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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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5．0
3．0
12
　山东外语教学　 　　　　　　　　　 Shando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Journal　　　　　　　　　　2
005年第3期（总第1
06期）　

国内外模糊限制语的语言学研究
曾文雄
（广东商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
103
20）

摘要：语言学视野下的模糊限制语研究得到了喜人的发展。本文透析了模糊限制语的本质与功能‚
评述了国内外学者对模糊限制语在语义学、话语分析、语用学、语篇、翻译、二语习得等领域研究的
成果‚提出了模糊限制语研究的发展方向。
关键词：模糊限制语；功能；语义学；语用学；语篇
中图分类号：H0
-0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
2-2
643（2
005）0
3-0
023
-04

1．0引言 显 示 元 语 用 意 识 （ meta-pragmatic consciousness ）。

模糊性是自然语言的基本属性。对于人类来
说‚ 客观世界的模糊性和主观世界的模糊性决定了
思维和语言的模糊性。语言的模糊性主要指个体差
异带来的模糊性和理解上的模糊性‚以及语言的功
能带来的模糊性。1 96
5年美国伯克利加利福尼亚
大学查德 （Zadeh） 教授在《 信息和控制》杂志上发表
了论文“ 模糊集”‚并提出了模糊概念和模糊理论。
美国著名生成语义学者拉科夫（Lakoff ）受其影响于
19
72年首次提出了“ 模糊限制语” 这一术语。模糊
限制语的语言学研究在上世纪7 0年代主要从语义
学角度来研究‚到8 0年代转向社会语言学、语用学
与话语分析、语篇分析等研究。近年来‚模糊限制语
研究的内容、视角及理论得到不断的拓宽与丰富‚模
糊限制语的研究涉及许多方面与学科‚包括逻辑学、
语义学、修辞学、文体学、话语分析、认知研究、应用
语言学、二语习得、翻译、交际和跨文化交际、语用
学、 语篇等。本文将介绍和综述国内外模糊限制语
研究的最新成果与发展方向。
2．0模糊限制语的本质与分类
不同的语言学家对模糊限制语有不同的解释。
拉科夫称模糊限制语为“ 一些具有把事物弄得模模
糊糊的特性的词语”。（Lakoff‚ 19
72）克里斯特尔在
其《 现代语言学词典》中指出：模糊限制语指按其一
般涵义用于语用学和话语分析‚表示不确定概念或
限定 条 件 的 词 语。（Crystal 1
997：1
70） Verschueren
（1
999）认为‚模糊限制语直接限定命题内容‚无须绕
道评价命题的态度、认知或证据的状态‚然而同等地
Prince et al（1
982）、何自然（1 988）按其是否改变陈述
命题或原语内容‚把模糊限制语分为变动型模糊限
制语与缓和型模糊限制语。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可以
改变话语结构的原意‚界定话语变动范围‚或者对话
语的真实性和涉及范围进行内容上的修正‚它包括
程度变动语和范围变动语‚如 more or less‚approxi-
mately‚roughly‚sort of 等。缓和型模糊限制语不改变
话语的真值条件‚而是说话者出于遵守礼貌原则‚使
用委婉、含蓄的话语‚尽量避免武断；缓和型模糊限
制语包括直接缓和语和间接缓和语。Kasper（1 9 81）
视模糊限制语为降级语（downgrader）。降级语又可
分为；面子标记（face marker）‚如 please‚could 等；程
度标记（understater）‚如 a little；客观标记（subjectivi-
zer）‚如 I’m afraid；语 气 降 低 标 记 （downtoner）‚如
probably‚ maybe；诱骗标记（cajoler）‚如 you know；注意
力吸引标记（appealer）‚如 right；踌躇标记（hesitation
marker）‚如 well；限制标记 （limiter）‚如 this weekend
等。伍铁平（1 9
99）从语法的角度把模糊限制语分为
四大类：词、 “有点” 的后缀英语词汇、引起一个从句
说明模糊形容词或副词、以及表示主观见解的短语
或分句。陈林华（1 99 4）从广义语义特征的角度将模
糊限制语分为程度、范围、数量、质量和方式准则模
糊限制语。高晓芳、张琴（2 0
02）根据模糊限制语对
语境依附程度的高低‚将其分为语义模糊限制语和
语用模糊限制语两类。赵英玲（1 9
99）根据模糊限制
语的功能和限制范围把科技语体的模糊限制语分为
倾向“准确”的模糊限制语、倾向“ 作者” 的模糊限制

2
收稿时间：00
5-0
4-2
0
作者简介：曾文雄（1
967－）‚男‚广西梧州市人‚副教授‚丹麦哥本哈根大学语用学博士生。研究方向：语用学、口笔译翻译理论。

23
语以及倾向“读者” 的模糊限制语。此外‚也有学者 动词、模糊限制语的施为性、模糊限制语的缓和功
主张从词性、句法和结构上对模糊限制语进行分类。 能、 礼貌功能及其话语标记功能。Levinson（1 987）把
3．0模糊限制语的功能研究 模糊限制语看作是避免不赞同的手段、一种讲话者
模糊限制语广泛应用于文学、政治语篇、法律语 或听者保住面子的消极礼貌策略。Prince 等（1 982）
篇、 科技文体、商贸信函、新闻等。杨毓君（2 0
02）认 对模糊限制语进行了划分‚并从标记语的角度讨论
为模糊限制语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功能： 1）使交际 了模糊限制语。Kasper（1 981）视模糊限制语为语气
语言得以顺利进行‚遵守质的准则； 2）为了提供恰当 标记语中的降级语‚认为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动机就
的信息‚遵守量的准则； 3）为了避免承担责任‚故意 是为了礼貌‚它可以使话语表达留有更多的余地‚减
违反量或质的准则； 4）为了使话语更礼貌‚遵守礼貌 少负面影响‚具有保护面子、倾向自我功能以及倾向
原则； 5）间接表达说话者的态度‚且使说话人的语气 改变功能。Markkanen（1 99
7）视模糊限制语为元话语
趋于缓和。赵英玲（1 999）认为‚倾向“ 准确” 的模糊 （meta-discourse）的一部分。Blum-Kulka（1 984）、Grabe
限制语的主要功能是通过模糊词的无量、无定界或 （2000） 等学者用言语行为理论 分 析 模 糊 限 制 语‚
无定指‚使一定语言环境下的言语表达更严谨、周 Grabe 把科技交流中的间接引语分为三类：作者与读
全、 不留漏洞。倾向“ 作者” 的模糊限制语则以作者 者之间的概念、模糊施为性的使用与请求的形式。
为焦点‚保护作者少受批评与责难。倾向“ 读者” 的 Flowerder（1991）的实验显示‚表达性的言语行为‚即
模糊限制语表明作者视读者为同行‚突出读者的作 限制性言语行为具有修正的功能‚表示陈述、承诺或
用‚强调读者的参与‚也表现出作者的谦逊态度。蔡 者表述施为性行为。Leech（1 98
7）、Nikula（2
002）等从
龙权、戴炜栋（2 002）认为根据其词义特征、句法结构 话语分析角度讨论了模糊限制语。Franken（1 997）讨
和语用交际意向‚模糊限制语具有精确功能。李佐 论了关联理论中的模糊限制语。从国外已有的研究
文（2 0 01）讨论了模糊限制语的人际功能‚认为模糊 看‚ 语用学视角下的模糊限制语研究的内容可以概
限制语可以使言语行为的力度减弱‚使之不易被否 括为：缓和语（mitigation）的研究（Flowerder‚ 1991等）、
定‚留有说话的余地‚增强语言表达的灵活性‚使话 礼貌功能（politeness）的研究（Blum-Kulka‚ 198
4； Levin-
语礼貌客气‚或使语言表达更委婉、含蓄‚保全面子‚ son‚1987； Leech‚1
9 8
7等）、模糊功能（vagueness）的研
维系合作关系。模糊限制语具有自己独特的语义特 1
究（Schiffrin‚9 91等）以及语气功能（modality）的研究。
征、语义内容和语用功能‚它主要是对话语、篇章在 国内学者较多地从语用学视角研究模糊限制
程度、范 围、语 气 等 方 面 起 到 限 制 和 调 节 作 用。 语‚ 如陈意德（2 000）分析了言语交际中的模糊限制
（Levinson19
87；
Verschueren19
99；
Grabe2
000等） 语及其语用功能。杨慧玲（2 001）探讨了模糊限制语
4．0模糊限制语的应用与研究 在科技论文中的语篇语用功能。杨毓君（2 002）、陈
4．1模糊限制语的语义学分析 治安等（1 997）运用合作原则、礼貌原则分析了模糊
在上世纪7 0年代‚模糊限制语主要从语义的角 限制语的交际功能。高晓芳（2 002）从合作原则的违
度进行研究。（Lakoff‚ 197 2）语义模糊的特点是词语 反讨论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含义及其使用特点‚它可
本身概念意义模糊‚通常在句子中充当状语‚表示事 以反映说话者对话题内容的态度及观点‚同时又是
物在程度或范围上呈现的差异。这种现象被认知理 一种言辞手段与交际策略。袁帮株（2 002）等分析了
论称为“理想认知模式” （ICSM）。理想认知模式设 模糊限制语与礼貌补救策略、礼貌原则的关系。戴
定事物往往有最典型的原型‚而这个典型的原型又 建东（2 002）认为在合作原则与礼貌原则下模糊限制
建立在该类事物个体成员所共有的特征上。Rosch 语可以委婉地表示推断、请求、建议与拒绝‚或表示
从认知的角度处理“原型”‚认为自然语言有编码和 礼貌、客气、尊重‚避免发生直接的冲突‚遵循礼貌原
处理成员的模糊程度的语言机制。从语法角度看‚ 则并借助于模糊语言表示自己不肯定态度或间接地
语义型模糊限制语只是一种修饰语‚它往往对某一 表示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以达到缓和语气的目的。
类事物的个体成员在多大程度上或范围内接近该类 蔡龙权、戴炜栋（2 002）用言语行为理论、合作原则及
事物 的 典 型 原 型 进 行 模 糊 性 说 明。（高 晓 芳 等‚ 顺应理论分析了模糊限制语的语用交际的信息精确
2002）同时语义型模糊限制语可作为一种交际策略‚ 性‚提出模糊限制语有明显的精确性特征‚模糊限制
在语句中主要起修辞作用。 语的使用是顺应对话语意义的不同意识反应‚说话
4．2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学分析 者必须调整语言结构‚从而调整语言交际信息传递
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学研究大约始于8 0年代初。 的精确性。林波、王文斌（2 003）支持这一观点‚认为
Fraser（1
990）运用语用学分析了模糊限制语的情态 顺应性地传递交际意图是由于语用模糊具有可变性
24
与可取消性。韦汉（2 002）在拉科夫的“ 理想认知模
式”的认知语用基础上‚根据语用容忍原则‚认为模
糊限 制 语 在 言 语 交 际 中 能 表 达 “ 足 够 真” （true
enough）的内容。
4．3模糊限制语的语篇研究
Schroder（2
000）指出‚模糊限制语的研究视角从
逻辑学、语义学、话语分析、语用学转向了语篇及科
技文体的研究。我们认为‚模糊限制语是“ 语篇现
象”（a textual phenomenon）‚它出现在语篇的各个方
面。Markkanen（1 997）讨论了科技文体中模糊限制语
的功能‚他把模糊限制语看作是作者真值条件的修
饰语‚或作为信息强弱的修饰语及作者对所持信息
的态度。他还强调‚限制语包括情态动词、副词、冠
词等修饰语及文体手段。模糊限制语在科技文体中
的运用是顺应文体的交际需要。科技文体不仅是倾
向于“内容”及信息性‚而且“倾向”于读者。（Salager-
Meyer‚199 4）为此‚其文体强调内容的可靠性及读者
的感情反应‚基于文体与交际语境‚模糊限制语能使
作者与读者达成沟通。Markkanen、Salager-Meyer 等
认为‚科技文体中模糊限制语的运用是顺应礼貌的
结果‚并根据文体特征、读者对象及作者风格决定其
意义；而且‚不同的文体所用的模糊限制语频率也不
同‚如语言学、哲学等领域的篇章要比自然科学的文
体更多地使用模糊限制语。赵英玲（1 99
9）、杨慧玲
（2001）等讨论了科技文体的模糊限制语功能。黄小
萍（2 002）从资料性真理的综述、事实性真理的描述、
阐述性真理的提出等方面探讨了学术性论文语篇中
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功能‚认为模糊限制语以中立性
转述动词‚如 suggest‚show 等转述性动词的否定形
式‚如 fail 等形式‚见于资料真理综述；而被动语态、
名词化是事实性真理描述的常见模糊限制语；阐释
性真理的提出则靠情态动词、认识性动词等模糊限
制语起作用。
4．4模糊限制语的相关学科研究
模糊限制语作为重要的口头与书面交际的手段
与策略‚我们应掌握各种语境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
模糊限制语如同其他的语用现象‚要通过语境来理
解其意义‚这就要求我们在教学中提高学生的语用
意识。Skelton（1 9
88） 认为‚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属于
语用能力的一部分‚如果缺乏这种能力‚将会导致严
重的言语表达失误。Kasper（1 9
81）在研究德国英语
学习者的中介语（模糊限制语）发展时发现‚外国学
生在讲话中较少地运用语气词‚并认为这是学生没
有充分意识到语气词可作为语用策略的结果。根据
Clyne（1991）的实证结果‚用英语写作的德国学生不
能像讲英语的本族人那样熟练地使用模糊限制语‚
这 可 能 是 受 母 语 负 迁 移 或 目 的 语 文 化 的 影 响。
Clyne 的研究还表明‚那些阅读过大量含有限制语的
科技文章的学生与讲英语的本族人相比‚他们更擅
长使用德语及英语中的模糊限制语。我国学者黄谦
如（2 001）也探讨了模糊限制语与外语教学的关系。
对模糊限制语的理解正确与否影响到翻译的效
果。翻译时我们要保留原语的意图‚使译文获得与
原语一样的语用效果。由于文化的差异‚译员要在
翻译过程中把握原语的意图‚对模糊限制语做适当
的调整‚不能随意增删‚并根据目的语的文化、读者
的反应转译原语的真实意义。（Markkanen‚ 1997）程
用春（2 00
2）等探讨了模糊限制语的翻译与翻译原则。
模糊 限 制 语 也 有 其 消 极 的 一 面。（ 何 自 然‚
1988；Markkanen‚
199
7；Schroder‚
200
0 等） 何 自 然 认
为‚人们由于知识的局限‚或由于其他的原因‚缺乏
互明共享的知识‚使用模糊限制语可能会导致话语
含糊‚影响交际。上世纪7 0年代‚ Duke 大学承担的
语言与法律项目曾广泛地研究了证人的语言‚发现
大量使用模糊限制语会使证词具有一种“无力量”的
风格‚影响证词的可信度。同时由于文化背景、思维
方式及表达习惯的差异‚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可能会
导致跨文化交际中的一些语用失误。
5．0模糊限制语的研究发展方向
模糊限制语在写作、翻译、习得、语用学等领域
的研究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我们认为‚未来关于
模糊限制语的系统研究‚首先应着眼于书面交际的
语篇‚尤其是学术、应用文体或科技领域的模糊限制
语研究。我们应把语篇看作产品‚注重作为语篇内
部构成内容的限制语。其次‚把语篇看作是动态的
过程‚强调影响语篇“产品”的外部因素‚包括读者的
反应。再次‚语篇即交际‚强调读者与语篇的接受
性。我们要综合上述三方面来分析和研究语篇中的
模糊限制语。我们还应加强以下几方面的研究： 1）
模糊限制语的跨文化交际的对比分析与文体比较；
2）模糊限制语在外语文体中的分析与翻译； 3）不同
文化背景下的读者如何理解与接受原语及译语中的
模糊限制语； 4）模糊语言学与计算机科学和认知科
学的结合研究。
6．0结语
模糊限制语已从逻辑的视角研究拓展到语义
学、语用学、话语分析、语篇、元交际及交际策略等领
域的研究‚并取得喜人的成果。通过上述的回顾与
评述‚我们将更清楚模糊限制语的研究现状及其发
展方向。在外语教学中我们很有必要帮助学生弄清
模糊限制语的作用‚提高他们的语用意识‚使其掌握
模糊限制语的运用语境‚并不断提高其应用语篇的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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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uistic Studies of Hedges in China and Abroad

ZENG Wen-xi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dong University of Business Studies‚Guangzhou5
103
20‚China）
Abstract：Great achievements have been gained in the studies of Hedges/Hedging from linguistic perspective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definitions and functions of hedges‚then introduces the achievements at home and abroad in the studies of hedges in the fields of lexicology‚
pragmatics‚discourse analysis‚translation‚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and other fields．The fields of further studies in hedges are suggested
as well．
Key words：hedges；functions；lexicology；pragmatics；texture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