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I文中’道出她的意圖： g

我覺得我們現在所寫的文字因為寫來寫去都
藝文

是那副模樣就變得暮氣沈沈無生趣了。所以我們
必 得 想 I點 辦 法 來 給 文 字 以 I種 新 的 生 命 或 者 是
給 它 換 上 I副 新 的 臉 譜 。
她選擇了畫’為文字注入新的生命。西西把
圖 畫 看 成 I個 題 材 的 來 源 ， 它 與 文 字 發 生 聯 繫 、
拼 貼 ， 從 而 建 立 I個 想 像 的 空 間 。 I幅 圖 畫 自 身
就 含 藏 豐 富 的 敍 述 內 容 ’ 它 為 人 顯 現 I個 無 限 的
想 像 空 間 ， 在 文 字 的 引 領 、 補 足 下 ’ 形 成 I個 相
互交匯、説明，但也可以激起衝突，變奏的效
果。 .
在 香 港 文 學 家 群 中 ’ 西 西 是 I位 實 驗 型 的 多 以圖文互涉的方式來看’艾曉明在《看圖説
產作家。鄭樹森在《讀西西小説隨想》I文中’ 話—西西創作中的圖文互涉初探》I文中，曾
以「變化瑰奇、思路卓異」來形容她的文風。西 歸納為三類：
西崛起於六、七十年代的文壇’七十年代開始受 第 I類 是 以 在 圖 畫 的 範 圍 內 選 出 話 題 ， 引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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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目。台灣著名詩人戴天曾在《談〈素葉文學〉》 議 論 ’ 這 是 I種 彼 此 説 明 的 關 係 。 例 如 《 蜜 蜂 》
I文中誇讚西西’「她肯嘗試’也敢嘗試、更會 I文’配圖是戴蜜蜂面具的卡通人，文字講述印
嘗 試 ’ 因 而 使 她 的 風 格 ， 多 變 而 統 I」， 第安人的文化習俗。
劉以i也曾經這樣評西西••作者冷靜地諦視現
第11類是由圖畫的形象引起聯想’作者充分
實 ’ 對 I般 人 習 而 不 察 的 人 生 百 態 作 出 了 入 微 的
發揮圖畫所喚起的主觀感受’畫面與文字構成I
描續，引人深思。
個 新 空 間 。 如 《 仍 有 》 的 配 圖 是 I個 由 蛋 裂 口 伸
近年來’她結集出版的《畫/話本》及《剪
出來的手。文字更採用內心獨白’抒發生命對I
貼冊》，以圖、文字互相滲涉的方式去創作’這
個充滿問題的世界有所抗拒又有追求的心態。
種創作方式同樣運用於著名小説《浮城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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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類是由畫面引起聯想’與第11類是相似
還有自續插圖的小説《我城》。這種圖文互涉與
的’但畫面與文字呈現隱喻性的聯繁。因這種想
對 照 方 式 貫 穿 西 西 自 七 十 年 至 九 十 年 代 的 I個 重
像聯繁的曲折或隱蔽’使畫面與文字更耐人尋
要風格特徵。
味。例如《石上》，用圖畫是跪坐在石上天使雕
本文試從西西圖文對話性的作品’《畫/話
像，而文字提示了作者的聯想—坐在母親膝上
本》、《剪貼冊》及小説《浮城誌異》這幾篇作
患腦積水的小女孩。西西充滿感情的貫注，當讀
品出發，探討她圖文互涉創作面貌的獨特性。
者推想不能飛翔的天使象徵意義時’畫面就起到
《畫/話本》及《剪貼冊》中的作品是寫於七十年
加強文字敘述的感染力的作用。
代中期至九十年代’整整11十多年。西西在〈〈實
 這三種方式，正是表現出圖與文的知識性聯 更加深化。 『浮城的白馬王子」’屬於�浮城�的灰姑娘故
繫，想像性聯繫和隱喻性聯繫。而這種聯繫方 在「8 • 時 間 」 I段 中 ’ 配 圖 是 I個 壁 爐 ， 事。最後，以
式，又使文字敘述在內容上表現出不同風貌’令 上 面 有 I個 時 鐘 ， 而 火 車 卻 從 壁 爐 中 走 出 來 。 這 「 時 間 零 總 是 令 人 焦 慮 ， 時 間 I將 會 怎 樣 ，
它們更有廣闊性和深度。 幅圖童旦屬於馬格列特的Combination Pictures ’他將 人們可以透過鏡子看見未來的面貌麼？」
西西在配圖的選材上，與人們日常生活有著 I些 意 想 不 到 的 事 物 拼 貼 在 I起 ’ 特 出 「 浮 城 」 作結，深化讀者對這個主題的聯想。由火車
千絲萬縷的聯繫，如從廣吿、電視、畫冊、教科 的主題。西西在文字上重提馬格列特的畫’使這 帶出時間，由時間引出子夜’灰姑娘故事’再由
書、雜誌中選取。正因為她取材於日常生活之 幅CombinationPictures的畫拼貼到本文的主題裏’ 灰姑娘的內容’引起中種屬於灰姑娘’同時又屬
中 ， 每 I篇 都 是 自 足 的 個 體 ， 而 缺 乏 I個 共 有 的 用以開展浮城/香港這主題思想。由壁爐寫到時 於小説主題 浮城/香港的感覺。
主題去貫串全文。西西積累了過往創作「圖文互 鐘’對時鐘仔細的描寫’為了帶出子夜的來臨。 「3 •蘋果」一段中，配圖也是雷奈.馬格
列特的作口叫，屬於厂以n幻uw幻e Pictures I
涉 」 文 章 的 經 驗 ’ 以 I個 明 顯 而 連 貫 的
類 。 西 西 以 這 幅 圖 畫 中 的 I段 文 字
主題’創作了《浮城誌異》。
《浮城誌異》刊登於《聯合報》I九 「這個不是蘋果」開始引起話題’然後稍
八六年四月I I十I I日 。 全 文 分 為 十 三
稍解釋畫意之後，便直入浮城主題。她
提 出 I個 香 港 的 現 象 ’ 沒 有 人 會 注 意 宣
段 ’ 每 I部 份 都 配 上 I幅 圖 畫 • • 比 利 時
畫家雷奈•馬格列特的超現實主義作 傳畫展。浮城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會激起
品 。 關 秀 瓊 在 《 西 西 的 書 卷 氣 I讀 〈 浮
強烈反映的地方’ I切 不 會 上 升 ， 也 不
會 下 沈 ’ 共 同 製 造 I個 平 平 穩 穩 的 假
城誌異〉》一文中，提出「浮城」與「肥
土鎮」、「我城」相通’是西西對香港 象。西西從配圖「蘋果」裏的文字帶出
的映射。 畫展’由畫展的現象聯想到香港的現
象0
本文會從《浮城誌異》的其中幾
段’分別為「3 .蘋果」、「4 •驟雨」 「4.驟雨」的配圖是城中的人像
及「8 • 時 間 」 ’ 剖 析 在 統 I主 題 下 ， 雨點般浮在半空中。西西吸取「雨」的
配 圖 與 本 文 怎 樣 以 I種 交 匯 的 形 式 ， 制 形態為其聯想的對象，以T浮城人」造
造 I個 新 增 的 空 間 。 夢為介體，寫人如雨點般星散’飄浮空
首先，西西採納了比利時超現實畫 中夢見自己浮在半空’「既不上升，也
家’雷奈•馬格列特的作品。而超現實畫派中’ 然 後 再 由 「 子 夜 」 引 發 的 聯 想 玻璃鞋的故 不下沈」，回應了以「浮城」喻香港的主題。
兩個重要的表現手法，MetamorfDhosis Pictures及 事0 西 西 在 圖 文 互 涉 的 創 作 過 程 中 ， 由 I圖 I
CombinationPictures ’均講求抽象聯想。在《浮城 「如果是馬車’馬車已經變回南瓜’如果是 文、看圖説話相對固定的格式，而主題圖片極為
誌異》中’每一段的標題都與配圖有著彼此説明 駿馬’駿馬已經變回老鼠，華麗的舞衣也變回破 廣泛的《畫/話本》及《剪貼冊》，到圖文互相
的 關 係 。 如 「 1 •浮城」’配圖是I個城市在一 爛的灰衣裳。」 激 發 、 繁 衍 以 創 作 I個 增 生 空 間 及 主 題 統 I的
塊大鵝蛋的大石上’懸浮在半空，而標題則是 由灰姑娘故事的內容’伏下了聯想的提示， 《浮城誌異》’為她的文學創作道路，開啟了另
「 浮 城 」 。 在 標 題 的 統 I下 ， 使 兩 者 互 涉 的 程 度 文中再次回環到子夜到來的問題，而帶讀者聯想 I扇 更 新 與 交 匯 的 大 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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