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城市建筑 Urbanism and Architecture /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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塚本由晴的城市研究与实践关系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Yoshiharu Tsukamoto’s Urban Research and Practice

王  旭
Wang Xu

摘要  本文试图对塚本由晴的城市研究与实践关系进行解 述这些所谓的“建物”。如果以尼古拉斯·佩夫斯纳（Nikolaus

读。塚本由晴的城市研究主要反映在他的两本关于东京城 Pevsner）对建筑的定义（林肯大教堂是建筑，自行车棚
市导览的书籍中，其提出了“滥建筑”这一重要概念。而
是建物）来看，“滥建筑”是不可以被称为建筑的，但在
其实践主要为小住宅和部分重建规划，因此视角更接近微
塚本看来，它们反映了东京的真实情况。“《东京制造》
观，与民众行为联系紧密。通过对塚本由晴的理论和实践
文本的比较研究，分析其文本的信息筛选和逻辑顺序，梳 中所呈现的，实际上是作为整体的东京民众在面对当代东
理了其从城市的大尺度到近人尺度的理论框架，并寻找与 京诸多城市问题时的应对策略和解决方法。”[2] 笔者假设：
其实践的关系。 “滥建筑”中的应对策略和解决方法正是塚本由晴在实践
关键词  塚本由晴；滥建筑；行为 中学习的对象。
中图分类号  TU24
塚本由晴的城市研究与一般城市理论所关注的视角有
文献标识码  A
所不同，“滥建筑”与他的实践一样，都聚焦于人—建筑
DOI  10.19892/j.cnki.csjz.2022.13.26
的尺度关系。显然，为了研究塚本由晴理论与实践的关系
Abstract  This paper attempts to interpre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并证明之前的假设，应解决两个问题：第一，“滥建筑”
Yoshiharu Tsukamoto’s urban research and practice. Yoshiharu 和塚本由晴的实践作品这两类建筑的运作模式是什么；第
Tsukamoto’s urban research is mainly reflected in his two books on
二，在塚本由晴眼中，城市宏观视角与微观视角的联系是
Tokyo city Tours, and he puts forward the important concept of “da-
me architecture”. The practice is mainly small housing and partial 怎样的。
reconstruction planning, so the perspective is closer to micro and
closely related to people’s behavior. Through a comparative study 1 两类建筑的运作模式
on Yoshiharu Tsukamoto’s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texts, this paper
1.1“滥建筑”的运作模式
analyzes the information selection and logical sequence of his texts.
This paper sorts out its theoretical framework from the large scale of
相比《东京制造》，《宠物建筑指南》更关注小尺度
the city to the near human scale, and looks for the relationship with 的“宠物建筑”（pet architecture）。这个名词是一个
its practice. 巧妙的比喻，与人们寻常讨论的建筑相比，“宠物建筑”
Key words  Yoshiharu Tsukamoto; da-me architecture; behavior
就像宠物与人一样，尺度更小但更有趣。因此利用这本
书研究第一个问题更合适。《宠物建筑指南》由 81 个案
塚本由晴针对东京的城市研究在 2001 年出版了《东 例组成，笔者从中抽取了第 35 个案例“Coffee Saloon
京 制 造》（Made in Tokyo） 和《 宠 物 建 筑 指 南》（Pet Kimoto”进行分析。
Architecture Guidebook）两本书，这两本书聚焦于“滥建 《宠物建筑指南》每个案例的介绍均由以下几部分
筑”（da-me architecture）。在塚本的研究中，“滥建 组 成： ① 左 下 角 案 例 基 本 信 息， 包 括 名 称（name）、
筑”“并非建筑上的构成美学或形式，而是以憨直地应对 用 途（use）、 场 所（place） 和 开 间 × 进 深 × 高 度
周遭环境与内容为优先目标的建物”[1]。在《东京制造》 （width×depth×height）
；②实景照片；③案例所在总平面；
的英文原文中也使用了 buildings 而非 architectures 来描 ④以人为尺度的轴测图；⑤一段简要描述建筑场景的文字

作者简介：王旭（1995-），男。研究方向：建筑历史与理论。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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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与一般建筑案例介绍相比，可以明显看出，《宠物 是宠物建筑、“滥建筑”和当下日本小尺度住宅实践日
建筑指南》更关注建筑自身尺度与人尺度的对比，并且似 益发展的共同原因。宠物建筑在面积、不规则程度乃至
乎更加关注建筑的外部空间而非内部。这与宠物建筑本身 环境复杂程度上都接近塚本由晴实践的场所，这必然会
的小尺度有关，但值得注意的是，塚本由晴是从普通人的 导致宠物建筑的自发应对策略与塚本由晴作为建筑师的
视角观察和描述建筑的，并且关注点并非形式或造型，而 实践产生一定联系。与其他建筑略有不同的是，宠物建
更偏向于对建筑所在场景的描述。在这个场景描述中，狭 筑基本不涉及内部空间，而塚本由晴的实践常常会占满
小的场所直接导致了建筑的小尺度。同时，文字介绍会暗 整个场地，内部空间也成了场景的主要部分。
示人的行为也存在于场景中 。 [3]
其次是尺度。由于尺度非常小，宠物建筑中最精彩的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说的行为是指城市民众在日常 部分往往是可以与人直接发生关系的构件，如在 30 号案
生活中的自发行为，在本文中主要指使“滥建筑”自发生 例中主要是自动贩卖机。而在塚本由晴的实践中，由于
长的行为和“滥建筑”出现后与之发生关系的行为，与自 建筑规模很小，身体与家具的关系就凸显了出来 [4]。建
上而下的城市规划设计建设行为是有区别的，后者的主体 筑中任何一个小空间都尽量简约，很难通过空间体量获
是城市管理者、规划者和建筑师等角色，前者才是本文讨 得好的体验，如其住宅 + 工作室地下一层的工作空间很
论的主要对象。例如，该案例中损坏的自动贩卖机也是场 难获得令人舒适的光照。因此塚本由晴对楼梯等建筑构
景的重要组成部分。用途在这里则退居幕后，更像是对案 件的使用十分巧妙，如工作室室内楼梯通过形态和材质
例名称的一个注解，而非主要的关注点。笔者认为，场所、 的突变来引导和限定不同空间。在笔者看来，这种对与
尺度和行为是构成这一案例的驱动因素，而“宠物建筑” 人直接接触的建筑构件进行异化处理正是宠物建筑自发
本身则是《东京制造》所说的“环境单元”（environmental 生长的精彩之处。
unit），需要与之前的驱动因素组合成为一个场景。这类 这种异化处理在 Izu House 中体现得更加明显。为
场景是一种自发生长的场景，也是对新陈代谢派的有力批 了消化场地坡度，住宅中产生了一个 1.2 m 高的台面，
判。在塚本由晴看来，新陈代谢建筑由一个核心和可更换 即无论在尺寸上还是形态上，它都注定无法成为一个普
的胶囊组成，但《宠物建筑指南》中的案例表明，自发生 通的空间，内部也无法使用。但塚本由晴赋予它的功能
长的宠物建筑是人们对限制极大的场所的一种应对策略， 是——书房。与其说是一个“书房”，不如说是一张书桌，
或者是对建筑本身的异化处理，因为驱动因素不同导致应 在后期的使用情况照片中，房屋的主人也显然把这个尺
对策略不同，宠物建筑生长的结果并非标准化的胶囊。同 寸不合规矩的台面当成了桌面，可用于站立阅读的氛围
时，《宠物建筑指南》一开始就绘制（mapping）了所有 也印证了建筑师对这个楼梯异化台面的最初设想。这也
案例的位置，呈现出一种无核心的散乱布置，与新陈代谢 正是极限的尺度引导的应对策略，当然这种应对策略也
派强调的核心不同。讽刺的是，新陈代谢派代表作品中银 会激发人特殊的行为。塚本由晴在 Behaviorology 一书中
舱体大楼在建成后未有任何变化，而宠物建筑则更接近东 用“周旋”（mediate）一词来形容 Izu House 的设计中
京都市生态系统。 心：“周旋于连续的标高之间，人的身体与地貌、海、
1.2 塚本由晴实践作品的运作模式 天地之间建立起了强烈的关联。”[5]
限 于 当 前 条 件， 笔 者 目 前 对 犬 吠 工 作 室（Atelier 最后一种驱动因素是行为，比前两项因素更加综合。
Bow-Wow）的实践仅能通过其作品集 Graphic Anatomy 当人的行为被引入，宠物建筑的案例得以成为一个完整的
Atelier Bow-Wow 和 部 分 媒 体 照 片 进 行 研 究。Graphic 场景。而在塚本由晴的实践中，身体尺度的行为是非常重
Anatomy Atelier Bow-Wow 一书有一突出特点：将不大的 要的，从他作品集中放置了大量人物即可看出。基于前一
建筑用剖透视进行深度表现，且在各空间内均有人。这 个驱动因素尺度的异化处理，塚本由晴试图在内部空间引
显然意味着犬吠工作室的实践对人的行为的高度重视。 入一些人体尺度上的特殊行为。例如在 Mini House 中，
直观来看，这些剖透视正是前文所述《宠物建筑指南》 塚本由晴通过异化楼梯扶手将其设计成一个座椅。剖面图
中的场景。笔者试图按前文所述的驱动因素对犬吠工作 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座椅与地面之间有较大的距离，人坐
室的实践进行分析，试图说明其理论与实践的关系。首 在这个扶手座椅上会处于“漂浮”的状态，所以使用这个
先是场所。众所周知，东京是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场 扶手座椅的办法只有通过楼梯攀爬到合适的高度，使用过
地狭小不规整的情况十分常见。塚本由晴曾调查得知， 程要依附楼梯而存在，因此可以说这个座椅完全是楼梯的
东京的住宅生命周期一般为 26 年，已经更换了两轮，因 衍生空间 [6]。人坐在座椅上，身体呈现一种漂浮状态，这
此提出了“第四代住宅”的理论。他还特别提到，随着 是一种非同寻常的行为，而这一行为显然构成了类似《宠
建筑的更迭，地权关系日益复杂，地块也越来越小，这 物建筑指南》中的有趣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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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关于为何塚本由晴会在 Mini House 中设计这样
的行为，其原因和实际使用情况目前笔者无从得知。笔者
认为，虽然在该案例中这样的解释可能是正确的，但塚本
由晴对行为的重视已经到了需要专门调查并设立一个独立
的研究框架的地步，在分析这类问题时不能仅以建筑师的
主观意愿解释。无论建筑实践中的场所和尺度具有多么决
定性的影响，人的行为必然还与更大尺度的环境，即城市
有关。为了更好地解释行为这一驱动因素在塚本由晴实践
中的作用，必须与城市层面建立联系，也就是本文的第二
个问题。为此，必须先分析塚本由晴的城市理论是如何在
城市的宏观尺度与微观尺度中建立联系的，笔者将通过《东
京制造》一书寻找答案。
2 塚本由晴眼中城市宏观视角与微观视角
2.1 塚本由晴城市理论中宏观视角与微观视角的联系
笔者之所以认为《东京制造》中可能有答案，是因为
相比于《宠物建筑指南》，《东京制造》确实关注了宏
观视角下的东京和微观视角下的“滥建筑”之间的联系。
首先，对比两本书对案例的绘制，《宠物建筑指南》的
地图只提供了东京的行政区划和案例的大致位置，而《东
京制造》的地图在一张比较常规的、细节丰富的地图上
标注了案例位置，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东京制造》
中的案例与大型基础设施和复杂城市空间环境有高度联
系。这也是“滥建筑”中有众多与非建筑的构筑物有关
的案例的原因。
从关注点上来看，塚本由晴在与恩里克·沃克（Enrique
Walker）的访谈中曾提道：“《东京制造》关注项目的混
合产品，通常源于建筑和基础设施的冲突，而《宠物建筑
指南》则关注其他无用土地上的异常小建筑，因此建筑和
所有者之间具有密切关系。”但是笔者认为，“滥建筑”
与宠物建筑相似，是建筑在原有简单功能的基础上自发生
长出了其他功能，而这也与人的行为息息相关，从《东京
制造》和《宠物建筑指南》在介绍案例时的不同点可以看出，
如《东京制造》中的案例 63（同样是《宠物建筑指南》中
的案例 30）。
《东京制造》也采用了指导手册（guidebook）的
形式，与《宠物建筑指南》不同的是：①案例本身增加
了原有建筑，即办公室部分；②取消了对尺度的关注；
③案例总平面图和轴测图覆盖空间更大；④简介中的使
用（use）被功能（function）取代。可以看出，《东京
制造》不仅在场所信息上提供了一个接近城市尺度的视
角，同时“滥建筑”所提的功能（function）与城市的
关系也非常紧密。
直接以第一个案例“Warehouse Court”为例，该案
例是在居民区旁的货运站仓库顶上放置网球场。案例试图
说明的几个关键信息分别为：①“滥建筑”周边有大量人流；
②“滥建筑”出现在了交通枢纽或主要节点；③看似无法
解释的功能混合。但很显然，网球场是出于周边居民运动
的行为需求而建造的。值得一提的是，该案例可以证明“滥
建筑”的影响范围绝不止于其本身的物质边界，而构成“滥
建筑”的要素显然也包含了交通枢纽等周边环境（至少是）。
从这个角度看，“滥建筑”与宠物建筑一样有自发生长的
特性，是一种原理相同但更宏观的应对策略。换句话说，
《东
京制造》和《宠物建筑指南》一起指出了一种基于行为的、
贯穿城市尺度直达人体尺度的环境应对策略，笔者认为这
正是塚本由晴的城市理论的框架。
2.2 塚本由晴实践中宏观视角与微观视角的联系
那么，塚本由晴的理论框架是否可以在实践中找到对
应点？笔者通过对犬吠工作室的牡鹿半岛复兴计划进行分
析，试图论证其理论框架和实践的对应关系。
牡鹿半岛复兴计划是犬吠工作室参与的 2011 年日本
大地震后的灾后重建计划之一，从海滨生活的视点规划
了现在正在启动的海滨的复兴计划，该计划以“使海滨
的将来变得容易想象”为目的 [7]。其文本非常清晰地展
现了建筑师的调研、设计等工作。通过目录即可看出建
筑师的思维过程：前四章由牡鹿半岛的地形和渔业（第
一章）出发，介绍了由地形和渔业导致的民众生活方式
（第二章）和因地制宜的建筑（第三章），并列举了半
岛的景观模式（第四章），并在后三章提出了当前安置
点的设计、未来的愿景和推进措施。塚本由晴从最基础
的地理信息和经济结构出发，还原了当地民众的主要行
为模式，这种框架更接近人类学的研究，而非建筑学。
之后进行的当地建筑分析也被纳入行为这一框架中，通
过对主要建筑类型的分析确立了当地建筑与行为的关系，
如渔夫住宅、海边的捕鱼小屋、牡蛎作坊等，而这些特
色的建筑类型正是基于人们自身行为需求产生的对环境
的应对方式。前三章信息的逻辑顺序正是塚本由晴的城
市理论中东京民众由城市到具体的应对策略的逻辑。在
第四章牡鹿半岛的景观模式中，所展示的 25 个景观全部
都有人的存在，配文也强调了人的行为与景物的关系，
而绝非单纯地将人作为效果图中的配景，从而构成了类
似《宠物建筑指南》中的场景，景观模式也在行为框架内。
这种调研信息筛选正是《东京制造》＋《宠物建筑指南》
的模式。
通过前四章信息的逻辑推导，塚本由晴构建了行为框
架下由宏观尺度到微观场景的联系。这正是《东京制造》
提供的理论框架。在建筑师对临时聚居地和牡鹿半岛未来
的描绘中，也着重做出了对满足民众行为需求的许诺，例
如，在临时聚居地正常的渔业活动和在未来通过渔民学校
等建筑延续牡鹿半岛的生活方式等。从 YouTube 的相关

纪录片来看，大部分许诺都实现了。建筑师贝岛桃代也经
常回去参与当地的活动，甚至她的几个学生也成为渔夫。
对于他们经营渔民学校的经验如何改变了他们对作为建筑
师的看法，贝岛桃代认为，自己从一个完成建筑后立即离
开的角色变成一个长期的参与者。
落实到微观场景的物质构建上，最主要的正是人们所
熟悉的建筑设计。以其设计的最小的住宅来看，塚本由晴
表示：“灾区住宅的建设成本也是维持地方社区的成本。
即使有住宅建设的经济负担，我们也不希望让地方社区被
荒弃。这一问题也得到了建助会半岛支援研究会的认同。
于是，工作组提出了‘核心住宅’的方案，尽可能在降低
住宅造价的同时，适应渔民的生活方式。我们在以大杉木
养林护林的板仓建造了一座核心住宅，意在将河滩（渔业）
与山川（林业）、城市与渔村、过去与未来连为一体。小
小的核心住宅中孕育着无限的希望。”为了适应未来的变化，
也在建筑设计阶段为扩建留了余地并给出了可能的方向。
可以说，这种方式正是从《东京制造》和《宠物建筑
指南》中发现了民众自发的应对策略，试图为这种自然生
长提供空间的设想。
3 结论
总体来说，塚本由晴在《东京制造》和《宠物建筑指南》
中提出了一种解释“滥建筑”存在的以行为为基础的理论
框架（见图 1），并且将这一理论框架转化为了实践框架。
而这两种框架正是塚本由晴向“滥建筑”学习的结果，肯
定民众的应对策略并积极参与。
塚本由晴在《东京制造》和《宠物建筑指南》中还原
了“滥建筑”如何出现及发挥作用的逻辑，并用场景化的
解读引入了“行为”，以此为基础建立了城市—“滥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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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塚本由晴的理论框架和实践框架（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民众相互联系的理论框架。在实践中，前期套用理论框架
进行调研、信息筛选，并积极为此理论框架中民众的行为
提供便利或直接参与进来，将理论框架转化为实践框架。
在微观操作层面，塚本由晴通过场所、尺度和行为三种驱
动因素总结并学习“滥建筑”来指导实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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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城市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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