ　Ｆｒａｎｋ，Ｌａｖｅｒ　
Ｍａｒ
ｙ　Ｓｗｅｅ
ｔｌａｎｄ，Ｃａｌ－
ｖ
ｉｎ，Ｊｅｗｓ　
ａｎｄ　Ｉｎｔ
ｒａ－Ｃｈｒｉ
ｓｔｉａｎ　Ｐｏ
ｌｅｍｉ
ｃｓ，Ｐｈ．
Ｄ　ｄ
ｉｓｓ．Ｔｅｍｐｌｅ　
Ｕ－
口、经济和文化领域的发展，加尔文也没有过多地干
ｎｉ
ｖｅｒｓｉ
ｔｙ，１９８７， ２４８，２５５．
预。他倾向于将波兰犹太人问题交予波兰的改革派 ④ Ｃａｌｖ
ｉｎ　Ｊ．，Ｒｅｓｐｏｎｓｅ　
ｔｏ　
ｔｈｅ　Ｑｕｅ
ｓｔｉｏｎ
ｓ　ａｎｄ　Ｃｈａｌｌ
ｅｎｇｅ
ｓ　ｏｆ　
ａ　Ｊｅｗ ，
来处理。⑥ ｔ
ｒａｎｓｌａ
ｔｅｄ　ｂｙ　ＲａｂｂｉＳ
　 ｕｓ
ａ ｎＦ
　ｒａｎｋ， Ｌａｖｅ
ｒ Ｍ ａ
ｒ
　 ｙ　 Ｓｗｅｅｔ
ｌａｎｄ，Ｃａｌ－
ｖ
ｉｎ，
Ｊｅｗｓ　
ａｎｄ　
Ｉｎｔ
ｒａ－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　
Ｐｏｌ
ｅｍｉ
ｃｓ，Ｐｈ．
Ｄ　ｄ
ｉｓｓ．Ｔｅｍｐ
ｌｅ　
Ｕ－
马丁 · 路 德 也 曾 经 公 开 表 示 过 对 犹 太 人 友 善、
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ｙ，１９８７，２３６．
同情的 态 度。 但 是，在 １５３７ 年 之 后，马 丁 · 路 德 对 ⑤ Ｈｉｇｍａｎ　Ｆ． Ｍ．，Ｔｈｅ　 Ｓｔｙｌｅ　ｏｆ　Ｊｏｈｎ　Ｃａ
ｌｖｉｎ　
ｉｎ　ｈ
ｉｓ　Ｆｒ
ｅｎｃｈ
犹太人和犹太教的态度转变为厌恨和仇视。他认为 Ｐｏｌ
ｅｍｉｃａ Ｔｒ
ｌ　 ｅａｔ
ｉｓｅｓ，Ｏｘ
ｆｏｒｄ　Ｕｎｉｖｅ
ｒｓｉ
ｔ Ｐｒ
ｙ　 ｅｓ，１９６７，
ｓ １４８－１５０．
⑥ Ｂａ
ｒ Ｓ． Ｗ．， “Ｃａ
ｏｎ　 ｌｖｉ
ｎ　ａｎｄ
　ｔｈｅ
　Ｊｅｗｓ”，Ｊ
ｅｒｅｍｙ　Ｃｏｈｅｎ　ｅｄ．，
犹太人顽固持守犹太教的信仰是对路德派教会的根
Ｅｓ
ｓｅｎ
ｔｉａｌ　
Ｐａｐｅｒ
ｓ　ｏｎ　
Ｊｕｄａｉ
ｓｍ　ａｎｄ　
Ｃｈｒｉ
ｓｔｉ
ａｎｉ
ｔｙ　ｉ
ｎ　Ｃｏｎｆｌｉ
ｃｔ　
ｆｒｏｍ
本威胁，并 主 张 驱 逐 犹 太 人。⑦ 作 为 基 督 教 的 神 学 Ｌａ
ｔｅ　Ａｎ
ｔｉ ｕ
ｉｔ
ｑ ｙ　ｔｏｔ
　ｈｅＲ
　ｅｆｏｒｍａｔ
ｉｏｎ，Ｎｅｗ　Ｙｏｒｋ： Ｎｅｗ　Ｙｏｒｋ　Ｕｎｉ－
家，加尔文并没有完全摆脱中世纪的反犹主义传统。 ｖｅ
ｒｓｉ
ｔｙ，１９９１，
３８５．
⑦ 刘新利：《善待与驱逐：马丁·路德的犹太观》，《犹太研究》，
２００６
在《回应某位犹太人 对 基 督 教 的 质 疑 与 反 对 》中，加
年第 ４ 辑。
尔文强烈批判犹太人否认耶稣为救世主。与同时代 Ｔ．Ｍ．，Ａ 　 ｒｋ：Ｓｃ
⑧ Ｌ
ｉｎｄｓ
ａｙ　 Ｈｉｓ
ｔｏｒｙ　
ｏｆ　
Ｒｅｆｏ
ｒｍａ
ｔｉｏｎ，Ｎｅｗ　
Ｙｏ ｒｉｂ－
的路德相比，加尔文 所 表 现 出 的 犹 太 观 则 相 对 宽 容 ｎｅ
ｒｓ，１９１４，
＇ ９６．

１１１
有能力的语文学者，直接接触原文，并在语言的上下 说：“起初在神赏赐 亚 当 关 于 救 恩 的 第 一 个 应 许 时，
文和历史的具 体 情 景 中 解 释 它 ”。① 由 此 出 发，加 尔 这启示的光就如微 弱 的 火 星，之 后 这 光 便 越 来 越 明
文采取了字义释经法，对 《诗 篇》中 一 些 被 认 为 预 表 亮，最后当一切疑云被驱散，基督那公义的日头就明
耶稣的篇章做出了 不 同 于 教 会 传 统 的 解 释，从 而 对 亮地照耀全地。”② 正是这种上帝启示的“渐进式”将
犹太人表现出一定的宽容。 《新约》《旧约》联 结 为 一 个 不 可 分 割 的 整 体。 因 此，
在启示神学中，加尔文认为上帝启示是一种“渐 加尔文充分肯定《希伯来圣经》《旧约》以及犹太律法
进式”的启示。起初，上帝向人类启示的智慧和知识 的历史地位。
并不完整，真理随着历史的进程逐渐显现，直到耶稣
的降临上帝才完全显明他的真理。《旧约》与《新约》 ①　 ［英］阿利斯特·麦格拉思著，甘霖译：《加尔文传：现代西方文化
的塑造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２００９ 年，第 ６０ 页。
一样启示了关于上帝的知识、上帝对罪人的恩典，学
②　 ［法］约翰·加尔文著，钱 曜 诚 等 译：《基 督 教 要 义》（上），三 联 书
习《旧约》可以使基督徒认识到上帝既是造物主又是
２０１０ 年，第 ４２８ 页。
店，
救赎者的神。然而，《旧 约》中 关 于 上 帝 的 知 识 又 是
（责任编辑 　 史洪智）
不完整的，就像黎明前一道微弱的光，《新约》才具备
完全冲破黑暗的光亮。正如他在《基督教要义》中所

Ｒｅ
ｌａｔ
ｉｖｅ　
Ｔｏ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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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ｍｅｎ ｌｖ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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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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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ｈｔ
　ｈｅ　
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ｓ；Ｈ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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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ｓｔ
ｓ　ｔ
ｈａｔ
　ｔｈｅ
　Ｊｅｗｉ
ｓｈ　
Ｌａｗ　
ｈａｓ　
ｂｏｔ
ｈ　ｎｅｇａ
ｔｉｖ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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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ｏ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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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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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