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沁功利主义与英国法人性论特征的形成

徐国栋
（厦门大学 法学院，福建 厦门 ３６１００５）

摘 　 要：英国法具有不同于大陆法的人性论特征，此等特征来源于伊壁鸠鲁哲学，此种哲学主张快乐主义并以
财富作为达成快乐的手段。边沁继受伊壁鸠鲁哲学将之改造为功利主义，这种主义成为英美法的哲学基础，它以区
分法律和道德为特征，故没有诚信原则、不要求陌生人见义勇为、允许高利贷。
关键词：伊壁鸠鲁学派； 　 英国法； 　 诚信原则； 　 高利贷； 　 见义勇为
中图分类号：Ｄ９０４．
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９７４３ （
２０１５）０６－００６４－０３
DOI:10.16074/j.cnki.cn43-1394/z.2015.06.016

　　 我初步观 察， 与 大 陆 法 相 比， 英 国 法 具 有 如 下
人性论特征。
其一，诚 信 原 则 在 合 同 法 和 时 效 法 中 的 阙 如。
诚信原则是罗马 人 依 据 斯 多 亚 哲 学 创 立 的， 后 来 成
为大陆法系的特 征 之 一， 以 客 观 诚 信 和 主 观 诚 信 两
种形式全面体现 在 各 个 民 法 制 度 中。 诚 信 原 则 的 本
质是以道德入 法 律， 限 制 对 自 利 的 追 求， 要 求 人 们
在 “义” 与 “利” 冲突 时 舍 利 取 义。 而 英 国 法 秉 承
功利主义哲学， 区 分 道 德 与 法 律， 在 法 律 领 域 采 用
在他人处在危难 时 予 以 施 救 的 行 为。 它 超 出 了 “毋
害他人” 的法律要 求， 达 到 了 “爱 你 的 旁 人” 的 道
德要求。英国最初的 法 律 不 承 认 对 陌 生 人 的 见 义 勇
为义务，因此，站着 看 一 个 小 孩 在 一 个 浅 水 池 里 淹
死的路人不对不 施 援 救 承 担 责 任， 尽 管 他 只 要 冒 最
小的风险就可以救小孩的命 ［５］。
与之相反，大陆 法 系 许 多 国 家 早 就 对 见 死 不 救
入罪化，不论对亲人熟人还是陌生人，都是如此。
其三，允许高 利 贷。 英 国 曾 是 一 个 禁 止 高 利 贷

性恶的人性假定， 这 导 致 英 国 法 在 一 些 领 域 排 斥 诚 的国家 ［６］。１７８７ 年，边沁发表 《为 高 利 贷 辩 护》 系

信原则。首先在 合 同 法 领 域 如 此。 故 英 国 法 认 为 不 列信件，提出了 放 任 高 利 贷 的 主 张。 他 的 出 发 点 是

追求自利 的 合 同 不 是 合 同 ［１］， 因 此 把 “家 长 关 怀 式 自由主义 原 则： 任 何 处 在 成 熟 年 龄、 头 脑 健 全、 行

动自由、眼睛睁 开 的 人， 不 应 为 了 他 的 利 益 阻 止 他
的” 诚 信 排 斥 在 合 同 法 之 外 ［２］， 实 行 买 者 担 心
通过讨价还价获 得 他 认 为 适 当 的 借 款， 任 何 人 都 不
（
Ｃａｖｅ
ａｔｅｍｐ
　 ｔｏｒ） 规 则。 其 次 在 时 效 法 领 域 如 此。
应被阻止按 他 认 为 适 当 的 让 渡 条 款 借 钱 给 他 ［７］。 此
英国法中有反向占有制度。从 １８３３ 年开始，英国就
语中贯穿着理 性 人 假 设： 对 于 借 款 人 如 此。 尽 管 利
允许人们利用这种制度取得地役权和不动产所有权，
率很高，对他是 一 种 苦， 但 他 是 通 过 计 算 作 出 选 择
从 １９３９ 年起用于取得动产所有权。适用于不动产的
的，这意味着有一种大于这里的苦的快乐作为报偿。
时效期间是 １２ 年 ［３］。 这 种 取 得 时 效 的 构 成 要 件 为：
此语中也贯穿 着 经 济 人 假 设， 对 于 贷 款 人 如 此。 他
１．占有人实际占有了财产并获得了个 人 专 有 的 占 有
无疑是追求自己 的 利 益 最 大 化、 不 顾 对 手 的 死 活 的
权；２．占有是公开的和众所周知的；３．占有必须是
人。
反向 的 或 敌 对 的；４．占 有 在 法 定 期 限 内 连 续 进
尽管在边沁发表上述言论时英国 １６６０ 年的 《反
行 ［４］。与大 陆 法 系 多 数 国 家 的 取 得 时 效 制 度 不 同， 高利贷法》 （规定最高合法利率为 ６％ ） 仍 有效， 但
这里不包含诚 信 的 要 件 。 我 们 知 道， 取 得 时 效 制
①
该法在 １８５４ 年被废除，因为几乎所有的古典经济学
度在盘活社会闲置 资 产 与 保 护 个 人 所 有 权 之 间 求 平 家都支持边 沁 的 主 张 ［８］。 当 今 的 英 国 仍 是 西 方 世 界
衡，诚信要件是限制 侵 害 他 人 权 利 者 染 指 他 人 财 产 中少有的没有反高利贷立法的国家 ［９］。
的一道闸门。英国法显然放弃了这一闸门。 相反，大陆法系国家多有反高利贷立法。
其二，不要求 对 陌 生 人 见 义 勇 为。 见 义 勇 为 是 综上，英国法 在 全 面 承 认 诚 信 原 则 上、 在 见 义

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０４－１５
作者简介：徐国栋，１９６１ 年生，男，湖南益阳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罗马法。
第 ３４ 卷第 ６ 期 　　　　　　　　　　 徐国栋：边沁功利主义与英国法人性论特征的形成
勇为义务之科加 上、 在 对 高 利 贷 的 态 度 上 明 显 不 同
于大陆法系国家 对 同 一 些 问 题 的 处 理， 证 明 这 三 者
是法系特 征 ② ， 即 把 一 个 法 系 区 别 于 另 一 个 法 系 的
显著标志。英国法对 上 述 ３ 个 问 题 的 处 理 明 显 采 取
立法性恶论的立 场 或 道 德 现 实 主 义 的 立 场， 大 陆 法
系国家的 相 应 处 理 则 采 取 了 道 德 理 想 主 义 的 立 场，
两者形成对照。
英国法之所 以 有 如 上 特 征， 乃 因 为 英 国 通 过 边
沁继受了古希腊 的 伊 壁 鸠 鲁 哲 学， 大 陆 法 之 所 以 有
不同的特性，乃因为继受了古希腊的斯多亚哲学。
伊壁鸠鲁的 伦 理 学 以 快 乐 主 义 为 特 征。 快 乐 主
义相信人的一切 活 动 的 目 的 是 快 乐， 因 而 趋 乐 避 苦
是人的普 遍 行 为 模 式 ［
１０］
。 对 欲 望 的 满 足 造 就 快 乐，
而欲望的满足需 要 一 定 的 手 段， 财 产 是 这 方 面 的 最
重要手段，伊壁 鸠 鲁 认 为 财 产 属 于 善 的 范 畴， 因 为
财富对于快乐和健康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１０］。
一言以蔽之， 伊 壁 鸠 鲁 哲 学 是 一 种 关 于 生 活 目
的的理论，它把 快 乐 当 做 生 活 的 目 的。 斯 多 亚 哲 学
同样是一种关于 生 活 目 的 的 理 论， 与 伊 壁 鸠 鲁 主 义
把快乐当做生活 的 目 的 相 反， 它 把 美 德 当 做 生 活 的
目的。当然，践 行 美 德 可 以 达 成 精 神 之 乐， 但 达 成
美德的过程可能 是 痛 苦 的， 例 如 履 行 难 以 实 现 的 诺
言 ［
。美德之 达 成 并 不 以 财 富 为 必 要 条 件， 所 以，
１０］
斯多亚哲学轻视 财 富， 甚 至 不 把 它 列 入 属 于 善 的 物
品。斯多亚哲 学 认 为， 被 评 价 的 世 界 由 善、 恶、 分
别靠近善恶的事物 和 中 性 的 事 物 ５ 个 部 分 构 成。 道
德是唯一 的 善， 卑 鄙 是 唯 一 的 恶。 靠 近 前 者 的， 是
有正面价 值 的 事 物 （健 康、 正 义 感 等 ）， 靠 近 后 者
的，是有负面价值 （疾病、贫穷、耻辱等） 的事物。
在两大类事物之间 还 有 中 性 的 事 物 （例 如 掷 骰 子 游
戏，用于赌 博 则 为 恶， 用 于 分 财 分 工 则 为 善 ） 。 ［
１０］
显然，斯多亚哲学认为财富 不 是 善 ［
，甚至认为财
１０］
富会干扰人们对 美 德 的 追 求， 故 主 张 通 过 缩 减 人 的
需要和所有来让他集中精力于对美德和哲学的追求。
比较两种哲 学， 可 以 认 为 伊 壁 鸠 鲁 哲 学 是 物 质
主义的，侧重第 一 层 次 的 生 命 需 求 的， 是 义 利 并 重
的；斯多亚哲学 是 精 神 主 义 的， 侧 重 第 二 层 次 的 生
命需求的，是重 义 轻 利 的。 两 种 哲 学 的 差 别 后 来 或
多或少地成为了英 国 法 和 大 陆 法 的 人 性 论 基 础 的 差
别。
英国法主要通过 边 沁 接 受 了 伊 壁 鸠 鲁 哲 学 的 影
响。边沁认为，人是 在 计 算 苦 乐 数 量 多 少 的 过 程 中
· ６５ ·
活动的，避苦求乐是人的本分。如果苦实在避不了，
那就要力图减轻 ［１１］。
那么，边沁如 何 看 待 人 性？避 苦 求 乐 的 行 为 模
式不能用 来 证 明 人 性 本 恶， 只 能 证 明 人 理 性 行 事。
事实上，边沁认为人是 自 私 的 ［１２］。 他 说， 不 能 不 承
认，一个人无论何时 何 地 都 肯 定 会 找 到 适 当 的 动 机
来考虑的利益，唯有他 自 己 的 而 利 益 ［１３］。 又 说： 说
到一般伦理，一个人 的 幸 福 将 首 先 取 决 于 他 的 行 为
当中仅他本人与 之 有 利 害 关 系 的 部 分， 其 次 取 决 于
其中可能影响他身边人的幸福的部分。但尽管如此，
没有哪个场 合 他 是 全 无 动 机 来 考 虑 他 人 幸 福 的 ［１３］。
边沁对人性作出这 样 的 悲 观 界 定 是 想 把 道 德 与 法 律
区分开。他把道 德 称 为 私 人 伦 理， 它 教 导 的 是 每 一
个人如何可以依 凭 自 发 的 动 机， 使 自 己 倾 向 于 按 照
最有利于自身幸 福 的 方 式 行 事， 而 立 法 艺 术 教 导 的
是组成一个共同体 的 人 群 如 何 可 以 依 凭 立 法 者 提 供
的动机，被驱使来按 照 总 体 上 说 最 有 利 于 整 个 共 同
体幸福的方式行事 ［１３］。驱使的 手 段 只 有 惩 罚， 而 惩
罚本身都是邪恶的 ［１３］，因为法律的 目 的 只 能 是 增 长
幸福，因此他 认 为， 一 些 事 情， 要 交 给 私 人 伦 理 谴
责，不宜作 为 立 法 者 控 制 的 对 象 ［１３］。 在 这 一 框 架
下，说边沁在 立 法 领 域 采 用 性 恶 论， 未 尝 不 可。 由
此类推，说伊壁 鸠 鲁 哲 学 必 然 走 向 性 恶 论， 也 未 尝
不可。
总之，边沁的功 利 主 义 已 脱 离 伊 壁 鸠 鲁 哲 学 的
隐世主义成为一 种 入 世 的 或 经 世 的 哲 学， 它 希 望 抓
住快乐和痛苦两个 “把手” 把社会治理良好。相反，
斯 多 亚 哲 学 是 治 疗 性 的 哲 学， 是 疗 救 人 的 苦 痛
的 ［１４］。最使人痛苦者莫过于物 欲 谴 责 一 切 快 乐， 它
使人躁动不已。 一 方 面 使 人 奋 发 有 为， 另 一 方 面 也
使人做许多不适 当 的 事 情。 如 同 人 们 所 说 的 无 欲 则
刚，斯多亚哲学 的 理 论 是 无 欲 则 德。 所 以 主 张 有 德
即幸福并 鄙 弃 财 富。 可 以 说 斯 多 亚 哲 学 是 出 世 的，
也是理想主义 的。 当 然， 边 沁 在 道 德 领 域 也 是 理 想
主义的，但他保留了法律作为道德现实主义的领域。
斯多亚哲学未完成这样的道德与法律的区分，所以，
贯彻斯多亚哲学的 罗 马 法 是 以 道 德 标 准 作 为 法 律 标
准的，例如，罗 马 法 基 于 较 高 的 人 性 要 求， 确 立 了
诚信原 则。 基 此 打 造 了 诚 信 （
Ｂｏｎａ
　ｆｉ
ｄｅｓ） 与 恶 信
（Ｍａ
ｌａｆ
　ｉ ｓ） 的 对 立。 前 者 依 托 的 是 伦 理 学 上 的 善
ｄｅ
Ｂｏｎｕｍ），后者 依 托 的 是 伦 理 学 上 的 恶 （Ｍａ
（ ｌｕｍ）。
这种词源上的类比 就 可 证 明 诚 信 原 则 是 立 法 者 对 于
 · ６６ · 怀化学院学报 　　　　　　　　　　　　　　　　　　２０１５ 年 ６ 月

人们行为的道德 干 预， 干 预 的 方 式 是 给 予 诚 信 者 奖 ④ 参见哈特为边 沁 的 《道 德 与 立 法 原 理 导 论》 写 的 导 言 ． 边 沁 ． 道
德与立法原理导论 ． 时殷弘译 ． 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０：４１．
励，给予 恶 信 者 制 裁 ③ 。 又 如， 罗 马 法 不 像 一 些 现
⑤ 在 Ｂｅｎｎｅ
ｔ ｔ一 案 〔
　ｖ．Ｂｅｎｎｅ ４３，Ｌ．Ｔ． （Ｎ．Ｓ．）２４６ （
ｃｈ．
代民法典一样承认拾得人可以取得拾得物的所有权。
１８７６）〕 中，原告针对梅杰 · 贝 内 特 （Ｍａ
ｊｏｒ　 ｔ） 的 遗 产 提 出
Ｂｅｎｎｅ
“拾得遗失物者，于失主之请求前，负有保管遗失物
了要求，诉因是梅杰·贝 内 特 就 借 给 他 的 钱 开 具 的 期 票 ． 该 期 票
之义务，不能取 得 其 所 有 权 ”［１５］。 总 之， 罗 马 法 采 的年利率高达 ６０％． 法院支持了 原 告 的 主 张 ． 上 诉 法 院 的 杰 塞 尔

用的人性标准是公民标准而非市民标准 ［１６］。 （
Ｊｅｓ
ｓｅｌ） 法官写道：除非 遗 产 管 理 人 能 以 欺 诈 或 精 神 错 乱 为 由 取

在罗马法以 后， 斯 多 亚 哲 学 通 过 基 督 教 会 传 承 消交易，否则 “本案是无可争议的”． “如 果 他 选 择 的 话， 一 个 人

可以同意支付 １００％ 的 利 息， 并 不 存 在 一 个 人 为 什 么 不 是 傻 瓜 的
下来，又通过教会法传导到 了 现 代 大 陆 法 中 ［
１７］
，造
理由 ． 如果他喜欢，法律允 许 一 个 人 成 为 傻 瓜 ． 假 设 梅 杰 · 贝 内
成这种法在一些领 域 具 有 禁 欲 主 义 或 道 德 理 想 主 义
特在证券交易所 或 在 赌 桌 上 投 机 ， 或 将 他 的 财 产 用 于 放 荡 生 活 ，
色彩，而英美法 长 期 以 来 不 具 有 这 样 的 色 彩， 一 有 做这些事的人 也 许 是 蠢 货 ， 但 法 律 仍 不 阻 止 他 成 为 傻 瓜 ．”Ｓｅ
ｅ
一无，构成两大法系精神风貌上的一大差别。 Ｈａｍ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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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法系各以斯 多 亚 派 和 伊 壁 鸠 鲁 派 为 自 己 的 Ｗ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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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ｕｂ
ｌｉｓｈ
ｉｎｇ．Ｃｏ．１９８４：１６７．
参考文献：
哲学源头， 它 们 的 区 别 为 两 大 希 腊 哲 学 流 派 之 别。
［
１］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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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ｏ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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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ｒｏｗ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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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陆法系并非 浸 透 了 斯 多 亚 主 义， 而 只 是 在 一 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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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保 留 了 这 种 哲 学 的 影 响。 大 陆 法 的 内 容 分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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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态” 和 “治疗” 两个部分，斯多亚哲学的内容存 Ｃ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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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 “治疗” 的部 分。 同 时， 我 们 也 不 能 说 整 个 的 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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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９９：１
５．

英美法都贯彻了伊壁鸠鲁主义，因为教会法的影响， ［
２］Ｓ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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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ｓ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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ｙ　 ｅ
ｓｓ，１９７９：１６８．
英国法中也有一 些 体 现 斯 多 亚 哲 学 的 安 排， 例 如 主
３］ 劳森 ． 财产法 （第二版） ［Ｍ］． 施 天 涛， 等 译 ． 北 京： 中 国 大
［
观诚信。而且英国法中的苏格兰法更加接近大陆法，
百科全书出版社，１９９８：４９．
因而更倾向于 斯 多 亚 主 义。 进 而 言 之， 美 国 法 与 英
４］ 罗伯特·考特，托马斯·尤伦著 ． 法 和 经 济 学 ［Ｍ］． 张 军， 等
［
国法颇为不同，它形 成 于 英 国 法 域 对 大 陆 法 域 的 扩 译 ． 上海：三联书店，１９９１：２１４．

张过程中，更多地具有大陆法的色彩。 ［
５ ］ Ｓｅ
ｅ　Ｍａ
ｒｇａ
ｒｅｔ　Ｂｒ
ａｚｉ
ｅｒ， Ｊ ｐｈｙ， Ｓ
ｏｈｎ　Ｍｕｒ ｔｒｅ
ｅｔ　ｏｎ　Ｔｏ
ｒｔｓ，

本 文 把 边 沁 当 做 英 国 法 人 性 论 特 性 的 奠 定 者， Ｂｕ
ｔｔｅ
ｒｗｏ
ｒｔｈｓ，Ｌｏｎｄｏｎ，Ｅｄ
ｉ ｇ，Ｄｕｂ
ｎｂｕｒ ｌｉｎ，１９９９：１８２．
６］ 黄磊 ． 近代早期英国高 利 贷 观 念 的 转 变 ［
［ Ｄ］． 天 津： 天 津 师 范
这是否属实？换 言 之， 是 边 沁 接 受 了 具 有 这 种 人 性
大学 ２００８ 年硕士学位论文，２００８：２３．
论的法律传统 （因 为 休 谟、 普 利 斯 特 利 等 人 在 边 沁
［
７］Ｓｅ
ｅ　Ｔｈｅ　
Ｗｏｒｋｓ　
ｏｆＪ
　ｅｒ
ｅｍｙ　
Ｂｅｎ
ｔｈａｍ，Ｖｏ
ｌｕｍｅ
　ＩＩ，ｅｄ
Ｉ ｉｔｅｄ　
ｂｙ　
Ｊｏｈｎ
之前就在英国宣扬功利主义性质的哲学了），还是改 Ｂｏｗｒ
ｉｎｇ，Ｅｄ
ｉ ｇｈ，１８４３：３．
ｎｂｕｒ
造了一 个 具 有 不 同 人 性 论 的 法 律 传 统？ 这 是 一 个 ８］ 许德风 ． 论利息的法律管制———兼议私法中 的 社 会 化 考 量 ［
［ Ｊ］．

“鸡” “蛋” 的先后关 系 问 题。 但 布 鲁 厄 姆 之 “改 革 北大法律评论，２０１０，１１ （

１）：１９７．
［
９］Ｓｅ
ｅ　Ｎｉ
ｃｋ　
Ｍａ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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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ｏｎ，Ｂｒ
ｉｎｇ　
Ｂａｃｋ　
Ｕｓｕｒ Ｌａ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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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就是边沁时 代” 论 和 梅 因 的 “边 沁 时 代 以 来 的 ｙ　 　
Ｒａ
ｔｅｓ，Ｃａｍｐａ
ｉｇｎ　
Ｕｒ ｓ，Ｉ
ｇｅ ｎ　Ｔｈｅ　
Ｏｂｓ
ｅｒ ｒ，１９Ｊｕ
ｖｅ ｌｙ，２００９．
改革不知 有 哪 一 项 不 能 归 功 于 边 沁 ” 论 ④ 有 利 于 边
１０］ 西塞罗 ． 论至善 与 至 恶 ［Ｍ］． 石 敏 敏， 译 ． 北 京： 中 国 社 会
［
沁奠定者说。边沁的 为 高 利 贷 辩 护 的 言 论 在 一 个 美
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５：１６５，１１７，１６５，１１８，１１７．
国判例中的复现 ⑤ 也有同样的作用。 １１］ 杨思斌 ． 功利主义法学 ［Ｍ］． 北京：法律出版社，２００６：４８．
［

１２］ 舒远 招， 朱 俊 林 ． 系 统 功 利 主 义 的 奠 基 人 ———杰 里 米 · 边 沁
［

注释： ［Ｍ］． 石家庄：河北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７．

① 作 为 对 比， 罗 马 法 中 取 得 时 效 的 要 件 有 五： 标 的 适 格 （Ｒｅ
ｓ １３］ 边沁 ． 道德与立 法 原 理 导 论 ［Ｍ］． 时 殷 弘， 译 ． 北 京： 商 务
［

ｈａｂ
ｉｌｓ）、名义 （
ｉ Ｔｉｔ
ｕｌｕｓ） 或 原 因 （ ａ）、 诚 信 （主 观 的 ）、 占
Ｃａｕｓ 印书馆，２０００：３５１，３５０，３６０，２１６，３５４．
有、一定期间的经过 ． １４］ 石敏敏，章雪富 ． 斯多亚主义 （Ⅱ ） ［Ｍ］． 北 京： 中 国 社 会 科
［

② 著名比较法学家 Ｋ． 茨威格 特 和 Ｈ． 克 茨 把 非 婚 生 子 女 的 地 位 和 学出版社，２００９：４９．

抽象物权契 约 理 论 分 别 当 做 罗 马 法 系 和 德 意 志 法 系 的 标 志 ．Ｋ．
茨威格特， Ｈ． 克 茨 ． 比 较 法 总 论 ． 潘 汉 典， 等 译 ． 贵 州 人 民 出
版社，１９９２：２４６，３３０．
１５］ 梁慧星 ． 中国物权法草案建议稿 ［
［ Ｚ］． 北京：社会科学 文 献 出
版社，２０００：３８０．
１６］ 徐国栋 ． 民法哲学 ［Ｍ］． 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２
［ ００９：２
８４．

③ 关于罗马法给主观 诚 信 者 的 多 种 多 样 的 奖 励， 参 见 徐 国 栋 ． 罗 马 ［
１７］Ｓｅ
ｅ　Ｔｈｏｍａ
ｓ　Ｊ
ｏｒｄａｎ，Ｓ
ｔｏｉ
ｃ　Ｍｏ
ｒａｌ
ｉｓｓ，ａｎｄ
ｔ 　ｔｈｅ　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ｓ，ｉ
ｎ
法中主观诚信的产生、扩张及意义 ． 现代法学，２０１２ （
３）． ｔ Ｆ
ｈｅ　ｉｒ
ｓｔ　
Ｔｗｏ　
Ｃｅｎ
ｔｕｒ
ｉｅｓ，Ｋｅ
ｓｓｉ
ｎｇｅ
ｒ　Ｐｕｂ
ｌｉｃ，Ｄｕ
ｌｉｎ，１８８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