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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木学 报

霄 赚黄山 图與娜见念
兼 论 石 涛在 近代 画 坛 的 影 响
张长 虹

麟 绪论
集 上海 意綦 晉 惫游热 ，
一 方面 受
说 到 近 代海 上 画 坛 山 水画 的 题 材 ’
最 常 见 的 应该就 是 黄 山 题材 绘
到 清愈 ， 山 画 【 秦襄 氣家 画了 。 而 彼 时 以 黄 山 题 材 闻名 的 画 家 ，
我们 可 以 轻而 易 举地 举 出 一

长
■

赫 子 輸絲 串 名字 ： 黄宾 虹 、 张 大千 、 刘 海粟 、 贺天 健 、
钱痩 铁 、 俞 剑 华 等等 。

！ 黄 絲舰 働處 对于 近 代 画坛 的 这 一

文化 现 象 ’ 目 前 学 术 界 的 研究 尚 显 零碎 ， 通
粮 械膽 山 纖德 常 只 关 注 单 个画 家 的 黄 山 题 材绘画 ’ 且研 究 相 对 集 中 于 刘 海 粟 、 张大
腻 贿惠 留下 许 鐘 千 、 黄 宾 虹 等 大名 家 。 比 如 刘 海粟研 究 方 面 ’ 年 ，
陈祥 明 《 壮阔
氟 聲 由產良輸纖麵 ■
凤秦 纖 ，
雄奇 、 光色 交 响
一

刘 海 粟 黄 山 画 艺 术初 探 》 初 步 探 讨 了 刘 海 粟 的 黄
“

是纖 麵 爾絲屋 触 山 画艺 术 。 年 ’
张和 敬撰 《 刘 海粟大 师 与 黄 山 》 ’
述 刘海 粟 与
麵新麟 翁 两 璐 ％ 西摊
黄山 的 因 缘 年 ， 陈 样 明 在 前文 的 基础 上 又撰 《 刘 海粟 的 黄 山
如
要働历 史 膽下 麵 画 錄 、
一
新德 写 画 艺术 》 ， 认为 刘 海粟
一

生 酷爱 黄 山 ’
晚 年 更加 迷 恋黄 山 ’ 如 醉如 痴
“
生 重薪澜 鲞 了 与 ■翁 关 遙 并 卑此 ，
专画 黄 山 ’
创作 了 一

批 黄 山 画精 品 气

论 述 张 大 千与 黄 山 的 文 章 有 ：
少求 《 张 大千三 游黄 山 》 和汪毅

《 黄 山 应 该 关注 张大千 》 问 均 讨 论 了 张大 千 与 黄 山 的 关 系 。 年 ’

海上 —磁 师 写赫 汤 哲明 《 造 化在 手 ， 吞 吐宇 宙 —

试论 张 大 千 之 山 水 写 生 》
一

文 ’ 在
“ “ ”

早期 写 生 及其 纪 游 作 品 部 分有 黄山纪游 节 讨 论 了 张大 千
一

《中 興錄 顏》
一

， 年 斯 ，
的 黄 山 写 生作 ’ 并指 出 ：

张 大千 于 黄 山可 谓 情 有独 钟 ，
尽 管 他 对 此 并不 以 为 然 ， 却也
银难文 》 ， 棘繊 。

在我们这 代 可 以 说 是我去 开 发的
“ ”

树 《袁 ± 杂紛 ，
承 认黄 山 一

， ，
况且以他曾四

登 临 这座 名 山 （ 为 他 游历 各 处 名 胜 之 最 ） 以 及 不 惜雇 人 逢 山 开

钵 沈 年草 瓤 道 ，
遇 水 架 桥 饱 经 跋 涉之 艰 辛 的 事 实 为 证
， ，
足 以说 明 他 对 黄 山
美朱 史亂 年第秦
参風 ； 躺 的 一

腔 痴情 。

讨 论 黄宾 虹 与 徽 州 包 栝黄 山 的 文章 有 鲍 义 来 《 黄 宾 虹和 徽

州 》 和 黄警 吾 《 黄 宾 虹 在 徽州 》 。 此 外从 艺 术 视 角 论 述 黄 宾 虹 与
：
‘

黄 山 的 有 谭 树桐 《 渐江 、 黄 宾 虹 的 山 水画和 黄 山 》 。 石谷 风 《 现代
第
著 名 画 家黄 宾虹 文 谈到 黄 宾 虹艺术 的 生 长 环 境 和 影 响 时 说
一

》 ，
：

先 生 生 长在 黄 山 白岳 新安 江 秀 丽 的 山 水 之 乡 这对 他 有很大 的
“
】 同上 第 、 、 ，
A R T H I S T O R I C A L R E S E A R C H 美 术史 研 究

” “

影响 。 另 文中 又说 ：
先 生 对 故 乡 怀有 深 厚 的 感 情 ， 每 次 谈起 新 安 山 水 风 物 ，
均 是盛赞 黄

山 的 称 奇 天下 地方 物 产 的 富饶丰盈 常有 天 地厚 爱 新 安 士 人
“

因 得 瞻 精美 之 叹
… … ！

’ ’ 。

陈祥明 在 《 刘 海 粟 的 黄 山 画 艺 术 》 结 尾 总 结说 ：

现代 画 家 中 平 生 画 黄 山 用 功 最 勤 ， 、 成 就 最 高 者 当 推 黄宾虹 、 张 大千 、 刘 海粟 三 巨 子 。 他
“
们 三 人 都 继承 了 以 石涛 渐 江 为 代 表的 黄山 画派 和 为黄山画艺
” “ ”

、 新安 画 派 的 优 秀传 统 ，

术 的 发 展 与 精 进作 出 了 不 可磨 灭 的 巨 大贡 献 。
【

此 论甚 是 。 贺 天健 、 钱 瘦铁 、 俞 剑 华 等 人 的 黄 山 题材 山 水 画作 品 ， 或 因 画 家 现 存 作 品 资料

有限 ， 或 因 其后 不 以 绘画 名 世 （ 如 俞剑 华 ） ，
故 研 究 成果 尚 不 多 见 ， 且贺 、 钱 、 俞等 人 的 作 品

在 近 代 画 坛 的 社 会认 知 度 方 面 ，
其代 表 性 也 不 如 以 上 三人 。 从论述方 便 及 论 题 容 易 集 中 等 方面

考虑 ， 本 文主 要 以 刘 海 粟 、 张 大千 、 黄 宾 虹 的 黄 山 题 材 山 水 画 为 主 要研 究 对 象 。 只 在论证需 要

的 时候 ， 适 当 引 入 贺天 健 、 俞剑 华 等 其他 几 人 的作 品 和 论述 ， 以 为佐证 。

近代 海上 画 坛 的 黄 山 题 材绘 画
一

黄 山 是 皖 南名 山 ， 自 明代 中 期开 山 以 来 ， 在 晚 明 以 后 的 江 南 旅 游 热潮 中 ， 吸 引 了 众多 文

人画 士 前 往 游 览 ，
并 每 每 被描 绘 成 图 。 在 富 有徽 商 的 赞 助 下 ， 明 末清 初 ， 徽 州 地 区 形成 了 富 有
“ ” “ ” “ ”

地方 特 色 的 新安画 派 ，
因 题 材多 画 黄 山 ， 也称 天都 派 、 黄 山 画派 ， 代 表 画 家 有石
”

涛 渐江 梅清 等 地 方 经 济 的 发达 也催 生 了 黄 山 形 象 的 更 新 与 徽州 意 识 的 重建
“

、 、 。 ，
。 清
代 中 晚期 ， 随 着徽 商 的 陆 续 破 产 及 太 平 天 国 战 争 的 影 响 ，
徽 州 地 区 经 济凋 敝 ，
文 化也 一

蹶不

振 。 直到 民 国时 代 ， 在
一

些 文 化名 人 的 倡 导 下 ，
徽 州 地 区 才 重 又 有 地 方 志 的 编修 ，
徽 州 地 方文

献 的整理与 出 版 以 及 黄 山 地 方旅 游 事 业 的 开 发 等 近代 海上 画 派 包括黄宾
“

的 不 少 画家
”

， 。 ，

虹 、 张大 千 、 刘 海粟 等 人 ，
在 此风 气 下 ，
都 有多 次 的 黄 山 之旅 ， 从 而 也深深 地影 响 到 他 们 的 山

水 画创 作 面 貌 。

“ ”

海 派 画家与 黄 山
“ ”

近代 海派 画家 多 有黄 山 之游 ， 并 留 下 许多 画 稿 ， 由 此 发 展 出 他 们 独具 面 目 的 黄 山题
“

材系 列 作 品 来 因此 黄 山 之游 是 成 就 黄 山 绘 画 题 材 的 必 要前提 之 本 节 我 们 将对 于 海
一

。 ， ，
。

派 画家 的 黄 山 之旅 略作 统 计 。

年 ， 黄 宾虹 拟 远游以寻 求 出 路 ， 道经黄 山 ， 遂 登 临揽 胜 。 在 导游 引 导 下 ， 自 三月 初五
“

至 初 七 畅 览 黄 山 松石 云 水 之 胜 。 黄宾虹 年发 表 的 《 黄 山 前海 纪 游 》 回 忆 云 ：
是 行也 ， 得

万态 云变灭
” “

画稿 三 十 余 纸 、 杂体 诗 十 余首 。 自 作诗有 ：
天成赭 墨 山 ，
神 巧出 狂怪 。 ， 坐看
”

不 容画 。
【

年 月 ’
黄宾 虹 撰 《 黄 山 析览 》 刊 于 《 东南 揽 胜 》 ’ 其文 甚长 ’ 共 分 八个 部 分 ’ 计为 ：

总 论第 一

，
山 川 道路 第 二 ，
寺 观 桥梁 第 三 ， 卉 木禽 鱼 第 四 ，
古 迹名 胜 第五 ，
金 石摩崖 第六 ，
图

经 画 册 第七 ’ 诗 文杂记 第 八 丨

。 较 全 面 地介 绍 了 黄 山 的 历 史与 现 实 状 况 。

年 黄 宾 虹 又 有黄 山 之 游 ’
遍 历前 后 海 诸 峰 。 十 月 二 日 致 陈 柱尊信 云 ：

顷 自 黄 山 旋 沪 得诵 手 书 ， ，
承注至感 。 今次天 时 晴 霁 ，
遍 历 前 后 海 诸峰 ， 有为 寻 常 游客

所不 易到 者 是 ，
一
快事 。

这是 他 要把 游览 黄 山 的 欣快感 受 ’ 与 友人 共 同 分享 。

刘 海 粟 应该 是 世 纪 画 家 中 登 临 黄 山 次数 最多 的 画 家 。 年前 ， 他 已 多 次 登 临黄 山 ， 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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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 了 大量 的 黄 山 题 材 绘 画 作 品 ， 《 刘 海粟 黄 山 纪 游 》 自 序云 ：

朝 意 拽… 、

黄山 为 天下绝 秀 ， 其 幽 深怪险 ，
巉刻 妙丽 ，
夕 变 幻 ，
出 人
…

夸蓉
“

到此 方知 有此
“ “

表 。 虽 善 绘 妙处不 传也 ， 。 昔人 曰 ：
，
又曰 ： 岂

黄山
” “ ”

理 。 又 曰 ： 不 可 思议 。 得此 十二 字 千 万 篇 游记 可姬 也 ，
。

在巾 国 山 水财 形成了 黄山画 派
’

为 中 国 画 家 必游 之 地
’

，
。

刘 海粟 直 接纖 ⑴ 勒 巾

张 大千 游 黄 山 的 情 况 ，
据李永翘 《 张大 千 年 谱 》 记 载 ，
年

随 仲 兄虎 痴
“

张大 千 与 兄 张 善 子 第 次上 黄 山 爰 年 二 十有 九
一

月 ， ： ，

初游黄山 ， 历 前海 ， 下 百 步云 梯 ，
穿鳌 鱼 口 ， 度 天海 ， 入 后海 ， 观文

笔生花 ，
登始 信 峰 ，
境 益奇 ，
路益 险 ，
峰下 怪 石 无数 ，
肖 物赋 形 ， 不
”

志 称 力散 鹏 并认 为 黄 赃 个 奇字
“

可名 状
‘
‘

，
。 。

年 月 ， 张 大 千 与 兄 张 善子 及 生从沪 赴黄山 游 见 ， 经月 乃 图 彳
《 黄 山云 海奇观 》 年 月 《 良友》 第 卿 ）

有诗 《 黄 山 小 心 坡 断 几 桥 》 之 二 压 帽 危 岩势 欲 摧 扶筇
“

步
一

归 。 ：
，

此 地今 生 也再 来
”

徘徊 纵 教折 骨 山 中 死
一

， ， ！

年 月 ’ 张 大千 補京 举 办展 览 。 展 览 结束 后 ’ 张 大千 携麵

柳游 黄 山 。 于 山 脚 下 巧遇 徐 悲 鸿 率 中 央 大学 艺 术 系 学 生 来 黄 山 写 生 ， 于

是相 携 同 行 并在 山 上合 影 留 念 。 这是 张大 千 第 三 次黄 山 之 游 气
■
，

民 国 时期 上 海 画坛 的 黄 山 旅 游 热 定 程 度 上受 到 清 初 黄 山画
一

派 尤 其 是 画 家 石 涛 等人 的 巨 大 影 响 而 这 些 艺术 家 之 所 以 游
”

’
。

游 ， 除了黄 山 本身的 魅力 以外 ， 还 有其 特 定 的 社 会情 境 ， 即 与 近代黄

山 的 麵 开 发 活 动 有着 定 的 关系 。

年 代初 ，
安徽 至 德 秋 浦 （
今安 徽 东 至 县 ） 人 、
全 国 赈务委

员 会 委 员 长 许世 英 为 桑 梓效力 ， 发 起 幵 发 建设 黄 山

活动 ， 沪 上 艺坛 闻 人 张 大 千 、 张 善子 、 黄宾虹 、 郎 静 山 等 均被 聘为 委 图 《 黄 山 松景 》 年明 《 良友 》 第 期 ）

文章等为
“ ”

员 ， 组织 为 社 团 黄社 。 各 社 友 皆 以 绘画 、 摄影 、 诗词 、

黄 山 作大 规 模 宣 传 。

“ ”

关于 黄社 的活 动 ， 沪上 的 《 良友 》 画 报 多 有报 道 。 年 ，

《 良友 》 画 报第 期 （ 年 月 ） 和第 期 （ 年 月 ） 连续刊

黄 山云
“ ”

载了 黄社 社 员 马 国 亮 拍 摄 的 黄 山 风景 图 片 。 其 中第 期 《

海奇 观 》 包 括 摄 影 作 品 张 并马 国亮文 黄山 瞥》 篇 记 作者
一 一

，
《 ，

的黄 山 之游 。 左 下有 新 书 预 告 ：
《 黄山 揽胜记 》 ，
黄 山 建设 会 委 员 长
赵 志钧 编 ： 《 黄 宾 虹书 简 续 》 ，
河 北 教育 出 版 社 ，

许世 英 先 生 著 。 不 日出 版 ， 上 海 良 友 图 书 公司 行 印 图 。 《 良 年 第 页 。

—
友》 第 期 《 黄 山 松景 》 包 括马 国 亮 摄 影 作 品 张并 解 说 文 字 目

。 此外同 期 有
“

何处 消 夏 ？
”

的专题 ， 共 推 荐 全 国 山 水 风 景名 胜 刚李永翅 ：
《 张 大 千 年 谱》 ， 四川 省 社会 科 学 院 出 版 社 ’

年 第 ， 页 。

点 处 ， 其 中 包 括 安徽 黄 山 。 作 为 上海 的 现 代 生活 向 导 ，
《 良友》 丨 同上注 第 页 。

杂 志 在 营造 旅游 度 假 的 社 会 风 气 中 ，
已将黄山 与传统的 庐山 等消 夏胜
丨 ： 弋 。

地 相 提 并论 ， 为 其竭 力 宣 传 。
】 《 良 友》 第 期 ， 年 月 日 ’ 第 、
页 。

《 良 友》 第 期 ，
年 月 日 ， 第 、
页 。

年 月 日 ，
黄宾 虹 、
郎 静 山 等组 织 的 黄社 摄 影 书 画 展 览 同 上注 ， 第 、
页 。
 A RT H I S T O R I C A L R E S E A R C H 美 术 史研 究

会 在 上 海 八 仙 桥 青 年 会揭 幕 除展 出 浙 江省 建设厅 五 月 间 组 织 摄 影家
巻 度 难 ￥
，

丨 ■ ■
丨

赴 黄 山 所 拍 摄 照片 外 ， 同 时 展 出 书 画 家 以 黄 山 为 主题 的 作 品 ， 展 期三

门
天 。 对 于本 次 展 览 ， 《 中 报》 从 月 日到 日 连 续 报道 三 天 。 开幕
名 、
‘

当天 的 《 黄 山 影 展 今 曰 开 幕 》 之报道 ，
对 于 黄 山 的 开 发 建 设 情 况有 一

浙 江 省 建 设 厅 近 年 对 于 东 南 五 省 公 路 建设 进行不 遗余力
髮浐 萬 菜 ，

耍
雾
，

拿，— “ 惠 齒髮 ！ 盖 二 鼻 錢 会合 成绩卓著 。 而 黄山 名胜 自 古著称 ，

诗 哲 文 士游 览 其 间 者极多 ，
故安

曰 徽 省 建 设厅 亦 颇 重 视 ，
及经国 府赈 务委 员 会委 员 长 许世 英 等 发 起
曰 、

兒 严 扣 山 讲 尸
， 八 砮 湿 八 的 在 頌 修筑 山路 ，
及 布 置 游人 休憩 处 ，
已 规 模粗 具 ， 游 览汽车半 小时即
资 冬街公 名 括林 〈 来 粗 疗亦 ？ 行
可上 至 山 腰 ，
交通至为便利 。

日 ￡ —
经浙 江 鍵 设 厅和 麵 省 建 设 厅 的 共 同 努 力 ， 又加 上 许世 英 等 政

界名 流 的 发 动 ，
公 路 建 设 与 黄 山 山 路 幵 辟 等 工作 已 初 具 规模 。 其下则

是 《 申报》 对于 《 黄山 影书醒 》 发起 的介绍 ：

本年 力 ， 曾 核 建 厅 派 秘书 ￡ 英宾来沪 ，
邀请 著名 摄 影 家
“ ”

前往 游 览 摄 影 。 返 沪后 ，
由 邵尔 湘 、
郎静 山 发起组 织 黄社 ，
除

将在 黄 山 所 摄 胜 景 公 开 展 览 外 ，
并 拟 集 资 在黄 山 狮 子 林 附 近 筹 建

纪念 亭 座 以 资 游人 休 慈 所 有展 览 事 宜 现 已 筹备就 绪 准今
一

’
。 ’ ，

：
日 起 ，
假座 八仙 桥 青年会 举行 摄 影 书 画展览 ，
除被邀 之各摄 影

名 家作品外 ，
尚 有 书 画 家 陈 树人 、 黄宾 虹 、
黄伯度 、 张大千 、 张善
、

开 、 张 旭沧 许 静仁 、 、 徐穆如 、 许 公神 、 许公 宾 等 名 责摄 影 书画

计二 百余 帧 。 尚 有黄 山 松 、 黄山石 、
云 雾草 、 紫晶石 、 冬 兰等 名 产

同时 陈列 。 展 览会 期 二 天 每人券资大 洋 角 悉数 充 作青年 会
■ ， ，

■ 救 济 贫 苦儿 童 之 经 费 云 。 图

本次展 览 的 展 品 除 了 书 画 摄 影作 品外 ，
还 有 黄 山 松等 特产 同 时

陈列 體 ，
票 收人 删 作 慈 観 动 。 織第 天 贿 观 众 三 千 人到
“ ”
图 良 友》 川 期第 页书 影 会 以至 申报 感慨 说 其 规 模 盛极 时 展 出 的 摄 影及 书 画作
一

《
，
《 》 。

据 说 该 会 宣传 股 拟以影写版精印 专 书 英 德 法四 国
“

品 ， ，
用 中 、 、 、

矣 仍 努 近作 朽 社辏 頗 山杠 及
泛

紹趙 逾
。

先 欣 ’
§
刊名
￥ 識 坑二 賓 来衫通 等 本
坦
我 ；
‘
文 字加 以 说 明 ， 俾 资寄 往 細 ， 作 广 大之 宣 传 。 是项书 籍 ， 闻 将委 托
” “

二 二 自 〖 叶浅 予 君 主 编 。 准 备 展幵 国 际宣 传 。 其 后 还 有 更具 体 的 举 措 ：
黄

社 诸君近 日集 议 ， 拟 即 将赴黄 山 建 筑社 所数处 ， 以 便招 待 艺术界 同

”

人 。 显 然 是个 组 合 式 的 黄 山 开 发 国 际 性 的 宣 传活 动 。

图 《 黄社 美 展 一

斑 》 （
《 良友 》 第 期第 页 ）
、、 “

期 以 两个 版 面 的 篇 幅
，

年 月 ，
《 良友 》 第 ， 选 登了 黄社

老人峰 》 并 两张 实景
”

摄影 书画 展 部分 作 品 ， 包括 黄宾 虹 山 水 作 品 《
。

照片 ， 分 别 是 黄 山 建 设委 员 会 刚 建 成 的 双 溪 阁 与 紫 圣 桥 图 。 有

意 展示 宣 传 黄 山 开 发 建设 的 新成 果 。 本期 第 页上 《 黄 社美 展 一

斑》 的
脳年 月 丨
日 ’ 第 魔 。
”

介 绍 文 字说 黄 山 移 步 换形 气 象 万千 瓶
丨

洵我 国 之 唯 胜地
“ 一

， ，
。 ：

报》 年 月 第 版
最近 该 山 经 建 设 委 员 会许 世 英 先生 之 努 力 建 设 山 内 各处 道路 修
《 ’ 日 ，
。 “ 一 一

《 良 友》 第 期 ， 年 月 第 、
页 。

丨 同 上注 ， 第 页 。
好 ， 后 此 往 游者 ， 更仍便 利 ， 毋 虞惊 绝 矣 。 图
 0 1
4 美术 学 报

黄社 在 近 代黄 山 开 发 建 设 方面 其 建设 力 度 与 宣 传 力 度
“ ”

可见 ，

都 是 很 可观 的 ，
这 对于 迅 難 进黄 山 的 社 会 影 响 力 ，
有 着 重 要 的 意义 。

许 世 英 等 发起 筹 建 以进 步推进旅
“

年 月 黄山 屏士林
’

抓
游事业 ， 推 江 振 华 赴 安徽 察 勘 基址 。 《 申报 》 以 《 黄 山 居 士林 积 极 进 、

行》 为题 ’
纖 道说 ：

许 世 英 等 发 起 筹 建之 黄 山 居 士 林 ，
业 已 积 极推行 。 会推 江 振

华 君 赴徽 ， 察減 址 ，
接洽 切 ，
兹 已 事毕 返 沪 。 据 江君称 ， 黄山

山 水之 盛 ，
无以伦比 ，
目 下 徽抗 车通 ， 往 返便利 ， 至 由 旧 徽 州 府城

达黄山 段 ，
亦 在 测 量兴 筑 之 中 。 且 闻 第 十 区行政专 员 刘 健 中 氏对

此 段 工程 ，
督促 尤 力 。 在 未 完 成 前 如 有 名 流 禅 宗往 游 者 莅 徽 城 ， ，

「
时 ，
有叶 峙亭 、 郑 尔昌 、 程敬丞诸 绅 宅 及如意 寺 ，
堪 为 休憩 之 所 。

■
由 江远波 、 刘 紫 垣二君 于歙 、 屯 两 处招待 ，
免 山城旅村 ，
多 感

便 入 山 途中 如唐模许 太 史之 花 园 擅木 石之胜 彼 处 檀干 公
‘

。 ，

■
， ，

园 ，
亦 饶 风景 ，
足供 游赏 。 又如 杨 村谢 绅 华 卿 、 汤 口 程绅 栋宇 ， 皆

愿 负 居停 向 导 之责 。 至居 士 林基 址 ，
已 勘 定 温 泉附 近及狮子 林 、

图 俞剑 华 《 皖 南纪 游 图 册 》 封 面
丞相 源数处 ，
不 久 即 集资次 第 建 造 。
。

要 开发旅游 ，
在 公 路 基本开 通之后 ， 游 人 住 宿 是 个大 问 题 ， 黄
“ ”

山 附 近 有 大户 人 家 愿 意 提 供 居 停 向 导 之责 ， 即 负 责 住 宿 和 导 游工

作 ， 可 见 当 地 士 绅 对 于 黄 山 开发 旅 游 的 态 度 是 很 积 极 的 。 居 士 林 是佛

教居 士 们 学 习 教 理 、 开发智 慧 、 弘扬 教 义 、 净 化 身 心 的 活动 场 所 。 黄

山 居 士 林 的 建设 ，
主 要 是 为 了 社 会名 流 及 佛教 界 人 士 往 游 黄 山 时 提供

落脚 之 处 。 除 了 政府部 门 的 积 极 推动 外 ， 这 是 借 助 宗 教 团 体 等 社会 力

集资 幵发 黄 山 的 新 举 措
“

量
”

（ ） 。

江 振 华本 人 专 门 撰 就 黄 山 游览 必携 书 以 为 黄 山 导游手
一

《 》 ，

内 容分 概说 风 景提 要 游 区及 距 离 路线 及 途
“ ” “ ” “ ” “

册 ， 、 、 、

此 书 封 面 题 字 为 前 北 洋 皖系 军 阀
” “ ”

景 、 游览 及附 则 章 。 、
安徽
合 肥人 段祺 瑞 ， 时 段 氏 已 避居 上 海 。 此书 年 由 上 海道 德 书 局 出 版
铅印 本 ， 年 又 有 上 海徽 宁 学 校 出 版 本 ， 可 见 市 场 需求 之 广 。 在阐
述该 书 编 写原 因 的 《 缘起 》 中 ， 江振 华 不 惜 借 贬 低 蜀 山 以 抬 高 黄 山 ：

去秋 ， 余 戚 黄 宾 虹先 生 游 蜀 归 询 以 ， 蜀 之名山 ，
谓皆不若黄 山

奇秀 ，
因 知 蜀 人 张 善子 、 张 大千 两 名 画 家 醉 心 于 黄 山 有 由 矣 。 其时

适 徽杭 路 通车 ，
殷屯线 决 饶越山麓 ，
交通 无 梗 ，
乃 谋 开发 ，
始有

兴 建 黄 山 居 士 林 之议 。 全 国 赈务 委 会 长 许公世英 ， 首列名 发起 ，

连 署 者有 叶誉虎 、 诸 民谊 、 胡 朴 安诸先 生 。

“ ” “

《 黄 山 游 览 必携 》 前 有黄 宾 虹 叙 ， 指出 ：
今 松翁 姻 望 世 系

同 出 萧江 印成 黄山 游览 册 遍征 题 咏 好 事不 让 前 人 乐 得为 游
一

， ， ， ，

黄 山 者 之助 余嘉其意 为 书 数语于 端 年 版
” “
报》
”

。 ，
。
丨 〗

为该 书 写 叙 不仅 是 《 ， 丨
月 日 ， 第 丨
。

《 黄 宾 虹年谱 》 第 页 。

因 为 两 人 有 亲戚 关 系 ，
更 主 要 的 是该 书 是 为 了 宣 传 黄 山 而 作 ，
故徽州 丨 丨
同注 丨
第 页 。

■ ■
— 圓
 A R T H I S T O R C A
I L R E S E A RC H 美 术史研 究

人 黄 宾 虹 乐于 相助 。

歡 于黄 宾 虹 、 张 大千 等 人 世纪 年 代 游 黄 山 时 雇人 逢 山 开

财搭 棚 雕 此 賴 細 脑开 杭州至徽
养
，

細 公 路 开通 ，
住宿 、 向 导等都已 有专门 安排 ， 黄 山 居士 馳 已 幵 工

建设 ，
減等 等 ，
都 为 海 上 画 家和 文 人 備 览 黄 山 ， 提供 了 很 大 的 方

“ ” “

年 月 时仍 在 测量 阶段 ， 尚 未 开通 之 由 隨 州 府城 达

段 何 时正 式 开 通 无确 切 证 据 不 过在 年 月 俞剑 华
”

黄山 ， ，
。

往游 黄 山 时 ’
由 俞 氏 记载 看 ’
此 路 早 已 开通 。

年 月 ’ 时 在上海 新华美专 任教 的 俞剑 华偕 同弟 子 出 游

南 ，
并作 《 写生纪游 》 册 （ 图 。 在册前 《 皖南 之 游 》 的 游 记里 ，

★ 山 之博 大 雄 奇 深邃奥 秀 在 国 ， ’
内 名 山 ’
以 愚 屐痕 所及 ’
似

尚 无 出 其右 者 ，
欲往 游者久矣 ，
因 循未果 ，
近 年 建 设黄 山 之声 ，
甚

嚣尘 上 而 交 通便 利 山 中 设备 亦 复 周 全 昔 曰 游黄 山之困 难 一

图 俞 剑华 《 汤 池附 近 》 纸本 设色 ， ， ， ，

扫而 空 ，
乃 于二十五年 七 月 学 校休假之 暇 ， 偕 画 弟 子 徐 培晨 于 希 、

宁 出游 …

以 下我 们 将 跟 随 俞 剑 华 和 他 两 位 弟 子 的 脚 步 ， 看 看 彼 时 上 海至 皖

南 黄 山 的 陆 路 交 通 路线 ，
以 及 黄 山 各 处 的 开 发 建设 情 况 。

据 俞剑 华 记 载 ， 年 月 日 他与 徐 、 于 二 生 在 上 海南 站乘 坐

六点 钟 的火 车 夜 点 抵达杭州 寓 集 贤旅 馆 月 早赴汽车
一

， ，
。 日

站 ，
直 达 黄 山 的 汽 车 有 七 点 半与 八 点 半 两 班 ， 他 们 选 择 乘 人少 的 第 二
班车 ， 票价 元 ， 中午 点 在 子 才 车 站用 餐 ， 下午 三 点 抵徽 州 。

分 换乘 黄 山 车 ，
过汤 口 ，
直 达逍 遥 亭 。 此 处 为入 山 要 冲 ， 公路

到 此为 止 俞氏 感慨说 昔 日 交 通未 便 时 杭 至 黄 山 至少 须 十 曰 以
“

。 ，
自

快也 可 知 交 通状 况 确 已 今非 昔 比 自 杭州
”

上 今以 日 达之
一

， ， ！ ，

至 黄 山 之 公 路 既通 ， 耗 时大 大缩 短 ， 可 免旅 途之 苦 ，
更 增 游 山 之兴 。

俞剑 华 行 投宿 于 山 麓 之紫云庵 住 持 妙 山 系 黄 山 管 理局 筹
一
“

备 处 自 九 华 山 聘 来 此 间 主 持 复兴 建 筑 等 事 ， 庵 中 正 大兴 土 木 ，
庵傍并

为 段芝 泉 公 （ 按 ：
指段祺瑞 ） 建造别 墅 ，
故 事务 繁 忙 ， 非 大有才 干 者
“

不 易 胜 任也 。 晚 饭 后 遇 筹 备 处职 员 王 履 冰 ， 畅 谈 山 中 建设 。 这个

并 已 专 门 聘人 来 主 持复 兴
” “ ”

黄 山 管 理 处筹 备 处 有专门 的
“

职员 ，

建 筑之 事 。 而段 祺 瑞 别 墅 在 此 间 的 建 造 ，
显 见蒋 介 石 国 民 政 府 对 晚 年

段 氏 的 尊重 。 不 料几个月 之后 （ 年 月 间 ）
，
段 祺 瑞便 因 胃 病

发作 而 辞 世 。

剑 《 俞 剑 华 写生 纪游》 东南大学 出 版社
至 少到 俞 剑 华 到 访 的 年 月初 黄 山 管理 局 筹 备 处 仍 在 组 织
’

年 第 ，
页 。

同上注 第 页 。
大 兴土 木 。 不 过 在俞 氏 看 来 ，
逍 遥 溪 上 新建 的 逍 遥 亭 造 型 非亭非
丨 丨 同上注 。

轩 不 今不 古 殊不雅观 估 计 是 仓 促上 马 建 筑 效果 并 不 能
”

± 。
， ，
。 ，
O l 6 美术 学报

令人满 意 。 逍遥 溪右 边有警察所 、 祥符 寺 、 居 士林 （ 管 理 局 筹 备处 ） ，
逍 遥 溪左 边 有 中 国 旅 行

社 、
天都 文 物 社 、 汤池 、 揽胜亭 、
钓 石等 。 周 围 地势 平 坦 ，
已 划 为 住 宅及 商 店 区 图 。 在

景 区 开发 建 设和 服 务 功 能方 面 ’ 黄 山 脚 下显 然 已 初 具 规模 。

在黄 山 游 记 的 结 尾 处 ，
游 览 完 毕 的 俞 剑 华 总 结 黄 山 建设 成 果说 ：

黄 山 夙号 难 游 近 自 建 设 后 ，
， 自 京 自 杭 ，
一
日 之间 ， 即 可直 抵 山 下 ，
交通 可 谓 极便 。 山上

寺 院 俱 经 修复 ，
床帐 、 被褥 、 饮食 等 项 ，
均极清洁 ，
且 均有定价 。 寓寺 中 ，
每 人每 饭 五 角 ， 早

餐三角 ，
住 夜五角 ， 轿 夫 挑 夫每 名 每 日 、
八角 ，
另 供膳 食 每 ，
日 约 五角 。 路 口 俱 植路 牌 无 需 ，

引 导 亦可自游
，
。
… …

游者 如至 汤 口 后 ， 即 直 趋丞 相 源 ，
至狮子 林 再 ， 自 文 殊 院下 山 ， 则 三四

曰 之间 ， 即 可 纵览黄山 之 精华 。

交 通便利 ，
山 上 寺 院 已 有 较规 范 的 旅馆 ， 还 有轿 夫 、 挑 夫等 方 面 的 服 务 。 比 起 以 往依 赖 当
“ ”

地 人 作 导 游 的 无奈 ，
开 发 后 的黄 山 路 口 俱 植 路牌 ， 无需 引 导 ，
亦可 自 游 。 此 时 的 黄 山 基本

已 呈 现现 代 旅游 景点 特征 完 全具 备实现 个人 自 助 游 的 条件
’

，
。

“ ”

海派 画 家 的 黄 山 题 材绘 画
世纪 、 年代 ， 黄宾 虹 、 刘 海粟 、 张 大 千等人 均 多 次 登 临 黄 山 ， 搜 尽 奇 峰打 草稿 ，
绘

制 了 不 少黄 山 题 材 绘 画 兹 据手头 现 有 资 料 略作统 计 以见 斑
一

。 ’
。

人 民 美术 出 版社 年 出版 《 黄宾 虹 精 品 集 》 ， 收 录了 《 黄 山 松谷 》 （ 年作 ， 中国 美

术馆 藏 ） 、 《 黄山纪 游 》 （ 南 京 博物院 藏 ） 、 《 黄 海 松涛 》 （ 中 国 美 术馆藏 ） 、 《 云门 双 峰 》

中 国 美 术馆 藏 ） 、 《 黄 山 追忆 》 （ 年 ，
中 国 美 术馆藏 ） 、 《 黄 山纪游 》 （ 年 ，
中国

画 上 多用 印
“ ”

美术 学 院 藏 等 部 分 黄 山 题 材作 品 黄山 山 中人
一

。 ：
。

此外 ，
见 于 记载 的 黄 宾虹 黄 山 题 材 作 品 还 有 ： 年 月 ， 髙 燮与 金 松岑有黄 山 之 游 ，
黄宾
“

虹 为作 《 黄山图》 。 年仲冬 ，
黄 宾 虹题 赠 王 雪 帆 之 《 黄 山 文殊 台 图 》 ：
庚子 四 月 夜 坐
”

文殊 台 旧 作 。 雪 帆先 生大方粲 正 ，
黄 宾虹 画 。 乙 丑 仲冬 。
°

上 海人 民 美 术 出 版社 年 出版 《 刘 海粟 中 国 画 选集 》 ，
收 录刘 海 粟 黄 山 题材 作 品 除

年的 《 虬 松图 》 外 ， 多为 年 后 所作 ， 如 《 黄 山 白 龙潭 》 （ 年 ） 、 《 临石 涛 松壑 鸣 泉 图

卷》 （ 年 ） 、 《 黄 山 云 海奇 观 》 （ 年 ） 、 《 黄 山 西海 门 图 卷 》 （ 年 ） 、 《 黄山
图 》 （ 年 ） 、 《 天都 峰雷 雨 》 （ 年 ） 、 《 黄山 一

线天 奇 观 》 （ 年 ） 、 《 黄 山 白龙

桥》 （ 年 ） 等 。 然刘 海粟 曾 先 后 十 上黄 山 ， 因 此推 算 民 国 时 刘 氏 所 作 的 黄 山 题 材作 品 数 量

应 该不 在 少 数 ，
或 因 时间久远 ， 存 留 下来 的较少 。 据刘 海 粟 《 黄 山 谈艺录 》 ， 现 存 刘 氏 最早 的
黄 山 之作 是他 年冬 日 所 画 《 虬松 图 》 （ 图 ， 图 左 上有 题 记 ：

乙 亥十 一

月 游黄山 ， 在 文 殊 院 遇雨 ， 寒甚 披 袭 拥 火 ， 、 ， 皆不 暖 ， 夜深 更 冷 至 不 能 寐 ， 。

院 前 有 松 十 数株 ， 皆奇古 ，
以 不 堪书 画 之 纸笔写其 一

。
【

此 幅所绘 为 文殊 院前奇 松 ，
题 跋 记载 了 刘 初 游 黄 山 的 感 受 ：
寒冷 ， 夜 不 能寐 。

张大千 年初 游 黄 山 之后 ， 本 年 国 画 创 作有 ：
《 石 涛 小像 》 、 《 仿 石 涛 山 水扇 面 》 、

《 仿 石 涛 山 水册 页 》 、 《 黄 山 始信 峰 》 、 《 黄 山云门峰 》 、 《 光明 顶 山 水 》 。

年 张大 千 与 张善 子 在南京 中 华路 中 华 商 场 举 行
“ ”

， 张善 子 、 张 大 千 昆 仲 黄 山 画展 ，

共 展 出 二人 合绘 与各 自 独 立 完成 的 黄 山 风 景 画 约 百 幅 ， 善 子 以 虎 画为主 ，
大千 以 山 水 画为 主 。

日 本 画人 推崇 张大千 为 现 代 黄 山 画 派 始祖
“
】

年 月 ， 张 大千 以 石 涛 笔法 写 《 黄 山 九 龙潭 》 赠 张 学 良 叫 。
A R T H I

S T O R I
C A L R E S E A R C H 美 术 史研 究

张大 千 在 苏 州 网 师 园 作 黄 山 始 信峰 》 题云 丙 子重三 与宜兴
“

年 月 日 ， 《 ，
：
日 ，

徐悲 鸿 武进谢 稚 柳 同 游 黄 山 归 吴 门 以 清湘 老 人 按 指石涛 渴 笔 法 写始 信 峰 全景
“
】

、 ，
（ ：
） 。

另有 《 天 都 鲫鱼 背 》 、 《 朱砂 泉 》 等 作 品 。

年 张大 千 作 《 黄 山 绝顶 图 》 ，
年作 《 黄 山 云海 图 》 ，
年作 《 黄 山 记 游册 》 ，

内 容包 括 ：
文殊院 、 朱 砂泉 、 云门 、 慈 光寺 、 文 笔生 花 、 清 凉台 破石 松 、
天 都峰 、 光 明顶 、 严

陵濑 、 新 安江 、 鹭鸶 门 、 始信 峰 。 年作 《 黄山 山 水 》 等 。

俞剑 华 则 有 《 皖南 纪 游 图 册 》 存世 ， 册 中包括黄 山 、 白岳 （ 齐 云山 ） 、 九华 山 的 图 像 ， 其

中 黄 山 图 像 占 绝 大多 数 该册 年 收入 俞 剑 华 写生 纪 游 》 东 南 大学 出 版社 书
一

。 《 （ ） 。

在 刘 海 粟 和 张 大 千 的 黄 山 题 材 绘 画作 品 里 时常 出 现 石 涛 的 名 字 石涛 个清 初 的 僧 人
一

，
。 ，

画家 ，
生 前 以 卖 画为 生 ， 并不如 意 。 但在 世 纪 初 的 特 别文 化 环 境 中 ， 风 云 际会 ， 石 涛被 画 坛

重 新 发现 又 次成 了 热 门 人 物
一

， 。

近代 海派 画家 对石 涛 的取法
“ ”
二 、

近代 海 上 画 坛 路 绘画 被 新文化 运 动 之后 度 被视 为
“ ” “ ”

在正 统 派
“ ”

四王 革命
一
一

， ，

“ ”

四王 对 立 面 的 清 初 画家 石 涛 、 八大 开 始 升 温 。 尤 其 是 石 涛 以 纵 恣 的 画风 和 《 石 涛 画语录 》

世纪 初 的 艺坛 风 靡
“ ”

书所传达 的 反法 及 创 新 的 精神 在 时
一
一

’ 。

近 代 画 坛 石 涛热 的 兴 起

寓 居 上海 的 无 锡 籍 画 家贺 天 健 学 习 国 画六十 三年 的 回顾 述及 世纪 年代 中
“

《 》 四

接 着来 的 便 是 粗 豪 放 逸 的 就 是石 涛 八 怪 等在 上 海 的 抬
” “

王 被 打倒 之 后 种 阔 笔 气 派画
一

， ， 、

不 料这 风气 开 也成 了和 四王 势力 般 的局面 在市 上 凡 气 派 笔 墨 不如 此 便 是不
‘ ’

头
一 一
一

。 ， ，

好 】

这种 风 气 流 行开 便有横 扫 画坛 之 势
一

， 。

俞剑 华 《 七 十 五 年来 的 国 画 》 ，
述及 民 国 十六 年 （ 至二 十 六年 （ 这十 年期
“

间 ，
上 海方 面 ， 吴 （ 昌硕 ） 派消 沉 后 ， 代 之 而 起 的 是石 涛 、 八 大 的 复 兴 时代 。 石涛 、 八 大在

四王吴恽时 代 ， 向 不 为人重视 ， 亦 且不 为 人所 了 解 ，
自 蜀 人张 善 子 、 张大 千 来 上 海 后 ， 极力 推

崇石涛 八大 搜 求 遗作 不遗 余 力 而 大 千 天 才横 溢 每 命笔 超轶绝伦 于是 石涛
一

、 ， ， 。 ， ， 。 ， 、

八 大 之 画 始 为 人所 重 视 ，
价值 日 昂 ，
学者 日 重 ， 几至 家 家 石 涛 、 人 人 八大 。 连类而 及 ， 如石
均 价 值连 城 四 王吴恽 几 无人过 问 了 种 画风 的复兴原 因
”

溪 瞿山 半千 而 将
‘ ’
一

、 、 ，
；
，

归 结 于个 人 身 上 ， 这种 分析 明 显 失 之 简 单 。 或 者说 ， 张 大千 兄弟 的 收 购 顶 多 是 该 画 风 兴 起 时 的

种 有 力 的 推动 因 素 而 已 此外 年 张群调 任 上 海 市 长 与 张大 千相 识 张群 喜 收 藏 石
一

。 ， ，
。

涛 、 八大 书 画 ， 常 与 张大 千 交 流 。 上 海 有这 样 一

位风 雅市长 ，
想必 会 为 书 画 市 场 掀起 高 潮 ，
尤

其是 石 涛 、 八 大 作 品 更从 全 国 各地 汇 聚 而 来 。

年 陈 小 蝶撰文 从美 展 作 品 感 觉 到 现 代 国 画画派 将 教育 部第 次全 国 美 展 中 的
一

， 《 》 ，

新近 派 在 陈 小 蝶看 来
“ ” “ ” “

中 国 画作 品 专 门 分 出 以 石涛为 主 ， 辅 以 髮残 、 八大 的 。 ， 应运
新 近派
” ”

尚 不 足 以 压 倒复古派 之 势 力
“ “ ” “ ”

而生 的当 日 宗黄 山 的 新近派 之势 力 ， 。 且 钱

痩铁 、 郑 午 昌 诸 家取 径 ， 实多 出 于梅 清 （ 瞿山 ） ， 而 非 石涛 ：

钱 瘦铁 最 近髡 残 ，
无石涛之阔 笔 ，
亦 无 八 大之 波 墨 ，
而灵 虚 自 胜 。 郑 午 昌 焦 墨 神韵 ，
全

似 瞿 山 晚年细 笔 ，
而 澹远 则 近 戴 本 孝 。 张大 千写石 涛最工 ，
葱菁 秀郁 ，
近观 自 佳 。 要令百年
o i 8 美术 学 报

之后 ，
遂觉 失 色 耳 许征 白 独 从 六如入手 。 ，
而 近黄端 木 。 综 上四 家
當 朽 ？ 殊 曹
皆号 黄山 然实 为掩 山 之黄 山 而 实非石 涛 、
八大之黄 山也 。 然
多
，

等 ’ —
灵气结构 ，
自 多 天 趣 ，
绝 非 剑 拔 弩 张 与 夫 廉 纤 满 纸 者 所得 梦 见 。

魏 、
” “

陈 氏将 此派称 作 苍 头 突起 之 军 并称 其为 复古诸家之 畏
“

可 见 雌 发展 势 头 之 猛 但 此 派 以 学 习 梅清 风 格 为 主
”

友 。 。 ， 却浦 ：

石涛 、 八大的 旗 号 ，
由 此 可 见 石 涛 声 名 在 近代 画 坛之 隆盛 。

年 ，
黄宾虹作 《 近 数 十年 画 者评 》 ， 也指 出 世 纪 初 绘画
‘
‘

界 两 种 不 同 的 风格 趋 向 ：

：
：

大 抵 朝 市 之子 ， 多 喜 四王 ， 汤 （
赔芬 ） 、
戴 （ 熙 ） ；
江 湖 之俦 ，

又习 清湘 、 雪个 。
丨
。

图 刘 海粟 《 虬松 图 》
也就 是说 职 业 画 家 与 个性 派 画 家 多 学 习 石 涛和 八 大 山 人 路纵
一

恣野逸 的风格 黄 宾 虹 之所 以 也 不 喜 欢 江 湖 之俦 是 因 为他 们 只
“ ”

。 ，

学 得石 涛 的 皮 毛 就 自 以 为 是 近 欺 人诈 赫 之 技 学 其 外 不 能得
七
“ ”

而 贺天 觀 細 細 辨实 觀 验 ， 揭 示 贴翻 成 功 之赃 于 ‘

“ ”

师造化 ：
‘

有 人评 石 涛 画 ，
以 为 得元 代中 期 、
末期 与 明代中 期 画 风影 响 ，
鳞

为 最多 。 我说 ： 凡 一

个大画家 ，
他的成就 ，
当 然 由 他接 受 所 爱 的传

统 而来的 。 但 未 必 他 的 成 就 即 由 此 建立 起 来 。 因为 传 统 给 我们 以
图 石涛 《 黄山 八 麵 选 页
理法的经验 ，
而 不能 给 我们以 艺 术生命的 创 造 。 直接 一
句话 ：
石

涛的画 ，
如果他不 到 黄山 ，
是不 会成 功石 涛 的 画 的 。
【
〗

既 然 窥 破 石 涛 的 成功 经 验 那就 大 可 以 照方 抓药 于是 海 ±
“ ” “
。
】

， ，

同 注 】 ， 第 页 。

派 圆 家 多 圆 黄 山 也 就是 自 然而 然 的 事 了
”

。
丨 《 黄 宾 虹 年 谱》 ， 第 、 页 。

同 上注 第 页 。

丄
包 而”：
】 ，

图见 《 刘 海粟 中 国 画 选 集》 ， 上 海人 民 美术 出 版社 ，

海派 画 家 对 于石 涛 作 品 大都相 当 熟 悉 有 个 临摹 学 习 的
“ ”
年
一

。
， ，

《 张 大千 年 谱 》 ， 第 页 。

阶段 。
】
同 上注 ， 第 页 。

王伯 敏 汪 己文 岁时 至虬
“

、 《 黄宾虹年谱 》 记 黄宾 虹 年
同 上注 ， 第 页 。

村 观汪 溶 家 所 藏 石 涛 《 黄山 图 》 ，
甚喜 ， 欲 借 归 临摹 ，
主人未允 ，
丨 】 《 黄 山记 游
—

张 大千 黄 山 写 生 册 页 》 ， 安徽美术 出 版

先 生 至 夜入 梦 。 次晨 ，
伸 纸默作石涛像 及 《 黄山图 》 ， 并题诗纪其 丨 邱陶 峰编 ： 《 贺 天健 画 山水 自 述》 ， 上 海人 民美术 出 版
”
社 年 第 页
事 】

。
， ， 。

】
《 俞 剑 华 美 术 论 文 选》 ，
山 东 美 术出 版社 ， 年 ， 第

赵志 钧 《 画家 黄 宾 虹 年谱 》 则 系 此 事 于 年黄 宾 虹 岁时 ：
页 。

《 二十 世 纪 中 国 美 术文 选 》 （ 上卷 第 页 。
少 郝 浩 入 ）

在忽
士

吾之余
和 办 也
歙县 虫 匕 村 黄山图
丄 ■ 丨

丨
王 浴豕 观 员 石涛 所作 《 》 狂
々
欲 借
美术 号 上
，

卷第 中国
’

《 东 方杂志 》 第 丨 号 （ ） ，

临摹 ， 主人不 肯 。 公 念念不 忘 ，
夜间梦见此 画及石涛 。
次晨为 画 年 第 ，

丨
黄 宾 虹致 朱 砚英 信 ，
《 黄 宾虹 文 集 书信编》 ， 上海 书 画
并默写
“

石 涛像 ， 《 黄山 图 》 。 同 时题诗 曰 寂 寂黄 山 苋 隐 沧 ，
百年 出版社 ， 年 第 页 。

页
莫淀红飞十 丈 尘
”

僧 济忽 翻 身 。 愿 君三六 峰头 影 ’ 。 直到 九十 岁
自 著 御 虹年 谱》 ， 上 海书 画 出 版社 ，

言及此 事 ，
老 人 仍 面 有得 色 。
丨
丨
第 页 。

丨 】 赵志钧 ： 《 画 家黄 宾 虹年 谱 》 人 民 美 术 出 版社 ，

石 涛 曾 在 皖 南 宣 城 的 广 教寺 留 驻十 余年 ，
他遗 留 在徽 州 地 区 的
 A RT H I S T O R I C A L R E S E
A R C H 美 术 史研究

參
《 黄山 图 》 ，
对 青 年黄 宾 虹 的 艺 术生 涯 起 了 重 要 的 启 蒙 作用 （ 图 。

：
年 商 务 印 书馆 出 版 黄 宾 虹 《 古画微 》 ， 其中 三高僧之逸
”

笔 中 提及 石 涛 说他 画兼 山 水 人 物 兰竹 笔 意 纵恣 脱尽窠曰
“

， ， ，
。

■
尝客 粵 中 ，
所 作每 多 工 细 ，
矩穫唐 宋 。 晚游 江 淮 ， 粗疏 简 易 ， 颇近狂
”

而 不 悖 于理 法 。 对 石 涛 给 予 很 高 评价 。 同年 ， 黄宾虹为神 州

力 卒土 版之 他说 胃 画
“

法超 逸 ，
山 水 人物 之 外 ，
于 花 卉 尤觉 精 妙

黄 宾 虹 致 弟 子 朱砚 英 书 云 石涛 石溪多 写 实景
“

：
、 ， 而

较 临摹为高
“ “ ”

。 已 勘破 二石 画中 之秘 。

在 早 年 和 中 年 时期 ’ 黄 宾 虹 对 于 石涛 的 评 价 始 终 较 高 。 晚年 的 黄

魏对 于 石 涛的 印 象 似稍 有 改 变 ’ 年致 其弟 子 顾飞 的信 中 说 ：

即真 石涛 ，
且 不足学 ，
论者 以 石涛用 笔 ， 有 放无 收 ，
于 古 法遒 劲

处 尘耳 觉 得 石 涛 并 未賴 古法 纖对 石 涛 墨 法
“ “ ”

’ 尚隔 。 ’

基 本 还是 肯 定 的 清代石贿用此 法 破墨法 如 以 淡 墨 平 铺作
‘ ‘

：
（ ） ，

地 ， 然后 以 浓麵细 軒其 上 ，
财墨 之 自 然 渗化 ，
备 见 其欣 欣 向
“

荣 ，
生动 有 致 。 破 墨 法 足 以 见 出 画家 才 情 与创 造 性 ，
故 黄 宾 虹看

刘 海粟 所绘 杭州 《 九溪 十 八涧 图 》 （ 图 ，
上 有 郭 沫 若题诗云 ：

图 刘海粟
艺 术 叛徒 胆 量 大 ，
别 开蹊径作奇 画 。 落笔如 翻扬子 江 ，
兴来

往往 欺造化 。 此 图 九 溪十八 涧 ，
溪 涧 何如 此 峻 险 。 鞭 策 山 岳入胸

怀 奔 来腕 下 听驱 遣 石 涛 老人对此应 笑 笑说 吾 道 不 孤 了
一

，
。 ，
。

郭 沫若认 为 刘 海 粟所绘 山 水风 景 ，
能直承石涛 的 衣钵 。 这显然

是刘 海 粟 非 常 乐 意 接 受 的 评价 因 为 他的 自 用 印 黄 山 是 我师
“ ”

， ，
印

文即 来 自 石涛 黄 山 图 》 题诗 黄 山 是我师 我是 黄山 友 心期 万类
“

《 ，
。

中 ，
黄 山无不有 …
…

的第
一

句 。 此 外 刘海 粟 传 世 有 《 临 石涛 松塾 鸣

泉图卷 》 、 《 摹 石涛 山 水 图 》 等 数件 临 仿 作 品 。

在 艺 术 创造 思 想 上 ， 刘 海 粟 受石 涛 影 响 很 大 。 年 ， 刘海粟在

《 时 事 新报 》 发表 《 石 涛 与后 期 印 象 派 》 ， 认 为 石 涛 之 画 与 其根 本 思
“

想 与 后 期 印 象派 如 出 辙 观 夫 石 涛之 画 悉 本其 主 观 情 感 而 行
一

， ： ，

也 其 画 皆 表现 而非 再 现 纯 为 其 个性 人格 之 表 现也
°
、
， ， 。

艺 术叛徒 称的刘 海粟 从 石涛 那 里 所 学到 的 是 独 特 的 艺
“

以 自 ，

术 创 造精 神 。 在 《 石 涛与 后 期 印 象 派 》
一

文中 ，
他高 调指 出 ：

吾 非 学人 且 非法 至吾 之 主 义 则 为 艺 术 上之 冲决 罗 网 主
诸 家 中 国 美 术 史 著 选汇 》 吉 林美 术 出 版
， ’

陈辅 国 主 编
’

丨 ： 《 ，

社 年 第 页 义 吾 将 鼓吾 勇 气 以 冲 决 古今 中 外 艺 术 上 之 切罗网 冲决 虚 荣之
一
。
， ， 丨
。 ， ，

《 释 石 涛 花 卉 册》 ， 神州 国光社 ， 年 。

丨 赵 志 钩 主编 ：
《 黄 宾虹论 画 录 》 ， 浙 江 美 术 学 院 出 版社 ，
罗网 ， 冲 决 物 质 役使 之 罗 网 ， 冲 决 各 种主 义 之 罗 网 ，
冲 决 各 种 派别 之

罗网 ， 冲决新旧 之罗 网 。 将 一
切罗 网 冲决 焉 ，
吾 始 有 吾 之 所 有也 。
【 叫
】
《 黄 宾 虹 书 简续 》 ， 第 页 。

丨 丨
同 注 丨 】
第 丨 页 。
只 有冲 决 艺 术 的 罗 网 ，
才能发展出 自 己 独 特 的 绘画 风 格 。 这 是刘
《 刘 海 粟散 文》 ， 花 城出 版社 ’ 年 第 ， 页 。

丨
同 上注 ， 第 、 页 。
海 粟 从石 涛 的 乙术 中 悟 出 的 大 道理 。
0 2 0 美术 学 报

张 大 千对 于 石 涛 的 酷 嗜 中 外 闻 名 。 年 《 张 大 千 四 十年 回 顾 展 自 序 》 说到 自 已 早 年学 石

涛 、 游黄 山 ， 实 受其 师 曾 熙之 影 响 ：

居上 海 ， 受 业 于 衡 阳 曾 夫子 农 髯 ，
临 川 李 夫子 梅庵 ，
学 三代 两 汉金 石 文 字 ，
六 朝 三唐碑

刻 。 两 师 作书 之余 ， 兼喜 作 画 ， 梅 师 酷 好八 大 山 人 ，
喜 为 花 竹 松石 ，
又以 篆 法 为 佛像 ； 髯 师则

好石 涛 ， 为 山 水 松梅 ，
每 以 画 法 通 之书 法 诏 门 人 子 弟 ，
。 予乃 效 八 大 为 墨 荷 ，
效石 涛为 山 水 ，

写 当 前景物 ，
两 师 嗟许 谓 可乱 真 ，
。 又以石涛 、 渐 江 皆 往 来 于 黄 山 者数 十 年 ，
所写诸胜 ，
并得

兹山 性情 因命予往 游 三度 裹 粮 得 穷 松石 之 奇 诡 烟 云 之幻 变 卿
…
…

， 。 ， ，

在 两 位 老 师 指 导下 ， 张 大千 三度往 游 黄 山 ， 终于 把握 了 黄 山 的 特 性 。

在 多 年 学 习 石 涛 的 过程 中 张大 千对 于石涛 的 画 法 已 有 定心 得 年 月 他作 仿石
一

，
。 ， 《

涛 山 水轴 》 石涛 之 画 不 可 有 法 有 法 则 失 之泥 不 可无 法 无 法则 失之 犷 无 法之
“

， 题云 ： ， ； ，
。

法 ， 乃 石涛法 。 石 谷画 圣 ， 石 涛 乃 画 中 之佛 也 。 张大 千所 仿 石 涛 作 品 不是 纯粹 临 摹 ， 而是

师心 自运 ， 所 以 比 起 单 纯 的 伪 作来 ，
更不 容 易 被 辨 识 出 来 。

临 石 涛松 荫 读 书 图 》 并记 此 亦子 久 法也 石 涛拟 古 往
“

年 月 ’ 张 大千 在 成 都 作 《 ’ ： ’

盖 欲 令 具 眼者 自 家 领 会 之
“

往 不 肯祜 出
】

， 。

弟 皆 是 写 宋元 人 笔 意
“ ” “

上 海博 物 馆藏 石 涛 致 哲瓮 尺牍 其 云 此三幅 弟不 喜写
一

， ： ， ，

此 信 可 以 印 证上 面 张 大 千 的 话 不 管 张 大 千 有 没有 看 到 过这 封
”

出 ， 识 者 自 鉴之 ， 觉有 趣 。 。

尺牍 ，
他 对 于石 涛 绘画 的 理 解 显 然 是 深刻 而 具体 的 。

年 月 ， 张 大千 以 石 涛 笔 法 写 《 黄 山 九 龙 潭 》 赠 张学 良 。 题跋 ：
黄 山 皆 削 立 而瘦 ，

上下 皆 窠 ， 前人 如 渐 江 、 石涛 、 瞿 山 俱以 此 擅 名 于 世 。 渐 江 得其 骨 ， 石 涛得其 情 ， 瞿 山 得其
”

变 。 近人 品 定黄 山 画 史 ，
遂 有黄 山 派 。 然 皆 不 出 此 三 家 户 庭也 。 大千居 士 再 题 。

张 大 千并 将 自 已 历年 所 藏 的 石 涛作 品 编 为 《 清湘 老 人 书 画 编 年 》 ，
展 示 了 他个 人 丰 富 的 书

画 收 藏 以及 他在石 涛 艺 术 研 究 方 面 的 深 厚 功力 。

师古与 写 生 近代 海 派 画 家 的 艺术 取法路径
“ ”
三 、

黄 宾虹 、 刘海粟 、 张 大 千 等 人并 未 留 下 黄 山 写 生 笔 记 ， 所 幸 俞剑 华 的 黄 山 游 记 ，
记 其在 黄

山 上 写生经 过 极 为 详 尽 ， 可为 黄 、 刘 、 张 等人 的 旅 游 写 生 情况 提供 部 分参 照 ：

登 院前之 文 殊台 ，
向周 围 画 天都 、 莲花 、 莲 蕊 以 及前 海 诸 峰 ，
颇 详尽 。 又登 院 后 之 立雪

台 画周 围 之山 ，
俱可 以作长卷 。
… …

而至 玉屏 峰与 天 都 峰之 交 界 处 ，
随 处 皆 可入 画 ，
遂画

五六 幅 ， 每 幅 之构 图 均 不 落 恒 蹊 。
… …
山 顶 之 曲 折上 下 太 多 ，
故 亦无 法表 现 。

画 家 在 面对
“ ”

自 然写 生时 方 面 是新鲜 的 感 受多 故能 每 幅之 构 图 均 不 落恒 蹊 另 方
一 一

’ ’ ’

面 也 为 创作 捜集 基 本素 材 立 雪台 周 围 之 山 俱可 以 作长 卷 而面 对 奇趣 大 自 然 艺 术 表 现手
“ ”

： 。 ，

法有 时 也会 穷 尽 山 顶 之 曲 折 上下 太 多 竟至 画 家 无法 表 现 艺 术 作 品 与 真实 自 然 毕
“ ” “ ”

：
，
。 ，

竟 不 能 完全 对应 。 面对 真 山 真水 ， 画 家只 能选 取有 代表 性 的 山 水踢 径 ， 经 过 剪裁 后 收 入画 图 。

可以 想 见 ， 这 样 的写 生经 历 ， 给画 家 留 下 的 自 然 是取 之 不尽 的 画 稿 。

黄 宾 虹 晚 年 山 水画 的 成 就 ， 更 多 来 自 于 他 饱 游 沃 看真 山 真 水 ， 处处 游 览 写生 ， 以 及将 书 法

用 笔 透入 绘 画 ，
万 毫 齐 力 的 结果 。 但早 期 临摹 学 习 石 涛 绘 画 ，
显然也是
一

个必 要 阶段 。 潘天寿

在 总 结黄 宾 虹 艺 术成 就 时 说 ：

然 画 事 除接 受 传 统 技 法 外 尚 须 以 ， 自 己 之心 性体 貌 ，
融 会 贯通 于 手 中 ， 深入 自 然 ，
会心 自
 A RT H I
S T O R I C A L R E S E A R C H 差 太 中 研 奋

写 我 游观 中 所得 之 诚如 张文通 所谓
“

然 ， 并以手中技法 ， 自 然 。 外
”

师造化 、
中得心 源 者也 。

‘
潘并 特 别 指 出 ：

先 生 生平 喜 游 历 。
北至 齐鲁燕赵 ，
南 至闽 粤香 岛 ，
西至 川 蜀 ，

中至 荆 楚 以 及 江 浙之天台 、 雁荡 、
白 鹤 、
九华 、 虞山 、 天 目 等 诸名

胜 ，
无不 踏遍 其足 迹 。 曾 八 上黄 岳 ，
犹感 未 能厌 足
… …

毕生所

得画稿 ，
、
万纸，

尤 其是 八上黄岳
”

黄宾 虹 随 处 写 生 积 稿 万 纸 的 艺 术实 践
“
、

入
’ ’

经历 ’ 对 于 其 艺 术风 格 的 形 成 ， 有 着重 要 意 义 。 在 其 晚年 ， 黄 宾 虹总

遷發 二， 结 艺 术 创倾 律 说

学 那 家那 法
：

固 然 可 以 给 我 们 许 多启 发 但那 家的 那法 都
’ ’

实 际的 自 然作 根 据的 。 古 代画 家往 往写 他的 家 乡 山 水 ， 因 而 形成 了

他 自 己 独 到 的 风 格和 技巧 。

黄魏 好 写 家 乡 山 水 ，
初以石 新麵家为 艺术 向 导 ，
继而 认

益 ■難 所谓 师 古 人不 如 师 造化 造化 无 穷 取 之 不尽 经 过 南北
“ ”

识到 ：
， ，
。

游历 积 画 稿无 数 并进 步锤 炼笔 墨 黄 宾 虹 最 终 在 山 水 画 境界 上 超
一

， ， ，

越 了 传 统 文 人画 的 雕 ，
达到 了 个 全新 的宏 大 的 境 界 （ 图

刘 麟 早 年 酷 爱贿 雜 ， 其 《 雜翻 肺 写 生 记 》 麵 写 生

▼
叙於 纖 的 意 义说 ：

余之 旅行 写 生 ， 萦之 寝 馈 者 ， 非
一

日 也 。 每 欲遍 游 国内 ，
写风

图 黄宾 虹 《 黄 山 朱 砂泉 》 土 人情 ，
供人 观 览 ，
俾 吾人 得 以 交 换 知 识 ，
此 于 美 感 教育 ，
社会 教

育均 有绝 大 关 系 。
闷 】

“ ”

刘 氏 早 年的 这 种 写 生 观念 ，
更 多 地带 有 西 方 的 写生 观念 ， 材
：

质也 以西画类为多 。 除 了 美感教 育 之 外 ， 刘 海 粟还 憧 憬 着 理 想 化 的 幵

启 民 智 的 社 会教育 功 能 。 只 是 由 于 校 务繁 忙 ， 这 个 伟 大 的 理想 未 能 完

全壽 ‘鋒 全实现 ，
而 后 转 向 多 以 中 国 画 材 料写 生黄 山 。 年 刘 海 粟 总结 自

己 画 黄 山 的 艺 术 历程 说 ：

‘
■

黄山是中 国 画 家 必 游之地 。 石 涛 、 梅清 、
渐 江 都 以画 黄山著

名 。 我 爱黄 山 ，
曾 六 上黄 山 ，
现 在 还想 去 。 过去 黄山 很 难上 ，
现在

的
对
、
容易了 ，
黄山 面貌 一

新 了。 我画的 黄山 ， 有波 墨 的 、
着色的 、 白 描的 ，

二
及
，
矸
”

他
“

图 张大 千 《 黄山 图 册 始信 峰 》 还 有册 页 ，
都 是 白描 的 。 石 涛说 ：
黄山是 我师 ， 我是黄山 友 。

强调 了师 法 自 然 ， 胜于 自 然 。 我们 去 画 黄山 ，
画 出来 ，
各人 有 各人 的

昔 日 黄 山 是我 师 今曰我
“ ” “

黄山 。 我是吸取 了 黄 山 是我 师 变成了 ，

我 在 北 京 也可 以 画 黄 山 黄山 要表现 黄 山 岩
”

是黄 山 友 。 ， 叫忆写 。 石

的纹理 、 结构 、 地质 形 貌 。
…
…

我这个 黄山 ， 有自 己 的影子 。
‘

刘 海 粟 六 上 黄 山 所 体现 出 的 写 生 精 神 基 本合 于 石 涛 的 捜尽
“

奇 峰 打草 稿 的 思 想 论断 并体悟 到 石涛 的 师 法 自 然 胜于 自然 的精
”

，
，

阐 明 了 自 己与
”

神 不 过刘 的 昔 日 黄山 是我 师 今 日 我 是黄 山友
“

。 ，
，
0 2 2 美 术 学 拒

真 实黄 山 的 关 系 是 ： 以往 只 以 黄 山 为 师 ， 为 其所 缚 ； 今 日 则与黄山 为

友 ’
平 等 视之 。 当 与 黄 山 为友 ’
把 握其 地质形 貌 的 精 髓 之后 ， 即 便不

在 现场 ，
凭着 忆 写 ，
也能 画 出 黄 山 的 形 貌 气 质 来 ，
进 入到艺 术创 作 的

自 由 境地 —

当 然这 些 都是 建 立在 大 量 写 生 实践 的 基础 上 。

从师 到 友 ， 黄 山 在 画家 心 目 中 的 形 象 越 来越 亲 切 ， 人与 自 然 完全

达 到 和 谐互动 ， 创 作 时 心手 两 畅 。 相应 地 ， 作 品 离 古人 面貌 也 就越来
越远了 尤其刘 在 画 法上 融 入西法
■

（ 或 加 泼彩 ） 之后 。

“ ”

张大 千是 在 以 假 石涛 闻 名 之后 ，
才去 真 正 接 触 黄 山 的 。 因此

他初 看黄 山 ，
用 汤 哲 明 的 话 来说 ， 其实 是 透过 石 涛 的 画稿 看 黄 山 ， 比

如 张 大千 年所 作 的 《 黄 山 扰龙 松 》 ’ 右上题 ：

此 大 涤子 所 画 黄 山 扰 龙松 也 ，
因用 其稿 ，
并书 其句 ，
非 敢掠

美 ，
籍 壮 吾 笔 戊 辰 上 巳 大千 漫 志 于 海上 。 。

在 造化 面 前 ， 还 要 用 古人 稿 ， 显 然 这 时 尚 未脱 出 古人 ，
为 古 人程

式所 累 ， 对 石涛 基本 还是仰 视 的 心 态 。 而 几次 黄 山 之游 后 ， 在 写 生 基础

上 年张大千 再作 扰龙 松 》 画 技又是 另 外 番境 界
一

’ 《 ， ：

扰 龙 松在 散 花 坞 一

孤峰 绝 顶 上 ，
虬 枝蟠 曲 ，
夭 矫欲飞 ，
石 涛

上 人数写 之 ， 在 黄 山 诸 松 中 最擅 名 者 丙 戌 五 月 。 。

经 过 实 景 写 生 并 融 化 于创 作 中 ， 这 时 的 张大 千 已 是 进入 到 造 化在

手 ，
吞 吐大 荒 的 自由 境界 ， 对石 涛 已 是平视 的 心 态 。

所 以 陈 定 山 认为 ：

张 大 千是 一

个聪 明 人 ，
他从 石 涛 起 家 ，
又 把石 涛 一
口 吞入 腹

中 捣个 稀烂 ，
吐得 出 来 ，
化 作唐 、 宋 、 元 、 明 千 百作 家 。
【

】 李 永翘 ： 《 张 大 千 年 谱》 第 页 。

此外 ，
汤 哲 明 还 注 意 到 张 大 千对 于 石涛画 法 的 具体 把 握 ： 丨 同上注 ， 第 、 页 。

张 大 千在 黄 山 的 游 历 中 ， 曾 惊 喜 地 发现 了 石 涛 一

些 西 面的奥
】 为编 ： 《 石 涛》 ， 上 海 人 民 美 术 出版 社 ， 年 第

秘 所在 种独特 的技能 页
“
： 石 涛还有 一

，
他 有 时 反过 来 将 近 景 画 得 。

同注 〖
第 页 。

模糊 而 虚 将 远 景 画 得 清 楚 而 实 这等 于 照 相 机 的 焦 点
”

，
。 。 这 一

事 《 食 剑 华 写生 纪游》 ， 第 。

术 文 集》
我 们 不 妨 可 以 认 为 是 他 在黄 山 实 景 中 深 人 理 解 石 涛 立 法 之 心
’

实 ，

的 具 体 表现 】
同上注 。
。

】
赵 志钧 主 编 ： 《 黄 宾 虹论 画 录 》 ， 第 瓦 。

正 是在 多 次 的 游览 写 生 过程 中 ， 以 实景 与 古 人 作 品 相 对 照 ， 张大
《 寒假 西湖 旅行 写 生 记 》 载 《 刘 海 粟散 文》 ，

’
自
页 。

来 ’ 而不 再为 古人 法 度 所 累 ， 真 正进 入 到 自 由 的 艺 术创 作 境 界 。 因此 】
刘 海粟 ： 《 中 国 画 的继 承 与 创 新》 ， 载 《 刘 海粟 散文》 ，

无论是 细笔 山 水 ’
还 是 泼彩 山 水 ’
不 管 绘画 形式如 何 变 化 ’
其骨 子 里 《 名 家翰 墨 》 第 期 《 张 大 千 前 期 山 水 画 特 集》 ， 輪
—
的 黄 山 性 灵 仍 时 隐时 现 图
。

（ 。

同 上注 。

转 自 薛 慧山 ：
《 半世 纪 翰 墨 缘》 ， 载 《 张 大 千 生平 和 艺
术》 ， 中国文 史 出版社 ，
年
帛 】 场哲 明 ：
《 造 化 在手 吞吐 宇 宙 ，
一

武 论 张 大 千之 山 水

写生 》 ’
《朵 云》 ，
总第 期 第 页 。

黄宾 虹 、 刘 海粟 、 张大 千 等 人 之 所 以 多 画 黄 山 ， 与他们对 于黄 李 永想 ： 《 张 大 千 年谱 》 ， 第 页 。

山 的 热 爱是 分 不 开 的 。 而 他 们 对 于 黄 山 的 认识 ，
最 早 多 是 从清 初 画 家
】
董其昌 ： 《 画 禅 室 随笔 》 卷 一

， 《 中 国 书 画 全书 》 第 二册 ，

“ ”

石涛 的 黄山 图 系 列 作 品 开始 的 。 而 黄 山 之 游与 写 生 打 稿 ， 直 接影 上 海 书 画 出 版社 ，
年 第 瓦 。
A R T H I S T O R I C A L R E S E A R C H 美术 史研 究

响 到 刘 海粟 、 张 大 千 等 人 的 创 作理 念与 情 怀 。 结果就是 ， 刘海 粟 直 到 岁 还十 上黄 山 。 画法 中

白描 、 泼墨 、 泼彩等多管齐下 ， 形成 了 自己 独具特 色 的 黄 山 题 材 山 水 画 。 黄 宾 虹从 石 涛 画 中 悟
到 了用 笔 用 墨之 法 ， 又加 以 江 山 之助 ， 终于从 中 国 画 内 部 突 破 了 文 人画 的 局 限 ，
将 笔 墨 提升 到
“ ”

艺 进乎道 的 境界 。

张大千 直 到 晚 年 ，
对于 黄 山 也 未 能 忘 情 。 年 月 ， 张在 摩 耶 精舍 与 友 闲 话 黄 山 ，
作
七 十 年 辛 酉嘉 平 月
“

《 黄山图 》 ， 拔云 ：
， 摩 耶 精舍 与 二 三 友 旧 闲 话 黄 山 ， 以渐 江 、 苦瓜 两 尊
”
哪
法写 此 。 年 月 日 ，
张大 千 向 历 史博 物 馆 馆 长 何 浩 天 表 示 ，
以 后 若 有 机会 我 要为 历

史博 物 馆 国 家 画 廊 画 下再 幅长 三 十 六 尺 的 在画 法上 张 大千走 向泼 彩
”

黄山图》 创
一

《 ！
， ，

出了 个 神 奇瑰 丽 的 山 水画新 境界
一

晚 明 文 人 画 宗 师 董 其 昌 谈 画 家 师法 问 题 说 ：

画 家 以 古人 为 师 ，
已 自 上乘 。 进此 当 以 天地 为师 。
… …

山 行 时见奇树 ，
须 四 面 取之 。 树

有 左 看 不 入 画 而 右 看入 画 者 前 后 亦 ， 尔 ，
看得 熟 自 然 传神 传神者必 以 形 。 ， 形与 心手相 凑而 相

忘 ， 神 之 所 托也 。

也 就 是说 ， 文 人 画 家在 师 法 古 人 之 后 ， 还 有个 师 法天 地 造 化 的 问 题 。 只 有熟 悉 自 然 ，
懂得
取舍 ， 才 能 获得 超 出 物 形 之 外 的 神 韵 。

海派 画 家 们 所 走 的 发 展 道路 看起 来似 乎依 然 是与 明 清 画 家 差 不 多 的 既
“ “ ”

， 师 古人 又

师造化 的道路 不 过 身 处 近代 中 国 社会 与 文化 转 型 的 特 别 形 势 下
“ ”

。 ， 他 们 所面 临 的 是 不 同 于
“ ”

以往 的 新 问题 ， 包 括 由 西 学 东 渐 而 引 起 的 西 方美术 思 潮 的 传 入 ，
中国 画的 衰落 现 状等 。 故
“ ”

而 海派 画家 们 黄 山 图 像创 作 实 践 ，
本 身就 带 有 明 确 的 问 题意 识 ， 包 含着 探 讨 近 代 中 国 画 转

型 的 文化 责 任 。 尽 管 未必 那 么 明 确 ，
但 黄宾 虹 、 刘 海粟 、 俞 剑 华 对 西 学 都有 相 当 程 度 的 了 解 ，

张 大千 曾 留 学 日 本 学习 染织 ，
也 有西学 背 景 ，
所 以 他们 这 代 人 在 世 纪 初 巨 变 时 代 的艺术 实

践 ， 其学术 视 野 已 完 全 不 同 于 明 清 画 家 ， 他们 建 立 于 实 地 考 察 和 写 生 基础 之 上 的 再 创 作 ， 逐渐
“ ”

与 传统 中 国 画 拉 开 距 离 而 开 始走 出 条新 路 可 以说 近 代 这种 写生 的 观念 是 在传 统
一

， 。 ，
，

中 国 绘 画 基础 上 参 照 西 方 艺 术观 念 重 新调 整 人与 自 然关 系 的 种 新 型方 法 论 尽 管 其内 涵
一

， ，
。

仍 带有
一

定杂 糅 的 痕 迹 ，
但他 们 毕 竟 因 应 时 代 需求 ， 做出 了 有 益 的 探 索 。

师 古人 师 造化 是 近代 海派 画 家 成 就黄 山 题 材 绘 画 的 两 个 必 要 条件 在
“ ” “ ” “ ”

与 ，
。

世 纪 初 的 特 定 历 史情 境 下 石涛 的 再 发 现 与 黄 山 的 开 发 热 几 乎 同 时 展 开 因 缘 际会 为 海
“

， ， ，

画 家 开 辟 山 水 画 的 新路 向 提供 了 必 要 的 历 史前提 海派 画 家 多 次 游 历 黄 山 而总 结
” “ ”

派 ，
。 而

观 念与 经 验 在 近代 中 国 画 转 型 过程 中 发挥 了 重要 作 用 回 顾这 份 珍 贵 的 历 史
“
出的 写生
”

， ，
。

遗产 ，
有 助 于 我们 重 新认 识 近 代 中 西 文化 交流 情 况 下 中 国 画 的 转 型 之 路 。

张长虹 上 海 大学 美术 学院 史 论 系 教 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