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 方法 $%

小子样验证高可靠性的
可靠性评估方法及其应用
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标准所高级工程师 刘炳章
上海航天 技 术 研 究 院 !"# 所 高 级 工 程 师 丁同才

文 摘 根据某重点型号主太阳电池翼的五次低温下的地面展开试验，以及作为展开动力源的
绞链副设计、加工和总装调试等方面的有关数据，在对比地面展开试验与太空真实展开主要区别的
基础上，利用以信息论为基础的 “最大熵试验法”及其可靠性评估公式，对该太阳电池翼在阴区展
开的可靠性进行了评估，解决了用小子样评估高可靠性的难题。飞行试验的结果表明，该地面试验
及可靠性评估方法是准确和有效的。
关键词 小子样 最大熵试验法 可靠性评估

一、问题的提出 也就越强。当然，产品的可靠性也就越高。

对航天产品，其可靠性要求很高，就拿某型
号电源分系统太阳电池翼的展开机构来说，其可
靠性要求达到 "&%%% 以上 （置信度为 "&’ ）。这就要
求产品在设计、加工、筛选、装配和试验等所有
一系列研制过程中，在每一个环节上都要控制好
质量。但由于航天产品一般具有小子样、高可靠
性的特点，长期以来，通过小子样试验，如何去
评估实际产品的高可靠性，是可靠性工作的一个
难点。本文通过对某型号太阳电池翼五次地面展
开试验数据的归纳和整理，在飞行试验以前，用
然而，对于这种有设计裕量的产品，目前人们
最大熵试验法评估了该太阳电池翼在阴区展开的
仍然习惯于在设计值工况点 ( ，做传统的成败型试
高可靠性。
验。而当我们以信息论为依据，用试验熵来定量分
析样本所含信息量的大小以后，我们惊奇地发现，
二、最大熵试验法与可靠性评估 原来这种传统的试验方法，对于有设计裕量的产品
而言，实际上是一种最愚味、最不经济的选择。
对于有设计裕量的、单功能参数且服从正态分 在信息论中，熵是信号源以确定的概率 , 发
布的产品，在设计阶段，其 设 计 值 工 况 点 ( 和 临 界 射信号时，所传递的信息量大小的一种度量。一般
值工况点 ) 都是事先确定好的，如图 $ 所示。其中， 熵被定义为
!*"# $ "% 被称为功能裕度系数。一般来讲，设计裕量 &*-./0’ "
越大，即 + 越大，产品用来补偿由于多种随机的不 式中：& —熵；
——
确定性因素对产品工作所带来的不利影响的能力 "—信息源成功发射信号的概率；
——

!""# 年第 $ 期 （总第 $"% 期） 质量与可靠性

!" 理论 方法

!—对数的底。
—— 就 是 我 们 把 所 开 发 的 优 化 试 验 方 法 ， 叫 “最 大 熵
关于熵的单位是这样来定义的： 试验法”的由来。
当 !&! 时，熵的单位为 “比特” （
’()）* 我们把载荷 +’ 和 +( 的坐标值先化成标准正态
!&" 时，熵的单位为 “奈特” （+,)）； 分布的形式，并由图 $ 可得
!&$" 时，熵的单位为 “笛特” （-.)）。 +’ /# +
$

&% 7$/ （$/!） 8 & ’ / #

/$ )

在我们所做的成败型可靠性试验中，我们感 $ $ $
兴趣的信息为，具有一定可靠性的产品试验成功 +( /# +
&% （$/% ）& ( / #
/$

的 发 数 。 为 了 方 便 ， 我 们 把 熵 的 单 位 选 为 “奈 $ $ $
$
特”，于是，成败型试验的信息量—试验熵为 +’
&% 7$/ （$/!） 8 : #
/$ )
所以， （
$）
#$&/01%&/01 2$/&3 $ $
式中：#$ —试验熵，单位为 “奈特”； +(
&% （$/% ）: #
/$
（
!）
% —产品的可靠性； $ $
&—产品的不可靠性。 因 （! ） 式 两 边 不 可 能 为 零 ， 我 们 用 （$） 式 两 边

从图 $ 中的阴影面积我们可明显看出，产品 分别除以 （
!）式两边，得
$
在 4 点的失效概率，远远大于产品在 ’ 点的失效 %
/$
7$/ （$/!） 8 : #
)
+’ $
概率。于是，根据上述试验熵公式，我们有 #$ ’ ! &-&*& 整理得
+( /$
% （$/% ）: #
#$ (，并且很容易得出如下结论：在具有高失效概 $
率 （低 可 靠 性 ） 的 临 界 值 工 况 点 4 点 进 行 试 验 ， $

比 相 对 于 只 能 观 测 到 低 失 效 概 率 （高 可 靠 性 ） 的
)
$/!） &$/% *
（ # !#$ /% （;） "/ #$ $
/$

正常设计值工况点 ’ 点所 进 行 的 试 验 ， 具 有 更 高
&$/% !*/$） # /* % （;） "
/$
（
的试验熵信息量。又因为零失效时，根据成败型 $
试验公式，有 两边取自然对数，得
)’ （/01% ’ ）&)( 2/01% ( 3 &/01 （$/!）
)
# !
$ 01 （$/!）&01 $/% 2*/$3 # /<%/$ 2%3
$ "$
这就是说，当成败型试验的置信度要求 ! 一
最后得到：
旦给定，则整个试验所要求的总的试验熵信息量
)& 01 （$/!） （
=）
就固定了。
5 （/01% ’ ）! 2/01% ( 3 # !
01 $/% 2*/$3
# /<%/$ 2%3
$ "$
6 )’ ")(，即，在设计值工 况 点 ( 点 做 试 验 式中：; —产品的可靠性；
所需要的样本量，就必定远远大于在临界值工况 !—所要求的置信度；
点 ’ 点做试验所需要的样本量。因此， 我 们 得 出 #—产品功能参数 （能力）的均值；
结论：对成败型试验来说，不论用什么改进方法， $—产品功能参数 （能力）的均方差；
试图在设计值工况点 ( 点 用 很 少 的 样 本 量 来 验 证 * —熵强化系数；
很高的可靠性都是难以实现的。因为，在 7(， ’ 8 )—最大熵试验所需要的样本量；
区间， ( 点的试验熵最小，所需要的样本量最大。 %—正态分布率符号。
我们用 * 来表示 " 点在 7(，’ 8 上的相对位置，并 公式 （=）就是我们所要推导的最大熵试验法
把 *&+, 9 +( 叫做熵强化系数， $"*"-。当该区间 的基本公式。该公式的形式与传统成败型试验公
的任意一点 " 逐 渐 远 离 ( 点 时 ， 其 试 验 熵 逐 渐 加 式很相似，我们发现，当 *&$ 时，该公式就完全
大，当 " 点到达 ’ 点时， 这 时 的 试 验 熵 最 大 ， 即 变成了成败型试验公式。即
+’ )& 01 （$/!）
*& &-。因此，当 *&- 时， " 点的试验 熵 取 得 01 $/% !
# /$
+( /% 2%3 "$
最大值，在该点做试验所需要的样本量最少。这 & 01 （$/!） & 01 （$/!）
/$
01 #
$/% !/% 2$/%3 "$ 01%

质量与可靠性 !""# 年第 $ 期 （总第 $"% 期）

 理论 方法 !$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认为，传统的成败型 的试验数据，展开动力源的铰链副设计、加工和总
试验法仅仅是最大熵试验法的一个特例，或者说， 装调试等方面的有关数据为依据，来进行可靠性评
最大熵试验法，是传统成败型试验法在有设计裕量 估。
的产品可靠性试验中的推广。 01 各种试验数据的收集、分析和处理
上面，我们探讨了 “最大熵试验法”与常规的 某型号太阳电池翼，在 2 个火工品切割器将 2
成败型试验法的内在联系，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 个锁紧杆切断并拔出的先决条件下，太阳电池翼才
这两种试验方法的主要区别。 能正常展开。由于压紧释放装置在以往的试验中从

!"& ’( （$)!） &% *$,!,#,$ - #+ 未发生过故障，因此，认定当前太阳电池翼能否展

# !
’( $)" *#)$+
# )# ")$ *$+
$ "$ 开的主要矛盾，在于展开机构的可靠性。其中，主
动力矩、阻力矩和环境条件是我们分析的重点。
!&& ’( （$)!） &% *.,!,+ 太阳电池翼的结构虽然很简单，但其展开过程
’($
首先，两者的试验工况点不同，最大熵试验法 的运动学和动力学是比较复杂的，主动力矩、阻力
一般在临界值工况点 （或界值附近做试验）。另外， 矩随着不同的展开角度，随时都在变化。根据 “最
最大熵试验法模型比传统成败型多了两个参数，即 坏情况分析”原理，我们可把板间铰链副 $3" 度作
# 和 $ - #。其中， # 反映了产品 可 靠 性 裕 度 设 计 ， 为分析的切入点。这一点对太阳电池翼的展开来
以及试验中的最大熵样本所受应力的强化水平； 说，是最不利的。若这点没问题，其它的点也不会
$ - # 反映了产品加工、制造的变异性。由此看来， 有问题，从而使问题大大简化。主动力矩、阻力矩
与传统的成败型试验相比，最大熵试验法包含了更 以及功能裕度随展开角度的变化情况，如图 ! 所
多的信息量，它充分体现了产品的可靠性是设计出 示。
来的、是加工和制造出来的这样一个论断。因此，
它比传统的成败型试验法具有更深刻的工程内涵。
另外，最大熵试验法本身还具有一种自动调节加严
或放宽试验的功能，由于 !! *$,!,#,$ - #+ - ! *$ - #+
/"，当产品的变异性较大时，试验所需的样本量自
动增大，而当产品的变异性较小时，试验所需要的
样本量会自动减少。
当产品进行了最大熵试验以后，我们可用由公
0）直接转换过来的公式 （#）对产品进行可靠
式 （
性评估。即
’

$&" &
’
$
# !
%（#)$） # )")$ $)’() ’( *$)!+
!
)
*
"$ ’

( # +
公式 （ #）中各符号的含义，同公式 （0）完全 由图 ! 可知，功能裕度 &" * - &* ，也有人用下
相同。 式 表 示 净 功 能 裕 度 ， 即 净 功 能 裕 度 & （" *)&* ） -
&*，两者相差 $，但实质是一样的。
三、某型号太阳电池翼展开的可靠性评估 根据某型号太阳电池翼平面蜗卷弹簧的功能裕
度设计，"+ - "$&0 以及单个蜗卷弹簧的设计值，
$1 评估内容 "+&$1$4!5"16743&31!89，于是
要求评估某型号太阳电池翼在阴区开展的可靠 "$&31! - 0&!16089
性。 太阳电池翼的地面试验，同在太空的真实展开
!1 评估基础 相比，人为引入了由吊挂装置和空气阻力所构成的
以某型号太阳电池翼五次低温下地面展开试验 附加阻力矩。根据吊挂力在铰链副上产生的扭矩，

!""# 年第 $ 期 （总第 $"% 期） 质量与可靠性

!! 理论 方法

以及滑轮摩擦、空气阻力的影响，计算得到的附 为 8"&$./， 这 就 是 说 ， 单 个 铰 链 副 的 扭 力 矩 的 偏
加阻力矩为 "&#’"&(%)’*+"&#’"&,*#’!-!&*#./。为 差 ， 给 总 的 扭 力 矩 带 来 的 变 异 性 为 "&$ ’$" 3 *&! ’
了把附加阻力矩估计的更准确，我们又根据 $%%( "&7!!*4。
年 ( 月 $! 日的试验，对地面试验的附加阻力矩进 综上所述，考虑各种因素，总主动力矩的变
行了复算。 “当把大容器温度升至 +$"0 时，太阳 异性
电池翼刚好展开到位”。这说明此时主动力矩与总 ! ! !
" 3 !- !5%46 + 5)46 + 5*46 -$,&$4
的阻力矩刚好相等。于是，常温下总的附加阻力
为了保守起见，我们这里取总主动力矩的变
矩为 （$&"’!+"&)’)+"&,)’, ）1!&(,-!&*!./。
异系数 " 3 !-$,&,4 。
这说明理论计算与试验结果基本一致。考虑
# 太阳电池翼阴区展开的可靠性评估
到后来地面滑轨有了一定倾斜角，以及低温下附
我们在阴区环境条件下所做的 ) 次地面成功
加阻力矩比常温下大许多，最后我们把低温下 （1
展开试验，同太阳电池翼即将在太空的真实展开
("21$""0 ） 的 附 加 阻 力 矩 定 为 ! 附 -!&*!./。 这 相比，两者只差了 ! 附-!&*!./。
一参数对我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它定量的反映
1("21$""0）的"! 天来
这就是说，对太空 （
了太阳电池翼在地面试验展开与在太空真实展开
说，地面试验的 "" 地 -*&!1!&*!-)&,*./，而实际
两种情况下，用于展开的主动力矩的差别。铰链
在太空的"" 天-*&!./。所以，我们在地面做的 )
副的平面蜗卷弹簧，是太阳电池翼能够克服阻力
次 试 验 ， 事 实 上 是 比 太 空 更 苛 刻 的 “最 大 熵 试
得以展开的动力源，它的设计、加工制造，以及
验”。其熵强化系数 # （阴） - （"! 天 3 )&,* ） 3 5"
总装调试质量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总的主动力矩
! 天 3 *&!6 -$&)!。
的 大 小 。 我 们 认 为 （或 我 们 在 这 里 假 设 ） 总 的 主
由前面的计算， "" 的变异系数 " 3 !-$,&,4 ，
!，"）" 3 !称为变异系
动力矩一般服从正态分布 （
置信度 #-"&7"， $-)， 代 入 公 式 （#）， 这 就 是 说 ，
数，当设计、加工、总装调试都很好时，总的主
在火工切割器成功解锁的条件下9太阳电池翼阴区展
动力矩的一致性就很好，即 " 3 ! 很小；反之， " 3 !
开的可靠性 ! %#"&%%%,，置信度 #-"&7" 。
就很大。一般来说，" 3 !在 ,42$)4 之间。
下面，根据两个蜗卷弹簧热循环前后的扭力 !-$ ’’ $,&,
$ "
&5$&)!1$6 $"" 1$1$ $+&’( :; 5$1"&76
) #%)
*
*
矩试验数据，来分析单个蜗卷弹簧扭力矩的变异 ( $&)! +
性。虽然样本只有两个，但在不同展开角度上的 -"&%%%,
数 据 有 ,"" 个 ， 它 反 映 了 弹 簧 材 料 和 加 工 工 艺 水
平在弹簧弹性限度内的不一致性，当然，这里还 四、结论与讨论
包含测量误差。该变异性通过计算，约为 %4 。
另外的温度试验给出了四个铰链副在三个不 本研究成果，在某型号发射前，为确认其太
同温度下的扭力矩试验数据。我们发现，随着温 阳电池翼能够在阴区成功展开提供了理论依据，
度的变化，蜗卷弹簧的扭力矩有变化，但变化不 为确保某重点型号发射成功做出了贡献。反过来，
大。因此，我们可以认为，在 （1("21$""0 ）时， 飞行试验的成功，又充分验证了 “最大熵试验法”
蜗 卷 弹 簧 的 扭 力 矩 与 （常 温 下 ） 设 计 值 相 等 。 总 的正确性和有效性。
装调试对总主动力矩的影响很大，所以在考虑总 “最大熵试验法”，由于考虑了研制过程中的
主动力矩的变异性时，这一因素必须考虑。在试 设计参数、加工制造、装配等数据，并强化了试
验 中 ， 就 发 现 有 三 个 铰 链 副 的 扭 力 矩 只 有 "&, 2 验应力，因而大大减少了可靠性的评估子样，解
"&,)./ 5 设 计 值 为 "&)./6 ， 这 说 明 ， 这 次 由 总 装 决了长期以来太阳电池翼的高可靠性指标无法验
调试给总的主动力矩带来的变异性就高达 *4 ，考 证的难题。
虑平时的总装调试水平，该变异性取为 *4’"&7!! 我们认为，最大熵试验法在其它航天产品的
)4。 可靠性试验与评估中，也具有相当广泛的应用前
另外，铰链副的扭力矩在制造中要求的精度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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