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 1 4 年第 期

“ ”

人 的 去全 与 阕 彖去全

国 际 政治 视 角 的 伦理论辩 与 政策 选择

石 斌

“ ”

【 内 容提 要 】
人 的安 全 是最近 年来广 受 关注而 又极具 争议 的 一

个国 际议
“ ”

题 。 作 者认 为 在 民 族 国 家 体 ，
系 中 ，
关 键 问 题是 要厘 清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 全 之 间 的

关 系 从 国 际 政 治 实 践 与 道德 实 践 的 角 度 辨 明 它 们 的 合 理 边 界 与 兼 容 范 围 以 及 伦 理
， ，

“ ”

与 政 治 抉择 的 原 则 和 途 後 。 由 于 安 全价 值 与 安 全挑 战 的 多 样性 ，
人的 安全 与 国 家
“ ”

安 全 无 法 相 互 替 代 它 们 既 有 冲 突 也有 可 能 兼 容 互 补 促 进， ：
人的 安 全 有 助 于 社会 稳

定从 而 巩 固 国 家 安全 但这也 可 能 成为 国 家安 全 受 损的 原 因 或 借 口 。 国 家既是 民众 安
” “ ”

容器 也可能成 为 其 障碍或威胁来 源 安全 不能否 定国 家的主导

“

全的 ， ； 实现 人的 ，

作用 ， 同 时 也 要借 助 各 类 非 国 家 行 为 体的力 量 在 国 际 安全 实 践 中应 兼顾 体 系 和 平 经 、

济正 义 、
人 类 可持 续发 展 和 国 内冲 突 管 理等 四类 安全 目 标 但 必 须 分 清 主 次与 轻 重缓
，

急 并 ，
■

据 威胁 的 性 质 合 理 选择 安 全 手 段 与 策 略 防 止 滥 施 国 际 干 涉 尤 其 是 武 力 干 涉 ，
。

【 关键词 】 国 际 安全 人 的 ；
安全 国 家安 全 道德 两 难 国 际伦 理
； ； ；

【
作者简 介 】
石 斌 南 京 大学 霍 普金斯 大学
， 中 美 文化 研究 中 心 及 南 京 大 学 政府

管 理 学 院教授 。 （ 南京 邮编

【 中 图 分类 号 】 【 文 献 标识 码 】 【 文章 编号 】

尼 采 与冷 战 时 期 美 国 国 家 安 全 战 略
“ ”

本 文 系 国家 社科 基金 项 目 保罗 （ 项 目 号 ： 以及 年
新 兴大 国在 国 际秩 序 变 革 中 的 机遇 与 作 用 研 究 号
”
项
“

度江 苏 高 校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重 大 项 目 （ 目 ：

的 阶段 性 成 果 。 感 谢 《 世 界 经 济 与 政 治 》 杂 志 匿名 审 稿 人 提 供 的 宝 贵 意 见 和 建 议 。 文中 错漏 由

笔者 负 责 。
 “ ”
人的 安 全 与 国 家安全

引 言

世纪 年 代初 以 来 人 类 的 安全
“

问 题 逐 渐成 为 当 代
“

自 ）

世 界政 治 中 的 一

个重 要 议 题 。 在 西 方 发 达 国 家 学 术 界 以 及 联 合 国 等 重 要 国 际 论坛 与

此 相 关 的 理 论 探 讨 和 政策 辩 论 层 出 不 穷 。 在 其 倡 导 者 看来 国 际社 会 的 安 全 主 体或 安 ，

“ ”

全 关切 对象 已 经 或 者 应 该 从 国 家转 向 人 类 个 体 或 整 体 ， 人 的 安 全 应该取代 国家 安
全 或 国 际 安 全 而成 为 首 要 价值 。

然 而 在 国 际 政治的 语境 中 讨 论安 全 问 题 不 能 忽 视 的 个基本 事 实 是 尽 管
一

， ， ，

当 今 国 际 体 系 与 三 百 多 年前 相 比 在 地 理 范 围 权 力 结 构 交 往 规 则 和 价 值 规 范 等 、 、

方 面 巳 经 发 生 巨 大 变 化 但 威 斯 特 伐 利 亚 体 系 的 基 本 性 质并 未 改 变 国 际 体 系 仍 然
， ，

以 民 族主 权 国 家为 主 体并且基本上 处 于 无 政府状 态 。 因 此 在 人 的安 全乃 至 全球 ，

安 全等 新 的 安 全观 念 或 安 全 关 切 日 益 受 到 重 视 的 同 时 国 家 安 全仍 然 是 各 民 族 国 ，

家在 交 往 互 动 时 普 遍 珍 视 的 一

种 重要 价值 乃 至 首 要 价值、 。 与 此相 关 作 为 国家 在

安全 相 互 依 存 时 代 确 保 自 身安全的 一

种必要 的外 部 条件 全 球 以 及 区 域层 次 的 国 ，

际 安全 集 中 体 现 为 国 际 体 系 本 身 的 存 续 以 及 国 际基 本 秩 序 与 交 往 规 范 的 维
—

系 —

自 世纪 年代 以 来 已 成 为 一

种 公认的 价值 。 相 比 之下 国 际 社会在 人 ，

问 题上 所 形 成 的 共识 显 然 要
“

稀薄 得 多 在 学术 理论与 政 策 实 践两 个层
”

的安全 ，

面都 存 在 着 许 多 重 大 分 歧 。 因 此 辨 明 各 种 安 全 价 值 之 间 的 关 系 厘 清 在 具 体情 形

下 其 合 理 的 优 先 等 级 次 序 思 考 进 行 合 理 价 值选 择 的 原 则 与 途 径 以 避 免 陷 人 本 末 ，

倒 置 顾 此 失 彼 或 得 不 偿 失 等 各 种 政 策 误 区 与 两 难处 境 具 有 重 要 的 理论 价 值 和 实
、 ，

践意义 。

“ ”

本文 的 目 的 是 从 国 际政 治 的 视 角 探 究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 全 之 间 的 关 系 辨
， ，

析 围 绕 这 两 种 价值 所 产 生 的 学 理 论 争 和 政策 分 歧 并探 讨 可 能 的 解 决 途 径 。 为此 本
“ ” “

文 首 先 描 述 和 分 析 人 的 安 全 观 念 或 概 念 的 兴起 及 其 背 景 。 其次 辨 析人们 对 人
”

的 安 全 概 念 的 不 同 理 解 以 及 相 关理 论 分 歧 。 复 次 联 系 国 际关 系 和 国 际 安 全 研 究
，

的 各种 理 论 观 点 探 究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 全 这 两 种 价 值 之 间 的 关 系 厘 清 它 们 的
“ ”

合 理边 界 与 兼 容 范 围 最 后 联系 当 今世界政 治 的 现 实 从实 践 伦理的 角 度提 出
一

。 ，

个 分 析框 架 ， 以 阐 明 应对价 值冲突 与 政治 分歧 进 行 伦 理 判 断 与 政 策 选 择 的 途 径 与
、

原则 。
 2 0 1 4 年第 期

“ ”
二 人 的 安 全 观 念 的 兴起

“ ”

人 的 安 全 显 然并 不 是 个新话 题 更 不 是 个新 问 题 只 是 长期 被 国 家 安全 和
一 一

“ ”

国 际 安全 这 类 传统 主 流 话语 所 遮 蔽 。 然而 ， 自 世纪 年代以 来 人 的 安全 问 题
逐 渐 成为 国 际 政 治 理论 与 实 践 中 的 一

个 重 要 议题 。 这 主要 是 因 为 以 下 三 点 首先 随 ，

着 冷 战 格 局 的 瓦 解 过 去 长 期被 东西 方 矛 盾 所 掩 盖 或 者 由 于 两 极 格 局 的 相 对 稳 定 而
，

得 到 有 效 控制 的 一

些 潜 在 的 冲 突 危 害 或 威 胁 很 快 暴露 出 来 、 。 其 次 随 着 全球 化 的 深
人 发 展 和 各类 全 球 性 问 题 或非 传 统 安 全 问 题 的 凸 显
“

安 全相 互 依 赖 的 现 实
”

日 益明
朗 传 统 的 安 全 观 念 与 安 全 战 略受 到 冲 击 。 人 们 发 现 这 些 新 的 因 素 主 要 是对 人 类 个 ，

体 或 某 些 群 体 而 不 是 国 家 构 成 了 直接 威 胁 。
例 如 对人类安 全尤其是生 命安 全与 生
，

存质 量 的 直接 和 现 实 威 胁 不 是 过 去 ，
一

直 被视 为 核 心 安 全 议题 的 传 统 国 际 战 争 大 规 、

模 杀 伤 性 武器 扩 散 大 国 核 对 抗 或 军 备 竞 赛 而 是 诸 如 环 境 恶 化 资 源 匮 乏 经 济 危
、 、 、

机 贫 困 流 行 疾病
、 、 、 自 然 灾害 人 权 侵 犯 等 问 题 以 及 与 国 家 治 理 失 败 和 内 部 种 族 部
、 、

族 或 宗 教 矛 盾 有关 的 各 类 新 型 战 争或 暴 力 冲 突 。 与此 同 时 民 族 国 家似乎 没有足 够 ，

“ ” “ ”

的 能 力 或 意愿 去 应对 各类 新 的 威 胁 ，
保护 人 类 的 安 全 （ ） 。 最后 ， 人 的安全 概念
的 兴起 还 有 个 重要 的 思 想 与 理论 背 景 这 就 是 冷 战 结 束 以 来 西 方 由 主义 尤其
一

自 （

是 自 由 派 国 际 主 义 国 际 政治 观 念 的 重 新 抬 头 和 国 际人 权 话 语 的 盛 行
） 。 事实上 如 ，

“ ” “ ”

果 追 根 溯 源 我们 不 得 不 承认 人 的 安 全 最 初 主要 是 种 西 方话语 包括 中 国 在
一

， ，

“ ”

内 的许 多 发 展 中 国 家 在 谈 论 各 种 新 安 全 挑 战 时 使 用更 多 的 是 非 传 统 安 全 这 个
概念 。

众所 周 知 ， 自 由 主义 作 为
一

种 政治 哲 学 其价 值 取 向 和 出 发 点 从 根 本 上 讲 是个 人

的 自 由 、 福祉 和 尊严 。 在 国 际 关 系 的层 面 ， 自 由 主 义 既 把 个 人视 为 主 要 国 际 行 为 体 又 ，

把 国 家 看 做最 重 要 的 集 体行 为 体 即 以 个 人 为 开 端 试 图 理解 由 个 人 构 成 的 各 种 组 织 ’

如 何 相 互 作 用 因 此 国 家是多 元 化 而 非
一

元 化 的 行 为体 。 但自 由 主义 经 过 数 百 年 的 发

展 已成为 个 十 分 庞杂 的 思 想 系 统 方 面 分别 由 共和 自 由 主 义 商业 由 主义和
一

自
一

。 ， 、

“ ” “ ” “

由 主 义 所衍 生 出 来的 民主和 平 商业和 平 与 制 度 和平 论 本质 上 都是
”

制度 自 、 ，

“ ”

① 关于 人 的 安 全 概 念 与 自 由 主 义 政 治 理 论 的 关系 详 见 ，

； 与 西 方 人 权 理 论 的联 系 详见 ，

” ”

： ， ，
， ’ ；

，
。

■
 “ ”
人的 安全 与 国 家 安 全

以 发 达 国 家 和 跨 国 资 本 利 益 为主 要 关 照 对 象 另 ；
一

方面 以 个人权力 为核 心 的 自 由 主

义派 国 际主 义 以 及 与 之 有 密 切 关联 的 世 界 主义 和 全球 主义
（ ） ， 又 是 人 类安 全 全 球 安 、

全等 新观 念 的 主要 倡导 者 这 在冷 战 结 束 之初 还 集 中 表 现 为 人 权 高 于 主 权 的 主
“ ”

“ ” ”

人 的 安 全 也几 乎 成 为 人权 的 同 义词 从 而 被赋 予 了 比 国 家安 全 更
” “ “

张 相应 地
’ ，

高 的 价值 。 这类 自 由 主 义 观 念还 认 为 现 实 主 义用 来 维 护 国 家安全 与 国 际 安全 的 主 要
，

政策 工具 —

国 际 均势 —

远 不 足 以 应对 人 类 个体 所 面 临 的 日 趋 多 样化 的 安 全挑 战 ，

人类 安 全 以 及 国 际 安全 还 需 要诸 如 法 治 国 际 制 度 乃 至 国 际干 涉 包 括军 事 干 涉等 新 、 、

的 手段 。
②

“ ”

不过 ， 人 的安 全 并 非 自 由 主义 独 家 垄 断 的 话语 它 实 际 上 已 成 为 西 方 学 术 界 ， 、

政 策 制 定 者 和 普 通 公众 广 泛 关 注 的 ③
个公共议题 就学 术 理 论层 面 而 言 实 际 上
一

。 ，

自 世纪 年代 以 来 安 全 研究 领 域 的 ，
一

些 著 名 学 者 已 开 始 注意 到 传 统议题 的 局 限

性 主 张 把研 究 范 围 扩 大 到 人 类 生 存 所 面 临 的 其 他 各 种 重 要 威 胁 而 不 只 是 军 事 威
，

④
胁 。 研究 环境 安全 的 学 者们 则 认 为 鉴 于环境 恶 化 对人 类所 构 成 的 直 接 威 胁 以 及 与
⑤ 此
国 际 冲 突 之 间 的 潜 在 和 间 接 联 系 环 境 保 护 应 该 成 为 国 家 安全 政 策 的 议 题之
一

，
。

大 批 被笼 统称 为 批判 安 全研 究 的 理论 观点 也 应 运 而生 其 代 表 人物 的 批 判 锋
“ ”

外 ，
一

芒 所 向 不 仅在 于否 定 国 家 是安 全 利 益 的 主 要 提供 者或 保 障 者 这
“ ”

，
一

常识 ， 更在 于揭
示 一

个 在他 们看 来显 而 易 见 的 道 理 即 仅 仅着 眼 于 国 家 间 关 系 根 本无法 真 正 理解 人类
”

只 有 将 注 意 力 转 向 社会性 别 历 史 种 族 族 群 或 经 济 关 系 才 能 够
“

不 安 全 的 现实 。 、 、 、 ，

深 刻 全面 地理 解不 安全 的 根 源
、
⑥ 其 中 建 构 主 义理 论 试 图 用 人 的 安 全 概 念 来挑
，
“

战 新 现 实 主义 和 新 自 由 主义 的 国 家 中 心 主 义 立 场 认 为 它 们 过 分 专 注 于 国 家 忽 视 了 ，

① 罗伯特 基 欧汉 约 瑟夫 、
奈 著 门 洪 华译 《 权 力 与 相互 依赖 》 北京 北京 大学 出 版社 ， ： 年版 第 页 。

② 详 细 讨论可 参 见 ，
：

：
；

③ ’
：

例如
“ “
④
⑤ 这方 面 的 重 要 论述 包 括 ，

’ ， ；

：
， ：

⑥ 有 关代 表 作 包 括 ：
；

’ ： ：

； ， ： ：

。
 U 祛 年第 期

个 人 群 体 非 政 府 组 织 和 跨 国 组 织 等 其他 行为 体 并 且 过 分执 迷 于 物 质 主 义 和 实 证 主
、 、 ，

义 没 有 充分 考 虑 到 安 全 的 主 观 成 分 心 理 根 源 与 人 文 因 素
“

、 。 后 现 代 主 义借 助 人 的
”

安 全 概 念来批 判 主 流 的 知识 论 进 而 反 对 把 国 家 视 为 包 罗 万 象 无 所 不 能 的 安 全 行 ， 、

为体 。 女 性 主 义 据此 批评 主 流 安 全 话 语 所 蕴涵 的 父 权制 特 征 。 新 葛 兰西 主 义 则 要 求
根本改造 现 有 国 家体 系 与 制 度 认 为拥 有权 力 与 意 识形态 霸 权 的 政 治 精 英们 试 图 确 立
一

种 以 国 家 为 中 心 的 全球 安 全 结构 从而 导 致 个人 安 全 的 边 缘 化 。

总 之 在 冷 战 后 时 代 人类 的 安 全 环 境 与 安 全处 境 巳 发 生 若 干 重 要 变 化 人 们 的
，
，
，

“ ”

安 全 观念 也 随 之 发 生 变 化 ， 人 的 安 全 问 题逐渐走 出 国 家 安全 和 国 际 安 全议题 的
”

阴 影 而呈 现 在世 人 面 前 年 联合 国 开发计划 署 发表 了 以 人 的 安 全 为 主 题
“

。 ，

的 首 个 《 人 类 发 展 报告 》 并 预 言这 ，
一

概 念 有 可 能 掀起 世纪 的 一

场 社会革 命 。
一

些 国 家 和 非政 府 组 织 也 开 始 联 合 起 来 尝试 通 过 灵 活 的 多 边 外 交 方式 致 力 于 促 进 ，

奥地利 加拿大 智 利 爱尔 兰 约 且 荷兰 斯洛 文
“

人的安全 。 例如 年 月 ， 、 、 、 、 、 、

尼 亚 瑞 士 泰 国 挪 威 和 南 非 等 观点 相 近 的
、 、 、 国 政 府部 长 和 代 表齐 聚 挪 威 利 松 建
”

些 非 政 府 组 织 后 来 又 陆 续参 与 其 活
“

立了 人类安 全网 络 日 本等国 家和
一

（ 。

“ ”

动 。
一

些 国 家 还把 人 类 安 全 概 念 纳 人 其 外 交 政 策 之 中 。 八 国集 团 （ 工业 国

峰 会 联合 国 及 其 相 关 机构 也 逐 渐 将 人 类 安 全 议 题 列 为 讨 论重 点
、 。 亚 太 经济 合 作 组

织 领导 人 非 正 式 会 议 也 曾 几 次 将 人 类 安 全 列 为 主要 议 题 年 的 会议上
“ ”

。 在 ，

中 国 国 家 主席 胡 锦 涛 还 就 此 做 了 专题 发 言 论 述 恐 怖 主 义 、 传染 病 的 蔓 延 等 非 传统
凡 此 种 种 皆 表 明 人 类 的 安 全 问 题 在 国 际 社 会 获得 了 越 来 越 多 的
“ ”

安 全威 胁 。 ， （ ）

关注 。

在 上 述现实 与 思 想背 景 之下 共 同 安 全 合 作 安全 综 合 安 全 社会 安 全 和 全 球 安 、 、 、

全等 一

系 列 新 安 全概 念 迅 速 在 国 际 社 会 流 行 起来 。 总 体 上 看 这 些 新 概念 或 新 观念 有
，

个共 同 的 倾 向 即 都 直接 或 间 接 地 认 为 安 全 的 主 体 或 指 涉 对 象 应 该 从 国 家转 移 到
， ，

“ ”

个 人 安 全研究 应 该从 国 家 安 全转 向 人 类 的 安 全
， ） ， 从传 统安 全 威 胁 转 向 或 者扩 （

“ ”

展 到 非 传 统 安全 威胁
） 。 当 然 这 也 是 各 种 人 的 安全 概 念 的
一

个最 重 要 的 共 同 点 和
显著特 征 。

“ ”

总之 ’ 人 的 安全 概念 的 兴 起 是 在新 的 历 史 条件 下 对 范 围 广 泛 的 各类 新 安 全 威 ，

胁的 种 直 接 反 应 同 时 也 是 对 以 国 家 为 中 心 的 内 容 狭 隘 并 且 以 军 事 手段 为 重 点 的
一

，
、

安 全理 念 与 安 全战 略 的 一

种替 代 矫正或 补充 、 。

① ’
 “ ”
人 的 安全 与 国 家 安全

“ ”
三 理 论分 歧 何谓 人 的 安全 ？

尽 管 人 的 安 全 巳 成 为 国 际政 治 实 践 中 的
“

个重 要 问 题 相 关学 术讨论与 理
”
一

论 分 析也 层 出 不 穷 然 而 究 竟 何 谓
“ ”

， 人的 安 全 ？ 应 该如 何 界 定安 全 的 内 容 即 需 ，

要 维 护 哪些 价 值 ？ 应对哪 些威 胁 ？ 如 何 确 定 价 值 的 等级 与 威 胁 的 性 质 （ 即 优先 次

序 与 轻重 缓 急 ）
？ 维 护 安 个 的 手段 途 径 或 机 制 是 什 么 ？ 国 际社 会 却 远 未 形 成 足 够
、

的共识 仅 就 人 的 安全 的 内 涵 而 言 从 无 所 不 包 的 宽 泛 概 念 到 捉 襟 见 肘 的 狭 隘
“ ”

。 ，

界 定 国 际 组 织 各 国 政 府 和 学 术 界 所 提 出 的 定 义 五 花八 门 其 中 影 响 较 大 的 不 下 十
， 、 ，

“ ”

数种 。 虽 然 这 些 定 义都 把 人 类 （ ） 视 为 安 全主 体 或 主 要 关 切 对 象 但 对 于 其 中 所
“ ”

涉 及 的 主要 价 值 和 具 体 威 胁 却 众 说 纷 纭 人 的安 全 作为 个 研究领 域 之所 以
一

学 术 疆 界迄 今 仍 然 十 分 模 糊 思 想 或 理 论 分 歧 相 当 严 重 概 念 本 身 的 含 糊 不 清 是 首
要原 因 。

“ ” “ ”

有关 人 的 安 全 的 第 项 重 要 论述 也 是迄今 为 止仍 被 广 泛 弓 用 的 最权 威
一

、 丨

定 是 年 联 合 国 发布 的 首 个 年度 《 人 类 发 展 报 告 》 。 其 中 指出 ， 长期 以 来 人 们 ，

对安 全这 概 念 的 解 读 过 于 狭 隘 例 如 免 受 外 来 侵 略 的 领 土 安全 对 外 政 策 中 的 国
一

家利 益 保 护 或 者 免 遭 核 浩 劫 的 全 球安 全 等 而 对 于 在 常 生 活 中 寻求 安 全 的 普 通
“

， 日

民 众 的 合 理 关 切则 被 遗 忘 了
”

。 但 对 大 多 数人来 说 安 全 意 味着 保护 他 们 免 于 疾 ，

病 饥 饿 失 业 犯罪 社 会 冲 突 政 治 迫 害 和 环 境 灾 难 等 威 胁
、 、 、 、 、 。 随着 冷 战 阴 影 的 消
退 人 们 应 重点 关 注 的 是 国 内 冲 突 而 非 国 际 冲 突
， ， 。
③ 这 一

批 评可 谓 明确 而有力 但 ，

报 告 随后 提 出 的 人 的 安 全 新 概 念 却 相 当 含 混
” “

：
人 的 安 全有 两 个 主 要方面 它 首 ：

先 意 味 着 免 受 诸 如 饥 饿 疾 病 和 压 迫 等 长 期 威胁 的 安 全 状 态 、 。 其 次 意 味着 在 日 常生

活中 无论在 家 中 工 作 中 还是社 群 、 （ 当 中 免 遭突 然 和 有害 的
”
④
破坏 。

按 照 这 个定 义 任何 意 料 之外 的 不 合 常 规 的 不 舒适 状 态 都 可 以 被 视 为 对某 个 人 、

的 安 全 威胁 。 报告 的 作者 似乎 也 意 识 到 这 个 定义 过 于 笼统 于 是又 列 举 了 七 个具 体 要 ，

素 ：
（ 经 济 安全 如 免 于 贫 困 的 自 由 ） ； （ 粮食 安 全 如 能 够 得 到 食 物 （ ） ； （ 健康安

些 代 表 性 的定 义 可 参 见
“
“
① —

， ；

，
。

② ；

③ ， ，

④ ，
 2 0 1 4 年第 期

全 如 有 免 于 疾病 的 卫 生 保 健 ） ；
（ 环 境 安 全 如 免 受 环 境 污 染 和 资 源 耗竭 的 威 胁
（ ） ；

人 身安 全 如 免 于 酷 刑 战 争 犯 罪 性攻 击 家 庭 暴 力 吸 毒 、 、 、 、 、 自 杀甚 至 交通事 故 等

威胁 的 肉 体 安 全 ） ； 社 群 安 全 如 传 统 文 化 和 种 族群 体 的 存 续 以 及 该 群 体 的 人 身 安
全 ） ； 政治 安全 如 享有公 民 与 政治 权 力 免 受 政治 压迫 ， ） 。

” “

其实就是 人 类 的发展 问 题
“ ”

正 如 报 告 的题 目 所 示 所 谓 人 类 的 安 全 （ ） ，
（ ） 。

报告不 仅根 本无 意给 人 的 安全 这 个概 念划 定 明 确 的 边 界 相 反 还 明 确 肯定 其 无 所
“ ” “

” ”

不 包 的 综 合 性 质 认 为 这 正 是 这 个新 概 念 的 主要 优 点 ①
这 种 无所 不 包的概念及
“

，
。

学 术 界 尽 管 对这 种 阐 述 并 不 满 意 但 大 多
“

其所 体现 的 泛 安 全 化 倾 向 颇 有 代 表性
”
。 ，

仍 致 力 于 修 改 完 善其 安 全要 素 清 单 未 能 摆 脱 内 容过 于 宽 泛 含 混 的 弊端 无 法或 者
、 、

无意 提 出 一

个边 界 清 晰 重 点 明 确 具有 学 术研 究 和 政策 指导 价值 的 定 义
、 、 。

例 如 乔治 ， 内夫 提 出 五大 内 容 （ 环 境 个 人 和 肉 体安 全 、 （ 经济

社 会安 全 包括 免 于 因 年 龄 性 别 种 族 或 社 会 地 位 而 遭 受 歧 视 的
“ ”

安全 （ 、 、 自 由 ；

② 里德 等人 则 提 出 十 大要 素 其 中
政 治安 全 （ 文 化安 全 。 劳拉 （ ，

包 括 心 理安 全 （ 目 的 是创 造 条 件 促进 彼 此 尊 重 充 满爱 心 和 人 道 的 人 际 关 系 、 ） ； 沟通 安
全 强调 信 息 流 通 的 自 由 和 平衡 ）

些 学者 也 试 图 提 出 自 己 的 定义 ， 但 都非 常宽 泛 。 例如 萨 拜因 ， 阿尔 基 尔 （

的 著 名 定 义 甚 至 比 联 合 国 人类 发 展 报 告 的 内 涵 还 要 丰富 。 她 把 人类 安 全

目 标 界定 为 以 与 长 期 的 人类 富足 相 协 调 的 方 式 保 障 所 有人 类 生 命 之 核 心 利 益 免
“

的
⑤
于 普 遍 的 威胁 ④ 萨 拜 因 后来 成 为 人 类 安 全 委 员 会 的 首 席 专 家 其思 想
“

。 （ ，

直接 影 响 了 该 组 织 的 观 点 。

的 观 点 也 很 有代 表 性
”

卡罗 琳 托马 斯 （ 。 她认 为 ， 人 的 安全
“ ” “ ”

包括 从 压 迫 性 的 权 力 结 构 无 论
“

指 的 是满 足 基本 的 人类 需 求 ， 实现 人 的尊严 ，
（

其根 源 和 范 围 是 全球 国 家还 是 地 方 性 的 中 解 放 出 来 此 外 她还 把 这 个 概 念 分 为
”

、 ） 。

① ’

② ，
：

③ ’
： ：

④ ：
，

， 登录 时 间 年 月 日 。

⑤ 在 联 合 国 秘书 长 科菲 安南 的 推动 下 于 年 在纽 约 成立 。 该组 织 独 立 于 联 合 国 系 统 ，

其领 导 人 是 前 联 合 国 难 民 高 级 委 员 会 髙 级专 员 绪 方 贞 子 和 诺 贝 尔 经 济 奖得 主 阿 马 蒂 亚 森 （
 “ ”
人 的安 全 与 国 家安 全

物质 满足 的 数量 与 生 存 的 质 量 两 个 方 面 。 罗伯特 贝 德斯 基 （ 则认
“ ” “

为 ， 人 的 安 全 是 那 些 能 够 保 护 捍 卫 和 保 持人 类 生 命 存 在 的 知 识 技 术 制 度 与 活 、 、 、

动 的 总 和 以 及 维 护 和 完 善 集 体 和 平 与 繁 荣 促进 人 类 自 由 的 进 程
”

、 。 这 类 定 义 所涵 盖
“

的 内 容如 此广 泛 以 至 于 一

位 批评 者 感 叹 道 ： 如 果 人 的 安 全 是 所有 这 些 东西 那 么 它 ，

②
不是 什 么 呢
”

有鉴 于此 也有 人试 图 缩小 这 个 概 念 使 其更 加 精 确 和 实 用 以 便 研 究 者 和 决
“

， ，
，

策者 有 章 可 循 等 人提 出 的 定 义 仅 仅 包括 所 谓 核 心 要
“

。 例 如 加里 ， 金 （

” “ ”

素 ， 即 那 些 对 人类 足 够 重 要 人 们 愿 意 为 之 奋 斗 或 不 惜 冒 生 命 与 财 产风 险 、 的要
③
素 。 根据 这 个 标准 他 们 提 出 用 来 衡 量 个 人 和 群 体 安 全 状 况 的 五 项 指 标 贫 困 健 ： 、

“ ”

康 教 育 政治、 、 自 由 以及 民 主 。 坎提 巴 耶派 （ 认为 ， 人 的 安全 状 况可
以 通 过 考 察 威胁 与 能 力 之 间 的 关 系 来 判 定 并 进 而 提 出
“ ” “ ”

套指 标 用 以 衡量 对
“
一

” “

个人身 体安 全 和 自 由 的 直 接与 间 接威 胁 以 及 不 同 社会 处 理 这 些威 胁 也即培育
—

规 范 制 度 以 及决 策 结 构 的 代 表 性
、
—

的 能力
”

。
④

“ ”

如 果说 联合 国 年 《 人 类 发 展 报 告 》 代 表 了 广 义派 的 观 点 倡 导 的 主 要 是 ，

免于 匮乏 的
“

那 么 加 拿 大政 府 的 观 点 则 堪 称 狭 义 派 的
“ ”

自 由 （

“ ”

代 表 强 调 的 是 免于 恐 惧 的， 自 由 （ ， 即 把 重 点 集 中 在暴 力 威 胁 上 。

尽 管加 拿大 政府 有 时也笼 统 地 宣 称 人类 安全 指 的 是 人 的 权利 安全 或 生 命 免受 广 泛
“

” “

威胁 的 自 由 ，
但在 实 践上 却 强调 其外 交政 策 的 主要 目 标 是致 力 于 提 高 人 们 免 于 暴
力 威 胁 的 安全
”

，
包 括公 共 安 全 在 武 装 冲 突 中 保 护 平 民 冲 突 预 防 治 理 与 责 任 以 及
、 、 、

和 平 支 持 行动 。 此外 对 人 的 暴 力 威 胁 还 包 括 贩 毒 地 雷 种 族 纷 争 国 家 失 败 小 型 、 、 、 、

廉价 武 器交易 等 。 值 得注 意 的 是 加 拿 大 政 府 还 主 张 应该 主 要 运 用 外 交 经济 手
， 、

⑤
段 以 及 情 报 与 信 息 技 术 等 软 权 力 来 应 对这 些 威 胁 。 这 类 观 点 在 学术 界 也 不 乏 支 持
者 例 如安 迪 麦克 等 人 也 主 张 把 威 胁 限 定在 政 治 暴 力 上 无 论 暴力 威

①
：
；

”
’
’

② ：
，

③
，
登录 时 间 年 月 日 。

④ ：

’ ’
’ ；

， ，

⑤ ，
 乂嘛合 铽菇 年第 期

胁来 自 国 家 还是 任 何 有 组 织 的 政 治 行 为 体 ） ， 并且 认 为 尽 管 其他 威 胁 确 实 存 在 但 ，

议题 过 于 广泛 虽 有 宣 传 价 值 却 会 丧 失 分 析价 值 。 因 此 麦 克 及 其 英属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人类 安 全 中 心 在 其 发表 的
“ ” “

项重 要 定 量 与 定 性 分 析 成果 中 把 人 的 安 全 明 确 界
”
一

“ ”

定 为 保护 个人和 共 同 体 免于 战 争和 其他 形 式 的暴 力 ，
年 著 名 的 《 安全 对话 》 杂 志 曾 就 人 的安 全 这 个 概念 咨
“

，
（

询 名 学 者 和 政 策 专 家 的 意 见 结 果得 到 种 大不 相 同 的 定 义 。 面对 如 此 巨 大 的

概 念 及 相 关 理 论分歧 些 研 究者 也 曾 试 图 对 各 种 观 点 进 行 梳 理 和 分类 的 是 寻绎
一

， ， 目

更加 有 效 的 研 究线 索 与 理 论路 径 。 例 如 萨 加伦 奈杜 （ 通 过 追溯 其

国 际 关 系 理论 渊 源 ， 把有 关 概念 分 为 两 大派 别 新 现 实 主 义者 认 为 安全 的 概 念 必 须拓 ：

展 到 政 治 经济 社 会和 环 境 等威 胁 批 评理 论或 后现 代理 论则 不 仅 主 张 拓 展 威 胁 的 内
、 、

容 还 主 张涵 盖 更 多 的 安 全 主 体 包 括 个 人 族 群 文 化 群 体 和 非 政 府 组 织 等 、 、 。 克劳

多 德林 则 用 三个 平 行 轴 来 归 纳 各 种 概 念 其
“

德 一

， 对威 胁 的 界
” “ ”

定 ， 即 人 们在 安 全 这 个 标 签 下 所 罗 列 的 各种 威 胁 或 危 害 。 其二 ， 新的 安 全对象 即

个人 群体 国 家 或超 国 家 等人们 各 自 强 调 的 安 全 主 体 或 指 涉对 象 其三
“

、 、 。 ， 新安全工
汉 普森
”

具 ， 即 应对 各 种安 全威 胁 的 手段 途 径 或 机 制 、 。 芬 概括
“ ” “ ” “ ”

的 三 种 类 型 则 有 助 于 了 解某 些 人 的 安 全 概 念 与 人权 、 发 展 等 相 关概念 之 间 的
联系 或 者混 同 是 以 权利 为基 础 的 界 定方 式 即 以 国 际 人权 法 为 依据 主 张 个 人安 全
一

： ，

生 存 的 权利 可 以 超越 主 权 国 家 的 权利 ；
二 是 从 个人 所 受 到 的 各 种 暴力 伤 害 的角 度来 界
定 既 包括传 统 的 与 国 家有 关 的 暴力 更 包 括 内 战 反 叛 等 新 型 暴力
、 ， 、 。 三是以可持续

发展 问 题 为 核 心 即 强 调 类 似 于 年联合 国 《 人 类 发展 报 告 》 所 罗 列 的 那 些 范 围 广
“ ”

泛 的 传 统 上 被 划 入 发展 范 畴 的 问 题
、 。

诸 如此 类 不 而足 但这 些 分 类 总 结 除 了 再 次 说 明 人 们 关注 点 和 判 断标 准 的
一

，
。 、

“ ”

多 样 性 并 未真 正 解 决 问 题 。 由 于 迄 今 为止 人 们 未 能 就 人 的 安 全 这个 概 念 达 成 足
够 的 共识 因 而 既 没 有形 成 ，
一

套 合理 的学 术 分 析 框架 也无 法 给 决策 者 提 供 有 效 的 政
策 指导 。

“ ” “ ”

因 此 厘 清 人 的 安全 研究 的 学 术 边 界 避 免 泛 安 全 化
， ， ， 是首 先 需 要 解 决 的 问

① ，
，

② ：
，
：

③ ： ，

， ，

④ ：
 “ ”
人的 安全 与 国 家 安 全

人 的 安 全 之 内 涵 与 外 延 还 有 待进
”

题 。
一

步明确 。 它 究 竟 应 该 包 含 哪些 价 值 ？ 主要
面 临 哪些 威 胁 ？ 这 些 价 值 的 优 先 次 序 是 什 么 ？ 各种 威 胁 的 轻重 缓 急 是 什 么 ？ 澄 清 这
些 问 题 不 仅 有 利 于 开展 相 关 学 术 研究 也 具有 重要 的 实 践意 义
， 。

人 类 安 全 的 众多 定 义 虽 然 有 些 共 同 点 例 如 都 认 为 安 全 的 主 体应 该 从 国 家 转
一

向 人或 人类 ， 都强 调 非 国 家或 次 国 家行 为 者在 安 全 实 践 中 的 作 用 都 对传 统 现 实 主 义 ，

的 安 全 观 念 和 安 全 战 略持 批评 态 度 般都 强 调 不 能 忽 视 非 传 统 安全 或非军 事安 全 问
一

题 许 多 内 容基本 上 都与 联合 国 《 千 年 宣 言 》 所 强 调 的 三 大 领 域 免 于 匮 乏 免 于 恐 惧 （ 、

以 及人 类 可 持 续 发 展 有 关 但 总 的 来 说 人们 对 于 具 体 安 全 价值 和 安 全 威 胁 的 理 解
，

还 很不 一

致 并 且过 于 宽 泛，
。 上 述 各 类 观 点 总 体上 的 西 方 价 值 取 向 显 而 易 见 （ 免于
” “ ” “ ”

匮 乏 和 免 于恐 惧 还 令 人 联 想 到 富 兰 克 林 罗 斯福 的 四大 自 由 ） ， 在此姑且勿
论 但 其 中 所 反 映 的 个人 主 观偏 好和 泛 安全 化 倾 向 却 值 得 注 意
“ “

仁 者 见仁 或者
” ”

， 。

实 际 上 是谈 论 人 的 安 全 问 题 时 的 个 常 见 现象
“

各取 所需
” “ ”

，
一

。 因 此 本文 认 为 在

基 本 概念 的 厘 定 方 面 有 四 个 问 题亟 待 解 决 ， 。

第 由 于 学 术边 界 不 明 确 导致 学 术 理论研 究 困 难 清 晰 的 概念 是 理 论 和 命题
一

，
，
。

它 必须反映 事物的 般 的 本质的 特征

“

的基 础 。 概 念 是思 维 的基本形式之 一

，
一

、 。

“ ”

人 的 安 全 这种 理念 要 成 为 种有 用 的 分 析工 具 就必 须 概括 出 其 独 有 的 本 质 特征
一

，
。

但有 关 人 的 安 全 的 各 种 定 义 要 么 与 全 球 安 全 等 概 念有 不 同 程 度 的 重 叠 要 么
“ ” “ ”

“ ” “ ” “

与 非传 统 安 全 难 以 区 分 要 么 成 为 发 展 人 权 等 概 念 的 同 义词 再者 人 们 在
”

，
、 。 ，

使用 英 文
“ ” “

词 时 有 的 强 调 的 是 个 人 的安 全 有 的则是指 作为 整
一

体 的 人类 安 全 ②意
“ ”

。 概念 的 内 涵 和 外延不 清晰 ，
味着 研 究 的 对 象 不 清 楚 。 结果 ，

人 的 安 全 这 个 概念似 乎 可 以 用 来 支持 任 何 理 论 假 说 或 相 反 的 假说
“ ”

（ ） ，
而 这完 全 取
决 于 特 定 研究 者 的 偏 好 和 兴 趣 。 更 糟糕 的 是 由 于 这 个 概念 涵 盖 了 人 身安 全 以 及更 广 ，

泛 的 社 会 经 济 文 化 和 心 理安 全等 内 容 从 逻 辑 上 讲 人们 实 际 上 已 无 法 确 定 某 些 社
、 、 ， ，

会 经 济 因 素 与 人 的 安 全 的 改善 或 恶 化 之 间 的 关 系 因 为 这 些 因 素 本 身 就 是 其 定 义
“ ”

的组 成 部 分 。
③ 总之 要 研 究 因 果 关 系 就 必 须 使这 个 概 念 具有 ，
一

定 的独特性 和 独
立性 。

第 二 对 于 安 全价 值 和 安 全威 胁 的 界定 过 于 随 意 缺 乏 统 标 准 因 而难 以 形 成 共
一

识 例 如 上 述作 者 显 然认定 某些 价值 比 另 些 价值 更重 要 却 没 有 就此 提 出 明 确 的
一

。 ， ，

① 把 感 觉 到 的事 物 的共 同 特 点 抽 出 来 加 以 概 括 就 成 为 概 念 。
比如 从 白 马 、 白纸 、
白 雪等 事 物里抽 出共
“ ”

同特点 就得 出 白 的 概念 。

② 概 念 的 内 涵 即所 反 映 的 事 物 之本质 属 性 的 总 和 外 延 即 所确 指 的对 象 的 范 围
， ； 。

③ ：

■
 2 0 1 4 年第 期

理由 。 人 们也 可 以 认 为 其 他 价 值 同 样 重 要 甚 至 更 重 要 、 。 例 如 巴 耶 派 认 为 身体 安
，

” “ ”

全 和 个 人 自 由 是 最重 要 的 价 值 并 且 把婚 姻 由作 为个 人 由的 个 例子 但 这
一

’ 自 自 ，

是否 定 比 诸 如 接受 良 好 的 教 育 等更重 要 呢 加里 金 等人 的 缺 陷 则 在 于 没 有 说 明
一

其 五 项 指 标与 暴 力 冲 突 危 害 之 间 的 关 系 或者 说 其 定 义 实 际 上 排 除 了 安 全 内 涵 中
一

， ，

个 最重要 的 方 面 即 免于 暴 力 伤 害 。 因 此 这 类尝 试所 面 临 的 根 本 问 题 不 仅 仅 是 如 何
， ，

缩 减其 内 容 以 便建 立 个 更 有分 析价 值 的 概 念 而 是 确 立 个 能 够 用 来衡 量 价值 等
一 一

级 进行 价 值选 择 的 基本 原则
、 。

第 三 安全 的 目 标过 多 并 且 轻 重 不 明 缓 急 不 分 要 么 可 能 使 决 策 者 做 出 错 误 选 、

择 要 么 使他们 无所 适从 。 对 决策 者 来 说 由 于 资 源 能 力 等 方 面 的 局 限性 他们 不 得
、

不 从众 多 目 标 中 筛 选 出 真 正 值得 重 视 的 问 题 并 寻 找 具 体 的 解 决 办法 ，
。
但 各种 安 全概
念不 仅 内 容无 所 不 包 而 且 往往 没 有 区 分 众多 安 全 价值 ，
、 目 标 或 原 则 的 优 先 等 级次 序 。
“ ” “ ”

不仅 如 此 ， 人 的 安全 的 倡 导 者 们 大 多 强 调 这 个 概 念 的 包 容 性 （ 和
“ “

整 体性 在实 践上 这 意味 着 所 有 的安 全 利益 或安全 目 标具 有 同 等 价 值 只
， ，

里 德 等 人 在就 人 的 安 全 提
”

例如 劳拉
“ “ ”

能
一

揽子 解 决 而 这 显 然 是 不 现实 的 。

这些 相 互 重 叠 的 类 型 并 不 代 表 某 种 从 个 人 到 国
“

出 长 串 清 单 之 后 还 特 意 告诫 说
一

家 国 际 和 环 境 权利 的 安全 需 求 等 级结构
、 。 相 反 每 个 领 域 都与 其他 领 域 密 切 相 关 与 ，

更 广泛 的 政治 经 济 考 虑 具 有 内 在联 系 。 人们 当 然 无法 否 认 人 与 自 然的 一

切 领 域本
质 上 都是 相 互联 系 的 但这 并 不 意 味 着所 有 的 需 求 价值 或 政 治 ， 、 目 标都 具 有 同 等 的 重
要 性 更 不 意 味 着 决 策 者 应 该 或 者 能够 依靠 有 限 的 资 源 来 追 求 各 种 相 互 竞 争 的 目 标 。

或 者 国 家 决 策 者应 该 考 虑 的 安 全
“ ”

毕竟 ， 并 非 所有 的 问 题都 可 以 成为 国 家 安 全议 题
议题 。

“ ”

第 四 安全 价 值 的 泛 化 实 际 上 还纵 界
， 种 实 川 上 义 倾向 。 人的安 全 议题 的
某 些倡 导 者 有 时 不 过是利 用 安 全 这 个 标 签 來 服
“ ”

需 要 它 们 常常 是 卖
“

务 二的 ，

什么 吆 喝 什么 或 者 缺 什 么 找 补 什 么
” “

从 而 使 普遍 价值 成 了 特殊 价值 的 装
“ ” “ ” ”

饰品 。

如 果 说某 些 概 念 的 缺 陷 可 能 只 是 无 心 之过 的 话 在 另 些 场 合 保 持 概 念上 的 含
一

’ ，

界 定 人 的 安 全 所 涉 及 的 核 心 价 值 之所 以 困 难 并 不 只 是 因 为 人
“ ”

混则 是 有 意 为 之 。 ，

们 对 这 个 概念 的 理 解 很 不 致 还 因 为 概 念 的 宽 泛 和 含 混 有其 实 用 价 值 有 助 于把 动
一

， ，

① ：

② ：

③ ， ：

④ ：
 “ ”
人的 安 全 与 国 家安全

机 、 目 标不 尽 相 同 的 政 治 行 为 体联 合起 来 各类 组织 团 体或个 人都 可 以 并 且乐 于 从 中 ， 、

各取 所需 以 服务 于 自 ， 己 所 倡 导 的 事 业 或满 足 自 己 的 价 值偏 好 与利 益 诉 求 。
一

些行 为

体 不 过是 想 伺 机谋 取某 些更 为 重 要 的 政 治 经 济 利 益 因 此 把 渲 染 人 的 安 全 议 题 作
“ ”

” ”

种 政 治 策略 因 为 把 某个议题 上 升 到 安 全 在 这 个 意义 上 即 国 家 安 全
“ “

为 一

。 ， 的

高 度 可 以 突 出 其 紧 迫性
“

从 而 吸 引 公 众 的 注 意 力 并 迫 使 政 府提 供 资 源
”

， 。 而 一

个
内 容宽 泛 、 意义含 混 而 又 陈 义 甚 高 颇 具 道 德 号 召 力 的 概 念 能 够 最 大 限 度 地 缩小 分 、

歧 容 纳 各 色 人等 的 利 益诉 求
、 。 在这 种 情 况 下 对 于 精 确 定 义 的 追求 反 倒 显 得 有 些 多，

人 的 安 全 网 络 在 其 多边 外 交 活 动 中 很 大程 度 上就 是 采取 此 种 策 略
”

余了 。 ，
。 例如 ，

在 年 的 部 长 级会议 上 会议 主席 在 总 结 陈 词 中 宣 称 该 网 络 将 致 力 于 加 强 人 的
， ，

安 全 创建 个更 加 人 性 化 的 世 界 让 人 们 能 够 安 全 体 面 地 生 活 免 于 匮 乏 和 恐惧 拥
一

，
、

”
②
有 全 面 发挥 其 人类潜 能 的 平 等机会 。

从 某 些 国 家或 国 际组 织 的 政 策 实 践来 看 它 们 把 人 的 安 全 纳 入 其 外交 政 策 或
“ ”

外 交 活动 的 范 围 主要 是 因 为 某些 议题 切 合 ， 自 己 的 需 要 或 者 自 己 拥 有 更 多 这方 面 的

外 交 资源 有 助 于 扩 大政 治 影 响 提升 、 自身形 象 。 例如 在 世纪 年代 初 ， 日 本 加 、

“ ”

拿 大 和 挪 威都 敏 锐 地 意识 到 把 人 的 安 全 作 为 外 交政 策 原 则 具 有 潜在 的 吸 引 力 是 ，

推 动 它们 希望 发挥 影 响 力 的 某些 议题 的 有 效途 径 。 例 如 挪威 关 心 的 是 自 己 拥 有理 论

与 区 位优 势 的 谈判 与 冲 突 解 决 问 题 加 拿 大 关 注 它 率 先 倡 导 的 禁 雷 问 题 ，
日 本则 乐 于
”

讨论 国 际 发 展 问 题 加 拿大 和 挪威 在 年代 初 竭 力 倡 导 人 的 安 全
“

。 ， 很 大程 度 上 还
因 为 这 有 助 于 它 们 争取 联 合 国 安 理 会 非 常 任 理 事 国 席 位 的 游 说 活 动 ③ 。
一

些 欧洲 国
“ ”

家 还 希望 把 人 的 安 全 作 为 项 指 导 原 则 用 来 协 调 整 合 欧盟 共 同 外 交 与 安 全 政
一

策 。
④ 联合 国 及 其 相 关 机构 以 及 各 式 各 样 的 国 际 组 织 与 非 政 府 组 织 也 不 断 推 出 各 种

报告 根 据它 们对 某 些 特定 议题 的 偏 好设 定 出 不 同 的政 策 议 程 以 表 达 自 己 的 诉求 彰
， ，

显 其存 在 的 价 值 。 于 是 乎 安 全 价 值 与 安全 威 胁 的 清 单 越 来 越 长 教育 公 共 卫 生 水 ， 、 、

资 源 冲 突 国 际刑 法 移 民 与 难 民 贩 卖 人 口 性别 与 和 平 全 球化 与 发 展 等 都 成 为 讨论
、 、 、 、 、

“ ”

的 主题 在 某些 情况 下 人的 安 全 已 经沧 为 种 工 具 而 不 再 是 人类 发 展 的 个基
一
一

。 ，

本目标 。

个 突 出例 子 参见
”
① 一

， 。

“
②
“

转引自
一

：
，

③ ，

“
“

④ ：
 2 0 1 4 年第 期

“ ”

四 人的 安 全 与 国 家安 全 价值 冲 突 与 互 补 ：

种 重 要 价 值 从 人 文 主 义 的 视 野 来 看 甚 至 可 以 说 是 最 根本
”

人 的安 全 确 实 是 一

， ’

的 核 心 价值 。 但 问 题 在 于 在 人类 历 史 发 展 的 现 阶 段 应 该 如 何 理 解 和 处 理 人 的 安
，
，

全 与 国 家 安全 国 际 安全 等 安 全价 值 之间 的 关 系
”

、 ？

人 类 所 持 有 的 文 化 价 值观 是 塑 造 其 安 全 观 念 的 重 要 因 素 甚 至 可 以 说 安 全 观 本

质 上 就是 种价 值观 而 安 全 观念 无 疑 直接影 晌 人 们 的 安 全 策 略 由 于 主客 观 两 方
一

，
。

面 的 因 素 人 们 在安 全 的 主 体 内 容 威 胁 途径 等 方 面 有 不 同 的 价 值 偏 重 安全
“ ”
一

、 、 、 ，

②
词 被 加 上 各 种定 语 从 而 衍 生 出 ，
一

系 列 复 合概念 。 而且 在 谈 论 各 类 安 全 问 题 时 ，

几乎 所 有 世 代 所 有 文 明 的 人 们 都 会 觉 地 赋予 其 道 德 意 义 表 达 他 们 关
“

、 自 觉或 不 自

于 尊 重和 维 护 或侵 犯 和 损 害 安 全 的 是 非 判 断 与 褒 贬态 度
、
”

。
③

也许 可 以 说 在 ， 世 纪 后 半 期 人类 的 安 全意 识 和 安 全价 值 曾 出 现过两 次 重 要 变
，

化 次是 以 年 古 巴 导 弹 危 机 为契机 从 国 家 安全 到 国 际安 全 的 转 变 另 次 便是
一
一

世纪 年代 以 来从 国 家 主 体 向 非 国 家 主 体 即 人 类 的 安 全或 全 球 安 全 的 转 变 、 （ ） 。

个 转 变 实 际 上 并未 完 成
“

后
一

。 在 理 论 的 层 面 不 同 的 政 治 哲 学 与 安 全 价值 观 仍 处
于 矛 盾 竞 争状 态 主 要 国 际政 治 理 论 传 统 对 国 家 国 际 或 人 类 全 球 安 全 的 价 值 排
、 ，
、 （ ）

序和 相 应 的 战 略 主 张 也 大 不 相 同 。

“ ” ”

人 的 安 全 观 念 是 非 传 统 安全 和 新 安全 观 念 的 集 中 体 现 并 且 与
“

， 自 由 派 国际
主义 的 政 治 哲 学 和 价 值取 向 有 更 深 的 渊 源 。 但 其 倡 导 者 的 思 想 成 分 实际 上 相 当 复 杂 。

如 前 所 言 尽 管 目 的 不尽 相 同 各 种批 判 理 论 后 现 代 主义 或 激 进 主义 思 潮 也 高 举 世 界 、

人 的 安全 话语 的 声势
”

正 义 人 类安 全或 人 的 解放 等 旗 帜 从 而 壮大 了
、 ，
。

“ ”

国 家安 全 则 基 本 上 是 以 现实 主 义 为 指 导 思 想 的 传 统 安 全 观 念 。 尽 管 不 断受 到
挑 战 政 治 现 实 主 义依 然是 当 今 国 际政 治 尤其 是 国 际 安全 领域 的 一

种 强 劲 有力 的思 想

系统 。 从 根 本 价 值取 向 上 讲 政 治 现实 主 义关 注 的 是 国 家 安全 而 且 主 要 是 传 统 的 政
，

治 军事 安全 并 且 把 主 权 原则 视 为 国 家 合 法 使 用 武 力 抵 御 外 部 军事 威 胁 的 根 本 依
（

据 ） ， 其 他非 国 家 安 全 主 体 或 非 传 统 安 全议 题 并 非 其 关 注 重 点 。 不 过 除 了 少 数极 端
，

① 参见 石 斌 共 同安 全 的 困 境 论 当代 国 际 安 全 的 文 化 价 值基 础 》 载 《 国 际 安全 研究》 年第
—

《 ，

期 第 页 。

② 关 于 安 全 主体 与 内 容 的 一

种 较为 完 整 的 概括 可 参 见 ，
，
：

’
。

③ 时殷 弘 ： 《 国 际 安 全 的 基 本哲理 范 式 》 载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 ， ，
年第 期 第
，
页 。
 “ ”
人 的 安全 与 国 家安 全

化形 式 现 实 主 义 者 ，
一

般 都能 认识 到 过 度 或 无 限 制 的 国 际 权 势 斗 争 不 仅 会 危 害 特 定
国 家 的 利 益 与 生 存 甚 至 可 能 摧毁 主 权 国 家 所 构成 并 在 其 中 进 行 各 类交 往 互 动 的 国 际

体系 。 他 们 完 全 懂 得 国 家 安 全不 仅 取 决 于 以 自 强 、 自 助与 竞 争 为 特 征 的 安 全 战 略 也 ，

取决 于 基 本 的 国 际 安 全 即 大多 数 国 家独 立 生 存 所 必 需 的 基 本秩 序 与 相 对 和 平 稳 定 、

①
的 国 际环 境 。 换 言 之 国 际安 全 与 国 家安 全 并 无 根 本 冲 突 。 在 国 际 安全 问 题 上 现
实 主义 与 自 由 主 义 的 分 歧 主要不 在 目 标上 而在手 段上 。

“ ”

但 人 的 安全 与 国 家安 全之 间 的 关系 却 要 复杂得多 。 这 可 以 从两 方 面 来加 以 辨析 。

首 先 国 家 安 全和 人 的 安全 这 两种安 全关 切 或 安全 价 值 都 有 其 合 理性 但都 没
“ ”

有 理 由 无 条 件地居 于 绝 对 主 导 地 位 。

“ ”

人 的 安 全 当 然 是人 类 发 展 的 个 基本 标 和 终 极 价值 方 面 随 着 全球 性
一
一

目 。 ，

问 题 的 增 多 人 类共 同 体及 其 成 员 所 面 临 的 安 全 威 胁 确 实 有 不 断 增 多 或加 剧 的 趋 势 ；

另 方 面 随着人类 文 明 的进 步 人们 的 思 想 观 念 包 括 价 值 观念 也 在 发 生 变 化 对 自
一

， ， 、 ，

己 的 生 存 环 境 有 了 更 高 要 求 对 生活 质 量 有 了 更 多 期 待 因 此 以 人为本 以 人的 安
“

， 。 ， 、

全 为 中 心 的 价值 取 向 具 有 道 德合 法 性 和 现 实 合 理 性
”

。 然 而 人 既 有个 性 也 有 社 会
性 作 为 个体 的 人 往 往 相 当 软 弱 和 无 助
， 。 幸 而 人 具 有 理 性这 一

本 质属 性 因 此既 能够

按 照 自 然 的 法则 合 理地 保存 和 造 福 自 我 同 时 又 具有 与 其 他个体友 好 交往并 结合 成有
序 社 会 的 天 然 倾 向 这 种 倾 向 在 现 代 世界 还 突 出 表 现 为 民 族 国 家 共 同 体 的 创 建 国 际
， 、

体 系 的 形成 和 国 际社 会 的 发展
“ ”

。 因此 人 的 安 全 不 是 孤立 的 与 国 家 安 全 国 际安 、

全 乃 至 全球 安 全都 有 着 千丝 万缕 的 联 系 至 少在 当 前 这 个历 史 阶段
“ ”

， 人 的 安全 观 念
不 可 能 也 不应 该 完全 替代 其 他 安 全 观 念
、 。

民 族 国 家 体 系 已 经 走 过 了 数 百 年 的 历程 在 人 与 国 家 的 相 互 关 系 上 国 家 不 仅 处 ， ，

于 实 际 的 主 导 地 位 国 家 本 身 也 被 赋 予 了 道 德 价 值 和 道德 身 份 ，
。 按 照近 代西 方 以 契
约 论 为 基 础 的 国 家 学 说 人 类创 建 国 家 的 目 的 就是 为 了 走 出 弱 肉 强 食 的 丛 林 状 态 获 ，

得 更 大 的 个人 安全 与 自 由 。 按 照 当 代 西方 社 群 主 义 的 观 点 社 群 或 共 同 体 本 身 就 （

“ ”

也 许 是最 重 要 的 善
”
② ”

是 种 善 道 德 以 共 同 意 义 为 先 决 条 件 而 共 同 意义 又
一
“ “

， 。 ，

以 共 同 尊 重 的 社群 为 先 决 条 件 。 国 家 实 际上 是范 围 更大 的 社群 。 国 家 乃 是人 权 的

① 参 见石斌 《 共 同安 全 的 困 境 论 当 代 国 际 安 全 的 文 化 价 值 基 础 》 载 《 国 际安 全 研 究》 ， ， 年第
期 第 ， 页 。

② 迈 克尔 沃尔 泽 著 堵 松 燕 译 《 正 义诸 领 域 为多 元 主 义 与 平 等 ：
一

辩 》 南 京 译林 出 版 社
， ： 年版 第 ，

页 。

③ ：

，
 乂 名合 年第 期

容器 ① 以 领 土 完 整 和 主 权 独 立 为 核 心 的 国 家权 利 是 个 人权 利 的 集 合 形 式
“ ”
②
。 ，
因

此 对 他 国 内 政 的 不 干 涉 原 则 是 国 家 权利 保护 个 人 权 利 的 必 然 结果
，
。 传 统现 实 主义 的
国 家 安 全 观 念 实 际 上 也 隐 含着 同 样 的 意 思 抵御 外 来 军事 人 侵 维 护 国 家 主 权 领 土
， ， 、

“ ”

完整 是 个 民 族 最 大的 共 同 利 益 所谓 皮 之 不存 毛 将 焉 附 对 国家 安 全 的 保障 就
一

。 ，

是对 其 国 民 安全 的 保 障 。

但 以 国 家 为 中 心 的 传 统安 全观 念与 安 全 战 略 确 实 忽 视 了 许 多 非 国 家或 次 国 家 主
体 的 安全需 求 也 不 足 以 应 对诸 如 环 境 恶 化 流行 疾病 等外 部非 军 事威 胁 、 。 不仅 如 此 ，

人们 还 发 现 ， 自 世纪 年代 以 来 武装 暴力 冲 突 主要 发 生 在 ，
一

些 发展 中 国 家 内 部 ，

“ ” “

而 不 是 国 家 之 间 而 这些 国 家往 往 是所 谓 脆 弱 国 家 或 失
败国 家 国 家 治 理 失 败 往 往伴 随着 政 府 与 叛 乱 者 或 者叛 乱 者 与 其 他

社会 群 体之 间 的 武 装 冲 突 大量 平 民 尤 其 是妇 女 儿童 则 成 为无 辜 的 牺牲 品 ，
。 而对 平 民

的 主 要 暴 力 伤 害 者 有 时 恰 恰 是 警察 军 队 等 国 家 机 器 这 在 撒 哈 拉 以 南 非 洲 地 区 尤 其 、

突出 。 换 言之 国 家 政府 本 身 也 有 可 能 成 为 个 人 安全 的 威胁 来 源 。

在 些西 方学 者看来 同 样根 据 契 约 论 包 括 现 实 主 义 经 常 引 以 为 同 道 的 霍 布 斯
一

的 契 约 论 国 家学 说 国 家 及 其统 治 者 有 责 任 保 障 民 众 的 安 全 与
， 自 由 ， 如 果 不 能做 到 这

点 或者 成 为 安 全 与 自 由 的 障 碍 甚 至 破坏 者 则 统 治 者 就失 去 了 合 法性 换言 之 对
一

。 ，

于 所 谓 失 败 国 家 的 内 部 问 题 国 际 社 会 有 义务 进行 干 预
“ ”

其次 尽 管 人 的 安全 与 国 家 安 全 这两 种 价值 取 向 在 理 论 上 存在 紧 张 关 系 在 实
“ ”

践 上 也可 能 发 生 冲 突 但 如 果 处 置 得 当 也 可 以 相 互 兼 容 和 互 补 从 而 有助 于 提 高 各 类
， ，

主 体 的 整 体安 全水 平 。

方 面 这 两 种 安 全关 切 所 涉 及 的 安 全 主 体 安 全 价 值 和 安 全威 胁 以 及 相 应 的 手 、

段 与 途径 都 大不相 同 。 不仅在 理 论上存 在竞 争 关 系 在 国 家 实 践 的 层 面 也 涉及 价值

“ “

在 国 际 政 治 的 层 面 则 可 能 产 生 类 似 于 人权 与 主 权 之
” ”

排 序 和 资 源 分配 等 问 题 。

① ： 关 于沃 尔 泽 的 国 际伦 理 思
想 尤 其 是 正 义 战 争 思想 详 见 张 书 元 石 斌 、
： 《 沃 尔泽 的 正 义 战 争 论 述 评 兼 论美 国 学 术 理论 界有 关 海外 军 事 干
涉 的 思 想 分 野 》 载《 美 国 研 究 》 ，
年第 期 第 页 。

②
③ 这 些 都是 源 自 西 方 的 概 念 。 自 年 起 美 国 《 外 交 政 策 》 杂 志 和美 国 和 平 基 金 会
，
〉 每
年还 共 同 编 制 《 失 败 国 家指 数 》 （ 其 中 运 用 冲突 评 估 系 统 工 具 （ ， 通 过 评估 项社 会 、

经 济 政 治 和 军 事 指标 对 各 国 总 体 的 社 会稳 定 性 进 行 排 名
、 。 排 在前 位 的 国家被 称为 脆 弱 国 家 ，
它们 对 自

然 灾害 战 争 和 经 济 衰 退 等打 击 的 抵 抗 性较 弱 社会 稳 定 容 易 受 到 影 响 的 国 家
、 。 其 中 情 况 最 为 严 重 处 于崩 溃 边 、

表 现 为 社 会 内 部秩 序 极 度 混 乱 常 伴 有 武 装 割 据 暴 力 冲 突 甚 至 种 族 清 洗 甚 至 丧 失 对 领
“

缘 的则 是 失 败国 家 ，
、

土 的 实 际 控 制 或 者 无 法 完 全 掌 握 合 法动 用 武 力 的 权 力 。 年 的 排 名 情况 参见
登录时间 年 月 日 。
 “ ”
人 的 安全 与 国 家安全

间 的 矛盾 。 但另 一

方 面 众 多 经 验事 实 表 明
， ，
一

个 国 家 如 果 出 现 严重 的 内 部 冲 突 或 政
治暴 力 由 于 可 能产 生 外溢 效应 影 响 周 边 国 家 或地 区 的 安 全 乃 至损 害 与 之 相 距 遥 远
但 有 着广 泛 政 治 经 济 联系 的 国 家 的 利 益 也 有 可能 授人 以 柄 招 致其 他 国 家 或 国 家 集 ，

团 无 论是 出 于 道 德 理 由 还 是政 治 考 虑 的 干 涉
（ ） 。 此 外 人 民 的 安 全 与 福 祉 生 存状 态 、

与 生 活质 量 的 不 断 改善 是 国 家认 同 社 会 稳 定 和 政 权 合 法 性 的 重 要 基 础， 、 。 在 这个 意
“ ”

义上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全 并 不矛 盾 。

“ ”

事 实上 ， 人 的 安 全 理 念 及 其 实 践 巳 被 许 多 人 视 为 践 行 《 世 界 人权 宣 言 》 、 《 联
合国 宪 章 》 、 《 日 内 瓦公约 》 、 《 渥 太华 禁 雷 公 约 》 、 《 国 际 刑 事 法 院 规 约 》 等 国 际 文献 的

相关 原 则 确 立 新 的 全球 与 国 家 治 理 规 范 的
，
一

种途径 。 这 不 仅是 出 于 伦 理 道 德 上 的
理 由 也是 出 于 现 实 政 治 考 虑 因 为 发 达 国 家 以 及 许 多 新 兴 市 场 经 济 国 家 的 发 展 经
， ，

验 表 明 改 善 人们 的 生 活 处 境 促 进 人 的 安 全
“

确 实 有助 于 维护 国 家 安全 与 国 际
”

， 、 ，

安全 。

五 伦理 与 政 治 抉 择 的 原 则 与 途 径

显 然 由 于 人 类 文 明 的 多 样性 与 价 值 的 多 元性 各 国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水 平 的 差 异 以
， 、

及 国 家 或 国 际 社会 应对 安 全 挑 战 的 资 源 的 有 限 性 各 种安 全 观 念 之 间 的 竞 争 还 会 继
续 从 前 面 的 讨论 可 知 有 关 人 的 安 全 的 理 论 与 实 践 有 几 个 突 出 问 题 亟 待 解 决
“ ”

。 ，
：

其 人 们 对 人 的 安 全 这 个 概 念 的 理解 还 很 不 致 大 多 数 定 义 边 界模 糊
“ ”

内 容宽
一
一

其 二 许 多人 没 有 区 分 人 的 安全 所 涉 及 的 众 多要 素 的 价 值 等级 和 优 先次 序 不
”

泛
“

揽子 解 决 其三 基 本上 没 有 厘清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全 国 际 安 全
“

切 实 际地期 望 一

。 、

等 其他 安全 价值 之 间 的 关 系 其 倡 导 者往 往 片 面 孤 立 地 强 调 人 的 安 全
“

忽 视 了其
”

， 、 ，

“ ”

他 安 全价值 以 及 各类 价值 之 间 的 潜 在 冲 突 。 其四 ， 人 的 安 全 话 语 本 身 具有 鲜 明 的
西 方 价 值取 向 和 自 由 主义 色 彩 在 实 践 中 有 凌 驾 于 主权 国 家 安全利 益之 上 的 倾 向
， 。 其
“ ”

五 所 谓 安 全关 切 的 主 体从 国 家 到 个 人 的 范 式转 换
， ， 过 度 贬 低 了 主 权 国 家在 应 对 各
类 安 全挑 战 中 的 积 极 作 用 。

这些 问 题尤 其 是 后 三 个 问 题 基 本上 都 源 于 个根 本 的 理论 误 区 和 思 想 盲 点 即
一

， ，

严 重 忽 视 或背 离 了 现 代 世 界 体 系 仍然 是 民 族 国 家 体 系 这 个基 本 现 实 。 而这 正 是本 文

主 题所强调 的 国 际政 治 视 角 的 意 义 所在
“ ”

不可 否 认 安 全 的 内 涵 在 当 代 已 大 为 扩 展 安 全 议 题 与 安 全威 胁 也 ，
日 趋 多样 化 。

① ，
， ：
 合 诒 年第 期

仅以 世 纪 以 来 的 国 际重 大武 装 冲 突 为 例 民 族 部 族 问 题 已 成 为 冲 突 的 主 要 根 源 之 ，
、

；
恐 怖 主 义也 成 为 当 代 全球 冲 突 的 一

个 重 要 组成 部 分 相 当 多 的 暴 力 活动 伴 随 着 各
种犯罪 行 为 包 括 有组 织 跨 国 犯罪 贫 困 化 人 口 激 增 环 境 生 态 恶 化 土 地 与 资 源 竞 争
’ ； 、 、 、

等 问 题 已 成 为 冲 突 的 重 要 起 因 这 在非 洲 地 区 最 为 突 出 国 家 内 部 冲 突 归 根 结 底 是 社
， ；

会危 机 的 体 现 表 现 为 民 族 种 族 矛 盾 政 治 集 团 权 力 斗 争 社会 缺 乏 公 正 等 问 题 所
，
） 、 、

导 致 的 政府 社 会 关 系 的 严 重 紧 张 与 冲 突 以 至 于 出 现 诸 如 科 特 迪 瓦 刚 果 金 ， 、 （ ） 、 苏
丹 伊 拉 克 索马 里等 大 量所 谓 失 败 国 家 值得注 意 的是 许多 国 家 的 内 部 冲突 都
“ ”

、 、 。

“ ”

有 外 部干 涉 的 背 景 与 些西 方 国 家 以 民 主 人 权 为 由 谋 求 政 权 更 迭 和 颜色 革 命
一

、 ，

有 关 其 中 超级 大 国 更是 表 现 出 单边 主 义 与 黩武 主义 倾 向
“ ”

面 对 众 多 的 安 全 价 值 人 类 常 常 会 陷 人 各种 两 难 困 境 因 此 不 得 不 做 出 选 择 既 包 ，

括 伦 理判 断 与 价 值选 择 也 包 括 政治 权 衡 与 政策 选 择 ， 。 而要 选 择 就 必 须 有 原 则 或 标

准 既 包 括 价 值标 准 也包 括 利益标 准
，
。 国 际 政 治 的 实践 伦 理 其 实 质就 是 在政 治 实 践
中 合 理 界 定 各 种 价值 的 等级 解 决 由 于 价 值 冲 突 所造 成 的 道 德 两 难 问 题 。 而安 全 价值

的 辨 析 归 根 结 底 是 要 确 定 安 全 的 具体 目 标 并 根 据 其 重 要 性 进 行合 理 的 价值 排 序 以 ，

便 寻 求 最 佳结 果 。

“ ”

从这 个 目 的 出 发 本 文在 此 提 出 ，
一

个 理 解 和 处 理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际 安 全 等安 全
价 值 之 间 关系 的 分析框 架 它 由 两个 方 面 构 成 是 般 情况 下应 遵循 的 基本 价 值选
一
一

。 ：

择 标准 即 对各 种安 全
， 目 标 进行 价值 等 级 排 序 ；
二是 特 殊 情 形 下 应 对 价 值 冲 突 的 策略
或例 外 措 施 即 根据 主 权 平 等与 不 干 涉 等 国 际 法 核 心 原 则 并借 鉴 正 义 战 争 理 论 的 分 ，

析 模式 尝 试 就 如 何 解 决诸 如 人 与 国 家 民族
”

决与 国 家 统
“

、 自
一

以 及 主 权 与 人道 主 义
“ ”

干 涉等 当 代 国 际 政 治 中 最 突 出 的 并 且 与 人 的 安 全 有 关 的 价 值 冲 突 问 题 提 供 套
一

解 决路 径 与 基 本原 则 。 简 言之 前 者 的 核 心 是 分 清各 类 安 全 价值 的 主 次 与 轻 重缓 急
， ；

后 者 的 关 键 问 题是 合 理 选 择安 全手 段 防 止 滥 施 国 际干 涉 ，
。

兼 顾 各 类 安 全 价值 分清 主 次 与 轻 重 缓 急

人 的 安全 必 须 与 国 家 安 全 和 国 际 安 全 等 各 类 安 全
”

标放 在 起权衡 才能得
“

目
一

到 合 理 的 定 位与 恰 当 的 处 理 。 从 国 际 政 治 实践 的 角 度 看 如 果 兼 顾价 值合 理性 与 现 实 ，

可 能 性 可 以 把 当 代 安全 的众 多
，
目 标分 成 重 要 性依 次递 减 的 四 个 层 次 。

① 李 少军 《 全 球 重 大 武装 冲 突 现 状 与 走 势 》 载 李慎 明 王 逸 舟 主 编
： ：
’
、 ：
年 全球政 治 与 安 全报告 》 北
：

京 社 会 科 学 文献 出 版 社 年版 第 页 ， 。

② 以 下 关 于 安 全 目 标 层 次 的 具体 分 类 与 笔 者 原 先 的 看 法 巳 经 有 所 不 同 但 其 中 所 遵 循 的 原 则 仍 然
， ，
一

致 。

参 见 石 斌 《 共 同安 全 的困 境 —

论 当 代 国 际安 全 的 文 化 价 值 基 础 》 载 《 国 际 安 全 研 究 》 ，
，
年第 期 第
页 。
 “ ”
人 的安 全 与 国 家 安全

个 层 次 核 心 是 和 平 问 题 即 与 国 家 安 全 直 接相 关 的 最 起码 的 国 际 安 全
“ ”

第
一

目 的 是 使 国 际 社 会处 于 总 体 和 平 有 秩 序 和 有 基本 行 为 准 则 的 状 态 包 括 维 护 国 家 体 、 ，

系 本 身 的 存 在 国 家 的 独 立 生 存 与主 权 完 整 避 免 重 大 战 争 限制 国 际暴 力 以 及 使 国 际
、 、 、

承 诺 和 协 议得 到 遵 守 其 中 避 免 重大 战 争 和 限制 国 际 暴 力 属 于
“

。 国 际冲 突 的 预 防与

管理 范 畴 。

“ ”

第 二 个层 次 核 心 是 狭义 的 发 展 问 题 即 与 各 国 经 济 社会 发 展 水 平 和 国 际 经 济
， ，

处境 有关 的 问 题 。 其 中 的 关 键 是在 推 动 各 国 经 济社 会 发 展 的 同 时 促 进 国 际 经 济 正
，

义 包括 交换 正 义 与 分 配 正 义
、 ， 目 的 是 消 除 贫 困 缩 小 国 际 国 内 贫 富 差距 避 免 由 于 国 、

“ ”

际 经 济 秩 序 与 结构 严 重失 衡 所 导 致 的 国 际 与 国 内 冲 突 。 由于 欠 发达 实 际 上是 许
“

个 重 要 根 源 因 此 促 发展具 有 冲 突 预 防 的 性 质
”

多 冲突 的 一

第 三 个 层 次 核心 是 国 内 冲 突 的 管 理 问 题 即 适 时 运 用 合 理 有 效 的 措 施 或 机
“ ”

制 管 控 诸 如 国 家 治 理 失 败 以 及 民 族 种 族 或 宗 教 矛 盾 所 引 发 的 国 内 暴 力 冲 突 和 大规
， 、

模 侵 犯 人权 的 现 象 。 与第 一

个层 次不 同 这 里 主 要 涉及那 些可 能 影 响 国 际 安 全 与 秩 序
，

稳 定 的 国 家 内 部 冲 突 属 于 国 际 社会 在特 殊 情 况 下 的 例 外 与 应 急 措 施 因 此 必 须 严格 ，

界 定干 预 的 前 提 手段 实 施 主 体 以 及合 法性来 源 、 、 。

第 四 个 层 次 核 心 是 广 义 的 发 展 和 可 持 续 发 展 问 题 即 人 类整 体生 存 环 境 与
“ ”

， ，

生存 质 量 的 改 善 和 人 类 文 明 的 延 续 问 题 包 括 应 对 诸 如 环 境 能 源 疾 病 等 全 球 性 ，
、 、

问题 。 这 些 问 题涉 及 所 有 国 家 所 有 人 的 长 远利 益 因 此 需 要 国 际 社 会 长 期 的 共 同 、 ，

努力 。

“ ” “ ”

也就 是 说 在 解 决 人 的 安 全 问 题 时 尤 其是 当 人 的 安 全
， 目 标 与 其他 安 全 目 标
发 生 矛 盾 时 原 则 上 应 该 按照 上 述 框架 来确 定 其 轻重 缓 急 次序 以 避 免本 末 倒 置 或 得
， ，

不偿 失 。 但 与 此 同 时 还 应 该 注 意 到 虽 然 这几 个 层 次在 价 值 等级 和 现 实 可 能 性 上 有
， ，

轻重 缓急 之分 但 很 大程 度 上 又 是 相 互 联 系 的 ， 。 由 于 各 类 问 题 的 联 动 性 与 外 溢 效应 ，

“ ”

人 类 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 全 和 国 际 安 全是 相 互 影 响 的
） 。 因 此 在确保第
一

个 目 标层
次 的 同 时 必 须兼顾 后 几 个层 次 ， 。 而 且 这 种 价 值排 序 也 不 能绝 对 化 在 特 殊 情 形 下 容
有例 外 。 从更 抽 象 的 角 度 说 对 于 国 家 安 全 国 际 安 全 与 人 类 安 全 或 者 国 家 个 体 利
， 、 ，

益 国 际社 会 整体 利 益 与 人类共 同 体 及 其成 员 利 益 亦应 尽 可 能 兼顾 和 协 调 在 实
、 （ ） ，

“ ”
②
难兼 顾 和 协调 的 场合 其 轻重 缓急 次 序 也 当 依具体 情 况而 非 抽 象原 则 来 确 定 ，
。 例

① 详见 石 斌 ：
《 秩 序 转 型 分 配 正 义 与 新 兴 大 国 的历 史责 任 》 载 《 世 界 经 济 与 政 治 》
、
， 年第 期 第 ，

页 。

② 时殷 弘 ：
《 国 际 安 全 的 基 本 哲 理 范式 》 载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 年第 期 第 ， 页 。
 2 0 1 4 年第 期

如 第 三个 目 标层 次 由 于 其临 时 性 特殊 性 以 及 争议 性 故 般 只 能处 于 相 对 次 要 地
一

、 ，

位 但有 时 又 因 其 暴烈 性或 紧 迫 性 如 出 现 大 规模 生 命 损 伤 并 且 有 急 剧 蔓 延 或 恶 化 的
趋 势 时 也 可 能需 要 优 先 考 虑 和 处 理 。 但 正如 下 文 将讨 论 的 这 在 实 践 中 仍 然需 要 有
套 合 理 的判 断标准 和 行 动 准则
一

“ ” “ ”

本 文 认为 人 的 安 全 的 首要 目 标是 免 于 暴 力 。 与 人 类 全 面 和 可 持续 发 展 有
关 的 其 他 目 标 尽 管具 有 长 远 意 义 但 与 主 权 国 家 独 立 生 存 等 国 家 安 全 目 标 以 及 国 际
，

体 系 与 秩 序 稳 定 等 国 际 安 全 目 标 相 比 在 现 有 历 史 条 件 下 并 不 具 有 优 先 价值 故 不 能
“ ”

以 国 家安 全 和 国 际 安 全 为 代价 来 片 面 追求 人 的 安 全 。

“ ”

总 之 在 处 理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 全 等 其 他价 值 的 关 系 时 既 不 能 忽 视 基 本 的 价

值 序 列 又 要 视具体情 况 酌 情 对待 。 在这 个 意 义 上 传统 与 非 传 统 人 与 国 家 个 体 与 ， 、 、

共 同 体 保守 主 义 与激 进 主 义 现实 主义 与
、 、 自 由 主 义 等非 此 即 彼 的 二元 思 维 模 式 巳 显

其他 诸种 安 全价 值 为 外 围 的 模 式 总 体上 更
”

得 过 于 简 单化 以 国 家 安 全为 核 心
“ ” “

。 ，

加 切 合 国 际政 治 的 现 实 但 并 不 具有 绝 对 的 合 理 性 ， 。

二 ）
合理 选择 安 全 手 段 防 止滥 施 国 际 干 涉

对 人 的 安 全 的 不 同 界定 不 仅 事 关 安 全 价 值 的 范 围 安 全 威 胁 的 类 型 及 其轻 重
“ ”

，
、

缓 急 次序 的认 定 实 际 上还 影 响 安 全 战 略 与 安 全政 策 即 应对 威胁 的 手 段 策 略或 机制 ，
、

的 选择 。 从政 治 实践 的 角 度看 面 对各 种 安 全 价 值 的 冲 突 决 策 者 或 政 策实 践 者 们 的
，
，

“ ”

态 度 大 致有 三 种类 型 是 试 图 兼顾 国 家 安 全 与 人 的 安 全 二 是 完 全 排斥 人 的安 全
一

： ；

“ ”

理念 三 是 只 以 人 的 安 全 为 理 由 来 证 明 其 政 策 的 正 当 性 从 而 包 装 掩 盖 其 真 实 的 、

政 治 经济或 战 略
、 目 的 。①

对价值 和 威 胁 的 不 同 理解 本 身 就 预 示 了 手 段 的 选 择 如果对 人的 安 全 做 广
“ ”

， 。

义 的 界 定 例 如 理 解为 所 有 人 类 生 命 的 核 心 价 值 所 面 临 的 威胁 之 类 由 于 其 内 容 的
”

主 观 性 和 多样 性 手 段 包括 预 防 性 手 段 当 然 也 就 多 种多 样 乃 至 于 无 限 ） 。 相 比之 下 ，

“ ”

狭 义 派 在 手段 的 选 择 上 似 乎 更 容 易 一

些 但 也 并 不 简单
， 。 尽 管他 们 把 威 胁 限 制 在
“ ”

政治 暴力 上 但他 们 就 管控 国 内 与 国 际 冲 突 所 提 出 的 对 策也 涉及 众 多 经 济 社 会 和
’ 、

政 治 措施 。 ②
人 的 安全 概 念 本 身 的 狭 义 与 广 义 之 争 在 实 践 中 主 要 涉 及 矛 盾 的 主 次 以 及 手
“ ”

段 的 选择 资 源 的 分配 与 现 实 可 能 性 问 题 如 果 说 免 于恐 惧
“ ”

、 。 的 核 心是 避 免 暴 力 尤

其是 国 内 政 治 暴力 免 于 匮 乏 的 核心 则 是谋 求 发 展 尤 其 是经 济 社会 发 展 当 然 并 不
“ ”

，
（

①
②
 “ ”
人的 安全 与 国 家安 全

“ ” “ ”

排斥 前 者 如 果说前 者是 种 消极 自 由 后者 则 是 积极 自 由 对此 保利
一

） 。 ， 。 ，

娜 克尔 指出了 一

种 颇 具创 意 的 协 调 途 径 。 保 利 娜认 为 两 者 实 际 上
具有 内 在联 系 鉴于 欠 发 达往 往是 发 展 中 国 家 内 部 暴力 冲 突 的
，
一

个 重要 普遍 的 根 源 、 ，

因 此 可 以 将前者 视 为 也 就是 说
“

自变量 后 者 为 因 变量 方面 人的安全 涉及
一

，
。

内 容广 泛 的 欠 发达 问 题 ， 例 如 经 济不 发 达 政 府 能 力 与 治 理 水平 较 低 腐 败 社 会分 化、 、 、

人 的 安 全 问 题 又突 出 表 现为 各 种 政 治 暴 力 威胁 例 如 政府 实 施 的 超
“ ”

等 另 ；
一

方面 ，

后 者 在很 大程 度 上 与 前 者有 关
“ ”

越法 律 界 限 的 暴 力 社会 群 体 之 间 的 暴 力 ） 、 。 。 发展
“ ” “ ” “

发 展 就 更 有 机会 从 而
”

有 助 于避 免 暴 力 的 出 现 反 过 来 ； 暴力 如 果 得 以 避 免 ，

有 可 能 进 人 良 性 循 环 否 则 便 陷 人 恶 性 循环 。 例 如 贫 困 疾 病 和 治 理 不善 可 能 共 同 导
，
、

致 政 治暴 力 而政 治 暴 力 反 过 来 又 会加 剧 贫 困 疾病 与 治理危 机 、 。

“ ”

换 个角 度 看 也 可 以 说 前 类 问 题 更 多 地 属 于 需 要 长 期 努力 的 冲 突 预 防 范
一
一

围 参 与 主 体 包括 当 地 地 区 和 国 际 社 会 的 各 类 国 家 与 非 国 家行 为 体 手段 与 途径 可 能
， 、 ，

涉及 经济 社会 发 展 政 治 文 明 进程 治 理机 制 法制 建设 公 民 社 会等 方 面 的 相 关措 施
、 、 、 、 。

“ ”

后 者 则 更多 地 属 于 需 要及 时 应 对 的 冲 突管理 范围 。 其 行 为 体 可 能 涉及 冲 突 各 方 、

当 地 政 府 地 区 与 国 际 组 织 手段 与 途 径 包括 外 交
、 ， 、 谈 判 第 三方 斡 旋 乃 至 维 和 力 量 的
、

③
使用 等 。 这 同 时 还 意味 着 前 者 只 能 通过 经 济 技 术 等 手 段 或 其 他 软 权 力 来 加 以 调
， 、

节 和 改 善 只 有 后者 才 能 涉 及 强 制 性 措 施 而且 前者 的主 要 的 应 该是 促 发 展
“ ”

。 目 ，

而不 是 单纯 为 了 满 足局 外 行 为 体 的 利 益 需 要 后 者 的 ，
目 的 只 能 是 限 制暴 力 并 防 止 外

溢 而不 是 谋 求 政 权 更 迭 扶 植盟 友 等 战 略 利 益 、 。

这 就 涉及 安全 策 略或 手段 之 争 中 的 两 个 突 出 问 题 一

是如 何看待 主 权 国 家 的 作
用 ，
二 是 如 何 看 待 国 际 干涉 。

正 确 理 解 国 家 的 作 用 及其 局 限 性

如 前 所 言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对 于 人们 安 全 的 直接 威 胁 包 括 暴 力 和 其他 威 胁 有 时
， ， ， ，

恰恰 来 自 国 家 政府 人 的 安 全 的 许 多倡 导 者认 为 国 家 本 身 就 是 问 题 或 者
“ ”

） 。 因此 ，

问 题的 一

部 分 如 果 继 续 把 国 家 视 为 世 界政 治 中 唯 一

重 要 的 行 为 体 安 全 主 体或 各类 、

安 全 的 代 理者 人 的 安 全就 难 以 完 全 实 现 因 此 国 家 作 为 人 的 安 全 的 手段 是 很
“ ” “

，
，

成 问 题的 。

“ ” “ ”

① 按 照 某些 和 平 研究 者 的 分 析 框 架 大 概 还 可 以 把 它 们 分 别 视 为 旨 在 消 除 直 接 暴 力 的 消 极 和 平 和 全
“ ” “ “
“ ”
面 消 除 结 构 性 暴力 的 积 极和 平 。 参见 ，

② ’ ’

” “

③
 2 0 1 4 年第 期

这 种 把 国 家与 个 人完 全对 立 起 来 的 观 点 显 然过 于 片 面 。 且不论国 家的根本职能

是为 国 社会 提 供 公共 秩 序 和 安 全 保 障 在 现 实 中 并非 所 有 国 家 的 行 为 或 以 国 家 为
一

中 心 的 安 全观 念 都 与 人 的 安 全 背 道 而 驰 而 且 国 家 政 府 实 际掌 握 着 应 对 各 种
“
。 ， （ ）

安全 挑 战 的 主要 资 源 无 论 是 维 护 国 家 安 全 与 国 际 安 全 还 是 解 决 国 内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

问 题 其 作用 般 都是决 定性 的 例 如 国 家或 政 府 在创 造 和 分 配 财 富 方 面 的 职 能
一

。 ， ，

显 然 是 国 际 治 理 机 构 非 政 府 组 织 或 公 民 社 会所 无 法 替 代 的
、 。 实 际 上 在 应对 环 境 恶

化 流 行 疾病 蔓延 全 球 变 暖 等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方 面 国 家 依 然 是 主 要 的 依 靠 力 量
、 、 ，
。

“ ”

而且 国 家本 身 是 个 有 机 体 世界 上没 有 成不 变的 绝对 的 好国家 或 坏国
一
“
一

， ， 、

以 发 展 的 眼 光 来看 如 果 假 以 时 许多 国 家 的 治 理规范 与治 理水平都有 改 进
”

家 。 日 ，

的 可能 。

但另 一

方面 在应 对 日 益 多 样 化 的 非 传 统 安全 挑 战 方 面 国 家 尤其 是 经 济社 会 发 ，

展水 平 较 低 的 国 家 也 不 是 万 能 的 还必 须 借 助 各类 非 国 家行 为 体 的 力 量 。 以 非 政 府组
“

织为 例 在 国 内 层 次 上 非 政 府 组 织作 为 处 于 政 府 与 私 营 企 业 之 间 的 那 块 制 度 空
，

可 以 弥补 政 府 提 供公 共 产 品 的 不 足 代 表 民 众 直 接 参 与 公 共管 理 帮 助 实 现 社会
”

间 ， ，

公平 和 公 正 。 此 外 还 可 以 利用 其 多 样 化 的 手 段 和 灵活 的 机 制 合 理 利 用 人 才 技术 信 、 、

息 等 各 种 资 源 为 民 众 和 市 场 提 供 多样 化 的 服 务 以 弥 补 市 场 机 制 的 不 足
， ，
。 在全球层
次 上 国 际 非 政 府 组 织 由 于 范 围 广泛 人员 众多 拥 有 强 大 的 人力 物 力 和 信 息 资 源 组 、 ， 、

织机 构 和 活 动 方 式 灵 活 机 动 因 此在 实 施 国 际 救 援 与 社 会救 济 推 动 环 境 生态 与 人 权 ， 、

保护 促 进 国 家 间 经 济 科 技 教 育 文 化 卫 生 等 领 域 的 交 流 与 合 作 帮 助 建 立 国 际 价
， 、 、 、 、 ，

值体 系 和 行 为 规范 促进人 类精 神 文 明 的 传播 与 融 合 促 进 国 际 和 平 与 人 类 共 同 利 益
，

等 方 面 都具 有 各 国 政 府 和 企业 不 可替 代 的 特殊 功 能
，
。

而 且 非 政府 组 织 发 挥 作 用 的 主要 途 径 至 少 有 三 个 是 影 响 联合 国 等重 要 国 际
一

， ：

组 织 的 议程 。 自 世纪 年代 以 来 联合 国 体 系 内 的 政府 间 国 际 组织 与 非 政府 组 织
的 联 系 与 合 作 机制 不 断 加 强 。 迄今 已 有 多 个 非 政 府 组 织 在 联 合 国 经 社 理事 会 享
有 正 式咨 询 地位 有 多 个 非 政 府 组 织 同 联 合 国 公 共 信 息 部建 立 了 正 式 联 系 。 这

类 联 系 机 制 巳 成 为 非政 府 组 织 参 与 和影 响 联 合 国 决 策 的 重 要 方 式 。 二 是 推 动有 关 国

家政 府 的 决策 议 程 。 无论 是 全球 性 地 区 性 还 是 国 家 范 围 的 非 政府 组 织 实 际 上 都 日
、 ，

益重 视 与有 关 国 家 政 府 的 联 系 与 合 作 从 而 在 定 程度 上 影 响 国 内 公共 政策 三 是在
一

，
。

特 定 问 题 领 域独 立 发 挥作 用 弥 补 政 府 能 力 的 不 足 。 例 如 由 中 国 扶贫 基 金 会 中 国 国
， 、

际 非 政 府 组 织 合 作 促 进会 中 国 人 口 福 利 基金 会 等非 政 府 组 织 所 开 展 的 活 动 为 改 革
、 ，

开 放 以 来 的 中 国 社会 提 供 了 一

种 特殊 的 公共 物 品 —

扶 贫 从而 为 消 除 贫 困 做 出 了 积
，
 “ ”
人 的 安全 与 国 家安 全

极 贡献 。

在 人与 国 家 的 天 平 上 极 端 的 看 法 是 不 可 取 的
“ ”

因此 ， 。 不 能 脱离 具 体 情 况 简
单地 主张 国 家 主 权 安 全 至 上 或 个 人权 利 安全 至 上 在 人 的 安全 尤其 是 与 发
“ ” “

（ ） 。

展 有 关 的 安全 问 题 上 既 不 能 无视 国 家 的 主 导 作 用 也不 能 单 纯 依 靠 国 家 的 力 量 全
， ，

球 与 地 区 性 国 际 组 织 与 非 政府 组织 、 国 际 治 理 机 构 等 非 国 家 行 为 体 也可 以 与 国 家
一

发挥 作 用 。 至 于 国 家 与 非 国 家 行为 体 之 间 是 否 会产 生 紧 张 关 系 归 根 结 底在 于 后 者 在 ，

发挥 积极 作用 的 同 时 是 否 能 够 遵 守 有 关 国 家 的 法律 规范 或者 坚 守 主 权 与 不 干 涉原 则
等 国 际 法底 线 。

严 格界 定 干 涉 的 前 提 与 原则
“ ”

如 果说 在 发 展 问 题 上 有 关 目 的 与 手 段 的 道德 评 判 与 政 策选 择 相 对 较 为 容
“ ” “ ”

易 而 往往与 政 府 失 能 甚 至 失 德 有 关 的 国 家 内 部 暴 力 则 使得 人 道 主 义 干 预尤 其

是 武装 干 预 成 为 国 际 社 会 激 烈 争 论 的 焦 点 对 此 理论分歧不 仅发 生 在 国 家 中 心
“

国 家 安 全论 与 人类 中 心 论
“ ”

论 人的安全论 各 ） 自 的 拥 趸 之 间 也 发生 在 后 者 内 ，

部 作 为 国 家 中 心 论 的 代 表 现 实 主 义 者 认 为 人 道 主 义 干 预 可 能有 加 剧 和 延 长 冲
“ ”

。 ，

突 导 致 更 大 人 道 主义 灾 难 的 危 险
、 。 他 们 更 担 心 的 是 如 果 肆意 践 踏原 本 有 助 于 防 止 ，

“ ”

国 际 冲 突 的 主 权 原 则 将严 重 破 坏 国 际 秩序 从 而 危 害 国 际 安 全 ， ，
。 人类 中 心 论 则 认
为 主 权 原则 固 然 重要 但 国 际 秩 序 与 稳定 也 有 赖 于 国 家 内 部 人 民 的 安 全 。 有人 甚 至
如 果 国 民 没 有 安全 国 家 也 不 可 能 有 安 全
”

宣称 而且 在 全 球化 和 相 互 依 赖 的 时
“

： ， 。 ，

代 ，
一

国 内 部 人 民 的 不 安全 状 况可 能 会 对 周 边 乃 至 其 他 地 区 的 国 家 和 人 民 产 生 影 响 ，

因 此 通 过 干 涉来 改善 国 内 状 况 维 护 人 的 安 全 有 助 于 国 际稳 定 、 。 实 际 上 这 也 是联 合 ，

国 在 支持 干涉 行 动 时 的 主 要理 由 之 一

然而 这种 论 证逻 辑 产 生 了 一

个 惊 论 如 果 干 涉 的 理 由 是维 护 或 恢 复 国 际 秩 序 与
稳定 那 么 判 断 问 题 轻 重 缓 急 的 标 准 就 不 再 是 国 内 冲 突 或 人道 灾 难本 身 的 严 重 程 度
，
，

而 是 其 可 能产 生 的 外 部效 应 或 国 际 政 治影 响 。 换 言之 主 要 考 虑 的 是 国 际 安 全 或 其
他 国 家 的 国 家安 全 而 不是 人 的 安 全 ②
“ ”

。 因 此 无 论干 涉 还 是 不 干 涉 显 然 还 需 要 有 ，

更多 的 理 由 和标准 。

为 了 避 免 使 用 争 议 很 大 的 人 道 主 义干 预 这 个 概 念
“

年 加 拿 大 干预 与 国 家
”

主 权 国 际 委员 会 向联 合 国 提交的报告使用 了
“ ”

保 护 的 责 任 这 个标 题 ，

① 这 是芬 汉普 森 （
等 人 的看 法 。 参见
。

② ’
 J
i K 、
仑 洛 年第 期

年联 合 国 《 世界 首 脑 会议 成果 》 文 件 简 称 《 成 果 文 件 》 也 采 用 了 这 个 概 念 （ ） 。 报告首
先 就指 出 主 权原则 意 味 着 使 人 民 免于 暴 力 威 胁 的 责 任 主要 在 于 国 家 本 身
，
。 只有 当 国
“ ”
①
家 不 愿 或 无法 履行 这 一

职能 时 不 干 涉 原 则 才能 让 位 于 国 际 保 护 的 责 任 。
值得指
“ ”

出 的是 报 告 实 际 上 也 承 认 人道 主 义 军 事 干 预 只 是 种 例 外 和 非 常规 措 施 因此
一

必 须严 格 设定 其 前提 与条 件 。

年 以 北 约 为 首 的 多 国 部 队 在安 理会 决 议 后 对 利 比 亚实 施 军 事 打 击 被 西 方 ’

“ ”

称 为 保 护的 责 任 的 首 次 实 践 但 国 际 社 会 对 此 颇 有 争 议
“ ”

， 。 保护 的责任 一

般是
指 当 国 当 局无 力 在 本 国 避 免 大 屠 杀 战 争 罪 行 种 族 清洗 以 及 反 人 类 罪 行 时 国 际
一

， 、 、 ，

社会 可 以 进行 干 涉 。 但 这并 不 意 味着 外 部 力 量 可 以 无 条 件 地 进 行 干 涉 。 联合 国 《 成
保护 的 责 任 有 三个支柱 其
”

主 权 国 家 是保 护 其 公 民 的 最 重 要 主
“

果 文件 》 指 出
一

： ，
，

体 。 其二 国 际 社 会 的 主要 作 用是促 进 有关 国 家 政 府 承 担责 任 的 能 力 。 其三 ， 国 际社
“ ”

会 的 干 涉 行 动 必 须在 《 联合 国 宪 章 》 框架 下进 行 。 而且 保 护 的 责 任 还 只 是发 展 中
的 项 国 际 规 范 而非 国 际法 原 则 由 于 该 概 念 没有 涉 及 在 实 施 保 护 性 干 涉 过 程 中 的
一

“ ”

责任 以 及 适 当 终 结 和 事 后 问 责 机制 等 问 题 因 此 还 很 有 争 议 ，
。 此外 ， 保护的责任 在
实 践 中 也 存 在着 扩 大 化 和 被滥 用 的 现 象 例 如 试 图 改变 他 国 政 权 或 者 出 于 政 治 考虑 ， ，

把他 国 打 击 有 组 织 暴 力 犯 罪 的 合 法 行 为 定 义 为 人 道 主 义 灾 难 为 国 际 干 预 制 造 ，

②
舆论 。

对 于 人 道 主义 干 预这 个 最具 争 议 的 问 题 种可 能 的 解 决 路 径 是 参 照 现有 国 际
一

， ，

“ ”

法 关 于 主 权平 等 与 不干 涉 内 政 的 基 本原 则 并 借 鉴 正 义 战 争 理 论 的 分 析模 式 为 作 ，

为 例外 措 施 的 国 际 干涉确 立 如 下 标 准 。

首 先是 合法 权威 其组 织 实施 者 必 须是 联 合 国 这 样 的 全球 性 国 际 组 织
“

， 。 个别
国 家 的 单 边 行为 甚 至上 述加 拿 大报告 所认 可 的 诸 如北 约 等 地 区 性 组 织 的 行 动 则 不

具 备 这 样 的 普 遍 权威 。

” ”

其次 是 正 当 理 由 即 干涉 的 前 提 或 是 出 现 大 规模 生 命 损 失 或 大 规 模
“

门槛
“

即 使稍 做 扩 展 按 照 迈 克 尔
“

种 族清 洗 沃 尔 泽所 做 的 概 括 历 史 上 也 只 有 三 类 涉
”

及武 力 运用 的 干 涉 行 为 具有 合理 性并 且较 少争 议 是 国 际 社 会 帮 助 被压 迫 民 族 获 得
一

解放 ；
二 是 以 人 道 主义干 预 制 止 大规 模 屠 杀 和 种 族 清 洗 三 是 在 内 ； 战 中 以 反 干 涉抗 衡

① ：

保 护 的责 任 不可 滥用
”

② 苏长 和 ： 《 》 ， 载 《 解放 日 报》 ，

，
登 录时 间 年 月 日 。
 “ ”
人的 安 全 与 国 家安全

外部 势 力 的 干涉 在 全球 化 和 安 全 相 互 依存 的 背 景下 也 许 还 可 以 加 上 种类 型
一

。 ， ，

即 在 国 家 治 理失 败 导 致 一

国 社会严 重 失 序 陷 入 暴 力 冲 突 出 现 大 规 模 生 命 损 伤 并 极 ，

有 可 能 危及 地 区 稳 定 与 国 际安 全 的 情 况 下 国 际 社 会 采 取 必 要 的 干 预 措 施 ，
。 除 此之
外 国 际 社会 迄 今 尚 未 就 其他 干 涉 理 由 形 成普 遍共 识 。

“ ”

最 后 是 四 项 具体 原 则 ：
一

是 正当 意图 ， 即 仅 限 于 制 止 或 避 免人 类 伤 害 而 不 是

追 求 诸 如 民 主 拓 展 政权 改 造 扶 植盟 友 等 、 、 目 的 。 后 者 显 然 是 超 出 国 际 法与 国 际 伦 理
界 限 的 强 权 行 为 不 具 备任 何 伦 理 与 法 理 上 的 正 当 性 ，
。 这实 际 上 是 假定 某种 意 识形 态
欠远 正 确 ， 把 自 身 的 政 治 制度 经 济 模 式 和 价 值 观 念 当 做宗 教 使 命来 加 以 推 广 缺 乏 对 、 ，

多 元 文 化与 差 异 政 治 的 体认 与 宽容
“

。 而归根结底 最 佳 政治 安排 与 生 活 在 这 种 安 排
”
② “ ”

中 的 人 民 的 历史 和 文化是 密 切相 关 的 。
二是 最 后 手段 ， 即 必 须 首 先尝 试 采 取 其
”

他 非强 制 措 施 武 力 干 涉只 是 种 迫 不 得 已 的 手段 三是 手段 相 称性
“
一

。 ， 军 事干 涉 的
“ ”

规模 期 限 和 强 度 保 持在 必 要 的 最 低 限 度
、 。 四是 合 理 的 前 景 ， 即 干 涉 有 成 功达 到 合

理 目 的 的 可 能 性 不 能 适 得 其反 ’

值 得注 意 的 是 有 关 人 的 安 全 的 众多 论 述 似 乎 都 在有 意 无 意 间 抹 杀 国 际 政 治
“

， ，

“ ”

与 国 内 政 治之 间 的 界 限 。 实 际上 ， 人 的 安 全 的 宽泛 定 义所 涉 及 的 许 多 问 题 甚 至包 ，

括 某些 个人 权 利 问 题 许 多 情 况 下 属 于 国 内 部 治 理 社 会 发 展 或 公 共 安 全 范畴 的 问
一

题 不 定 需 要上 升 到 国 家 安 全 的 高 度 或 者 成 为 国 家 政 府 关 心 的 首 要 问 题 更 不
一 一

定 是 国 际安 全 问 题 或 国 际 社 会 应 该 干 涉 的 问 题 。 换 言 之 人 们必 须 正 确 理解 和 处 理 主
权 与 人权 国 家 安 全 与 人 的 安 全 之 间 的 关 系 注 意 到 这 些 不 同 的 价 值 各 有 其 合 理 性
“ ”

、 ，

与 适 用 范围 。 试想 如 果 那 些 几乎 无所 不 包 的 安 全 内 容 都 可 以 成 为 国 际 干 涉 的 理 由
， ，

岂 不 天 下 大 乱 ？ 因 为 这完 全 无 视 人 类迄 今 为 止 依然 普遍 珍 视 的 另 一

项 重要 价 值 即 民 、

族 国 家 主 权 的 完 整 性 势必 动 摇现 代 国 际 法 的 基 石 直接 损 害 民 族 国 家 体 系 本 身 的 存
续 和 国 际 社 会基 本秩 序 与 交往 规 范 的 维 系 。

因 此 对 于 人 的 安 全 这 个 概念 许 多 发 展 中 国 家 政 府 仍 然 心 存 疑 虑
”

方面
“ 一

。 ，

它们 担 心 这 个概 念过 于 宽 泛 以 至 于 被 滥 用 另 方 面 它 们 也担 心 它 过 于 狭 窄 即 过 分
一

； ，

① 此 外 沃 尔 泽 还 指 出 正 义 的意 图 并 不 能 ’ 自 动 保 证 正 义 的结 果 何况 干 涉 动 机 不 纯 是 常 见 的 事 实 因 此 即 ， ，

使干涉确 属 绝对 必需 也 应 以 尊 重 被 干 涉 国 的 基本 权 利 为 先决 条 件 并 尽 可 能 等 同 于 不 干 涉 即 把干 涉 行为 造
“ ”

成 的 消 极 影 响 降 至最 低 。 参见 。

② 迈克 尔 沃 尔 泽 著 袁 建华 译 ，
：
《 论宽 容》 上海 上海 人 民 出 版 社
， ： 年版 第 ，
页 。

沃 尔 泽 的 正 义 战 争 论述 评 兼 论美 国 学 术 理论 界
“ ”

③ 关 于 正 义 战 争 的 分 析框 架 参 见 张 书 元 石 斌
一

，
、 ： 《

有 关 海 外 军 事 干 涉 的思 想 分 野 》 载 《 美 国 研究 》 ， ，
年第 期 第 ，
页 周 桂银 沈 宏 、
： 《 西 方正 义 战 争 传
统 及 其 当 代 论 争 》 载 《 国 际 政 治研 究 》 ， 年第 期 第 ，
页 。
 W 略合 上铽珐 年第 期

“ ”

专 注 于 发展 中 国 家 内 部 的 政治 冲 突 从 而 忽 视 发展 问 题 乃 至 于 与 人 权 这 个 概 念
一

， ，

样 成 为 西 方 大 国 干 涉非 殖 民 化 国 家 内 部 事务 推 广 自 身 意识 形态 与 价 值 观 进 而 颠 覆
， ，

国 家主 权 原则 的 工 具 。

即使 是迈 克 尔 沃 尔 泽这 类 强 调 共 同 体价 值 的 西 方 社 群 主 义 理 论 家 也 强 调 国 际 ，

干 涉 行 为 只 能 是 出 于 挽救 生 命 、 自 由 及 制 止 大屠 杀 等 暴 行 即 捍 卫 基 本 人 权 的 ，
目 的 ，

正 义 等 意义 含混 的 口 号 不能 成 为 干 涉 的 理 由
”

般 正 义 原则 旦涉
“

真理
“

因为
一 一

、 。

及 具 体 问 题 如 医 疗 保 险 的分 配 就 不再 是 个 简 单 的 普 遍 性 问 题 而 是 与 地 方条 件
一

（ ） ，

“ ”

密 切 相关 了 与 此相 关 的 个典 型 问 题是 尽管 决 是 国 际关 系 中 的 种 具有 普
一

自
一

。 ，

遍 性 的 最 低 限 度 道 德 原 则 然而 该原则 不 仅 在 不 同 时 代有 不 同 的 解 释 在 实 际 运 用 时 ，

还 必 须考 虑 各种 具体 情 况 。
② 例 如 对 于 少 数 民 族 自 决 问 题 或 者 民 族 分裂 主 义 问 题 所
决 原 则 是 否 适 用 必 须 兼 顾 秩 序 与 正 义 两个 维 度 为
”

造成 的 政 治 伦 理 困 境 衡量
“

， 自 ，

此 在 进 行 道 德 评判 与 政 治选 择 时 必 须遵 循 三 项 标 准 其 现状 是 否 极 端 不 正 义 以 至
一

于 必 须改 变 。 其 二 是 否 完 全没 有和 平 调 整 与 改 良 现 状 的 其 他 途 径
， 。 其 三 民 族分 裂 ，

给 该 国 或 该地 区 其他 相 关 民 众 造成 的 物 质 和 精 神 伤 害 以 及 引 发 的 国 际 动 荡 是 否 过 于
此 外 同 样 还 可 以 借 鉴 正 义 战 争 理 论 的 相 关 原 则 考 虑 到 诸 如 分 裂主 义 成
“ ” “

严重 。 ’
，

支持 分 裂是 否 会 得 不 偿 失 造 成 更
” “ ”

功 可 能性 有 多 大 手 段 、 目 的 与 结果 的 相 称 性 ， 、

③
大 人 道 灾 难等 因 素 。

总 之 即 使 出 于 维持 国 际 体 系 与 国 际 秩 序 稳 定 的 需 要 国 际 干涉 在 某 些情 况 下 是 ，

必要 的 也必 须 严 格 界 定 和 分 辨 干 涉 的 前 提 与 条 件
， 、 目 的 与 手 段 动 机 与后 果 尤 其 要 、

区 分 军 事干 涉 经 济 制 裁 外 交 压 力 等 强 制 性 手 段 以 及 经 济技 术 支 持 人 道 主 义 救 援
、 、 、 、

④
人文 社 会发 展 合作 等 积 极 措施 各 自 的 适 用 对象 与 条 件 。 由 于 后 果往往难以 准确 预

料 必 须慎 用武 力 等 强 制 措施 并 且 充分 考 虑 干 涉 的 合 法性 与 有 效 性 而 由 于 动 机 ；
、 目
“ ”

的 具 有主 观 性 更 加 难 以 确 证 还 要 谨 防 以 促 进 民 主 人权 或 人 的 安 全 、 、 捍 卫 国 际法

准 则 维 护 国 际 秩 序 与 地 区 安全 等堂 而 皇 之 的 理 由 干 涉 他 国 内 政 谋取
、 、 自 身 战 略与 经

济 利 益 的行 为 为 此 国 际社 会 不 仅要 坚 持 道 德 评 判 标准 的 权 威 性 和 致性 还 要 重
一

。 ，

视 诸如 联 合 国 授权等 干 涉 行动 的 合法 性来 源 。

① 迈克 尔 沃尔泽 ：
《 正 义 诸 领 域 为 多元 主 义 与 平 等：
一

辩》 第 页 。

② 但 沃 尔 泽也 强 调 ， 自 决 原 则 既 要 求 承认 差 异 又 需 要 对 特 殊 主 义 有 所 节 制 。 参见
； ：

③ 这 方 面 的讨论 可 参见 时 殷弘 ，
《 中 西伦 理 传统与 当 代 国 际 干 涉 》 载 《 学 术 界 》 年第 期 第 ，
页 。

④ 关 于 经 济 制 裁 这 种 强 制 性 仅 次 于 武 力 使 用 的 常见 手 段 同 样 可 以 根 据 国 际 法 原 则 并 借 鉴 正 义 战 争 理 论 ，

“ ”

套 合理 与 正 义 制 裁 的 原 则 详 细 讨 论 参 见 石 斌 有 效 制 裁 与 正 义制 裁 论 国 际 经 济制 裁 的
“ ”

框架 确 立
—

， 《

政 治 动 因 与 伦 理 维 度》 载 《 世 界 经 济 与 政 治 》 年第 期 第 ，
页 。
 “ ”
人 的 安全 与 国 家 安全

六 结论

从 前面 的 讨论 我 们 可 以 得 出 四 个 基 本 结 论 第
“

人 的 安 全 是 人类 发 展 的 根
”
一

： ，
，

本 目 标 与 核 心 价值 人 的 安 全 概 念 是 对 各 种 新安 全 挑 战 的 但 在现 有 历
”

， 自 然 反应 。

史 条件 下 人 类 社会 的 安 全 价值 具有 多 元 性 面 临 的 安 全 威胁 也具 有 多 样 性
“

， ，
。 人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 全 无法 相 互 替 代
” “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家安全 以 及 国 际 安 全 之 间
”

。 第二 （

促进 人 的 安 全 有
“ ”

既 有联 系 也 有 区 别 既 可 能 发 生 冲 突也 存 在 兼 容 互 补 的 可 能 性 、 。

助 于 社 会稳 定从 而巩 固 国 家安 全 但这 个 问 题有 时 也 可 能 成 为 国 家 主 权 与 安全 遭 到 破
，

“ ” “ ” “ ”

坏 的 原 因或 借 口 。 国 家 总 的 来 说 仍 然是 人 的 安 全 或 人 权 的 容器 ， 但 在 某些 情
况 下 也可 能 成 为 其 障 碍 甚 至 威 胁 的 来 源 。 第 三 国 家仍 然是 应对 各类 安 全挑 战 的 主 要
，

“ ”

行为 体 。 在解 决 人 的 安 全 问 题上 既 不 能 轻 易 否 定 国 家 的 主 导 作 用 也 不 能 单靠 国 ，

家的力量 。 人类 的共 同 安 全 既 有 赖 于 民 族 国 家 政府 层 面 的共 同 努 力 也 需要 借助 国 际 ，

治 理 机制 国 际 组 织 和 非 政 府 组 织 等 各 类非 国 家 行 为 体 的 作 用
、 。 第 四 在 以 民 族 国家

体系 为 背 景 的 安全 实 践 中 必 须兼顾 国 际体 系 总 体 和 平 国 际 经 济正 义 人类 全 面 及 可 、 、

持续 发展 以 及 国 内 冲 突 管 理 等 不 同 层 次 的 安 全需 求 但 同 时 也 要 分 清 主 次 与 轻重 缓 ，

急 并根 据 威 胁 的 性 质 合 理 选择 安 全 的 手段 策 略 或 机 制 对 于 必 要 的 国 际 干 预 措 施 、 ，

必 须 对其 合 法 权威 正 当 理 由 合 理 意 图 等 要 素 进 行严 格 界 定 防 止滥 施 国 际 干 涉特 别
、 、 ，

是 武 力 干 涉 从而 捍卫 以 主 权 与 不 干 涉 原则 为 核 心 的 国 际 法 基 本 准 则 维 持 国 际 体 系
与 国 际 秩序 的 稳 定 。

收稿 日 期

修回 日 期
责任编辑 主 父笑 飞 ：
W o r l d E c o n o m i c s a n d P o l i t i c s N o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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