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博览（ 理论 ）　

２０１１年 ６月　 Ｃｕ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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ｕｎ．
２０１１
　

岳 阳方功惠碧琳琊馆藏 书及刻 书　
杨 获　

［
摘 要 ］巴陵方功惠 ，
为清末湖 南四大藏 书家之一 ，
藏 书量近 ５
０余 万卷 ，
在 当时全 国也颇具影 响。在广 东任职期 间，
又曾利用　
其所藏从 事刻书活动，
至今为人 称道 。
　
［
关键词 ］方功惠 ；
藏 书；
刻书　
中图分类号 ：
Ｋ８２５．
４１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６７２—８６５３（
２０１１）
０６—００１
５－０２　

岳阳方功惠 、
道县何绍基 、
湘潭 袁芳 瑛及长 沙叶德辉并 称　 善本 ，
必多方钩致之 ，
不 可得则辗转传钞 ，
期 于必备。”“
观察屡　
为清代 民国间 四大藏书家。何氏 、
叶 氏已为人所熟 知 ，
而方 氏 、
　 权府事 ，
榷厘金 ，
岭海故膏腴 闻天下 ，
所入颇不资 ，
乃尽耗 于书　
袁 氏却不太为人所 了解 。何氏藏书民国间多归 叶氏，
１９２７年叶　 … …

故所 得秘籍尤 多。迄 于晚年 ，

最其所藏 ，
为卷几盈五 十万 ，
　
德辉卒后 ，
二 家藏 书一并流散 。袁氏藏 书后 归江西德化李盛铎 ，
　 而京师 、
上海诸书贾 ，
不远千里 ，
奔走其 门者 ，
犹无虚 日。”
方功　
随即流出 国门 ，
今多藏 于美 国国会图书馆 。惟方 氏藏 书光绪 末　 惠有 一印，
文 日：
“十年作吏仍糊 口，
百金购书收散亡 ，
老矣不能　
年捐赠京师大学堂 ，
至今保存在北京大学图书馆。
　 穷雨简 ，
一廛幽僻得深藏”，
又有 “
书癖”、
“书奴”、
“拥 书万卷 ，
何假　
岳 阳方 氏 ，
其 族谱称 始迁祖 方万 甫 ，
名寿一 ，
任岳郡 万 户　 南面百城”，
“好书到手不论钱”
等印，
都是其嗜书、
购书之写照。
　
侯，
后唐 同光二年 （
９２４）
由江 西南昌铁柱观义 门关前左 市迁 巴　 广东诸多藏 书家 如南海吴荣光清筠 馆之 书散 出后多为方　
陵。至十一代方仲明 ，
字碧镜 ，
于明中叶 自沙陂迁石 墨港竹 山坡　 氏所 得 ，
而且方 氏还派人 到 日本购书 ，
李希圣《雁影斋题跋 序》
　
高垅 。方仲 明第 四子方渊 ，
生方信 ，
方信又七子 ，
四人无嗣 ，
长子　 称：
“光绪初元 ，日本方一 意变法 ，
视旧籍如土苴 ，
观察则遣人走　
方廷暹 为上关祖 ，
四子方廷曼为中关祖 ，
七子方廷 晖为下关祖 。
　 海外 ，
辄 以贱 价购之 ，
所谓 ‘
佐 伯文库 ’
之书 ，
大都归观察 ，
故所　
尤以 中关人物 最盛 ，
如方显 ，
字周谟 ，
号敬斋 ，
清乾 隆初 官 四川　 得秘籍尤多 。”
方功惠 日本购书尚早于今人所熟知之黎庶 昌、
杨　
巡抚 ；
方大浞 ，
字菊人 ，
清光绪间官山西布政使 。藏书 、
刻书则 以　 守敬海外求书 。
　
方功 惠最 为著名 。
　 琳啷 馆藏书数量 ，
李希圣称 “
为卷几盈 五十万 ”，
今 国家 图　
方功惠 （
１８２９
－－１
８９７）
，字庆龄 ，
号柳 桥。
监 生。
祖 父方应恒 ，
　 书馆藏有 １
９３２年传钞本 《
碧琳 部馆书 目》四卷 ，
著 录经 部书约　
曾官漳州知府 ，
父方宗徽 ，
曾官广东清道司巡检。功惠援例官广　 ８
００种 ，
史部 书约 ６
００种 ，
子部书 约 ９
００种 ，
集 部书约 １
２００种 ，
　
东盐 道知事 ，
工楷法 ，
善理财 ，
见赏 于总督叶名琛 ，
提拔 为督 院　 凡３
５００种 以上 。就质量而言 ，
李希圣《
雁影斋题跋》
著 录宋刻本　
巡捕 ，
负责管理章奏。湘 阴郭嵩焘官广东巡 抚时 ，
任命方功惠为　 ２
４种 ，
元 刻本 ３３种 ；
《碧 琳邶馆珍 藏书 目》（李盛铎抄 ，
今 藏北　
番 禺、
南海 、
顺德知县 。后代理广州粮道通判 ，
又代 理潮 州盐运　 京大学图书馆 ） 著录宋刻本 ３ ９种 ，
元刻本 ５６种 ，
明刻本 ４００余　
使，
统辖 粤 、
闽、赣、
湘 四省盐课。光绪 十年 、
光绪 十二 至十五年 、
　 种，
明翻宋元刻本 ７
Ｏ种 。如《文选》，
即有 宋 、
元、明版 １
２种 ，
故　
光绪十八至二十一年 ，
曾三次代理潮州知府 。因替左宗 棠平 西　 其藏书处 又有 名“十文选斋”者 ，
特 别是宋赣州本《文选 》，
字大　
筹饷有功 ，
被 奏为道员 ，
仍留广东任 职 ，
以候补道员终其 一生。
　 如钱 ，
笔画 圆劲 ，
为元赵孟叛原藏 。 傅增湘称方 氏藏书可附于丁　
自方宗徽始 ，
方 氏即好藏书 ，
《巴陵县志 ・
方宗徽传》
称：“中　 （
丁丙 ）、
陆（陆心源 ）
之间。袁宝璜《
碧琳啷馆珍藏书 目序》
称“近　
子功惠继官广东 ，
碧琳琊馆藏书名天下 ，
而实 自宗徽贻之 。”至　 时藏书家 ，
浙 中有陆 氏 、
丁氏，
吴 中有瞿 氏 ，
广 州有伍氏 、
孔氏 ，
　
方功惠 ，
更是 文采风流 ，
擅一时之美 。巴陵杜贵墀 《
广东候补 道　 揭 阳有 丁氏，
搜罗珍秘 ，
海 内称雄 ，
其 书 目类 多可观 者。方氏所　
方公传》
称：“
其父在官时 ，
颇 购书 ，
及是 ，
公益斥 资 ，
市古今精本　 藏足 与诸家抗衡 。”
林 之升《
碧琳邢馆藏书歌》（
载《碧琳 郄馆珍　
储之 ，
宋 刻元钞 ，
往 往为并 世罕 见 ，
碧琳 郄馆藏 书 自是 擅名海　 藏 书 目》）
道：“
羡君万卷罗经史 ，
充栋汗牛精校理 。鹤俸余来但　
内。”
如功惠曾以八 百金 收得 乌程严可均编《全上古 三代秦汉三　 买书 ，
监州清似珠 江水 。邺架牙签次第排 ，良宵 风雨聚同侪。”
　
国六朝文 》
稿本共 十五集七百 四十一卷 ，
交黄冈王毓 藻刻于广　 “
书囊富有五千卷 ，
三唐两宋 征求遍 。龙图阁本 细装 潢 ，
寸缣 尺　
州广雅书局 ，
由于篇帙浩大 ，自光绪 十三年至十九年才竣工。碧　 璧珍黄绢 。
石经上考蔡中郎 ，
禁本流传始洛 阳。”“
何幸君 书独无　
琳郄馆位于广州城北 ，
为方功惠藏书之所 。李希圣《
雁影斋题跋　 恙，
展卷开编神彩 王。行簏携来岭海游 ，
衙斋琴鹤 常依傍 。君不　
序》
称：“巴陵方 氏柳桥观察官广东四十年 ，
好 书有 奇癖 ，
闻人家　 见古人传事惟一纸 ，
千秋家学著芳型 。
今人但知拥厚禄 ，
谁激秃　

［作者简介 ］杨获 ，
女，湖南省图书馆（湖南长沙 ，
４１００１
１）。
　

１５　
万方数据
岳阳方功惠碧琳琊馆藏书及刻书　

波辨渭径 ，
我欲为君书汗青 。”
　 清光绪 五年刻朱墨套 印（
宋）刘辰翁评 ，
（唐）
王维撰《王摩　
方 功惠卒后 ，
子孙不 贤 ，
其孙 方朝坤于次 年即将碧 琳郄馆　 诘诗集》
七卷 ，
（唐）
孟浩然撰 《
孟浩然诗集》
二卷 。此书原有 明乌　
全部 藏书海运 至天津 ，
再 转运至北 京 ，
于 琉璃 厂附近之 沙土 园　 程凌漾初刻朱墨套印本 ，
方功惠重刻之。
　
租房陈列 出售 ，
并请 湘乡李希圣 为之编 目，
李 氏因此得 以睹见　 清光 绪六年刻 （
宋）尹洙撰《河南先生文集 》
二 十七卷 附一　
所谓五十万卷者，并就其中精萃撰 《
雁影斋题跋》。方朝坤　 卷；
（宋）
穆 修撰 《
穆参军集》
三卷《遗事 》
一卷。
　
（１
８６５
－１９０
２），
字痴庵 ，
号湘宾 ，
附贡生 ，
知府用候选 同知 。
　 清光绪七年刻 （
宋）柳开撰《
河东先生集》十五卷附录一卷 。
　
光绪 二十六年 （１
９００）
庚子之乱 ，
朝坤仓猝弃书南归 。乱定　 方 功惠跋 ：
“往功 惠在羊城 ，
陈兰甫 （
案：陈澧 ）
京卿劝 以刻柳 仲　
之后 ，
方 氏后裔将 书大部分售 于琉璃厂书肆 ，
其 中不少流 出域　 涂、
穆伯 长 、
尹 师鲁三家集 ，
谓三家古 文实为欧 阳公 开先 ，
凡治　
外。剩余部分 ，
因李 希圣鼓 动 ，
于光绪三十年（１
９０４）
赠于京师大　 古文者不 可不读 ，
惜 传本颇稀 ，
见者少矣。考《参 军集 》
顺治 中代　
学堂 ，
即今北京大学 。今北京大学图书馆善本 书即以方 氏所 赠　 州冯氏尝刻 于金 陵 ，
若 兰溪柳氏之刻《河东集 》，
长洲陈 氏之刻　
为基础。叶昌炽《藏书纪事诗》曾记此事 ，云：
“东丹副 页写 书根 ，
　 《
河南集》，
皆在乾嘉之间。当国初时王渔洋 、
何义 门已云二集之　
颟若昆吾切玉痕。此是碧琳 琊馆 书 ，
典裘持与海王村 。”注云 ：　 多讹 ……《
河东》、
《河南》二集 向有藏本 ，
《参军事》
则 未之 见。己　
“（
方 氏）
饶 于赀 ，
喜收书 ，
所藏 明贤集尤富 。
光绪丙戌 、
丁亥（
案：　 卯（案 ：
光绪 五年 ）
之岁惠司潮郡盐务 ，
始 得此本 ，
惟 讹脱太多 。
　
光绪 十二 、
十三年 ）
间，昌炽游幕至 五羊 ，
介程 蒲生太史求 一窥　 闻丰顺丁禹生中丞持静斋藏 书之富 甲于岭南 ，
书 目内载有 旧抄　
其册府 ，
未得请 。越十余年 ，
至庚子春 ，
太守已捐馆 ，
其家捆载遗　 本，
爰借校仇 。”
　
书至都 门求售 。过厂肆 ，
见样本 ，
一睹其装潢图记 ，
即知为粤 中　 清光绪八 年刻 （
晋）郭璞注《尔雅 》
三卷 。
方功 惠跋 ：
“《尔雅》
　
装订 ，
碧琳部馆旧藏也 。每册有 东丹笺副 页 ，
可 以避蠹 ，
书根宋　 经注善本以南宋雪窗书院刊本 、明嘉靖吴元恭仿宋 刊本 为最 ， 　
字，
齐如刀切。顾绌于资 ，
望洋兴 叹……而拳祸作 ，
仓 皇避地 ，
遂　 注文完善 ，
迥 出郎奎金 、
钟人杰诸本之上 ，
故阮大傅校勘注疏多　
不复可 问津矣 。”
所谓东丹笺 ，
即古代常用 的黄檗纸 ，
将纸张染　 据之 。兵火之后 ，
经典古本 日就湮灭 。嘉靖本《尔雅》已不可得 ，
　
潢，
可 以防虫。方功惠刻 书每册前后护页 内都订有一张黄檗纸 ，
　 况南宋 旧本乎。此藏拜经翻刻雪窗本 ， 陈兰 圃京卿所藏 ，
余前在　
故一看便知为方 氏刻书 。
　 广州 ，
出以相示 ，
劝余付梓 ，
刊成而京卿已没 ，
不及见矣 。”
　
方功 惠嗜藏 书 ，
又能利用其藏书而刻 书 ，
其刻书主要有 ：
　 清光绪 十年影宋刻 （
宋）林之奇编《东莱集 注类 编观澜 文》
　
清同治六年刻 （
清）邵 阳魏源撰《禹贡说》
二卷 。
　 甲集二十五卷 ，
乙集二十五卷丙集二十卷。方功惠潮郡盐署跋 ：
　
清同治十二年刻 （ 清）
湘潭王济撰《扶荔生覆瓿集 》
十卷。王　 “
林拙斋《
古文观澜集》
传本久稀 ，
各 家书 目皆未见 。
研 经室所得　
济，
字康甫 ，
又字莲 舟 ，
少颖慧 ，
纳赀为丞簿 。方功 惠序 ：
“（莲舟 ）
　 仅三十卷 。此本板虽不精 ，
尚是南年末年刊本 ，
且完善无阙 ，
尤　
没后家贫无 子 ，同人 共赙之 ，
始得归 葬。时都转 同邑钟公云卿　 可宝贵 ，
爰 募手工重 刊之 。”
　
（
案：钟谦 钧 ）
开书局 ，刻《通志堂经解》，惠董其事 。都转悯莲舟　 方 功惠所刻 最为著名 者 当为《碧琳 啷馆丛 书》，
原 拟刻 ６ｏ
　
之早卒而其才不彰也 ，
嘱惠 以其集付梓 。未几 ，
都转 归里 ，
惠遂　 余 种 ，自光 绪十年始刻 ，
至功惠卒 时（１
８９７）
前后 十四年 尚未 刻　
捐赀刻之 ，
既不虚都转之命 ，
且无 负 良友见示之意云尔 。”
　 毕，
其时已刻 ４
４种 ，
直至清宣统元年始 由广雅书局 印行 。有光　
清 同治 十二年刻 （ 清）
陈鸿墀撰《全唐文纪 事》一百二 十二　 绪 十年平江李元度序及宣统元年谭标 序 ，
谭序云 ：
“右 四部 书共　
卷首一卷 。方功 惠跋 ：
“天下有愿见不可得之书 ，得见矣 ，
而力不　 四十四种 ，
乃巴陵方道功惠之所刻也 。方道官粤时 ，
于粤城北筑　
足广其 传 ，
又势之无如何 者也 。若幸而得见 ，
且竭 力足 以偿厥　 有 馆舍一所 ，
池亭接连 ，
花木萦绕 ，
名 日碧琳啷馆 。
馆后有楼 ，
藏　
愿 ，此 固情所甚慰而事所不容缓者矣……惠 自少时好收书 ，
近　 书甚富 ，
为粤城之冠 ，
孔家之三十三万卷楼弗及也 ……晚年 ，
出　
者尤喜刻 书，
数 十年来所 收藏者 十余万卷 ，
愿见而不得者渐少 。
　 其所藏之新 旧秘本 ，
刻一丛书 ，
即以馆名名之 。其意颇奢 ，
欲驾　
惟其 书未刻则不可得而见耳 。二三年来在书局刻书三千余卷 ，
　 海山仙馆 、
粤雅堂之上 。李次青（
案：元度字 ）
作序时 ，
选定之书　
世所未见之古本如《草堂诗笺 》
者则 自刻之 以公同好 。若近人精　 已达六十余 种 ，
未定者 尚多。刻工未竞而方道弃世 。
其后人 以书　
博之 书而未刻者则有陈范川先生《
唐文 纪事 》，
此 编纂 已成欲进　 板寄存于粤城之万卷楼 书店 ，
标为顺理 书 目，
分别部居 ，
披览崖　
呈而未果者 。先生官编修 ，
晚年游 粤东 ，
主讲越华书 院 ，
惠服官　 略，
精博之 书十居八九 。
刻 书之宗 旨，
在上溯六艺 ，
旁搜百家 ，
融　
于粤 ，
则先生归道山久矣。惟与哲嗣子因大令同官 ，
知纪事之书　 合汉宋 门户之见 ，
而归于有理有用 ，
以现在 通行各大丛 书所未　
尚存 ，
顷与 贤孙诺 诚盐尹 同局数 载 ，
得尽 读其全 帙 ，
因悉 力校　 有者为其选择之界限。刻成者仅 四十四种 ，
皆首尾完具 ，
校勘精　
缮，
促付梓人。”
　 好，
可以比肩潘 、
伍。”跋中所谓 “
孔、潘、
伍”，
为当时广东三 大藏　
清光绪元年刻《杜工部草堂诗笺 》
二十二卷 附《年谱》二卷 ，
　 书家 。此书印刷不多 ，
湖南图书馆也没有收藏。
　
《
诗话》 二 卷。陈澧序 ：
“杜工部诗宋人注本 ， 《四库》著录者郭知　
［
参考文献 ］
　
达、黄 希二家 ，
蔡 氏梦弼 注本 题 日《草 堂诗 笺》，
又撰 《草 堂诗　
［
１】李希圣．
雁影斋题跋 【
Ｍ】．
１９３５年 湘乡李氏铅 印本．
　
话 》，
草堂者 ，
工部客蜀时所居也。《诗话 》
《四库》著录 ，
其提要云　 【
２Ｊ寻霖．
雁影斋题跋 与方功惠藏 书Ｕ】
周 书馆，
１９９４（
４）
　
《
诗笺 》
久佚 。方柳桥太守得 《
诗笺 》
元刻 本于南海吴荷屋 中丞　 ［
３】寻霖，
刘志盛．
湖南刻书史略【
ＭＪ．
　
家，太守好聚书 ，
官 粤东 三十年 ，
岁岁购 藏 ，
凡数 十万卷 ，
而此书　
为最 。以《四库》
所 未有 ，乃付剞劂 ，
使复流传于世 。”　 （
责任编辑 ：
黄 涯）
　

１６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