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级 中 图 分 类号

硕 士 学位论文
论 文题 目 ： 《 笑云入明记》 研 究

『 笑雪 入 明 記 』 研 究

作 者 姓名 ： 刘珂

学科专 业 ： 亚 非语言 文 学

研究方向 ： 东 亚学

指 导教 师 ： 张新 朋

提交 日 期 ： 年 月
 摘 要

《 笑 云 入 明 记 》 是 现 存 最早 的 的 一 本 遣 明 使 使 行 记 录 作 者 笑 云 。

瑞 诉 于景泰 四 年 ， 作为从僧 跟 随 以 东 洋允 澎为正 使 的 遣 明 团 入 明 朝

贡 。 在 明期 间 ， 作 者几 乎 每 日 一 记 ， 对 明 朝 社 会 的 记载 涵 盖 政 治 、 经

济 、 民俗 、 运河 等 诸 多 领域 ， 对于 揭 示 明 代 社 会 的 某些 方 面 ， 具有重

要价 值 。 本 文 旨 在 前人 研 宄 的 基 础 上 ， 利 用 相 关 史料 ， 对 《 笑云入 明

记 》 这 本使 行 记录 作 研 究 。

全文分 四 章 ， 结 构大 致 如 下 ：

第 一 章 绪论 。 阐 述 笔 者选 题 的 契 机 、 选 题 意 义和 先 行 研 宄 。

第二 章 《 笑 云入 明 记 》 概述 。 第 一 节 介 绍 该书 的 作 者 和 现存版

本 特 别 是 在确 定 原书 作 者上
， ， 结 合 书 中 内 容和 瑞 溪 周 凤 所 作 序 文 详

加 说 明 第 二 节 首 先 对 该 书 成 书 背 景 也 就 是 此 次 宝 德 三 年 遣 明 船入 明
。

的背景 ， 从 日 本 和 明 朝 两个 方 面 进 行 说 明 。 其次 ， 对 出 使经 过 、 遣明

船构 成 、 人 员 组 织 作 简 要 地概 括 。

第三 章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所 见 的 明 代 中 国 该 部 分 是 本 文 的 重 点 。 ，

共 分 成 六 节 第 一 节 围 绕 笑 云 笔 下 遣 明 使 与 明 朝 的 贸 易 交涉 展 开
。 ， 主

要 叙述此 次 遣 明 船 与 明 朝 在 对 待 附搭 物价 格 上 的 冲 突 第二 节叙述 笑 ；

云 笔 下 遣 明 使 一 行 在 北 京 所见 的 明 代 礼 仪 ， 主 要 围 绕朝 参 展 开 第 三 ；

节 简 述遣 明 船沿 运 河 北 上 和 返 还时 ， 所见 的 明 代 内 河运输情 况 ； 第四

节 围 绕 笑云 笔 下 所 记 的 人 文 景 观而 展 开 。 第六 节 小 结 ， 总 结 上文 笑 云

笔 下 对 明 代 社 会政 治 、 经济 、 文 化的 观察 ， 指 出 其 作 为 一 份 准官 方 性
质 报 告 的价 值所 在 及 其 局 限 性 。

第四章 《 笑 云 入 明 记 》 的 校议 和 补 充 。 这是 本文 的 创 新之 处 。 分

为 两 节 第 一 节 针 对 日 本 学 者 所作
， 《 笑 云 入 明 记一 日 本 僧 所 见 的 明

代 中 国 》 中 某 些校 注 的进 行 更 正和 补 充 说 明 。 第 二 节则 是 对 《 竹 居清

事 》 中 与 此 次 宝 德 度 遣 明 船入 明 事件 相 关 的 送 行 序 文 作 解 读 。

关键词 《 笑 云入明 记 》 ， 使 行 记录 ， 明代中 国

 『 笑 雲 入明 記 』 研 究

匕
受曰

現存 ！“ 石 入明 記 中 最也古 、 也 『 笑雲 入 明 記 』 著者

笑 雲瑞 訢 过 景泰 四 年 口 東洋允 澎 旮 正使 七 十 石 遣 明 使節 団 、 従僧 七

入明 、 翌年 帰国 。 二 仍間 、 彼 日 時奁追 、 京都 一

北京 間 見 聞 奁 詳細匕 書 含 留 沁 。 七貌办 、 『 笑 雲入 明 記 』 《 明

代中国 政治 経 済 、 、 民 俗 運河 女 匕 、 法 客 法 女諸 相 奁 知 石 二 七 幻

々 含 石 貴 重女 史料 粑石 。 本稿 过 先 学 諸 研 究 旮参 考 汾 ？ 関係

史料 江 基 巧 含 、 『 笑雲 入 明 記 』 奁 詳 細 江 分 析 検討卞 二 七 旮 目 的

本書 江 过 、 明 代 中 国 乃 世 相 口 関 十 石 興味 深 、 記事辦 多 、 。 笑雲 《

経済 匕 強 関 心旮抱 、 、 多種 女 二 七 奁書 含 留沁 汔 。 圭汔 、 一行 《

公式行 事 際 、 附搭 貨 物 仍 価格 交 渉 匕 際 、 明朝 七 吞 求

占玄 女 卜 歹 ： 少识 起 含 广 。 乇 呔法 江朝貢 丨 二 対卞 石 中 日 相互間

認識 相違 上 § 毛 亡 。

玄 广 、 紫禁 城 〖 二 招 疗 石 朝 参 女 匕 仍 儀式 、 中 国経済 旮支 免 石 内 陸水

運 、 亍厶 、 江南 地 域 文 化景 観 、 民間 習 俗 七 年 中 行事 々 匕 、 遣

明使 中国 滞在 生 活 名 《 辦 詳 細 江記 録 、 尨 。 如 、 山

東臨清 起二 亡 不法 女 振 石 舞 笑 雲 过 一言 毛 触 、 、 。 七

二 二 、 復 命報 告 書 『 笑雲 入 明 記』 《 限 界 辦 。
 最後 匕 、 日 本 仍 学者 辦 書 『 笑雲 入 明 記 ： 日 本僧 仍 見 念 明 代 中

国 』 江 対卞 石 一部 検討 匕 、 補足説 明 奁行 亡 。 紋 、 『 竹居

清事』 二 今度 遣 明 使 江 関係 送 行 序 文 旮 分析卞 二 七 过 、 本

稿 二 特色 靶石 。

年一 — 卜、 『 笑雲 入 明 記 』 ； 使行記 録 ； 明 代中 国
 目 录

第 一 节 选 题 意义

第二 节 先 行 研 宄 述评

第二章 《 笑 云 入 明 记 》 概述

第一 节 《 笑 云 入 明 记 》 的 作 者 和 现 存版本

第二节 《 笑 云 入 明 记 》 的 背 景和 内 容 提 要

第 三章 《 笑 云 入 明 记 》 所见 的 明 代 中 国

第 一 节 笑 云笔 下 的 中 日 贸 易 交涉

第 二 节 笑 云 笔 下 的北 京 城 政 治 礼 仪

第 三节 笑 云笔下 的 明 代运河

第 四 节 笑 云 笔 下 的 江南 人 文 景 观

第 五节 其 他记 述

第 六节 小 结

第四 章 《 笑 云 入 明 记 》 的 校议 与 补 充

第一节 《 笑 云 入 明 记— 日 本 僧 所 见 的 明 代 中 国 》 的 校议

第二节 《 竹 居 清事 》 中 的 送行 诗 文 与 《 笑 云入 明记 》

参 考文 献

后记
 第一 章 绪 论

第一 节 选 题 意 义

古 代 东 亚 地 区 交流 十 分 频 繁 ， 特 别 是 中 国 在经 济 、 文化 、 制 度 等 方 面 的 优越

性 ， 吸 引 了 周边 的 朝鲜 、 日 本 、 越南诸 国 ， 纷 纷 派 遣 使 者 来华 学 习 ， 开展贸 易 ，

实 现 了 东 亚 地 区 的 多 元互 动 。 以 日 本为 例 ， 唐代 时 ， 自 日 本 来 华求 法 的 学 问 僧 络

绎不 绝 ， 以 最澄 、 空海 、 圆 仁 为 代表 的 入唐 八大家 即 是 其 中 杰 出 代 表 ， 他们 在 中

日 交 流 史上 留 下 浓重 的 一 笔 。 宋元 时 期 ， 以 日 本裔然 、 寂照 、 成 寻等 为 代表 的 入

宋僧 ， 竺 仙 梵仙 、 圆 尔 辩 圆 等为 代 表 的 入元 僧 ， 远 涉 鲸波 ， 参 禅 学法 巡 礼 佛 迹 、 ，

回 国 后 促进 了 本 国 佛 教 、 文学 、 医 学 等 领域 的 大 繁 荣 。 明 清时 期 ， 东 亚地 区 的 人

员 来往 更 为 频繁 ， 特 别 是 随 着 明 朝 主导 的 朝 贡 体 系 日 趋 稳 定 周 边 的 朝 鲜李 氏 王 ，

朝 、 日 本 室 町幕府 、 琉球王 国 、 越南 后 黎朝 都 定期 向 中 国 派 出 使节 ， 出 现了 一大

批 朝 天使 、 遣明 使 、 越南 北 使 、 燕 行 使等 。 这 些人 员 不 仅 为 实现 本 国 利 益 ， 也为

整个 东 亚 地 区 的 物 资 交 换 文 化 交 流与 和 平 发 展 作 出 重 要 贡 献 其 中 一 些 来华 使
、 。

者 深 受汉 文 化 的 熏 陶 ， 用 汉 语 记 录 下 他 们 在 中 国 期 间对 中 国 社 会 的 观 察 ， 成为来

华 的 使 行录 、 见 闻录 ， 比 如 比较著 名 的 有 唐 代 圆 仁 的 《 入 唐 求 法巡 礼 行 记 》 、 宋

代 成寻 的 《 参天 台 五 台 山 记 》 。 明清 时 期 ， 这 类 著 述更 为 丰 富 ， 不仅有 《 策彦和

尚 初渡 集 》 、 《 策彦 和 尚 再渡 集 》 （ 以下称 《 初渡集 》 、 《 再渡 集 》 ） 等 日 本遣

明 使入 明 记 ， 还 有赵 宪 《 朝天日记 》 、 洪大容 《 湛轩 燕 记 》 等 朝 鲜 《 朝 天录 》 、

《 燕行录》 ， 陶 公正 《 北使 诗 集 》 等 越 南 燕 行 文集 。 它 们体 裁 不 同 ， 或以日记 、

或 以游记 、 或 以 诗文 、 或 以 官 方文 书 报 告 ， 作 者 身 份不 同 ， 来华 目 的亦不 同 ， 以

自 身 体 验 记录 下 当 时 中 国 社 会 政 治 、 经济 、 文化 、 宗 教 等方 面 的 信 息 ， 形成 了 既

有本 国 特 点 又 有 中 国 印 迹 的 中 国 认 识 为 今 天 中 国 学 者更 全 面 认识 和 还 原 中 国 历 ，

史提供 了 许 多 颇 有 价 值 的 史料 。 正 是 出 于 这样 的 考 虑 ， 笔 者在 设 计 毕业 论 文 时 ，

选择 一 本 域外 使 者 来 华 记录 作 为 研 宄 课 题 。

中 国 与 东 亚 其 他 国 家 和 地 区 在 地缘 上 、 文 化 根源上较 为接近 来 往 也 十 分 密 ，

切 。 从 他者 视 角 出 发 ， 利 用 域外 汉 籍 解 读 中 国 ， 不仅 能 够 补 充 中 国 史 料 中 所 忽略
的情节 ， 还 原 中 国 史 书 中 所粉 饰 的 曲 解 ， 实 现 史 料 互证 的 目 的 ， 同 时还 能 以 比 较

研 究 的 方法 ， 找 到 中 国 与 东 亚 其 他 国 家 在 审 美 情趣 、 精 祌信 仰 、 民 族 意 识等 认 识

上 的异同 点 ， 从文 化 心 理 上为 构 建 东 亚 地 区 和 平 友 好 的 国 际 关 系 提 供参 考 近 十 。

五 年 来域 外汉 籍 研 究 已 取 得 许 多 显 著 性 进 展 ， 尤 其 是在 资 源 建 设 上 ， 成果丰富 ，

先后 出 版的 日 、 韩 、 欧 美 馆 藏 域 外 汉籍 影 印 本 和 整 理 本 ， 使 得越 来 越 多 的 学 者 得

以 接触 更 多 域 外汉 籍 ， 研 宄 成 果 日 益 丰 硕 特 别是 围 绕 明 清 时 期 朝 鲜 和 中 国 关 系 。

的 朝天 录 、 燕 行 录 越 南 与 中 国 关 系 的 越 南北 使 文 献
， ， 已 成为 学 术 界 的 又 另 一研

宄热点 。 而 另 一 方面 ， 同 一 时 期 关于 日 本 与 中 国 关 系 的 使行 录 ， 目 前 并 不太 受 关

注 。 诚然 ， 无 论 是 朝 天录 、 燕 行录 ， 还 是 越 南北 使 文 献 ， 这些 域 外 汉 籍 都 有 普 遍

的 优势 ， 即 数量 多 、 时 间 上 有 一定 连 续 性 、 内 容 上 有 一定 系 统 性 ， 因此 ， 更容 易

被 学 界利 用 。 而就 目 前 已 知 的 明 代 日 本 使 行 记录 ， 仅 有 五种 ， 分别为 《 笑云 入 明

记 》 、 《 戊 子入 明 记 》 、 《 壬 申入明 记 》 、 《 初 渡集 》 和 《 再渡 集 》 ， 首 先在 数

量 上就 已 相 形 见 细 。 其次 ， 从 篇 幅和 时 间 连 贯 性上 ， 也 远 不 及 前 几种 。 日 本五种
使 行记 录 中 ， 《 笑云 入 明 记 》 是 日 本 宝德 三 年 （ ， 以 东 洋 允 潔 为 正使 的 遣

明 船入 明 朝 贡 的 使 行 记 录 。 《 戊 子 入 明 记 》 则 是 包含 了 日 本 永享 四 年 （ 、

永 享六 年 （ 、 宝德 三年 （ 、 宽 正 五年 （ 这 四 次遣 明 船 的 相 关

材料 ， 共计 二 十一 条 ， 并 且 主要 与 年 天 与清 启 为 正 使 的 遣 明 船 相 关 。 《 壬

申 入明 记 》 是记述 日 本正德 七年 （ 了 庵 桂悟 为 正 使 的 遣 明 船 与 明 朝 官 员 交

流 的 官 方文 书 三 十 封 。 《 初 渡集》 和 《 再 渡 集 》 则 是 日 本天 文 七 年 （ 和天

文 十六 年 （ ， 前 后两 次 出 使 明 朝 的 策 彦 周 良 一 行 入 明 的 记 录 ， 是 五种 使 行

记 录 中 篇幅 最 多 ， 内 容 最丰 富 的 一种 ， 也 是利 用 相 对 最 多 的 一 种 综合 以 上 情 况 。 ，

笔 者认 为 对 日 本 明 朝 使 行 记录 研 究 不 是 很 充 分 ， 仍 有 深入 研 宄 的 必 要 。 首先 ， 这

五 种 使 行录 都 围 绕 中 日 关 系 ， 与朝 天 录 、 燕 行 录 围 绕 中 朝关 系 ， 越 南燕 行 文 献 围

绕 中越 关 系 的立场 、 视 角 截 然不 同 ， 其 研 宄结 果 必 然 也 有所 区 别 。 其次 ， 明代 中

曰 关 系 较为 复 杂 ， 尤 其 因 傍寇 问题 ， 彼 此 间 发生 的 曲 折 颇 多 ， 从 遣 明 船 使 行记录

入手 ， 无 疑 对认 识 当 时 中 日 关 系 大 有 裨 益 。 再次 ， 使 行 记 录 越少 ， 越 显其 作 为 史
料 的珍 贵 性 ， 更 加 不 能 任其 埋 没 于 浩 餘 的 史料 中 ， 无人 问津 。 而 现有的 研 宄 成果

表明 ， 这 一 课 题 仍 有 继 续挖 掘 的 空 间 。 综上 ， 笔 者 决 定 以 日 本 明 代 使 行记 录 作 为

研 究对象 ， 加 以探 讨 。
 将 研 宄 范 围 进 一步 确 定 在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上 则 是 偶 然 与 必 然 相 结 合 的 产 物 ， 。

《 笑 云 入 明 记 》 是 现存最 早 的 一本 日 本遣 明 船使 行 记录 。 该书 记载 的 遣 明 船 是 明

朝 中 日 交 流 史 上 规模 最 大 所 载货 物 最 多 的 一 次 、 ， 同 时 也 是 明 景 泰 帝 在 位期 间 唯

一一 次 入 明 使 ， 历 史 意 义重 大 。 因此 ， 无 论 是 从 史 料价 值 ， 还 是 从 了 解 景泰年 间

中 日 关 系 和 明 朝 社会 来 说 都 是 一 份 难 得 的 材 料 关 于它 的 研 宄 虽 己 有 成 果 出 现 。 ， ，

但 尚 不 充分 ， 仍 然 有 必 要 对 其 进行 更 多 解 读 。

第二 节 先 行 研究 述评

明代 中 日 交 往 的 历 史上 ， 现存五 种 使行记 录 ， 分别 是 ： 《 笑云 入 明 记》 、 《 戊

子 入 明 记》 、 《 壬 申 入明记 》 、 《 初 渡集 》 和 《 再渡集 》 。 这些文 献均 以 书写 ，

记载 了 当 时 遣 明 使 入 明 朝 贡 期 间 的 遭遇 和 见闻 ， 包含 许多 明 朝 社会 政治 、 经济 、 文

化等 方面 的 信 息 ， 是 今天 研 究 当 时 明 代 社 会发 展 和 中 日 关 系 的 重 要域外 文 献 。

其中 ， 《 初渡 集 》 、 《 再渡集 》 、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三 种 在 篇 幅长 短 和 记述 详

细 程 度 上 略甚 一 筹 研 宄 性 强 故 在 史 学 界 利 用 稍 广 前 两 种 均 为 策 彦 周 良 所 著
， ， 。 ，

分 别 记 述 明 嘉 靖 十七 年 （ 和 嘉靖 二十六 年 （ ， 日 本 历 史 上■ 明 朝 派

出 的 最 后 两 次 遣 明 船入 明 朝 贡 的 经 过 。 第 一 次 的 正 使 是 湖 心硕 鼎 ， 策彦 周 良为副

使 ， 留下 《 初 渡集 》 ， 二度入明 时 ， 策 彦 周 良 出 任 正 使之 职 ， 并撰 《 再 渡集 》 ，

策 彦 的 第 二 次入 明 结 束 了 日 本 正 式 向 明 朝 派遣 遣 明 船 的 历 史 。 由 于篇幅 大 、 历时

长 、 记 载 详细 ， 这 两 本 入 明 使 行 记录 较其 他 入 明 使 行 录 相 比 ， 更 具史 料 价值 ， 相

关研 宄 起 步早 ， 研 究 也相 对 充 分 。 目 前 ， 国 内 外均 已 出 版 研 究 专 著 ， 单 篇研 究 近

年 也 陆续 增 多 ， 涉 及 内 容 涵 盖贡 使 接 待 制 度 、 明 代 社会 风 俗 、 明 代宗 教 、 文化交

流 、 遣 明 船 祭 祀 等 诸 多 方面 ， 可 谓 百 花 齐放 。 具体 而 言 ， 日 本牧 田 谛 亮 的 《 策彦

入明 记 的 研宄 》 上 下两 本 、 小 叶 田淳的 《 中世 日 中通交贸 易 史的研 宄》 ’ 国

内 朱莉丽 《 行 观 中 国 一 一 曰 本 使 节 眼 中 的 明 代社 会 》 均 是 值 得 参考 的 著 作 。 而

日牧 田 諦 亮 『 策 彦入 明 記 研 究 』 上 冊 下冊 法蔵馆 （ 、 ） ， ， 年 。

② 日小 葉 田 淳 『 日 支 交通 貿 易 史 研 究 』 刀 江書院 年 ， ， 。

朱 莉 丽 《 行 观 中 国 一 一 日 本 使节 眼 中 的 明 代 社 会 》 复旦大学 出 版社 ， ， 年 。
欧阳超的 《 浙 江 巡 抚朱 執 对遣 明 史 的 保 护 、 统治 政 策 与 “ 信 票 ” 的 导入》 、 郑

樑生 的 《 嘉靖 间 朝 廷 对 日 本 贡 使 策彦 周 良 的 处 置 始 末 》 、 陈小 法 的 《 入 明 僧策

彦周 良 与中 日 “ 书籍 之 路 ” 》 等 论 文 则 是 从个 案 对 该 书 进 行 具 体考证 的 实 例
， ，

于 后 来者 也 大 有裨 益 。

另 外 两 本 使 行 记录 《 戊子入 明 记 》 和 《 壬 申 入 明 记 》 是 策彦 周 良 初 次 入 明 前

对 妙 智 院 所 藏 本 的 部 分抄 录 ， 篇幅少 ， 且缺 少 一 定 的 系 统 性 。 伊川 健二的 《 〈 戊

子 入 明 记 〉 中 的 遣 明 船》 ④ 一 文 ， 着重对 《 戊 子 入 明 记 》 的 史 料 性 质 作 了 解析 ，

指 出 该 文 涵 盖 的 史 料 包括 日 本永 享 四 年 、 永 享 六年 、 宝德 三年 、 宽 正五 年这 四 次

遣 明 船 的 相 关 材料 ， 共 计二 十 一 条 。 《 壬 申 入 明 记 》 记 述 了 日 本 正 德七 年 了 庵 桂

悟 为 正 使 的 遣 明 船 主 要 围 绕 贡物 价 格 与 明 朝 官 员 交 涉 的 官 方 文 书 三 十 封 葛 小 丽 。

的 《 正 德 七年 日 本 入 明 使 研 究 一 以 〈壬 申 入 明 记 〉 为 中 心 》 ⑤ ， 则对其 中 的 刀 价

事 件进 行 了 具 体 的 解读 。 虽 然 这 两 本 使 行 记 录 的 针 对 性 研 宄 并不 多 ， 但利用 以 上

几 种 入 明 记 录 进 行 综 合探 讨 的 ， 也 己 取得 诸 多 成 果 ， 如 欧 阳超的 《 从入 明 记 看 中

国 使 节 在 日 本 活 动和 职 务 的 多 样 性 》 、 刘 恒武 的 《 世纪 宁波文人与 曰 本

遣 明 使 的 书 画 交流 》 ⑦ 、 伊 藤幸司 的 《 从 入 明 记 看 东亚 的 海 域 交 流 》 ③ 等 论文 ，

均是利用 了 上述 多种 入 明使行记录 ， 充 分 体 现 了 其 作 为史 料 的 研 究价 值 。

本 文 的 研 宄 对象 《 笑 云 入 明记 》 ， 体 裁与 《 初 渡集 》 、 《 再 渡 集》 一 样 ， 均

为 曰 记体 ， 作 者逐 一 记 录 日 常 生 活 中 所经之 事 ， 真 实 性较 强 。 但 就 篇 幅而 言 ， 两

者相差甚远 ， 前 者 洋 洋 洒 洒 几万 字 ， 《 笑 云入 明 记 》 仅 九千 余 字 ， 记述 的 内 容 更

为零 散 。 也 许 正是 这个 原 因 ， 导 致 学 界 对 其 关 注较 少 ， 相 关研 宄 并 不 多 。 目 前的

研 究成果 主要来 自 日 本 学者 ， 其 中 集 大 成 者 当 属 村井 章 介 与 须 田 牧 子 合著 的 《 笑

云入 明 记 一 一 日 本僧 所 见的 明 代 中 国 》 —书 。 该 书 可分 为 四 部 分 ， 第一部分作
者将 原 本 为 汉 文 的 《 笑云入 明 记 》 全文 翻 译 成 日 语 ， 并做 了 详细 的 注 释 ， 是本 书

日 欧 陽 超 『 浙江 巡 撫朱 轨 遣 明 使 節 保 護 統 制 策 信票 導 入』 『 史学 雑 誌 』 第 期 「 」 ，

号 ， 年 月
② 郑 樑生 《 嘉 靖 朝 廷 对 日 本 贡 使 策 彦 周 良 的 处 置 始 末 》 《 中 日 关 系 史 研究 论 集 一 》 文 史哲 出 版 ， （ ） ，

社 ， 年 。

⑤ 陈 小 法 《 入 明 僧 策 彦 周 良 与 中 日 “ 书 籍之 路 ” 》 《 中 日 书 籍 之路研 究 》 北 京 图 书 馆 出 版社 年 ， ， ， 。

④ 日 伊 川 健 二 『 〈 戊 子 入 明 記 〉 二描 力 也 遣 明 船 』 『 古文 書 研 究 』 第 期 年 ， 。

⑤ 葛 小 丽 《 正 德七 年 日 本 入 明 使 研 究 一 一 以 壬 申 入 明 记 为 中 心 》 浙 江 工 商 大 学 硕 士 论文 ， ， ， 年
日 欧 陽超 『 入 明 記 日 本 使者 中国 活動 職務 多 様性 』 ， 『 東 文 化 環流 』
第 卷 ，年 。

⑦ 刘 恒武 《 世 纪 宁 波 文人 与 日 本遣 明 使 的 书 画 交 流 》 ， 《 文博 》 第 期 年 ， 。

日 伊藤 幸 司 入 明 記 力 … 東 『 海 域 交流 寧波 博多 汲古書 院 ， 年 月 。

日 村 井 章介 须 田 牧 子 『 笑 雲入 明 記 目 本 僧 見
、 ： 明 代 中 国』 ，东洋 文庫 年 ， 月 。
的最 主 要 部 分 。 第 二 部分 ， 作 者 对 照 上 述 五 个 现存 版 本 ， 对 原 书进行 了 校勘 ， 并

将校 勘 后 的 全文 附 在 书后 。 由 于 笔者 未 能 见 到 所 有 版 本 ， 因 此在 选 择 底 本 上 也 对

照 了 该 书所 附 全 文 。 第 三 部 分 作 者将 与 《 笑 云 入 明 记 》 相 关 的 其 他 史料 和 诗文 原

文附注在后 ， 并做 了解题 ， 包括 《 唐 船 日 记》 、 《 善邻 国 宝 记 》 、 《 卧云 日 件录

抜尤 》 、 《 碧山 日 录 》 等 重 要 史料 以 及 《 送 通 事赵 公 文 端入 大 明 国 序 》 等 诗 文 ，

为 进 一 步 深 入研 宄 提 供 了 便 利 。 第四 部分 ， 则是 村 井 章 介 和 须 田 牧子 对 原 书 所 作

解题 和 说 明 。 可 以说 ， 该书是 目 前对 《 笑 云入 明 记 》 一 书 研 宄 最为 完 备 的 著 作 。

而针 对 书 中 具 体 内 容 展 开 单 篇 研 究 的 可举 出 村 井 章 介 的 论 文 雪 舟 等扬 和 笑 云 ， 《

瑞 诉 一 一水 墨 画 与 入 明 记 中 所 见 的 中 国 》 。 雪 舟 等扬 于 年 随遣 明 使 一 同

入明 ， 与 笑 云 瑞 诉 入 明 相 差 不到 十 五 年 。 作者 将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所记载 的 外 国

使节 形 象视 作 对 雪 舟 《 万 国 人 物 图 卷 》 的 文字 说 明 ， 还 将 雪 舟在 礼 部 院 墙 上 所 作

画 、 《 唐 山 胜 景 图卷 》 等 图 ， 与 笑 云 对 紫 禁 城 拜 谒 天子 、 紫 禁 城 风貌 、 宁 波天 童
臂
；

寺 、 阿 育 王 寺和 西 湖 的 描述 相 互 结 合 ， 阐 述 了 二 者 的联 系 性 。 另外 ， 川 逢 泰博 的

《 从 日 本 僧 笑 云 的 入 明 记 看 东 亚 的 沟 通 和 交 流 》 ② 一文 ， 则 从 人 物往来 的 角 度 ，

分别 描 述 了 笑 云 在 杭州 、 宁 波 期 间 与 浙江 三 司 、 张 偕等 人 的 来 往 ； 在京 期 间 多 次

参 谒 景泰 帝 、 与 景泰 帝 的 来 往 以 及 同 其他 外 国 使 节 的 交流 。 另外 ， 作者还指 出 原

书 记述 中 与 史 实不 符 的 记 载 ， 并略 加 批判 。 此外 ， 川 越 泰博 还 发 表 《 〈 笑 云入 明

记 〉 中 的 浙 江 三 司 和 中 式 举人 》 ③一文 ， 利用 《 明 实录 》 、 《 明 代 职官 》 等相

关 书 籍 分析 判 断 出 驻 扎在 杭 州 的 布 政使 和 按 察 使 并 非 村 井 章 介 和 须 田 牧子 所
， ，

著 注释 本 中 认为 的 布 政 使 、 按 察 使本 人 ， 而是 官 职 低 于 他 们 的 其 他官 员 ， 指出 了

二 人 的 纸 漏 之处 。 另外 ， 作 者还 结 合 《 景 泰五 年 进 士 登 科 录 》 和 《 景 泰 五 年会 试

录》 ， 指 出 笑 云 所 记 载 的 景 泰五 年 会 试举 人名 单 上 的 错 误 。 反观 国 内 ， 对 《 笑云

入 明 记 》 的 针 对 性研 宄 更少 ， 目 前 仅 有 几 篇 论 文 可 供 参考 。 其中 ， 由 王勇 主编 的

《 东 亚坐标中 的书 籍 之路研 究 》 一书 中 ， 刊 登 了 须 田 牧子 《 〈 笑 云瑞 祈 入 明 记 〉

的 文 献 学 研 宄 》 ④ 一 文 的 中 文译 本 ， 对 《 笑 云 入 明 记 》 现 存 五 种 版本 进 行 说 明 ，

日 村井 章 介 『 雪船 等 揚 七 笑雲 瑞 訢一 水 墨 画 二 見 § 明代中国』 ， 『 东 洋文 化研 究 紀 要 』 第 册 ，

年 月 。

② 日 川 越 泰博 『 日 本僧 笑 雲 入明記 東 ： 辣通 交 流』 ， 『 人 文研 紀 要』 第 号 ，

年 。

③ 日 川 越 泰博 『 笑 雲入 明 記 二 办文 浙 江三 司 妇 上 中 式挙人 ， 『 紀要 史 学 』 第 号 ，

年 月 。

④王勇主编 《 东 亚 坐 标 中 的 书 籍 之路 研 究 》 ， 中 国 书籍 出 版 社 ， 年 。
并 简单 叙 述 了 其在 中 世 的 流通 情 况 ， 起到 了 对原 书 引 介 的作用 。 江静的 《 张措与

日 本 宝 德三 年 遣 明 使 》 —文 ， 结合 史 料 ， 梳 理 了 宁 波 人 张措 与 遣 明 使 中 的 笑 云

瑞沂 、 斯立 光 幢 、 九 渊 龙琛 、 兰隐馨 、 后 滕 居 士等 文 人禅 师的 交 往 ， 表现 了 明 代

勘 合贸 易 中 中 日 文 化 交 流 的 又 一层 面 。 朱莉 丽 所 著 《 行观 中 国 一 一 日 本 使 节 眼 中

的 明代 社 会 》 —书 ， 以 《 初 渡集 》 、 《 再 渡集 》 两 本 使 行 记 录 为 研 宄 中 心 ， 多

处引用了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的 相 关记 载 ， 展现 了 遣 明 使 眼 中 的 明 代礼 仪 制 度 、 宗

教 、 江 南 社 会 生 活 的 多 个方 面 。

除 了 上述 针 对 性 的 研 宄 以 外 不 少 有 关 明 代 中 ， 日 关系 史 的著作 中 ， 也 有 对此

次 遣 明 船事 迹 的 探 讨 ， 如张 声振 的 《 中 日 关系史 》 、 小 叶 田 淳的 《 中世 日 中 通交

贸 易 史 的 研究 》 等书 ， 但 更 多 侧 重于 贸 易 领 域 。 另外 ， 还 有将 此 次 遣 明 船入 明 ，

当作中 日 交流 史 上 的 一 个 历 史事 件作 介 绍 性 说 明 ， 但 多 为 寥寥数 语 没 有 具 体 的 ，

展开 。 另 外尚 有 引 用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的 相 关记 载 ， 作 为 其 他史 料 的 佐 证 ， 但大

多 没 有 针对 性 的 解 释 。

总 体 而言 ， 目 前关 于 《 笑 云 入 明 记 》 的研 宄成 果 以 曰 本 居 多 ， 但较 为全 面 的

研 究并 不 多 国 内 之所 以 少 见 对其 的 研 宄 主 要 原 因 有 二 一 是 资 料 较 难 以 获 得
。 ， ， ，

现存 五 个版本 均 只 在 日 本 出 版 ， 国 内 学 者难 窥 其 全貌 ； 其二 ， 正 如 前 文提 到 的 ，

《 笑云 入 明 记 》 全 文 篇 幅 不 多 ， 仅 有 九千 余 字 ， 而 且记述 的 内 容十 分零 散 ， 增加

了 进一 步 研 究 的 难 度 。 结 合上 述 情 况 ， 笔 者 意 欲 在 前 人 的 基础 上 ， 对 《 笑 云入 明

记 》 作 较 为全 面 和 针 对性 的 解读 。

王 宝 平 主编 《 中 日 文 化交 流 史 研 宄 》 上海 辞 书 出 版 社 年
， ， 。

② 朱莉丽 《 行 观 中 国 一 一 日 本 使 节 眼 中 的 明 代 社会 》 复 旦大 学 出 版 社 ， ， 年 。
 第 二章 《 笑 云 入 明 记 》 概述

第一节 《 笑 云 入 明 记 》 的 作 者 和 现 存 版本

《 笑 云 入 明 记 》 又有 《 允 潔 入 唐记 》 、 《 入唐 记》 之 称 ， 是 十 五世 纪 日 明 勘

合 贸 易 中 留 下 的 使 行记 录 ， 围 绕 日 本宝 德 三 年 ， 足 利 义政 将 军 派 遣 的 遣 明 使入 明

朝 贡 的 事 件 展开 。 东 洋 允 渗 担任 此 次 遣 明 船 正 使 ， 因 此 该 书 初 被 发现 之 时 ， 有学
者 据 此认 为 此 书 是 其赴 明 期 间 的 笔 录 ， 冠 以书 名 《 允 渗 入 唐记 》 ， 如 目 前 留下 的

版本 之 《 史 籍集览 》 中 所收 录 的 版 本 即 以 《 允 渗 入 唐记 》 为 书 名 。 但是 ，

从 书 中 内 容推 断 ， 原 书作 者 并 非 东 洋 允 渗 ， 而 是从 僧 笑 云 瑞 诉 。 书 中 景 泰 五年五

月 十九 日 条记载 ， “ 正 使 东 洋 和 尚 终 于 武林 驿 。 晚 于涌 金 门 柳 洲 寺 舍 维 ， 读 经未
毕 ， 寺长 老 自 枯火作佛 事 … … ” ， 正 使 东 洋 允瀠 在 回 国 之 前 既 已 圆 寂 于 杭 州 ，

而 下 文还 记 述 有遣 明 使 一 行 自 宁波归 国 ， 漂流 至 济 州 岛 的 情 形 此 时 东 洋 允 渗 已 ，

殁 何来 随 行记 载 之 说
， ？ 又 有 景 泰 四 年 四 月 廿 日 条 记载 ， “ 按 字 一 号 房 专使 居 之 ，

安 字 二 号 房 纲 司 居之 ， 安 字三 四 号 以 下 ， 居 座 次第 领 之 ， 予 居 九 号房 ” 。 遣明

使 到达 宁波 后 依 据 身 份 高 低安 排 住 宿 作 者 自 述 正 使 住 一 号 房
， ， ， 自 己 住 九号 房 ，

可见 原 书作 者 不 可 能 是 正使 东 洋 允潔 。 该推 测 后 因 东 京 大 学 综合 图 书 馆 所藏 本

《 释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收 录 的 瑞 溪 周 凤 所 作序 文 而 得 到 进 一 步 证 实 。 瑞溪 周 凤 与 笑

云 瑞 沂 来 往 密切 ， 序 文记 载 如 下 ：

“ 咲云 西 堂 ， 讳瑞 沂 ， 前临 川 季 章 宪 禅 师上 足 ， 盖 一 夔 足者 也 。 宝 德 三年 辛

未 岁 从 国使游大明 。 十月 ， 辞京 师 。 壬 申正 月 ， 至筑紫 博 多 。 八 月 出博 多 ， 癸酉

三 月 十 九 日 始泛 大洋 ， 四 月 二 十一 日 达大 明 宁波府 。 九月 入北京 ， 甲 戌二月 二十

八 日 出 北京 。 六 月 二 十 三 日 归 船解 缆 ， 七月 十四 日 到长 门 国 。 凡 自 辛未冬至 甲 戌

秋 ， 九 百余 日 云 云 。 所 历 览 者无 一 不 记 ， 名曰 《 入 唐记 》 焉 。 丙子春 ， 予偶居官

① 允 潔入 唐 記』
『 近藤 出 版 部 『 続 史 籍集 覧 』 第
（ 冊 年 ， ， ） 頁 另 ， 以下引 用 『 允 渗入 唐記 』
原文 均 采 用 该 版本 下 文 不再 说 明 出 版 信 息
， ， 。

② 『 允潔 入 唐記』 頁 又 “ 按 字 一 号房 ” 应 为
， “ 安字 一号 房 ”
， 》
院 ， 屈咲云 ， 表率 京 等 持 ， 纪满而 去 矣 。 未几 ， 又举 住 等 持 ， 分座 正 座 ， 前后五
岁矣 。 予 每会 ， 必 问 大明 事 ， 一 一逾 告 ， 颇详悉矣 。 予 退藏 弊 庐 之 日 ， 咲云 亦 归

宇 治 钓 月 庵 然时 时 访及 ， ， 交义可 观也 。 予近 述 《 善 邻 国 宝 记 》 ， 所 谓 入 唐记 》 《 ，

附之 国 宝 记 末 ， 以 为 异 时 入大 明 者 指 南 针 云 。 ，，

按 照 上述记载 ， 这 篇 序 文 原 本 是 附 在瑞溪 周 凤 所 作 《 善 邻 国 宝记 》 一 书之 后 。

序 文 证 实 笑 云 瑞 诉 于 宝 德三 年 辛 末 ， 随 正 使 一 同入 明 ， 而且 还将 “ 所历 览者 ” 记

作 《 入唐 记 》 。 笑 云 瑞 诉 为 临 济 宗梦 窗 派僧 侶 ， 法 系 为梦 窗疏 石 一 茂林 周 春 一 李 章
周 宪 一 笑 云瑞 诉 。 出 生地 与 俗 姓 皆 不 详 。 宝 德 三年 随 正 使 东 洋 允 渗入 明 ， 景泰 五年

六月 归 国 。 康正二年 （ 春 ， 被 任命 为 山 城 等 持 寺首 座 ， 任 期 届 满离 开 ， 不

久 ， 又 被任 命 为 等持寺 住 持 。 宽正 元 年 （ ， 住 山 城宇 治 槟 岛 钓 月 庵 。 文明

四年 （ 十一月 ， 住持 因 应 仁 之 乱而 荒废 的 相 国 寺 ， 之 后 又 住持 南 禅 寺 。 文

明七年 （ ， 退 职 于 山 城等持寺 。 示寂 年 月 不 详② 。 笑 云 瑞 诉作 为从僧 ， 随遣

明 船一 同 赴 明 ， 逐 日 记 录 下 赴 明 期 间 的 经历 。 因此 ， 准确 的书 名应为 《 笑 云入 明

记》 或 《 笑 云 入 唐记 》 ， 为 规 范使 用 ， 本 文 自 一 开 始统 一 以 《 笑 云入 明 记 》 为 名 。

关于 《 笑 云 入 明 记 》 的 版本 介 绍 ， 主 要 有 东 京 大学 史料 编 纂 所 须 田 牧子 的 研

宄可 供 参 考 。 笔 者 未 能 收集 齐 所 有 版 本 ， 下 文 仅 结合 须 田 牧 子 的 研 究 ， 将 《 笑云

入 明 记 》 的 版 本 现状 作 简 要 的 梳 理 。 此 书 现存 五 种 版 本 ， 分别 为 ： 东 京大学 附

属 综合 图 书 馆 本 《 释笑 云入明 记 》 （ 简称 东 大 本 ） 、 宫 内 厅 书 陵 部 本 《 入 唐记 》

简称宫 内 厅 本 ） 、 内 阁文库本 《 入唐记》 （ 简称 内 阁 本 ） 、 《 续 史 籍集 览 》

所收 《 允 澎 入唐记 》 （ 简称史籍集览本 ） 、 《 甲 子 夜话 》 续编 五 九 所 收 《 入唐
记》 （ 简 称 甲 子 夜话本 ） 。 根据 须 田 牧子 的 研 究 ， 各 本 的 成 立年 代 如 下 ： 东大

本 ， 世 纪 中 期 之前 成 立 ； 宫 内 厅本 ， 年 以 前成立 ； 内 阁本 ， 年

以前成立 ； 史籍 集览 本 ， 年 以 前成立 ； 甲 子 夜话 本 ： 约 年 成立 。

在所 知版 本中 ， 宫 内 厅书 陵 部现藏 的 本 最 古老 。 其中 ， 前三 个 版 本 收 录 了 瑞

溪 周 凤 所撰 的 序文 。 本 东 大本 因 含 瑞溪 周 凤 所 作 序文 ， 在 发现 之 时 被 认 为 是 善

本 ， 但 在 诸本 中 ， 脱漏 、 误 写 之 处最 多 。 本 史 籍 集 览本 除 了 没 有 序 文 外 ， 在脱

漏 谬 误 等方 面 ， 比 东 大 本少 得 多 。 从 总 体 的 内 容来 看 ， 须 田 牧子认 为 最 有 可 能 保

持 原貌 的 是 宫 内 厅本 ， 其 成立 年 代 最 早 ， 且 因 脱 漏 或 不 理解 文 章 内 容 而 产 生

日 村 并章 介 、 须 田 牧 子 『 笑 雲 入 明 記 日 本僧 》 見 化 明 代 中 国 』 ： ， 东 洋文庫 ， 頁 。

② 日 玉村 竹 二 『 玉 山 禅 僧 伝 記 集成 』 思文閣 年 頁 ， ， ， 。
的 误字 最少 。 该 版本 目 前 藏 于 日 本 宫 内 厅 ， 很遗 憾 笔者 未 能寓 目 。 本 文所 引 用 的

文本 均 出 自 目 前通行的 本 史籍 集览 本 。 该 书 由 近藤 瓶城 于 年收 录在 《 续

史 籍集 览 》 中 ， 书名 为 《 允潔 入 唐记 》 。 近藤 瓶 城 （ ， 是幕 末 明 治

的汉 学 家 ， 也 是 著名 的 儒者 。 他于 明 治十 四 年 ， 设 立近 藤 活 版 所 ， 致 力于 日 本 史

籍 的 编集 和 出 版 ， 先后 刊行 《 史 籍 集览 》 和 《 续史 籍集 览 》 等书 。 书末 尾 有 “ 鹤

踏轩 横井 时 冬 珍 藏 ” 的 记 载 ， 横 井 时冬 （ 是 明 治 时期 的 历 史 学 家 ，

也是 藏 书 家 ， 近 藤 瓶城 所参 照 的 版 本 可 能 是横井 时 冬 的 旧 藏 本或 是 抄 本 ， 目 前并

没有 确 切 的 定 论 据 须 田 牧 子推 断 。 ， 该 版 本 是编 者 在理 解 基础 上 增 减 部分 信 息 而

产生 的 校 订 本 ， 文 中 部分 还 留 有 编 者 的 注 释 。 为 确 保文 本 的 准 确 性 ， 笔 者还 参 照

了 本 《 甲 子 夜话 》 中 收 录 的 《 入唐记 》 抄本 。 村 井 章 介 与 须 田 牧子 合著 的 《 笑

云入 明 记 一 日 本 僧 所 见 的 明 代 中 国 》 一书 中 ， 对 照 以 上 五个版 本 进 行 校对 ， 并

全文 附 录 ， 笔者 在 写 作 中 也 参 考 了 该 文 。

第二 节 《 笑 云 入 明 记 》 的背 景 和 内 容 提要

明代 ， 中 日 官 方 交往 以 “ 勘 合 贸 易 ” 的 形式 存 在 。 历 史上 日本 曾 向 总共

派 出 十 八 次勘 合 船 ， 学界 普遍 将 之划 分 为 两 期 第 一 期 为 足 利 义满 于应 永 十 一 年 ：

缔 结 日 明 贸 易 条 约 到 足利 义 持于 应 永 二 十 六 年 （ 断 然 拒 绝 对 明 交往 止 ； 第

二 期 起 于 足 利 义 教 为 了 恢 复 日 明 通好 ， 于永 享 四 年 （ 明 宣 德八 年 ， 派遣使
节 ， 终于 足利 义 晴于 天 文十 六 年 明 嘉 靖 二 十六 年 （ ， 派 遣最 后 一次 遣 明 使 。

两 期遣 明 使 具 有不 同 的 特 点 ， 主 要 表 现 在 勘 合 船 的 组成 结 构 不 同 ， 两 国 对待 交 往

的 利 益 诉求 不 同 。 第 一 期 遣 明 船 以 幕 府 船 为主 ， 与 明 朝修 好 是 其 主 要 目 的 ， 而第

二 期船 只 构 成 复 杂 多 样 ， 除 幕 府船 外 ， 以 掌 握 实 权 的 大 名 船 为主 ， 甚 至 大名 船 等

船 只 的 数 量 超过 官 方 的 幕 府 船 反 映 了 这一 时期 日 本 国 内 各 种 政 治 经济 势 力 此 强 ，

彼弱 的 过 程 追 求对 明 的 贸 易 利 益是 这 一 时 期 遣 明 船 的 主 要 诉 求 不仅 对 外 追求
。 ，

贸易利益 ， 甚至 在遣 明 船 内 部 有 时 也 因 利 益 分配 发 生 各种 争 夺 。 以 东洋 允渗为 正

使 的 此 次遣 明船 ， 由 足 利义 政 于 日 本宝 德三年派遣 ， 史称 宝 德度 遣 明 船 在 分 期 ，

上 属 于 第 二 期 中 的 第三 次 ， 历 史 上 的第 九 次 ， 处于 日 明 交涉 史 的 中 期 阶 段 。 足利
义 教于 永 享 四 年 （ 与 明 政府 缔 结 宣 德 条 约 ， 规定 十 年一 贡 ， 人员 三 百 ， 船

只 三艘 ， 但几 次 遣 使 ， 日 本 均 未循 例 行 事 ， 派 遣 的 规模 和 频 率 时 常超 过 明 朝 规定

的 定额 。 永 享八 年 （ 宣 德条 约 后 的 第 一 次 派 遣 ， 足利 义 教即 派六 艘 船赴 明 。

明 政 府 对 日 本 不按 规 定 行事 虽 心 有 不 满 ， 但顾 虑 倭寇 问 题 ， 为 避 免更 多 纠 纷 ， 多

次 予 以 默认 ， 允 许 船 只 入港 。 年 宝 德度 遣 明 船 ， 甚 至 派 出 九艘 船 ， 人 员 多达

一 千 两百 余人 。 纵观 日 本 历 次派 往 明 朝 的遣 明 船 ， 最 多 时 为 六七 艘 ， 此 次 派遣 为

历 史上 规 模 最 大 的 一 次 ， 所 载货 物 也 远超 前 代 。 遣 明 船 原 计 划派 出 十艘 船 ， 除五

号 岛 津船 未能 出 航 ， 其 余九 艘分 别 为 一号 天 龙寺 船 、 二 号 伊 势 法 乐 舍船 、 三 号天

龙寺 船 、 四 号 九州 探 题 船 、 六号 大友 船 、 七 号大 内 船 、 八 号 多 武 峰船 、 九 号 天龙

寺船 、 十 号 伊 势 法乐 舍 船 。 其 中 仅一 号 、 三号 、 九 号 船 为 天 龙寺 船 ， 是 幕 府船 以

外 ， 大 名 船和 寺 社 船 然成 为 主 流 。 反映 这 一 时 期 ， 遣 明 船 在组 成 机 构 上 以 大 名

船 和 寺 社 船为 主 力 ， 这也 是第 二期 与 第 一 期 勘 合贸 易 主要 不 同 之 处 。 按 笑云 记载 ，

一 号船 天 龙寺 船 称本 船 ’ 其 余船 归 其 管辖 ’ 称 为 类船 ， 正 使和 副 使乘坐 一 号 船 。

从 时 间 上 看 此 次 遣使 是 足 利 义 政继 位 以 来派 出 的 第 一 次 遣 明 使
， ， 同 时也 是

明 朝景 泰 帝 在 位 期 间 唯 一 一 次 入 明 朝 贡 使 。 足 利 义政 为第 代 将 军 足利 义 教 之

子 ， 宝 德元 年 （ 元 服之 后 正 式 就 任将 军 一职 。 其继 位 之 时 ， 幕府 财 政 已 逐

渐 窘迫 ， 守 护大 名 实 力 日 益 强 大 ， 如 何 维护 幕府财 政安 定 和 稳 固 统 治 实 权 ， 成为

其 在 职期 间 的 主 要 目 标 和 压 力 。 在 中 日 以 往的勘合贸 易 中 ， 日 本 多 能 牟 取 高于 国

内 的 数倍 利 润 ， 因此 ， 不 少 执 政 者 都 乐 于 向 明 朝 派 遣 使节 。 足 利 义 政 继 位 后第 三

年 ， 即 宝德 三 年 便 首 次 派 遣 遣 明 船 ， 船 只 数 量更 猛 增 至 九 艘 ， 希 冀 从对 明 贸 易 中

获 得 巨 大 经济 利 益 支 持 国 内 社会 的 发 展 而 与 之 相 对 的 明 朝 皇 帝 朱 祁 钮 同 样 于
， 。

年 （ 明 正 统十 四 年 ） 继位 ， 史 称 景泰 帝 。 景 泰 帝 登 基 与 被 罢 免 的 过程 ， 颇

具戏 剧 性 。 公元 年 ， 朱 祁 钮兄 长 英 宗 御 驾 亲 征 ， 结 果 为 瓦剌 人 所 俘 ， 发生

了 历 史上 的 土 木 堡 之变 。 国 不可 一 日 无 主 ， 一 时朝 野 震 惊 ， 国 家 动乱 ， 朱 祁钮 临

危 受命 ， 暂 代 兄 长顺 承 帝 位 ， 改 国号为 景泰 ， 及 时 地 维 护 了 明 朝 政 局 的 稳定 。 土

木堡 之变 的第 二 年 ， 瓦剌 释 放 英 宗 ， 景 泰帝 贪 恋 皇 权 ， 不 肯 让位 于 英 宗 ， 于 是将

其 软 禁于 南 宫 长 达七年 。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掌 握 皇权 的 景 泰帝 ， 越发 重视 构 建 自 身继

承 帝 位 的 权威 性 和 合理 性 ， 对 四 夷 均 施 以 怀 柔远 人 之 策 ， 以 显 示皇 恩 浩 荡 。 正是

① 『 允 潔 入 唐 記』 ， 頁 。
在 日 本 和 明 朝这 样 的 国 内 情 势 下 ， 东 洋 允 渗 一 行 一千 二 百 余 人 于 年 十月 启

程赴 明 。

《 笑 云 入 明 记 》 作 为 此 次 遣 明 使 的 使 行记 录 也 可 视 作一 份 准 官方 性质 的 报 ，

告 。 作 者 笑 云 瑞 诉作 为 从 僧 ， 以 日 记 的 形式 记录 下 遣 明 船 沿 途 的 经 过 以 及在 明 期

间 的 遭遇 和 见 闻 。 在 日 本期 间 使用 日 本年号 “ 宝 德 ” 记事 ， 在 明 朝期 间 使 用 明 朝

年号 ‘‘ 景 泰 ” 记事 ， 回 国 后又换回 日 本年号。 日 记 始 于 辛 未年 （ 十月 正 使

东洋允渗辞 京 ， 终于 甲戌年 （ 七 月 遣 明 船 抵 达 日 本 长 门 赤 间 关 按 照记 载 。 ，

遣 明 船沿 途 经 兵 库 、 尾道 、 赤间 关 、 博多 、 志贺 岛 、 平户 ， 于壬申 年 （ 九

月 到 达小 豆 岛 。 因 风 浪过 激 ， 滞 留小豆 岛 。 翌年 （ 三 月 再 次启 航 ， 自五岛

奈 留浦 出 发 ， 同年 四 月 抵 达 宁 波 。 八月 自 宁 波 出 发入 京 ， 十 月 经 运 河之 旅 ， 到达

北京 拜 谒 景泰 帝
， 。 完 成朝 贡 任 务 后 于 甲 戌 年 二 月 离 开 北 京 五 月 又 返 回 宁 波
， ， ，

六月 自 舟山出发 ， 中 途 漂 流 至济 州 岛 ， 同 年七 月 回 到 长 门 赤 间 关 。 日 记 共记 载 九
贺
百余 天 ， 其 中在 明朝滞 留 四 百余天 。 作 者 几 乎 每 日 一记 ， 记 述 内 容 虽有 多 详简

之分 ， 但 其 内 容却 涵 盖科 举 、 习俗 、 土产 、 内 河运输 等 明 代 社会 的诸 多 方 面 。

下 文 将 结合 《 笑 云入 明 记 》 和 其 他 相 关 史 料 ， 简 单 介 绍 此次 遣 明 船 的 同 行 人

员 。 正 使 是 遣 明 使 一 行 中 最 重要 的 人 物 ， 对 内 代 表幕 府 管 理 出 行 期 间 遣 明 船 上 的

大小事 务 ， 对外 则 代 表政府 完 成 在 明 期 间 的 外 交 事 务 ， 责任重 大 。 因此 ， 多 从天

龙寺 、 相 国寺 、 东 福寺 、 建仁 寺 等 京 都五 山 禅寺 中 选拔 德 高望 重 的禅 僧 出 。 此

次 正 使 东 洋 允 潔 亦 从 天龙 寺 中 选 出 。 东 洋允渗 ， 临 济宗梦 窗派 ， 法讳 允 潔 ， 道号
东洋 ， 出 生 地 与俗 姓 不 详 。 文 安 末年 （ 一 至 宝 德 元年 （ 住 持天

龙寺 ， 宝德 二 年 ， 退居 暖 峨的庆源 院 。 宝 德 三年 ， 受 幕 府 命令 ， 出 任 正使 ， 后在

明 景泰 五 年 （ 五 月 十 九 日 殁于 杭 州 。 正 使 作 为 幕 府 的 代表 ， 出 发前 要 亲 谒

将军 ， 接 受幕 府 递交 给 明 朝 的 表 文 ， 并乘 坐 本船 一 号 船 出 发 。 一 般而 言 ， 由 正使

负 责 统筹 遣 明 船 在 明 期 间 的 一 切 事 务 ， 除 了 与 明 朝 各级 官 员 接 洽 ， 配合 官 员 完 成

货物 起 降 、 点 检 和 运 输外 ， 到 达 北 京后 ， 还 要 负 责 进献 方 物 、 觐 见皇 帝 捧 呈表 、

文 。 在 某 些情 况 下 ， 还 要 就货 物 价格 、 赏 赐 多 寡 等 同 明 朝 官 吏 进 行榦 旋谈 判 ， 因

此 ， 往 往 还要 求正 使 具 备 一定 的 实 务 能 力 。 除正 使 外 ， 还 配有 副 使 ， 也是 从 五 山

禅僧 中选拔 ， 负 责 协 助 正 使完 成 上 述 任 务 。 正副 使 以 外 ， 遣 明 船 上 尚 有 居座 、 纲

司 、 土官 、 从僧 、 通事 、 客商 、 船夫 以 及 仆 役 等人 员 随 行 。 居座 、 纲司 、 土官 ，
主 要 负 责 实务 性 的 工 作 ， 如货 物的点检 、 运输 等 ， 可 以 由 僧 侶或 商 人 出 任 ， 除幕

府 船 由 幕 府指 定 人选 外 ， 其 他 船 只 均 由 负 责 的 大名 确 定 。 此 次 遣 明 使 已 知 姓名 的

有 纲 司 如三 芳 贞 、 贞差 ， 居 座清 海 、 妙 僧 等人 。 作者 笑 云 瑞 沂 作为 从 僧 ， 随正 使

乘坐 一 号 船 。 另 一 名 从 僧 天与 清 启 也 在 此 次 遣 明 船 中 。 天 与 清启 于 宝 德 三 年 ， 随

正 使东 洋 允 渗 入 明 回 国 后 ， 受 命住 持 建 仁 寺 不 久 又被 任 命 为 遣 明 正 使 于
， ， 曰 本

应 仁元 年 （ 明 成化 三年 ， 再 次 入 明 完 成 了 历 史 上 日 本 对 明 的第 十 次 朝 贡
， ，

因 此 是 两 度入 明 。 此外 ， 尚 有 从 僧 九 渊 龙深 、 允邵 、 斯立光 幢 、 东 林如 春 、 肃元
寿 严 等人 ， 他们 其 中 多 人 与 中 国 文 人 或 者 官 吏 有 所来 往 ， 如 九 渊 龙琛 、 斯立 光 幢

与 浙 江 慈 溪人 张 措 的 交 游 ， 在 历 史 上有 记 载 。 中 日 双方 语 言 不 通 ， 朝贡 贸 易 得 以

顺利 进行 下 去 通 事 是 另 一 个 必 不 可少 的 人物 一 般 来说 每 艘船 配 有 两 名 通 事
， 。 ， ，

他们大多数由 生活在 日 本的华人 出 任 ， 或 为元 末 遗 臣 ， 或 为 倭 寇 掠 去 的 奴隶 ， 或

因 机 缘巧 合流 窜 日 本 ， 由 于 熟 稔两 国 语 言 和 明 朝 国 情 而 被 任 命 为 遣 明 的 通 事 一 同

入明 。 此 次 宝 德 度遣 明 船 中 ， 已 知 姓 名 的 通 事有 卢 圆 、 赵文 瑞 、 阮 贵 玉 等人 ， 从

姓 氏 上看 应 当 都 是 中 国 人 其 中
， 。 ， 赵 文 瑞 已 是第 三 次 入 明 。 按照 《 笑云 入 明 记 》

的记 载 ， 赵 文瑞 、 阮 贵 玉 二 人 完 成 朝 贡后 ， 留 于 宁波 。 而卢圆回 国 后 ， 又曾被

作 为 使者 派往 朝 鲜② 。

『 允 潔 入 唐記 』 ， 頁
中 央研 宄 院 历 史 语 言 研 宄 所 《 明 英 宗 实 录 》 卷三 百 ， 天 顺 三 年二 月 癸 酉 ， 年 ， 页 。
 第三 章 《 笑 云 入 明 记 》 所 见 的 明代 中 国

第 一节 笑 云 笔 下 的 中 日 贸 易 交涉

与 宋 元 时 期开 放 的 外 交 政 策 相 比 ， 明 代 的 对 外 政策 表 现 得 更 为 保 守 和 消 极 。

明 初 实 行 海 禁 政策 ， 禁 止 中 国 人赴 海 外 经 商 ， 也 限 制 海 外 商 人 来华 贸 易 ， 因 此私

人 海上 贸 易 很 难 发展 。 当时中 日 间 的 贸 易 主 要 以 官 方为 主 ， 以 朝 贡 的 名 义进 行 ，

称 之 为 勘合 贸 易 ， “ 勘合 ’’ 实 际 上 是 一种 官 方 颁 布 的 许 可执 照 ， 即 只 有持 有 明 朝

事 先所 颁 “ 勘 合 ” 符 的 船 只 ， 才 可 允 许 进入港 口 ， 其 余 船 只 和 人员 一律 入港 。

勘 合 符一式 两 份 ， 详 细 记 载 来华 船 只 的 数量 、 人 员 和运 载 的 货 物 ， 中 日 双 方互 验

后 ， 遣 明 船才具 有 合法 性 ， 船 上 的 货 物才 允 许 交 易 。 当时 ， 日 本 以 向 明朝 朝贡为

由 来华 ， 因 此 遣 明 船 和 遣 明 使在 明 期 间 的 开 销 费 用 均 由 明 朝 负 担 而且 出 于 “ 厚
， ，

往 薄 来 ” 的 原 则 政 府 赏 赐 的 物 品 价 值 往 往超 过进 贡 物 品 价 值 的 几倍 甚 至 几 十倍
， 。

中 日 双 方 的 勘合 贸 易 ， 实 质 上是 两 国 的 经济 贸 易 ， 但名 义 上 是 幕府 向 明 朝 纳 贡
，

称臣 ， 于 明 朝而言 ， 其政 治 意 义远 大 于经 济 意义 ， 遣 明 船一 行 在 明 朝 期 间 多 会 受

到朝 廷 的 优 待 ， 赏 赐 颇丰 。 特 别 是 明 朝前 期 ， 强 大 的 国 家 权 力 和 经济 实 力 一 度 使

政 治 性 外 交 成 为可 能 ， 日 本 对来 华 朝 贡 趋 之 若 鸯 ， 不 遗余 力 地 从朝 贡 贸 易 的 非 对

等 性 中 获取 高额 利 润 。 随 着 遣 明 船入 明 次 数 日 益增 多 ， 人员增加 ， 明 朝 自 身 财政

负担 的 加 重 ， 朝 廷 不得 不 对 入贡 的 时 间 、 船 只 和 船上 随行 人 员 的 数 量 作 出 限 定 。

这 种 朝 贡 贸 易 虽 不 是平 等 的 等 价 交 换 ， 但于 当时 而言 ， 既有 政 治 上 的 外 交意 义 ，

又 有 物 资 交 流 的 经济 意 义 对 两 国 社 会 经济 和 文 化 交 流 的 发 展 也 具有 重 要 推 动 作
，

用 。

遣 明 船 出 发前 ， 在 国 内 调配 货 物 和 物 资 。 朝 贡 的 物 品 因 时 代而 不 同 ， 内 容十

分 复 杂 但大致 可 分 为 进贡 方 物 和 附 搭 物 两 类 进 贡 方物 是 幕 府 将军 以 国 王 的 名
， 。

义 向 明 朝 皇 帝进贡 的 物 品 ， 明 朝 规 定凡 是 进 贡 物 ， 均不 给 价 ， 而 以 给 赐或 赏 赐 作

为 补偿 。 附 搭 物 的 种 类 更为 复 杂 ， 其 中 分将 军 附 搭 物 、 各 守 护大 名 、 寺 院 附搭 物
以 及商人 、 水 手 附搭物 。 附 搭物 由 官 方 统 一 收 买 ， 部 分官 方 不 予 接 受 的 货 物 ， 准

许 私人 贸 易 。 明 朝 虽 然 实 行保 守 的 海 外 贸 易 政 策 ， 但 另 一 方 面 对 前来 朝 贡 的 国 ，

家和 地 区 施 以 怀 柔远 人 、 厚往 薄来 的 方 针 ， 对 外 贸 易 中 赏 赐 极 为大 方 附 搭 物 的 ，

收 买 价 格 也 常 有 数倍 利 益 之 差 而 到 了 明 后 期 。 ， 政府 己 无 力 负 担 高 额 的 对 外 贸 易

开 销 不仅 在 赏 赐 物 品
， 、 给 定 价 格 上 大 大 缩 水 而 且 在 接 待 使 节上 也 大 不如 从 前 ， ，

受到 遣 明 使 的 抱 怨 。 如 明 朝 嘉靖 年 间 ， 最 后 一 次入 明 的 策 彦 周 良 就 曾 因 禀 粮 的 质

量过差 ， 多 次 向 明 朝 官 吏上 书 抱 怨 。 东 洋 允 渗 一 行入 明 ， 正值明 中 期 ， 与 策彦 周

良 一 行入 明 相 比 ， 待 遇上 有 着 截 然 不 同 的 差 别 ， 当 时 明 朝 的 财政 状况 和 统 治 者 的

意 识 决定 了 二 者 的 差 别 。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的 多 处记 载 ， 反 映 出 作者 笑 云瑞 诉入 明 后 ， 对 经济 层 面 的

关 注较 多 。 书 中 多 次提 到 各 种 物 品 的 名 称和 价 格 ， 如 景 泰 四 年 九 月 十五 日 ， 抵达

山 东 临清 ， 见此 处 多 甘 草 ， 随 手记 下 “ 一 斤 代 八文 ” ， 不仅 如此 ， 对其 他入 明

朝 贡 国 和 地 区 的 朝贡 品 也 饶 有 兴 趣 ， 如 景 泰 四 年 六 月 廿五 日 条 笑 云记 下
， “ 李内

官 从温 州 来 曰 ： 琉球 贡 马 十 五 匹 ， 硫黄 二 万 斤 ， 苏 木一 千 五 百 斤 ’ ” ； 同年 十

月 十八 日 条 朝 参 时 ， ， “ 观 鞍 靼人 来 朝 马 七 千 应 为 十 ， （ ） 匹” ； 同月 廿 日 ， “ 回

回 人来 朝 ， 献 马 二十 匹 ” ； 同 年 十一 月 十 六 日 ， “ 鞍鞋人 八百人来朝 ， 骑 蛇 二十

余匹从之 ” ② 。 琉球 同 日 本一样 ， 都 向 明 朝 进贡 马 匹 、 硫黄 、 苏 木 等物 ， 二 者或

许 存在 竞 争关 系 ， 因 此 遣 明 使对 琉 球 的 进 贡 物 尤 为 关 注 ， 另外 ， 鞍靼 、 回回 的进

贡 物也 被 记 载 下 来 。 作 者 之所 以 对 贸 易 、 经济 如 此 的 关 注 ， 很可 能 出 自 上 层 统治

者的要求 ， 与 《 笑 云 入 明 记 》 作 为 入 明 准 官 方 报 告 的 性 质 密 不可 分 。 此外 ， 作者

还 留 意 到 明 朝 社 会 内 部某 些 方面 的 经济 状 况 如 景 泰 五年 正 月 廿 一 日 ， ， 贡 银 车三

百 辆 由 南 京抵 京 ， “ 送 十 车 于居 庸 关 巡 检 司 ， 车 一 辆 银三 万 两 ” ③ ， 送到 边 防 的

贡 银一 次 就 有 三十 万 两 可 见 当 时 明 朝 的 ， 白 银 消 耗 非 常 之大 。 除 了 上 述 的 侧 面描

写 ， 多 处 记 载 与 明 朝 官吏 围 绕 贡 物 价 格 进 行 交 涉 的 情 形 ， 则 直接 表现 了 遣 明 使 在

经 济利 益上 的 诉 求 。

如 前文 所 述 此 次 遣 明 船 规 模 空 前 绝后 所 载 货 物 超 历 代数 倍 除 运往 杭 州
， ， 。 、

南 京 等地 的 贡 物 ， 仅 运往 京 城 的 车 辆 就 有 七 十 五 辆 之 多 。 据史 料记 载 ， 原计划 十

① 允 膨入 唐 記』
『 ， 頁
允 膨入 唐 記』
『 ， 頁 、 頁 、 頁
③ 『 允 潔入 唐 記 』 ， 頁 。
艘 船所 运载 的 物 品 包 括 硫黄 三十 九 万 七千 五 百 斤 铜 十 五 万 四 千 五 百 斤 苏 木十 、 、

万六 千 斤 、 大 刀 九 千 五百 把 、 扇 子 一千两 百 五 十把 等 。 实 际 运 到 明 朝 的货 物 按 照

《 明 实 录》 的 记载 ， “ 所 贡 硫黄三 十 六 万 四 千 四 百 ， 苏 木 一 十 万六 千 ， 生红铜一

十 五 万 二千 有 奇 ， 口 刀 四 百 一十 七 ， 腰刀 九 千 四 百 八 十 三 ， 其余 纸 扇 箱 盒 等物 ，

比 旧 俱 增数 十 倍 ” 。 除外 ， 《 笑云 入 明 记 》 中 还 记载 ， 尚 有 贡 马二 十 匹 ② 。 此

次 运往 明 朝 的 贸 易 品 ， 包括 刀 剑 、 硫磺 、 苏木 、 铜 、 扇子 、 描 金物 等 物 ， 其 中又

以 刀 剑 最为 主 要 ， 硫黄 是 仅 次 于 刀 剑 的 输 出 品 。 明 朝 禁 止 民 间 私 藏 武器 ， 刀剑统

一 由 国 家 收买 。 日 本刀 以 其 精 湛 的 工 艺 ， 深 受 明 人喜 爱 ， 政 府给 予 的 价 格 往往高

于 日 本 国 内 数 十倍甚至上 百 倍 ， 遣 明 船 从 中 可 获得 巨 额 利 润 。 史 料记 载 ： “ 等持

寺 首座 圻 笑 云 来 曰 ： 某渡 唐 时 惟 口 四 扇 去 ， 一扇 以代 翰墨一 部 云云 。 日 本大刀 ，

价八 百 或 一 贯 者 ， 在 彼方 则 一刀 五 贯 ， 盖定价也 。 先是 自 大 明 得 六 万 贯 ， 就中五

万 贯 盖 大 刀 之 报 也 ” ③ 当 时 日 本 国 内 一 把大 刀 价 格 不 过 八 百 一
， ， ， 、 ， 而明
朝 给 予 的 价 格 是五 贯 相差 四 五 倍 硫 黄 也 是 日 本 输 往 中 国 的 传 统 贸 易 ， 。 ， 作为

官 方 收 买物 ， 统 一 由 国 家 收购 。 自 宋 以来 ， 中 国 便 开始 向 日 本进 口 硫 黄 ， 用于制

造武 器 等 。 日 本 的 硫 黄主 要 产 自 萨 摩 藩硫磺 岛 ， 《 笑云 入明 记》 中 有 “ 萨 摩船载

硫黄 至 ” ④ 的 记 载 应 当 是 遣 明 船 先 从 硫横 岛 调 度 硫磺 在 平 户 汇 合 后 一 同 入 明
， ， 。

当时除 了 日 本 ， 琉球 等 国 也 进 贡硫 黄 可 以 说硫 黄 来源 充 足 ， 。 此次 遣 明 船 共计 九

艘 ， 所 载 硫 黄三 十六 万 四 千 四 百 斤之 多 ， 超 出 政府 所 能 收 购 的 范 围 ， 供 于求 ，

因 此 遣 明 船 从 北 京 返 回 南 京 途 中 明 朝 又 退还 日 本 硫 黄三 万 斤 甚 至 规 定 今 后 “ 进 ， ，

贡方 物 ， 毋 得 滥将 硫 横 概 报 作 附 搭 之 数 ， 其 正 贡硫黄 亦 不 得 过 三 万斤 ” ⑤ 。 苏木

原产 印 度 、 缅 甸 等热 带 国 家 ， 可入 药 ， 也可 制 染 料 ， 也 是 日 本 输入 明 朝 的 重要 贸

易品 。 但是 ， 《 东西 洋 考 》 “ 物 产 ” 中 记载 日 本 并 不产 苏 木 ， 此 物 很可 能 是从

琉 球 或者 其 他 国 家进 口 后 ， 再出 口到明朝 ， 说 明 此 时 转 口 贸 易 已 在 东 亚甚 至 东 南

亚地区 存在 。

遣 明 船 先在 宁 波入 港 ， 接受明朝 官 吏的检查 ， 核 对勘 合 符 和 货 物 品 类后 ， 船

中 央 研 究 院历 史 语 言 研 究 所 《 明 英 宗 实录 》 卷二三六 景 泰 四 年 十 二 月 癸 未 朔 甲
， 申条 ， 年 ， 页 。

② 『 允 潔入唐記 』 ， 頁
日 瑞 渓周 鳳 『 臥雲 日 件録 抜 尤 』 长 禄 二 年 正 月 八 曰 条 ， 转引 自 村 井章 介 、 须 田 牧子 笑 雲入明 記 ：

日本僧 見 明 代 中 国 ， 页 。

④ 『 允 渗 入唐 記 』 頁 ，

日 端溪周 鳳 著 ； 日 近藤瓶城 编 『 善 隣 国 宝記 』 （ 臨 川 書店 ， 『 改 定史 籍集 覧 』 第 廿 一 册 ，

年 下卷 頁
） ， 。

⑤明 张 變 东 西洋 考 》 《 ， 中 华书 局 ， 年 ， 页
上 货 物 就地 卸 载 。 硫黄 、 苏 木 等 极 易 受潮 的 货 物 还 需 晒 。 几日后 ， 由 宁波 府 派

遣 官 吏会 同 遣 明 船 中 的 正 使 、 副使 、 居 座等 人 一 同 点 检 、 计 量货 物 数 量 。 景泰 四

年 五月 廿 八 日 “ 举 一 号 船进 贡物 ， 入之东库 ， 正 副 使 居 座土 官 皆 出 ” ， 六月 六 日

条 “ 点 检 一 号 船进 贡 ， 正 、 副 、 居 、 土出 ” ， 货 物 先 入 东 库 暂时 保 管 ， 等待 皇

帝入 京 的 指 令 。 并 非所 有 贸 易 品 都 需 运 往 京 城 ， 诸 如 硫黄 、 苏 木 等 数 量大 且 价 格

低 廉 的 货物 ， 通 常是 提 前 运 往 杭 州 、 南京 等 地 中 转 ， 由 该 处 下 发 给全 国 各 地 。 待

收 到 皇 帝 准许 入 京 的 命 令 后 ， 其 他 货 物 才被 允 许 运 往 京 城 入 京 后 由 掌 管 宾 礼 及 ，

接 待 外 宾 事务 的 礼 部 主 客 司 负 责 验 收 ， 日 后 或 献 给 天子 ， 换 得 赏赐 ， 或在会同馆
进 行官 方 收 买 。 明 政 府规 定 “ 凡 各 处 夷人 贡 到 方 物 ， 例 不给 价 ” ， 而 以 赏赐作

为 补偿 。 赏 赐 多 以 绢织 物 、 金银 、 铜 钱 等为 主 ， 也有 冠 带衣 靴 ， 其 中 尤 以 绢织物

的 比 重最 大 。 据 笑 云记 载 ， 景 泰 帝 对 此次 遣 明 使 船 共 有 四 次 赏 赐 ， 分别 “ 赐 正副

使 金襤 金环装 装 柳 绿 蓝罗 衣 、 、 袜子 、 履 ， 从 僧 组 罗 银环 裝 裝 柳 绿 蓝 罗 衣袜 子 、 、

履 ，， 、 “ 赐 正 副 使 段子 、 罗 沙四端 、 領 子 六端 、 铜 子 一万 ， 从 僧 段 子 一端 、 绢子

二端 、 铜分 五 千 ” 、 “ 日 本 清 海 等朝 参 赐 衣 ” ， 、 “ 清 海 等赐 段 子 、 绢子 、 绵子 ”

③ ， 除 赏 赐 丝 织 物外 ， 还 赏 有金 银 。 另外 ， 据 《 善邻 国 宝 记 》 记 载 ， 景泰 帝 赏 赐

给 日 本 国 王 和 王 妃纱 、 绢 、 罗等布匹 ， 数量 颇丰 ④ 。 “ 正贡 外 ， 使 臣 自 进物 ， 并

官 收买 。 附 来 货 物 俱给 价 ， 不 堪 者令 自 贸 易 ” ⑤ ， 附搭物 如 刀剑 、 硫 黄 苏木 等 、 ，

由 礼部 按 市 值 定 价 ， 官 方 收购 。 官 方 不予 收购 的 ， 则 在 由 北 京返 回 途 中 ， 沿路 与

当 地 官 员 或 私 人 进 行交 易 。

苏木 、 硫黄 、 红 铜 等 附 搭物 ， 来 源 复杂 ， 且 数 量庞 大 ， 是遣 明 船 贸 易 利 得 的

主要 来源 。 围 绕此 次 附 搭 物 旳 价 格 ， 遣 明 使与 明 政 府 发 生 了 不 少 摩 擦 先 是 在 宁 。

波 点 检 货 物 之 时 遣 明 使就 对 明 朝 官 吏 点 检 不 公不 满 景 泰 四 年 五 月 十 四 ， 。 日 条“ 诸

船 居座 集 于 纲 司 房 ， 议 点 检 不 公 之事 ” ， 负 责 贸 易 的居 座 和 纲 司 就 如 何 处 理 点

检 不 公 之事 共 同 商 议 ， 商 议 的 结果 笑 云 并 没有 在 书 中 记 载 。 几天 后 ， 在计 量 一 号

① 允潔入 唐 記 』
『 頁 ， 。

②明 申 时 行 等修 大明会典》 上海 古 籍 出 版 社 续 修 四 库全 书 》《 （ ， 《 ， 年 ） 卷一 礼部 十 六 朝
贡 通例 页 ， 。

③ 『 允 彭 入唐 記』 頁 ，

④ 日 瑞渓 周 服 著 日 近 藤 瓶城 编 『 善 隣 国 宝記 』 臨川 書 店 ； （ ， 『 改 定 史籍 集 覧 』 第 廿 一 册 ，

年 下卷 頁
） ， 。

⑤明 申 时 行等 修 大 明 会 典 》 上 海古 籍 出 版 社 续 修 四 库全 书 《 （ ， 《 》 ， 年 ） 卷一 百 十 一 ， 给赐二 外
夷上 页 ， 。

⑤ 『 允 嘭 入 唐記 』 頁 ， 。
船硫 黄 时 ， 纲 司 又特 意 准 备 了 日 本式的饭菜 ， 以 招 待 负责 点 检的 内 官 陈大人 ， 此

举或 许 是 有 意 讨 好 和 贿 赂 明 朝 官 员 。 同 年八 月 六 日 ， 一行 在 宁 波滞 留 三个 月 后 ，

终于 启 程入 京 。 经 京 杭 大运 河 ， 于 九 月 廿六 日 抵 京 ， 正 式 准 备 觐见 景泰 帝 ， 完成

朝贡 任 务 。 笑 云 记载 ， 在 礼 部给 日 本 番 货 定 价三天 前 ， “ 纲司 谒 礼部 ， 献扇 子 十

把 ， 礼部辞 焉 ” 。 在货 物 定 价 前 特意 赠 礼 ， 此 举 或许 是为 了 获 得 高 价 而 贿 赂 礼

部官 员 。 景 泰 五年 二 月 一 日 ， 正 使 东 洋 允 潔手 捧 国 书 ， 在奉 天 门 觐 见 天子 ， 请求

给 予 方 物价 格 ， 至此中 日 双 方在 “ 给价 ” 上 发 生 了 正面 冲 突 ， 笑云在书 中 作 了 如

下 的 记载 “ （ 景泰 五年 ） 二月 一 日 ， 朝 参奉 天 门 ， 正 使 捧表 ， 请益 方 物 给 价 ” ，

同月 ） 四 日 ， “ 礼部 召 赵 通事 ， 问 日 本 人 所求 ， 曰 ： 给 价 若 不 依 宣 德 八年 例 ，

再不 归 本 国 云 云 ’ ” ， （ 同月 ） 六日 ， “ 礼部 曰 ： ‘ 方 物 给 价其 可 照 依 宣 德 十 年

例 ’ ” ， （ 同月 ） 七日 ， “ 纲 司 谒 礼部 日 ， ： 十年 例 还 本 国 诛 戮 只 愿 怜 寮 察 ， （ ’ ”。

同月 八日 “ 礼部 集侍 郎 部
） 部中 员 外 郎 ， 、 、 、 主客 司 等 议 定给 价 ” ，双方
争论 的 焦 点 集 中 于定 价 依 照 “ 宣 德 八 年 例 ” 还是 “ 宣 德 十 年例 日本 ” 。 至 以不

再归 国 相威胁 ， 执意要 求 以 “ 宣 德 八 年例 ” 定 价 。 宣德 八 年 即 公元 年 ， 日

本 永 享 五年 ， 以 龙 室 道 渊 为 正 使 的 遣 明 船入 明 ， 而 宣德 十年 即 公元 年 ， 曰

本 永 享七 年 ， 以 恕 中 中 誓 为 正使 的 遣 明 船 入 明 。 两次 不 同 “ 给 价 ” 价 格 差距 虽 不
得而 知 ， 但 围 绕 东 洋 允 渗 此 次 遣 明 船 所 带 附 搭物 的 收 买 价格 ， 《 明 英宗 实 录 》 作

了 如 下记 载 ：

“ 礼 部奏 ： ‘ 日本 国王 有 附 进 物及 使 臣 自 进 物 ’ 。 附 进 物 俱 例 应 给直 （ 应为

值 ） ， 考 之 宣 德 八 年赐 例 ， 苏木 、 硫 黄每 斤 钞 一 贯 ， 红铜 每 斤 三 百 文 ， 刀剑 每把

十贯 ， 枪 每条 三 贯 ， 扇每把 、 火 筋 每 双俱 三 百 文 ， 抹 全 铜 铫 每个 六 贯 … … 当 时 所

贡 以 斤计 者 硫黄 仅 二 万 二 千 ， 苏木 仅 一 万 六 百 ， 生红 铜 仅 四 千 三 百 。 以 每把 计

者 ， 衮 刀 仅二 ， 腰刀 仅 三 千 五十 耳 。 今 所贡硫黄三十 六 万 四 千 四 百 ， 苏 木一 十 万

六千 ， 生红铜 一 十 五 万 二千 有 奇 ， 襄 刀 四 百 一 十七 ， 腰 刀 九千 四 百 八 十三 ， 其余

纸 扇 箱 盒 等物 比 旧 俱增 数十 倍 。 盖缘 旧 日 获利而去 ， 故今 倍数 而 来 若 如 前 例 给 。

直 除 折绢 布 外其 铜 钱 总 二 十一 万 七 千 七 百 三十 二 贯一 百 文 特 直 银 二 十一 万 七
， ，

千 七 百 三 十二 有 奇 计其 贡 物 给 直 特 口 给之甚 厚 虽 厚 往 薄 来 然 民 间 贡纳 有 限
， 。 ， ，

况 今北 虏 及各 处 进 贡者 来 ， 正宜 撙 节 财 用 。 议令 有司估 特直 己 得 ， 昔从 议有 司 言

① 『 允 彰入唐記 』 ， 頁 。

② 『 允 膨 入唐記 』 ， 頁 。
特 直 生红 铜 每 斤 银六 分 ， 苏木大 者 银 八分 、 小 者五 分 ， 硫黄 熟 者 银 五 分 、 生 者三

分 。 臣 等 议苏 木 不 分 大 小 俱 给 银 七 分 ， 硫 黄 不 分生 熟 俱 五 分 ， 生 红 铜六 分 共 银 ，

三 万 四 千 七百 九十 两 ， 直 铜 钱 三 万 四 千 七 百 九 十贯 。 刀 剑 令 每 把给 纱 六 贯 ， 枪每

条六贯 ， 抹全 铜 铫 每 个 四 贯 ， 漆 器皿 每个 六 百 文 … … 悉 从之 ” 。

按 上 述记 载 此 次 运往 明 朝 的 主 要 附 搭物
， “ 比 旧 俱 增数 十 倍 ” 。 硫 黄 苏木 、 、

红 铜 的 数 量 分 别 是 宣 德 八 年输入 数量 的 倍 、 倍和 倍 如 若 依 日 本 要求
。 ，

按 “ 宣 德 八 年 ” 给价 ， 此 次 附 搭 物 价 值 白 银二 十一 万 七千七 百 三 十 二 两 之 多 。 当

时 ， 明 朝 财政 已 出 现 问 题 ， 民 间 纳银 有 限 ， 加 之 各 国 使节 来 朝 朝 贡 ， 开销 巨 大 ，

日 本 要 求 的 数 额超 出 明 朝 财政 所 能 承 受 的 范 围 。 因此 ， 礼 部 最终 给 定 日 本 的 价格

是 白 银 三 万 四 千 七 百 九 十两 ， 与 “ 宣 德 八 年例 ” 相 差 六倍 多 。 明 政 府 虽 以 苏 木银

七分 、 硫 黄银 五 分 、 红 铜 银六 分 、 大 刀 六 贯 给定 价格 ， 与 宣 德八 年 相 差 较 远 ， 但

己 大 大 超 过 日 本 国 内 的 价格 ， 如 “ 等 持寺 首 座诉 笑 云 来 曰 … … 日 本大刀 ， 价 八百

或 一 贯者 ， 在 彼 方 则一 刀 五 贯 ， 盖 定 价也 ” ② ， 给 定 日 本刀 剑 的 价 格超 出 日 本国

内 价格 的 四 五 倍 ， 遣 明 船仍 能 从 中 牟 取 利 润 。 对明 朝 不愿意 以 “ 宣 德 八年 例 ” 定

价 ， 遣 明 使甚 至 以 “ 不再 归 国 ” 相 要 挟 ， 要 求 提 高价 格 。 不 仅如 此 ， 遣 明 使 还先

后 多 次 向 皇 帝 启 奏 要求 增 加 赏 赐 ， “ 日 本 国 使 臣 允 潔 等奏 ： 蒙赐 日本 国 附 搭物

件 价值 ， 比宣 德 年 间 十 分 之 一 ， 乞照 旧给赏 。 ’ 帝曰 ： 远夷 ， 当 优待 之 ， 加铜

钱 一万 贯 。 ’ 允 渗 等犹 以 为 少 ， 求增 赐 。 礼 部 官 劾其 无 厌 ， 命更 加 绢 五 百 匹 ， 布

一千匹 ” 如 此 之举 ， 实 属 贪 得无 厌 。 于是 ， 又 增 加 铜 钱一 万 贯 、 绢 五百 匹 、

布 一千 匹 。 按照 《 笑 云入 明 记 》 的 记 载 ， 遣 明 使 还 额 外 向 景 泰 帝 讨 赐 古铜 大 香 炉

两个 、 黄 铜 方 香炉 一 个 、 铜磬 一 口 、 铙 拔一 副 各 两 件 。 这 样 一来 ， 才 勉强 接 受 明
朝 给 予 的 价格 。 景 泰 四 年二 月 廿 八 日 ， 钦 奉圣 旨 赐 归 ， 此 时 共 有 马 六十 匹 、 骤四

十匹 、 驴一 百 匹 、 车 一 百 二 十辆 满 载 货 物 ， 浩 浩荡 荡 离 开 京 城 ， 可 见当 时 从明朝

获 利 应 属 丰厚 。

遣 明 船 自 北京 返 回 宁 波 ， 中 途 绕 道南 京 、 杭 州等 地 ， 收 回 此 前 下 放在 此 处 硫

黄 、 苏木的货款 。 按 照 笑云 的 记 载 ， 一行 在 宁 波 滞 留 期 间 ， 先后 向 南京运 出硫黄

两次 ， 每 次各 五 万 斤 ， 又被退 回三 万斤 。 取道 南 京 时 ， 受 到 袁 太监 热 情 款 待 ， 赠

中 央研 究 院 历 史 语 言 研 究 所
《 明 英 宗 实录 卷 二 三六 年 页 》 ， ，

② 瑞渓 周 鳳 臥 雲 日 件 録抜 尤 』 长 禄 二 年 正 月 八 日 条 转 引 自 村 井 章 介
日 ， 、 须田牧子 笑 雲入 明記 ：

日 本僧 《 見 亡 明 代 中 国 页 〗 ， 。

中 央 研 宄 院 历 史 语 言 研 宄所 明 英 宗 实录 卷 二 三七 景 泰 五 年 正 月 乙 丑 《 》 ， ， 年 ， 页 。
与鹤哥 、 画眉 、 鸯 鸯等 物 ， 收回 硫黄 、 苏 木 的 价款 ， 总 计宣 德 分 新 钱 三千万 、 纱

绢 五 千端 。 五 月 十七 日 ， 途径 杭州 ， 又 收 到 阮 太 监 铜 钱 三千 万 。 六月 一 日 ， 从杭

州 到此 ， 前 后 共 收铜 钱三 万 贯 。 “ 宣 德 分 新 钱 ” 是 明 宣 帝宣 德 八 年 （ 发行

的 铜 钱 — 宣 德通 宝 ， 距 东 洋 允 潔 一 行入 明 已 有二 十 年 。 当 时 只 有两 京 和 浙 江 、

江西 、 广东 、 福 建 四 省 铸造 ， 总 计铸 造十 万 贯 。 遣 明 使 在南 京 收 回 价 款 中 包括 宣

德新 钱 ， 可见 当 时 明 朝 市 场 上 流通 的 货 币 种类 较 多 ， 不仅 有铜 钱 、 白银 ， 还有 二

十 年 前 发 行 的 宣德 通宝 钱 甚 至纱 绢 也 当 作 货 币 在 国 际 贸 易 中 流 通 按 照 笑 云 的 ， 。

记载 ， 纱绢 在归 国 前 ， 分 发给 各 船 的 土 官 。

遣 明 船 虽 己 谋 得重 利 ， 但 归 国 之 路 并 不 平坦 。 据 史 料 记载 ， 遣 明 船在 途径 山
东 临清时 ， 发生 殴 打 官 吏 和 居 民 的 恶 劣 事 件 。 “ 礼部 奏 ： ‘ 日 本 国 使 臣 允渗 等 ，

已 蒙 重赏 展转 不 行 ， 待 以 礼而 不知 恤 ， 加 以 恩而 不 知 感 ， 惟 肆 贪餐 略 无 忌 惮 。 沿
途 则 扰害 军 民 ， 殴打 职 官 ， 在 馆则 捶 楚馆 夫 ， 不 遵禁 约 ， 似 此 小 夷敢 尔 傲慢 ， 若

不严 加 惩 治 ， 何 以 摄 服诸 番 。 宜令 锦 衣 卫 能 干官 员 带 领 校 人 等 示 以 威 福 ， 崔促行

程 ， 如 仍违 拒 ， 宜正 其 罪 。 ’ 从之 ” 。 日 本 贡 使 虽 已蒙 重 赏 ， 却 迟迟 不 肯 归 国 ，

沿 途 甚至 掠夺 居 民 、 殴打 官 吏 ， “ 惟肆贪 饕 略 无 忌 惮 ， 引 起 明 政 府 的 强 烈 不满 ，

于 是 派锦 衣卫 带 领 校人 催 促 行 程 。 关 于 遣 明 使 滋 惹 事 端 之 事 笑 云 在书 中 却 只 字 ，

未提 ， 这是 《 笑 云 入 明 记 》 作 为 一份 准 官 方 汇报 文 书 的 局 限 性 之一 。 鉴 于此 事 以

及 以 往 遣 明 使在 明 期 间 滋生 的 事端 ， 明政府 敕 令 日 本 “ 进 贡方 物 ， 毋得 将硫擴

概 报 附 搭 之数 其 正 贡 硫磺 亦 不得 过三 万 斤 及 差 来 人 员 务 要 择 其 端谨 识达 大体
， 。 ，

执 守 礼 法者 前 来 ” ② 。 而且 ， 事 态 之 严 重 导 致 中 日 停 止 往来 几 年 。 年 ， 足利

义 政为 修 复 两 国 关 系 ， 特派 本次 遣 明 船 上 的 通 事卢 圆 赴 朝 鲜 希 望朝 鲜 能致 书 转 ，

告 明 朝 皇 帝 表 达 愿差 人 赴 京 为 此事谢 罪 的 意 愿
， 。

可 以说 ， 以 东洋 允 潔 为 正使 的 此 次 遣 明 使 ， 在 贸 易 上与 明 朝 政 府发 生 了 不 少

摩擦 ， 甚至 是 冲 突 。 这 种 原 因 来源 于 中 日 双 方对 朝 贡 贸 易 理解 上 多 年 以 来 旳 不 对

等性 。 日 本 以 朝 贡 名 义 行 贸 易 之 实 利 润 的 最大 化 是 其 追 求 的 目 标 而 明 朝 注 重 ， ，

朝 贡 贸 易 所 带 来 的 政 治 利 益 超 过 对 本 身 经 济 意 义 的 关 注 维 护 自 身 在 东 亚地 区 的 ，

权 威 性 和 领 导 性 是 其 主 要 目 标 故 而 在经济 上 多 次对 日 本 退 让 甚 至 包 容 日 本 的 ， ，

中 央 研 究 院 历 史 语 言研 究 所 《 明 英 宗实 录 》 卷二 三 八 年 ， ， 页 。

② 日 瑞 漢 周鳳 著 ； 近 藤 瓶城 编 『 善 隣国 宝 記 』 臨川 書 店 （ ， 『 改定 史 籍集 覧 』 第廿 一 册 ， 年 ） 下
卷 ， 頁 。
无 理要 求 。 这 种 认 识上 的 差 别 ， 起 因较早 ， 存续 弥 久 ， 成为 导致今 后 中 日 勘合贸
易 ， 乃至中 日 交 涉 更 大 分 歧 的 内 部原 因 之 一 。

第 二 节 笑 云 笔 下 的 北京 城 政 治 礼 仪

“ 政 治 的 表 达 依 赖 象 征 而 不 是 直 接通 过武 力 ， ， 即 便物 质 性 资 源 对政 治 进 程

至 关 重 要 但 它 的 作 用 与 贡 献 也 是 由 礼 仪 通过 象 征 的 方 式 加 以 修 饰 ”
， ， 这是赵克

生 对 政 治 与 礼 仪 二 者 关 系 的 概括 。 在 古 代 中 国 政 治 权 力 或者 政 治 权 威 的 表达 ， ，

并 不 依 靠 于 武力 ， 即 便依 靠 武 力 获 得 ， 最 终 仍 需 借 助 繁杂 有 序 的 礼 仪加 以 维 持 。

因此 ， 历 代 君 主 自 开 国 起 就十 分 重视 礼 仪 制 度 的 建 设 。 明 朝 是一 个 重 视 礼 治 的 国

家 ， 明 太祖 在 开 国 初 期 就 强 调 “ 古 者 帝 王 之治 天 下 ， 必 定 礼制 ， 以辨贵 贱 ， 明等

威” ② ， 制 定 了 一 系 列 规范 的 对 内 对 外 礼 仪 制 度 。 从 域 外 史料 看 中 国 古 代 礼 仪 ，

既 能 对 现 有 的 中 国 史料 作 比 较和 补 充 ， 也能 将礼 仪 制 度 由 宏 观落 实 到微 观 、 由抽

象 落 实 到具 体 实 践 中 将 二 者 互证 。

贡 使 来华 接 待 制 度 ， 是 明 代 朝 贡 制 度 中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遣 明 船 自 进入 宁 波 。

港之 日 起 ， 出 港 迎接 的 仪 仗 、 负 责接 待的 官 员 级 别 、 遣 明 使 下榻 的 住所 、 每日 的

稟粮筵 席 等 ， 均 有 章可 循 ， 依 法办 事 ， 从 而 展 现 明 朝 泱 決大 国 之 范 。 从 《 笑 云入

明 记 》 的 记载 可 知 ， 东 洋 允 潔 一行 在 宁 波 受到 了 明 朝 官 员 的 热 情接 待 。 景泰 四年

四 月 六 日 到 达普 陀 山 ， 泊 船 于 莲 花洋 ， 一 艘 画 船 自 沈家 门 而 来 ， 得 知 日 本进 贡 船

来华 。 次日 ， 浙 东 沿 海 将 军 刘 万 户 即 派 彩船 百 余艘 相 迎 ， 并 送龙 眼 、 蔡 枝 等 物搞

劳贡 使 。 到沈家 门时 ， 又有牛大人 、 马 大人 、 刘氏 、 王 氏 诸 位 官 人 带领 画 船 五 十

余 艘 吹 锡 打 鼓相 迎 抵 达 宁 波 后
， 。 ， 又 受 内 官陈 大 人 多 次 设 宴款 待 ， 并赏 给 贡 使 、

人伴 、 水 夫面粉 、 砂糖 、 酒 、 醫 、 猪 、 羊 、 杨梅 等 物 资 ， 待遇 十 分丰 厚 。 鉴于 学

界 对 贡 使 来 华接 待 制 度 已 有 比 较 丰 富 的 探 讨 ， 此处 不 再 具 体 展 开 下 文 将 主 要 关 。

注 东 洋 允 彰一 行于 景 泰 四 年九 月 廿 六 日 进 入京 城 后 在北 京 城 内 所 体 验 到 的 明 朝 ，

礼仪 。 众所 周 知 ， 越接近政 治 的 中 心 ， 其 礼 仪 要 求 越 为 严格 完 备 。 外 国 贡 使进入

北 京后 ， 从住 宿 、 筵 席等 日 常 到 一 切 外 事 活动 ， 无 不 受制 度 的 约 束 和 规 范 ， 从中

赵 克 生 《 明 代 国 家 礼 制 与 社 会生 活 》 中华书局 ， ， 年 ， 页 。

清 傅 维餓 修 明 书 》 卷 五十 六 中 华 书 局 《 ， ， 年 ， 页 。
所体 现 的 不 仅 是 国 家 的 礼仪制 度 更 是统 治 者 的 意 识 形态 嘉靖 年 间 入 明 的 策 彦 ， 。

周良 ， 与景泰年间 入 明 的 东洋 允潔 ， 在待 遇 上 有 着 十 分 明 显 的 差别 。 下 文将 结 合

《 大 明 会典 》 ， 围 绕 东 洋 允 彰一 行 在 北 京 城 内 的 见 闻 ， 将 与 其 活动 息 息 相 关 的 政

治礼 仪 作简 要 的 分 析 。

由 于此 次 入 京 人 数 多 达三 百 余 人 ， 贡 使 分先 后 两批 入 京 经 过一 个 多 月 的 运 。

河 之旅 ， 东 洋 允渗 、 笑 云 瑞 沂 等 人先 于 景 泰 四 年 九 月 廿 五 日 到 达通 州 通 泮 释 。 次

日 ， 乘 坐释丞 官 调 配 的 车 马 、 释 驴 入京 ， 当 晚入 崇 文 门 。 待 官 员 一 一 记 下 来 者姓

名后 ， 引 至会 同 馆 安 歇 。 十月八日 ， 以 九渊 龙 探 、 立 之 光幢 为首 的 另 一 批使 节 也

抵 达北 京 ， 同 样被 安 置 在 会 同 馆 。 中 国 古 代 都 城 内 均 设置 有 接 待 外 国 宾 客 的 专 门

机构 ， 初 为鸿 寺 ， 元 时 始 有会 同 馆 。 “ 洪 武十 八 年 定 ， 蕃 国 初 附 遣 使奉 表 、 进

贡 方物 ， 先于 会 同 馆 安 歇 ” ， 会 同 馆 成为 明 代 中 央接 待 四 夷朝 贡 使 节 的 重 要馆

舍 和机构 ， 负 责 使 臣 的 居 住 饮食 ， 也 是 设 宴 款 待 使 臣 的 场 所 之一 。 东 洋 允渗 、 笑

云瑞 沂 、 九 渊 龙琛 、 立 之光 幢 等 人 抵 达 北 京 后 ， 按 例 被 安 置于 此 。 到景 年二
月 廿八 日 ， 遣 明 使 奉 旨 启 程 归 国 为止 一 行 在 京 滞 留 时 间 约 为 ， 天 笔者 统 计
。 ，

其中 朝参 、 习 礼 、 受赐 等 官 方 性 质 的 活 动共 计 三十 一 天 ， 另 外 还 有拜 谒 礼 部 ， 受

命入 大 慈 恩 寺 、 隆 福 禅寺 参 观 等 尚 不 在 统 计 之 类 。 因 此可 以 说 ， 遣 明 使在 京 滞 留

的 四 分 之一 强 的 时 间 ， 都 用 于参 加 明 朝 中 央 政 府 组 织 的 各 类政 治 活 动 。 笔 者粗 略

地将 笑 云一 行在 京 的 主 要 官 方活 动 列 表 如 下 ，

表
时间 事项 内容

景泰 四 年 九 月 廿 七 日 习礼 于 鸿妒 寺 习 礼 亭 习 朝 参 礼

九 月 廿八 日 朝参 ， 奉 天 门 见 皇帝 赐 宴于 阙 左 门 ， 拜 谒礼 部 院

十月 一 日 朝参 ， 奉天 门 见 皇帝 赐 宴于 阙 左 门

十月 二 日 赐 宴于 阙 左 门

十月 四 曰 奉 天 门 见皇 帝 运送贡 马 一行 人 。 赐宴 于 闕 左 门

十月 五 日 观 日 本贡马 ， 赐宴 于 阙 左 门

十日 朝参 四 、 六 、 七 、 八 号 遣 明 船 贡使

明 申 时 行 等修 《 大明会典》 （ 上 海 古籍 出 版 社 ， 《 续 修 四 库 全书 》 ， 年 ） 卷五八 ， 礼 部十 六 蕃
国礼 蕃 使朝 贡 ， 页 ，
十月 十一 日 礼 部 检验 日 本 勘 合

十月 十五 日 朝参 ， 奉 天 门 见皇 帝 赐宴 阙左 门 ， 游翰 林院

十月 十八 日 致 赐 茶 饭谢

十一月 一 日 朝参 ， 奉 天 殿见 皇 帝 赐 景 泰 五年 新 历 ， 赐宴于 阙 左 门

十 一月 二 曰 命 令 入 隆 福 寺参 观

十 一月 三 日 命令 入 兴 隆 禅寺 参 观

十一 月 四日 主 客 司 检 日 本进 贡物

十一月 八 日 于 奉 天 门 进 献 日 本 方物

十 一 月 十一 日 百 官及 外 国 使节 习 礼 于 朝 天 宫 习 冬 至朝 参 礼

十 一 月 十二 日 赏 赐 正 副 使衣 物

十 一 月 十三 日 致 赐 衣之 谢 、 谒 礼部 院

十一月 十四 日 朝参 ， 奉 天 殿见 皇帝 行冬 至 朝 参 礼

十 一 月 十五 日 从 僧 列 于 土 官 之上

十 二月 一 日 奉天 门 朝 礼 ， 赐宴

十二月 二 日

十二 月 六 日 赏赐 正 副 使 、 从僧

十二月 七 日 谢钦 赐 之恩

十 二月 十五 日 进 献 九 号船 贡 马

十 二月 十七 日 纲司 、 居 座拜 谒 礼 部 询 问 归 国 之事

十二 月 廿六 日 致茶 饭 之 谢

十 二 月 廿七 日 百 官 及外 国 使 节 习 礼 于 朝 天 宫 习 岁 旦 朝 参礼

十二月 廿八 日 清海 等人 朝 参 赏赐衣物

十二 月 廿 九 日 立春 、 清 海 等人 朝 参 着 官衣 ， 致 赐衣 之 谢

景泰 五 年 正 月 一 日 朝参 ， 奉 天 殿 见 皇帝 行 冬至 朝 参 礼

正月 三 日 纲 司 拜谒 礼 部 献扇 子十把 ， 遭谢绝

正月 四 日 赏 赐 清海 等 人衣 物

正月 六 日 礼 部给附搭物 定价
正 月 十五 日 赐宴于 阙 右门

二月 一 日 于奉天 门 朝参 正 使 捧表 文 ， 请求 给 方 物 定 价

二月 十 五 曰 于奉天 门 朝参

二月 廿 二 曰 讨赐 香炉 、 铜磐

； 廿八 日 于 奉 天 门 朝参 赐旨归国

表 中 朝 参 多 达 二十 六 次 ， 显而 易 见 ， 朝 参是 东 洋 允 渗 、 笑 云 瑞 诉 一 行在 京 参

加 最 多 的 官 方 性质 活动 。 而且 ， 每 次 朝 参 结 束后 ， 景 泰 帝 于 阙 左 门 设 宴 款 待贡 使

和 臣 子 似乎 是 常 例 。 另外 ， 至少 有 八 次 朝 参 中 ， 日 本 使 者 得 以 亲 见天 子 ， 分别 是

景 泰 四 年九 月 二十 八 日 ， 十月 一 日 、 四 日 、 五日 、 十五 日 ， 十一月 一 日 、 十四 日 ，

景 泰 五年 正 月 一 日 。 八 次面 圣 除 观 ， 日 本 贡马 、 颁布 景泰 五 年 新 历 冬 至 朝参 外 、 ，

其 余 几 次笑 云 并未 明 确 指 出 与 遣 明 使 的 具 体 联 系 。 但 与 嘉 靖年 间 策 彦 周 ， 为正

使 的 遣明 船入明 朝 贡 时 ， 六 次 朝 参 却 一 次 未 得 皇 帝亲 见 相 比
， ， 东 洋 允渗 一 行 能

八 次 面圣 ， 可谓 殊 荣 。

明朝 ， 朝 会 分 为 常 朝 和 大朝 。 常朝 ， 通 常指 每 日 的早 朝 ， 文武 百 官 对 皇 帝 一

般性的朝拜 。 大朝 ， 指正旦 、 冬至 、 皇帝 寿 诞 即 万 寿 圣 节 ， 这 三大 明 代最 重 要 节

日 里的朝参 。 大 朝 的 朝 参 仪 式 较 之平 日 里 的 常 朝更 为 隆重 复 杂 ， 因 此 不仅 要 求 外

国 使 节 连 同 文 武 百 官 都 需 在 此 之 前 习 得特 定 的 朝 参 礼 外 国 朝 贡 使 节 初 次入 京
， 。 ，

在觐见 天 子前 ， 更 要 先 学 习 朝参 礼 。 《 大明 会典 》 对 蕃 使 习 朝 参礼 ， 作 了 如 下规

定 “ 洪 武二 年 定 … … 礼 部 告 示 侍 仪 司 ， 以 蕃 王及 其 从 官 ， 具 服 于 天界 寺 ， 习 仪三

日 ， 择 日 朝见 ” ， “ 洪 武十 八 年 定 … … 仪 礼 司 引 蕃 使 习 仪 ， 择 日 朝见 ” 明太

祖 在 未迁 都北 京 前 ， 规 定 藩 使 到南 京 的 天 界寺 习 礼 ， 之后 “ 择 日 朝见 ” 。 ‘‘ 嘉靖

七年 奏 准 … … 又令 ， 凡正旦 、 冬至 、 圣节 、 百 官 倶于 先 期 之三 日 及二 日 习仪 ” ，

“ （ 嘉靖 ） 九 年更 定 ， 郊 祀冬至习 仪 ， 于 先期 之 七 日 及 六 日 ” ， 嘉靖 年 间 又 规

定 正旦 、 冬至 、 圣 节 大朝 朝 参 要 先 于 两 三 日 前 习 礼 ， 之后 又 改 冬至 习 礼 提 前 七 日

或六 日 。 总而 言 之 ， 历 代 君 主 对 朝 参 习 礼十 分 重 视 ， 且 作 了 不 同 规定 。

东 洋 允 滲 等先 一批 贡 使 入京 后 的 次 日 ， 即 受 官 府 之命 入 鸿 妒寺 习 礼 亭 ， 习朝

明 申 时行 等 修 《 大明 会典》 （ 上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 续修四 库全书》 ， 年 ） 卷 五八 礼 部十 六 ， 页

、 页 。

明 申 时行等修 《 大 明 会 典》 （ 上 海 古籍 出 版 社 ， 《 续修四库全书》 ， 年 ） 卷 四三 礼部一 ， 页 。

参礼 。 那么 ， 一 行是 如 何 习 礼 的 ？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涉及 “ 习礼 ” 的 内 容共 四 条 ，

笔 者 将前 后 出 现 的 活 动罗 列 如 下 ：

一 、 “ （ 景泰 四 年 ） 八月 一 日 ， 五更 趋 勤 政堂 为 月 旦 礼 ， 又 起 天 宁 寺 习 皇 帝圣 诞

之礼 仪 。 府中诸官 、 府学 、 县 学 秀才 ， 天童山 、 育王寺 、 延喜 、 万 寿清 众 ， 恭趋

于 祝 延 圣 寿道 场 ， 一等 立 定 ， 秀 才 一 人立 阶 上 ， 唱 排班 拜 兴 等 ” ， “ 三日 ， 皇帝

圣节 ， ……” ①

一 、 “ （ 同年九月 ） 廿七 日 ， 官 命 入鸿 寺 习 礼亭 ， 习 朝参 礼 ” ， “ （ 九月 ）

廿八 日 ， 朝参 … … ” ②

二 、 “ （ 同 年十 一 月 ） 十一 日 ， 百 官 及 外域 众往 朝 天 宫 ， 习 冬至 朝 仪 ” ， “ （ 十

一月 ） 十四日 ， 冬 至朝 参 … … ” ③

三 、 “ （ 同 年 十 二月 ） 廿七 日 ， 百 官 往 朝天 宫 ， 习 岁 旦朝 礼 ， 外 国 人 皆从 ” ， “ 大

明 景 泰五 年 甲 戌 春 正 月 一 日 ， 五 更朝 参 … … ” ④

首先 ， 东 洋允 渗 一行 先 后 四 次 “ 习 礼 ” 的 场所 不 同 。 滞留 宁波时 ， 遇皇 帝 圣

节 ， 虽 无 朝参 ， 但府内 官员 、 秀才 ， 连 同 寺庙 僧 侶 仍 需 一 并 习 礼 ， 习 礼 的 场 所设

在 天宁寺 。 在北 京时 ， 常 朝 的 习 礼 被 安 排 在 鸿炉 寺 习 礼 亭 ， 而 冬 至 和 正 旦这 样大

朝 的 习 礼 设在 朝 天 宫 ， 且 外 国 使 节和 文 武 百 官 悉 数参 加 。 其次 ， 常 朝朝 参 ， 提前

一日 。 大朝 朝 参 提前 的 天数 都 不 相 同 ， 冬 至提 前三 日 、 正 旦 提前 四 日 、 万寿 圣 节
提 前两 日 。 另 一 本 遣 明 使行 录 ， 两 度 入 明 的 策 彦 周 良 所作 《 再渡 集 》 记 载嘉 靖二

十 八年 （ 四 月 廿三 日 ， “ 生曰 ： ‘ 凡 倭 邦入 贡 之时 ， 为使 臣 者 ， 将趋 明 廷

前一 日 ， 就鸿 妒 寺 习 礼 亭 前 ， 习 治朝 礼者 ， 是恒 例 也 。 是 以 生等 ， 十八 年来 贡 之

时 ， 亦 复 如此 ’ 。 然大 通 事 曰 ： ‘ 既 受 老 爹 命而 来 ， 难 再 复命 。 ’ 乞 先导 其教 ，

生 等于 是 服 矣 。 各 序班 刷 羽 仪 ， 而 习 礼拜 ” ⑤ ， 策彦周 良指 出 日 本 贡使 来 华 ， 于

朝 参前 一 日 到 鸿 沪 寺 习 礼 亭 习 礼 是 一 贯 的 规 定 ， 嘉 靖十 八 年 （ 策 彦 初 次入

明时 ， 即 按 恒 例 于 朝 参 前 一 日 往 鸿 妒寺 习 礼 亭 习 礼 ， 而 二 十 八 年 再 次入 明 时 ， 习

礼 的 地 方 改 在 当 时 贡使 下 榻 的 玉 河 馆 内 ， 并 不 在鸿 妒 寺 习 礼 亭 。 从 东 洋 允渗 、 策

彦 周 良 两 次贡 使 入 明 的 实 例 来 看 外 国 使 节 在 朝参 前 习 礼 的 地 点 和 提前 的 时 间 与 ，

① 『 允 彭 入唐 記 』 ， 頁 。

『 允 彰 入唐 記 』 ， 頁 。

③ 『 允 膨入唐 記』 ’ 頁 。

④ 『 允 彰 入唐 記 』 ， 頁 。

⑤ 日 牧 田 諦亮 『 策 彦入 明 記 研究 』 （ 上冊 ） ， 法蔵 館 ， 年 ， 頁 。
 《 大 明 会 典 》 的 记 载均 有所 出 入 ， 礼 仪 制 度 在实 际 施 行 中 仍 然 有 许 多 不 确 定 性 。

并且 ， 与 明 太 祖蕃王 、 蕃 使入 贡 习 礼 ， 习 礼 后择 日 朝见 的 规定 不 同 ， 东洋允渗一

行 均 是在 习 礼 后 的 次 日 即 接 受 景 帝 的 接 见 ， 而 策 彦 周 良 第 一次 入 明 时 ， 习 礼二 日

后 才得 嘉 靖 帝 接 见 ， 因此 ， 可 以 说 统 治者 自 身 意 愿对 礼 仪制 度 的 实 际施 行 影响 很

大 。 作 者 虽 未 在 书 中 详 细 记 载习 礼 的 内 容 ， 但 从 对其 对 朝 参 礼 仪 的 具 体 描述 中 ，

我们 可 大 致推 测 一 二 。

“ （ 景泰四 年九 月 ） 廿八 日 ， 朝参 。 … …奉天 门见皇 帝 ， 官人唱 ， 鞠躬 、 拜 、

起 、 叩头 、 起 、 平身 、 跪 、 叩头 、 快走 。 阙 左门 赐宴 。 宴罢 ， 又趋 端 门 ， 跪叩 头
而出 ……

十月 一 日 ， 朝参 。 奉 天 门 见 天子 ， 朝仪 如 前 。 赐宴 左门……

二 日 ， 朝参 。 正 使 入奉 天 门 捧 表 文 ， 纲 司 以 下 立午 门 。 闻 大钟鸣 。 自左 掖门

入 奉天 门 ， 跪拜 、 起 、 叩头 、 起 。 自 右掖 门 出 ， 赐 宴于 阙 左 门 … …

十 月 十五 日 ， 朝参 。 见 天 子 于奉 天 门 ， 赐宴 如 常 … …

十一 月 一 日 ， 朝参 。 入西 角 门 、 左奉天门 ， 右到 奉 天 殿 ， 见皇 帝 。 朝 礼毕 ，

赐新历 ， 百 官 并诸 人 争进 而夺 之 ， 赐宴 阙 左 门 … … ，， ①

以 上 记 载 均 是常 朝 朝 参 的 礼 仪 。 “ 洪武 初定 ， 凡早 朝 ， 文 官 自 左 掖 門入 ， 武

官 自 右掖 門 入 ” ， 文 武 百 官 从 不 同 的 门 进入 奉天 门 。 依 照 笑 云 的 记载 ， 日 本贡

使 同 文 官一 样 ， 被 安 排 在 自 左 掖 门 入奉 天 门 。 朝 参 结束 后 ， 景 泰 帝又 在 左 门设
宴 以 维使臣 。 在 此 次 遣 明 使 二十 六 次 朝 参 中 ， 除 没 有 具 体指 出 朝 参 地 点 外 ， 其余

均 设 在 奉 天 门 或者 奉 天 殿 进 行 ， 甚 至 其 中 有 三 次景 泰 帝 在 奉 天 殿 亲 见 了 遣 明 使 。

奉 天殿 是 北 京 紫禁 城 的 核 心 建 筑 之 一 ， 而 策 彦周 良 一 行入 明 时 ， 不 仅 没有得 到 嘉

靖帝 的亲 自 接见 ， 而 且 将朝 参 的 地 点 限 于 午 门 ， 不 允 许 贡 使 进 入 紫 禁城 内 部 ， 两

次 贡使入 明 朝参 的 待 遇 和规 格 可 谓 是 截 然 不 同 。

从记述 的 详细 程度 而 言 ， 笑云 对 正 旦 、 冬至 、 万寿 圣 节等 日 的 朝 参 ， 着墨最

多 。 景 泰五年正 月 一 日 即 正 旦 这 天 的 大 朝 朝 参 十 分隆 重 ， 作 者描 述 “ 千 官有 時 ，

翻 躬拜 ， 兴四拜 ， 平身 。 班 首 行 礼祝 寿 ， 礼毕 ， 就 班拜 ， 兴四拜 ， 三舞 导 拜 ， 兴

四拜 ， 就跪 ， 三呼 万 岁 ， 并 三 呼 万 万岁 。 拜 ， 兴四 拜 ， 平身 ， 礼毕 。 自 九皇 池 出

『 允 潔 入 唐記 』 ， 頁 。

明 申 时 行等修 《 大明会典 》 （ 上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 续 修 四 库全 书 》 ， 年 ） 卷 四四 礼部二 ， 页 。

左 掖门 ， 入于 闕 左 门 ， 赐光禄宴 ” ， 文 武 百 官 行 五 拜礼 ， 赐光 禄 宴 ， 三次 呼 万

岁 ， 再 三 次 呼 万 万岁 ， 与 《 大 明 会 典 》 卷 四 十三 “ 朝贺 正 旦 冬至 百 官 朝 贺 仪 ”

的 记 载 基 本一 致 。 但 是关 于 三 呼万 岁 ， 则 有所 不 同 。 《 大 明 会典 》 中 “ 赞跪 唱 山

呼 ， 百 官 拱 手加 额 ， 日 ‘ 万岁 ’ 。 唱山 呼 ， 日 万岁 ’ 。 唱再 山 呼 ， 曰 ‘ 万万岁 ’ ”

② ， 应 当 为三 次 山 呼 “ 万岁 ” “ 万岁 ” “ 万 万岁 ” ， 而非 “ 万岁 ” “ 万万岁 ” 各

三次 ， 此 处可 能 是 笑 云 的 误记 。 冬 至 朝 参时 ， “ 文楼 、 武 楼 之 间 万官 排班 三 呼万

岁 ， 声 动 天地 ” 。 另外 ， 笑 云 还 记 述 了 景 泰帝 自 天 妃庙 回 大 明 门 的 仪 仗 ， “ 帝

回 驾大 明 门 ， 奏 乐 前 行 者数 千 人 ， 大 象 负 宝玉 行 者 三 、 六龙车 二 、 二 象牵 车 者

二 。 凤辇二 ， 、 人肩 之 ， 其 一帝 御 之 。 持 戟 护 卫者 数 万 人 ， 甲 胄 士走 马 者三 十 六 万

骑 。 至大 明 门 ， 分 行 东 长 安街 、 西 长 安街 ” ④ ， 其 威 武 隆 重之状 令 人 咋 舌 。

景泰 帝 经土 木 堡 之 变而 继 大 统 ， 又靠 软 禁 兄 长 得 以 保帝 位 ， 以 这 样一 种 非 正

统 方 式 获得 天 下 统 治 权 ， 因此 ， 越发 深 诸礼制 的 作 用 和 重 要 性 ， 不 遗 余力 地通 过

繁 琐 隆 重 的 仪 式 宣 示 自 身 统 治 的 权 威 性 特 别 是 通 过频 繁 地 朝 参 ， 、 多 次亲 见 日 本

贡使 ， 展 现 大 国 之 君 的 形象 。 不仅 如 此 ， 景 泰 帝 还 安 排 贡使 参 观 翰 林 院 、 隆福 禅

寺 、 大 慈恩 寺 ， 赏 赐 水 夫冬 天 的 衣 物 ， 在会 同 馆 内 多 次赐 曰 本 使 者 茶饭 ， 表现对

外 国 使 臣 礼遇 有 加 。 景泰 四 年 十二 月 廿 一 日 ， 日 本 贡 使清 海 与 高 丽 官 人 在 会 同 馆

内 赏 赐 的 茶 饭 上 发 生 争 位事 件 ， 主客司 出 面 调解 ， 以 “ 左 日 本 、 右 高丽 ” 。 古人

常 以 左 右 之 分 定尊 卑 、 分主 次 ， 明 清 时代 均 以 左 为 上 。 高 丽 与 明 朝 来往密 切 ， 却

仍 屈 居 右位 ， 可 见 当 时 明 朝对 日 本 的 重 视 。 而 上 文 提 到 的 策 彦周 良 一 行 ， 先 是进

京 的 人 数 受到 大 大 限 制 ， 控 制 在 五十 人 ， 引 起 策 彦 的 不满 。 且 在 京 六次 朝 参 ， 地

点 都限 制 在 紫 禁 城 外 的 午 门 ， 未 曾 得 到 嘉 靖皇 帝 的 亲 见 在 京 期 间 得到 的 禀 给 口 。

粮 也 不 如 以 往 受到 策 彦 周
， ， 良 的 多 次抱 怨 。 政治 局势 的变动 、 经济 情 况 的 恶 化 ，

甚 至是 皇 帝 个人 的 喜 好 ， 都 导 致 了 这 两次 遣 明 使 在 京 期 间 截然 不 同 的 待遇 。

对 于 景 泰 帝这 样 的 恩 惠 ， 日 本 贡 使 的 表现 却 稍 有 怠 慢 。 景泰 四 年八 月 三 曰 皇

帝 圣节 当 天 ， 宁 波 府全 体 官 员 和 诸 佛 刹 的 僧 众 皆 往 天 宁 寺 讲 礼 ， 而 贡 使一 行 因 下

雨 不至 ， 弓 丨 起 陈内 官大怒 。 同 年十 一 月 四 日 ， 圣 旨 命 入大 兴 隆 禅 寺 ， 寺 中 设 有茶

饭 款待 ， 纲 司 如 司 芳 贞 命众 人 不 赴 。 同 年十 一 月 十 九 日 ， 景 泰帝 唯 一 子 嗣 也 是 其

『 允 膨 入唐 記 』 ， 頁 。

明 申 时行 等修 《 大明会典》 （ 上海 古 籍 出 版社 ， 《 续修 四 库 全书 》 ， 年 ） 卷 四三 礼部 一 ， 页 。

③ 『允 彭入 唐 記 』 ， 頁 。

『 允 彭 入唐 記 』 ， 頁 。
好 不容 易 立 下 的太 子 朱 见 济 不 幸 夭 折 举 国 沉 重 景 泰帝 更 是 十 分绝 望 ， ， 。 无论是
作 为入 明 朝贡 使 节 中 的 正 使 ， 还 是 作 为 僧 侶 个 人 对此 表 示 惋惜 也 是 无可 厚 非 之 ，

事 然而 此 事 却 不 见 笑云 在 书 中 提 及
， 。 遣 明 船入 明 朝 贡 受 到 朝 廷 的 优 待 反之 ， ， ，

明 朝 要 求 贡 使 按 照 明 朝 礼 制 行 事 亦 是 情 理 之 中 结 合上 一 节 贡 使 为 了 在 贸 易 中 获 。

得更多利 润 ， 多 次煞 费 苦 心 、 极力 争 取 的 行 动 ， 这样 对礼 仪 的 怠 慢 ， 或 许表 明 ，

在 明 朝 企 图 建 立 的 四 夷宾 服 的 朝 贡 体系 中 ， 较之对 经济 利 益 的 关 心 ， 日 本朝 贡 使
对于 纳 入 明 朝 朝 贡 体 系 的 意 识 尚 属 淡 薄 。

第三 节 笑 云 笔 下 的 明 代 运 河

明代 国 初 时 ， 沿袭 元 制 ， 实 行 海河并 行 、 海 运 为 主 的 漕运 方 式 。 但是 ， 海运

存在 风 险 大 、 运 期不 固 定 、 货 物损 失严 重 等 弊 端 ， 加之 不 久 便 实 行 海 禁 策 ， 因

此 逐渐 罢馳 海运 ， 转 而致 力 于 内 河 运 输 ， 特 别 是永 乐 九年 （ 重 新 开 凿会 通

河 ， 大 大 缩 短 了 南 北 间 的 交 通距 离 。 永 乐 十 三年 （ ， 正 式 罢點 海 运 。 明成

祖迁 都 北 京 后 ， 南 北 方 政 治 经 济重 心 正 式 分 立 。 为 保证 北 京 城 各 种 物 资 的 需 要 ，

政 府 加 紧 内 河建 设 ， 积 极 疏沒河 道 、 设间 建铺 ， 大 大提 高 运河 运输 能 力 ， 使 运河

逐 步 成为 沟 通南 北物 资 与 文 化 交流 的 大 动 脉 这 一 时 期 。 ， 遣 明 船 也多 依靠 这 条 纵

贯 南北 的 大 运河 ， 北 上入 京 ， 不仅 时 间 上 大 为缩 短 ， 路 途 上 的 风 险 也大 大 减少 。

运河沿 线 的 水 路 状况 、 释站 、 民俗 、 物产等的记述 ， 自 然 成 为 使 行 录 中 的 记载 的

重 点 之 一 历 史 上 外 国 人 对 中 国 内 河 运 输状 况记录 最为详 细 的 当 属 朝 鲜 官 员 崔 溥
。

所著 《 飘海 录 》 一 书 ， 作 者 因 一偶 然 事 件 ， 于 明 弘 治元 年 （ 由 朝 鲜 漂流 至

浙江 台 州 ， 自 陆 路到 杭 州 ， 再由 杭州 出 发 ， 沿 京 杭 大 运河 行 水 路 至 北 京 ， 由 北京

返回 朝鲜 。 书 中 对 运 河 情况 的 记 载 十 分 详 细 ， 从 各 处 骚站 名 称 、 沿革 、 设置到 运

河 沿 线 物产 、 市 井 风 情等 均 有 记 述 。 明 嘉 靖 十七 年 和 嘉 靖 二 十 六 年 ， 策彦周 良一

行两 次 入 明 ， 两 次使行 的 记 录 一 一 《 初渡 集 》 和 《 再渡 集 》 也 用 较 大 篇 幅 记述 沿

途 所 经 驿站 的 名 称 、 停留时 间 、 交 通 状况等 ， 特别 是 《 驿 程录 》 专 门 介绍 了 宁 波

到北京 之间驿站 的 释名 、 里程 、 名 胜物 产 等 。 相 比之 下 ， 《 笑 云入 明 记 》 的 记 载

则 略 显 单薄 ， 笔 者将 就 书 中 出 现 的 相 关 材 料 ， 试 做 分析 如 下 。
 遣 明 船抵 达 宁 波港 ， 在 此 接 受政 府 的 检 查 ， 经皇 帝 许 可 后 ， 经杭 州 ， 由 京杭

大 运河 直 达北 京 。 根 据 笑云 记 载 ， 景 泰 四 年 八月 六 日 ， 遣 明 使 三 百 人 乘 船从 宁 波
四 明驿出发 ， 沿线 经 三 十一 个 驿 站 途 经 余 姚 ， 、 绍兴 、 萧山 ， 渡 钱塘 江 到 达 杭 州 ，

然 后 沿 运河 经 嘉 兴 、 苏州 、 镇江 ， 横渡 长 江 ， 再经 扬 州 、 淮安 、 徐州 、 济宁 、 聊

城 、 济南 、 天 津等 地 ， 最 后 抵达 到通 州 通 洋 驿 。 景泰 五年 二 月 廿 八 日 奉 旨 归 国 ，

又 自 通 州 通洋 驿 出 发 ， 经 四 十 四 个 驿 站 抵达 杭 州 武 林驿 ， ， 除 因 收 回 货 款取 道 南

京外 ， 其 余 所经 地 方与 去 程几 乎 一 致 。

正 统十 四 年 （ ， 经 土 木 堡 之 变后 ， 明 朝 北 方 军 事 政 治 遭 受 重创 ， 于危

机之 中 登基 的 景 泰 帝 亟 需 南 方 财政 物 资 的 支 援 用 于 重 整 和 稳 定 北方 局 势 彼 时 ， 。 ，

经 运 河 从南 方 发 往 京 城 的 船 只 络 绎 不 绝 ， 运河 沿 线 口 岸 经 济 繁 荣 。 这 些从 《 笑云

入 明 记》 所述 ， 从一 个 外 国 使 节 眼 中 仍 可 展 现 一 二 。 景泰四 年八月 廿 四 日 ， 遣明

船渡长 江 ， “ 江 广 四 十里 ， 南岸 有 楼 ， 额 江 南律 观楼 ’ ， 北 岸 有楼 ， 揭 ‘ 江淮

胜概 楼 ’ 。 乃扬 州 也 ， 有释额曰 ‘ 广陵驿 ’ ” 。 扬 州 自 古 是 南 北 运输 的 重 要 中

转枢 纽 ， 境 内 广 陵驿 、 孟城 释 、 邵 伯 驿 均 是 重要 驿馆 。 其中 ， 广 陵 骚 位 于扬 州 府

城南 门 外 ， 是一 座 颇 具 规 模 的 水 陆 相 兼 的 骚 站 。 笑 云 记载 广 陵 驿 “ 骚 楼 重重 簷 橙
飞舞 ， 驿 前 江淮 等处 马 、 快 、 红 、 站 诸船 ， 舳 相啣” ， 十 分繁 忙 。 马船初 为

运 输 西 南 外 藩 等 地进 贡 马 匹 的 船 只
、 ， 后 专 用 于 运 输雜 重 。 快船即 快速船 红 船 ， 、

站 船 均 为 官 府公 务专 用 船 。 驿站前马 船 、 快船 、 红船 、 站 船 各式 船 只 帆墙 林立 ，

十 分壮 观 经 山 东 兖 州 时 。 ， 见 南 京 进 贡船 千 余艘 ， 皆载 胡 椒 ， 又 见运 粮 船 万 余 艘 ，

塞 河 而 不动 。 而 到 达 京 杭 大运 河 的 终 点 通 州 驿 时 ， “ 马船 、 快船 、 孔船 、 战船 、

运 粮船 等 四 来 ， 诸 船 皆系 于 此 ” ③ 。 返 宁 波 之路 上 ， 经 淮 安府 山 阳 县 ， “ 剌麻 国

番 僧船 二 只 ， 辞 北京 归 ” ④ ， 两 艘 菲 律宾 进贡 船 自 北 京 归 国 。 这 些 记 载展 现 了 当 时

内 河运 输 的 繁 荣 景 象 。 除 上述 提 到 的 船种 ， 笑 云还 记 载 了 运河 中 的 黄船 。 黄船 即

皇 帝御 用 船 ， 除 运输 皇室 专 用 物 资 外 ， 也 是 皇 帝 南巡 时 乘 坐 的 船 只 。 遣 明 使 一行

返回 途中 ， 经 淮 安府 ， 见 “ 黄 船三 艘 ， 装 载 衰衣 上北 京 ， 内 官三 员 挟 弹 ， 射 近船

者” ⑤ ， 三艘 运送 天子 及 王 公 大 臣 礼 服 入 京 的 黄船途 径 此地 ， 船 上有 内 官 三 名 ， 均

『 允 海 入唐 記 』 ， 頁
② 同上 。

允膨 入唐 記 』
『 ， 頁 。

④ 允 彰 入唐 記 』
『 ， 頁
⑤ 『 允 膨 入 唐記 』 ， 頁 。
持弹 弓 ， 防 止 有 人 接 近船 只 ， 异常 谨慎 。 四 月 廿五 日 ， 途径 南 京又遇三艘黄船 运 ，

送冰块入 京 水 夫千 余 名 ， ， 皆 脱衣 牵船 。 这 样 的 记载 ， 展 现了 当 时皇权 的 绝大化 。

尽 管 明 中 期 已 釆 取 河 运 运 输 方 式 较 以 往海 运 安 全 许 多 但 限 于 当 时 交 通条 ， ，

件 ， 内 河 运 输 仍 然 存在 许 多 风 险 ， 特 别 是 作 河和 泗 河 交 汇 处 徐 州 境 内 的 吕 梁 洪 、

百步 洪 ， 是 经 淮 河 入 黄河 的 必 经 之 处 ， 地势 险 峻 、 水流瑞 急 ， 历 来是 两 处 险滩 。

“ 三洪 之 险 ， 闻 于 天下 ” ， 其 中 两 处 即 指 吕 梁 洪和 百 步 洪 。 吕 梁洪 ， 位 于 徐 州城

东南 吕 梁 山 下 ， 因 处 在 古 吕 城南 ， 且 水 中 有 石梁 ， 故称 吕 梁 洪 ， 分为 上 下 二 洪 ，

绵 延七里 多 。 百 步洪 又名 徐 州 洪 ， 在 今 徐州 市 东 南 ， 为 泗 水 所经 ， 有 激 流 险滩 ，

凡 百 余 步 故 称 百 步洪 ， 。 两 处 都 由 于 受两 侧 山 地 所 限 河 道狭 窄 ， ， 水 流 极为 瑞 急 ，

稍 有不 慎 便 翻 覆 沉 溺 。 二 洪 之险 ， 也 为 历 代 诗人 吟 咏 ， “ 长洪 斗 落生 跳 波 ， 轻舟
南 下如投梭 ” 、 “ 岸 边 怪 石 如牛 马 ， 衔 尾舳 谁敢 下 ” ② 、 “ 吕 梁水注 千 寻 险 ，

大泽 龙 归 万 古 空 ” ③ 等 ， 都是 当 时 二 洪 舟 行之 艰 险 的 生 动 描 述 崔 溥在 。 《 漂海 录 》

中 也 记 录 了 这 两 处 险滩 ， “ 过至 百 步 洪 ， 泗 、 洙 、 济 、 汶 、 沛 水合 流 自 东 洗 ， 沐 、

雎二 水 合 流 自 西 北 ， 至徐 州 城 北 ， 泗 清 作 独会 流 ， 南注 于 是 洪 。 洪 之 瑞 急 虽 不及

吕 梁 之远 ， 其 险 峻 尤 甚 乱 石 错 杂 嘉 珂 如 虎 头 鹿 角 人 呼为 翻 船 石 水 势 奔 突
。 ， ， 。 ，

转折 壅 逼 ， 激为惊瑞 ， 涌为 急流 ， 轰雷 霆 ， 喷霰 雹 ， 冲决倒浑 ， 舟 行 甚难 ” ④ 。

因此 ， 舟行 此 处 往 往 需 要船 夫 牵 引 ， 方可 安全 通 行 。 明 朝时 ， 配 备在 百 步 洪 的 船

夫九 百 名 、 吕 梁 洪 的 船 夫一 千 五 百 五 十 名 ⑤ ， 从 侧 面 也 反 映 出 渡此 二 洪 的 艰 难 。

笑 云 一 行 从淮 安 经 吕 梁 洪 、 百 步洪 入 徐 州 ， 书 中 记载 “ 吕 梁洪 、 汁泗 支 （ 应为交 ）

流处 ， 水 太急 ， 使七 八 牛 牵船一 只 ， 百 步洪 是 也 。 吕 梁上 闹 ， 牛 牵船 与 洪 同 。 徐

州闹 ， 州 以 铁 铰牵 船 ” ， 渡 百 步 洪 时要 靠 牛牵 船 ， 七 八头 牛 牵 一 只 船 ， 过百 步

洪时 ， 不仅 要靠 牛 牵船 ， 还 要 靠 铁链牵 引 ， 方可 渡 过 。 遣 明 使 从北 京 返 回 时 ， 又

经过二 洪 ， 恰逢 夜 雨 ， 笑云 记载 “ 吕 梁上 闹 ， 船 多水少 ” “ 吕 梁 百 步洪 ， 水多船

少” ， 那 时 已 通 过控 制 闹 门 调 节水 位 ， 渡 过 两处 险 滩 。

不仅 如 此 笑 云 还 记 录 下 运 河 沿 岸 的 生 活 风 俗 ， 。 如 江 苏常 州 武 进 县奔 牛 壩 一

宋 苏 拭著 ： 李 之 亮戔 注 《 百 步洪 二 首 并 叙 》 ， 《 苏 拭 文 集 编 年笼 注 》 ， 巴 蜀书 社 ， 年 ， 页 。

②宋 苏 澈著 ： 曾車庄 、 马 德 富校 点 《 陪子 瞻 游 百 步 洪 》 ， 《 栾城 集 》 （ 上册 ） ， 上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年 ， 页 。

宋 梅克 臣 著 ； 朱 东 润 选 注 《 送 赵 谏 议 知徐 州 》 ， 《 梅 完 臣 诗选 》 ， 人 民文学 出 版 社 ， 年 ， 页 丨 。

葛 振 家 《 崔溥 〈 漂 海录 评注 》 线装 书 局
〉 ， ， 年 。

⑤明 申 时 行等 修 《 大 明 会典 》 （ 上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 续修 四库 全书 》 ， 年 ） 卷 一 百 九十 八 河渠 三
道三 夫役 ， 页 。

『 允 彰入 唐 記 』 ， 頁 。
地 ， 百 姓 多 食 青蛙 和 蛇 。 吴 越 等地 多 桥梁 ， 自 北 南 下 的 船 只 经徐 州 毘 陵 驿 时 ， 皆

要 倒 桅 杆才 可 通 行 。 徐 州 古 郑镇 有 商 店 门 前 挂 蛇 干 ， 长达 一 丈 五 。 重阳 节 ， 经山
东 兖 州 鱼 台 县 一地 ， 妇 女 皆 头 戴菊 花 。 东 平 州 安 山 水 骚 积水 湖 ， 有 渔船 百 余 艘 ，

船 上 皆 载 鹤① 。 东 阿县 荆 门 水 骚 ， 冬 瓜甚 大 且 多 。 临 清清 源 释 ， 甘草 多 ， 一 斤价

格八 文 。 山 东 济 南 安德 驿 ， 城 里 城 外 之富 ， 丝 毫不 逊 于 临 清 淮 安 、 。 徐 州 彭城 驿 ，

骚 前 沐 泗 交汇 ， 连 船 为桥 ， 城 北有 山 ， 旧 名 云龙 山 ， 现 称石 佛 山 ， 城 西 有 项羽 戏

马 台旧 址 ， 西 北 有 高楼 ， 名 黄 楼 等等 。 这样 的 记 载 ， 是 笑 云 一 行 人赴 明 途 中 的 真

实所 见 ， 描 写 十 分 生动 有 趣 。

第 四 节 笑 云 笔下 的 江 南人 文 景 观

遣 明 使 入 明 后 观 光游 历 是 必 不 可 少 的 活 动 遣 明 船 奉征 西 府或 幕 府之命 入
， 。

明 朝贡 ， 明 朝 首 都是 其 必 到 之地 。 在 宁 波 登 陆后 直 到 获 得 朝 廷 准 许入 京 的 勅 命
， ，

遣 明船 需一 直 停 留 在宁 波 。 后 由 沿 京 杭 大运 河 北上 入京 ， 完 成朝 贡 任务 后 ， 又返

回 宁波 ， 中 途取 道南 京 、 杭州 等地 。 因此 ， 遣 明 使 活 动 的 区 域 主 要 在北 京 城 和 宁

波 附近 的 江 浙一 带 。 期间 ， 必 定 会 利 用 一 切机 会 寻 访 各 处名 胜 古 迹 ， 一 来 饱 览美

景 ， 二 来消 解 旅 途 的 苦 闷 。 在北京时 ， 又因朝参 、 捧 呈表 文 、 贡献 方 物 等 活 动 ，

参 观 了 诸如 奉 天 殿 、 朝天宫 、 鸿 妒 寺等 壮 丽 的 宫 阙 。 而且 ， 作为 一 种 接 待 贡 使 的

方 式 皇 帝 也会 安 排 使 臣 参 观 北 京 城 如 东 洋 允 渗 一 行 入 明
， ， ， 景泰 帝 曾 在 朝 参后 ，

安 排贡 使游 览 翰林 院 ， 还命 贡 使 参 观 了 隆 福 寺 和 大 慈 恩 寺 景泰 四 年十 一 月 二 日 。

条 ， “ 上命 入 大 隆 福禅 寺 ， 寺 乃 景 泰三 年 勅 建 也 ” ， 同月 三 日 条 ， “ 又 命 见大

慈 恩寺 ， 寺有 胡 僧 二 百 员 ， 皆 耳 带 金环 ” ， 景 泰 帝 敕令 遣 明 使 参 观 了 位 于 京 城

的 隆 福 寺和 大 慈 恩 寺 。 隆福寺 ， 始 建 于 景 泰 三年 ， 是 一 座 藏 传 嘲嘛 和 佛 教 和 尚 同

驻 的寺 院 。 慈 恩寺 ， 原名 海 印 寺 ， 始 建 于 元朝 ， 明 宣德 四 年 重 建 后 ， 更名 “ 大慈

恩寺” ， 是一 座 以 佛 教 喇 嘛 为 主 的 寺 院 。 两座 寺 院 都 是 当 时 北 京城 重 要 的 藏 传 佛

教寺 院 ， 也 是皇 家 寺 院 ， 特 别 是大 慈 恩 寺 ， 曾 是 北 京三 大 名 寺之 一 ， 受到 过 皇 帝

原 文 为 载鹤 ， 应 当 指 的 类 似 湾 键 这 种 用 于 捕 鱼 的 鸟类 。

② 允 膨入 唐 記 』
『 ， 頁 。

③同 上 。
的巡 幸 。 明 代 除 个 别皇 帝 外 ， 均 信奉 藏 传 佛 教 ， 大 兴寺 院 ， 广 纳 僧人 ， 甚 至封 了
许 多 藏 族僧 人 为 国 师 、 法王 ， 并 赐 给 封 造和 印 章 。 景 泰 三年 十月 ， 景泰

帝 封 洮 帳 藏族 僧 人班 丹 札释 为 大智 法 王 。 七 年七 月 ， 又封 沙加 为 大善 法王 。 此外 ，

还封 受一 大批 西 天 佛 子 、 灌顶大国 师 、 国师 、 禅师 ， 有 些藏 僧 被加 上 讲经 、 觉义

等僧 录司 官 职 。 遣 明 使在 京 时 作 为 一种 外 交活 动 景帝 特 意 命其 参观 隆 恩寺 和
， ，

大慈 恩寺 这 两座藏传 佛 教寺 院 ， 可 见 当 时 藏 传 佛 教 已 在北 京地 区 具 有相 当 的 影 响 。

自 宁 波 前往 北 京 ， 遣 明 船要 沿 运 河 和 内 河 北 上 ， 先经 余 姚 、 绍兴 、 萧山 ， 渡

钱塘江 到 达 杭 州 ， 过嘉 兴 、 苏州 、 镇江 ， 横 渡 长江 ， 再经 过扬 州 、 淮安 、 徐州 、

济宁 、 聊城 等地 ， 最后 抵 达 北 京城 。 笔者将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出 现 的 地 名 和 主要

景观 ， 简单 引 证如 下 ：

地 名 祠堂 、 寺庙 备注

宁波 贺知 章祠堂 凡诸 像 、 影像 之 前 皆 有

余姚 越 王 勾 践 像 龙泉 寺 、 唐 方干 诗 所谓 “ 未 明 先见 海 底 曰 ”

曹娥站 曹 娥庙 、 八 字碑 蔡 皇 所 谓碑

绍兴 山 阴县 越王 台 旧 址 半 山 有高 阁 ， 额曰 “ 越 山 胜绝敏 ”

杭州孤 山 苏 子瞻 像 牌曰 “ 当 山 土 地 东 坡 居士 护 法 王 ”

杭州 林 和 靖 旧 宅 伍子 胥 、 许由 、 严子陵 、 中 庸子

庙 海会寺 、

苏州 寒 山 寺 枫桥 、 寒山 、 拾得

常 州 昆陵驿 苏公 遗 像

山 东 临清 齐 桓 公庙 、 晏子 庙

衮州 泰山 杜 少 陵 望岳 诗 曰 ： “ 齐 鲁青 未 了 ”

鲁台 县 鲁 公观 鱼 台 旧 址

徐 州 府丰 西 驿 汉 高 斩 蛇 处也

彭城 释 戏 马 台 旧 基 高祖 庙 、 汉 高祖 及 萧何 、 张 良 遗像

淮阴驿 韩信 庙 、 漂 母墓

何 孝荣 《 明 代 皇 帝崇 奉 藏 传 佛 教浅 析 》 ， 《 中 国 史 研究 〉》 年第 期 。
, 高邮邵伯 驿 甓社 湖 孙 莘老 ； 山 谷 寄诗 曰 “ 甓 社湖 中 有 明 月 ”

仪真 骚 五马渡 晋五 王 、 伍子 胥

杭州 吴 山 伍子 胥 庙

镇江 府 丹 徒 县 秦 始 皇 发 褚衣 三 万人 ， 凿 地 脉之 处

从上 表 可 以 看 出 ， 遣 明 使 主 要 所 经之 地 并非 是佛 教寺 院 ， 而是祠堂 、 宗庙 和

历 史遗 址 。 宋 元 时期 ， 来往于 中 日 之 间 的 僧 侶 主 要 以 巡 礼佛 迹 、 传 教 布道 为 主 ，

明代时 ， 作 为 国 家 使 节入 明 的 五 山 禅 僧 ， 则 主要 是 为 了 饱览 风 光 、 陶冶 性情 ， 对

佛 教 的 关 心 十 分 有 限 不 仅 因 为 明 代 佛 教逐 渐走 向 式 微 。 ， 对 日 本僧侶 的吸引 力 逐

渐 下 降 而且 此 时 的 僧 人 更 多 担 负 朝 贡 贸 易 的 使 命 较之 宋 元 时 期 单纯 的 求 法 僧
， ， ，

有 了更 多实务性 、 世俗 性 的 色 彩 。 在此 次 遣 明 使 途 经之 地 ， 出 现 的 古代 著 名 人 物

就有 贺知 章 、 苏拭 、 林和 靖 、 越 王勾 践 、 齐 桓公 、 伍子胥 、 韩 信等人 ， 书中 还多

处 引 经据典 ， 运用 掌 故 ， 可 见 作 者 笑 云 瑞诉 具 有 相 当 深 厚 的 汉 学 功 底 。

江浙地 区 山水秀丽 、 人文 景 观 丰 富 ， 自 古 便 是 古代 域外 使 者 感 沐华 风 ， 心驰

神 往之 地 因 此 遣 明 使 行 记录 中 对这 一 地 域 的 描 绘 也 往 往是 着 墨 最 多 的 部 分
。 ， ， 。

笑 云一 行 前往 北 京之 时 ， 在 宁 波滞 留 三个 半 月 ， 在杭 州 停 留 七 天 。 返程 之 时 ， 又

在 宁 波 和 杭 州 分别 停 留 半 个 月 和 十一 天 ， 期间 ， 探访 了 宁 波 和 杭 州 的 名 胜 古 迹 。

笑 云 提 到 在 宁 波游 览 了 湖 心 寺 、 天 宁寺 、 海 会寺 、 白 衣寺 、 镜清 寺 、 延庆 寺 、 寿

昌寺 、 水 月 庵 等地 。 在杭州停 留七 日 ， 亦拜访 了 多处 名 山 古 刹 。 尤 其其 对 杭 州 的

描写 ， 用 笔最 多 ， 较 之 宁 波 更为 详 细 ， 可见 其 对 杭 州 的 向 往 之情 。

在 抵 达杭 州 之 前 ， 笑 云 先 在 宁 波 勤政 堂 内 欣 赏 到 《 杭西湖图 》 ， 其绘 广 五 丈

有余 。 经 萧 山 入武 林 释 时 ， 渡钱 塘江 ， 江 广十 八里 。 自 宁波返 回 杭州时 ， 笑云到

访 吴 山 伍 子胥 庙 ， 从 吴 山 俯 视杭 州 ， “ 左西 湖 ， 右钱塘 ， 而 处 吴 山 之半 腰 ， 吃立

于湖中 ， 则孤 山 也 。 突 出 于 前面 ， 则 飞来 峰 也 。 北高峰 、 南屏 山 、 六桥 、 三 天竺 ，

在 一 望之 间 耳 ” ， 将 杭 州 西 湖 周 边 重 要 景 观 的 方 位 作 了 概括 。 八 月 十三 日 ， 笑

云 一 行 抵 达杭 州 后 ， 欲游 孤 山 ， 因途 中 遇 雨 ， 无 奈 折返 。 雨晴 后 ， 前 往梵 天 寺 。

梵 天 寺 位 于杭 州 东 南 面 凤 凰 山 山 麓 原 名 南 宝 塔 寺 是 五代 吴越 国 名 刹 据 西
， ， ， 。 《

湖 游 览志 》 记 载 ， 梵 天寺 由 吴越 王 所建 ， 初名 南 塔 ， 元 治 平年 间 ， 改为 梵 天 寺 。

『 允膨 入 唐 記 』 ， 頁 。
元元 统 年 间 遭 毁 ， 明永 乐十五 年 （ 重建 。 如 今 的 梵 天寺 已 不 复胜 景 ， 唯有

两 座经 幢 还 保 留 下 来 。 笑 云 在梵 天 寺 内 ， 见 有 苏 拭 祠堂 ， 堂 内 有苏子 瞻像 ， 牌上

写有 “ 当 山 土 地 东 坡居 士 护 法 明 王 ” 。 梵 天 寺 内 有 苏 試祠 堂 ， 这在现 有 史 料 中
无 处 可寻 但结 合 苏 拭在 杭 事 迹 和 杭 州 周 边 存有 其 他苏 拭 祠 堂 的 事 实 可 以 推 断
， ，

梵 天 寺 内 可 能 有 过 苏 拭祠 堂 或 者 至 少 是 在 凤凰 山 一 带 曾 有 过 苏 拭两 度在 杭 为 ， 。

官 ， 期 间 竣 西湖 、 筑苏 堤 ， 做 了 不少 惠 民 的 美 政 ， 颇 受 当地尊 敬 ， 位于 孤 山 的 三

贤堂 即 其明 证 。 而且 ， 他好 禅 学 ， 在杭 期 间 游 历 各 大寺 院 ， 与 僧 人 往 来甚 密 。 彼

时 ， 苏 拭 官 舍又 位 于 凤 凰 山 头 。 因此 ， 当 地人 为 表 其功 绩 ， 在 此 兴 建 祠堂 ， 也极

为可能 。 牌位 上 写 有 “ 当 山 土地 ” ， 将 苏 拭 视为 凤凰 山 的 土地 神 ， 可见 当 地 人 对

其 尊 崇 之情 。 而 ‘‘ 护 法 明 王 ” 是 佛 教密 宗 中 的 概 念 ， 诸 佛有 自 性 轮 身 和 教 令 轮 身

之分 ’ 显 现威武 愤怒之相 的 佛 像 ， 即 为教 令轮 身 ’ 又称 “ 明王” 。 由 这 一称 谓 ， 可

大致 推断 出 这尊 苏 試像 的 造 型 特征 。 “ 当 山 土地 东 坡 居 士 护法 明 王 ” 一说 虽未见

于 中 国 史料 ， 但 在 日 本 大休 宗 林和 尚 语录 《 见 桃录 》 中 存有 记载 ， 原 文 如下 ： ‘ 土

地 。 东坡 居 士 护 法 明 王 护 个 什 么 。 山 色清静 ， 溪 声 广长 ” ② 。 《 见 桃 录 》 成书 于 日

本元文 二年 （ ， 大休宗 林可 能 阅读 过 《 笑云 入 明 记 》 ， 并参照 了 上述记载 。

义 月十四 日 ， 笑云从涌 金 门 出 发 ， 到南 屏 山 下 ， 游 览 了 净慈 寺 。 净慈寺原 名

慧 日 永明院 ， 是五 代 吴 越 国 王 钱 弘 俶 为 高 僧 永 明 禅师 修 建 ， 南 宋 时 改称 净 慈 寺 ，

之 后 寺 院 屡 毁 屡 建 笑 云到 达 净 慈 寺 外 门 。 ， 对 门 上 的 匾 额饶 有 兴趣 ， 于是 记 下 了

匾额 上 的 文 字 “ 西 湖 畔 清 净 慈 门 ” 。 江澜 《 重 修 净 慈 禅 寺记 》 “ 西湖 南 屏 山 之 阳 ，

有禅 刹 焉 ， 题曰 清净 慈 门 ’ ” ， 未见 “ 西 湖 畔清 净 慈 门 ” 的记载 。 之后 ， 又经

“ 三门 、 千佛 阁 、 宗 镜堂 、 永明 室 、 一湖轩 、 应 真 文殿 ” 。 “ 三门 ” 指的 是佛寺

的正 门 ， 但 并非 一定 有 三 座 门 ， 这 里 指 的 是 笑 云 经 过寺 门 ， 进 入 梵 天寺 。 寺内千

佛阁 、 宗镜 堂 、 永明 室 、 一湖轩 、 应 真 文 殿 等 处均 是 当 时 净 慈 寺 内 的 建筑 。 在与

净 慈 寺 方 丈 讲揖 香 、 揖茶 之 礼 后 ， 笑 云 又 绕西 湖 ， 经六 桥 ， 到 达 苏堤 。 早 己耳 闻

苏 堤 两 岸杨 柳纷 纷 的 作 者 ， 实 地一看 ， 却 大 失所 望 ， 不禁 感 叹 “ 所谓 苏 公 堤无 柳

一株 ” 。 不 仅如 此 笑 云 造 访 孤 山 林 和 靖 故 居时 ， ， 发 现 宅 前 无梅 一 枝 ， 写下 “ 季

潭 诗 所 谓 处 士 梅 花千 树 尽 ， 苏 公杨 柳 一 枝 无 ， 盖 记实 也 ” ④ 。 林 和 靖 在孤 山 结 庐

允 瀠入唐 記』
『 頁 ， 。

日 见桃 录 叙 》 台 北
《 （ ： 新 文 丰 出 版 公司 ， 《 大 正 新 修 大藏 经 》 ， 年 ） 第 卷 ， 页 。

『 允 潔 入 唐 記』 頁 ， 。

同上 。
隐居 ， 以 梅妻 鹤 子 为 伴 ， 他 酷 爱 梅花 ， 据 说 宅前 植 了 三 百 多 株梅 树 。 历代营建 、

补 梅 之 举络 绎 不 绝 而 当 笑 云 探 访 林 和 靖 旧 居 时 。 ， 却 发现 孤 山 和 靖 旧 宅 竟 无 梅一

枝 ， 西 湖 的 想 象 与 现 实产 生 了 巨 大 差 异 。 元 代至 明 初 ， 是 西 湖 发展 的衰 败 时期 。

元 朝 统 治 者 认 为南 宋 君 臣耽 溺 于 享 乐 而 致 使 国 败 甚 至将 西 湖 比 为 破 国 尤物 终 ， ，

元一世 ， 对 西 湖废 而 不治 ， 致 使湖 面 杂 草 丛 生 ， 游塞 不 堪 ， 河堤 倾 塌 ， 湖 岸 一片

荒芜 。 明初 ， 统 治 者 仍 然 实行 元 代 政策 对 西湖 放任 不 治 周 边 百 姓 遂 占 湖 造 田 ， ， ，

种 菱 牟利 。 更严 重 的 是 ， 明 政 府还 对 占 据 西 湖 而 成 的 湖 田 桑 埂登 记造 册 ， 征收田

税 ， 使 占 湖 造 田 私 有 化 和 合法 化 了 。 结果 “ 苏堤 以西 ， 高者 为 田 ， 低者 为 荡 ， 吁

陌纵 横 … … 苏堤 以 东 ， 萦 流若 带 ” ， 整 个 西 湖 已 难 觅湖 光 山 色 。 这一 情 况直 到

明 中 期 正德 元年 （ ， 杭 州 知 府 杨 孟瑛 力 排 众 议 ， 疏 梭 西 湖 后 才 得 到 改变 。

笑 云 所访 西 湖 、 孤山 ， 正是 明 初 时 的 景 象 ， 一 片 衰败 ， 因 此 才有 “ 处 士 梅 花千 树

尽 ， 苏 公 杨 柳 一 支无 ” 的 感 叹 。 笑 云 记 载在 林 和 靖 旧 居 内 ， 见 到 白 居易 、 林和靖 、

苏 东 坡 三 贤 塑像 。 此 处 应 指三 贤 祠 ， 但 并 不 在 林 和 靖 故居 内 ， 而在 西湖 苏 堤 的 第

三 桥 此 处 或为 笑 云 的 误 记
， 。 另外 ， 除 了三贤 像以 外 ， 尚有 以 许 由 、 严 子 陵为 首 ，

百 余座 隐 士 石 碑 相 伴 左 右 ， 而这 一 记 载 并 不 见 于 中 国 史料 。

走过 第 四 桥 ， 向 北走 四 、 五里 ， 即 到灵 隐 寺 ， 外 门额 曰 “ 飞 来峰 ” 。 匾额 是

古 建筑 的 重 要 组 成 部分 ， 也 是 游 人 了 解 建 筑 物 名 称 和 性 质 的 首 要来 源 对 于 山 门 。

和 寺院 的匾 额 ， 笑 云 饶 有兴 趣 ， 作 了 许 多 记载 ， 这也 是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对于 景

观 记录 的 一 个 重 要 特 点 之一 。 除 了 灵隐寺 外 门 的 匾额 ， 笑 云 尚 记 下 三 天 竺寺 、 玛

璃寺 、 保俶寺 、 海会 寺 等 寺 院 的 匾 额 。 这 些 寺 院都 系 当 时 杭 州 的 名 刹 ， 许 多 匾额

并 没有 出 现 在相 关 的 史 料 之 中 。 如 杭 州 三 天竺 寺 ， 作 者 写道 “ 傍 飞 来峰 而 北 ， 有

一门 ， 额曰 仏国 山 ’ ， 其 内 额曰 ‘ 三 天竺 净土 ’ ， 东 坡 所谓 南北 一 山 门 ’ 是

也 。 凡路 头 之 门 ， 里面 皆 有 额 ， 额字 或 同 或 异 。 下 天竺 ， 额曰 ‘ 天竺灵 山 讲寺 ’ 。

葛 洪井 、 三生 石 、 灵山 、 子昂笔 。 中天 竺 、 千岁 岩 ， 有 宝掌 和 上 像 ， 祖堂 有 季潭

溯 禅 师 碑 上 天 竺 大讲 寺 外 门 额 普 门
。 ， ‘ ’ ， 肃 仪 亭 孙 公泉 、 、 白 云堂 秋香 阁 … … ”
、 ，

这 些 匾 额对 了 解 三 天竺 寺 的 沿革 和 历 史 均 有 所 帮 助 。

与 笑 云在 宁 波 、 杭 州 随 处停 留 ， 游 目 寓怀相 比 ， 嘉靖 年 间 入 明 的 策 彦 周 良 一

行 遭遇着 实令 人 同 情 。 在宁波时 ， 除 官事 外 ， 不 得轻 易 出 馆 ， 而 到 达杭州 后 ， 甚

明 田 汝成 著 陈 志 明 编 校
； 《 西 湖 游 览志 》 ， 东 方 出 版社 ， 年 ， 页 。

② 『 允 膨入 唐記』 頁 ， 。
至 不 允 许入 杭 州 府 内 ， 因 此 未能 观 西 湖 之 景 ， 消 羁 旅之 苦 。

第五节 其 他 记 述

除 了 上述观 察 ， 《 笑 云 入 明 记 》 还 留 下 了 许 多 饶有 趣味 的 记 载 。 水夫 以 海 水

的清 独 区 分 中 国 和 日 本 ， 初到明 朝时 ， “ 午后 海 水 少 池 ， 水夫曰 ： ‘ 己入 唐地 ’ ，， ，

归国时 ， “ 海水 少 清 ， 水夫曰 ： ‘ 已 离 唐地 ’ ” 。 海 水始 油 之 处为 明 朝 ， 海水
始清 之 处 则 为 日本 ， 据 此 作 为 古 代航 海 中 区 分 中 日 两 国 地理 方 位 的 方 法之 一 。

遣 明 船 中 存 在 观音 信 仰 。 无论是 《 笑 云入 明 记 》 ， 还是 《 初 渡集 》 、 《 再渡

集 》 等其 他 入 明 使 行 记录 ， 都记述 了 当 时 遣 明 船上 祭祀 观 音 菩 萨 的 活 动 说 明船

上存 在 观 音 崇 拜 现 象 。 笑云 记载 ， 景 泰 四 年二 月 六 日 ， 东 洋 允潔 一 行 初 到 普 陀 山

时 ， “ 挂船 于莲 华洋 ， 诣 观 音 而 修忏摩 法 ” 。 同月 十八 日 ， 又在 船 中 修 观 音 杆 仪

一座 。 景泰 五 年 四 月 九 日 ， 自 北京 返 回 ， “ 午 后 船 至扬 子 江 ， 顺风扬 帆 ， 舟人 皆

诵普 门 品 ” ， 同 年六 月 十八 日 ， 自 宁波 返 回 日 本 ， “ 朝 修 观音 忏仪 ” ， 同月 廿二

日 ， “ 朝 过莲 花洋 ， 晚 登补 陀 落 山 ， 拜观 音 大士 ” ② 遣 明 使远 涉 鲸 。 漂流于
茫茫 大 海 之上 ， 生死 未 卜 ， 祭 祀 观音 菩 萨 ， 目 的 是 为 了 保佑 航 海 安 全 和 上人员

的健康 。 特别 是 遣 明 船 出 发 之 前 ， 都 要 在 船 内 修观 音 忏 仪 ， 诵 普 门 品 以 保平 安 ，

而到 了 宁 波普 陀 山 观音 道场 时 ， 更 要亲 自 拜观 音大 士 。

笑 云一行 在 北 京 逗 留 期 间 ， 对 北京 城 的 风 俗 也 有 较 多 描 绘 。 恰逢 农 历 新 年 ，

一行 亲 自 感受 到 节 日 的浓烈气氛 。 一月 一 日 ， 景 泰帝 于 奉 天 殿 ， 颁布 景泰 五 年

新历 ， 百官 和 诸 人 皆 争先 恐 后 欲 夺 之 除 夕 当 晚 长 安 街 上灯 火 通 明 。 ， ， 列 炬如 昼 。

正 月 十 五 观 看灯 市 ， ， 端 门 前 万 烛 耀 天 灯笼 旁 皆 挂 有 琉 璃瓶 瓶 中 有 数 寸 金 鱼 ， ， ，

映着 灯光 跳跃 ， 十 分 可爱 。 月 食之夜 ， 皇宫 内 钟 鼓雷 鸣 ， 震耳 欲 聲 。 作 者还 写 到

北京 城 内 流 行 一风 俗 若 家 中 添 男 丁 ， ， 即 令人 搭 一 块红 绢 于 肩 上 ， 骑 马 绕皇 城 一

圈 ， 红绢 曳地 而 行 ， 一 路击鼓 鸣 笛 以 示 庆 祝 。 四月 八日 ， 行 至扬 州 府广 陵释 站 ，

观万 花 会 ， 城 中 百 花齐 放 ， 百 万 居 民 共 赏 苟药 ， 热 闹 非凡 。 这些记载 ， 都是 明 代

① 『 允潔入唐 記』 ， 頁 、 頁 。

② 『 允彰 入 唐 記』 ， 頁 、 頁 、 頁 、 頁 。
市井 生活 的 生动 反 映 。

遣 明 使 一 行在 京 期 间 ， 还 与 其他 外 国 使 节有 过 短 暂 的 交 往 。 南蛮 、 爪哇 国 百

余 人也 住 会 同 馆 ， 求 与 日 本 通信 ； 女 真 人来 朝 ， 个个 皆 穿 马 皮 ， 貌 似 鞍鞋 人 ； 回

回 人写 字 ， 状若 梵 语而 非 ， 这些 都成 为 遣 明 使 眼 中 的 外 国 使 节形 象 。 笑 云 还对科

举 饶有 兴 趣 ， 记 下 进 士 三 千 人 参加 考 试 ， 考场 设 在 国 子监 ， 周 围 严设 棘 围 ， 禁止

游 人 进入 ， 还 记 下 当 时 科 举榜 上 头三 名 的 名 单 和 考 试 科 目 。

遣明 船启 程归 国 ， 途 中 不 幸漂 至 高 丽济 州 岛 遣 书 求 水 ， ， 当 地 官 员 起 初还 持

有 怀疑 ， 以为 倭 寇 ， 但 看 到 船 中 有 明 朝 的 书 籍等 物 ， 随 即 消 除疑 虑 ， 送 水 三艘 。

可见 ， 当 时 明 朝 书 籍 在朝 鲜半 岛 颇有 认可 度 。

第六节 小 结

日 本 宝德 三 年 ， 以 东 洋 允 澎 为正 使 的 遣 明 船 入 明 ， 是 明代 中 日 交 涉 上 规模 最

大 ， 来 华 人 数 最 多 的 一 次遣 明 船 。 《 笑 云 入 明 记 》 是 对 此 次 历 史事 件 的 记 录 。 作

者 笑 云 瑞 沂对 经 济层 面十 分 关 心 ， 沿 途 多 有 记载 。 特 别 是 围 绕 附 搭物 “ 给价 ” 问

题 ， 日 本 贡 使 与 明 朝 政府 积 极 交 涉 ， 甚至 以 “ 不予归 国 ” 相威 胁 ， 遣 明 船 在朝 贡
贸 易 中 对 经济 利 益 的 诉求 在 书 中 多 有 体 现 。 东洋 允 渗 一 行在 明 期 间 ， 受到 了 明 朝

中 央 政府 和 地 方 官 员 的 热 情 接 待 ， 尤 其是 受 到 景 泰 帝 八 次亲 自 接 见 ， 与嘉 靖年 间

入明 的 策 彦周 良 一行 ， 形 成 了 十分 鲜 明 的 对 比 。 然而 ， 遣 明 使 多 次拒 绝参加 明 朝

组 织 的 各 种 政 治 活动 ， 如 违 抗 赴 大 兴 隆 寺 的 敕命 ， 因 下 雨 而 不 参 加 万圣 节 习 礼 ，

进 而 引 起 陈 内 官 大怒 等 更 甚 者 遣 明 船 在 返 回 山 东 临 清 时 发 生 殴打 明 朝 官 吏
。 ， ，

和 百姓 的 恶 劣事件 ， 却 不 见 在 书 中 提及 。 以 上 种 种 或 许表 明 ， 在 明朝 企 图建立的
四 夷 宾 服 的朝 贡 体 系 中 ， 较 之 其 对经 济 的 关 心 ， 日 本 朝 贡 使 对于 纳 入 明朝 朝 贡体

系 的意 识 尚 属 淡 薄 ， 追 求经 济 利 益 或 是其 根 本 目 的 。

尽管 如此 ， 笑 云 笔下 的 明 代 社 会 仍 是丰 富 多 彩 。 贡使 一 行 在 京 共 参 加 二 十 六

次 朝参 ， 亲 历 万寿 圣节 元 旦 、 、 冬 至三 大 节 日 ， 作 者 记 下 了 当 时 隆 重 的 朝 参仪 式 。

景 泰帝 回 京 时 的 仪 仗 威 武 庄 严 ， 颁 发 新历 时 ， 文 武 百 官 争 先 恐后 ， 明 代紫 禁城 内

的 生 活 跃 然纸 上 。 遣 明 船 沿 内 河 上京 ， 内 河运输 十 分 繁 荣 ， 南 北往 来船 只 络绎 不
绝 ， 马船 、 快船 、 红船 、 站 船诸 船 ， 舳 炉相 咱 ， 好不热闹 。 运河 沿 线 城 镇 发 展 各

异 ， 市 井百 态生 动 有 趣 ， 以 上 种 种 均 由 一 外 来 使节 眼 中 所 展 现 。 途径 江 浙 地 区 ，

丰 富 的 人文 景 观 和 自 然 景 观 给 作 者 留 下 深刻 印 象 尤 以 杭 州 令其 神 往 用 笔 最 多 ， ， 。

笔 下 净 慈寺 、 三 天 竺寺 、 玛 瑙寺 、 海 会寺 等 名 刹 之 匾 额 ， 弥 补 国 内 相 关 史料 的 缺

失 ， 值得关 注 。

综上 所 述 ， 《 笑云 入 明 记 》 中 对 明 代 社会 的 记 载 虽零 散 ， 但 不 失 丰满 政 治
， 、

经济 、 文化 、 民 俗 等方 面均 有 所 展 现 ， 为我 们 提 供 了 一 幅 生 动 的 明 景 泰 年 间 生 活

画卷 。 然而 ， 另 一方 面 ， 遣 明 使 一 行 在 山 东 临 清 发生 殴 打官 民 的 恶 劣 事 件 ， 却丝

毫不 见 书 中 提 及 这 也 是 《 笑 云 入 明 记 》 作 为 入 明 的 准 官 方 报 告 的 局 限 之 处 之 一
， 。
 第四 章 《 笑 云入 明记 》 的 校 议与 补 充

第 一节 《 笑 云 入 明 记 一 日 本 僧 所 见 的 明 代 中 国 》 的 校议

村 井 章 介与 须 田 牧 子 合 著 的 《 笑 云 入 明 记 一一 日 本 僧 所 见 的 明 代 中 国 》 （ 以

下 称注 本 ） 一书 是 当 下 研 宄 《 笑云 入 明 记 》 的集 大 成 者 。 二 位学 者 将 本 为 汉 文 的

《 笑 云 入 明 记 》 全 文 译成 日文 ， 并 以 详 实 的 史 料 和 谨 慎 的 治 学态 度 ， 对 文本 内 容
作 了 详 细 的注 释 ， 为 后 来 者 进 一 步 研 究提 供 了 诸 多 便利 。 笔者 在 撰写 本文 时 ， 亦

多 有 参考 ， 受益 匪 浅 ， 然 则 对 书 中 某 些 注释 ， 心存 疑虑 ， 下 文 就 其 中 的 某 些 注释

略 抒 己见 ， 望方 家 指 正 。

一 、 景泰 四 年 四 月 五 日条 “ 早朝 修 忏 忏 未 半 。 ， 一夫 见 山 。 晚 到此 ， 或曰 茶

山 ’ 、 曰 佛头 山 ’ 。 六日 ， 午至 补陀罗 山 ， 挂船 于 莲花 洋 … … ” 。

按 ： 明 代时 ， 日 本 遣 明 使 的 来 华路 线 主 要 是 经海 运 到 达 宁 波 ， 再 由 宁 波入 京 。

此 次遣 明 船 自 五 岛 奈 留 浦 出 发 于 景 泰 四 年 四 月 六 ， 日上午 ， 行至 宁 波 普 陀 山 。 前

日 经一 山 ， 曰 “ 茶山 ” 或 “ 佛头山 ” 。 关于 此 山 ， 注本 曰 不 详 ， 或推 测 是 位 于 南

京 的某 山 ， 此处 应为误 。 佛头山 ， 应 为 大佛 头 山 或 花 岙 山 ， 位于 今 浙 江 宁 波 宁 海

县 三 门 湾 东 侧 的 一海 岛 上 该 岛 名 花 岙 岛 或 别 名 大 佛 岛 。 ， 岛上 有 一 峰 ， 雄 伟挺 拔 ，

有 巨岩 屹 立 ， 高 百 米有 余 ， 因 状 若 大 佛 之头 ， 称大佛 头 山 。 古 代 三 门 湾 直通 曰 本

南岛 、 五 岛 的 航道 ， 宋代 储 国 秀 在 《 宁 海县 赋 》 中 就有 “ 其 海则 停 纳 万 流 ’ 宗长

四 渎…… 出乌 奇 ， 通 鸭绿 ， 晞日本 、 睇 旸 谷 … … ” ① 的记 载 ， 日 本 贡使 行 水 路到

达三 门湾 ， 并 在 此登 陆 。 又据 《 嘉 靖 宁波 府 志 》 载 ： “ 大佛 头 山 ， （ 象山 ） 县南

一 百 五十 里 ， 高出 海中 诸 山数百 丈 ， 周百 余里 。 日 本入 贡 ， 以此 山 为 向 导 。 内平

旷 、 膏腴 、 耕种 甚利 ” ② ， 大 佛 头 因 其海 拔 高而 作 为 日 本 贡 使 入 明 的 向 导 。 正使

东 洋 允澎一 行 自 日 本五 岛奈 留浦出 发 ， 航行 数 日 ， 至一 高 山 ， 二 日 即 到 宁波 。 因

此 此 处 所经 高 山 应 当 是 位 于 三 门 湾 东 侧 的 大 佛 头 山 不 可 能 为 南 京 附 近 的 山
， ， ， ，

① 曾枣庄 、 刘 琳主 编 《 全宋 文 》 第 册 ， 上海辞 书 出 版社 ， 年 ， 页 。

转引 自 《 象 山县 地名 志》 ， 《 象 山 县 地 名 志 》 编 纂委 员 会 ， 年 ， 页 。
茶 山 疑为 花岙 的 误 记 。

二 、 景 泰 四年 五 月 二十 日 条 “ 曰 嘉宾 ， 有诸 房 ， 房 额 安 宇一 号 房 ， 专 使 居之 。

安 字 二 号房 ， 纲司 居之 ， 安字 三 、 四号 以 下 ， 局座 、 土 官 次 第 领之 ” 。

按 ： 此 “ 安 字 一号 房 ” ， 注本 并 无 注释 ， 盖来源于 《 千字文》 。 《 千字 文 》

作 为 启 蒙 读 物 应用 广 范 ， 更 由 于 此 书 无 一 字 重 复 而 被用 于 书 籍 标 引 科 举 考试 号 、

房 排 序等 多 种 用 途 。 如 《 大藏 经 》 ， 由 于 卷 帙过 巨 ， 为 了 便 于 查找 ， 就 依照 《 千

字 文 》 的 字序 编 排 ， 起于 “ 天” 字 ， 终于 “ 英” 。 日 本 贡 使 到 达 宁 波府 ， 被 安置

在嘉 宾 楼 时 ， 即 “ 安字 一 号 房 ” “ 安字二 号房 ” ， 按 身 份 高 低 如 此 排序 ， 此 处房
间 序 号 正 是参 照 千字 文 排 列 。 “ 安 ” 字 来源 于 《 千字文》 “ 容 止若 思 言 辞 安 定 ” ，

之句 。 “ 房 额安 宇 一 号 房 ” ， 注本曰 “ 东 大 本 史 籍集览 本 、 、 甲 子 夜 话 本作 ‘ 宇 ’ ” ，

此处应 为上 述三 个 版 本 的 误 记 ， 应为 “ 房 额安 字 一 号 房 ” 。

三 、 景泰 四 年 八 月 廿 四 日条 “ 北 岸 有楼 ， 揭 江 淮 胜概 楼 ’ ， 乃扬 州也 。 有驿

额 广 陵驿 ’ ， 驿楼重 重簷 楹飞 舞 ， 驿前 江淮 等 处 马 、 快 、 红 站 诸船 舳 舻相 啣 ”
、 ， 。

按 ： 此处 作者 提到 马 船 、 快船 、 红船 、 站船 四 种 船 种 。 马 船 初 为运 输 西 南 、

外 藩等 地进 贡 马 匹 的 船 只 ， 后 专 用 于 运输 辎 重 。 快船 即 快 速船 。 站船 ， 旧 时置 于

水 驿 之 船 由 官 府 人 员 公 务 乘用 往 来 于 站 与 站之 间
， ， 是 官 府 公 务专用 船 而 红 船 ，

注本 解 释为 “ 明 代 运输犯 人 的 船 只 ” ， 此 处 或有 误 。 崔溥 《 漂海 录 》 中 班 出 现 过
红船 ， “ 本 司 给 批 差 委 指 挥 佥 事 杨 旺 一 一 管 送赴 京 ， 及 行 所属 驿 递 ， 乃应 付 差

去 官员 廪 给 、 站船 ， 并伴 送 军 。 余 及 崔溥 等 口 粮 、 红船 、 脚 力合 行 ” 。 此处的

红 船 显 而 易 见不 是 运 输 犯 人 的 船 只 ， 而 是递 运所 专 用 的 一 种 运输 船 注 本所 认 为 。

的 “ 运 输 犯人 的 船 只 ” ， 笔 者 在 《实 用 古汉 语 大 词 典 》 中 找 到 出 处 该 书 记 载 ， “ 明

时称 载 运 囚 犯 的 船 为 ‘ 红船 ’ 。 因 朱 元璋 打 败陈 友 谅 ， 以 所 获 赤龙 船载 运俘 虏 而

得名 。 杨循吉 《 吴中 故语 三学 骂 王 敬 》 ： 且说 永 乐 间 秀 才 骂 内 使 ， 皆 发充 军 ，

汝谓 无 红 船 载 汝 辈耶 ？ ’ ” ② ， 但 是 笔 者 并 没 有找 到 相 关 的 实 例 佐 证 反 而 在 ， 《 大

明 会 典 》 中 所找 到 的 几 处 “ 红 船 ” 记 载 均与 递运 所 的 交 通 工具 有 关 ， 与 运送 犯人

无丝 毫 关 联 。 而且 ， 从 笑 云 的 记 述来 看 ， 当 时马船 、 快船 、 红船 、 站船 各 种 船 只

在扬 州 广 陵 驿前 来 往 不 绝 ， 若 是 运 输犯 人 的 红 船 如 此 ， 是 否与 当 时 的 情 况 相 符 ，

对此 ， 笔 者 持怀 疑 的 态 度 。

葛 振家 《 崔 溥 漂 海 录 评 注 》 线 装书 局
〈 年 页 〉 ， ， ， 。

《 实 用 古 汉 语大 词 典 》 编 纂 委 员 会 编 《 实 用 古汉 语 大词 典 》 ， 河 南 人 民 出 版社 ， 年 ， 页 。
 第二节 《 竹 居 清 事 》 中 的 送 行诗 文 与 《 笑云入明 记》

翱 之 惠凤 ， 属 临 济 宗圣 一 派 ， 别 号 竹居 、 幻庵 、 红蕉 等 ， 以 文 著称 ， 有 《 竹

居清事 》 、 《 竹 居 西 游集 》 留 世 。 日 本永 享 四 年 （ 翱之 惠 凤 曾 随 正 使龙

室 道 渊一 行 入 明 ， 期 间 与 明 朝 士大 夫 张 楷等 人 亦 多 有 交 好 ， 《 竹居 清事 》 中 留 有

张 楷 为 其所 作 的 题 跋 。 张楷 ， 浙 江 慈溪 人 ， 字式 之 ， 号守 黑 子 ， 曾 任江西 道监 察

御史 、 陕 西 按 察 司 佥事 等 多 职 。 他 与 此 次宝 德 度 遣 明 船人 员 的 交 往 ， 由 江静 《 明

人 张 楷 与 日 本 宝 德 三 年 遣 明 使 》 一文 作 了 详 细 叙 述 。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关于 张 楷

的 记 载有 三 条 ， 即 景 泰 四 年 六 月 廿一 日 条 “ 陈 大 人 就 勤 政堂 ， 享 张楷 、 按 察使 、

布 政司 、 御史 、 知 府 五大 人 ” 、 同 年 十一 月 廿 五 日 条 “ 张 楷 子张 伯 厚 应举 在 京 ，

来 作 诗 ” 以 及景 泰 五 年 六 月 四 日 条 “ 遂至 张 楷 家 ， 楷 有 诗送 予 行 ” 三 条 。 《 竹

居 清 事 》 有 张 楷所 作 题跋 ， 《 笑 云入 明记 》 中 有 张 措 与遣 明 使 的 交 往 ， 二 者 恰好

互相 印 证 。

不仅 如 此 ， 《 竹 居 清 事 》 中 还 保 留 了 多 篇 与 此 次 宝德 度 遣 明 船 入 明 事 件 相 关

的 送 行 诗文 ， 如 《 和 兰隐 》 、 《 呈天 与 》 、 《 寄 天 与 禅 师 并序 》 、 《 奉 赠 九渊 禅

师游大 明 国 序 》 、 《 送兰 隐 藏 司 入 大 明 国 序 》 、 《 饯天 与 老 人 入 大 明 国 序 》 、 《 送

通 事 赵 公文 瑞 三 入大 明 国 序 》 、 《 送 文 明 曦上 人 游 大 明 国 序 》 等 ， 涉及 到 的 人 物

有兰 隐 口 馨 、 天与清启 、 九渊 龙 琛 、 文明东曦 、 赵文瑞 。 这些 人 均 跟 随 东 洋允 澎

一同入明 ， 然而在 《 笑 云 入 明 记》 中 ， 对 于 他 们 的 记 载十 分有 限 ， 有 的 甚 至不 曾

出 现 ， 如 兰隐 口 馨 、 文明 东曦 。 《 竹 居 清事 》 中 的 这 几 篇 送 行 诗 或序 文无 疑对 了

解 这 些 人 物 提 供 了 重 要信 息 ， 。 下文 ， 笔 者 将 就 两 篇 序文 ， 有 针 对性 地进 行 解 读 。

一 ） 奉 赠 九渊 禅 师游 大 明 国 序

吾 海东为 国 也 ， 以 州 而数 者 ， 仅 六 十 又六 。 …… （ 中 略 ） 赵 宋 中 世 以来 ， 浮

图 少林 之 道 ， 始倡之 国 ， 东 山 千 光祖 是 也 。 龛为 吾 禅 氏艺祖矣 。 千 光乃 黄 龙 九传

之子也 。 千 光又 传 四 得 龙 山 翁 。 龙 山 翁 入 大元 国 ， 住 隆兴兜 率 。 刺 史以 下 ， 作疏

以请 ， 一 时 胜事 ， 以 为照 映 海 东 之 锦 绣 也 。 九渊 禅 师琛 公 ， 龙山 之的孙也 。 家世

武阀 ， 在 吾 国 显 族也 。 自 其祝 发 ， 誉望 隆然 ， 出 入之上 。 …… （ 中 略） 禅 师有 志

『 允 澎 入 唐 記』 ， 頁 、 頁 、 頁 。

② 日 上村 观 光 『 五 山 文 学全 集』 第 三 卷 ， 思文 閣 ， 年 ， 頁 。
乎 南 游 者久 矣 。 今兹 方有 入 贡 船 ， 乃之匿 名 于 使 臣土官 之列 ， 姑 以 酬 其夙 志 也 。

盖 其 志 有 所 在而 存焉 ， 非浅 徒可 魏觎 也 。 …… （ 中略 ） 禅师 此 行 ， 自 谓 龙翁 兜 率

一举 ， 以 振 大元 。 吾 生独 后 ， 有忝 其 先 ， 可 自 弃 乎 其 意 不 可挽 也 。 ， 将行 戏予 曰 ：

“ 何 不 一 言 以 慰 吾之 行 ？ ” 予曰 ： “ 亦 何 言 乎 ？ 禅 师 徳韫 于 内 ， 望 彰于 外 如 此 。 ，

非 小 子所 得而 知 也 。 况诸 老 妙于 语 言 ， 名 乎当世者 ， 既述 既 载 ， 足 以 发扬 焉 。 吾

国版 图之大 ， 文 武 众 士之 务 ， 且叙 其 所 求 于 中 州 ， 与时 黜 陟 者 ， 以 寓 吾 之嗟 ， 壮

禅师 志 ， 以 祝 其他 日 旋里 锦 绣 。 庶 乎 克 继 龙 翁 之踵 ， 复 作将 来 之 美 谭 云 。

这 是 一 篇 写 给 九渊 龙 琛 的 送 行 序 文 。 九 渊 龙 琛 跟 随 宝 德三 年 遣 明 使 一 同 入

明 ， 《 笑 云 入 明 记 》 中 仅 记 下 其 当 时 乘坐 四 号 船 ， 即 九 州 探 题 船入 明 。 作者 介绍

了 九 渊 龙 琛 的 宗 派 关 系 以 及 其 此 次 赴 明 的 职务 ， 表达 了 对 其赴 明 一事 的 期 待 九 。

渊 龙琛 属 临 济 宗 黄 龙派 ， 系 入元 名 僧 龙 山 德 见 的 法孙 ， 家 世显 赫 ， 是当时的名 门

望族 ， 出 家之 后 ， 声誉 愈加 隆盛 。 其 素有 赴 明 之 志 ， 此 次 以 土 官一 职 ， 随 东洋允

澎一 同 入 明 。 其 师 公 龙 山 德见 ， 受一 山 一 宁影响 ， 二十 二 岁 之 时 即 只 身入 元 。 期

间 历 参诸 老 ， 又 因 隆 兴 院 兜 率寺 久 无主 持 ， 受命 出 任 主持 一 职 ， 成为 日 本 僧 住 元

地禅 林 的第 一 人 。 因此 ， 九渊 龙琛 将此 次 入 明 “ 自 谓龙 翁兜 率 一举 ， 以 振大 元 ” ，

如 同 师 公 龙 山 德 见 入 住 兜 率寺 ， 振 兴 元 代佛 教 一 样 ， 以 此表 达 自 身 欲入 明 弘 扬 佛

法 以 振 禅 林 的 愿 望 而 翱 之 惠 凤更是 表达 了 对 其 “ 继 龙 翁 之 踵 复作 将 来 之美 谭 ”
， ，

的期待 。

二 ） 送通 事 赵 公 文 瑞三 入 大 明 国 序

景 泰第 二 繇 春 之 冬 ， 吾 国 将 有 入 贡 之事 。 …… （ 中略 ） 今 夫通 事赵 公 文

瑞 通 二 国 之事 ， 达 两 家之 情 ， 攸 系 弗轻 。 且 赵 公生 于 中 州 ， 长乎 吾 国 。 志存

二国 ， 恩 无 彼此 。 在此 行 也 ， 乃 其心 也 。 大 翁无 恙 ， 往 以寿之 ， 是不 失 于 孝

也 。 重 诣大 都 ， 匍 匐天子之庭 ， 是 亦 忠 之 一端 也 。 使 吾 国 奉 朱 草 之篚 ， 伸葵

藿 之诚 ， 是不 忘 前 好 也 。 来 告 方 外之 友 某 ， 曰 “ 吾 之志 ， 子 之 所识 也 ” 。

盍纪 以赠 ， 曰 ： “ 知 公 者蹇 二十 年 ， 不为 非 故 人 也 ， 孰怫 公 之 言 焉 。 公之在

吾 国也 ， 宣 徳之 末 二 受重 命 ， 一 莫或 失 。 且齿 通 事 列 者 ， 不 一而 足 ， 在吾 国

食通 事禄 ， 自 宣 徳到今 ， 其 给胥 继 者 ， 公一 人 也 ， 人 之所 通 知 也 。 今一 旦 而

往 ， 是 天 之 赐 荣于 公 也 。 往矣靡盐 ， 抑 有 一于 此 吾 国 文 武之 士 。 ， 如 林如 云 ，

日 上村 观 光 『 五 山 文 学 全集 』 第 三 卷 ， 思文 閣 ， 年 ， 頁
 独受 使 命 于 浮 图 氏 者 ， 中 州或 以议焉 。 …… （ 中略 ） 此 为 赠 故 人 之意 也 。

从序 文 标 题 “ 三入 大 明 国 序 ” 可知 ， 此 篇 送 行 文 写 在 通事 赵 文 瑞第 三 次
入 明 前 作 者 与 赵 文 瑞相 识 己 有 二 十载 临 别 作 诗 相 赠
。 ， ， 以 表 惜 别之 情 。 “ 景

泰 第 二繇 春 之 冬 ， 吾 国 将 有入 贡 之 事 ” ， 此次 “ 入 贡 之事 ” 指 的 正 是宝 德 三

年 （ 明 景 泰 二 年 ） 东 洋 允 澎为 正 使 的 遣 明 船一 行 。 据 《 明 英 宗 实录 》 景泰 四

年 十 一月 甲 寅 条记 载 ， “ 日 本 国 王 遣 使 允 澎及 都 总 通 事 赵文 瑞 等 来朝 ” ，

赵 文 瑞是 以 首 席 通 事 的 身 份 随 东 洋 允 澎一 同 入 明 ， 其 当 时 的 水 平 和 能力 可 见
一斑 。 《 笑 云 入 明 记 》 景 泰 五年 六 月 十 四 条 记 载 ， “ 赵文 瑞 、 阮 贵 玉 二 通事 ，

留 于宁波府 ” ② ， 赵 文瑞 随 东 洋 允 渗入 明 完 成 通 事 任务 后 ， 留于 明朝 。 据上

文 送 行 序 文 记载 赵 文 瑞 生 于 中 国 长 于 日 本 ， ， ， “ 通 二 国 之事 达 两家 之 情 ” ， ，

“ 志 存二 国 ， 恩 无 彼此 ” ， “ 宣 徳 之末 二 受 重 命 ， 一 莫 或失 ” ， 宣德 年 间 ，

赵 文 瑞又 随 遣 明 使 两度 入 明 ， 这 两 次 入 明 分 别 是 日 本 永享 四 年 （ 以龙

室 道 渊 为 正 使 的 遣 明 船 和 永 享六 年 （ 以 恕 中 中 誓 为正 使 的 遣 明 船 ， 两

次遣 使均 由 将 军 足 利 义 教 所 派 。 而 此 次入 明 ， 其 实是 赵 文 瑞 的 第三 次 入 明 ，

以 上信 息 ， 均是 《 笑 云入 明 记 》 中 未 曾 提到 的 。

中 央研 宄 院 历 史语 言 研 究 所 《 明 英 宗 实 录》 卷二 三 五 ， 年 ， 页 。

『 允澎 入 唐 記 』 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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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 ，
[ 5 ] 村井 章 介 雪船等 揚 七 笑 雲 瑞訢一水 墨 画 匕 見 石 明 代 中 国 東洋 文 化研 究紀 要 ，

川 越 泰博 日 本僧 笑雲 乃 入 明 記 奁 通 办 泛東 了 夕 幻疎 通 交 流 人 文研
紀要 ，

川 越 泰博 笑雲 入 明 記 二 办 免 石 浙江 三 司 招 上 邙 中 式 举人 丨 紀要 史
学 ，
 后 记

直 到 写 毕 业论 文 的 后 记 我 才 意 识 到 即 将 毕 业 了 ， 。 回 忆在 东 亚 研 究 院 的 两 年

时光 ， 竟 是 如 此 不 舍和 心 怀 感 激 两 年 来 。 ， 承 蒙 各 位 老师 与 学 院 诸 多 兄弟 姐 妹 的

关心 与 帮 助 ， 使 我 感 到 两 年 的 时 光并 未虚 掷 。

导 师 张新 朋 老 师 慈 和 温 厚 ， 治 学 严谨 ， 于学习 、 于 生 活 都 对 我关 怀 备 至 ， 亦

师亦 友 。 在他 的 悉 心 教 导 下 ， 我 对 学 术 由 懵 懂 无 知 而 略窥 门 径 。 王勇 、 陈 小法 、

金俊 、 聂 友军 、 郑洁 西 诸 位 老 师 ， 性 情 宽简 ， 学 识宏 深 ， 与 他们 的 交 流 ， 无 论是

上 课时 的 谆谆 教 诲 ， 还是平 日 里的闲 谈 ， 都让 我获 益 良 多 。 办公 室 的 何 晓 威 、 张

桂荣老 师 ， 于 我 恰 似 亲人 ， 使在 异 乡 求学 的 我 ， 倍 感温 暖 。 学 院 里 的 众多 同 学 ，

来 自 于 全 国 各 地 和 他 们 一 起 度 过 了 许 多 愉 快 的 时 光 建立 了 深 厚 的 友 谊 如 今
， ， 。 ，

临 近分 别 ， 不 仅 感慨 时 间 飞 逝 ， 更 多 地 是对 那 幢三 层 小 楼里 一 人一 物挥 之不 去 的

依恋 。

人 常 说 学 术 是寂 寞 的
， 。 诚然 ， 在 撰 写 这 篇硕 士论 文 时 ， 我也 时常 感 受 到 那

份 寂寞 。 它 来 自 于 长 时 期 的 独 处和 不 为 人 知 旳 耐 心 坚 持 来 自 于 同 各 种 文 献 资 料 ，

的 无声 对 话 。 可 一 旦 获得 一 点 新 知 ， 便 又 叫 人 兴奋 异 常 。 我 在 撰写 这篇 毕 业 论 文

时 十 分 幸运 不 仅 得 到 我 的 导 师 和 学 院 多 位 老 师 的 悉 心 指 点
， ， ， 在匿 名 送 审 阶段 ，

又 得 到 校外 两 位 专家 的 认 真 点 评 和 中 肯 建 议 ， 能 够 与 他 们 共 同 探讨 问 题 ， 我 感到

非 常 荣幸 ， 同 时 也 让 我 在 撰 写 论 文 时不 再 感 到 寂 寞 ， 对 学 术之 路 更加 充 满 热 情 。

值 此 论文 完 成 之 际 ， 我 想 对 给 予我 意 见 和 帮 助 的 各 位 老师 表示 衷 心 地 感 谢 。

最后 ， 我 要 感 谢 一 切 古 今圣 贤 ， 为 我 们 留 下 如 此 多 的 未 解之 惑 ， 吸 引 我们 不

断 求 真求 索 。
 独 创 性 声 明

本人 声 明 所呈 交 的 学位 论文 是本 人在 导 师 指 导下 进 行 的 研 宄 工

作及 取得 的 研 宄 成 果 尽 我所 知 除 了 文 中 特 别加 以 标 注和 致谢 的 地
。 ，

方外 论文 中 不 包 含其 他人 已经 发表 或撰 写 过 的 研 究 成果 也不包含
， ，

本人 为获 得 浙江 工商大 学或 其 它教 育 机构 的 学位或 证 书而 使 用 过 的

材料 与 我 一 同 工 作 的 同 志 对本 研 究所做 的 任何贡献 均 已在论文 中 作

。

了 明 确 的 说 明 并表 示谢 意 。

签名 ： 曰期 月如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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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容 相 一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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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名 导 师签 名

曰期 年 仏月 如 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