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哺育

——教育的新途径

〔日〕铃木镇一著
黄宗汉译

北京出版社
 Nurtured by Love
A New Approach to Education
by Shinichi Suzuki

译自纽约 EXPOSITION 出版社 1980 年 1 月版

爱的哺育
At De Bu Yu
--一教育的新途径
［口］铃木镇一著
黄宗汉译
*

北京出版社出版
（北京崇文门外东兴隆街 51 号）
新华书店北京发行所发行
北京印刷一厂印刷
*
787X1092 毫米 32 开木 4.125 印张 80,000 字
1985 年 4 月第 1 版 1985 年 4 月第 1 次印刷
印数 1 一 11,300
 书号：7^71 - 1048 定价：0.70 元

译者啲话

《爱的哺育》是日本铃木镇一教授的一本倉传体教育论 著，
也是他兀十年实践的经验之诿。铃木立足于他的才能教 育方法，
以令人信服的证据去阐明他的观点，即所有的孩子 生来都是有
能力的。他把发展孩子的正常才能的教育原则和 深刻的思想献
给了他的同胞。他利用实例给人们描绘了他在 日本音乐学校里
培养儿童和青年学生的惊人成就。这些成就 曾经引起世界各主
要国家教育工作者的注意，并且巳经被应 用到生活的所有领域
中去了°
在这本书里，铃木用娓娓动听的事例详尽地论述了他的 教
学方法的产生与发展，以及他对生活与艺术的哲学信念。 它们
归纳起来，大体上有下列五点：
一、 他打破了传统的一种偏见：认为才能是天赋的。他 说，
大阪的孩子说很不容易发音的大阪方言，可是个个都说 得非常
流利 u 这是什么道理呢？母语的训练方法给他以很大 的启示
『他就是用这种方法，经过四士年的努力，培养出许 多世界著
名的音乐家和小提琴家 U 他现在还继续以具体的事 实劝说别人
相信:所有的孩子都是可以教育好的，千万不要拋 弃那些在学习
上落在后面的人。他把这种造就儿童的途径叫 做才能教育，幷
且形成一种教育运动，其目的就是要探索和 发展人的潜力 U
二、 铃木要求人们为孩子创造尽可能好的环境 U 他说，
我们没有 M 要去寻求涂别的能力或者夭才，优越的环境就是 创
造高超能力的地方 U 孩子在他们所处的环境中，不管是好 还是
坏，都会产生强烈的心理反响。他认为形成能力的核心 是环境
所提供的条件。人们都是作为他们自己的特殊环境的 产物而表
现白己的。
铃木认为人类巨大的、至高无上的生命力对环境的各个 方
面都有控制的能力"『我们必须深入地思考如何哺育和训练 孩子，
如何对孩子的感觉、思维、智慧和行为的发展施加指 导和影响 u
他说，错误的教育和错误的抚养会产生品质低劣 的个性，而真
诚的抚养和良好的教育则会使感觉和感情处于 优越的状态。但
是，他认为：幼儿阶段是最重要的，年纪越 大就越难加以影响。
因此他大声疾呼，希望家庭和社会给孩 子创造最好的条件“
三、这一点我们可以用七个字来概括，那就是：重复， 重
复，再重复。铃木说他以前读过一本书，里面提到“把一 颗大
麻的种子种在地里，等它出土后，每天都从它上面跳过 去”，
以此来教练跳高”等到大麻长高后，这个人跳高的技 能也跟着
成长了。铃木认为，人类的成长和树木的成长也有 类似 之处。
能力的“种子”撤下去，经过细心看管， 它的 “幼芽”，或者
说它的才能就呈现出来了 U 这样的才能经过 长期耐心的培育，
它的“根”,或者说它的力量就会变得更 加竪强，并且会和一个
人的个性、情感融化在一起，形成为 自身不可分割的部分。世
界上所有的孩子都是遵循着同一途 作矿重复，重复,再重复而成
为"参天大树”的。铃木还举了 一个例子说，假使你一个乐句失
败了五百次，那么到了五千 次，你一定会成功的。这就是全部
的奥秘所在 V
 四、 铃木强调记忆力的训练 U 他教学齢前儿童拉小提亲 的方法是，
不让他们看着乐谱拉，而是要他们记住乐谱。铃 木说：“人的特征之一
就是经验 U 这是因为他能够熟记。记 性是一种极为宝贵的东西……有了
记忆作为基础，他就有了 体验；有了体验，他就能推理。"儿童在校期间
被列为学习 优秀的人都是一些平时在记忆能力上得到很大发展的人°他
相信，所谓劣等生，只是因为他们的记忆能力没有得到发展 罢了“因为
在本质上，所有的儿童都是具有同样的潜在能力 的。
五、 铃木很重视直党的作用。他认为直觉是沉睡在理性 经验的温
床上的一尊可靠的神祇。当人们需要的时候，它会 在一刹那间清醒过来 。
直觉也象别的能力一样是可以锻炼 的。比如，他练听觉，整整练了六十
年"每年从全国各地寄 给他大量的录音磁带，要求作出评定，他只要一听
小提琴的 声音，就能够说出每一个人的个性特征，姿势的好坏，怎样 运
弓，以及手腕的高低等等，然后一一回答他们。铃木说， 人们都感到很
奇怪，问他怎么能够“看到”这些“现象” o 他答道，这是几十年来不断
勤奋练习的结果，这是他的一种 能力——直觉 U
铃木从事幼儿教育，几十年如一日。他通过言传身教和 积极探索，
总结了不少非常有益的实际经验，值得我们教育 工作者和父母学习与借
鉴 U 但是，他作为资本主义国家的学 者，书中有些观点，我们仍然需要
本着“取其精华，弃其 糟粕”的精神来加以取舍“其中个别段落，翻译
时略有删 节和调整。本书原来没有分章，为便于阅读，分别给它加上 了
大标题。
本书在翻译过程中，承倪宝恕、曹会澄、白萍、赵维
贤、廖剑芳等同志给予大力帮助，谨此致谢！
4

北京市教育科学研究所

黄宗汉 、
 才能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U
今天，社会上有大量的人似乎都抱着这样的一种观点富 一个人如果
生来就没有才能，那么他对此是无能为力的“这 些人只是单纯地让他们
白己屈从于他们所谓的“命运”,其 结果导致了他们一生中失去生活的意
义，或者从来就不懂得 人生真正的乐趣 U 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剧。
人是具有天然的能力的。一个新生的孩子为着生存下去 而不断适应
周围的环境，就在这个适应的过程中，他学会了 各种各样的本领。我自
己三十年的经验一再证明这种看法是 正确的。不少孩子是在不利于他们
的环境中长大的，而且被 认为他们“命"该如此，他们白己也同样地相信
这一点。但 是，他们的看法是错误的。
一个不受欢迎的、令人生厌的人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人 U 一个没有能
力做好工作的人同样也是在错误的方法指导下培 养起来的人“我相信我
的这种见解是会得到绝大多数读者赞 同的。我们当然不能否认所谓命运 。
我们对于我们来到这个 世界不能有富己的选择 3 同样，对于何时离开这
个世界也不 能尽如己意 U
然而，不管是好是坏，我们一旦生了下来，就必须让白 巳生活下去，
直到生命的尽头 u 于是我们就不免要提出一个 怎样生活的问题。假使先
天没有给我们具备一套本领，我们
就一定要靠我们自己去磨练它。为着不让灾难挫败我们，我 们应当给白
己的生活创造些有利的事情。在这里，任何灰心 关望都是不必要的，因
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改进自己现有的 状况。
正是抱着这种信念，我写下了这本书。
在这本书里，我叙述了怎样发展一个人的才能，怎样把 一个平平常
常的孩子变成一个高尚的人和出色的音乐家 U 我 依靠实例来说明怎样把
一个缺乏能力的人变成一个有才能的 人，怎样把一个平庸的孩子培养成
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 u 对 于读者联系到自身的情况所提出的问题，我也
作了回答。我 没有涉及什么理论，我的着重点是，一切都要立足于实践
U 其中，我写下了一些有趣的插曲，它们都是我按照才能教育 法教授小
提琴所带来的丰硕的果实 U
 一棵生机勃勃的树发芽了，在繁密的树枝上长出了迷人 的花朵。这
是大白然辉煌灿烂的历程°我相信，人类也应该 象白然界一样好好生存
下去，并且创造出生活的果实来。
人类生活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呢？它是探索真理和树立德 性。这是你
我和所有的人都要去做的。假使这本书对此稍 有裨益，那么我将会感到
非常高兴.

铃木镇一
作者铃木镇一在工作中
铃木博士和他的幼
年学生

在美国的一个音乐
室里

铃木博士和丰田耕
儿在交谈中
年 度的
序曲................................................1
日本的孩子都说日语.............................. 1
勇敢的探索 ............................... . 2
能力的训练是一种诀窍.............................3
<-> “种子”是怎样“发芽”的................4 能力培养能
力...................................... . . . .4
美丽的花朵开放了................................ 5

小孩洋溢着喜悦............................... 6
才能并不是遗传的.................................8
孩子音聋的由来...................................9
〈二〉环境的重要性.................11 两个由狼养大的孩子
...............................11 环境影响幼儿的心理
................................ ............13
'好的环境产生高超的能力.............................14
任何结果都有它的原因........... . . . ...........15
他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吗？ ・
・16
景初的教育............................. ........17
〈三〉正常的才能从训练中来.................. ........19
非凡的生命力................................... .T9
顽强的奋斗 20 正常的能力从训练中来
. 21

i
羊壹 K …w . 宀， -‘

i
〈四〉辛勤的耕耘 22 首席小提琴手丰田耕儿22 非 常 宝 贵 的
朋友 ................. ...........24
任何孩子都只有训练这一途径 ....................25
〈五〉一个孩子的成长...................26 耕儿加入了我们
的家庭.............................・・ 26 树立艮好的
思想和作风......................... .........27
为着更高尚更美好的性格....................28 是 寻 求
良师的时候了.............................. 28 耕 儿 毕
业于巴黎音乐学院........................... ... .30
C 六〉才能是创造出来的...................... ........32
更加烽煌、崇高............... ...................32
记忆力的训练 .............................. 33
单靠记忆演奏 .............................
34
要表现萧颂的精神 35
《七》才能从磨练中来................................36
走向才能之路 36
探索艺术的秘密 ...
37
努力去创造才能 .............................38

要正确估计自己.................………....•..….38
三十个工人的喜悦............... . ・・・・39
广子各方面都迟钝… ...
40
锲而不舍...........................*…:…......42
〈八〉重复的好处…… 43 重复，重复，再重复....U3 注意
现察你的右手… ............... ......44
 重复的好处 45 我们能够做所有的事情. .46
耐心是成功的重要注门.............................47
自然界的生息........................ ...........48
不要急，但也不要停息.............................48
〈九〉直觉同样也需要训练。...........................50
为盲孩子找到了光明 ....................
50
精神上的眼睛..................51

孩子辨别不出上下左右............................ 52
机灵的小嘴说：“哺，我看见了” .........................................52
度过了严峻的年头.....................................54
直觉同样也需要训练...................................55
〈十〉不寻常的道路...................................57
战争带来的苦难 ..........................
57
吃河里的青苔度饥.................................59
在死亡线上挣扎 60 妙
手回春的草药医生 . 61
正确对待生活........................62 〈 十 一 〉 新 的
起点••…—............................... ....……….64
我遇见了托尔斯泰........................... .....64
才能教育的由来................... ...............65
黎明即起........................................ 68
〈十二〉如入芝兰之室.................................70
在与德川侯爵相处的日子里 ................70
令人失望的毕业演出............... ...............71
干得好，青年人............................ 71
 我的选择.........................................73
一位大无畏的人...................................74
艺术的个中三昧...................................75
爱因斯坦是我的导师............................ ・76
行云流水般的演奏.................................77
考夫曼即席比兴...................................78
〈十三〉教育的意义与遵循的途径.......................83
我被永恒的爱迷住了...............................8Z
要教育孩子彼此友爱............................. 83
音乐一生命的语言.................................85
才能教育就是生命力的教育.........................87
要教育，不要单纯的教学...........................88
〈十四〉一步一个脚印.................................90
你只是想想而已吗？ ..............................90
把想做的事情付诸实践.............................90
发展新的技能................................... 93
提高孩子的记忆能力...............................90
先训练母亲，再训练孩子..........................105
从，玩"渐入佳境.................................102
每天五分钟对每天三小时..........................103
发展能力要绝对可靠..............................102
〈十五〉香飘万里 ...................................107
我们使全世界赞叹不已............................107
孩子们的“庐山真面,目" .......................-"107
卡萨尔斯也哭了 .................................108
才能教育运动在美国..............................111
 在十六个城市演奏和讲演..........................111
浩浩荡荡的演奏队................................112
后记................................................115
我梦想着全人类的幸福 ...........................115
把我的梦想变为现实..............................115
不要等到明天，今天马上就开始....................116

5
d

.爲;MU.'.，##如■
 日本的孩子都说日语

噢——哎呀，日本的孩子都能说日语！想起这一点，我 突
然感到很惊奇。可是事实上，世界所有国家的孩子都说他 们的
本国语，而且说得非常流利。任何一个日本的孩子说起 母语来
一点也不感到困难。这难道不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 吗？他们用
什么方法做到这一点？我对这个新的发现不禁高 兴得叫了起来。
大阪的孩子说的是很不容易发音的大阪方言.我们很难 模仿
的东北方言，在东北的孩子嘴里却说得那么好。你能说 这不是
一种造诣吗？但是,好象没有人对它有什么感觉。人 们普遍地认
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孩子表现这种才能是自 然而然的。我
的这种激动，使我的听众有一半人感到目瞪口 呆"而其余的人则
认为我是荒谬的，他们不知道我的发现实 际上是有很大意义的。
因为它使我明白了，只要用正确方法 加以训练，任何孩子都是
能够显示他的高度的能力的。我的 这种认识大约是发生在三十
年前，那时我才三十三、四岁。 它是那样有力地冲击着我，以
致促使我从那天起，在一生中 都抱着一个最重要的目的「我立
志要对它探本溯源，并且尽 可能找出一种解决的办法来。
我记不清楚是 1931 年还是 1932 年，我在帝国音乐学院担

任一个逾的小提琴教学，这个班多半是年轻人。一关，看 1 位父
亲带着他四岁的孩子来到我们家里。这个孩子现在就是 世界著
名的音乐家——江藤俊哉。

勇敢的探索
这位父亲请求我教他的孩子拉小提琴。那时我还不知道 这
么小的孩子该怎么教，也不知道要教些什么。我对此心中 无数，
没有经验。要训练一个四岁的孩子，哪 J 种方法才算 是好？我
日夜都想着这个问题。
我的发现解救了我。那时，我正好和三个兄弟组成一个 四
重奏小组。有一天我们正在弟弟家里从事练习，我的思想 突然
闪了一下火花：嗨，所有日本的孩子都说日语！我真象 是在黑
夜里看到了光明。他们说日语说得那么自如，那么流 利，这里
一定有足供探索的秘密 Q 这个秘密无疑就是训练。 说实在的，
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孩子也都是用母语这个完美无 缺的教育方法
培育起来的。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以同样的方 法应用于其他的
器官？我觉得我的发现是了不起的。要是一 个菠子解不出算术
题，他的智力就被认为是在一般水平以 下如可是他仍然能把很
难发音的日语（或者他的本地土语） 说得准确动昕。这种现象
难道不值得我们研究和思考吗？按 照我自己的看法，不是这个
孩子的智力处于一般水平之下， 而是由于错误的教育制度所致，
也就是说，那是因为这个孩 子的能力，或者说才能,没有适当的
发展罢了。在人类的历 史长洵中，尽管清楚地存在着这种情况，
可是一直到今天， 这个真理才被发现，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能力的训练是一种诀窍
首先，要是今天学校的教育使用母语训练法，那么它所 取
得的效果就会远远地超过目前所用的方法。举例来说， “有个
不那么聪明的孩子，他生来智力就是低的。”但是，我 们对于
孩子们说日语的杰出能力作何解释呢？我们探索过更 好的训练
方法了吗？再说，一个孩子只是到了五、六岁以后 才对他加以
评价，而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关心过他，这就 是说，早在婴
儿时期，他应当接受什么样的教育，是没有引 起人们注意的。
 其次，所有受过良好抚养的孩子都达到了很高的教育水 平。
但是这样的养育必须从出生的那一天就开始。我认为， 这样做
才能打开人类潜力和能力的大门，使它能够得到充分 的发展。
那一天，当我接受江藤俊哉做我的学生的时候，我一直 在
想：*怎样才能把他教好?”最后，母语法出现在我的脑海 里。
我感到，它包含着我们所需要的一切。三十年来，我继 续劝说
别人相信亠个事实，噸有的孩子都是可以教育好的， 千万不要
抛弃那些在学习上審走后面的人。我把我的方法叫 做*才能教育
”，并且把它形成为一种教育运动。目的是要 使落后的，或者
正在挣扎着要赶上去的孩子通过这种运动而 不会被抛弃掉。我
的惊奇发现成为我探索人类潜力的起点。 三十年来我对这方面
的探索，进展得怎么样呢？回顾一下过 去，并未来充满着希望，
于是我高兴地把它写下来，献给 读者。

c—> “种子〃是怎样“发芽”的

能力培养能力
种子需要时间和激发……
在我们东京品川分部里，校长宫泽先生有一只小小的长 尾
鹦鹉。到那里学小提琴的孩子都把它当做一个可爱的宝 贝。当
宫泽夫妇买来这只鸟的时候，他们就教它用日语说，
”我是宫泽皮哥，我是宫泽皮哥/后来这只小鸟又用它高尖 的
声音把 F 下听到的'皮哥是只好小鸟，皮哥是只好小鸟” 说给孩
子们听。据宫泽先生说，他认为鸟儿一生下来就要训 练它。开
始的时候，训练的人一定要有极大的韧性、干劲和 耐性矽为着
使长尾鹦鹉能够说话和发展它的能力，我们就有 必養让它在同
一个字上重复又重复。正当我们心灰意冷，觉 得这神努力是白
费劲的，并且准备放弃它的当儿，我们如果 再坚持-下,就会最
终收到某种成果。
开始的时候,皮哥这个名字每天对它大约重复了五十 次，两
个月加起来就是三千次。然后，这只小小的鸟儿就开 始说卩皮
哥七假使主人不是每天那么孜孜不倦地对它加以训 练,则盅只鸟
就永远也不会有“才 IT，或者说有“能力” 说世“夜哥黑这个
字了少由于每日都进行训练，这种知识就 植根于它的脑中，然
后它的能力就一点一滴发展起来，直到 最后完全成熟。其中，
准备工作、时间和环境三者一定要作

为刺激剂而同时出现。种在地下的种子我们是无法看见的。 可
是，水、温度、阳光和荫凉每天都在激发着它。它在不知 不觉
中起了变化，到了有一天，可爱的舊蕾就绽开了。这种 情况难
道不是一种很好的比拟吗？

美丽的花朵开放了
幼苗一旦破土而出，它就会迅速地成长起来。让这只鸟 儿
把“皮哥”这个名字练习上三千次以后，再添进“宫泽” 二字。
这时，鸟儿每日听十五分钟的“宫泽皮哥”，它只要 听二百次
就能说了。
毫无疑问，对人来说，这样做也是正确的。不管一个人 学
些什么，开头总是很慢的，经过一段时间，“能力的嫩 芽”就
发育了。这一过程是正常的。随着岁月的推移，完美 的能力就
慢慢地发展起来了。这难道不是真实的吗？要是因 为一时没有
明显的效果而垂头丧气，甚至半途而废，那它就 会使曾经付出
过艰巨劳动的训练化为乌有，而且第一次“扎 根”下来的能力
也会完全枯萎。因此，耐心和重复就成为成 功的不二法门。假
使我们做到了这一点,象我们所看到的给予 皮哥以极好的训练一
样，我们就会透彻地了解什么叫做"能 力培养能力七
皮哥后来自己学会了各种各样的词汇。当孩子们在音乐 室
里接受“才能教育”课程，而练习第一支曲调《亮晶晶 的，亮
晶晶的小星星》的时候，皮哥也学会了唱这支歌，唱 得那么逗
人喜爱，那么富有韵律。这就说明才能发展才能， 说明已经种
下去的能力的种子能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茁壮成 长。宫棒先生
还给我们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广有一次我伤风
感冒，咳了凡天。皮哥仍按通當那桦说'我是官渾皮蔷七媒 后接
着也咳了起来。你看，这不是很有趣吗！当然，没有人 教它去
学咳嗽。这是皮哥自己加进去的。”
长尾鹦鹉的该嗽充分证明了我的信念:能力是会发展 的。宫
泽先生既然能够用这种方法去训练他的鸟儿，我一定 也能够用
同样的方法去训练孩子们，我对他的办法是无限信 服的。

小孩洋溢着喜悦
下面的故事大约是十四、五年前发生在长野县上田市。
正当才能教育的倡导者们聚集在一个朋友家里愉快地商 讨
向题的时候，岛田太太和木内太太的孩子拿着小小的提琴 进来
了。“好啦,我们开个音乐会吧?”有人建议说。于是象 通常那
样"这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地给我们合奏了几支乐曲， 木内太太正
好坐在我的前面，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我问起 婴儿的年龄宀
这时我才知道这个婴儿叫广美，生下来才五个 月」广美尙 ja 姐
淳美，那时六岁，她在广美出世时起每天都 妹习臻说京弟的 A
小调协奏曲，同时每天也听那支曲子的唱 片；図此广美一呱呱
坠地，天天都受这支曲调的篥陶。我真 想知道这种黨陶对于一
个仅仅五个月的孩子会有什么影响。 饌当衣羨系我想试验一下,
于是我就起立拉起巴赫的小步舞 曲案广四座静悄悄的"我亠面拉,
一面注视广美面部的表 fflfo 食个站仪五个月的孩子对于小提琴
的声音巳经是很熟悉• 的/贏蚯蒼达支新的曲子，眼睛闪闪发光。
过了一会,我从 小步舞曲耗到维瓦尔弟的 A 小调协奏曲。这是她
在家里听惯 了的浙子。我一开始转，令人惊奇不已的情况就出
现了。

6
 广美的表情马上就起了变化，始而微笑，继而欢跃起 来，
把快乐的脸庞朝着她的母亲，好象明白无误地在说， “听，这
是我的曲子。”不久以后，她的脸又转到我这边来， 她的身体
有节奏地在她母亲的怀抱里动来动去。这个婴儿刚 五个月就表
现出她能够体会维瓦尔弟的 A 小调协奏曲的旋 律。正如播在地
下的种子一样，一个婴儿就是遵循着这个途 径，从他平时所看
到的和所听到的事物中不期然而然地产生 他的灵感和兴致的，
他的性格就是按照这个方法铸造和雕塑 而成的。我想，根据我
所看到的这一事实，上述的结论是能 够为人们所接受的。
这是一个惊人的事实。绝不是说只有言语和音乐才会产 生
这种惊人的效果。所有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 会在
小孩身上产生影响。
四年以后在松本举办了一次大规模的音乐会。一百五十 个
儿童登台用小型的提琴演奏。他们拉维瓦尔弟的 A 小调协 奏曲。
我指着前排中间那个四、五岁的女孩子，问：“她是 谁?”这个
小女孩正全神贯注地在拉小提琴。她的姿势优美极 T,她的身体眼
着节拍摇来摇去。这个小女孩就是上田来的 木内广美。“嗜哺，
对，对，就是那个孩子.”我记起来了， 那个五个月大的婴儿是
那样醉心于合乎规律的训练，而今天 在这里，她的才能却令人
满意地发展起来了。
十年后，广美给我寄来一封信，并附来她的音乐创作。 那
时，广美已经是初中的学生了。她信中说她亲爱的教授： 我写
了这首诗，并把它谱成歌曲。日本全体初中学生曾经开 展过写
诗和作曲的竞赛。我这支歌曲获选了，赢得了第一 名建 ，

詹况，'蕙跖 £竖-
 写诗和创作乐曲离不开大量的艺术感受。我回忆起这个 婴
儿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情景，她是那么愉快地倾听着我拉维 瓦尔
弟的 A 小调协奏曲，那么有韵律地转动着她的身子，因 此我深
信她的美好的才能和可爱的性格都是从她父母对她进 行教育时
所遵循的途径中形成的。
淳美和广美生下来时也并不具有任何特色。她们所值得 庆
幸的是，她们的父母教育得法。
所有人都有他的个性特征——他的才能，他的思考的方 法，
他的情感，都受机遇和环境的鑿凿和雕刻，而这些特征 也会从
每个人的面部和眼睛表露出来。于是，他的整个性格 就成为可
见的了，他的历史的印记每天都在变化着，紧密地 跟着人类生
活的步伐前进。这是人生多么细致、多么精巧的 工艺啊！
一个人究竟要不要妥善处理如何生活和用什么样方式生 活
这类切身的问题，这点将留待以后再说。但是此刻，我将 继续
说我所关心的事情，怎样成长？怎样教育？

才能并不是遗传的
夜莺生出来的头一个月就决定了它一生的命运。
我过去一直都以为夜莺的无与伦比的歌喉是天生的、遗 传
的。其实不然。夜莺被作为玩赏的鸟儿，当初也是在春天 趁它
们羽毛未丰，从野生的鸟窝里取出来的。当它不再恐 惧，并开
始吃食的时候，就给它带来一只”鸟儿的歌手”， 让它天天都
唱出美丽的歌声。就这样，小小的呀鸟听上大约 一个月，它就
受到了良好的训练。自古以来，日本都是用这 种方法去教夜莺
唱歌的。他们给小夜莺安排了最好的环境 9
借用现实的一句话来说，这是夜莺的“才能教育”。“鸟儿的歌
手”在训练小鸟中起着“教师”的作用。这个“学生”继续接
受各种不同的训练，但重要的却是在头一个月有一个好的 “教
师”。这只野生的小鸟，它的歌喉质量的好坏是和它的 “教师
”的声调有着极为重大关系的。事实上，它和天生的 或优或劣
的歌唱家这种看法没有任何联系。就算这只是一只 夜莺的情况
吧，要知道，生命力是有出奇的力量去适应环境 的。幼鸟如果
有一个好的“教師”，它就会经过生理的变 化，从经验中学到
唱出象它“教师” 一样美妙的声音。但 是，如果幼鸟经过野生
夜莺哺育了一段时期再交给一个好 “教师”，那么，其结果多
半是失败的。我们的长期经验证明 了这一点。这是陶铸生命的
潜力的自然规律。小夜莺的培育 过程对于挖掘和发展人类的潜
在力量难道不是一个很有价值 的启示吗？
我自己对这一点是深信无疑的。为着我们的下一代，我 想
尽我的力量大声疾呼，我们在培养孩子的时候，一定要给 他施
加最好的影响。

孩子音聋的由来
夜莺的例子告诉了我们一个简单的规律：凡是要发展能 力
的人都要按这个规律办事。现在让我们看看人是怎样形成 他的
能力的。做母亲的人经常告诉我说:“我是不善于辨别音 高的
人。”她们的话无非是想说，她们的孩子也是同出一辙的。 她
们认为能力是天生的，她们对此无能为力。不过，正如夜 莺不
是生来就是不善于辨别音高的，幼儿当然也不是。恰恰 相反，
一个婴儿是从他母亲的催眠曲里学会错误的音高的。

9
因为婴儿具有奇迹般的耳朵。这就是为什么以后孩子都是按 着
母亲的腔调唱歌。大阪的孩子就是一模一样地吸收大阪那 一套
很难听懂的方言的。
要是孩子从小就让他听走调的唱片，那么他的耳朵就会 养
成坏习惯，并且往后很难把它纠正过来。因此，要是我们 愿意
的话，我们可以把全世界所有孩子的耳朵都训练成为音 聲。不
过，假使我们真这样做■的话，那倒是清楚地给我们一 个反证：
所谓固有的音乐才能是不存在的。
总之——
1. 我们必须研究如何利用教育去培养才能。
2. 我们必须认识到，包括音乐在内的各行各业的才能 都
不是天生和遗传的。

10
 〈二〉环境的重要性

两个由狼养大的孩子
人并不是生来就有才能的。人们都是作为他们自己特殊 的
环境产物而表现为“这一个”的。人的生命力能够对自身. 加以
调节，以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 F ・凯达博士在他的一 本名为
《儿童心理学》的宝贵著作中对这一点阐述得非常清 楚。他在
书里记述了两个由狼养大的小女孩。
1941 年，丹佛和耶鲁大学的两位教授接受一项很有价值 的
研究工作。在印度，有一位牧师发现两个小孩由一只狼喂 养着。
小的叫亚玛拉，大约两岁；大的叫迦玛拉，大约七 岁。两位教
授进行了九年的观察，身边还有一个叫做辛格的 神甫帮助他们
进行拍摄。这是在加尔各答西北部的丛林中发 现的。据说，在
印度的土著中，丢弃女婴的事情迄今仍有发 生。
这两个孩子的头、胸、肩膀都长满了发毛。把它剪掉以 后，
她们就显出了人的本相。
在狼洞里，幼儿是用手脚爬行。她们的眼睛在黑暗里能 够
清晰地看到东西，鼻子也非常灵敏。她们象狗一样四脚落 地跑
得很快，人们都跑不过她们。她们的肩膀宽阔，腿部强 壮，臀
部弯曲不能伸直。她们不是用手，而是用嘴抓东西。 食物和水
都是放在象喂狗吃的那样的槽里°迦玛拉发育得特

11
别象狼。她不但喜欢吃生肉，还特别偏爱腐烂的肉。她不受 气
候变化的影响，天气热时不出汗，也不象狗那样伸出舌 头喘气
她的皮肤有一层光滑的表层不受污染，可是掌心却 结了硬块。
她的头发象一丛野草覆盖着头部，显得怪诞不 经。只要有一点
点声音，她就紧张地竖起耳朵。谁要是激怒 了她，她的鼻孔就
会张开，而且会发出象狗一样的吠声。在 她吃食的时候，如果
有人去打搅她，她就会张牙舞爪，猪猪 嗥嗥。
她白天睡觉，一到太阳落山就开始活跃起来。晚上，就 象
她在狼群里生活时那样，她会准确地在十点、一点和三点 各嗥
叫一次。这样的习惯已成为她的第二天性，因为多年来 她和狼
群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有规则地共同咆哮着，所 以九年来
她和人生活在一起，也没有失去这种天性。她一直 按时地嗥叫
到十六岁死去时为止。不过，邀玛拉的声音很特 别，既不象人
也不象动物,而是属于模模湖糊的、无法确定 的性质。
你能够把这种现象叫做遗传吗？
入世间的孩子与狼群为伍"并由狼把他养大，他就会表 现狼
的习惯。人类为着生存就能够很自然地适应周围的环 境。人类
巨大的、至高无上的生命力对环境的客个方面有控 制能力。我
一想起这种力量，我就肃然起敬。
上述的故事给我们一个启示，对幼儿早期生褚的整个过 程
加以指导"该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深入地思 考如価
哺育和训练孩手,如何对孩子的感觉、思维、智慧和 行为的发展
施加指导和影响。直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认为这 四者是天生的,
遗传板但志 我要大声疾呼，劝说大家放

12
弃这种见解。亚玛拉和迦玛拉被喂养成那个样子，该是多么 可
悲的事啊！固然，她们一离开狼窝，来到了人类的社会， 她们
那种生活就结東了，可是，这个经历给我们证明了一个 道理，
生命的力量是巨大的。尽管她们两个都是人，但她们 却很好地
适应了狼的生活条件/假使这种高度的能力有机会 在文明的和良
好的环境中让它在这两个孩子身上起作用，那 么，它一定会开
出灿烂的教育之花。科学家根据她们的现 状，把她们断定为白
痴。但当我考虑到她们那种善于适应周 围的环境时，我却不认
为是这样。我的出发点是环境，而不 是遗传。孩子们通过生活 、
视觉和感觉，他们的能力就发展 起来，足以适应他们周围的环
境。不言而喻，这个前提是无 视遗传的，然而，直到如今，仍
有大量的人顽固地坚持这种 观点。
不过，请你们想一想这些用手脚行走、象狗一样用嘴用 牙
齿咬东西吃、爱吃生肉、尤其爱吃腐肉的孩子吧。再请你 们想
一想，她们都是年幼的女孩子，可是她们的肩膀、胸部 都生长
着浓密的毛发。你们能够说这是遗传的吗？
现在，在我们的社会里，把孩子丢给狼，这是绝无仅有 的
事。可是，有些孩子一生下来就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中，以 致阻
碍和破坏了他们能力的发展，其情况之可悲，无异于把 他们扔
给狼去喂养。我们把能力的发展受到阻碍和破坏的学 龄儿童说
成是先天不足，那是极大的错误。儿童未来的命运 是完全掌握
在他们父母的手中。

环境影响幼儿的心理
我们没有办法知道一个婴儿的品质……

13

我对音乐的才能了解得最清楚。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谈论 音
乐——天赋的才能或者品质，究竟存在还是不存在？从远 古的
时候起，人们都说天才，或者说卓越的品质是天生的， 遗传的 。
不过，我们能不能对婴儿做试验，从中去探知这种 东西到底存
在与否？孩子们往往是从五、六岁已经受到过训 练的时候起，
他们的能力才开始被判定是优等的还是低等 的。可是关键性的
阶段要算是最早的幼儿时期。我们应当深 入到婴儿的潜在能力
中去从事这项研究。倘若我们立志要面 对未来的挑战，我们就
有必要履行人类最基本的要求。这些 要求就是我们今天所应该
研究的。我将尽我最大的力量去 做。但是光靠我一个人是不够
的。
关于素质和遗传的问题，我相信这只不过是人体生理功 能
上的优劣问题，它是可以在诞生时就看出来的。正是从诞 生之
日起，孩子所处的环境给他产生了心理的影响。可以 说，他的
根本的能力是从某种特定的环境所提供的条件中形 成的。

好的环境声生高超的能力
我们没有必要去寻求天生的能力或者才能。优越的环境 对
创造高超能力会产生极大的影响。木内广美和长尾鹦鹉皮 哥的
情况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没有必要从孩子五*六岁才接 受训练这
个角度去判断孩子们的能力'因为能力是当有机的 生命力开始挣
扎着去适应它的生存环境的时候就生长和发展 了的。因此，所
谓卽函的拿于号尊是生下半戰单甲较垛申項 度和较为灵敏的感
蠢去览盘海南氤毎南竣字
… 二木車成南参字&旬寵企岛木赛音商南人,甚至还有可

14
能变成为狼。事实上，他受着特殊环境的影响，很可能变成 为
这样的或那样的人。我坚定地相信，文化和音乐的才能并 不是
从内部产生的，也不是遗传的，而是从适当的环境条件 中成长
起来的。归纳一句话说，敏感和适应的速度是主要的 问题,因此，
所谓生来就具有优秀的或者高超的品质，无非 就是指生来就具
有较快地和较灵敏地适应环境的能力。比如 上面所说的那两个
女孩子具有狼的感觉和习惯就可以证明， 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 ，
人都有能力去适应它。假使爱因斯 坦、高斯和贝多芬是生在石
器时代，他们不是照样也只有石 器时代的文化能力和教养吗？
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假使我 收留一个石器时代的婴儿，并且
教育他，不要好久，他也会 拿起小提琴演奏贝多芬的奏鸣曲，
其优美的程度将不亚于今 天的任何人。又比如，假使把今天出
生的孩子带到五千年以 后的社会去接受教育，那么，他也同样
会适应那个社会的风 俗和习惯。

任何结果都有它的原因
不管孩子们是出生在西方国家或东方国家，也不管是在 非
洲的任何一个地方，他们总是在他们自己特殊的文化环境 中接
受教育的。孩子们要学会去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他们 受父母
的支配，决定了他们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接受教育。
任何的结果都是有它的原因的。错误的教育和错误的抚 养
会产生品质低劣的个性，而真诚的抚养和良好的教育则会 产生
优越的感觉和美好的情感，并且给孩子培养了高尚的精 神和纯
洁的思想。
所有的孩子都会调动他们有机体中最有效的力量去适应

15
各自的环境。
四年前美国堪萨斯州成基塔大学普朗哥教授到松本来看 我。
他曾对这方面做过很多试验。他发现在婴儿初生的头几 个月里，
把他们放在各种不同文化的环境中去培养，结果这 些婴儿都能
很好地适应他们各自不同的环境。而在环境中所 不具有的特质，
在婴儿身上也就没有得到发展。
普朗哥教授把他研究的结果在美国发表了。人们对于一 个
已经受过训练的孩子，作出评定，认为他的能力的优劣完 全是
属于先天的。这是很错误的。我对这一点强调得还不够 经常、
有力。这种看法应当趁早放弃。我们必须尽快把这种 错误的观
念束之高阁。要是我们能够在孩子一出生的时候马 上就给予适
当的教育，那么，他的发展的前途就会是无限 的。难道我们不
应该调査研究一下这些可能性吗？良好的环 境条件和优等的教
育一定会给孩子们带来幸福和康乐，并且 也为人类的未来创造
光 5^的前景。

他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吗？
有一天，我的学生中有一位家长来问我关于他的儿子的 情
况。这个学生音乐感很好,练习得也不错,可以说是一个 优等的
学生.
*教授，我的孩子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吗产
“不,他将一事无成。”我笑着回答说。
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抱着这样的想法，似乎已成为近代的 通
病。这种教育态度是白私自利的，赤裸裸的冷凿。我每逢 听到
这一类的事情，总是以开玩笑的方式回答他们。可是, 我这次回
答却使那位母亲警觉和惊异起来。因此,我继续 博
说，“他练好小提琴，会成为杰出的人。不过，仅仅这样就够
了吗？你不应该希望你的孩子仅仅成为一个会赚钱的小提琴 家。
你刖才所提的问题就包含这个意思，并且会令人感到不 愉快。
做父母的唯一值得牵肠挂肚的是，要养育孩子使他们 长大了成
为高尚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倘若父母 不是这样期
待自己的孩子，那么，到头来他们是会事与愿违 的。你的孩子
小提琴拉得很好。我们必须尽我们的力量使他 的心地和思想也
光洁纯朴起来建

最初的教育
从事各种职业的父母都知道我在小提琴方面发起了新的 教
育运动。这时，名古屋市的爱克斯 （X） 先生来请求我听 一听
他的孩子拉琴。爱克斯先生亲自教他的孩子。这个孩子 当时十
八岁，正在学莫扎特第五协奏曲《欢乐》，于是我 说鄭请你告
诉他，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大约过了一个月，这 位年轻人单
独来找我。第一次见面就使我感到惊奇，他跟他 的父亲是维妙
维肖的：他的声调，他的名古屋方言，他说话 的风度，甚至他
问候时把两只手放在身前的姿势，他的笑 态，一切都是一模一
样的。我产生了一个错觉，好象我是跟 他父亲说话似的。我请
他开始拉琴。他打开盒子把琴拿出 来，一面调音，一面弄弓，
其动作之快，无异于他的父亲。 但是，这些还不是全部。
当他拉琴的时候，他的姿态，他的指法和运弓都酷似他 的
父亲。除此之外，甚至他的演奏上和乐感上的缺点，有时 联系
到音程、音质和其他各种微小的细节，都完全象他的父 亲。

1
7
 'TT'-'-'''''*T-",5^TTma,447^^£-

在此之前，我从未有过那样生动的印象，环境会给人如 此深
刻的影响。这个年轻人在这个家庭中生活了十八年，明 显地给他
寻 的举止行为、意识和情感都刻下了父亲的印记。
•'" -*>\'

大约在三十年前，四岁的江藤俊哉做了我的第一个学 生。不
,

久，另外一个幼儿丰田耕儿也找上门来。当我从名古 屋迁到东京
2''1

、
来的时候,丰田的父亲也跟着迁来了。
'.''''

■
后来，一位父亲在听过三岁的丰田耕儿演奏德沃夏克的 《诙
,

■ 谐曲》和七岁的江藤俊哉演奏的协奏曲之后，带着他的 一个三岁
'"

■
■ 的孩子来找我，并且征求我的意见说，他的孩子究 竟有没有音乐
■
才能。假使有的话，他很想让他学小提琴。
'.

谁能够对三岁的孩子做出判断，说他有音乐和文化才能 或者
没有这种才能呢？我告诉这位父亲说，才能并不是天生 的和遗传
的，它是靠教育和不断发展而来的。不过,我这一 番话，他一时
没有理解到。象这一类的父母，世界上该是多么 的普通啊！
回想起那位长得好象是他父亲的复制品一样的青年，我 觉得
我们大体上可以这样地说，观其父母，而知其子女。

1
8
 〈三〉正常的才能从训练中来

非凡的生命力
弓拿不稳掉下去，母亲把它拣起来……
才能教育在全日本有很多分支机构。任何孩子入学都不 必
经过考试，因为我们的校旨是根据一个前提，那就是，才 能不
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有的孩子都能经过不断的训练和 积累经
验而培养出能力来。
为着教育孩子，使他们成为具有高尚的精神，拥有高度 的
价值观念和光辉的能力，让我们在他们躺在摇篮里的时候 就开
始吧！在我们的学校里，我们是利用学小提琴来发展他
- 们的这些品质和才干的。
我们才能教育各分校的所有教师都是遵循着这个途径进 行
工作的。他们和学生的父母一起，不遗余力地指导孩子 > 们，使其成为
人类的精华。
下面的故事发生在岐阜县中津川市的某分校里，在学生 中，
有一个六岁的女孩从小就患有小儿麻痹症。她无法控制 她右半
边的身体。她的右眼是斜视的.当她拉《亮晶晶的， 亮晶晶的小
星星》拉到头一句最后的两个音符的时候，她的 右臂和手突然
不自觉地剧烈颤动了一下，弓就吳去了控制落 到地上。
余吾先生感到很懊恼，很难过。他把这件事告诉我，并

1
9
渗凛£京窿羸 181 蠶矣*宀悬;疽"乂*ss
向我求援。我只简单地答复他说，'教师和父母双方都要正视 这
个事实，继续进行下去。”于是这位教师耐心地教下去，她 母
亲也天天无数次地坚持给孩子拣弓。母亲的用心可真够 苦，但
她和教师的伟大的爱和锲而不舍的努力毕竟赢得了胜 利，小女
孩紧握着弓奏完整支曲的目子终于来到了。

顽强的奋斗
在比较短的大约六个月的时间里，这个女孩子就能够顺 利
地把《亮晶晶的，亮晶晶的小星星》这支曲一次拉完.这 应该归
功于天天坚持练习，她的右手的力量恢复了，她的才 能培养起
来了。
这位母亲和教师通力合作，经过半年严峻的考验，它使 一
件看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成为现实了。要是当时他 们灰
心丧气,那么，这个女孩子的才能也就黯然无光了。一 种看不见
的、正在成长着的才能培育了新的能力，一直到它 发出光来。
当我夸奖这位母亲从始至终备尝艰苦的时候，她 回答说广我想，
要是她能拉一点点，那该多好啊！可是，她 一再拿不住弓，真
是叫我失望。我想她是完蛋了。真得感 谢你，现在她能够拉完
整支曲子了，手也能控制了。目前， 孩子的情绪是很好的。”
幸运得很，这个小女孩继续不断地练 习、锻炼，她的斜视的右
眼也慢慢地矫正过来了，同时右半 身也能够随意支配了，所有
的动作都逐步地正常起来。最 后,小弗麻痹症消失了，健康回到
了她的身上。这一切都是 从她努力拉琴获得的,治疗她的症状的
只是一支乐曲，加土 她的母亲和教师的汗水。
■ - ■- ..

2
0
 正常的能力从训练中来
“能力就是生命” O 呈现在我眼前患小儿麻痹症的小女 孩
证实了我的信念。
人是由生命力支配着的。活的人由于有活下去的愿望， 他才
显示出巨大的力量使自己能够适应周围的环境。通过观 察和感受，
人的生命力就受到了锻炼，并且使能力也得到了 发展。这种能力
又经过经常深入的训练，克服了许多困难， 又进一步声到高度完
善的地步。这就是人和能力的相互关 系。仅仅讯思考和依靠谈理
论是不能发展能力的，它必须伴 随以行动和实际锻炼才能达到目
的。只有通过行动才能使生 命力的作用发挥出来。能力从实践中
来。一个懒惰的人是无 法使自己的能力得到发展的。请想一下，
要是患小儿麻痹症 的那个小女孩的父母对她的疾病抱着听天由命
的想法而无所 作为的话，其结果会是怎么样呢？她一定仍然是一
个残疾的 人。由于她不断拉小提琴和背诵乐章，她的脑子和身体
的能 动性受到了激励。正是这种能动性，它成为促进孩子身心健
全必不可少的东西。

2
1
 <©>辛勤的耕耘

首席小提琴手丰田耕儿
1962 年的秋天提早来到了长野县。这封信是在叶子开始 变
了颜色的时候收到的。

尊敬的老师：
我刚刚到达柏林“教授，当您在这里的时候，您是 住在
哪条街？我做梦也想去那里看看「柏林所有新的建 筑物似乎
仍然令人有些生冷之感。但是这里的市民和田 园般的科隆人
是有所不同的，他们比较细致、文雅和有
,礼貌。昨天，柏林交响乐团试听了我的演奏，他们指定 :. 我
为第一小提琴手 u 乐团的指挥是弗立克赛。他在德 国，现在与卡
拉扬和库贝立克齐名。我现在唯一担心的 是，在这样闻名的一个
交响乐团里，我是否确实无愧于 担任第一小提琴手。
敬爱您的

耕儿
1962 年 9 月于柏林

耕儿在离开科隆到达柏林的时候给我写了这封信。我读 完它，
心中不但充满着感情,也充满着惊奇°

这是自从西方音乐传到日本以来，第一次由一个日本人 在欧
洲担任如此重要的角色。这似乎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因 为，据我
所知，柏林交响乐团是无与伦比的。能够作为这个 乐团的代表，
其地位之重要是不言而喻的。而它的首席小提 琴居然是一位日本
人——耕儿……！
要想充当首席小提琴，必须具备三个条件： （1） 高度 的乐
感，（2）出色的音乐演奏，（3）优秀的个人品格。 倘若一个人
没有赋予这三种东西，他是不可能担任这个职务 的。一个真正的
艺术家不能不是一个在感情上、思想上和行 动上都是美的和杰出
的人。这就是我对学生的启发和要求。 耕儿抱着这种思想，专心
致志地从事艺术的探索，终于使他 登上了光辉的艺术宝座。
最近我收到了这个交响乐团山田广子的一封信。信中表 述了
耕儿不但在乐团里举足轻重，而且在整个乐坛也是蜚声 饮誉的。
耕儿受到乐团全体同伴的尊敬并非事出无因。他也许是 那个
交响乐团中最谦恭、最肯帮助人的人。我之所以这样 说，是因为
我了解他。
耕儿在东京日本青年馆演奏小提琴的时候，第一次登台 表演
的江藤俊哉那时才七岁。那天晚上他演奏塞茨的第三小 提琴协奏
曲，由东京弦乐队伴奏。刚满五岁的有松洋子也拉 得非常好。她
拉完以后，把小提琴扛在肩上，高兴地跑出了 舞台。她是一个很
迷人的小女孩，我们都为她的天真举动而 捧腹大笑起来。接着，
三岁的耕儿也来到了前台。他手里拿 着儿童用的小提琴，由他的
父亲用吉他伴奏，拉起《诙谐 曲》来。第二天，主要的报纸都登
上了耕儿的照片，配以文
素的标题，如“神童下凡七“才华横溢七 a 人间奇迹”,奪 等。
我曾经在那次音乐会之前告诉记者们说:“才能并不是天 生的和
遗传的，而是训练和教育出来的。天才是一个光荣的 名字，它只
能加在一个经过培养和训练而取得极高成就的人 头上我一再强调
这一点，并且反复说明我的看法。可是， 令人遗憾和失望的是，
它未能被他们所理解。
唉！这一情景恍恍惚惚，已经是三十五年前的事了。

非常宝贵的朋友
当我在名古屋从事小提琴教学工作的时候，耕儿的父亲 住
在滨松。 1930 年初，我们迁居到东京。不久，丰田先生全 家也
迁到这里来了，于是耕儿就在我们家用心地学习。他之 所以学习
小提琴，完全是环境熏陶的结果，这里并不牵涉到 他喜欢与不喜
欢的问题。恰如所有日本的孩子都用心学日语 一样，喜欢与不喜
欢对他们是毫无意义的，耕儿的情形和他 们是如出一辙的。耕儿
在成长过程中每天都听唱片，他并不 是注定会妹得一手好提琴的，
只是合乎规律的练习给他带来 了丰硕的果实。这就是为什么三岁
的耕儿拉《诙谐曲》拉得 那么好。他的成绩并不是天才的恩赐。
后来，愈来愈多的学生到我家里来学习。情况是相当热 闹
的。能够教这样天真的孩子，我感到极大的乐趣。这群鼓 子都成
为我的朋友.
没过多久,战争爆发了，我就到很远的木曾川上游的福 岛镇
去，在一个木材工厂里工作。后来，我就定居在松松
差不多三十年过去了，我以前的学生现在都长大成为优 秀
的人。我一想起它，就由衷地感到无限深俏的喜悦。门

24 .

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年那么多学生的名字在我的脑海里 也
象落花流水一样逝去了。今天，我只能把仍然浮现在我脑
海中的人写下来:

江藤俊哉——美国费城寇蒂斯音乐学院教授。
有松洋子——布鲁塞尔音乐学院交响乐队队员。
小林武志——在捷克担任首席小提琴。
小林健治——朱莉亚音乐学院交响乐队队员。
丰田耕儿——柏林无线电广播交响乐团首席小提琴。 铃木
秀太郎——魁北克交响乐团首席小提琴。
须和根自子——布鲁塞尔音乐学院交响乐队队员。

以上这些学生（其他的也在内）都是没有经过任何淘汰 考
试而参加才能教育学习的。

任何孩子都只有训练这一途径
上面这句话是表达我一贯的看法。那些从前在班上生气 勃
勃的孩子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显示了这句话的活力。俊哉在 十一岁
时就获得了由文部省授权报纸举办的音乐比赛的头等 奖。比赛的
要求是演奏巴赫的 A 小调协奏曲。当时耕儿只有 七岁，但是，
他已能出色地拉这支曲子了。我希望评判委员 会意识到，一个年
仅七岁的日本孩子也能达到这个高度，也 能顺利地通过这次测验。
为着争取他们能让耕儿露一下头 角,.我告诉他们说她先生们，我
恳求你们听一听丰田耕儿演 奏这支曲。你们用不着给他打分数。
”
耕儿才七岁。可是他经过培养和训练，已经达到了这样 高
的水平，
 〈五〉一个孩子的成长

耕儿加入了我们的家庭
由于战争，我和丰田耕儿分手了。直到战争结束的时 候，我
们才听到耕儿的父母不幸相继去世的消息。我急急忙 忙地发出一
封信，向耕儿的东京旧址探査。我没有打听到他 的消息。于是，
我又写信询问一位住在东京的朋友，査问丰 田耕儿和他的弟弟是
不是有可能迁到他那里去了。耕儿的父 亲曾为着我的缘故而迁到
东京。现在他们的双亲都不在人世 了，这一对年幼兄弟的情况怎
么样呢？我惦念着他们。我请 求日本广播电台替我插上一个寻人
的节目，“丰田耕儿，我在 木曾川的福岛。请告诉我，你现在何
处？”大约两个月以后， 我接到一封署名丰田的来信。他就是耕
儿的叔父，现在负责 照顾他 Q
“我们找到了耕儿”，“多么幸运呀，的确是多么幸运 呀*
我们要请他来这里”，“让我们马上写信请他来吧……” 我的全
身都充满着喜悦。不久，耕儿的叔父带着他来到 了木曾川的福岛，
这时他已经十一岁了。他长高了很多,液 们最后一次见面到现在相
隔已是三年了。耕儿来對我家和我 们一起生活，也受到我妹妹和
她的技子的欢迎「哉椚全家都 喜欢他。耕儿的叔父在滨松开一个
酒店，他说广耕儿一直没 有拉小提琴，他每天在店里帮我做点工
作了他请求我们照倾
耕儿，然后就回家去了。从那天起，耕儿就成为我们家中的 一员。
到他十九岁时，我就送他出国去学习了。在木曾川的 福岛的日子
里，我妹妹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他长大成 人，使他感受到
了伟大的母爱，沉浸在对生活的乐趣和情感 的海洋里。
我们家现在一共七个人。我的婶婶和她的一个女侍，三 个孩
子，以及我妹妹和我。每晚我们都找些事情来娱乐。比 如说，做
俳句和朗诵俳句。我们的诗做得并不好，可是，这 对于消遣来说
是非常有趣的，有时甚至到了狂欢打闹的程 度。

树立良好的思想和作风
耕儿跟他叔父在小酒店里做了三年工，那种环境完全改 变了
他过去所受的东京方式的教育。我们在他身上看到了很 不好的行
为和态度。我们开始责骂他，对他发些牢骚。我们 要做点什么来
改变这种状况呢？责骂是无济于事的，而且一 定要避免。一天，
耕儿上学去了，我给家人做了一个安排： “在那三年里，耕儿对
于他的粗野态度，以及处事杂乱无章 或半途而废的习惯是飮乏自
知之明的。我们知道，用责骂的 方法只能使他感到委屈，并且长
大后会因此而产生对抗的感 情。我们对他应该用更好的方法。”
我告诉我妹妹的孩子安雄 和光男，我们大家都不要再发牢囊了，
每一个人在平时生活 中都应当检点自己的态度和行为，尽可能表
现好一点。“要 是我们创造了这样的环境，耕儿就会在潜移默化
的情况下成 为一个好孩子。他的性格也不会因受到责骂而产生严
重的变 态。”我把我的建议向婶母、女侍和妹妹说了，她们都赞
同我
 的意见。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不声不响地用这种良好的态 度去处理
•'^^^',-'-3

日常的生活。为着耕儿的前途，我们共同努力，彼 此激励。不过，说
貝 到底，为着耕儿的前途，事实上也就是为 着我们所有人的前途，也就
『
拘 是为着树立我们良好的思想和作 风。
耳
■
两年过去了。随着岁月的流逝，耕儿和我们的生活作风 合流了，
,''"

■ 三年的伤痕已经消失殆尽，他变成了一个具有良好 教养的孩子。 ■
'','

■ 我想，让青年人多和杰出的名家接触，对于发展他们的 性格是
■
有重要意义的。根据我亲身的体会，我深深地感到青 年人能够从伟大
-

■
'•';i£---,-'

为着更高尚更美好的性格
为
的人物身上感受到他们的心灵、情感和行 为。本着这个信念，我替儿
,i

找到了我所尊敬的关屋光彦夫 妇做他的教师。我请求关先生把耕儿带
,,
3_-

到他家里去，由关 屋太太教他学英语，以使顺利地参加赴法国留学的
考试，同 时我也希望关屋先生垂爱，教耕儿学点法语。耕儿能够和这
一对品格高尚、心地善良的夫妇相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真 的可以说
是他一生中难得的奇遇。我对此也和耕儿一样心中 充满着无限的感激。
.:<--
't■■
是寻求良师的时候了
耕儿是我们家庭的一员,现在十九岁了。为着耕儿的莉 益和他的
艺术前途，现在应该赶快给他找一个泉好的毅师； 我们选中了罗马尼
亚的乔治•埃乃斯库(1881-1955),他是 二十世纪最优秀的艺术家和最出
色的小提琴家中的一个。

IB 湖簇鑼邮・»*项萩議^缽稣；
 埃乃斯库已或是古稀之年了。但据我所知，他仍然住在 巴黎。我
送耕儿去巴黎的目的是要他向这位品格出众、艺术 高超的人学习。195
2 年 11 月，也就是埃乃斯库弥留前三年， 我接到耕儿的一封信，他写
道鄭我顺利地通过了巴黎音乐学 院的入学考试。现在由班尼迪蒂教授
教我。据我的一个朋友 说,埃乃斯库教授正在生病，目前没有接纳学生、
我回信说；“我看完信后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真的不晓得 该说些
什么。我不是希望你出国到巴黎去跟埃乃斯库学习 吗？你只听信一个
人说埃乃斯库病了，而不亲自前往探视，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你离开
日本就是因为我希望你去投靠 他。我们暂且撇开这点不谈，要是你对
这位教师怀有高度的 敬仰，你就会自己亲自去调查一下，而不至于只
凭道听途 说。现在你所做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疽
过了一段时间，好消息来了，耕儿给我的来信是诈常动 人的:“我
收到了你的信，我透彻地领会了你的意思。我找到 了埃乃斯库的住址，
并且立刻去看望他，他接见了我。他是 一个伟大的、不平凡的人。尽
管他年纪很大，身体不好，但 他还是对我说，'拉吧疽埃乃斯库教授很
专注地听我拉巴赫的 夏空舞曲。之后，这位艺术大师说，我非常高兴
你能在我这 里学习。不过,现在你是班尼迪蒂的学生。把你从他手里抢
走，那是很不礼貌的。等你在巴黎音乐学院结业后，我就欢 迎你来我
这里。'教授，我将尽一切努力使我能提早毕业疽
我写了一封回信：“亲爱的耕儿：谢谢你的来信……你会 见了埃
乃斯库教授，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吗？你终 于认识到，能够
和一个纯粹的、高尚的、富有人道主义的人 接触，该是世上多么难得
的、最大的赏心乐事。然而，要想

2
9
了解和学到这种品质，就需要谦逊和鉴别力，而它们又只能 来自真诚、
爱和学识。你能够跟埃乃斯库教授学习，使我感 到极为放心、信赖和高兴。
我是无限垂涎于这一点的令但我 还想你能够和另一个人接近，那就是施威
策博士。这对你来 说真是再好不过了。但是，不管别人有多好，我们还得
看看 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去学习别人的长处。一个人首先应从自 身的教
育做起，然后才能理解别人的长处，只有做到这一 点，我们才能充分体会
到与伟大人物相处的乐趣。千万不要 失去你的谦逊，因为骄傲会使你发现
真理和伟大事物的力量 黯然无光 Q 请你在任何时候都尽量不要忘记这一点
了

耕儿毕业于巴黎音乐学院
半年以后，巴黎音乐学院举行毕业考试。耕儿以短得惊 人的六个月
的时间毕业于那个学院。能够从这个著名的学院 取得文凭,任何人都将引
为莫大的快慰。但它在耕儿身上却 不是这样,因为自从半年前他会见了埃
乃斯库教授之后，毕 业于巴黎音乐学院较之有机会受业于这位大师的门下，
就显 得大为逊色了。埃乃斯库精心指导耕儿，直到两年后这位大 师逝世
为止。耕儿从他那里学到多少珍贵的、有价值的东 酉，我们现在只能凭想
象去理解。
耕儿失去埃乃斯库的时候已经长大成人了，因此他有能 力为他自己
挑选一位教师。后来他选择了布鲁塞尔皇家音乐 学校的阿瑟，格留米奥斯。
这位教师经常举行演赛,也录制 唱片,他也许是今天欧洲最出色的小提琴家。
有一天,耕北 在一个演奏会上听到格留米奥斯的演奏，高出流水,他决定
拜他为师了。

耕儿现在是格留米奥斯的最得意的门生。这位老师最迷 恋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从幼年开始都是我教大的。其中之 一，不用说就是丰田耕儿，
另一个现在也是格留米奥斯的学 生，叫信田富子。她在 1963 年慕尼黑
 国际音乐比赛中获得头 等奖。
四年前，格留米奥斯夫妇应邀来到日本参加大阪国际联 欢节。经过
各方面的努力，他来到了松本。就在那里我第一 次会见了我学生的外国
教师，他的演奏极其优美，表现了他 的辉煌的艺术才能。
格留米奥斯是一个善良、热情的人。他的高尚的品质、 仁慈的心肠、
朴素的风格和真诚的态度，光彩夺人。能够和 这种人接近实在是幸福。
我为耕儿和富子能有这样的导师而 感到高兴，感到安心。信田富子在出
国之前，她的琴艺就已 经是很成熟的了，现在她能找到这样的一位教师
为她的技艺 进一步精工细磨，我怎能不感到满意呢。
为着要达到高度的艺术境界和造就优美的乐感，一个清 醒的头脑是
绝对不可少的。大约在七、八年前，信田富子就 遇到了这样的一件事。

I .
I
.逐

! 〈六〉才能是创造出来的

更加辉煌、崇高
才能教育运动发韌于 1945 年。那是在木曾川的福岛三年 生
活结束的时候。在松本这个地方，文化人之间经常有一个 话题
想创办一个音乐学校。以前和我一起在帝国音乐学校 教学的一
位歌唱家森民树女士，由于偶然的机会也撤退到松 本来了。她
对我们所设想的学校很感兴趣，并且给我送来一 个信息，要我
离开木曾川的福岛到松本去协助完成这一工 作。可是我答复说
鄭对于那些已经会拉小提琴的人，我没有 兴趣去对他们从事'纠

n
正'的工作。这样的事我以前在东京时 已经做得很多了。我现在
愿意做的是幼儿的教育。我现在已 摸索出一套新方法,准备应用
到小孩子身上。这种新的方法 不是去制造天才，而是通过拉小
提琴来扩大孩子的能力。我 已经为此而作了多年的探索。这就
是我愿为未来的这一类教 育而贡献出全部力量的原因。假使我
的意见幸蒙同意，我将 沿着这个方向协助您从事教学工作。”
不久，我得到了松本方 面的回信,他们同意我所提出的条件，并
且希望我给予帮 助。因此，就为着这一目的，我迁居到松本去
了。开始的时 候，我每周一次往返于两地。许多人都善意地劝
我干脆迁到 松本去。我们终于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于是我们
的才能教 育运动就循着这个方向在松本音乐学校生根了°
 记忆力的训缤
,在这本书的另一部分，我想谈一下这个问题，'什么是才 能?
”或者说“什么是能力?”
才能并不是有生而俱来的，才能是创造出来的。这句话 我
不知说过了多少遍。在这里，联系到丰田耕儿，我想叙述 一件
事。耕儿和小林健治（我们平时叫他们做小耕和小健） 两人是
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的年龄都是十五岁上下。健治 住在东京？
他的学校功课一结束就带着小提琴来到松本度 假。他能够这样
消遣时光该是多么有趣的呀！有一天，松本 的日本广播电台要
求我们提供一个表演节目。我认为这是大 好的机会，并且打算
让他们两个人合作，一起拉维瓦尔弟的 小提琴协奏曲。这支曲
他们以前没有拉过。我想试验一下这 两个孩子，看看他们究竟.
能记住多少。我把节目通知了广播 电台，可是，直到前一天早
上才把它告诉给耕儿和健治。我 把孩子从他们的房间里叫出来，
把协奏曲的乐谱交给他们。我 说”明天下午一点钟，你们要在
广播电台演奏这支曲。这可 能来霽太突然，但是对于你们可算
是一个很好的锻炼。你们 最好马上开始练习。”他们两人都感
到很惊讶，说了一些“我 害怕”诸如此类的话，可是，他们每
个人都拿了一本乐谱欢 欢喜喜地跑回他们的房间里去。过了一
会儿，我就听到两把 小提琴合奏曲调的声音。一个半小时后，
我想起要提醒他们 注意音乐表现中的某些要点，于是上楼来到
他们的房间里。 我看到他们正在练第一乐章，完全是凭记忆，
眼睛没有盯着 乐谱。这简直是惊人的奇迹。

3
3
 单靠记忆演奏
我让那两个孩子自己练习，而我则替他俏做些零碎的工 作。晚饭
的时候，我们聚在一起。我说:“现在，你们练得怎 样？熟悉了吗?”
“好呀，先生，你今天可让我们吓了一跳
"这音乐好极了，对吗?”
他们尽管抱怨我对他们作了一次小小的戏弄，可是他们 好象都很
高兴，没有任何生气和不安的表现气在第二天去广 播电台表演之前，
我想先听一下他们的预奏；耕儿和健治把 手上的乐谱交给了我。我把
它们放在桌上，开始听他们拉小 提琴。（按习惯，学生在演奏之前，
都把乐谱交给老师。）他们 拉完之后，我说”你们拉得好极了。不论
是音调还是音乐的 演绎能力都表现得非常好。希望你们在正式演奏时
也取得同 样的成功。我会守在这里听你们的演奏的。”他们离开了这
里，登上为他们准备好的汽车，情绪显得无限的欢悦。他们 的乐谱仍
然放在桌上，没有带走。
正如我在本书的另一个地方所说的，我对记忆的训练是 特另 I 咲
心的。我的学生一定要用心地默默记住全部乐章，而 不要把眼睛盯住
乐谱。耕儿知健治从童稚时代起就是遵循着 这条道路走的。他们以前
从未随身携带乐谱参加演奏。
一旦受到训练，能力就成长了……
耕儿和健治走了以后，我不禁再次想起这个问题，'这个 协奏曲，
昨天我才交给他们。他们事前一点也不知道。可是 今天他们全靠背功
演奏全部乐章，而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 与惊慌建……我的试验总算
成功了，

-*
'■ 7-
.必］、樓灘壕案緇議報蹒爲臨奇梅泮、初浦關潦霰關密丄三：海窈寿芸益宀倏
 那一天，我们冬家都守在收音机旁边，他们优美的演 奏，使我
们的心情充满着砂乐。如今，他们两个都是出色的 音乐家了。我不
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这一个插曲。
我们还是按照惯常的做法，没有通过任何考试就把这两 个孩子
收进才能教育学校，然后，正如我以前所说的，我不认 为伟大的才
能是专向特殊的人开门的。以这种态度去培育 人，这些人都可以经
过训练显示出他们的才能，因为他们都 是有潜在的力量的。耕儿和
健治只不过是两个例子罢了。

要表现萧颂①的精神
我们的才能教育暑期学校吸引了成千的人。他们从日本 各地来
到松本。其中除学生之外，还有他们的父母。在那里 每晚都举行音
乐会。富子在动身去欧洲之前，也给她安排了 演奏法国作曲家萧颂
的《诗曲》。临到上台前几分钟，她对我 说她教授，这太难了。我
有点害怕。”我说：“你害怕什么？你 不是为听众而拉这支优美的
曲子的。你不是在对他们卖弄技 巧。你的思路不对头。假使你拉错
了哪一个段落，重新再拉 好了。今天晚上，你是为着体现萧颂的精
神而拉的。把作品 中如此美好的诗意、情感、灵感和你自己的心灵
揉合在一起 体现出来。如果你能够这样做，你就会无所畏惧了。当
你演 奏的时候，只要这样想就可以了：此刻除了萧颂和你，这个 世
界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那个晚上，她拉得太美了，以致当我上台和她握手时， 我激动
得流下了眼泪。后来，她足以自豪地成为格留米奥斯 的一个得意门
生。
① 萧颂(1855-1899),法国作曲家。——译者

3
5
 <%>才能从磨练中来

走向才能之路
我从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柏林学习。我一 到德国就
想找一位最有造诣的小提琴教师，后来找到了卡 尔•库林勒教授。他给
我留了一些很难的音乐作业。我每天 练习五个钟头，但是不管我多么
努力，我的面前总好象有一 堵墙挡住我的去路。这种情况延续了好几
天，好几个月，我 简直毫无进展。懊丧与心的情绪侵袭我的心坎。我
暗暗地 对自己说产没有希望了，我没有才能，
在这期间，我多次去听大音乐家的演奏，这只有更增加 我的失望
情绪。有一次尸我听了柏林交响乐团的演奏。这个 团有很多著名的琴
手，他们的演奏深深地感染了我，它使我 感到格外的悲哀和无能。.我
自怨自艾地说，多么可悲呀！没 有天才的入多么可悲呀！每天练得那
么勤一白费精力疽我 感到我没有能力,.因此我想寻死。这种情绪或多
或少地折磨 着每一个青年人「特别是那些想和艺术女神亲密拥抱的人。
一个人看到老一辈的伟大才能和他们的成就，对照自己的能 力，再想
行下所谓才能来自娘胎的论点，他简直会陷入深深 的忧郁和绝望的气
氛之中。

3
6
 探索艺术的秘密
我知道有不少怀疑自己的才能的人都暗中自萌短见。但 是，他
们不应该对人生抱着这种沮丧的态度。他们应该扭转 过来说:“才能
不是从娘胎里来的，才能是从磨练中来的。”假 使一个人认识到了
这一点，他就会满怀希望，振作起来，哪 怕他所要经历的道路遍布
荆棘。一个人只要认识到了正确的 努力这一条康庄大道，他就一定
会因此而受益无穷。
,我离开国土的时候并不是立志要做一个演奏家的。只是 由于音
乐陶醉了我，我才想去发现这门人工的艺术的秘密。 什么是艺术？
这点我是想找到答案的。没有表演的才能一直 折磨着我，使我感到
绝望和破灭，可是我受了创伤的自尊心 却激励着我继续去探索艺术
的秘密。它终于医好了我受伤的 心。即使我没有才能，甚至进展很
慢，我还是决定沉着地一 步一步向着使自己成为一个有着多去逐兴
趣和才能的人这一 目标前进。我在这个旅程中，既不急急忙忙，也
不懒懒散 散。我永无休止地努力迈进。这样做的结果是，我的头脑
清 醒起来了，对人生也有了奋斗的目标。
我献身于艺术的过程，也就是促进和培养我自己的才能 的过程/
.;.

彳 我没有能力”一这个愚蠢的信条给自己带来了多 大的失望与痛苦!多
-^

少年来，在各个地方,人们屈从于这种 错误的思想方法，它只不过是
逃避努力工作的一种借口罢 To 经过了一个长时期的艰苦探索，我终
于认识到了一个真 理 8 人是环境的产物。假使我老早就知道能力是
可以从训练 中得到发展的话，我也许早就走上正轨了。
点所有的孩子都是可以教育的。唯一的问题只是教育方法
的问题。每个人都可以自己从事训练，唯一要注意的是，走 最
有效果的那条路。

3
7

i
 努力去创造才能
拙劣的训练产生拙劣的才能。人们应该排除万难，竭尽 心
力去积累和铸造高超的才能。我希望能够把这一点深深地 刻在
你们的脑子里。
那么，怎样才算是合乎规律的、正确的努力呢？这点我 将
在后面详谈。这里，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两个字：重复。假 使一
个人想彻底掌握一门技艺，那么他只能靠重复，重复， 再重复，
而达到熟练的境地。
科学总是在阐明它所知道的，而不去表达那些胡说八道 的
东西。所以，多少有点科学知识的人对于人的能力这个问 题，
不应该说“才能是从娘胎里来的”这样的蠢话。科学是 怎样解
释关于人生下来就具有潜力的呢？我们必须抛弃才能 训练中那
些属于迷信的说法。一事未做，就先去推测一个人 有没有才能，
这是徒劳无益的事。你们要清除掉这种思想， 你们要运用你们
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创造才能。

要正确估计自己
我在帝国音乐学校教学期间，有一个女学生对我说”教 授，
我真笨，我的手指一点也不灵活。”我反问说，笨？谁说 的？
”
“我想我是笨疽
"你错误估计了你自己。你把你自己断定为笨，这是不 对
的。就象你按住汽车上的制动器，而你又埋怨汽车开动得

3
8
1 不正常一样，这是同样的错误/
“不过，我的手指动得不快疽
“你的手指受过伤吗？”
; “不，没有建
（ "好，请你把你的左手放在桌上。现在和我一起试一试
: 第一个指头，就当做我们正在弹钢琴一样。谁的手指动得更 ! 快？……
好啦，它不是转得很快吗？你看，你的手指不是好 好的吗？是你的脑子和
指头没有配合好。事情就是这样。要 是它们之间不合作，你的练习就无法
取得进步。这只能说， 你的练习的路子确实是很不对头的建
'那么，我该怎么办？”
； "我在你那样的年纪，练琴可努力啦，就是方法不对
I 头。那时我可没有人指点。从今天起，你就照着这样试一 ! 试：把你的
手指慢慢地、小心地按准你所要按的地方。就这 " 样重复，再重复，练习
三天。到第四天，手指按得稍快一 点，然后再反复按上两天。到第六天，
你一定会按得很快，
!而不会感到什么困难了。”
] 她接受我的建议进行练习，到学习下一个课程的时候，
丄她的手指动得又快又准确，她的怨言也就随之消失了。

i 三十个工人的喜悦
有一次我应邀到一个工厂里去做报告。结束之后，厂长 j 和我说
了些应酬话，然后转入正题，他说:“我们工厂雇了三 I 十个手工工人。
他们工作很努力，就是进展很慢，效率不 :高。好象他们生来就是这样似
的。你的才能教育能够对他们 ）帮点忙吗？我们的工厂一直都是亏空的
建
 技使玻想起了那位指头劫得很慢的女学生。于是我说 r 毎你说他们
的手太不灵活了。不过我看，不是他们的手，而 是他们的头脑太不灵活
了疽' ：|
“不关他们的手？” ；
我告诉厂长，让工人们每天在工作时间打一个小时乒乓 球，给他们
请一个好的教练。我说;“这样一来，他们的头脳 1 和身体的动作就能
协调一致。我相信，这样做就会改进他们 的工作习惯，他们的效率跟着
就会提高起来疽'
“这个建议是满有兴趣的，厂长说。他采纳了我的建 议。大约半
年以后，我收到一封热情的信，“我非常感谢您。 正如您所指点的，我
们工人的工作效率有了惊人的提高。我 对此感到无限的欣慰。他们现在
除了顺利、出色地工作之 外，他们还能在工余之暇，搞兵乓球的娱乐活
动。真是一举 两得。我希望有一天能让您亲眼看到您的指导成果/

广子各方面都迟钝
我是十七岁才开始拉小提琴的。我的小拇指完全不适合 搞这个玩艺
儿，因为十七年来我从未对小提琴有过任何的训 练。我想拉得轻巧一点 ，
可是，我办不到。碰到要拉颤音的.| 时候，我毫无表现力，这就真正暴
露了我的弱点。我想让我 的小拇指的能力至少达到和其他手指同样的程
度，于是好几 年来我每天都长时间地锻炼它。但是，即使经历了四十多
* 年，现在我这个小拇指的表演能力仍然没有赶上其他的手 指。这就说
明，小时候没有训练，大的时候将会产生痛苦。 因此，当我教四岁和五
岁孩子的时候，这个教训在我心中是 蟲
占据突出的地位的。孩子们的小拇指一开始就為其聽的手指：ft
4 I" 同时训练。现在，当我看到他们的小小的指头训练得那么精 巧，那么
得心应手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羡慕呀！音响的辨别 力、情感和技能也同样
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训练而日臻完 善。
广子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她生长在中国，于战后遣送回 国。她
4
0
的祖母有一次听到我的讲演后，就把她送到松本音乐 学校来学习。
这个女孩的确在所有动作中都显得过于迟钝。 不管她做什么都慢得
要命，简直无法和其他孩子相比。我很 焦急，采取了下面的一个步
骤：
在学校的二层楼，我让广子和跟她同年纪的孩子排列起 来，并
且给每一个人指定一个号数。然后，我就站在他们前 面，大声地喊
产全体注意，当我喊一、二、三后，把你们的 右手尽快举到头顶。
记住，我喊到三的时候，你们才能举手， 不要早了，也不要晚
了。”这神训练反应的能力对于优秀的小 提琴手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孩子们对这种游戏非常称心如意。 在排练前，我总是让他们这样做，
以松弛他们的神经。他们 每次都很成功，表现出欢喜若狂，由衷地
高兴，咯咯咯笑个 不停。可是，只有广子一个人动作很缓慢，她举
手过头总是 落在别人后面。她并没有少花时间，可是时间对于她好
象没 有意义似的。我没有多让她拉琴，只是要求她改变动作的步 调。
我继续和所有的孩子玩那个游戏。最后，广子也能把小 提琴拉得很
好，并且尽可能让动作轻捷些。她在此后的十 二、三年中显示了她
的惊人的变化。她变成为一个很机灵、 很活泼的人，拥有大量的供
演奏用的音乐节目。现在山田广 子是柏林无线电广播管弦乐队中唯
一的日本女孩。

4
1
 锲而不舍
孩子的短处和弱点通常都被认为是“本质”和“天生” 的，而且就
到此为止，无所作为了。可是，经过训练，有了 十年的努力，则达到优
质的目标是完全可以实现的。我深 信，不论什么人只要对他所学的东西
锲而不舍，那么在十年 的时间里，他就一定能够培养出能力来。甚至在
短短的一年 里，要是我们把目标订得很合适，我们也可以把能力提到 J
定的高度。任何人只要继续努力十年，他就能够把事情做得 很出色。所
以我们说，假使一个人能够适当地从事训练，他 的巨大的生命力就可以
完全发挥出来。
每一个人都有映点。最普遍的一个缺点就是把要做的事 情挂在嘴边，
他们只是说，“我想做这个，我想做那个”，而不 是马上就去做它。他
们不是立即把自己的打算变成行动，他 们这种，等一等”的态度会在他
们整个一生中影响个人的命 运。我们提高能力的方法全在于行动，并把
我们的意图付诸、 实施。
同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会~事无成。光说“我想 做这个”，而
又没有养成去做它的习惯，其结果也会等于零。 这就是我的看法。
人之一生不会是没有飮点的。我们应该在我们活着的日 子里长期不
遗余力地去改变自己的弱点，使它成为优点。这 样做是愉快的，也是一
种很有趣的工作。我们完全可以象一 匹马一样，起跑最晚，可是它在原
野上风驰电掣，终于最先 到达终点线，这不是同样令人兴致勃勃的事吗！
 <A>重复的好处

重复，重复，再重复
关于培养一个人的能力，我想在这里再说一点。
我以前读过一本书,说的是怎样利用隐身术的原理去学 跳高的:
“把一颗大麻的种子种在地上，等它出土后，每天都 从它上面跳过
去，这就是一种方法疽'锻炼高超的能力需要把 注意力集中在所要做
的事情上面，并把自己的精力完全贡献 给它。
大麻长得很快，一个人天天都看着它就不会有什么感 觉，可是
大麻却不停地每一小时都在生长。只要你每天都从 大麻上面跳过去。
你的跳高能力就会和大麻一齐成长起来。 经过一、两个月后，要是
你有些日子没有去看大麻，你就会大 吃一惊，好象它突然长高了。
在这一期间，假使你跳高的能 力没有加以训练，而你又要贸然地想
跳过大麻,那是完全不可 能做到的。但是，假使你每天都不惜流汗，
随着大麻的拔节练 习你的跳高，那么你就会轻而易举地、自自然然
地跳过去。
我们寵不费吹灰之力用日语交谈，其原因就在于我们天 天都用
它。跳过大麻也是同样的道理。有一句俗话说她谙熟 来自训练 ”，
指的就是这个。能力无论如何是离不开训练和培 养的。这就是说，
每做一件事都要做了又做，直到感到自 然、简便和轻易为止 Q

4
3
 这就是诀容。

注意观察你的右手
能力不可能不加训练就从天上掉下来。我们必须自己去 培养它，所
有的人都应该这样做。不要老是怨叹自己没有才 能，要紧的是，你要去
发展它。
你的左手不如右手，这只是因为它比较起来没有那么多 活动。假使
我们一开始就养歳习惯，给两只手以相同的極用 机会，那么它们的功能
就会是一样的。不然的话，它们就难 免分化。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于人
的才能。你要是认为才能 是上天的恩赐，因而放弃锻炼的机会，那么你
的前途将是可 悲的。看一看你的右手吧，假使你也象对右手一样每天锻
炼 你自己，你的劲头就会大起来，你的感觉就会敏锐，你的能 力就会
扩大。你的右手之所以胜过左手，完全是由你自己造 成的。你的左手在
你生下来的时候本来是不坏的。如若不 信，试一试对两只手同等对待，
看看它们会有什么变化吧! 所以不管我们有什么样的能力，它们都是经
过自己锻炼后才 得来的"而不是有生而俱来的。可以说，能力是我们自
己磨 练出来的。

你的右手懂得这个道理。为什么你的右手具有如此特殊 的能为龍？
答案是 S 重复。人们可以通过同样的方癌发展卓 越的才能，那就是:重
复。一个人在学会某种技能之后就停 止训练,这只能说明他还没有把全
副身心都贯注到里面去。 他应该继续不断地练习,直到熟而生巧为止。
遂习得愈多， 他就靡诚功。所谓才能，'就基这样产生的。左手完全不
比右 手差，只要我们遵循着同样的途径，它也就会显示出同样的
才能来。

重复的好处
为着改进你自己，你就得花功夫。不要以为能力可以不 经过锻炼
就能自行发展，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举例来说，你 对某项技艺很熟练，
那只能说明它是经过磨练出来的，并且 已经成为你身体上的一个部分。
“变成为你血肉的一个部分”， 这句话是指：你所订的目标经过劳动
和重复已经达到了，而 且这项技艺已经牢牢地在你的意识中生了根。
上面所说的道理，是我在德国求学时由于加强自我训练 而领会到
的。那时我面对着自己演奏上的无能，而同时又渴 望提高，达到自我
觉醒的地步，所以我必须正视这个现实。 我想，认识到这一点是非常
重要的。这不但对青年人是这 样，对老年人也莫不皆然。即使到现在，
我也仍然信守着这 个明训。比如说，我最近在一千五百张厚纸笺（这
是一种正 方或长方形的硬纸，上面是丝面。用以写日本的和歌）上写
了一句话广音调是无形的人。”每年三月，在例行的音乐会 上，每一
个毕业生我都送一张给他。许多人都说，这是一项 非常繁重的工作。
我每天必须一清早就起床，一张一张地 写，而又不耽搁其他日常的工
作。但是我一点也没有觉得 繁重，相反地，我觉得是一种享受。我努
力把它写到好上加 好。我抹抹墨，把上面那句话写在每一张厚纸笺上
面。我不 是书法家，可是我力求在每一张厚纸笺上都有所进步，我的
自信心的确随着一笔又一笔而增长。我鼓足勇气来做这项工 作。尽管
我的书写不能和别人相比，但其成绩仍然是出色的。 我把每 1 张都写
得各有别致。我真无法形容我对自己的成绩

4
&
是多么的满意，而在这里，“重复”所起的作用是多么的微 妙。

我们能够做所有的事情
我的自我训练，其实就是后来我的才能教育方法。我自 己过去不
得要领的训练方法经过纠正之后就成为正确的、行 之有效的方法。通
常大多数的情况是，一个人能够拉一支乐 曲,他很快就能够接连拉其他
的乐曲，一支接着一支，以至 会拉很多支曲子。这只不过是“拉完了
”罢了。从某种意义 上说，这些乐曲他都能拉，可是没有一支曲子他
拉得令人销 魂。照这样方法继续努力下去，好多年后他最多也不过是
一 个普通的演奏家。事实上，一个人仅仅说，这些曲子我都能 拉”，
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他的乐感，他的演绎音乐的能力， 等等，都丟到
九霄云外去了。
上面所说的道理，不但适用于音乐，也适用于其他的学 科。其串
有一个基本原则是很重要的，那就是，要把初步培 养起来的能力尽可
能提到最高点。学习一支曲子之后，每天 练习它，润饰它。也许需要
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学好。在这期 间,不断地听世界第一流浪奏家的唱片，
然后就能拉得更 好，一步一步地达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b 换句话说，这
时新 的、高度的水平就出现了,演奏也已经不再单纯属于技巧, 而是掌
握和体现了音乐的真正灵魂。
在你学习拉小提琴的过程中，要对每一乐句精益求精， 这是对待
音乐的积极态度。当然，时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 题。一支乐曲虽然
算拉完了，可是，从音乐的角度来说，它 在某一瞬间还没有完 A 比如
说，巴赫经常在他十八世纪写的

乐谱上用墨水加上一个延长号。一个人到达了这个阶段，他 的心灵就
会纯洁起来，再加上艺术的磨练，他就会腾空而 起，在同伴中成为出类

4
6
拔萃的人。

耐心是成功的重要法门
能力是需要我们自己努力去取得的一种东西。这就是 说，它要经
过不断反复的磨练，直到它变成为我们身上的一 个部分。我写这一点是
容易的，但要具备这种干劲却有不少 问题。很多人都下过决心，
说，'我要做好这个，做好那个。” 这句话挂在嘴边说说倒是不难，但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把他们 的意愿贯彻到底。他们也许是动起来了，但是
却没有焚膏继 曷，没有把足够的精力投进工作中去，只是让事情半空吊
在 那里。这难道不是许许多多人的真实写照吗？我们之中，只 有少数
人做事目的性明确，并且孜孜不倦，以底于成。我认 为，不论是什么样
的工作，其成功的诀窍，无非是看你是否 能够对你所认定的宗旨坚持到
最后的一息。所有的人都有力 量做到这一点，只要你有坚强的意志就行。
成就——这意味着一个人的干劲和耐性也要象其他能力 一样不断
地加以磨练。我们应该牢牢地记住这一点。不然的 话，我们怎么能够攀
登高峰呢？我们自己必须认识到它的重 要性。在开始阶段，决定我们命
运的是忍受和耐心。为什么 呢？因为一个人如果对困难的事情能够忍受，
他的应有的耐 性就蘑出来了。这种耐性也会日益增强，成为一种不可多
得 的能力。它会帮助我们使事情做得更加顺利，同时也使我们 产生生
机勃勃的力量和树立不屈不挠的意志。

7 47

經
 自然界的生息
假使一个人没有耐性，对于自己的计划半途而废，到了 某个时
候又拿起来，不久又放下去，做做停停，停停做做， 如此而已。这
种反复是不会带来好结果的。象这样的做法绝 不可能克服困难。到
头来他就会把他的努力看做是毫无用处 和完全绝望的事情而把它置
诸脑后。世上有很多人的不幸都 是因此而来的。现在让我们再想一
下种树的例子吧，种子在 大地上撒下去了，它们什么时候发芽，我
们无从知道，那是 大自然的力量，那是一切生息的基本规律。我们
必须耐心等 待。我们不能把种子挖出来，看看它是不是真的生长了，
要 是这样做的话,我们就会事与愿违。
突然在某一刹倍间，幼芽破土而出了。看着它茁壮成长, 我们是
多么高兴，多么快乐呀!就在这个时候，潜伏在地下 看不见的根子却
一天天强壮起来，以至于它有力量去支持住 一棵坚实的大树。我想
人类能力的成长和树木的成长也有 它的类似之处。一旦能力的“种
子”撒下去了，我们就得仔 细地、耐心地看管它。最后，它的“幼
芽”，或者说它的才 能就呈现出来了。这样的才能经过长期耐心的
培育，它的 ‘根”"或者说它的力最就会变得更加坚强，并且会和一
个 人的个性融化在一起，形成为自身不可分割的部分。一个人 如果
能够对他的工作磨砺以须，毕生以赴，那就简直可以说 是二笔巨大
的财富了 G
-d ■ J V
不要急，但也不要停息
认定自己的宗旨，并且按照宗旨做出相应的行动，这就
会给人带来生的希望。譬如登山，一个人不可能一跨就到达 顶峰，他必须一步又
一步地向目的地攀登。当然，这是困难 的，艰巨的，但绝不是无望的，徒劳的，
只要一个人肯于坚 定地稳步前进就可以了 。“不要急”，这是第一条基本规 律。
假使一个人急急忙忙，精神不振，或者莽莽撞撞，他就 会一事无成。 “不要停止
你的努力”，这是第二条基本规 律。不中断，不仓促，在你前进的时候小心地一
步一个脚印, 你就能到达彼岸。我们一定要在自己身上培养永不疲乏的耐 性和坚
韧不拔的精神。我们通常所说的直觉，或者叫做第六 感觉，是教育上必不可少
的。如果没有直觉的帮助，汤川博 士就不可能创立他的介子理论。至少，我是这
样认识的。
 <£>直觉同样也需要训练

为盲孩子找到了光明
有一天早晨，油画家田中先生拿了一封我朋友写的介绍 信来
找我。这位先生手拉着一个很聪明伶俐的小孩子。他 说广这是我
的孩子。五岁了，名字叫贞-％他在婴儿时期就 得了眼疾，为着
保全他的生命，动了手术，取去了双眼。我 的妻子和我都渴望给
他在黑暗里射进一线光明。于是我们想 到了音乐。我专诚来这里
请求你收他做学生，教他学小提 琴。”当我想到这个天真的孩子
在今后一生中都只能靠双手 来摸索和感知的时候，我不禁泪如涌
泉。我不可能马上就对 他说“行”，因为要训练一个完全瞎了的
孩子，就必须找出 一套办法来。所以，我就对这位先生说,“请
给我一个星期， 让我考虑考虑吧。假使我觉得我有能力教好他，
并且有了足 够的自信心，我就会细心照顾他，让他学到成功为止。
”
那天晚上,我坐在宁静的书房里，思考着这个难题。我 应该
怎样教这个盲孩子呢？我一点主意也没有。过了一会 儿,我的灵
感突然冒出了火花，我想我必须首先设身处地， 把我•&当做一个
盲人。我起身灭了灯，在漆黑中我又坐下 去。"呀，是这样，我
必须亲自体会在一片黑暗中会是什么 样子。然后我才能更好地理
解盲人在这个黑暗世界里的内心 状态。"房间好象空洞洞的，我
看不见小提琴和弓（事实 上，它们都在那里）。那四根琴弦呢…

5
0
…左手在提琴指板上 的把位呢……只要稍为高一点和低一点就能
在各根弦上运 弓*••…这是拉小提琴的最困难的一着，怎么才能
让孩子领会 -到这一点呢？在黑黝黝的房子里，我摸遍了所有地
方，把琴 从琴盒里取出来，开始拉琴。显然，亮也好，暗也好，
这对 我都不成为什么问题，因为我通常都是闭着眼睛拉琴的。弓
尖、琴弦、琴马、把位，这些我无不了如指掌。我能够“一 眼看
穿”它。平时我用目拉琴，而无需特别去意识它。现在 我明白了：
我们拉琴有时是无需依赖我们的眼睛的。我们借 助于直观而得来
的感觉的力量就能够拉琴了。
我们通过不断反复的练习而学到了非凡的本领。我们生 命
中积极的活力不自觉地积累起来一股伟大的力量。这种力 量我们
把它叫做直觉能力，它可以使我们克服所有的困难。 这就是为什
么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我仍然能够照常 拉小提琴。这个
启发使我……。

精神上的眼睛
我自言自语地说广好啦，我要让小贞一看到小提琴，看 到
弦和弓。他不需要生理上的眼睛，只要我能够教会他使用 精神上
的眼睛就行了这一下，我的基本指导原则定下来 了，下一步就是
考虑具体的方法了。一星期过后，田中夫妇 又带着贞一来到我家。
我说，'让我们通力合作吧，我们要努 力把小孩子的精神眼睛打
开。”我要求他们要作长期的、顽 强战“的准备，以便把我们的
决心坚持到底。就这样，盲孩 子的琴声开始响了。田中夫妇考虑
到儿子一生的幸福，他们 和我合作得如足如手。他们的焦急和困
难是一言难尽的,可

51
是，他们的理想终于实现了，他们在孩子的心中点起了希望 之火。

孩子辨别不出上下左右
,训练的第一步，就是让孩子能看到弓。我把弓放到孩子 手里，
对他说，'这叫做弓。”我让他摸整个的弓，从弓把到顶 尖,摸了
又摸，好使他对弓有个形象的认识。然后，我就教 他怎样握好弓。
“你试试看，把它上下地拉。”但是他拉得 歪歪斜斜的。“第二
步，从右到左。”弓的移动依然不成直 线。他的精神眼睛还不能
觉察到上下左右……他的所有动作 同样是倾斜的。“你这一星期
的家庭作业只有一项，练习拉 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当然，
我也怀疑，他是否能够 在七天内就把它拉好。但是我想，把练习
握弓和运弓当做一 种游戏,同时使弓在他心里成为"可视”的东西，
这和他的 家庭作业的内容是符合的。他的父母也可以很容易从旁
帮助 他。一周过去了，孩子练得相当好，但仍然出现一点弧度。
下一个作业的目标是，要求准确地在一条直线上运动。从 此，他
的课程逐渐增多了。

，机灵的小嘴说、嘀，我看见了”
:>
“这一次我们要练习用左手抓住弓的顶尖。现在，你用 右
手拿弓——你看到了弓，对吗？”
“是的。”
“那么，开始练习，抓住弓尖。不要顺着弓往上摸，要 很
快地用一个动作去摸，看看你能不能够做到。现在，抓住 它—w
贞 L 很感兴趣，玉得很欢。可是他的左手#11 歪了/
他非常滑稽，试了又试，眼看弓有时就要抓到，一下子又矣 败了。
田中夫妇屏息地注视着他，房子里寂静得出奇，后来 贞一终于用
左手抓住了弓尖。“好……现在要一下子连抓五 次,不得有任何
失误。这次家庭作业就是这个。下星期再学 新的
这个双目失明的孩子，从此开始感兴趣了，练习握弓已 经
成为他的癖好。开始不管他多么努力，五次中还是有 一次失误。
但是，他一次也不放过，总是重头做起。经过不 断反复，干了失
败，失败了又干之后，贞一对他自己的进步 产生了信心。他对我
所提的问题——“你能够看到弓尖，对 吗？''他的回答总是广是
的，我看到了。”这样的回答，实际 上是说明什么问题呢？听到
从贞一小小的嘴里轻易地吐出 "是的，我看到了”这句话的时候，
我不禁热泪盈眶。要知 道，他是不能用他的眼睛来观察和了解这
个迪界的。
贞一每天的练习就是抓住弓的某一点。他是要利用“直 觉
”来判别，或者说来，看到”弓和弓尖的一这就给他提 出了最困
难的、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跟着又做第二阶段的练习，这时要贞一拿着弓在他面前 成
水平状态，并用弓尖碰他左手的掌心。我自己在黑暗中能 够清楚
地感觉到弓的位置和它移动的方向。贞一也必须肴这 样的感觉才
行。对贞二来说，开头需要克服的最大困难，就 是不能保持水平
线。可是，我相信，当他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时候，直觉就会起支
配的作用。
没有眼睛的接子要浦弓尖去碰左手的掌心的确是不容易 的，但是
贞一却把它当做一项很有趣的游戏。在他父母的帮 . -
助下，他很耐心地练了又练〉有时他一连三次鄒碰到掌心， 缱四
次却偏了，他叹息一声、我的天哪广这时我就鼓励他， 高高兴兴
地对他说唔，这一次没有碰到，让我们从头再来 吧。这一回你要
连续做五次。”我们除了善于练习和加强练 习之外，没有别的办
法可以使直觉能力，或者别的能力成为 我们身上之物。随着时间
的推移，贞一能做五、六次这样的练 习而绝无一失。第三阶段，
我又指定另外一项家庭作业，把 左臂向前伸出，翘起大拇指，然
后用弓尖去碰它。我想，'这 项练习一旦取得成功，他就真正变
成为一个能够看得见的人 To ”

度过了严峻的年头
我们也^^可以好好地设想一下，当田中先生说“这真的 不
容易呀,它太困难了”的时候，情况是多么的严重。第一 个星期
的处境是这样。到了第二个星期，贞一就能够连做两 次都没有失
误，或者以三也二取得成功 Q ”现在，我这位教 授也要亲自试
一试。”我想我是不会有丝毫困难的°我目不 转睛地盯着弓尖，
然后举起我的左手，翘起大拇指，瞄准这 一小点再用弓尖去碰它，
可是，偏了，没有碰到。再试一 次，又没有碰到。当我最后试验
成功的时候，我的心充满着 同情，孩子是瞎子，他只用了两周的
时间，经过天天的训练 就彼到了我睁着眼睛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他一定悬成千上万 凌遍反覓加练了这一个动作！他的父母和他自
己商努力与耐 心终于开花结果了，而他的直觉也因此而受到了安
好的锻

当弓希弓尖在盲孩子的心目中如此清晰可见的时候，贞 一
练小提琴就进入了实际的阶段。他的百折不捷的努力得到
了应有的报偿，他成功了。一年之后，他和别的孩子一样运 弓
自如,能够拉各种各样的乐曲了。
有一次，我所有的幼年学生，如丰田耕儿、小林武志、 小
林健治等等在东京日比谷大厅举行音乐会，六岁的贞一那 天拉
塞茨协奏曲。很多人看到这个后天失明的孩子登台表 演时，都
不禁激动得潸然泪下。
直觉创造了直觉。

直觉同样也需要训练
我在小学的时候是一个投石的能手，能够击中树上的 蝉，
在青年时代又是棒球队的投手，所以我对这方面是很有 信心的。
孩提时代所作投石的练习,数十年后在千島一次偶 然的事件中起
了作用。但使我惊奇的是，直觉是在自然而然 的情况下发挥它
的力量的。直觉是沉睡在理性经验的温床上 的一尊可靠的神祇,
当人们需要的时候，它会在一刹那间清 醒过来。直觉也象别的
能力一样，是要经过锻炼才能成熟 的。通常有人说，直觉是有
生而俱来的。那是骗人的鬼话。 一个人要是出乎意外地表现出
某种属于直觉（或者说第六感 觉）•的动作，那又怎样解释呢？
很清楚，它是以前训练过 的。除非有特殊紧急的需要，人们是
不会意识到它的。要想 培养直觉，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训练一条
路。一个人从幼年时 代就受到严格训练和没有受到那么严格的
训练，他们直觉的 情况会出现显著的差别。也有这种情况，一
个人只需练习五 百次，而另一个人却需要练习五千次才能得到
同样的效果。 人们看到了这种现象就认为直觉也是天生的，而
有些人就不 具备这种技能。这种看法会使我们误入歧途。我们
必须回过
头来，从我们出生那一天起详细考察个人的历史，着看我们 现有
的能力是怎么来的。这么一来，我又要老调重弹：要培 养一个人
的能力，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从摇篮开始就给他安・ 排一个最好
的环境，并且用正确的方法去锻炼他。千万不要 忘记，一个人也
许会失败五百次，但到了五千次，他一定会 成功的。
直觉是会成长的。我起初也不会投掷石子「现在我还能 自成
一体地画画。我练习书法已经整整六十年了。写字、绘 画不仅对
自己是一种享受，而且也给别人，包括美国人和别 的国家的人以
极大的欢悦。尽管我不是出色的画师，但是我 的绘画艺术，已经
融汇到我的才能教育运动里去，成为它枸 成的一个部分了。此外 ，
我只要一听演奏者拉出来的声音, 我就能够说出他的个性特征,他
的姿势的好坏，他怎样參 弓，他的手腕的高度，等等。每年从十
二月到第二年二月* 我们这个联合会大约有一千四、五百个学生从
全国各地将他 们的录音带寄给我，供学生毕业时开演奏会使用。
我要把毎 一盒录音都听遍，以便对他们的姿势、指法、运弓和其
他方 面提出我的看法，寄回去让他们参考。人们都盛到很^^怪：
我怎么能够“看到”这些现象。这是三十年来我不断勤奋舔 习的
结果，这是我的一种能力——直觉，

56
 <±>不寻常的道路

战争带来的苦难
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到木曾川福岛镇的工厂去……
1943 年，我四十五岁。那年德国军队开始在斯大林格勒 投降，
太平洋战区跟着也发生了转折。日本军队不得不从瓜 达尔卡纳尔
①撤退广我们的生活变得极端的困难痛苦。我父 亲的小提琴工厂
改为生产水上飞机的浮箱。但是,日本柏树 这种主要的木材却供应
不上。所以尽管我们非常愿意工作， 却是力不从心。我们一定要
有人到福岛山里去砍伐柏树，并 且把它们运出来，否则，全部工
作都要停顿。我到名古屋去 找我的父亲，把这种情况告诉了他。
我们商量怎样才能取得 当局的同意进入那个林区。
我在东京停留期间，绝大部分学生都拒绝撤退。可是空 袭好
象越来越严重了◎我感到了是离开东京的时候了。当 时,我在帝国
音乐学校和国立音乐学校任教，我就把我的计 划告诉了学校。
《每日新闻》所组织的竞赛评判委员会的评 判;员们嶼出了辞呈。
"轰炸一天比一犬症烈,妻子催促我离开东京，迁到箱根 去。在
靠近芦湖处有」间小屋，它是我们过去经常垂钓的地

① 瓜达尔卡纳尔位于南夫平详，属所罗门群岛.一博看
 方。她不愿抛开我而孑然远去。因此我最后还是同意和她一 齐撤
退。然而不幸的是，客观情况未能使我们如愿以偿，我 们还是分
•3

总 别了。
^^^^?^',^^^-

从森林里选取木料运到名古屋工厂去，整个过程都需要 有人
监督，因此我必须搬到木曾川的福岛去。我的妻子不可 能与我同
渾
溥 行。她是德国人，婚后尽管失掉德国籍，取得了日 本国籍，甚至
-

芝
扃
德国是日本的同盟国，也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因为所有的外国人
号
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们的生活是处于 极端困难和非常不愉快
-

涅
/

的境地。战争期间，在日本的德国人 都要撤到轻井泽和箱根山区
9'

建
总
胜地去。只是因为我们在箱根有］ 一间小屋，所以还能取得一些
"-

目
~-',',.,-''

方便，可以让我妻子一个人去 那里。当时食物奇缺，但是在箱根
她至少可以取得键国 A 准备的一份特别配给。我们无可奈何地决
空
定在战亀期间都支 分开，心中希望能快点重聚。 ..
1

时
，
点
她几乎失去了走动的自由，不允许离开"德国大村”来 看我。
*

貞 不过，我却可以时时去看她。有一次她拿了 r 个从 配给中省下的
&-

手
珍贵的苹果给我，这一情景我现在仍瓣历历在 目。可是，我觉得
,

申
,
'

大 它太珍贵了，舍不得吃，把它存起来，不 让妻子知道。后来我把
冬
言 苹果带到木曾川的福岛去，分赠给了 那里的孩子。
}

于是就这样，我一个人来到木曾川上游的福岛山区住 T 下来。
我在那里接收了一个不屐工厂，把它改为木材场， 供; 名古屋的
浮箱工厂使用。我对这个工厂是门如 a,可载能从 树林中敢到上等
的木材。我们把它锯好以后运到名吉星去 我们以非凡的速度完成
了这项工作。
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生产浮箱取得了很大的涟展°多年

58；
来在我的生活中已经形成了一个规律：不管我遇到什么样的 问题，
也不管有的工作多么不合我意，我总是能够把全副的 身心都投入
手边的工作，并且从中有所收益。我的这种生活 态度，是我年轻
时有个叫做道源的人教我的。我所从事的木 材场的工作是非常有
趣的，因此，我们都高高兴兴地继续做 下去。

吃河里的青苔度饥
战争的情况越来越坏了。粮食分配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 步 。
木曾川的福岛是山坳里的一个小镇，位于木曾川的上 游，四周都
是高山和溪谷，不出产什么谷物。战争接近尾声 的时候，连定量
配给也没有了。不过，由于我们的工厂是为 战争服务的，我们还
有可能从黑市中得到一些东西。可是， 我绝对不想这样去投机取
巧。这时我的一个失去丈夫的妹妹 带着她的两个孩子来到我这里
和我共同生活，我们的境况更 加困难了。
工厂放展期间，我们就到深山里去找厥莱,可是一点也 没有，
别人早已先采了。于是我们沿着山间而行，在一块岩 石上发现了
水藻。它颜色微红，有茎。我们把它装满了一个 帆布背包,带回
家去。我们把水藻放在大口锅里，加点盐煮 开后，水藻泡了满锅，
好象都要溢出来了。等到一停滚，它 只剩下了半碗。不过,我们
吃了以后，感到好象喝粥一样，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饥饿。可是，
它难为了我的妹妹，她奮 不到东西来喂养她的孩子。然而，山区
人的仁慈与善良却给 我一生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我们和道家的一家人住在一座房子里”这个案庭有一个.
老人,他们待我们非常好。每逢有什么吃的,他们就叫我们 J 起吃。
他们这样的善意，使我们全家人都得以重新活跃起来。

在死亡线上挣扎
1945 年底，我决定离开木曾川的福岛去松本，在松本音 乐
学校里开办才能教育。
战争已经结束了，可是日本却穷得要命。所有人的钱都 冻结
了。人们在银行里的存款只准许提取很少的尾数。那时 我的妻子
经过很多周折才来到松本看我。她在烟雾弥漫、水 泄不通的火车
厢里痛苦地站了九个小时。她对我说，她还算 是特别幸运，由于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红十字会里找到了 一份工作。我不喜欢她
做那种工作，尤其不喜欢我们继续分 居，可是，境况如此，似乎
也无奈它何。
我的胃一向不好，二十岁起就得了胃病。战争结束后， 我的
情况更加不妙。为着养病，我在松本郊区租了 一间房 子，一个
人住在那里。每天三餐要自己操持，确是一件令人 厌烦的事。于
是我更加不注意自己的健康。现在甚至发展到 这样的地步，要是
一天没有人照顾我的饮食，我可以整天颗 粒不进。幸好我的妻子
注意到了这一点，让我能够得到适当 的营靠。当她不在我身边的
那段期间，我只是简简单单地烧 一大南汤，再把年糕放进去煮，
这样就算做一甄」我还常常 把头一顿剩下来的东西，在下一顿再
加些新的米团，每天三 餐如法炮制，直到我的健康每况愈下，我
才把妹妹从木曾川 的福岛接到松本来。
我的妻子第二次来看我的时候，她对我的困境很伤心， 打算
马上辞掉工作和我一起生活 9 可是，我的萍殊劝她继续
在红十字会做下去，并且答应自己留下来照顾我。因为我的 妻子
是我们全家唯 J 的'财神爷”，她一旦辞职"我们都要 挨饿。她勉
强同意了，可是坚持在情况不好的时候随时到这 里来，哪怕困难
的旅途会耗尽她的时间与精力。
後生的诊断排除了癌和潰疡。不过，胃的张力是很差 的。
由于消化不良而引起了剧烈的胃痛，同时还伴随着肉体 上和精神
上全面的衰退、
长野的冬季，天寒遍冻，有一天我身不由己地从被炉 （即
冬天烤火的炭盆，上面覆盖一张大被子放在矮桌子底 下）爬出来，
一直爬到房角那里去，将头靠在墙上，呻吟 着。我妹妹看到这种
情形，心慌得手足无措。不过我那时至少 还会爬动。打那以后，
我长时期困于病榻之上,完全病倒了。
有一天，松本音乐学校的一位钢琴教师小池美佐子小姐 来
看我。她见到这种情况大吃一惊，赶紧替我请了一位深谙 中草药
的医生。这位医生名叫上原，是位女士，她警告说： “这种羸弱
无力的状态不能再不管了。"她还说她再晚十来 天恐怕就无救了。
好在都是肠胃的问题，其他部分都还没有 毛病……好吧，我马上
给你医治。"

妙手回春的草药医生
上原女士的医疗方案与众不同，她没有让我吃米粥或西 方
所谓的流质饮食，却让我吃蒸糙米饭和腌菜。尽管我对这 种毛毛
草草的处理办法感到惊奇，我还是相信她，并且照办 了，因为那
时我已经处于生死的边缘。可是出乎我的意外, 这种饮食使我的
胃复苏起来。一星期后，我能够下地了。不 到一个月，我就能够
漫着小步到外面去 L

61
 我曾经濒临死亡，精神上的疲惫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 步，幸
得小池小姐给我带来了一位起死回生的医生，我才能 恢复健康与
活力，才能活到今天来叙述我过去的掌故。
从前我在兴津发过一次病，在养病的期间，我认识了 德川侯
爵。那次相逢对我的一生影响极大，我从一个白领 工人平步进入
了音乐界。这回养病，我发明了新的计算方 法。它不但对乘法运
算有用处，而且对加、减、除都同样有 作用。我想，'我恢复了
健康以后，我就可以把这种发明应用 到我的才能教育计划中去。
”十多年前，本乡小学试验了我 的算术方法。现在这种方法经文
部省审査和批准之后已经成 为日本包括爱知县在内的许多小学校
的~部分课程了。
按照学母语那样的方法所确定的才能教育原则终有一天 会改
变教育的进程，不让一个人落后；在爱的基础上，这个 原则会使
孩子在个性形成的过程中养成热爱真理、乐观活泼 和审美趣味。
就算在九年义务教育的时期中，这个原则对孩 子没有什么别的作
用的话，它至少也会使他们成为心地善良 的人，并乐于为别人做
点好事。我们完全可以用这种办法来 教育人。

正确对待生活
我从父亲那里还接受了一种教育，即对人要有和蔼的态 度,
同时又要如饥似渴地向别人学习。在当时的日卉,陆上 旅行多半
都是坐火车。我父亲叮嘱说，一个人应该在旅途中 乐于和客人接
触，坐在你前后左右的人都是萍水相逢的人, 因此，你要向他们
问候，.和他们交谈，学会做一个善于倾听 别人谈话的人。你周
围的人和你的生活各异其趣，他们懂得
你所不懂的东西，因此，你一定会从他们那里学到一些东 西。
你与其夸夸其谈，倒不如学会让别人多谈，多多听取别 人的意
见。这样一来，你就会感到愉快，别人也会感到愉 快，并乐于
将他的所见所闻告诉你。向别人致意，这是生活 中一项很重要
的事情。父亲说，一个人应该对日常碰面的、 未必熟悉的人说
声“你好!”后来在实际生活中关于处理人与 人之间的和睦关系，
友爱、把握时机，等等，我都是以父亲 这一劝谕作为我的思想
和行为的基础的。
. 我上初中的时候，时常和邻居的四个孩子到附近的神庙 去玩。
我们在来回途中谈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尽管没有更 多别的活
动，但对我们来说，那倒是日常一种很有趣的生 活。有一天"父
亲问我广你们到神庙去都说些什么？”我回 答说，我祈求保佑
我们全家。可是父亲告诫我说，'不要再那 么自私了。你每天到
神庙去，说声'我非常谢谢你'就可以 了。”打从那天起，不管
我到哪一个神殿去，都只表示我 的感激之情，说声“非常谢谢
你” 0 我们不能通过施舍的方 式只给别人一点点东西，而同时
却要求大量的报酬。我父亲 的告诫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帮助
别人必须是没有代价的 3 任何贪图的想法都是错误的。记得我当
时是十七岁。十七岁 在人之一生中是关键的年龄。当我想写点
自己生活经历的时 候，那个年龄中所发生的事件也是最值得回
忆的。我们在十 七岁左右时期所发生的事情对于未来的命运是
至关重要的。 当然，偶然的事件和不期而至的事情会从天而降,
没有人能 够预知推来会怎么样。但是我相信，命运是可以由自
己来掌 握的，忧愁和恐惧只能使人陷入困境。一个人经常充满
着希 望，并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安排生活，这才是正确的.
 〈十一＞ 新的起点

、
我遇见了托尔斯泰
33;.£s

，
c;...f

我把十七岁那个年龄看做是奠定我的一生基础的时期。 不
妨这样说，十七岁那年我才刚刚出生，我才真正成为一个 懂事
的人。那年我还在商业学校毕业班读书。我所发生的事 情已经
对很多人说过了，也多次写过这个问题。如果我现在 不重弹旧
调，就无法表达我的哲学信念，所以我又重述往 事。
有一天，象平常一样，我动身去父亲的小提琴工厂。这 是
一个上人的大厂，许多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很新奇的。当 走进办
公室的时候,我看见一架打字机，多好玩的东西呀， 我动手在键
盘上打了几下。就在这个时候，国外订货部主任 进来了，他斥
责我说，“镇一少爷，打字机上没有纸，不要 打。”我当时撒
了一个谎此噢，我没有打到滚轴上了，哎， 那就好了。”主任
简单地说了一句就走出去了。可是，他一 离开，我就对自己生
起气来，感到深深的懊悔。我责备自己 说广胆小鬼，为什么掩
饰自己的错误？为什么不好好地道 歉我再也无法忍受了,闷闷地
回到家里去「液虫立不安」 又走到街上，总想做点什么来驱赶
烦恼。我进亍一家书店, 漫无目标地在一个书架上翻着，不一会
儿,我碰巧看到了〜 本托尔斯秦著的书°

这是一种小开本的《托尔斯泰日记》 O 我从书架上取卞 来，
随便看看，眼睛落到这一行字上面，'自我欺骗比欺骗别 人更糟
糕。”这些刺人的字眼把我的心都戳破了，我一下受 到了巨大
的震惊。我因害怕而战栗起来，几乎到了无法控制 的地步。我
赶紧付了款，挟着小书急忙回家，废寝忘餐地一 口气把它读完。
那本书我读了又读，读到书脊都散开了。托 尔斯泰是一位多么
了不起的人啊！我对托翁的钦佩使我沉溺 于他所有的作品中去。
托尔斯泰给我塑造自己的灵魂提供了 人生非常宝贵的东西。我
不管到哪里去都随身带着他的《日 记》「几年以后，当我二十
三岁去德国留学的时候，我和这 本书还是如影随形。托翁说过，
一个人不应该欺骗自己。我 以后就决定按照这种思想来做人和
生活。

才能教育的由来
那些日子，我经常和孩子们一起玩。他们每当看见我回 来，
就跑过来接我。我们手携着手走进了我的家.在我家中， 他们和
我的弟弟、妹妹愉快地一起玩耍。我喜欢孩子，这本 来嘉我生
活中很自然而然的事，而托尔斯泰的思想却使我爱 孩子的心更
加燃烧起来。我深深地感到四、五岁孩子的可 爱，我希望自己
能砍和他们结伴，成为他们的好朋友。

他们丝毫也不会自我欺骗“
他们信赖别人"从不猜疑。
他们只懂得去爱，不知道什么是恨，
他们热爱正义，严守准则。
他们寻求欢乐，生活愉快，生机勃勃「
、L * " , ' :

!
 他们不知畏惧，高枕无 it

我和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向他们学习了很多东西“我希 望
孩子的温顺会永远留在我的身上。我的心灵发生了一次巨 大的
变革。我觉得当我在自己的心中撒下我毕生为之奋斗的 才能教
育运动的种子时,这种变革就开始了“
这些可爱的孩子经过岁月的推移，都长大成人了。他们 之
中的大部分人可能也会变成多疑、背信弃义、不诚实、不 公正、
充满敌意、痛苦和忧郁。这是什么原因呢？他们长大 后为什么
不能继续保持他们的心灵美呢？这一定是在教育方 面有什么阴
错阳差了“我一开始就是循着这个方向考虑问题 的。
记得我在名古屋商业学校读书时，在演讲厅的上方挂着 一
块牌匾，上面刻着'品质第一，能力第二”几个字。这个 原则一
直照亮着我一生的道路，并且深深地铭刻在我的心 里。优秀的
学者、艺术家、商人和政治家之所以能够在他们 各自的事业上
有所成就，都是因为他们在品质上是优秀的 人。因此,一个人想
取得成功，就必须先陶冶德性。我从大 学一年级起直到毕业的
四年中，我都当班长。当时我读书不 够勤奋，所以成绩并不关
好。可是我爱护和尊重我班上所有 的同学°他们也喜欢我，他
们选我当班长，也许就是因为他 们知道我既热心，又负责替他
们办事的缘故也
我是在父亲开办的一个小提琴工厂中长大的。每当我和 弟
弟妹妹打架的时候，我们总是拿小提琴扔来扔去。那时我 对于
小提琴，只不过把它看做是一种玩具罢了。
我读小学的时候，那个工厂的手工车间通带都有五、六
- .• •. ■
七个工人在夜间担任小提琴面板而背板的磨光工作。那时正
值 19041905 年日俄战争时期。每个工人都有一盏油灯挂 在天
花板上，这就是他们工作的光源。每天夜里，我吃完晚 饭就
到手工车间去听工人们讲英雄的故事。我都听得着迷 To 这些
工人都是说书能手。他们一面在微黄的灯光下动手 做工，一
面海阔天空地奇谈，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全神贯注地 倾听着。
此情此景，不禁使我回想起童年的许多往事。每当 故事快到
高潮的时候，说书的人就说：'现在，米饼香了， 去尝一尝吧
“ ”我因为担心故事会断线，所以就赶快跑回隔 壁家里去,
在厨房的大桶里抓了几块年糕给他。他把年糕放在 附近的火
盆上烘烤，一面继续磨小提琴，一面把故事的线重 新接上。

^,,^
,, ,
' ''
进入商业学校以后，我经常利用漫长的暑假去工厂里工 作。
我学会了制作小提琴的各个部分，从机械、手工、磨光， 直到
最后的成品，同时也体会到了努力工作的乐趣。
我在商业学校学习的整个期间就是这样度过的。我无意 中
买了一架留声机。它不象现在那样的电唱机，而是用手来 上发
条，上面装有一个喇叭形的扬声器,其形状很象牵牛花， 大到可
以放进一个小孩。我所买的第一张唱片，就是《圣母 颂》，由
舒伯特作曲，埃尔曼①拉小提琴。埃尔曼美妙的琴 声简直把我
迷住了“他的曲调是那样的柔和，有如梦幻一 般，以致使我久
久难以忘情。我怎么能够想象得到原先被我 当作玩具的小提琴，
1
居然能够发出这样优美的调子来！
埃尔曼的《圣母颂》打开了我通向音乐的大门。最初我

① 埃尔曼＜1891-1967),耸国薯名小提琴演奏家，—律者.
并不理解我的心情为什么这样激动，可是，至少我对音乐的 欣
赏能力加强了。这种丰富的感情成为我探索艺术真谛的推 动力
量。我从工厂里带了一把小提琴回家，先听埃尔曼奏海 顿的小
步舞曲，然后，照着唱片来拉。我没有乐谱，单凭自 己运弓去
模仿我所听到的曲子。日复一日，百练不止，决心 熟练地掌握
它。开始的时候，我的自学技艺只给我发出象杀 鸡那样的声音，
但是，后来在不知不觉间，我终于学会了拉 这支曲子。
海顿的小步舞曲成为我指上的第一支曲子。久而久之， 我
确实从拉小提琴中得到极大的乐趣。我从此爱上了这个乐 器，
并且进而深深地爱上了音乐。

黎明即起
小提琴工厂的大门通常都是五点钟打开 b 从工人们的角 度
来看，他们认为我的父亲和我们这一家的孩子都是属于资 方，
可以在九时上班“可是，我到工厂的第一天就想：“我 眼其他
工人是没有什么两样，我为什么要有这种资方的特 权？ W 单纯
从人的立场来衡量这种做法，我认为它是不对 的。所有的人都
是七点上班，那么我也应该和他们一样。我 决定了之后就这样
做，每天清早五点钟叫醍弟弟妹妹一同起 床，然后带他们到鶴
见公园去散步。公园里有二个池塘，鲤鱼 在水中泛起了涟漪，
它们绕着圈子游来游去，仰着头等待我 们撒些食物。我们玩完
后就回家吃早饭，七时就上工厂去工 作。我在工厂工作二十年，
已养成早起的习惯。一直到今 天，五十年来我仍然保持这种习
惯。工厂下午五时收工，我 在回家路上，总有一、两个邻居的
孩子在等着我，他们插着

€
8
我的手，拖着我的腿，生怕不能早一点回家去玩“我平生热 爱
拉小提琴，热爱工作，也热爱和孩子们一起聊天和玩 5L 在那些
日子里，我的确是幸福的。你们也许会问我，我完全 没有遇到
过不顺心的事吗？我想我可以诚实地回答说，对于 我身边所发
生的一切，我是一点也没有怨言的。
但是，我对我自己却是诸多不满的。我经當责备自己， 并
且对于自己需要改进的事情总是有一个清醒的估计。工人 们都
是一清早就上工，他们的榜样使我觉得我也应该这样 做。这是
我的良心的呼唤。不管我是依着良心的指使，还是 觉得有一种
完美的意识在支配着我，我都感到愉快。这就是 为什么我能够
从千岛的旅行中得到那么多的乐趣.那次旅行 将近结束的时候，
德川侯爵对我说，"为什么你只在小提琴 工厂里当个工人，而不
去学音乐？ w 光田小姐也以赞同的态 度说：“对,为什么你不学
音乐？ ”他们这一番话好象不大 了解我似的。我在工厂里做工，
是因为我父亲需要我协助他 做点管理的工作。我不可能期望他
改变他的计划，再说，我 自己也是乐于做这种工作的。
:我根本没有想过我会成为一个音乐家。埃尔曼给我留下 了
深刻的印象，但是，我当时的兴趣也只限于进一步去探索 艺术
的真谛。正是由于有这种动机，我才拿起了小提琴。可 是……
•.
 J,
-'>-^*;^^

多
'-,',

动
,,

冷
',-.-'''.,.'

〈十二〉如入芝兰之室
，
£ P-''
c''G.-t*•

■
在与德川侯爵相处的日子里
,

〃
女
•那年秋天，德川侯爵在结束了北方千岛的巡游旅行之后 到名
.

古屋来找我们。他向我父亲探听对于我学习音乐有什么 看法，
并且把光田小姐认为我在这方面是有前途的看法也告 诉了他 U
对此，我父亲答道：“他可能很喜欢音乐，但是他 没有必要为
着过活而在工作上对许多人卑躬屈膝°要是他想 听音乐，他可
以先使自己成为一个在社会上有地位的商人， 然后出钱雇一些
会音乐的人来为他演奏。”我父亲就是那样 的人,所以，我相信
他是不会让我去学音乐的.
只是因为这是德川侯碍征求他的意见，他是不便于说个 。
不”字的。我上面已经说过，德川侯爵给我的命运带来了 料想
不到的转变。第二年春天，我二十一岁，我去东京跟光 田小姐
的妹妹安藤幸学小提琴基础知识“徳川侯爵在麻布区 富士见町
他的家里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在此之前，我的确曾 经打算自
己买一所房子，不过我的计划没有实现。侯爵友好 地邀请我下
榻在他的家里，这一着可以说是我的好运气，也 是一个千载难
逢的机会。我从此和侯爵更加接近了。由于我 能够和他朝夕共
餐，他对我讲述了很多事情。就在那个时期 中，几乎可以说每
天都有学者和朋友来到家里找他，其中包 括物理学家寺田寅彦
和语音学家萨田琴治。我能见到这些
入，简直如入芝兰之室。我可以肯定地说，我的性格能够得 到
适当的训练，那应该归功于侯爵对我细致的照料和培养。

令人失望的毕业演出
我跟安藤小姐每周学一次小提琴。她建议我第二年去上 野
音乐学校学习。因为据她说，我在那里还可以学些别的东 西“
我对她的建议做了点准备，以便参加入学考试。考期来 临的时
候，安藤小姐又叫我去上野听学生的毕业演奏。我 满怀着希望
而去，可是却带着难言的失望而归。第二天， 我去看安藤小姐，
把头一天的所见所闻告诉她：“昨晚我听 到了毕业演奏。假使
这就是我进上野音乐学校学习的最高成 就，我还是不去参加入
学考试为佳“我宁可继续跟你学习， 假使你允许的话 u ”在每
天对着唱片，聆听世界上鼠好的演 奏之后再去听这次毕业演奏，
它只能使我感到干分失皇与沮 丧©我想我最好还是不要进音乐学
校。安藤小姐听后微微一 笑，她说，“好吧，假使你愿意这样
做的话，那么你自己就 得勤奋一点。”就这样，我又跟她每周
学一次小提琴。塞翁 失马,焉知非福，我没有进上野音乐学校却
导致了后来我有 机会到德国去 6

干得好，青年人
我除了跟安藤小姐学小提琴之外，还跟广田隆太郎教授 自
学音乐理论，跟田边自学声学。后来我到东京去住了大约 一年
半，有一次，德川侯爵对我谈起周游世界的事“他说:
4 铃木，你愿意一起去吗？时间大约需要一年，这是很有趣 的
事情。”那时我刚开始学小提琴。我想我太年轻，在这个
，■- •
s'*?f?*T*w;4<?^<^*^*WT^.
阶段去做环球旅行对我不会有什么好处,何况我还答应过安 藤小
姐，我要加倍努力学琴呢。不久，暑假开始了，有一 天，我在
以
家里把环球旅行的事向父亲说了，他的答复是出入 意外的：
g,TW-'Ism*.''-',5^'r*>r^w¥'',"uw^l',y'v'¥5,¥,3,",*yg&-2,¥,£w'-.r,',"***^w

“噢，这个建议好极了。”我的眼睛直愣着他“他 继续说下去：
“你要是能和侯爵待在一起，我是完全放心 的。到世界各地去
走走，开开眼界，这是一件好事。也许你 花它十五万日元就可
以走遍全世界。去吧，陪侯爵去吧。”尽 管我父亲说得那么真
诚，可我还是谢绝了。因为我学小提琴 刚刚入门，我是不愿意
有始无终的“
那年九月，暑假已经结束了。有一次在晚餐桌上，我把 父
亲的想法告诉了德川侯爵。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使得 侯爵
停筷半空，双目一眨一眨地望着我。“镇一，干得好。 你最好
还是拿上十五万日元 U 这样你就可以逗留在德国学小 提琴。这
机会再好也没有了！我下次去名古屋，一定会和 你父亲谈谈这
件事。”
德川侯爵使我父亲完全信服了他的聪明而有远见的计 划"父
亲明确地说：“先生，我很高兴能够把孩子托付给 你。应当尽
一切努力把他留在德国学习，尽可能省下点钱供 他使用。”我
知道，谈命运是一利陈腐的思想，可是一个人 真的无法事前预
测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正是在春天 的时候，上野音乐
学校使我感到泄气，可是到了秋天，我却 登上堂皇富丽的箱根
丸邮船向马赛进发了。我父亲还以为我 是周游列国，而我却朝
着德国前进，决定在那里求学了。那 是 1920 年 10 月，我正好
二十一岁」
当时德国通货膨胀已到了惊人的程度,所以我带来的 钱能够
买很多东西。开始的时候，我拿十日元可以兑换六百 马克，到
后来换一亿马克“当然，我最后用款总数不只十五 万日元，因
为我在德国整整待了八年 U
为我打开机会之门的当然不是我自己。我总感到好象有 什
么东西在指引着我。那是什么东西呢？是德川侯爵伟大的 爱“
72
我平时没有失去童稚之心，毕恭毕敬地跟随着侯爵。也 正是因
为这样，他才对我诲而不倦，并且给了我所需要的鼓 励。我这
种温顺的心情是从托尔斯泰那里学来的。因此，完 全可以这样
说，托尔斯泰打开了我的机会之门”

我的选择
最近在圣诞节期间，我收到从柏林寄到松本家中的一个 小
包裹°这是库林勒教授寄来的“他住在慕尼黑,' 虽然到了 八十
高龄，仍然还在作曲和参加音乐活动。他给我的礼物电 一首他
创作的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回想起我四十年前的尊 敬的老师，
我沉思得出神，仿佛重新又回到了我求学时代的 柏林。
德川侯爵和他的随行人员要作环球之游，于是我就在马 赛
和他道别“竅跟在船上认识的德国工程师费格尔先生一同 到宿
林去“到达那里后，我在旅馆租了一个房间，一连三个 月每天
都去听音乐会。安藤教授建议把我介绍给一位教师， 我婉言谢
绝了。三个月来，我听了所有人的演奏，其中包括 已经成名的
演奏家和初露头角的青年艺术家。因为我想从中 去发现一个理
想的人，他足以使我由衷地说，“这就是我想 要的老师。”可
是，三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这样的 人。说来也巧，正
在我快要动身去维也纳的时候，我去音乐 学校听库林勒四重奏
小组的演奏 V ,那是费格尔的远房亲戚凯 帕尔女士带我去的。我
现在仍然能够清晰地记起那天晚上他 们演奏的声音 U 这是深刻
的心灵的音乐，它的美使我的身心 感到陶醉，它用轻柔温和的
语言向我萦回低诉。同时这次音 乐会在指挥和演奏技巧方面也
是无与伦比的。于是，没有经 过任何人介绍，我用英文(我那时
还不懂德文)写了一封信 给他。信中写道* “请收我做您的学生
吧！”
我的信才发出去不久，就听到了留学德国的日本音乐家 杀
风景的预言。他们断定我的愿望是会落空的，因为库林勒从 来
不收私人的学生。可是，到了下个星期三，我收到库林勒 的回
信，说：“来吧。”我的这一段经历和我的学生丰田耕 儿的经
历一模一样。他在十九岁的时候，也是由于自我介绍 而拜埃乃
斯库为师的。我在人地生疏的柏林，一路向人问 道，来到了库
林勒的家里。他叫我拉一支罗德协奏曲。我拉 的时候弄错了一
个点符，不得不重新拉了一段。我很失望， 心想：“这下完了。
”可是，库林勒教授说：“你什么时候 再来？"

一位大无畏的人’
就这样，我开始跟我自己选择的教师学习了。我成为库 林
勒教授唯一的私人学生。库林勒大约四十岁，风度翩翩， 一见
就令人喜欢。他不大教我关于技巧的东西，而是把重 点放在音
乐的灵魂上面。比如说，我们学亨德尔①的奏鸣曲 时，他就认
真地给我讲解:亨徳尔在创作这支曲子时,怎么 把宗教的感惜全
部倾注进去。讲解之后，又当面拉给我听。

① 亨锚尔(1685—1759),艦国作曲家。——译者

74
 费
，
~,,~ 他对于一个人的为人和他的艺术总是寻根溯源，并且引导我 进
入那样的境界 u 我能够有幸追随一个品德这样高尚的人学 习音
iw

■
■

乐，的确是难能可贵的事。
9l.

是
<;

库林勒教授的朋友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他经常约我到他 家
^w4^*^^y>g"<w

里参加音乐会。我从那里所学到的东西，其价值是无法衡 量的
*m

，
sg^g^MW!?w4

“后来，纳粹党徒日益猖狂，希特勒登上了德国的政治 舞台，
§
gp5^*

于是我就回到了日本。德国的消息不断传到我的耳朵 里，它使
2_,,--,- ; z'w ''¥$

我想起了库林勒的栩栩如生的形象。我还记起在柏 林音乐学院
的大门口有一座十九世纪末德国伟大的小提琴家 约瑟夫-乔金的
:
:l
V 6.-!'3

多
塑像。他是犹太人，希特勒上台后，下令拆 除这座塑像。库林
-,*...“

勒挺身而出，坚决捍卫它。因为乔金不但 是他的老师，而且是
对艺术事业做过巨大贡献的人。他大声 疾呼：“不准破坏它。
o

」
： ”可是，他却被赶出了音乐学院。他 的一切显示了作为一个真
正的艺术家的伟大力量。库林勒的 勇敢行为使我从他身上汲取
了无穷的道德力量。

艺术的个中三昧
我练习库林勒教授指定给我学的曲子，每次他都给我纠 正 。
我一拉常常就是两个小时。他总是同时给我好几支曲 子。这样
一来，我慢慢地就掌握了各种不同风格的材料。我 相信，他使
用这种多样化的学习方法，其目的是在于纠正我 的缺点。我发
觉他从来不吝惜他在我身上花去的大量时间。 但是，对我这个
有点懒惰的人来说，光练习拉这么多的乐谱 就已经是够严峻的
考验了。我以前说过，我对自己的演奏 能力是不抱幻想的。我
并不了解，我的信心不足不是由于我 没有才能，而是由于我不
懂得怎样去发展才能而产生的。我
认识不到这是属于滴水穿石、把一支曲子反复拉上成千遍的 问
题。只要这样做，就能够把一支曲子拉得又好，又壮丽， 又漂
亮。可是，更重要的是我从库林勒身上学到了艺术的真 髓。我
的终极的目的不在于成为一个演奏家，而在于理解艺 术。从这
一点来说，我向库林勒学到了大量的东西。头四 年，他教我学
协奏曲和奏鸣曲，后四年，学室内音乐。这是 因为我的兴趣后
来逐渐转到室内音乐上来，同时也是因为库 林勒教授本身就是
这有面的巨擘。
我称心如意，做宇我所想做的事。

爱因斯坦是我的导师
I
我决定留在柏林跟库林勒学习期间，我住宿在一位老妪 家
里。这位女房东头发已经灰白，她和一个年纪比她大的侍 女都
是两耳失聪。因此不管我练习小提琴的声音多么响，她 们都能
处之泰然，毫无怨言。除了这一个好运气之外，我还 三生有幸，
认识了一位医学教授米迦利斯博士和他的一家。 教授对我非常
和蔼，当他在日本的时候，我们经常邀请他来 家中作客,所以他
对我显得格外的亲切。不久，他接到美国 霍布金斯大学的聘书，
要他到那里去担任院长。临别之际， 他对我说「“我不可能再
照顾你了。今后请我的一个朋友来 关照你。”后来我才知道这
位朋友原来就是相对论的创始人 —■阿尔伯特-爱因斯担博士。
.就这样，我不期而遇,得到了驰名全球的学者、物理学 界泰斗
所给予的温暧友谊。这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难得的机 缘，也是
在往后的岁月中，在推动我毫不迟疑地去为幼儿开 展才能教育
运动的工作中给我提供了基本理论和信念。我能

76 ；
够和伟大的爱因斯坦以平等的身份接触是以下面的方式开始 的
U
米迦利斯赴美之前，他举行了一次宴会，席后以音乐助 兴 。
我也被请赞襄一曲“那天我身体不大好，可是他们一定 要我演
奏。我也只好勉力为之，拉了一支我平时喜欢的曲子 ——布鲁
赫①协奏胞，这是我跟库林勒学会的。兴尽之余, 在饮茶的时候，
大家悄悄地谈起话来。其中有一位年约七十 的老妇人正好坐在
爱因斯坦的前面，首先说：“我真不理 解，铃木是在日本长大
的，那里的环境和我们的完全不一 样。可是尽管这样，他拉起
布鲁赫的曲子来，却是地地道道 的德国情调。请告诉我，这种
情况是可能的吗?”室内静了 一会儿，年轻的爱因斯坦博士答道；
“夫人，所有的人都是 一样的。” 一时，.我感到无比的激动。

行云流水般的演奏
经常都有这种情况，一遇到有好的音乐会，爱因斯坦博 士
就会打电话通知我说'“我有入场券，我们去吧。”
小提琴家布叙 (1891 —1952) 是爱因斯坦的好朋友. 爱因斯
坦高度评价布叙的为人，认为他的品德和演技都是出 众的。有
一次，在布叙演奏之前，爱因斯坦打电话约我在公 共汽车站等
他。我准时到达约定地点，可是这位杰出的学者 却已经先到达
了。那时尽管我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可是他 却把我当做一个
客人来邀请，并且待我以相应的礼节。我对 此不知所措，只能
鞠躬致意°

① 布鲁赫(1824—1896),德国作曲家，钢琴家——译肴

77
 米迦利斯是一位造诣极深的钢琴家，他经常为他的夫人 伴
奏 U 他的夫人是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的。有一次，他们举 行家
庭音乐会，他的夫人患了轻度的伤风，因此小声地向他 请求降
低半音。“好吧，亲爱的。”他说完马上就弹起来“ 更使我惊
奇不置的是，他弹起布拉姆斯一支难度很大的曲子 时却不用乐
谱。米迦利斯博士也和施威策博士一样，曾经对 从事音乐或者
医学有过艰难的选择，可是他最终还是成为两 面神雅纳斯，既
是音乐家，又是医学家。
爱因斯坦是一位公认的小提琴鉴赏家和演奏家。小提琴 已
成为他的随身“伴侣”,无往不在.他擅长巴赫的夏空舞 曲，拉
起来优美动听。他的轻柔的、有如行云流水般的指 法｝他的美
丽的、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音调，使我自愧不 如。尽管我牢
记在心，要从容不迫地、孜孜不倦地练习拉 琴，可是，要想达
到他那样的程度，看来还需要毕生的奋斗。

考夫曼即席比兴
医生米迦利斯和科学家爱因斯坦使我鲜明而亲切地认识 到
了从事音乐的研究对于一个人所能起到的作用，即使他们 并没
有用很多的言词来表达这一点。但是，在我抒发这个观 点之前,
我很想说一说我久久难忘的一件事情"有一个晚 上，在爱因斯坦
家里开了一个音乐会。那时我有一个十八岁 的朋发，他是在音
乐学院学作曲的。（顺便说一下，我十八 岁那年才开始学小提
琴。）
0 今晚我们要请考夫曼表演几支即兴曲。现在一”爱 因斯
坦坐在钢琴前弹了一曲短短的主旋律。然后，考夫曼起 立发
言，"我想先从一位早期的作曲家开始，葵一支具有巴

78
赫风格的赋格曲。”我为之惊奇不已。考夫曼用他那清晰而 流
畅音韵和着爱因斯坦的旋律即席演奏，他不但使用了巴赫 的和
声，而且在风格上也使人轮廓分明地联想起巴赫，好象 他就出
现在我们的面前。巴赫典型的赋格曲奏完以后，有人 说：紹再
来个肖邦的，怎么样？ ”考夫曼答道：“好吧，现 在我就来一
支肖邦风格的。”于是他又和着爱因斯坦的旋律 弹起一支小夜
曲。他的旋律优美动人，栩栩如生，宛如肖邦 再世，那琴声如
怨如泣，恰似一江春水东流去。接着，他又 以同样的手法继续
演奏了布拉姆斯、贝多芬、约翰•施特劳 斯①和马勒②风格的作
品，真是美不胜收。考夫曼之所以能 够再创造这么迷人的音乐
没有透彻地了解那么多的作曲'家 和他们独特的风格是无法达到
这样的高度的。现在，他达到 了，他毫不迟疑地即席比兴，说
明了年轻的考夫曼对音乐的 信心和他身上所具备的音乐家的才
能。
考夫曼惊人的、即席演奏的技巧，是否会使他成为一位 伟
大的作曲家，这点无关宏旨。倒是他的才能深深地感动了 我。
使我感受最深的是，这种才能是可以经过努力得到发展 的。这
是一件多么令人欣慰的事啊！
爱因斯坦本人，以及他周围亲密的朋友们都是在各自的 事
业中的了不起的人。他们都热爱艺术，为人谦虚而又仁 慈。以
我自己来说，对音乐只是初登台阶，没有什么特殊的 才能可言
我是一个正在奋斗的学生，可是他们却待我非常 温暖，不让我
有丝毫自惭形秽之感 3 他们想方设法，把我带

约翰•施特劳斯(1825-1899),奥地利作曲家，演奏家，指挥家。

马勒＜1860-1911),捷直作曲家，指挥家。一译者
..

79
 进他们社交的圈子里，使我的生活感到愉快。他们这种体贴 入
微的关怀，真叫我感激不已。
我们经常用“和谐”这个词。一个人要想做到和谐，就 必
须宽厚地对别人采取让步的态度。能够对别人让步的人是 高尚
的，而那些强迫别人对他们让步的人是卑鄙的“和谐 的出现，
除了对人采取让步的态度之外,没有别的途径可循。 可以肯定地
说，象这一类的事情，我是从爱因斯坦身上学来 的，是从经常
聚集在爱因斯坦家里的那些人身上学来的。
人们聚会在一起，发出和谐悦耳的声音来……
h-r-J.

我希望日本的孩子都能够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中长大成 人，
都能够象柏林的人那样具有很高的知识和敏锐的感受。 这就是
我所梦寐以求的事情。我的才能教育的目的不在于把 孩子训练
成为专业的音乐家，而是在于培养优秀业余音乐人 才，这些人
同时也能够在他们所献身的岗位上表现出高水平 的能力。米迦
利斯博士就是这方面最好的例子。我曾经在别 的地方听见过这
样的一句赞词，”爱因斯坦的数学之花是举 世无双的/我相信，
他的这种完美的概念是从纯音乐技巧中 形成的。爱因斯坦刚刚
十六岁的时候，他的脑子就想到了要 给物理学带来一次象现在
这样的革命。他自己说过："我是首 先从直觉发现光学中的运动
的。而音乐又是产生这种直觉的 推动力量◎我从六岁起，父母
就要我学习小提琴。音乐的感 觉给我带来了新的发现。”
就这样.我在柏林度过了愉快的八年"生活卒学识出 众、感
觉敏锐和心地善良的人们当中。我现在的妻'子就是在 那些家庭
音乐会中相识的。在我离开柏林之前我们结婚了。 如果说，我
在听了欧洲的名家大量的演奏之后，对自己的演

8
0
奏才能感到有点失望的话，那么，他们的心声终归使我更加 理
解了艺术的精储。
柏林每一次音乐会都给我留下了永不消失的记忆。它们 至
今仍然清晰地在我脑际里涌现，而时间只能使记忆更加丰 富深
刻。格拉肖诺夫和柏林交响乐团合作，亲自指挥他自己 创作的
乐章……；女小提琴家西塞拉•汉森演奏的协奏曲 ……＞ 大作
曲家理査德•施特劳斯指挥乐队经常出现的美丽 庄严的场面……
5 玛丝卡尼在音乐会上指挥一千人的大合 唱……布梭尼的钢琴声
使人想起了黄昏时分在花园里漂亮 的…芬芳可掬的洁白的百合
花；当布梭尼弹奏的时候，柏林 交响乐大厅里这部钢琴好象是
一种特殊的乐器，发出有如天 籁般柔和的声音，而贝多芬就是
以这种声音向我们热情地诉 说他的寂寞的……5 尊贵的舒纳贝尔
在柏林的星期日音乐会 上演奏了贝多芬全部的奏鸣曲…… J 佛特
温格勒是柏林交响 乐队经常性的指撵，我时常去听他的演奏…
…＞ 当代音乐协 会经常介绍世界各国的现代音乐。我记得，有
一次他们是用 现代派的手法来演奏荀白克①的交响诗《贝利亚
与梅丽桑》 的。那次演奏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但是，在繁花似锦的演奏中，感染我最深的要算是库林 勒
四重奏小组演奏莫扎特的音乐。那个晚上，演奏的所有节 目都
是莫扎特的。当节目翻到单簧管五重奏的时候 （A 大 调，作品
K581 号），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以前从未出现过 的情况，我感
觉到我的双臂好象都麻木了。

① 荀白克，奥地利的提琴演奏家、作曲家。一译者
 〈十三〉教育的意义与遵循的途径

我被永恒的爱迷住了
是莫扎特教会我懂得天真无瑕的爱，懂得真理、善意和 美。
现在，我深深地感到，我好象直接在接受他的指示。他 给我留
下了一份遗产，我现在就是站在他的位置上去为孩子 们谋求更
大的欢乐。那个晚上库林勒四重奏小组演奏莫扎特 的单簧管五
重奏给我在这方面作了有力的启示。
在那个音乐会上，我好象是和莫扎特的灵魂渐渐裹而为 一，
最后甚至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连我自身的存在也不知 道了。
我全部身心都沉浸在他的音乐里面去了。当然，这种情 况我是
以后才意识到的。而在当时，演奏结束时，我本想用 力鼓掌，
可是从肩膀以下，都失去了知觉，两只手一点也不 能动弹。我
不知道场上什么对候才平静下来。在听众欢呼的 时候，我只呆
呆地坐在位子上出神。最后，我的手臂能活动 了，人也清醒了
许多，但我的两目仍然凝视着广袤的空间。 一种无比崇高的、
令人如醉如痴的欢悦使我三魂六魄都出了 窍。莫扎特高超的精
神世界在我的面前闪烁发光。通过他的音 乐，我生平第一次感
觉到了人类心灵的脉搏所发出的最有节 奏的美。我的血液在我
的血管里简直要燃烧起来了。我作为 一个有生命的人，在片刻
之中灵魂离开了肉体，飘逸到壮丽 的、永恒的世界中去。那天
晚上，我简直通宵未能成眠。莫

82
扎恃给我照射了永不熄灭的光辉。

要教育孩子彼此友爱
上述的赏心乐事是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在柏林遇到的。从 那
时起我就从莫扎特身上汲取了巨大的力量。我永远都是依 偎在
莫扎特胸怀中的一个孩子。我对莫扎特音乐所体现出来 的不寻
常的爱一直赞叹不已。这是一种只能用一个人的心灵 才能感触
得到的温情和爱。这种爱深刻地认识到人类无边的 痛苦，人类
的生和死，生命的瞬间和寂寞，以及无孔不入、 无处不在的烦
恼。莫扎捋在他深沉的爱中不但用小调音阶表 现了这种烦恼，
而且也用大调音阶表现了出来。对于人类来 说，生和死是自然
的规律。这种不可逃避的事情反映在莫扎 特的音乐中，是一目
了然的“
单簧管五重奏的大调式充满着镂骨抓心的悲怆。然而， 莫
扎特并不把自己单纯地陷入无法解决的悲伤的生活中去， 他巨
大的爱就是从这里进入内心世界的。莫扎特尽管意识到 痛苦，
但是，他对人生这个问题作了热情的、肯定的回答。 这就是为
什么我们能够与失望绝缘，能够用爱来浸润心境， 并且给生活
带来无限欢乐的原因。
当我听莫扎特音乐的时候，好象是沉浸在他的爱的海洋 中。
莫扎特对人类的爱不仅是那种虔诚的狂喜，而且还把希 望寄托
在天国上面。他对我们说：,不错，生活是痛苦的。 但是,假使
世上还有爱的话，那么你想想看，生活该是多么 的美好“痛苦
的生活；我们是无法躲谜的。让我们彼此和好 相处，彼此互相
安慰吧。”
我以全副的心灵去赞美莫扎特所说的话. .
 京观、快乐和精神振奋的人们也都认识到生命的短促， 而
且和宇宙比较起来，自身的存在又是多么的渺小。要是我 们去
问这些人，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他们 j 定会以莫扎特 的话来回
答：“我是生活在别人的爱之中。只有这样，我才 值得活下去.
”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又离开这个世界，这是大自然 掌
握的事情，我们任何人对此都毫无责任。我们的唯一责任 就是
活下去。这就是我对生命的看法。因此我希望我的一生 能够生
活在爱与欢乐的海洋中。从根本上说，没有人会去寻 找仇恨与
苦难的。孩童的生活就是最纯真的例子，因为他无 时无刻不是
生活在天真烂漫的爱与欢乐之中。在我的生活 中，我不能没有
孩子。可是，我也爱大人，这是由于我对他 们有着难以言喻的
同情。人们的生活应该表现彼此互相友 爱,彼此互相安慰。莫扎
特教我们这样做，我对此深信不 疑。
应该说，我们有能力教育全世界的孩子，使他们变成为 更
完满的人，使他们的生活过得更愉快一些。我们必须朝着 这个
目标前进 u 我对人类所指望的不外乎爱与快乐"我相 信，这也是
所有的人都想得到的。
要想得到爱，只能先做到去爱别人。我们之所以值得活 下
去，只是因为我们彼此互相友爱，彼此互相安慰。我从音 乐中
寻求艺术的真晞,我的确是在音乐中发现了我的生活的 目的和我
的工作的价值 Q 艺术曾经一度使我认为它是那么遥 远，那么深
奥，那么难以捉摸的事。但是，我现在觉得它是 完全可以感触
得到的实体。我们这些从事艺术的人都倾向于 把自己的抱负和
目标看做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我就是为此

8
4
想找出其中的秘密。我在德国学习了八个年头之后体会到， 艺
术已经不象我从前所想象的那么玄虚了。
艺术的真正本质已经证明不是幻景和令人感到高不可 攣。
艺术就蕴存在自我的、平凡的、日常的生活之中。一个 人平时
在和别人打招呼和表现自己的时候所遵循的途径,都 可以说是艺
术。假使一个音乐工作者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艺术 家，他就必须
先成为秀的人，一旦他做到了这一点，他的 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而且这种价值也会体现在他所做的每一 件事中，甚至在他的
笔下也是这样。艺术之塔不是建筑在蓬莱 仙境。艺术的作品是
一个人的个性、敏感和能力的完整体现。
,上面已经讲过，我除了经常在第一流的演奏会上聆听优
秀的作品，包括醉心于莫扎特的作品之外，还时當受爱因斯 坦
博士和他的朋友们惊人的学识、敏锐的感觉以及高超的能 力的
篥陶。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达到了我的探索的目的， 并且认
识到了艺术的真谛。我发现了这个道理之后，眼着就 要做 1 件
事情：我要使自己完善起来，使自己达到炉火纯青 的地步.那么，
一个人为什么对音乐那么激动呢？我打算对 此做些解释。

音乐一生命的语言
知识本身有什么用处？.....
1953 年的一个早晨，一个新闻记者打电话告诉我说雅 克,
狄博去世了。他的座机是在飞越阿尔卑斯山时坠毁的。听 到这
个消息后，使我震劫很大。当记者要我谈亠下对这个大 人询的
印象时，我却说起话来有头无尾，手里拿着话筒发 呆"就好象我
失去了一个无可弥补的亲人似地 5 展动过后，
. - •. .-
我静静地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狄博，可是他早已占据 了我
的心。我喜欢听他的琴声，几乎敬佩到五体投地的地 步。二十多
年来我一直都在听他的唱片，所以对他的个性也 有所了解，对他
的表现方法也做了研究。音乐，主要是通过 声音，它把狄博引进
了我的心坎中，并且给我撒下了根深蒂 固的爱与赞美的种子。音
乐，表现为声音和调子，它是多么 奇妙的东西啊，这一刻我领悟
过来了。人类并不都是生活在 才智之中，人类是以惊人的生命力
生活下去的。‘声音是没 有外观形式的生命和灵魂。”这句话当
时触动了我。现在又 成了我的座右铭。
人活着不能离开生命的需求。但是，生命究竟是什么东 西
呢？我们活着，千方百计地使生命能够延续下去，就是为 着寻求
幸福，很少有大是为寻求才智的。天真单纯的孩子们 出于爱的动
机，刨根挖底地去追求真、善、美。我相信这就 是'人类真正的
本质”。莫扎特的音乐教会了我以纯真的爱 与欢乐去战胜痛苦，
而他自己也一定是这样身体力行的。至 于狄博，我应该说，是他
使我懂得了我们的生命力是我们自. 身所拥有的最巨大的东西。
人类在创造了语言和文字这两淋文化之余，也创造了另 一
种崇高的文化，它的曷字叫做音乐。它是一种有别于言语 和文字
的语言，是一种生气勃勃的艺术，几乎充满着神话般 的色彩•音
乐感情的激动就是从这里产生的。巴赫、莫扎 特手風多努……他
们都毫无例外地生活在音乐之中,这种生 活既是明朗清晰的,又是
可闻可见的。他们用音乐的语言向 我们大声疾呼，净化我们的灵
魂，纯洁我们的德行。召唤我 们让心中无限的情感和欢乐苏醒起
来.

8
6
 他的青春长在，智慧永存。
他既不保守执着，也不标新立异。 即使在坟墓之中，
活跃的生机 仍然有增无减°
他的音容笑貌，
继续照耀着我们，净化着我们， 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
的令人向往丫

，.上面是钢琴家布梭尼写的诗篇中的一节。这首诗描写了 箕
扎特如何通过他的音乐把他的人品、思想、忧愁和高尚的 情操传
达给我们。

才能教育就是生命力的教育
■■:.
大自然赋予每一个人以潜在的力量，让我们的生命能够 按
照现在这样的形式延续下去。但是，人的生命力远非才智 所能槪
括的。假使人们了解到了它有奇迹般的力量，那么， 他们就会充
分地尊重它,赏识它，不管它是在孩子身上，还 是在成年人身上，
或者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8
帕布罗•卡萨尔期的演奏深深地感动了我们，而当孩子 们
的演券使得满座青衫湿的时候，卡萨尔斯自己也动情地哭 了…可
以说,所有深刻的情感都是在生命处于最清澈的境界 而表现出非
常美丽的和谐的时候流溢出来的。人类的情慮、 方觉、才智、行
为，甚至神经和各种器官的活动，无一不是 隹命力的构成部分。
我们千万不要忘记，人就是生命力的具 体表现。同时也应该知道，
只有生命力才是支配人类探索与 「嚣现的源泉.这样一来，才能
教育就和上述畋生命力真接朕
系起来，其道理是不言自明的。

要教育，不要单纯的教学
所有的孩子都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他们能够毫不费力 弛
说本国的语言。这是什么道理呢？这里隐存着一个秘密： 我们应
该怎样去培养所有人的能力。尽管中、小学校在教学 与训练中下
了不少功夫，可是效果并不理想 U 这一定是因为 他们在方法上
出了某种差错。我的三十年经验使我坚定地相 信这一点。由于他
们把着重点都放在灌输知识和单纯的教学 上面,孩子实际上正在
成长的生命力却被忽略了。他们对于 能力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却
没有加以彻底的研究。我认为， 教育这个词包含着两个概念「一
是，诱发 （induce）, 根据 袖珍牛津字典解释，它是指把潛伏的、
暂时隐而不现的状态 揭示出来，发展起来$其次，才是我们所说
的教学。可惜， 学校都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教学上面，而把教育
真正的意义 却忘得一干二净。
即使在小学校里，对待这些刚刚启蒙的小学生也是采取 单
纯教学的方法,或者说拿某些知识去灌他们,然后又用一 次接着一
次的测验来为难他们，着看他们对所教的和所灌的 东西兖竟能够
记住多少。在这样考试的基础上,孩子们的命 运被决定了。他们
受到的"宣判”是""这个孩子聪明过 人”，#这个孩子需要多加管
教”《这个孩子是天生的笨 蛋"o ,'
升级不能用测验来决定。测验只能看出孩孕懂得了多少 和
还没有懂得的有多少。试卷难道不仅仅是一种手段，用以 发现郸
些问题孩子不理解。哪些问题孩子不会解答吗？说句

8
8
实话，测验的绪果与其说是表现孩子的能力，倒不如说是表 现教
师的能力。可是，不幸得很，在我们今天的学校里，孩 子的升级
仍然一成不变地以考试作为依据。
把孩子送到小学去，其目的不应该只是通过考试来评定 他的
能力。然而，今天的学校，他们的同的好象只是对人和 对小孩作
出评定，好象只有学衔才是重要的。我想这是十分 错误的。
假使说，九年的普及教育，别的什么都没有做到的话， 那么
它也至少应当给每一个孩子培养一种高超的技艺.这种 技艺是无
需列入学校课程之内的。举例来说，要是我们在孩 子的日常生活
中，不管他们是在学校里，在家里，或者在和 朋友的交往中，都
能培养他们对人抱友爱的态度，那么可想 而知，我们将会创造出
一个多么文明的社会!但是，当前的 教育只限于教孩子学会一句
箴言：“要友爱”。这个世界到 处都是知识分子，他们对于“要
对别人友爱”这句话早已 背得滚瓜烂熟,可是，实际上，他们都
是 L 群可悲的利己主 义者。现在的社会就是这类教育造成的结果。
只要我力所能 及，我就要把教育从单的传授知识改变过来，使之
名副其 实。这就是说，要联系孩子生命的成长，把人的潜在力量
重 视起来，发掘出来，并使它得到不断的发展。基于这样的观
点和愿望，我把我的精力都献给了促进才能教育这一事业。 我认
为，孩子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完全要看现在我们怎样 去教育他。
我希望全世界的儿童将来都能成为优秀的人，都 能成为有杰出能
力的幸福、愉快的人。我矢志不渝，全力以 赴，力求使这个愿望
能够成为现实。因为我深信，所有的儿 童生来都發存着这种潛在
的力量的# 一
----
去
一
、
'r^*4-*

再
..

■
•

■
-

6 十四〉一步一小脚印
澤
'''''

■
,,
,'

为
'"

絳
*

与
你只是想想而已吗？
-9.

金
匡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人的生活凋敝不堪。松本的冬 天是
'.,

扌
严酷的，平日的气温下降到零下十三摄氏度，有时是十 八度 3 有
':23..

一天，我的妹妹出差回来。她抖掉身上的雪之后 说 M “天气这么
冷，有一个伤兵站在书店街附近的桥边讨 乞。雪下得很大，他全
身发抖，没有人向他的盒子里扔钱 ……，我想请他进来，坐在被
炉边暖和暖和，喝杯棊；我马: 上回答说：“你只是想想而已吗？
” “不，我是说真的。" 她说完后突然转身跑上街去。我一面
等候客人，亠面拨弄被扩 炉的火"把房间弄得更暖和一点，又把
别人送给我们的甜饼 也拿了出来。大约半小时后，我妹妹带着一
个裹着麴带的伤 兵回来了。他抢先解释说：*是这位女士坚持一
“ ” “欢 迎你，你应该来。”耕儿和我扶他一起坐在被炉旁边。
我们 天南地北地谈了很多问题。最后他又一次问我 3 吃你为什么
对我这么好？ ”我说，"我妹妹碰巧看到了你，她坚持要请 你进
来他又说：*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得的、一次 ……今天是多
么的冷，多么的难受啊！ ”
把想做的事情付诸实践 转南北，为伤兵募款的事情说给了我
们听，我们谈呀谈哆，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他的全身也暖
和起来 V 他起身告 辞,’说他要到长野去“临别时，他对我周到
的款待本来就表 示过意不去，可是，我仍然拿了一些钱放进他的
盒子里。我 半开玩笑地说，这是补偿他半天无法募捐的损失；再
说，这 个盒子也不是属于他个人的，所以他没有权利拒绝接受 U
伤兵走后，妹妹对我说：“你给我上了一堂非常有益的 课
疽的确,这就是我们对“假使你想做点什么事情，你就做 吧! ”
这个试卷的第一次回答.
有很多人经常这样想：“我想做这个，我想做那个：我 们
所有的人都有能力这样想°但是，我们往往就到此为止， 而能够
将自己的设想变成行动的人却寥寥可数。我认识到我 自己也是属
于光说不练的一个人，因此我决定要改变这种状 况。“立而不行
和卧而不行是同样不会使人健壮起来的，两 者的结果都等于零。
想做的事情只有付诸行动才算是实在 的。我一定要养成一想到就
做到的习惯疽
那么多人把想做的事情只停留在嘴巴上，这是什么道理 呢？
为什么他们没有力量把理想变成现实呢？要是一个人只 知去想，
那么行动的机会就会一溜而过 U 人们从孩提的时代 起，父母就命
令他们做这个，做那个。他们产生了反抗的心 理，只是勉强地按
照大人的吩咐去做，或者干脆能躲就躲过 去「久而之，反抗的习
惯就变成了他们的潜意识，最后， 哪怕是他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也不能立即去做 U 他们也许 会想到一些有意义的该做的事情，可
是，他们已经有这种潜 意识，他们就不可能很轻易地、很自然地
去做。人们就是在 这样因循苟且的懵祝下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这位伤兵把他在战争中的经历都吿诉了裁 n,也把他辐
,',.^*^!^^^.9
“我们本来是能够橄好这件事的，这是一个大好的机 会，
呂
日 可是我们错过了它。”由于人们一而再地未能把思想转化 为行动，
<^

才
他们的命运就受到了挫折。他们“贼出关门，徒唤 奈何气机会一
"-
3'.,^'*-'?^44*^^*,.,,,,,

视同仁，人人皆有。但是，当机会来时，我们 却没有抓住它，满
不在乎地让它从眼前消逝“
冲
“我该写信了。” “我该回信了，'假使你想起了，那 么，
.
d''''..*-£

你就立刻写吧。可你总是把事情搁在那里，留待以后再 去处理，
■
■
'

■
,'

而不是按时去做它。即使微不足道的事情也不要置 之不顾，应该
尽快地使其底之于成。做到这一点是至关重要 的。虽然有的人百
事缠身，却能一一妥善解决，这是因为这 些人有能力把每一件该
办的事情当场不拖拉地都办了。要是 你把应做的事情推到以后去
做，那么你永远也没有时间去做 它,因为"一时有一时的任务”，
欠债是无法还清的。其结 果呢，你就变成了一个象寒号鸟那样光
呼号而不筑窝的人。 时不再来，可是，大多数人却没有抓住时机，
及时行事。
我想，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成实际行动的 习惯。
人之一生，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取决于这一点。这样 说来，我们
将何去何从呢？我们^^该学会把思想化为行动， 使其成为我们的
第二天性。要从现在就开始，4 天就开始。 不错，说是比做容易
的 3 但是，你做得愈多,则这种习惯的 根就会扎得愈深）它是一
种必不可少的技能。一个人光是认 识某种东酉,而不能把它付诸
实跋，这只能说是一个弱点。 知识仅仅是知识，它是不能和能力
与技能混为 T 谈的。只有 当知供成为 r 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的时候，
它才能成为能力或 技能。举例来说，有很多人对于棒球拥有足够
的知识，能在 观看比赛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 3 可是，这个观众却
缺少直觉 的技能，也缺乏判断力和身体动作协调的能力，而这些
都是 有经验的运动员所具备的。
良好的社会并不是由一群想得美的人构成的。我们的社 会
需要一群象有经验的棒球运动员那样具有能力，我们的人 应该是
具有极大的、经过反复磨练的各种技能的人。

发展新的技能
行应 J 和思想是不能分离的。有判断力的人也就是有能力 的
人。灵活反应的思维是判断力的构成部分。不用说，越是 杰出的
人，他发挥建设性的思想的能力也就越大。在自我锻 炼中，假使
一个人缺乏认真的、有创见的自我检査，那么， 他就不可能取得
进步。他们说、“会思想的人是幸福的。”可 是，不幸得很，在
大部分的情况中，"会思想的人是不幸福 的，为什么呢？因为思
想往往只是不起作用地空想一通，它 没有包括自我纠正。光是一
连串的后悔有什么用呢？过多的 想法使得思想毫无意义，其最终
的结果等于把所有思想都全 部否定了乎自我检査没有伴之以变革
也就无异于把做的事 情停留在空想的阶段，而不见诸行动。自我
锻炼是非常困难 的。，假使这种能力没有得到发展，那么，作为
指引我们走上 正确道路的自我检査的力量就会损失殆尽。我们必
须培养思 想，或者无宁说，我们必须培养自我纠正的能力。但是，
怎 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我已经在音乐方面经过实验得到了结 :
论。这个结论与其说是理论的，倒不如说是实际的。我想在 这里
举一个例子来说明。我以前训练过一个孩子,他唱歌总 是走调。
换一句话说，他是一个不善于辨别音高的人。要想 有一副堆确的
耳朵？关键的问题在于能否把它改变过来“
 '*^^~;^ -,':.^^^1*^^-'^^--^^*^,-':-

汞 大多数不善于辨别音高的孩子，对于头四个音符 1、
2、3、4 都唱得不准确，没有半音休止这个间歇，把 4 唱 得太高
史
°这是因为他们已经养成了把 4 唱得太高的习惯“我 发觉这种
孕

“学前教育”是无法改变的。那么，怎么办呢？经 验告诉我必
,
- ^''-'¥:<'.3*

■ 须从头来，把 4 的正确发音教给他们。假使这些 孩子在学习 4

■
的过程中，听过错误的 4 的发音达五千次， 那么,我们就必须让
,.

笥
一
他们听 4 的正确的发音，听上六千次或者 七千次。在纠正的过
,

■
N- .

亥 程中，开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是 当听 4 的正确的发音达
必
到三千次、四千次以至于六千次的时 候，那么从这个次数得到
x'_-"'M>,'','-.2-..',,

的正确发 4 音的能力就超过了只听 五千次错误的发 4 音的能力。

■
这时，新的功能就发挥出来 了。我们的锻炼就成功了。正如一
个用惯了左手的人认为使 用左手比使用右手更方便一样，人们
总是愿意去做他们认为 最拿手的事情。这时，发正确的 4 音变
成为更容易、更自然 的事情，因此他们也就经常不期然而然地
唱准了这个音。最 后，音聋就不存在了。事实证明，要纠正一
个六岁孩子的音 聋，需要花上六至七个月的时间。
这就是以正确的技能代替错误的技能所应该遵循的途 径。
我以前说过，这种做法并不是什么纠正的问题，而是从 头发展
一种新的技能去代替已有的不正确的技能。
说到这一类的实验，我还可以举一个例子°假使你把一 个
说大阪方言的六岁的孩子带到说东京标准日语的地方去， 那么
十年后，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说话一定是满口东京口 音
了。’医治音聋症的道理也是这样。孩子的大阪方言并没有 被
“改掉”，他只是学会了说东京标准日语的新的技能，这 种新
的技能较之大阪方言更加深入地植根于他的獄识里。

9
4
 ^^5^^^^^1-£'

好吧，现在让我们再回到把思想变成行动这个题目上 来。
.

言
咨 我一开头就说过，即使有了自我检査，自我纠正仍然是 很困难的，
'-

备 接着我又举出了一个实例来说明一个人旧的技 能，并不是被纠正，
窄
而是被一种新的技能所代替。你也许已 经知道，要使思想收到效
!
-'

旎
益，我们就必须马上把它变成为正 确的行动，以便取得新的更好
,
--''

當
的习惯，以代替已有的旧的习 惯。除非做到了这一步，自我检査
>*^

比起思想活动并不会好多 少“我们可以毫无例外地说，没有取得
新技能，进步就无从 '谈起。思想要是没有行动，则任凭你有多
少或多少自我 检査，都将无济于事。因此，首要之道，在于养成
行动的习 惯，在于把事情付诸实践。任何技能都可以从经常反复
的练 习中得到。这条宝贵的规律随时都可以应用。只要你想起了
要做一件事，哪怕它不是很有意义的，你也应该马上去做。
，你要鞭策你自己，把事情一竿插到底，而不要灰心丧气° 一
旦你把行动变成了你的根深蒂固的习惯，那么，这就有可能 :把
你原来认为做不到的事情做到了，科学迷宫的大门也可以 被打开
了。你可以在很多方面发现这一点。
古话说广试下，能拿下。”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 也
是很难的，不过，不要把它当做与我无关的事。它关系到 我们所
有人的命运。

提高孩子的记忆能力
才能教育幼儿园和一般幼儿园在课程设置方面是有所不 同
的。前者的目的是在于招收学龄前儿童，把他们塑造成为 最优秀
的人。在那里，儿童都学基本技能，这样将有助于他 倡駐卮罄
习甚侮雌,他们的教师都具程商痣的艺术聲感
 强
-*>?^-.',,'-
和高尚的品质，平时教他们书法、绘画、英语、会话，等 等。我
的団的是，孩子们和这些教师在一起，能够通过潜移 默化，从他
， 们身上学到某些高尚的品质。
*-

§
專
这些学龄前的儿童只受到短短的训练，就能写出那样道 劲、
'

， 美丽的字，真是令人赞叹不止。艺术展览也是课程的― 部分。孩
''1,"--".'','^^“.^-'£"",

子们所画的图画是不同凡响的 U 数目字也受到重 视，可是，我们

只教幼儿学习从一到十。我们训练他们写得 漂漂亮亮的，以便终
身使用。幼儿所能做到的都是你所想不 到的。他们的英语发音几
乎和美国教师的发音没有什么两 样。我都听得入迷了，羡慕不已。
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事 情还是“记忆才能教育” 3 记忆能力
是最关键的技能之一， 必须深禳地培植在头脑中。
铃木大拙写过一本书叫做《什么是禅宗?》书中说，人 的特
征之一就是经验。这是因为他（人）能够熟记。记性是 一种极为
宝贵的东西。人之所以会思考、会想出一些主意, 都是因为他有
记忆作为基础"只是因为他有记忆，他才能有 经验 3 有了经验之
后，他的发展道路就处处畅通了……有了 记忆作为基础，他就会
有体验「有了体验，他就能推理。”
这样，你就明白了，记忆是基本的必不可少的东西。- 个人
依靠锻炼，就能把记忆力提得越来越高，而记忆所花去 的时间却
越来越少。一个人锻炼到了这个地步，就能过目不 忘，而瓦他一
旦学会了某种东西，就能长期保持不失。只要 经凿适当地用各种
办法把可供记忆的东西灌痛给他们，那 么,任何人都可以提高记
化的技能。
儿童在校期间被列为学习优秀的人，都是一些平时在记 忆能
力上得到很大发展的人，同时，我相信，所谓差等的学

生
J 生，只是因为他们的记忆能力没有得到发展罢了。因为，在
j 本质上，所有的儿童都具有同等的潛在能力。例如，我们在
P 某一个幼儿园里，用下面的一种方法锻炼学生的记忆力：要
■j 他们背小林一茶①的俳句，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 1949 年以来，谷野女士一直都在采用新的教育方法去发
j' 展孩子的能力。她每天训练学校里的幼儿去记、去背小林一
! 茶的著名俳句“我们对这种记忆的训练跟踪调査了十七年，
! 得到的结论是,这些孩子在小学校里的成绩都是最优秀的。
j 下面是谷野女士训练记录的一部分，其中涉及了小林一
) 茶的俳句。

第一学期例如，

.! 冬雪融化了，
融化了，听那斑鸠
在树上歌唱“
■:
W
:- :
冬雪融化了，
3 现在村里充满着
孩子的笑声＜,
第二奪期 例如广

听，款冬的叶
噗的一声裂开了，
呀！多么热哇！

① 小林一茶，日本俳句肾人？——译者

■-
洲
■ ¥ ... ..

, . .. - -… .'■■■■
 瞧，小小猫儿， 想用两只爪夹住 秋天的落叶。

第三学期 例如 8

他龐着笑着，
这孩子从今早起 就是两岁了。

呀，我的故多 U
他们常吃汤团子， 春天也下雪 U

孩子在第一学期听一首俳句要所上十遍还记不住，第二 学期
只要听三、四遍，到第三学期只要听一遍就行了。
选择俳句的时候，要考虑孩子们的兴趣，要有诗的魅 力，要
有助于观察自然界，而且还要根据季节，以便他们更 易于学习。
在学期结束时，所有的孩子都一起背诵他们本学 期所学的俳句.
每天用这样的方法训练孩子，他们就会习惯 成自然，把平时所留
心观察到的事物，也用自己的词汇写起 俳句来。
这里举出几首，有的是我写的，有的是他们父母写的 3

我早晨起来，
看洗脸盆上爬着
一只小蜗牛，
 骑上自行车，
沿着满径醉人的
樱花丛驶去，

漆黑的夜空，
无数小小的星星
在照耀闪烁。

风铃丁丁响，
我亲爱的爸爸呀
一直在午睡 O

长寿花猛长，
1 天比 1 太抽高 春
终于来了举

在窗玻璃上，
在浴室里，蟾动着
普通小蝎牛。

亲爱的爷爷，
他每天起来，总要
先抽起烟斗 U

大雨花大又 IS?.

99
 比我脸还大吗？ 不，它不可能 U

雨声淅沥沥，
啊，天哪，我不能去 蹦跳和玩耍“

瞧，小小麻雀，
在美丽的花从中 凝神注视着。

这些孩子不会忘掉他们吟诗作句的技巧。他们的教师告 诉
我说，他们上了小学以后经常在自己所画的图画上面加上 一首俳
句，等等。
以上讲的主要是关于锻炼记忆力方面的一些看法，下面 我
再来讲一些关于练习小提琴的问题，幼儿通过学习小提琴 来提高
品质的问题。

先训练母亲，再训练孩子
尽管我们接受了教幼儿学小提琴的任务，可是我们并不 是
一开始就教他们。我们先教孩子的母亲拉一支曲。这样， 她在家
中就是一个好教師。至于那个孩子呢，哉们要他在家 里先听听他
所要学的那张唱片。儿童真正受到教育的还是在 自己的家里。所
以，要使孩子在家里学到好的姿势，练习得 正规一点，那么，做
母亲的就完全有必要先取得第一手的经 验。这是对孩子引入正途
的不二法门 9 非等到母亲熊够技第

100
一旻曲的时候，孩子不要取然动手。这一条原则的确是很重 要的。
因为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不可能有学习小提琴的愿 望，哪怕做母
亲的多么希望他这样做。我们的办法是，让孩 子自己说广我也想
拉琴” o 从第一支曲开始,我们要让孩子 天天听电唱机，并且在
教室里看别的孩子（和他的母亲）上 课。这样一来，我们就给孩
子创造了一个适当的环境。此 外，这位母亲在家里和在教室内还
得经常使用一把比较适合 于孩子拉的小型小提琴。不用好久，孩
子就会产生“我也想 拉琴”的想法，并且自然而然地从他的母亲
手里把琴拿过 去。这时他已经懂得了这支曲的调子。别的孩子都
在拉琴作 乐，他也想参加进去共同取乐。我们就是用这种方法使
孩子 产生学小提琴的愿望的。
我们创造了这种客观条件，然后就引导孩子按部就班地 上
他们的课。第一步，母亲问孩子，“你也喜欢拉小提琴 吗广回答
是广喜欢 1” “你会用功学吗?”回答是，“会/ “那 么，好，我
们去找教师看看下一次你能不能够加入。”象这样 最初的启蒙的
一课是多么激动人心啊！孩子会自豪地说，我 也加入了，现在我
能够和别的孩子一起拉琴了建了解孩子的 父母就是最好的教师
「在教室里，有的是个别的课，有的是 集体的课」不了解孩子的
父母往往认为，孩子来学校主要是 上个别的课，而那些集体的课
只是在娱乐的时候上的。可是， 事实上，孩子们感到最兴高采烈
的还是上集体的课。他们和 一些比他们学得好的孩子在一起拉琴，
其影响是难以估量 的，对于他们的训练来说，好处也是无法形容
的「这就是真 正有效的才能教育。

10
1
 从“玩"渐入佳境
有相当多的父母抱怨说，'我的孩子不喜欢在家里练琴 这是
因为他们不了解孩子的心理' 孩子认为拉小提琴是为着 好玩。父
母对此当然感到不高兴，他们是不愿意花这么多的 钱只是为着让
孩子去做游戏。换句话说，他们一心所惦记的 只是教育，而这种
态度恰恰害了孩子，让孩子在开头时把拉 琴当做一种好玩的游戏，
慢慢地再把他们从玩耍的态度上引 导到正确的轨道上去，这才是
对所有的儿童进行才能教育的 必经之路 U
春谷仁三当时才三岁，每天要练三个钟头琴。三岁的孩 子
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是许多人都关心的问题。仁三的 妈妈没
有给她买玩具，而给她买了一把小提琴，并且把一支 曲子灌了唱
片作为配乐，让孩子反反复复地听「仁三整天都 拉小提琴，就好
象是在玩玩具似地。她妈妈会不时地指出她 拉得不正确的地方，
并且采纳我们的意见，让孩子心里觉得 是在和妈妈做游戏呢。这
是最精彩的教育艺术 g 意在言外, 这样做无形中就带来了效果：
孩子学到了技能。假使你堂而 皇之地、八板正经地抱着一种“这
就是教育”的态度，你就 会很快挫伤孩子“所以你必须先点燃後
子精氣的火炬，然后 才灌输之以技能。这是唯一正确的、顺理成
章的方法。春容仁 三就是在这种方法的指导下迅速地发展起来晶
*1964 年，当號 五岁的时候，她带着小小葩提琴和我们一起到美
国演奏去 7」

每天五分钟对每天三小时
我们这里有大量的例子可以说明，孩子在母亲明智的指 应

导下，毎天练习提琴已应为他们的家常便饭，次与孩子不愿 意在
家里练习恰恰成为鲜明的对照。
有一年的暑期，在学校里我发现一个六岁的孩子拉维瓦 尔
第的小提琴协奏曲拉得很好，姿势很优美，音调很悦耳。 我问孩
子的母亲，她学了多久。
“一年半。”
“她拉得太好了！她每天拉多长时间？”
'“大约三个钟头建
我也是这样估计的。从孩子的拉琴中可以看出她练习得 很^
＜错。这两者是密切相关的事情。要想得到才能就必须按 照正确
的方法练习，而且要尽可能多练习。假使〜个人信守 这个原则，
那么他的高超的技艺就会顺利地发展起来。对于 这个问题，你可
以作一个比较，看看每天练五分钟和每天练 三个小时的人有什么
两样。我们计算了一下， A 每天拉琴只 用五分钟时间，而 B 每
天却用三个小时拉琴，如果要达到同 样的水平,那么，B 只用三
个月就可以了，而 A 却要用九年 的时间。他们尽管每天都练，
可是差别之大是悬殊的“所 以，只有实实在在地流下汗水的人才
会开花结果。此外没有 别的捷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用来驳
倒上面所说的事 实。春谷仁三、江藤俊哉*丰田耕儿、小林健治
和其他人都 是每天练三个钟头甚至更长的时间。

" 发展能力要绝对可靠
F 是,我学习了五年野!”有人作这样的抱怨是没有斎 义的
「出不出成果，完全要看他每天做了多少。有人说，'我 在这件
事情上面花了五年时间疽但是，请你算 1 算,每关五
^^,■
'.. ,• 分钟，五年加起来才一百五十个小时。那个人耍是这樺说：

及
“我练了一百五十个钟头，仍然毫无进展”，那也许还有某 种
■ 意义。因为他既然练得这么少，他的停滞不前就不足为怪 了。
■
你把你的才能束之髙阁，然后对人说：“我生下来就是 窝囊的
,

■
''

■ 「'这完全是一派胡说。
'.v"^''''".,•*

发展能力是老老实实的事情，你对此完全可以深信不 疑。
人们或者由于做了正确的事情成为专家而被人认为是有 才能的
人 3 或者专做不受欢迎的事情，而被人认为没有才能 的人。所
以，每一个人都应该成为专做正确事情的能手，而 且做得愈多，
他的成绩就愈可观。任何人只要能够做到下面 所说的两件事情，
一是练习，二是正确练习每一个细节，那 么高超的才能是可以
学到的。二十年来我不断留心观察对成 千上万儿童的教育，同
时也密切注视着他佰的父母和教师对 他们所施加的良好的或者
拙劣的影响。我的确可以一点也不 犹豫地说，这种影响是真实
存在的。
幼儿练习拉的第一支曲是《亮晶晶的，亮晶晶的小星 星》
变奏曲。他们每天在家里听唱片，然后自己练习拉。教 功课是
非常认真的。等到他们学会了拉这支曲子后再告诉他 们、现在
我们研究一下，怎样才能够把琴拉得更优美、更动 听。”这是
很重要的一个步骤，目的在于改进质暈」它是登堂 入室的台阶，
借以登上更美的音质、更优雅的动作、更大的 准确度和更好的
音乐才能的宫殿。我们就是用这支曲子作为 教材来培育他们的。
而孩子们也毫无例外地个个都拉得非常 出色。他们拉出的音质
改进了，他们的动作也自然起来了, 漂亮起来了，最后,他们成
为音乐家。才能就是经过这样的 途径陪养出来的。

1
0
4
 莪坚定地相信，任何孩子都可以成为出类拔萃的人“费 的
这种信念从来没有破灭过，我下定了决心要使每一个孩子 都成
为优秀的人尊假使其中有一个孩子没有达到我的愿望， 我就会
把它看做是我个人的失败和耻辱。我是不能自我宽恕 的。我考
验一下孩子，看看经过悉心培育后，究竟有多少人 获得了才能。
为着想达到这个目的，我就和他们一起做游 戏。
当孩子们能够熟练地拉《亮晶晶的，亮晶晶的小星星》 变
奏曲的时候，我要求他们从头拉一遍，我说,“我们来做 一种游
戏會我要你们一面啦，一面回答我的问鼠 要大声回 答,同时又
不要停止拉琴/随后，我就高声地向道你有多 少条腿广他们觉得
这个游戏好玩得很，因此他们一齐用响亮 的声音回答* “两条
“ ”这时候，假使他们能做回答 5 同时 又能够正常地拉琴，那
么，这说明他们的技能已经培养成熟 T,已经变成为他们的第二天
性了。要是在他们当中，有哪 一个孩子还没有形成这种天性，
那么他就会因专注于拉琴， 而无法同时回答问题 U 或者他回答
了，却忘了拉琴。我继续 问了很多不同的问题，他们都能一面
拉琴一面作答。他们开 心地笑了，因为他们学会了一面拉琴，
一面和我做游戏的本 领“每一个孩子都能单独这样做，他们已
经习以为常了。我 们都知道，当我们在说母语的时候，我们同
时能够做各种各 样的工作，这是因为母语已经成为我们的第二
天性。拿小提 琴来说，道理也是一样的 U
我还经常和他们做别的几种游戏，以便探测他们熟练的 程
度，看看他们直觉的力量究竟有没有发展。我每一次试 验，都
是以十个或十五个孩子为一组；要是场地许可的话，

. 1跡
就以四十或五十个人为一组。我做了一种哑剧式的拿拟表 演，
手上不拿提琴，以手势来演奏一支曲的头一个部分。我 只做一
次。然后我说,“预备——开始。”他们很细心地观察了 我的动
作，因此也就能够协调一致地作摹拟的表演。我们就 是用这种
方法训练他们迅速和敏捷的反应能力,进而发展他 们直觉的机能。
当孩子逐渐长大，各方面的能力也随之增大的时候，我 们
仍然让他们做测试游戏。这些游戏是用来探测他们正在发 展中
的直觉机能,同时又是用来培养他们更大的能力。假使 这种真实
的能力和极其重要的直觉机能得到了发展，并且成 为运用自如
的力量和第二天性的话，那么这个孩子最后一定 会发觉这?^力
量帮助了他,,使他能够在各种活动的领城里取 得更大的能力. '
I

1
2
3
 C 十五〉香飘万里

我们使全世界赞叹不已
自从幼儿的小提琴才能教育开展以来，二十多年过去 了。
现在日本的儿童从三、四岁起，就以巴赫和莫扎特的音 乐来培
养他们的敏锐感觉和高尚的思想“全国已经有二十多 万儿童接
受了这种训练 u 世界上现在还没有哪一个国家在这 件事情上面
能够和我们相匹敌。 1953 年去世的神甫堪都在东 京体育馆看完
由一千名儿童组成的大合奏之后，赞叹地说， “奇迹出现了。
”
在日本出现的这个奇迹，现在已经引起了全世界人士极 大
的兴趣和惊讶！

孩子们的“庐山真面目”
杜罕默尔是法国当今最有代表性的文人之一，他不但是 -位
诗人，还是-位戏剧家、小说家和评论家。 1953 年，即 在我们发
起才能教育运动八年之后，他来到了日本，听了由 西崎教授领
导的名古屋分队的儿童演奏的小提琴合奏会。之 后，他写了一
篇题为《理想的童年》的文章，要点如下，

假使我不得不对来到日本的旅客和那些企图批评日 :本的人提点
意见的话，那么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愚,去名
 古屋看看吧"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发现，那里有的 事情是令
人目瞪口呆的。有一次，我在名.古屋的朝木会 馆酒楼吃完午饭，
听了大约有三十名儿童演的小提琴合 奏“当我乍看到这些六至
十岁的男孩和女孩拿着儿童用 的小提琴的时候，心想这只不过
是儿童游戏罢了。可是，
事实并非如此，这一组小孩，由一个年轻人指挥，他们 开始拉
一支维瓦尔第的协奏曲。这是多么高超的一次濱 奏啊！我不但
情绪激动，而且简直是为之心折了“
这的确是儿童时期最理想的表现。让我说句实话， 在我的
一生中，我还没有见过儿童向我们展示如此精美 的音乐技巧。
孩子们在演奏巴赫的乐曲的时候，脸上充满着天真 幼稚的
表情.可是，他们做到了拉复调乐曲所应有的准 确和细致。这是
最不容易掌握的技艺，可是，孩子们却 掌握得非常好。接着，
由他们队中一个技艺最好的小女
孩给我们表演。她拉了一支莫扎特的乐曲。她的濱奏充 满着艺
术家的热情，也表现了第一流的风格。老实说， 莫扎特的这支
曲即使对专家们来说都不是轻而易举的， 而她居然能够拉得那
么确切，那么优美。何况，仅在名 古屋一地，就拥有数百名这
样的儿童小提琴家,他们都 能够演奏滩度很大的篁调音乐。这是
多么令人向住

厂 . • .

卡萨尔斯也哭了
1961 年 4 月 160,这是杜罕默尔来日本访问的第八个年 头。四百
名五岁到十二岁儿童手里拿着小提琴，排着整齐的

108,
队形站在东京文京会馆的舞台上。孩子们正在恭候着本世纪 最伟
大的大提琴家之-----------帕布罗-卡萨尔斯的到来。九点
五十分，这位艺术大师的汽车到达大门口 V 十点整，卡萨尔 斯
夫妇步入大厅，受到了孩子们的父母和从事才能教育运动 的教师
们的热烈欢迎。他一进大厅，就看见孩子们列队排在台 上，受到
极大的感动，口里连声赞叹：“哦……瞒！”他和 夫人向孩子们
频频招手，然后就座。他们一坐下来，台上的 孩子们就开始和谐
地齐奏《亮晶晶的,亮晶晶的小星星》。这 是一次由四百名儿童
举行的生气勃勃的表演 Y 年高德劭的艺 术大师又一次连声赞叹
她哦……嘀！ ”在演奏的整个过程 中，他都心潮澎湃。待到孩
子拉维瓦尔第的协奏曲和后来由两 个孩子拉巴赫的协奏曲的时候，
卡萨尔斯的心潮逐浪高，达到 了前所未及的顶点。这位艺术大师
哭了，变成了泪人儿，他 的嘴也由于感情激动而抽搐.节目继续
进行，由十五、六个 .孩子组成的大提琴小组开始演奏圣桑的
《天鹅》和巴赫的 《布列》舞曲。这些孩子的老师，就是卡萨尔
斯的学生，因 此，这位老艺术家的情绪更加高涨“孩子们的演奏
结束了， 我走到卡萨尔斯的座位前感谢他莅临盛会 v 我的话还没
有说 完，他就伸出双臂把我紧紧地抱住，依在我的肩上唏嘘流
涕。我想起了自己也曾多次为孩子们天真无邪地倾泻他们内 在的
力量而哭泣过 U 现在，在这庄严的时刻,这位七十五岁 的大艺术
家也在孩子们爆发出生命的声音面前感动得说不出 话来。接着，
卡萨尔斯夫妇登上舞台，手里拿着孩子们送给 他们的一束束鲜花，
一面走，一面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头。他 们走到舞台中心坐在椅子
上，被可爱的孩子们包围了。然后, 这位艺术大师对着麦克风,用
他颤抖的声音向听众们致

.pit® .,
'

邊
女士们，先生们，我和大家一样，出席了这次难得 的动
,“1',',',:-, ',:',

人的盛会。应该说，我们所考虑的东西要比表面 上所显露的
冬 东西.有着更大的意义和更重要的价值。我 认为，在世界上的
任何国家里，我们还无法感受到如此 巨大的友谊和热诚。我
球
,

时刻都觉得，我能够生活在这个 心心相印和渴望建立一个更
,#!-'<!,<

美好的世界的国家里，的确 是一件不胜荣幸的事“这就是为
什么我来到这里后给我 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我们对生活
景美好的愿望，也 是我们最难得看到的事情，即我们成年人
能够象你们这 样为孩子设想，在他们幼小的时候就以崇高的
事业和高 尚的感情来教育他们"这次音乐表演就是其中之一.
你 们以音乐来训练他们，使他体会到音乐并不仅是声音， 用
以伴随舞蹈，也不是用以取乐的小小玩艺儿。音乐是 生活中
极其重要的东西，甚至也许可以这样说 S 音乐可 以拯救这个
世界 U
现在，我不只是对你们——老师们、家长们表示我 的祝
贺，我更想说的是，我是在表示我的无限钦佩、无 隈尊敬和
由衷的祝贺。在这个时刻，我还想说另一件使 說域到高兴的
事情，那就是：日本是一个伟大的民族。 曰本不但在工业、
科学和艺术上了不起，而且，日本人 民的精神和勇气也是了
不起的。这种精神和勇气正是人 类所最需要的“

110
I 才能教育运动在美国
I, 才能教育搞了二十年……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个运动也
| 轰动了美国 U 在那里，才能教育不但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
P 受，而且在规模上比日本还大得多「十年前，我就听说过现
在在日本驻纽约总领事馆工作的望月先生这个人。他早年在 俄
亥俄州奥布林大学时就知道了我的才能教育的详情。他立 志要
把我的才能教育的种子移植到美国的国土上，并且把他 的计划
写信通知了我 U 他后来顺利地弄到了一个能放演七分 钟的拷贝，
那是在东京儿童每年一度的音乐会上演奏巴赫的
- 双小提琴协奏曲时拍 STF 来的。他征得柯克教授的同意，在 奥
布林大学放映了这部影片“于是，星星之火，引起了燎
: 原,才能教育定动在美国很快就铺开了。发起这次运动的第
一批人除了奥布林大学的克利福德・柯克教授外，还有俄亥 俄
州麻士金根大学音乐系的坎道尔教授“六年前，坎道尔教
— 授来曰本作考察旅行，并在松本逗留一个月，他回到美国 后，出
版了我的小提琴教学法，又在美国各地公开演说，极
L 力攏广才能教育法“两年以后，柯克也来到了日本“他在松
本逗留了很长的时间，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目前，有许多 年
轻的学生在奥布林大学所举办的才能教育实验班里接受教 育，
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1961 年望月先生给我写了一封信：“现在我将尽最大努 力
使你能够来到美国

在十六个城市演奏和讲演
在美国，人们都认为孩子要到八岁或九岁才能学小提
拿
'

■
■
,

■
■
"•'•

琴。因此，当他们亲眼看到八百个日本孩子（包括一些三岁 到五岁
的）拉难度很大的巴赫的双小提琴协奏曲的时候，他 们的惊傳之感
就可想而知了。到 1965 年，我们日本的一年一 度的弦乐演奏也在
欧洲的电视上出现了。丰田耕儿从柏林给 我来信说，“当人们在电
视上看到一千八百个孩子 r 起演奏 的情景都感到惊奇，他们不相信
人间真有此瑰事
三年以后，即 1964 年，我带着十九个人到美国去巡回演 奏和
讲演。他们都是五岁至十三岁的学生°我们是应美国弦 乐教麻协会
的邀请而去美国的“在那里，我们飞遍了全国， 访问了十六个城市
的大学，做过二十六次演奏和讲演。这次 我所带走的孩子都是从长
野、爱知和东京挑选来的“我只考 虑到孩子在那个时候有出远门的
能力，而没有把音乐的才能 作为主要的条件 u 我本来想在旅途中让
他们练一下，可是一 直都没有时间做诸如此类的事情。结果呢，孩
子来自四面八 方，彼此各不相识，等到列队站在台上时，他们却连
一次也 没有排练过。我们每晚的演奏都上了电视。我们引起了美国
极大的轰动。
華华盛顿大学所作的第一次表演，也可以把它看做是第 -次排练
吧"但是，后来一次接着一次的演奏，孩子们的表 損就愈来愈精彩
了。音乐会刚刚开始不久，听众就掏出手帕 揩他们的眼睛。演奏结
束后，很多人到后台来，母亲带着她 们的養子」激动得满目泪珠。

浩浩荡荡的演奏队
日本孩子在美国举行示提琴演奏后，美国的《每周新 闻》以上
面的标题发表评论如下,
 '七岁的八田朝子开了一个玩笑，把一块冰扔进坐在 她旁
边的一个孩子的后背里，引起坐在长桌上正在午餐 的孩子们
爆发出一阵格格的欢笑声 U 那是发生在上个星 細的事，笑声
过后四十分钟，朝子站在纽约庄严的朱莉亚 音乐学院的舞台
上，畏缩地点着她的头，答谢人们在她 拉完复杂的维拉奇尼
奏鸣曲后所发出的暴风雨般的掌 声 3 朝子的独奏把这场既是
感人的，同时又是不可理解 的音乐会引到了高潮。在这场音
乐会上，年龄从五岁到 十四岁一共十个日本小孩子给我们演
奏了巴赫和维瓦尔 第的曲子，它居然能够赢得肉里挑刺的朱
莉亚音乐学院 的教职员和学生们的喝彩叫好。假使说，听众
的欢呼带 有情感的色彩（当孩子的教师铃木镇一教授登上舞
台为 一个五岁孩子的小型小提琴调弦的时候，听众发出了叹
息声），那也是完全应该的。朱莉亚的小提琴教授欧文， 加
拉米安说：“这是一次迷人的音乐会，他们表现了受 过卓越
的训练，表现了对音乐的韵律和音流有美妙的感 觉。”
，，

这群孩子演奏时没有使用乐谱，也没有人指挥 u 他 们的
威绩生动地说明了铃木非正统的教学法是正确的， 有效的。
他训练的孩子大约是从三岁开始，但每一次新 的功课总是由
孩子的母亲先学」母亲带着她的孩子每周 来一次，三个月后
按正常进度，就要学拉《亮晶晶的， 亮晶晶的小星星》了“
铃木也象他的面部富有表情一样 用英语有时夹杂着德语，趣
味盎然地对我们解释说鄭到 了那个时候，孩子一直都在注意
着母亲拉琴，而且想去 模仿她。”只有在孩子想亲白动手的
时候，才给他一把

11
3
.
耳
■
,,
/A..q?-S^-^"-'

汗
-q

浪
图
小型的提琴“通过听古典音乐的唱片，经过重复、再重 复，这个
i
•3^••

孩子就可在一年之内开始学拉巴赫的《加伏 特》舞曲了。在三十年内
■
■
,i',

■
^,'

受过铃木体系训练的十五万名 日本儿童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象机械人那
■
.,,

■
',

样的动作。他们 把艺术技巧和情感如此成功地结合在一起，以致当帕
-

『
■
布 ・ 罗・卡萨尔斯在东京听完铃木学生的演奏后，立即跑上 舞台向
’,'

■
孩子们高声欢呼，并且紧紧地拥抱他们“
*-,

笠
尽管铃木的学生只有百分之五以音乐为他们终身职 业，这位
,
-";,

普 六十五岁的教授还是有他的理由坚持认为：“我 的目的是在于造
-'"-,

就良好的公民。假使一个小孩从出生之 日起，就听美好的音乐，
耳
,

后来自己也学点音乐，那么他 的感受性、他的纪律性、他的耐性
.''
3."3-,--''52

都会得到发展，他就 会有美好的心灵 U ”铃木一面说，一面意

占
味荼长地把他 带给孩子们的纸包糖果弄得沙啦作响，“假使国家
'

之间 能够在培养高尚品质的孩子这个问题上通力合作，那么 也
许整个情况就会比现在好得多° ”
铃木的功绩远远超过了他对日本小提琴教学所作的 ，改
革。针对这一点，奥布林大学教授克利福德 ・ 柯克 说， “铃
木为年幼的孩子们所做的贡献，使他在人类的 好心人当申赢
得了他应有地位，并得以跻身于施威策、 卡萨尔斯和汤姆•杜
利的优秀人物之列。”

11
4
.
 我梦想着全人类的幸福
我对每一个人都怀着尊敬和善意的感情。我尤其对小孩 子们更加
感到热爱和亲切。我的心洋溢着一种愿望:我要亲自
■I 帮助生长在这个地球上的孩子们都成为优秀的人、幸福的人
和多才多艺的人。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贡献给这个事 业.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发现所有的孩子毫无例外地, 以 都有实现我的愿
望的可能性。
? 有人说，我在这里白费劲，尽做这些不可能达到目的的
事情 U 但是，我认为我的设想是正确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人 技
类会创造出一种世界，在那里，人们都能理解到，孩子们是
有很大的潛力的"这就是为什么在联合国，继卡萨尔斯谈到 ?,
世界和平的问题之后，我呼吁世界各国的代表对我的设想做
点工作。我目前正在努力把才能教育应用到生活的所有领域 中去。
我到处寻找对于实施我的教育方法表示热心的小学校 长，以便借
助他们的力量保证在学校里不使任何一个人落后。 我您尽力对智
力迟钝的孩子伸出一臂，同时也大力去说服富 有同情心的政治家
在制订国家政策的时候多关心一下孩子・

把我的梦想变为现实
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个*儿竜宪章七规定儿童必须受勁
I -

W''、 115
• - - • . ， . . ■. . : :
- : ■■ ■* . ...
/. ■
 !
'

显
*',?'^

耳
” '*-?^,•. '

才 照顾。一旦这个宪章得到完全的实施，我的梦想就不会成为 泡影了
应该说，这个事业对我们这个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是 极其重要的.
我们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儿童宪章，向生在这个世界上 的每一
, ,i

■
个孩子提供照顾和教育 U 我就是抱着这种真诚的愿望 来发起才能教
,
^^^•,'^

育运动的。许多本来应该受到教育的小孩只是 由于贫穷而被挨于门
、
外“另外，还有不少的人虽然受到了教 育，但却因教育不得法而归
'

擞
,

富
于失败。所以，国家对此负有责 任，要使这种情况不再出现 u
'-,"

鶴 正如警察巡逻时有他规定的路线一样，婴儿的监护官员 们应该
-',-,-,,,<',,;,''';,',,“,"''

由国家给予训练，然后由他们在全日本的所有家庭中 负责训练小孩
国家应该不遗余力地帮助孩子们在学龄前就 沿着正确的途径发展下
去“
我相信，读完这本书的人都会理解到:孩子从小就加以 训练，他
们长大了，一定会成为优秀的人。日本有一句古老 的谚语说：“三
^^^2^

岁看百岁”,如果我们把这句话应用到性格 已经形成的孩子身上，这
只能说是不负责任的态度 U 一个三 岁的孩子（换句话说,是幼儿）
只是刚刚处于形成性格和反 复磨练能力的阶段「因此，我深信，幼
年是~个决定性的时 刻，孩子的品格和能力最容易在这个时候受到破
坏和产生扭 曲。正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用无限的关怀来教育幼
儿“国家必须认识到，为着祖国的未来，这个带有哉路桂的 长期计
划该是何等的黨要。

不要等到明天，今天马上就开始
今天,人们就好象园丁一样，望着被损坏了的紡苗而摇
头,并且哀叹说，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把种子选择好。他们没 有了
解到：种子原是好的，所欠缺的却是培育的方法。他们 错上加
错，毁坏了一根又一根。因此，人类眼前最迫切的任 务就是避
免这种恶性循环。人们愈早认识到他们的错误，他 们就会愈有
利，情况就会发生更大的改变，人类走向幸福的 日子就会更快
地到来“
许许多多人在早年时期都受到这类错误教育的摧残，我 也
是其中的一个“我想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和我抱同一的观 点。我
自己在年幼的时候就尽力来补救这种缺陷，通过艰巨 的劳动把
各方面完善起来，
我诚恳地希望这本书的读者，能够从我喋喋不休的话语 中
体会到一个真理：我们任何人都是无需灰心丧气的，我们 每一
个人生来都是具有一种很大的潜在力量的。假使我们努 力锻炼
自己，我们就会成为高超的人，.并且能够获得才干与 能力 U
假使你们真正领会了我的研究要旨，你们就会在今天马 上
见诸行动，而^＜至于把它拖到明天。那么，你们的生活之 果将
会是丰硕的、甜蜜的。我衷心地祝愿所有的人都会看到 这个梦
想变成为现实 U

: '. ■-. . 117

■ - . •■ ■ ■I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