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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之转世

人物: 魏婴,蓝湛,蓝忘机,帝歆月,魏长泽,帝蔷海,藏色散人,蓝青蘅,林紫薇,青蘅君,蓝夫人,
蓝涣,蓝曦臣,帝炎冥,洛曦巧,虞紫鸢,江枫眠,江澄,江厌离,金子轩,金光瑶,薛洋,薛重亥,蓝安,
江迟,温卯,金耀,聂勇,帝殇,帝绔夕,帝寒渊,帝曦云,蓝启仁,温情,温宁,温苑,蓝思追,蓝景仪,
温若寒,温晁,温旭,温逐流,赵逐流,聂堂峰,聂明玦,聂怀桑,金凌,暗月,风柝,黎影,云澈,

上古禁术,可复活施法者心心念念无比愧疚之人,以魂为价,血肉为笔绘出禁术方可奏效,施法者魂归
天地永不轮回。从古至今,无一人会这样做,除了夷陵老祖魏无羡,但这拥有创世神血脉的神族又怎么会魂
归大地呢?“魏婴,停下!”“你信我吗,蓝湛?”那双无比沉寂腥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缓缓放下手
中的黑色长笛,闭上眼睛问道。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齐齐望向白色身影,白衣少年沉默了,持剑的手缓
缓放下,那双浅色的眸子盯着面前这个黑衣少年,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悬崖边上的黑衣少年似乎知道白
衣少年不会回答他,唇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算了,心中自嘲着笑了笑,反正没人相信我这个邪门歪道,我期
待什么呢?“我信。”猛然间睁开双眸尽是不敢相信,直视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白衣少年,忽然黑衣少年闭了
闭眼睛,泪悄然无声地落下。白衣少年那双浅色的眼眸中闪过丝丝心疼与复杂就是那一刹那被黑衣少年捕捉
到了,心中一颤:心疼?蓝湛他是在心疼我吗?忽然他自嘲地笑了笑。“含光君。”也不知道是谁打破了这
沉寂的气氛,唇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猩红的眸子中透露着不同于常人的冰冷阴郁,缓缓扫向那个人:“怎
么?是不是怕本老祖蛊惑你们含光君?”那人身子晃了晃,哆哆嗦嗦的,姚宗主冷哼一声,“魏无羡!谁知
道你会不会蛊惑含光君!”其他人纷纷点头,小声议论。抬手掏了掏耳朵,毫不留情地撇个傻逼给姚宗主。
“我说那个谁,蛊惑蓝湛?”十分无语地开口,“开什么玩笑?谁都知道我与蓝湛不对头,蛊惑他?本老祖
是吃饱了撑的吧。还有”魏无羡略微停顿一下,姚宗主有些恐惧大声说“还有什么?”所有人都是提起警惕 。
见魏无羡还有心情开玩笑,江澄脸色十分难看,翻了个白眼,“还有本老祖十分讨厌姑苏蓝氏的家规。”
“呃。”众人皆是抽了抽唇角,没想到嗜血残忍的夷陵老祖魏无羡也会这么讨厌姑苏蓝氏的家规,指了指有
些惊疑不定的蓝忘机,无力吐槽,“所以本老祖就算打死也不会蛊惑蓝湛这个小古板的。”蓝曦臣略微有些
哭笑不得地转头看着同样抽了抽唇角的金光瑶,“阿瑶,你也是这么想的幺?”金光瑶心虚地看向别处,别
过头看一眼蓝忘机,眼里闪过丝丝无奈,忽然魏无羡对脸色阴郁的江澄微微一笑“照顾好师姐。”这句莫名
其妙的话让江澄一下子变得异常警惕,蓝忘记的瞳孔骤然收缩,猛然间甩开蓝启仁的手奔向那孤寂的身影,
但已经太迟了。无尽尸山上,阴气之巅,月亮朦胧眼红,当传说中的法阵再次被鲜红的血液绘制出,悲剧注
定会发生,亦是逝者归来的倒计时。环绕在周围的惊呼声再次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厮杀声渐渐地停歇,齐
齐盯着那慢慢被法阵带到半空中的黑衣少年,魏无羡笑着对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的蓝忘机摇了摇头,忽
然贴近他耳旁喃喃低语几句,身子便退开,“蓝湛,虽然你我不和,但陈情交给你,我是最为放心的。蓝湛 ,
我不想死后还不得清净,所以拜托了。”无视那人眼中的挣扎震颤,将手中黑色长笛交予那人战栗的手中,
奋力一推将那人推回亲人身旁。“江澄,照顾好师姐江叔叔。”一旁的江澄双目圆瞪,还未回过神来,魏无
羡缓缓闭上了那双无比沉寂腥红的眼眸,古老的梵音再次吟唱起,原本沉寂灰暗的阵法瞬间一颤,闪耀出无
比耀眼红光。当这耀眼的红色光芒淹没那道瘦弱孤寂身形,静止不动的法阵开始悄然转动,这是逝者归来的
最后倒计时。“这...”周围的惊呼声再次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上古阵法?没想到夷
陵老祖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蓝家太上长老叹息一声,看一眼阵法中开始消散的身影,转身看着其他长老 ,
“哎!这是复活逝者的上古阵法。”挥了挥手示意所有蓝氏族人全部退开,蓝曦臣十分复杂地看了一眼开始
消散的身影,有些担忧地看向死死盯着魏无羡的蓝忘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蓝忘机颤抖地对蓝曦臣艰难
地开口,“兄长,我...没...事。”“快看!”原本阵法中那麽瘦弱孤寂的身影,已经开始逐渐化为粉尘,
阵法飞快地转动一道红光从半空中直射阴云密布的天空。须臾一道十分耀眼的发光从层层阴云中穿出,所有
人都是下意识地挡住着耀眼的光芒,光芒逐渐散去出现两对男女,茫然地睁开双眼望向四周,瞬然整个世界
都安静了,齐齐退后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江澄抬起血丝密布的眼睛,双唇紧紧抿着,“阿姐!”直接奔
向那素色的身影,紧紧抱住女子的腰。
-虚无冥界幽冥宫雾云殿-
紫檀玉石床上躺着一位冷傲绝美的女子,一袭月色长裙上绣着朵朵肆意绽放的九重彼岸花,似乎是在沉
睡中,此时此刻却是略微皱了皱眉头。“帝尊怎么还没醒?”一群人围在紫檀玉石床旁,窃窃私语,一道人
影随之而来,步伐优雅,缓缓而来。简单的淡粉色长袍,墨黑色长发未扎,随意披散在肩头,面容俊雅,眸
中含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高贵,其他人立刻退到两旁,对男子拱手行礼,“折颜圣神。”男
子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一个黑衣男子皱眉道,“帝尊归来已有些时日,可迟迟不见帝尊苏醒。”折颜点头 ,
眸光落在玉石床上,只是挑了挑眉,坐在玉石桌前只手拿起茶杯略微抿了一口茶,“你家帝尊没事。”顿时
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另一个白衣少年有些着急的开口:“那...月姐姐?”折颜只是耸了耸肩,表示无能
为力,放下茶杯,白了一眼白衣少年:“你月姐姐不想醒来,我还能将她强行唤醒?”十分无语地摇了摇头 ,
只手拄着下巴,半开玩笑地开口:“再说了就算强行唤醒了,你们家帝尊醒了以后肯定心情不好。”“折颜
圣神,怎知帝尊定然会不高兴呢?”黑袍少年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
灰衣男子满脸的黑头,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肩膀上,刚要说话。“吵死了!”十分淡漠又很不耐烦的女声响起 ,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蓦地僵住,齐齐咽了口唾沫,僵硬地转过身子,只见玉石床上女子皱了皱眉头,
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淡蓝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在她纯白色的衣裙上蜿蜒如溪流,她支起一条腿,抬手揉了
揉太阳穴,纤长得不像凡人的眼睫下,露出一双宛如清澈湖水般淡蓝色的眸子。“帝尊您终于醒了?”一群
人围在紫檀玉石床旁,白衣少年和紫衣少年满脸担忧地趴在女子的腿上,唇边挂着一抹魅惑众生的绝美微笑 ,
余手轻轻地抚摸着紫衣少年的脑袋,“雪染﹑雪凌,姐姐没事。”抬起眸子淡淡地扫过其他人一眼,玉手轻
轻地拍了拍紫衣少年,对黑衣男子淡淡地开口:“莲影,你们下去吧,本尊无事。”莲影皱了皱眉头,担忧
地望着眼前明显有些疲惫的女子,犹豫地点了点头,白衣少年和紫衣少年乖乖地起身与其他人一起离开殿内 ,
在莲影快要踏出殿内时,女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地闭了闭眼眸缓缓开口,“莲影,等等。”“帝
尊。”莲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女子。“帮本座查一下温情这个人,若是未轮回就让她和她那一脉待在你手
下吧。”十分淡漠,清澈若琉璃般的声音。莲影愣了愣神,拱手行礼,“是。”转身便踏出殿内。“看来你
这次轮回是十分倒霉咯,小歆月。“折颜漫不经心地开口,摇了摇手中的茶杯。帝歆月是何人?若是在修真
界问是肯定无人知晓,但在神界问,人家一定会毫无疑问地用一种看傻逼的眸光看着你,然后收不定会被某
些冲动的男神显群殴一顿:”白痴!连我们女神——虚无冥界之主 帝歆月你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出门?
“缓缓起身,望着窗外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侧身依靠窗便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极其无奈的笑容,“不是倒霉
而是极其糟心呐。”“哦?何以见得呢?”折颜十分稀奇地看着她,手中把玩着茶杯。 帝歆月随意摆了摆手
仰起头看着空中那轮紫月,淡蓝色的眸子透露出无尽沧桑,折颜无奈地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声,
颇为语重深长地开口:“小歆月,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还有我们呢。”“老凤凰,我知道。”垂下眼眸 ,
叹了口气,折颜在一旁也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十分感叹身为创世神和神尊之女,小 歆月的身上背负
着太多责任了。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忽然看向折颜,发现对方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 毒歆月心中一暖,无奈地
笑了笑:“好了,老凤凰,我没事,真的。”“好吧,好吧。”折颜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殿内,
帝歆月收回眸光轻轻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那殷红色有辱地狱红莲般的彼岸花,忽然缓缓闭上双眼,心中突
然感到一阵的心悸,说不上来的滋味,红唇微微勾起了一抹无奈:蓝忘机,但愿我们永不相见,梦醒前尘已
尽。罢了,罢了。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恢复原本宛如寒潭般淡蓝色的眸子,带着不容忽视的瑰丽之美,却充
斥着如同千年风霜漠然,起身淡蓝色的长发无比柔顺的披散在身后,月色长裙上的九重彼岸花肆意绽放,步
伐优雅,缓缓地走出寝殿。“羡哥哥...”温苑扁了扁嘴,似是要哭出来,蓝忘机长舒一口气,摸了摸温苑的
脑袋,“你羡哥哥只是有事,去了很远的地方,要过几年才回来。”“有钱哥哥,阿苑明白。”温苑十分乖
巧懂事地点了点头,蓝忘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声音有些轻颤拿过身旁不远处的蓝家校服,校服
叠得方方正正,上面卷着一条白色的抹额,温苑被他突然这一出弄得怔愣起来,也顾不上眼底的泪,只是呆
呆地看着他,“自此你就改名为愿,字思追。”蓝忘机垂眸,浅色的眸子暗了暗,顿了顿才接着开口:“取
‘思已往之不见,知来者之可追’之意。”彼时所有人都知道蓝忘机出去不仅带了个孩童回来,竟不顾其叔
父蓝启仁的反对坚持为他取名赐字,所有人也只认为思追就只是简单的思已往之不见,知来者之可追,但只
有蓝忘机心中明白,思追思追,只因思君之意不可追。往事已经不起推敲,故人也自此不可追忆。几年后的
某天傍晚,云深不知处内就见不到蓝忘机的身影,而本该空无一人的乱葬岗却有一人独跪坐在伏魔洞旁的空
地上,脚边两坛天子笑正散发着缕缕存香,经过那一战之后,乱葬岗就寸草不生,此刻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一叠叠明晃晃的纸钱显得格外刺眼,纵然知道那人...但蓝忘机不愿意相信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真的就这么...
蓝忘机一人坐了半响,却丝毫没有动作,他垂着头,面上一片淡然,任何人都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心底的波涛
汹涌,又过了半刻,才微微地动了动早已僵硬的手,拿起腿边的一坛天子笑,启开坛筛,倒在地上,那浅色
的眸子充满了暗淡,脑海里尽是那人的音容。在半山腰上,一个男子身穿金星雪浪袍,左手抱着同样身穿金
星雪浪袍大概五、六岁左右的孩童,右手牵着一个紫衣女子,还挎着一筐纸钱,江厌离看着眼前寸草不生的
地方,眼里注满了泪水,“阿羡,阿羡...”金子轩只是将妻子往怀里搂了搂,望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土地,只
是静静地叹了口气:魏无羡,你这个家伙,你看看阿离都哭成什么样子了。小金陵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看着
哭泣的娘亲,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擦去江厌离脸上的泪水,一副小大人似的,奶声奶气地开口:“阿娘,别
哭。大舅舅也不想看到阿娘您这个样子。”“如兰说得对,阿娘不哭了。”江厌离握着小金凌的手,另外一
只手胡乱擦干脸上的泪水,抬头对金子轩勉强露出微笑,“走吧,子轩。”后者只是点了点头。火光徐徐升
起,一张张纸钱被点燃焚至灰烬,蓝忘机垂着眸只是机械地将纸钱投至火堆的动作,火焰燃得老高,带起一
阵旋风,热浪扑面而来,蓝忘机依旧不为所动:“魏婴,我带了天子笑,你不是总说我不让你喝吗?这次就
让你喝个痛快。魏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烧钱。魏婴,阿苑很想你,我骗他说你只是有事,
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几年才回来。你是知道的,那是我第一次撒谎,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魏婴,你
记好了这只是为你路上准备的,为了你日后的生计,你可一定要回来,我和阿苑等你回家。”伏魔洞旁,江
厌离、金子轩两人微微一愣,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之中,乌黑的墨发
溪流般倾泻下来,顺着肩头滑落,反射出点点亮光。纵然在这样的情景下,他周身却散发着任谁也无法忽略
的孤寂与哀伤,一派凄凉。蓝忘机听到动静,只是微微地起身,浅色眸子依旧淡淡的,只是眼底那自始至终
都无法抹去的丝丝哀伤,对站在那的江厌离、金子轩拱手:“金夫人、金公子。”“蓝二公子也是给阿羡烧
纸的?”江厌离愣了愣神,含着泪开口。蓝忘机依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蹲下来,继续重复着将纸钱投至
火堆的动作,金子轩尽是复杂地看了蓝忘机一眼,也陪着江厌离一起烧纸,小金凌十分懂事地看着他们,也
是拿起一张张纸钱将它投入火堆里,奶声奶气地开口:“大舅舅,金陵来看您了。”时光荏苒,岁月蹉跎,
一晃眼就过去了十三个春来秋去,当年的软萌可爱的小包子,如今也早已褪去了淘气与顽皮,长成了翩翩少
年郎。蓝忘机的日子依旧一成不变,唯一不同的日程就是每天亲自教蓝思追舞剑,然后用忘机琴问灵,逢乱
必出的次数也频繁了许多。近些年想学魏无羡修鬼道的人不在少数,对那些天子差的修行者来说他这邪魔外
道毕竟也是条捷径,每每遇到有人操纵凶尸作案的情况,不管多远,蓝忘机总是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只要没
有太多功课的时候,蓝思追也会跟着他一起去,然后抱憾而归,抱着那一点点可怜的期许,万一是羡哥哥呢 ?
万一是魏婴回来呢?可他们又何尝不明白魏无羡绝对不会做出夺舍之事,这点蓝忘机、蓝思追他们心底里明
白得很,他们等不到的,可他们不愿相信。

-虚无冥界幽冥宫凝引殿-
殿内以黑白两色为主体,淡淡的彼岸花香飘散在空中,那一面墙被人改成一层层书架,上面竟堆满了各
领域的书籍,一把用上好的金丝楠乌木雕刻着精美的彼岸花的椅子,一张同样用上好的金丝楠乌制成的案几 ,
上面竟雕刻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案旁各磊着两座大山般的文卷公务,案上左边也同样磊着一座小
山般的文卷公务,只是颜色有些不同,一尊精巧的香炉,一方宝砚,一块黑墨,翡翠制成精美笔海,内插的
笔多如竹林,汉白玉制成的笔架挂着笔,多如树林一般,总体给人的感受是一个典雅又十分清幽的地方。 帝
歆月一袭月色长裙上的九重彼岸花肆意绽放,衣领处绣着一轮十分小巧的红月,腰间用一条黑色织锦腰带将
那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束住,腰间还坠着一枚黑白双色的月牙玉佩,发间毫无过多的装饰点缀,仅仅用一条
紫色绣着彼岸花的发带系着,其余的淡蓝色秀发自然而然地披散下来,她站在书架前,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静静地翻看着。

-忘川河,奈何桥-
一位温婉的红衣女子拿着一碗孟婆汤,递给排队进入轮回的鬼魂们,“温情,帝尊要见你们。”莲影一
身玄色衣袍,轻纱如翼,乌发缓垂,面容清俊,星目薄唇,忽然出现在奈何桥上,女子微微愣了愣神后,转
身对灰色男子开口:“你留下。”灰衣男子点了点头,接替了女子的位置,温情他们走到莲影身旁,温情挑
了挑眉,意思:帝尊找我们干嘛。莲影十分无奈地耸了耸肩,抬手一挥瞬间消逝在奈何桥上。幽冥宫,凝引
殿外,莲影带着她们在一扇紫檀木大门之处停了下来,“帝尊。”上前一步,轻轻地敲了敲门,身后温情则
是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地方,温婆婆、温老伯几个人则是腰板拔得老直了,表情十分严肃,”嗯。“莲影推开
大门,侧身站在大门旁,转头对温情点了点头。温情她们刚走进殿内,便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莲影,你
下去吧。”淡漠的嗓音带着丝丝冷傲的意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这是一间修饰得极为典雅的房间,温情暗
自咬了咬牙,抬手挥开透明的珠帘,走了进去,入眼的情形却让温情他们微微一怔,一层层书架前有一个淡
蓝色长发的白衣女子正背对着他们,“温情见过帝尊。”温情回神,连忙地拍了下其他人,声音十分恭敬,
同时弯下腰,拱手行礼。听着这无比恭敬的声音,帝歆月抽了抽唇角,单手把书合上,并将它放到书架上,
转身绕过案几,来到温情身前,温情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彼岸花清香,紧接着一截绣着九重彼岸花的衣角
出现在视野里,温情越发得恭敬了,其他人也是如此,“温情,当初在乱葬岗上怎没见你这么恭敬过?怎么
现在就这么恭敬了?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呐。”帝歆月那绝美无双的面容上尽是哭笑不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瞬间店内寂静,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温情忽然睁大双眼,直起身,抬眼,对上那双充满了趣味的淡蓝色眸
子,愣了愣神后,咬牙切齿地开口:“原来是你?”帝歆月耸了耸肩,一脸笑眯眯的。温情狠狠地瞪了她一
眼,转身伸手扶起温婆婆、温老伯几人,却被几人避开了,温情无奈只能狠狠地瞪着 帝歆月,“婆婆,我是
魏无羡。婆婆,你们再不起来,我可是要生气了。”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温婆婆、温老伯几人,十分无奈地开
口。几人忽然睁大双眼,直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绝美无双的女子。温婆婆一脸惊异地瞅着 毒歆月,
试探地开口:“魏公子。”帝歆月笑着点了点头,让他们坐在一边的玉石桌旁,桌上还有一套精美的茶具。
温婆婆和温老伯几人皆是一脸惶恐拘束。对于他们的拘束,帝歆月有些无可奈何。“魏无羡,你的情趣不错
嘛。”温情四处转了转,靠在案几前挑了挑眉,帝歆月背靠窗台,双手抱胸,抽了抽唇角:“拜托,这里是
我批阅公务的地方。”温情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叠公务:“看出来了,还有字写的不错。” 帝歆月满脸的
黑头,咬牙切齿地开口:“本老祖还要谢谢温神医的夸奖了。”“哪里哪里”温情放下一堆公务,随意地摆
了摆手,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放声大笑,温婆婆、温老伯几人愣了愣神后,唇角露出一抹无奈 ,看来是我们以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不知道阿苑怎么样了?”温情叹了口气,颇为担忧地看着 帝歆月。起身,白衣
飘飘,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将阿苑交给蓝湛了。”温情了然地点点头,温婆婆一脸感激地开口 ,
“阿苑在蓝二公子那,老婆子我很放心。”其他人都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魏无羡你怎么变成这个样
子?”温情十分诡异地围着帝荒月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她懒散地转头,顺了顺自己的长发,翻了个白
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是归位罢了。”顿了顿,眨了眨蓝眸,“至于蓝发蓝眼,因为我是创世神的女
儿。”四周的灯火一颤,温情张了张嘴,至于温婆婆、温老伯则是嘴巴张得老大,“温情,莲影应该有告诉
你关于神界的事。”帝歆月无奈地看着他们,身子靠在墙壁上,摆弄着一缕长发。温情回神,白了她一眼,
撇了撇嘴,讽刺地开口:“要是那些仙门百家知道你这个邪魔外道竟然是神,估计要疯了吧。”“无所谓,
反正我不打算回去了。”帝歆月不可否认地耸了耸肩,把长发撩到身后,转身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温情无
奈地叹了口气,“也是。回去被人人喊打喊杀幺?”唇角露出一抹讽刺,“对了,孟婆这个位置还不错,还
有...谢谢你魏无羡。”走到紫檀木门口,转身对帝歆月微微一笑,温婆婆温老伯几人起身,对毒歆月拱手,
行了一礼,跟着温情一同离开。帝歆月愣了愣神,笑着闭上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唇角露出一抹无奈,“不过
是随口一句话的关系,有什么可谢的?”轻叹一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案几上的香炉正幽幽地冒着丝丝青
烟。

-神界昆仑墟后山-
这是一片粉色的世界,一排排的桃花树。当一阵春风吹来,粉色的花瓣迎空飘洒,仰望天空,天是那样
的蓝,白云悠悠地飘着,似乎这里从没出现过一阴一霾,那一片桃花林,桃花已经开了不少,景色如画,春
风吹拂着桃花,桃花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使蜂蝶飞舞其中,那娇柔的花瓣远远望去这片桃树林就像粉红的
霞,这是地上的霞正对着天上的霞微笑,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水,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
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琴声中仿佛有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象一朵朵玫瑰
花般竞相开放,飘逸出音乐的芳香。坚实的树枝上斜躺着一具娇躯,白纱所制的外衫罗纱裙垂在半空中,随
着微风与花瓣来回起舞,只见美人手中拿着一个酒壶,轻摇着酒壶,垂下眼眸,看着树下正在弹琴的俊美非
凡的男子,墨渊,你看咱们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应该找个女婿?当然那三个臭小子也是如此不省心,哼 ~。琴声
愕然停止,树上的美人顿时抽了抽唇角,“至于吗?每每聊到找女婿这个话题,师傅总是这样子,唉 ~”喝了
一口酒,美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禁心中泛起嘀咕:男人都是重男轻女,这倒好反而是重女轻男了。“十七 ,
月儿还小,不急”树下的男子仰头,墨色的眸子充满了温和地瞅着树上的美人。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差
点让白浅从树上掉下来,直接栽倒在地上,几万年的修为到未能稳住自己的心神,“都三十万岁了。”白浅
满面黑头,猛然坐起身,“你说她还小?”那双淡蓝色的眸子睁得老大,直直地瞪着他。墨渊依旧仰着头,
不紧不慢地道,“嗯!还小!”“呃...”顿时翻了个白眼,仰起头,灌了几口酒,重新靠在树杈上,心中十
分吐槽,师傅,您老人家还记不记得您七万岁那年,就将身为创世神的我给办了鸭?那时候您老人家才七万
岁哎。撇了撇嘴,又灌了几口酒。“呵!” 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看着十分无语的妻子,摇了摇头,轻笑
出声,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一阵春风吹来,粉色的花瓣迎空飘下,景
色如画般美丽。

-凡间云深不知处-
傍晚,蓝忘机刚教导完蓝思追的剑法,面无表情地回到静室。蓝思追看着那道越发孤寂与哀伤的背影,
只是静静地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边的红霞:羡哥哥,您怎么还不回来,阿苑好想您 ...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
面,蓝思追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奈地笑出声:“真是的!怎么又哭了?”“哎 ~蓝家尽出情种
啊!”连廊上的蓝启仁正负手地注视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去。静
室内只有断断续续的琴声,很明显蓝忘机在问灵,浅色的眸子毫无波澜,忘机琴边上静静地放着一管黑色长
笛,长笛尾部的穗子是鲜红的。蓝忘记伸手拿起陈情,轻轻地抚摸着,泪,悄然无声低落下,那人却浑然不
知,长长的睫毛挡住瞳孔中的苦涩哀伤,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怀里,琴声再次响起:魏婴,十三年了 。
你什么时候回家?

-虚无冥界幽冥宫凝引殿-
帝歆月依旧是那一袭月色长裙,坐在金丝楠木椅上,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地批阅着案几上叠成小山一
般的公务,忽然她皱起了眉头,放下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垂眸盯着案几上的公文,许久才叹了口气,身
子向后仰靠在椅子上,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尽是嘲讽地瞅着案前的公务,唇角露出一抹讽刺:江晚吟,你就这
么不希望我回来吗?原来案几上的公务大多数是被江晚吟折磨致死的鬼修他们生前以及为何而死,这还是温
情发现,并整理出来给她的。帝歆月垂下眼眸,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恐怖。殿外,温情还没有走远,就被这恐
怖的气息震得气血翻滚,猛然间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栽倒在地上,艰难地撑着身子跑了出去,待离那股恐怖
的气息越来越远,温情才停下,扶着墙壁长舒口气,“噗!”又喷出一口血,温情吃力地擦去唇角的血迹,
“卧靠!太恐怖了!魏无羡,这就是你现在的修为吗?”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温情看都没看就直接倒出来,
并丢进出嘴里,闭上眼睛修炼。殿内,帝歆月闭了闭眼睛,平复一下刚才略微激动的情绪,提起笔,开始批
阅公务。窗外的彼岸花漫天飞舞,过了许久,帝歆月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终于完事了!”略微活动
活动脖子,起身走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彼岸花花海。突然,一道白光出现,白光消失,一个女子出现在殿
内,女子一袭白衣,她肌肤胜雪,双目又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
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依然,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帝歆月侧身靠在窗边,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
女子。白依然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包糖,递给帝歆月,并开口:“若是姐姐下凡,帮我把
它交给薛洋。”帝歆月接过那包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开口:“依然,你也转世了?”“嗯!比你早了
两天。”洛依然转身坐在玉石桌旁,帝歆月抱胸伸手摸着下巴,围着她转了一圈。忽然唇角露出一抹不明不
明所以的笑,“哦~我知道了~”洛依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略微咳嗽一声,起身,垂下眼眸,看不清她瞳
孔中的情绪,“姐姐,帮我转告薛洋一声,他说得对,谁是谁非,恩多怨多,外人确实说不清楚。”无奈地
笑了笑。“唉~”帝歆月起身,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洛依然望着窗外的彼岸花,唇角露出一抹自
嘲,“亏我还是天道,转了一世,竟然让凡人上了一课。”白光一闪,瞬间消失。帝歆月张了张嘴,无奈地
扶额,瞅了一眼手中的糖,撇了撇嘴,将其收好,“算了,先下凡吧。”双手虚空一撕,一道裂缝出现,只
身踏入,瞬间消失。

-凡间莫家庄-
帝歆月一袭月色长袍,领口处绣着一轮十分小巧的红月,袖口却是鲜艳的红色,腰上系着一条红色的腰
带,腰间垂挂着一枚红得似血的月牙玉佩,那一头淡蓝色的长发早已变成了墨色的,墨色的长发被人用一根
红绳束起,那双淡蓝色的眸子也变成墨色的了,一张银色附有花纹的面具遮住半张丰神俊朗的容貌,站在树
梢上,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几名身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小辈们的小辈们正在对付一波接一波的走尸脑
海中突然冒出了四个大字:披麻戴孝,瞬间翻了个白眼,都是一些低阶的走尸,所以根本不必担心这些小辈
们会如何。帝歆月忽然皱了皱眉头,跳上近处的一棵大树接着茂密的树叶隐藏,但她并不是对这几个小辈的
夜猎不放心,而是这个地方似乎有别的东西。自从进了莫家庄后,帝歆月明显能感觉到邪气变强了许多,这
个地方几乎每个角落都散发着邪气,所以她不得不寻找这气息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毕竟有些东西是
这些小辈们无法对付的,虽然她一向对凡间的事情很少插手几乎不插手,但是这一次要破例了。若是别的家
族的小辈,她还兴许会看会热闹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开,当然这倒不是她冷酷无情,只是她不想找一些不必要
的麻烦,但唯独姑苏蓝氏无论是转世前还是转世后,她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这是一个破落的院子,估计
连狗住的地方都比这里好一点,而院子的门口有一具男尸侧躺在地上,光看面色显然是被吸光了精血,并且
尸身也少了一只左手,但帝歆月并没有这个兴趣关注这个,尸体上的邪气还十分浓烈,说明她来晚了,不
过...帝歆月又看了一眼尸体,看来还不止只有邪气,唇角微微地勾起,“有趣~”转身打算离开,却感觉到
身后的这间屋子里传出来一股强烈的怨气,帝歆月一愣,刚才只光顾着邪气,竟然没有发现...得,这回她还
真的不能不管,这院子从外面看已经是十分破落了,没想到里面竟更胜一筹,四处充斥着一股霉味,帝歆月
皱着眉,连她都无法想象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在这里生活,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步入屋子,首先看到的就
是地上的那个巨大的血阵,再者就是站在血阵边上的一个黑衣青年的魂体,帝歆月与祂对视了几秒,男子显
然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能看到祂,微微地睁大了眼晴,帝歆月信步走到那男子的面前的一尺开外的地方,
挑了挑眉,问道:“哎~你就这么想不开?算了,你有什么遗愿?”此话一出,只见男子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随着男子的讲述,帝歆月才大致理清了有些东西,这个鬼魂生前名叫莫玄羽,外公是本地大户,族中人丁稀
薄,命中无儿,勤恳耕耘多年,也只有两个女儿,二女虽相貌出众,确实家奴所出,因此原本莫家打算随便
打发她嫁出去,谁知她另有奇遇,十六岁时,有一位大家主路过此地,对她一见倾心,两人把莫家庄当成私
会之地,一年后莫二娘子诞下一子,便是墨玄羽...帝歆月挑了挑眉毛也不由地暗自吐槽,这锅的都是什么鬼
日子,再莫玄羽讲到想献舍给邪尊夷陵老祖魏无羡时,帝歆月只觉得眼角狠狠地抽了抽:邪尊魏无羡?几个
大字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脚底突然一滑,倒退了一步,无奈地扶额,“我了个娘啊!”“你怎么了?”莫玄
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无语地摆了摆手,转身坐在这屋子里唯一的凳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邪尊?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个别称?”“你是夷陵老祖魏无羡?”莫玄羽睁大双眼,猛然间退后了几步,眸光
惊恐地瞅着她。帝歆月直接给他一个白眼,抽了抽唇角,开口道:“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莫玄羽
讪讪地笑了笑,又飘回原来的位置。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个巨大的血阵,斜了莫玄羽一眼,问:“莫玄羽,这
个献舍咒是谁给你的,还有为什么是献舍给我?”“是个神秘人给我的,”莫玄羽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看
了她一眼,“他说只有老祖您...”帝歆月垂眸,深思了片刻,抬手打断莫玄羽的话,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灰
尘,“让我灭莫家满门?呵~”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老祖!”这下莫玄羽慌了神,面露绝望,伸手要去拽
帝歆月的衣服,急切地开口。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好了!又不是不帮你,”顿了顿笑得十分诡异,
“若是你想魂飞魄散的话,你可以拽拽我的衣服。”莫玄羽的爪子立马缩回,整个魂体都抖了抖,笑着摇了
摇头,一挥袖袍,一道金光照到莫玄羽的身上,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消失在原地,帝歆月也没有多留,在
莫玄羽消失后,便离开了这个破落的院子。在莫家庄外,足尖轻点,跃到一棵近处的大树上,侧着身,双手
环胸,倚靠在树干上,静静地看着那几名身穿蓝白色校服的小辈忙活,垂下眼眸,深思着莫玄羽的话。帝歆
月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给了莫玄羽献舍咒,还指名道姓要献舍给自己。夜里,蓝思追为了除邪祟,问莫
大娘子借西院一用,并反复地叮嘱傍晚以后千万不要再出来走动,更不要靠近西院,帝歆月靠在树干上静静
地看着,在看到蓝思追一行人拿着招阴旗要布在莫府的屋檐高处时,她忍不住挑了挑眉,当初仙门百家对她
喊打喊杀,可夷陵老祖的东西他们倒是照用不误。“蓝安,我真是欠你们蓝家的。”撇了撇嘴,隐去身影,
跃下树,上前,趁着蓝景仪他们不注意,仔细地研究了招阴旗上面画的符咒,虽然最多只能够吸引五里以内
的邪祟,但还是够用的。帝歆月顿时放心了,转身足尖轻点跃到大树上。在这时,蓝思追似乎有所察觉,四
处张望,皱了皱眉头,总有一种有人正在看着他们的感觉,不过似乎是没有什么恶意。蓝景仪看见蓝思追有
些皱了皱眉头也没注意,上前便拉着他躲进暗处,帝歆月摸了摸下巴,眯了眯眼睛,打量着这少年一番。见
他一副斯文秀雅,仪表不俗的模样,嘴角浅浅地噙着笑,是颗十分值得喝彩的好苗子,心中赞许:不错嘛!
这个叫蓝思追的小朋友的警惕性还不错,也不知道蓝家那种古板扎堆的地方,是谁能带出这样的后辈。地上
躺着一条人形的东西,身躯用白布罩着,只露出一个头,蓝思追和那几名少年面色凝重,正在俯下身查看,
低声交谈着,语音漏入帝歆月耳中:“...发现时间不到一炷香,刚刚我们制服走尸,从西院往东院赶,尸体
就在廊上...”这条人形的东西正是莫子渊,帝歆月扫过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这具尸体象是莫子渊,
可又不象是莫子渊,虽然不管是面貌,或是五官都分明是莫玄羽的那个表弟的模样,但面颊深深凹陷下去,
眼眶和眼球凸起,而且皮肤皱巴巴的,和原来青春年少的莫子渊一比彷彿苍老了二十岁,又彷彿是被吸光了血
肉,变成了一具覆着极薄一层皮的骨架。帝歆月侧着身,双手环胸,倚靠在树干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闹
哄哄:“呵~把招阴旗揣在怀里,这不是在变相作死吗?”旗阵一共使用了六面招阴旗,其中五面都设在西院,
以蓝家那几人为饵,但他们都身有不知道有多少的仙门法器在护持着,而莫子渊虽然只不过是偷走了一面, 但
身上却没有任何的防身法器. 正所谓"柿子挑软的来捏"。 邪祟自然会被他吸引过去,若只是走尸倒也罢了,
就是不过只咬上几口, 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但万万不巧的是,这面召阴旗在无意间召来了一个比走尸更为可
怕的东西, 而且正是因为这个不明的邪祟杀死莫子渊,并夺去了他的一只手臂。莫夫人对自己儿子的一些毛病
十分清楚, 心知肚明的, 也迅速地猜测出了大致的情景, 却绝不肯承认莫子渊之死是他自找的, 一时又焦又
躁, 急气攻心, 便冲着蓝思追等人尖叫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修什么仙,除什么祟? 连个孩子都保护
不好, 阿渊才十几岁啊!”几名少年年纪尚轻, 才出来历练没几次, 并未测出异常, 绝没想到还有这么凶残的
邪祟, 他们原本觉得自身有所疏漏, 颇感愧疚, 但被莫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恶骂, 都面色微青。毕竟出
身名门望族, 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们家的辈。但姑苏蓝氏家教极严,是以即使他们心中再不快, 却都强行压
下, 憋得脸色难看。帝歆月摇了摇头,看不下去了,抽了抽唇角,心道: 都这样多年了, 蓝家竟然还是这么个德
性, 要那破涵养作甚? 憋不死自己。“莫夫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所有人都是一愣, 四处张望, 只见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树上跃下, 从容不过地走了过来。蓝思追向她行了一个礼, “这位公子。”帝歆月随意地
摆了摆手, 靠在门口, 双手抱胸, 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尸体, 似笑非笑地看了脸色奇青的莫夫人一眼, 道:
“人家千里迢迢过来帮你退魔除妖, 分文不取, 这反过来是欠你的了? 你儿贵庚? 今年十七该有了吧? 还是
个'孩子'? 几岁的孩子还听不懂人话? 昨日这几个小朋友再三叮嘱, 不动阵内的任何东西, 不要靠近西院,
更不要出房门, 你儿倒好,不听叮嘱, 反而在半夜三更出门偷鸡摸狗。怪我? 怪他? 怪他们?”直接翻了个白
眼。听到帝歆月这么說,几名少年脸上微青倒是下去了一些,纷纷投来感谢的目光,帝歆月对着他们淡然一
笑,莫夫人既伤心至极有怨恨之极,满心只想着一个死字,不是自己死去陪儿子,而是要世上所有人都去死,
尤其是面前的这几个人,她遇事都只会指使丈夫,推搡他一把:“叫人来,把人都叫进来!”她丈夫却木木
的,不知是不是独子的死亡打击太大,竟然反手推了她一把,莫夫人冷不防被推倒在地上,惊得呆了:要是
在以往,不需要莫夫人推他,只要她声音高一点儿,他就照办了,如今竟然還敢還手?眾家仆都被她的臉色吓
坏了,阿丁哆哆嗦嗦地扶她起來。莫夫人捂着胸口,声音发抖地道:“你...你...你也给我滚出去!”可是她
的丈夫卻恍若未闻,莫夫人看上去就快要昏厥了,阿丁冲着阿童使了好几个眼色,阿童忙架着主人往外走。
莫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帝歆月撇了撇嘴,给他们让道,东堂内外都混乱不堪。帝歆月看这家人终于都安
静了,准备上前查看一下尸体,判断究竟是什么邪祟,但是没看两眼,就听到又有一道高亢的尖叫从院子里
杀了进门来,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暗自磨了磨牙,心道:妈的!这家人真的他妈烦哎!堂内的人全部都一
涌而出,只见在东院的地上,有两个人正在抽搐,一个是已经瘫坐着的阿童,是活着的,另一个倒地的,血
肉仿佛都被吸干掏空,皱巴巴地枯了,一条左臂已经没了,伤口无血可流,尸体的情形与莫子渊的一模一样。
莫夫人刚甩开阿丁的搀扶,一见倒地的那具尸体眼珠子直了直,终于再也沒有力气发作,晕了过去。帝歆月恰
巧站在她附近,将她的身子扶了一把,并交给奔上前的阿丁,才刚刚跨出厅堂的门槛,还没走出东院,莫夫
人的丈夫便惨死在当场,不过就是发生在瞬息之间。蓝思追和蓝景仪等人也都有些面色发白,蓝思追最快镇
定下来,追问瘫坐在地上的阿童:“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阿童被吓坏了,连牙关都打不开,半响也问
不出一句,只是不停地摇着头,蓝思追心急如焚,便让同门的师兄弟把他带进屋子里,转向蓝景仪,问道:
“信号发了吗?”蓝景仪回道:“信号发了,可是这附近要是没有能前来的前辈,我们的人恐怕最快也要一
个时辰才能赶过来。现在该怎么办?连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走还是守?”邪祟已至,如果他们走的话,
恐怕剩下的莫家人也难逃此劫。蓝思追咬着牙道:“守!等人来。”帝歆月起身,走到他们的身边,抬手拍
了拍蓝思追的肩膀,道:“我来帮你们吧。”几个少年愣了愣神,对喔,他们好像忘了这名一直都静静地看
着他们的白衣男子。蓝思追微微一笑,对她行了一礼,道:“那么就有劳前辈了。”帝歆月扶住要行礼的蓝
思追,说:“不必多礼。”对着其他人严肃地喊道:“所有人都进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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