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Contents

档案记忆西城
01 舒了先生的“胡同”情怀 庞 晨

04 刘少奇同志视察厂甸庙会纪实 高 巍

总第59期 2016年3月出版

准印证号

京内资准字2006-L0013
西城旧景
内部资料 免费交流
06 学人荟萃的永基贝勒府 董宝光

主办单位：北京市西城区档案局（馆） 12 天桥绝技 崔金生

通信地址：北京市西城区广安门南街68号

邮政编码：100054
（010）83976501
联系电话：

（010）83976494 西城文萃
E-mail：Xczy8806@126.com
22 漫话北京胡同老门联（三） 舒 了
编 委 会

主 编： 李茂福 31 话说高梁桥 姚华容 史可非

副主编： 金 梅 杨 真 许雪鹰

编 辑： 张小丽 符 欣 江 成

庞 晨

摄 影： 陈淑运

题 字： 爱新觉罗 •溥任

封 面： 湖广会馆旧址

封 底： 北京大观园

2016.1. 1
 往事追踪
34 创办新声女子职业学校 诸天寅

36 满族传统体育项目《冰蹴球》的前世今生 孙 凱

41 北京郭守敬纪念馆之思 祁 建

43 广安市场与牛街菜行 满恒先

西城随笔
47 猴年话猴——由石猴街说起 杨玉昆

51 百年名校再创辉煌 郝全喜

54 烤肉季创业史 徐木有

P32

兰台动态
56 西城区档案局（馆）党组召开“三严三实“专题民主生活会

57 资讯

P51

P56 本刊如有印刷、装订问题，编辑部予以更换

2 .2016.1
 档案记忆西城

舒了先生的“胡同”情怀
庞 晨
在西城，有位名叫舒了的85岁高龄老人，他为了 岁那年爬上南城的城墙看到的北海白塔的尖儿、先农
留住北京胡同的样子，发掘胡同档案史料，花了长达 坛的大殿依稀可辨、低头是缓缓流淌的护城河……可
15年的时间，走遍二环内每一条胡同，此后他又用8 见，从儿时开始，舒了先生就对北京的胡同充满了感
年时间将这些胡同全都画了下来。 情。
2016年3月，西城区档案馆的工作人员上门征集 上学以后，舒了常常交不起学费，先后辍学4
了舒了先生手绘的30幅胡同全图和上千张胡同照片， 次。18岁那年，他放弃大学梦，考上管吃管住的铁路
同时征集进馆的还有舒老收藏的140余个胡同名牌以 学校。这之后，他当过列车员，在铁路系统工作到退
及拍胡同用的相机、洗照片的设备、记录胡同档案的 休。
笔记本、草稿等全套装备，这些珍贵资料极大地丰富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北京胡同开始大规模的拆
了西城区档案馆的馆藏。 迁。极具胡同情怀、热爱胡同文化的舒老被触动了，
舒了先生1931年出生于原宣武区龙爪槐胡同一个 他辗转反侧，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以便让后代了解
普通满族家庭。他的家境不好，母亲很早去世，父亲 老北京胡同到底是什么样子。经过反复思考，舒老决
是梨园弟子。舒了跟随父亲搬过几次家，都在陶然亭 定自己用手、纸、笔、脚、相机把北京胡同留下来，
一带。夏天，他和小伙伴们在胡同里追逐打闹，大人 从此便一头扎进胡同，不管风吹雨打、寒冬酷暑。舒
们则坐在树下，摇着蒲扇聊天。舒了说：“我对北京 老放弃了个人一切爱好、放弃了与家人相依相伴的旅
最初的印象就是胡同。”记忆中最美的北京，是他10 游与玩乐，却越干越高兴，越走越带劲，焕发了青春

西城区档案馆上门征集舒了手绘胡同全图

2016.1. 1
档案记忆西城
舒了在钱氏宗祠门口
的活力。
工作中舒老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一是走胡同。
1987年的春夏之交，舒老正式开始了走访胡同
的工作，并决定要先走远处的胡同，再走近处的胡
同；先走要拆迁的胡同，后走不拆迁的胡同。为了使
“走”出来的胡同资料详实，舒老经过多次试验，采
用了用走步来测量胡同的方法，从此舒老先生边走
访、边测量、边记录、边拍照，从1987年始，到2002
年止，整整走了15个年头，把老北京城内的所有胡
同，包括小胡同和死胡同全都走完了。这15年，辛苦
是必然的，有时为了照好一张胡同照片要跑好几趟，
还有因走胡同、拍胡同被人误会是坏人进了派出所的
经历，这些都不能动摇舒老的决心，舒老苦中作乐，
常说：“我把胡同当成一个大课堂，又充分发挥了我
年轻时长跑能走的功底，行走自如，来去由己，又得
知识，又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哪！”
2 .2016.1
舒了正用脚丈量胡同的宽度
每一条胡同都有很多个故事。舒了在走访胡同
时，会对名人故居、会馆、庙宇、王府、教堂等做
重点记录，并尽力去挖掘它们的历史渊源。
有一次，他来到薛家湾胡同，看到一个门额上
写着“钱氏宗祠”4个字。他很好奇，正巧院子里走
出一个钱家的人。当舒了问起钱氏宗祠的来历时，
那人把他让进了家中，在昏暗的屋里，舒了见到了
一位躺在床上的老人。这位老人叫钱鸿绪，时年98
岁，是历史上“五代十国”中吴越国王钱镠第33
代孙。钱鸿绪告诉他，钱氏后裔流落到全国各地，
在北京的一支于清朝道光年间建起这座“钱氏宗
祠”，至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了。最初家中还有家
谱、盔甲和皇帝题写的匾额。为了了解钱氏家族的
历史，舒了查阅资料，并多次到钱家了解情况。后
来钱鸿绪的女儿从浙江带回一本《钱氏家乘》，舒
了如获至宝，据此写了有关北京“钱氏宗祠”的文
章，发表在报纸上。因为舒了的发现，2008年，区

北京晚报刊载舒了事迹
政府对钱氏宗祠进行了保护重建，这里现已成了文
物。
二是画胡同。
这一阶段舒老把走胡同时画出的密如蛛网的草
图，按照一定比例，正式画在一张张长1.2米，宽90
公分的图画纸上，这一画又整整8年。成品由30卷图
纸构成，全都是手工绘制，还原了北京的胡同布局
状况，堪称是 “20世纪末北京胡同全图”。
舒了说，他曾去北京市档案馆看过清朝宫廷画
师绘制的《乾隆京城全图》，这张图给了他灵感。
乾隆时期的图详细绘制了京城街巷和胡同分布，但
只标主要街道，很多胡同连名字都没有。但舒了的
图不一样，稍微大一点的胡同他都标了出来，胡同
里的王府、名人故居也都在图上显示出来。他说：
“现在再去看，很多胡同都拆迁，建起了楼房。
我要不画下来，很多后人已不清楚那里以前的样
子。”
为了这胡同全图，舒了的眼睛从近视300度，
升高到700多度。他先后换了10副眼镜，画图时常用
放大镜。图终于画成了，舒了高兴地给自己写了4句
诗：“为求一事成，舍去乐半生；徘徊胡同里，春
夏复秋冬。”
三是写胡同。
档案记忆西城
舒老说：“记得开始胡同热的那几年，杂志、报
纸、书籍上面到处是‘胡同’，文章也是五花八门。
可是我写什么呢？我想来想去，想起了我走胡同时候
抄下来的二百多条胡同里的老门联。”舒老深入挖掘
胡同老门联的历史故事与文化内涵，认为北京胡同老
门联即为北京胡同文化的精髓，并决心把它写出来。
又用4年时间，舒老的门联书稿也基本完工了。
如今，舒老先生已85岁高龄，又身患重病，却一
直放心不下自己的“胡同全图”和门联书稿。这次征
集进馆后，档案馆一定妥善保存这些珍贵资料，进行
一系列的后续整理和资源开发工作，并计划于2016年
6月为舒老先生办一场个人展览。舒老先生说：“图
被收藏了，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一直放心
不下这些画，现在能入藏西城区档案馆，能发挥作
用，我很高兴。”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舒了先生这23年来所做的
一切，只因北京胡同是他所有记忆的源头。随着北京
城市发展的变迁，他不想让后代一点记忆都没有。作
为档案工作者，我们也应该多思考，在收集保存胡同
档案的同时，如何深入挖掘其中蕴含的胡同文化，使
其与现代文化发展的理念相结合，变得更有魅力和韵
味。
2016.1. 3
档案记忆西城

刘少奇同志视察厂甸庙会纪实
高 巍

在西城区档案馆里，存有一份1963年春节期 这对于平时少出门，了解社会较少的孩子们
间，厂甸市场（已不叫庙会）筹备情况的简报。 来说，无疑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因此，即便在饭
上面明确地载道：1963年春节的厂甸市场共十 桌上都停不下来，依旧议论纷纷，感慨良多。
天 （ 1 月 2 5 日 ——2 月 3 日 ） ， 出 售 的 商 品 共 有 几 孩子们的议论也感染了刘少奇，虽然到北京
大类：主要是食品、饮食小吃之类。次要的是手 之后，他住的中南海离厂甸很近，但因政务繁
工艺品、文化艺术品和花木之类。共设摊位744 忙，他从未有机会亲身去体验。30年代，他作为
个。其中，食品230户、小吃100户、文化70户、 中共北方局的主要领导人，虽然经常来往北平，
手工艺品52户、花木40户、风车50户。 有时还会待上很长时间。但地下工作的特殊性，
厂甸庙会京味较为浓郁，当时不仅受到广大 以及繁忙的工作，让他无暇去厂甸闲逛。
民众的喜爱和广泛支持，还曾受到过中央领导人 如今，新中国诞生了，而且经过10多年的经
的关注。1963年的厂甸庙会，就曾迎来时任国家 济建设和文化建设，北京的城市风貌和人民生活
主席的刘少奇同志的视察。 显著改善。尽管经历了3年自然灾害，人民生活受
大年初三这天中午，在中南海刘少奇同志的 到较大影响，但困难逐渐克服，国民经济迅速恢
家里，一家人正围坐在圆桌旁吃午饭。 复，全国人民在满怀希望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这是经过困难时期后迎来的第一个春节，此 国家形势好了，刘少奇同志心情亦非常愉
时国家主席、总理的餐桌上，也和普通民众一样 悦。眼下，又听孩子们纷纷议论厂甸庙会，不由
比往年丰盛了一些。然而，刘少奇发现，孩子们 得令他产生很大的好奇。现在市场供应怎么样，
今天中午的兴趣显然不在丰盛的年饭上，而是在 人民生活改善的如何，他们的购买力高不高，还
不约而同地讨论着一个话题：厂甸庙会。 有 哪 些 需 求 ？ …… 这 一 系 列 的 问 题 长 期 在 刘 少 奇
原来，这天上午，孩子们去了离中南海不远 的脑海中反复思考，他需要切实地做一些调查，
的和平门，参观了正在那里举办的新春厂甸庙 掌握新情况。
会。说起厂甸庙会，京城的大人小孩没有不知道 于是，刘少奇决定去厂甸庙会上转一转，做
的，也没有不向往的。这里不仅有大家喜爱的书 一次实地的考察。当他把这一决定告诉孩子们
籍、碑帖、字画等文房用品，而且还有古玩、玉 时，饭桌上一下子热闹起来，他们为即将又一
器、砚台等各种收藏。孩子们最向往的则是1米多 次前去厂甸庙会，而且有大人带路，去吃更多的
长 的 大 冰 糖 葫 芦 ， 还 有 那 “ 哗 —— 哗 —— ” 作 响 好吃的，买更多的好玩儿的而欢呼雀跃，高兴不
的大风车，那散落于街头巷尾的各色小吃、零食 已。
更是孩子们的最爱。 午饭后稍作休息，刘少奇和夫人王光美就带
大姑娘小媳妇对火神庙上卖的各种镯子、戒 上孩子，坐车前往厂甸参观。汽车从中南海西门
指等珠宝饰物情有独钟。另外这里还有各种脂 出来，沿着府右街一直南行，不远就过了六部
粉、香水等用品。就连这里的炒肝、酸梅汤等也 口。从这里继续往南，不足2里地就到了和平门。
名誉京城、独具特色。 刘少奇让汽车在离和平门不远处停下来，他和夫

4 .2016.1
 档案记忆西城

西城区档案馆收藏的关于1963年厂甸庙会市场筹备情况的档案

人牵着孩子们的手，有说有笑地朝厂甸庙会走 看得出，政府为繁荣春节市场已尽了很大的努
去。出于安全考虑，工作人员建议刘少奇戴上了 力。
一个大口罩，还戴上一副墨边老花镜，再加上厚 尽管关于刘少奇同志视察1963年厂甸庙会的
厚的皮帽子，刘少奇俨然成了一位上了年纪且有 记忆，散落于家人、工作人员的零散回忆当中，
学问的老教授，几乎谁也不会想到国家主席光临 难以形成系统，特别是对他在厂甸庙会上的视察
了厂甸庙会。 细节缺少记录，但这年厂甸庙会的热闹场面，市
这里的摊位采取治理搭配，交叉设置，目的 场供应明显改善的大好形势，刘少奇同志已然了
是利于购买和疏散人流（临时的安全问题已显重 解，并为党和政府的工作所取得的成绩而高兴。
要）。摊位摆放的范围，主要是南新华街，北至 据家人回忆，那天下午，刘少奇和夫人牵着孩子
桥头南至梁家园路口。广受欢迎的地方设风味小 们一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看看这，摸摸那儿，
吃的摊位，主要安排在南新华街以南，此处供应 像孩子一样快乐，和百姓融合在了一起。
厂甸庙会的小吃约20个品种，如艾窝窝、元宵、
各种年糕，以及小豆粥、灌肠等。文化用品当中
有年画15万种，还有糕点、糖果、罐头、酒类。

2016.1. 5
 西城旧景

学人荟萃的永璂贝勒府
董宝光

西直门内大街路北有一巷，其北段路东有井 府的首位府主。

一眼，井台高于地面约一米，俗呼为高井。旁有 绵思于嘉庆四年（1799）被封为一等镇国将

一储水石槽，某山东人于此设井窝子，为附近居 军，后晋镇国公。十年（1805）授散秩大臣，并

民送生活用水。此巷遂名高井胡同，直至上世纪 在乾清门行走。廿四年（1819）晋贝子。绵思长

20年代，此井尚存。此巷东侧系一古老府邸，府 宣宗六岁，幼年曾在上书房为之伴读，宣宗甚感

门在西直门内大街路北，其东南方即为著名的西 之。遂于道光十八年（1838）晋贝勒，绵思已63

直门天主堂。相传此即贝勒永璂之府邸，解放后 岁。此后其寓所才可称为名副其实的贝勒府，而

此处为中国科学院第二宿舍。上世纪60年代， 永璂已逝世62年矣。廿五年（1845）官至宗人府

笔者亦在中科院供职，当年曾来过此院，清楚记 右宗正，赏穿四团龙补服。廿八年（1848）十一

得，两扇红漆大门敞开，东侧门框上钉一木牌， 月逝世，享年73岁，生有三子。

上书“中国科学院第二宿舍”字样。当时已是大 长子奕缙生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道光

杂院，但院内的清代建筑大体完好。 元年（1821）封三等镇国将军，授头等侍卫。廿

永璂（《清史稿》P5236作“永璂”，但 八年（1848）晋一等镇国将军。是年绵思逝世，

P575作“永玑”，当从前者）系高宗第十二子， 遂由奕缙于翌年降袭贝子。咸丰元年（1851）授

生于乾隆十七年（1752）四月，母为皇后乌喇那 镶黄旗蒙古都统。五年（1855）管理正白旗觉罗

拉氏。卒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正月，享年25 事务。六年（1856）卒，享年64岁，无嗣。

虚岁，无嗣。高宗遂命皇十一子永星之第四子绵 三子奕缮生于嘉庆六年（1801），道光元年

思，入继永璂为嗣。永星为永璂之异母兄，且同 （1821）封三等镇国将军。奕缙逝后，奕缮于咸

年。绵思生于乾隆四十一年二月，逾两月即入嗣 丰七年（1857）降袭镇国公。同治五年（1866）

永璂，而永璂已逝世3个月矣。 逝世，享年66岁，无嗣。同治元年（1862），过

嘉庆四年（1799），太上皇弘历驾崩，仁宗 继二等辅国将军奕□次子载岐入嗣奕缮。奕□为

正式亲政，对其几位已逝的皇兄予以追封，特追 成亲王永星之后。

封其第十二皇兄永璂为贝勒。而此时永璂已逝世 载岐生于咸丰七年（1857），同治六年

23年了，其继嗣绵思亦恰为23岁。永璂生前未获 （1867）袭不入八分镇国公。民国七年（1918）

封号，估计亦未分府。其嗣子绵思似应为此贝勒 卒，享年62岁。故此府邸清末亦被称为“岐公

6 .2016.1
 西城旧景

第”。 一旁门，通高井胡同，门内东南侧有砖井一眼，

载岐次子溥胜，于民国八年（1919）再袭不 此院内无其他建筑。后院中、西两部分以墙隔

入八分镇国公。 之，有门相通。

由此观之，从绵思至溥胜，此府共经历四代 西路系主要生活区，共有三座院落。其前院

五位府主，实际上均系成亲王永星之后。 内共有7间临街倒座房，以及假山和古枣树等。前

此府邸约建于嘉庆初年，南临西直门内大 院沿北系两座平行院落。西路东侧系一座两进四

街，西邻高井胡同，东接一片民宅至三官庙（现 合院，正面为重花门，其两侧有东、西厢房各三

名西章胡同），此端与永泰寺（现名永泰胡同） 间，而其中两间在重花门外，一间在重花门内，

隔街相望。府门位于西直门内大街路北，东、西 这种跨重花门的做法实不多见。进入垂花门为一

两侧各有九间临街倒座房。府内建筑分中、东、 进院，正面有北房5间，前后出廊。东、西厢房各

西三路。 3间，比前面的东、西厢房要宽敞高大，且二者为

府门内为中路外院，正面为垂花门，东、西 连山房。再往后则为二进院，正面有5间后罩房，

两侧为月亮门，循此可进入东、西两路，垂花门 面阔较宽但进深较浅。另有东、西厢房各两间，

两侧镶彩色玻璃，和精雕的抱鼓石相互映衬，益 其屋门均开在南山墙靠外位置，亦十分罕见。西

显美观和谐。重花门内有木屏风，绕过木屏风即 路西侧则系一座东西向较窄的狭长院落，南院墙

为二进院。院内北房五间系花厅，前后均出廊， 中间辟门一座，其西侧即为府邸西墙，其北墙有

且南北皆有门，亦可称之过厅。重花门两邻为抄 门可通西后院。此院中仅有北房3间，前后出廊，

手游廊，共14间，北端与花厅前廊相接。穿过花 此外无其他建筑，院内东南侧有古槐一株，故居

厅进入一小院，北面又有重花门一座。进入此重 住条件更显清幽。

花门为三进院，北房五间前后出廊，气势宏伟壮 东路较窄，系马号，主要用于存放大鞍车和

观，系此府邸之中心建筑，用做祠堂，东西厢房 普通骡车等载人车辆，以及骡马等交通工具。此

各三间，系标准四合院。祠堂北侧有花墙一道， 外，府内专用的轿子亦存放此院。从当前残存的

将府邸院落划分为前后两院。 建筑可知，东路中部有北房3间，前出廊。东、西

后院中部位于府邸中路最北部，面积较大， 各有两间耳房，东房3间。北廊有北房3间、西房

系后花园，有土山和花房。土山沿西有北房三 3间。最南侧有临街倒座房一排，临街最东侧有车

间，前后出廊，系花园书斋。其西侧有小屋一 门一座，供车马出入。

楹，当系僮仆居室。北墙上辟一门，通高井沿胡 府门东、西两侧的临街倒座房，系此府邸内

同，后院西部缺西北一角，且面积较小，两墙开 仅有南房，当系佣人居住。府内建筑均系硬山

2016.1. 7
 西城旧景

顶，临街房和抄手的廊以及垂花门覆灰筒瓦， 1949年北平解放后，前国立北平研究院由中

其他均覆仰合瓦。据老住户回忆，当年府前有上 国科学院接管，此府邸遂归中国科学院所属。

马石一对，临街倒座房的后檐墙上有拴马铁环若 此府在沦陷时期由一户日本大佐居住。上世

干。 纪80年代，曾有两名日本人前来参观，他们自

1911年清帝逊位，结束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 称，幼年曾在此院生活，度过了难忘的青少年时

制。满洲贵族失去钱粮俸禄和精神偶像及皇权， 代，对院内的建筑和树木等均有很深的感情。指

只得出售府邸以维持生计。永璂府的末代府主溥 着院内的一棵大枣树说：“它结的枣又大又甜又

胜弟兄三人，遂于1921年1月以洋8千元将此府 脆，别处见不到。”眷恋和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售予黄集成氏。售府契约上，旧业主署名为：金 在院内外拍了许多照片。

溥胜、金溥林和金溥榕三人。满语“爱新觉罗” 解放后，此宅院划为中国科学院第二宿舍。

意译为“金”，故民国后清宗室多从金姓，此即 第一宿舍在地安门内安乐堂，由当时的副院长吴

一例。在此次售府契约中，附有此府的详细尺寸 有训和竺可桢等居住。新中国成立后，大批卓有

平面图（现藏北京市档案馆，全宗号：丁205； 成就的科学家，纷纷从海外归来报效祖国，满腔

目录号：4；案卷号：2215）。但此图只绘有此 热情为新社会服务。为安排这些科学家的住所，

府中路和西路建筑，缺东路。笔者认为，在1921 中科院于1952年，在此府邸的后花园建了两幢二

年以前，谅系溥胜兄弟为生活所迫，先将处于次 层小洋楼，在当时这已属高级住宅了。

要地位的东路马号割售他人。至1921年售府时， 先后住进这座宅院的科学家有：

自然不包括早已售出的东路部分。据此可知，当 著名生态学家侯学煜，系中国植物生态学的

年此府的中、西路，计有带廊瓦房21间，瓦房42 奠基人之一，创建了中国第一个植物生态研究

间，游廊14间，垂花门3座，砖井1眼。此府旧地 室，对植物生态学做深入研究，取得重大成就。

址系内四区西直门大街门牌26号。售府后，溥胜 著名生态学家马世骏，研究昆虫生理生态

弟兄迁至沿东的三官庙（现名西章胡同）居住。 学，以及生态环境保护学等，取得重大成就。任

黄集成于1941年3月，以伪联币47910元，将 中国生态学会理事长等职。

此府邸售予董柚岑氏。黄集成在此宅内又增建了 著名气象学家吕炯，主要研究海洋气候和农

瓦房5间、灰房12间和铜顶房2间。 业气候，取得重大成就。曾任中央气象局局长，

董柚岑于1946年9月，以法币8千万元将此府 国际气象组织执行委员会委员等职。

邸售予国立北平研究院，代理人系本院科长赵震 著名地质学家谷德振，毕生从事工程地质研

瀛氏。董柚岑对本府邸内的建筑未有任何改动。 究，在岩体工程地质力学领域作出重大贡献，任

8 .2016.1
 西城旧景

长江三峡工程指挥部总工程师。 由于和地球物理所为协作单位，故对该所所

著名植物学家林容、张肇骞、汪发赞和唐 长赵九章有所了解。他系中国宇航事业创始人之

进，前二位曾任植物所副所长，在真菌和植物分 一，曾任中科院卫星设计院院长，对我国地球物

类学方面，有很高造诣。 理学、空间物理学、空间科技的发展作出贡献

著名昆虫学家刘崇乐和朱弘复，长期从事昆 （见《辞海》）。“文革”中自然受到冲击，但

虫分类学、昆虫病理学及资源昆虫学研究，并作 1966年和1967年国庆节，他均接到参加天安门

出重大贡献。 观礼的通知，故面对“造反派”的批斗，亦能泰

著名民族史学家冯家升，主要研究中国民族 然处之。但1968年国庆节的观礼通知，被所内的

史，有较深造诣。 “造反派”扣下，他因未接到观礼通知，故而绝

此外还有： 望，遂于是年秋服安眠药自杀。

著名鸟类学家寿振黄、著名真菌学家王云 笔者供职的七〇一工程处和心理所比邻，因

章、著名考古学家徐炳夜和苏秉琦、著名网络 而对该所曹日昌所长在“文革”中的处境，亦有

学家闵乃大（其妻系德国人，其岳父系国际著名 所见闻。他系国内外享有盛誉的心理学家（见

的网络学权威郜尔，全家于1958年移居联邦德 《辞海》），“文革”中“反动学术权威”和

国）、地球物理所所长赵九章、心理所所长曹日 “走资派”的帽子当然在所难逃。“文革”前，

昌，以及中科院副院长张稼夫等。 一次在怀仁堂开会，他见到了邓拓，据此又被打

这些科学家均系中科院的研究员，有些人还 成“三家村”一伙。“文革”初期即被关进“牛

在各大学任兼职教授，不少人当选为中科院学部 棚”，受到无休止的批斗。其妻系荷兰籍犹太

委员（院士），可谓我国科学界之精英，在《辞 人，中文名王秀英，亦被打成外国特务，因不堪

海》和《中国近现代人名大辞典》中载有传略。 受辱，遂于1967年年初，用刀片割断双臂动脉自

距此府邸不远，位于西直门内育幼胡同（原 杀。曹日昌心力交瘁遂患癌症，于1969年病故。

名端王府夹道）沿西的端王府旧址，解放后亦由 其子曹增益、女曹荷丽在父母双亡之后，返回祖

中国科学院使用，通常称之为端王府大院，正门 籍河北东鹿农村，后被其外公接至国外。近闻曹

位于育幼胡同路西，中科院心理研究所、语言研 荷丽在法国开饭馆谋生。

究所和房管处等单位均在此院。1965年成立的中 赵九章和曹日昌两人，可谓此宅院内杰出科

科院七〇一工程处，亦于翌年由中关村迁此。笔 学家之代表，最后均死于此院内。由此，亦可窥

者当时适供职于七〇一工程处，故对上述各位著 知“文革”中一些知名学者处境之一斑。

名科学家耳熟能详。 最近笔者走访了这座清代贝勒府，其现址系

2016.1. 9
 西城旧景

西直门内大街195号，目前门牌已被摘掉。此院 有住户。临近西院墙还有3间北房，前后出廊仰合

东西宽约70米，南北长约80米。府门为三间五架 瓦，但仅剩山墙、后墙和长满蒿草的屋顶，门窗

启门一格局，灰筒瓦硬山卷棚顶箍头脊，东西宽 等均已不存，早已岌岌可危。

约7米，进深约4.5米，屋脊至地面高约5米，当 东路靠北还有3间北房，硬山覆仰合瓦。南端

中一间稍宽，亦不足3米。朱红金柱大门，檐柱 临街的车门还在。

上端有雀替。门楣上有四颗门簪，走马板上有绘 大门两侧的临街倒座房，早已改建为临街的

画，现已漫漶不清，戗檐上有砖雕，“文革”中 铺面房。东侧原系商店，早已迁走。西侧现为

被抹上石灰盖住。大门两侧有巨型抱鼓石，高约 “骆驼居”饭馆，大门两侧的回事房现为饭馆的

80厘米，长约60厘米，厚约30厘米。门前有三 厨房。

级青石垂带踏垛，再往前则铺有青条石甬路，直 以上仅言及目前院内的清代遗存建筑，及

通西直门内大街。大门两侧的回事房，临街各开 1952年建的小洋楼，至于解放后新建的一些平

一巨窗，其上装有铁护栏。此府门目前虽已破旧 房，因无历史价值，故此处不谈。目前院内尚有

不堪，但基本仍维持原状，从雀替和抱鼓石的规 两三户老住户，在等待搬迁。看来此院将被彻底

格，可看出此府邸之气派。 拆除。

院内建筑已于2002年基本拆除，进入大门 从此府建筑布局、大门规格和主体建筑覆仰

眼前遍地瓦砾和碴土，仅剩一些断垣残壁尚立其 合瓦来看，此府的规格不高。谅系因嘉庆初年建

间。中路原二进院的5间北房（原祠堂）尚存。当 此府时，当时的府主绵思仅系镇国将军，封爵较

中一间宽约3米，左右各两间稍窄，进深约7米， 低所致。后绵思虽晋封贝勒，但此府却未按贝勒

前后出廊，硬山顶上覆仰合瓦，有大脊。檐下的 府规制重新修建。

檩头，檩侧仍可依稀看出当年的彩绘，多为篆书 前面提到的大枣树，位于西院南部，主干最

“寿”字，或“延年益寿”等。屋顶长满蒿草， 粗处直径约一米，树身突斑累累，虬枝纵横，

已属危房。目前中央一间已成过道，左右两侧仍 树龄当在二百年以上。北京地区如此粗壮的枣
有住户。此房位于全院正中央，可断定系此院的 树实不多见。其西北方还有一株古槐，三人不能
主体建筑。 合抱。此二古树均已列入保护名单，标有古树编
再往北，则系建于1952年的一座西式二层小 码，并围以铁护栏。古槐系“古树A00965”，枣
洋楼，目前很完整，仍有住户。其北侧另一座同
树的标牌已失落。两树的铁护栏已被拆迁办当作
等规格的小洋楼，已于2005年被拆除，现在仅剩
废铁卖掉。
一堆瓦砾。
此宅院内的这些参天古树，粗壮挺拔，高耸
西路中部仍有3间北房，硬山顶仰合瓦，系清
入云，栉风沐雨一二百年，它们见证了这座府邸
代建筑，目前仍有住户。其西侧有两间西房，尚

10 .2016.1
 西城旧景

眉睫，文物古迹是不能再生的文化资源，应妥善
的历史变迁。清代的5位王公贝勒，纯系高宗乾
保护并传承下去。近些年，毁了不少真古董，又
隆帝之苗裔，可谓天满贵胄。在此院内居住一百
建了一些假古董，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他们告诉
多年，享受荣华富贵，史籍未载其为国为民有何
笔者，树木亦有灵气。院内建筑井然有序，住户
作为，也无非是效忠皇室，求得安富尊荣罢了。
安居之时，院内的树木就生长茂盛；近些年院内
最后随着清室逊位，亦不得不卖府产以谋生路，
杂乱无章，古树枯死不少。若不妥善管理，当前
沦为庶民而已。而现代中国的科学家，却能放弃
尚存的古树恐亦难逃厄运。院内已列入被保护的
国外的优裕生活，义无反顾地回到祖国，在这座
两株古树，目前护栏丢失，标牌失落，即有被滥
宅院里度过当代青年人难以想像的三年“困难时
伐的危险。希望有关部门能加强对古树名木的管
期”。在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将自己的全部聪明
理，采取积极的保护措施，以确保古树名木的安
才智无条件地献给人民。他们在历次政治运动中
全。他们爱护文物古迹之心情，十分令人敬佩和
被批判，而在十年浩劫中，有些科技精英不仅备
感动。笔者向他们表示衷心感谢。为此，笔者特
受磨难，更进而付出生命，诚可谓“虽九死其犹
意致电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新闻热线》栏目，希
未悔”。同样住在此院，而前后主人的反差竟然
望有关部门能对此院内的这两棵古树名木加强护
如此巨大。此宅邸内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中国近
理，确保安全。该台于2015年4月3日，在《新闻
代史的缩影，更是历史的见证。所以，此府邸的
热线》节目中播出，至于效果如何，则无从知晓
价值，不仅仅是作为文物的古代建筑的遗存，更
了。
有着它那极其厚重的历史涵义。
今天能抓紧时间，将这座府第历届主人的沧
笔者在收集史料过程中，曾采访了以下几位
桑人生记入史册，将即将被彻底拆除的几处残存
本院的老住户和老邻居。王文进先生，1945年
建筑记录、拍照，使其不致随时间流逝而漂没，
生，1969年迁入此院，系中科院感光所退休职
也算是为古都的文物保护事业略尽绵薄之力。对
工。江凤玲女士，1946年生，系王文进先生之夫
热爱北京古都风貌的广大市民，略作点滴回报。
人。张璐先生，1936年生，1950年迁入此院。以

上3位目前仍住此院。唐家治先生，1942年生，

1949年迁入此院，1985年迁出，系北京工业大

学退休教授。赵骧先生，1932年生，在高井胡同

一带生活70多年，现为修车师傅。他们向笔者提

供了翔实的第一手资料，对拆除此府均表示异常

惋惜。他们强烈呼吁，保护北京的古都风貌迫在

2016.1. 11
 西城旧景

天桥绝技
崔金生

何谓绝技？绝技应是断绝之技，亦是空前绝后 想儿，对民间技艺史，也是光辉的一页吧！从此文
的技艺。从行业讲，这门技艺还有，但不如某艺人 中也会理解到，天桥市场，为什么说它是藏龙卧虎
的水平，某艺人的技艺，亦可称为绝技。这是我对 之地了……
绝技的理解。 天桥是民间技艺的集中地，很多绝技在这里都
天桥绝技，是指北京天桥市场中的艺人们的绝 可以看到，演员集中，知名度大。其中不少绝技是
技。也叫绝活，是群众公认的。 我目睹过的。天桥艺人没有不想多挣钱的，要想多
其实，天桥市场本身就带有绝技的成分，天桥 来钱，没有真玩艺，甭想，二五眼的艺人，在天桥
市场的形成发展是空前的，也是绝后的。中国各大 混，吃不了香东西，在竞争中，生存中，逼人下苦
城市，过去都有一两处群众娱乐的场所，这种娱乐 功，练出了惊人的绝活，下面听我一一道来。
场所的存在，是适应了当地人民的文化生活，更重
“穷不怕”的白沙撒字
要的是适应了当地人民大多数的消费能力，它才得
“穷不怕”是庚子年天桥“八大怪”之一。他
以存在、发展。
在天桥场地，手捏白沙，撒地成字。撒出丈二大的
如上海的城隍庙、天津的“三不管”、济南的
“寿”、“虎”等以钩字，吸引不少游人。他又撒
大明湖、南京的夫子庙、苏州的观前街、唐山市的
出对联：“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字翰林书。手
小山等等，都有类似天桥市场的场所。但天桥市场
拿竹板，口唱太平歌词，字撒得清秀有力，可称一
的历史之久，规模之大，行业之全，绝技艺人之
绝。
多，都是全国各地之首。当年游人来北京，不是游
故宫、天坛，也不是颐和园，而是天桥市场。正如 “穷不怕”被相声界称为祖师爷，今天仍在演

天桥“八大怪”之一云里飞说的：“来北京不逛天 出的《老倭瓜斗法》、《大保镖》、《黄鹤楼》等

桥，没到过天桥，就等于一个人没吃过白面。” 节目，都是“穷不怕”创作的。他对京剧也颇有研
老北京人都知道，天桥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指 究。有诗曰：“白土撒字作生涯，欲索钱财谑语
的就是天桥艺人的绝技。作为天桥市场，它有六百 赊，弟子更呼穷百本，师徒名色亦堪夸。”
余年的历史，至于天桥的娱乐场所，各类五花八门 “处妙高”的说、学、逗、唱
的艺术表演，乃至曲艺的繁荣，也就是百年历史。 “处妙高”，庚子时的“天桥八大怪”之一。
但天桥市场的影响之大，饮誉中外，反映天桥生活 他的山西小曲，响彻京城。他还善说笑话。表演时
的文艺作品，史志资料和各种书籍，从解放前，到 蓬头垢面，满脸胡须，手拿草珠，身穿纱袍。常学
今天报刊仍在不断地发展。 各种声音笑貌。每逢要钱时，先遮帐学鸟叫人声，
在所有的文艺作品和资料中，从没有人较系统
无不神似，绝妙之极。有诗曰：“里曲材歌兴亦
地写出天桥的绝技，只有在介绍艺人时反映一些，
豪，当当哒哒均嗷嘈，而今尚有人传说，处妙高讹
天桥有代表性的名艺人，都有那些绝技呢？笔者年
醋溺高。草珠纱挂态婆娑，鼓板频敲又打锣，五十
近八十，幼年在天桥附近长大，今天欲把百年天桥
年来谁继起，人间冷落凤阳歌。”
艺人绝技，一一道来，为读者和后世子孙，留个念

12 .2016.1
 西城旧景

“盆秃子”瓦盆奏乐 亦能随手协宫商，当时牛鬼蛇神样，看到而今转觉
“盆秃子”也是庚子年间的“天桥八大怪”之 强。鼻音一响上场来，抹粉簪花一怪哉，当使游人
一。 能注目，今朝不负大烟灰。”
“盆秃子”长的如八仙中的李铁拐，他拿着一 让蛤蟆款书蚂蚁排队的老头儿
尺多大的浅瓦盆，用双筋上下左右敲瓦盆，能敲出 在庚子年前后，天桥有个老头儿，从不道姓
各种腔调的乐曲，在“盆乐”的伴奏下，随口能编 名，他60来岁凹腮黄胡子，说话有河北口音，还
出曲词，用他那哑嗓高腔演唱，他能根据当日的新 有点儿哑嗓，他先用白土撒一个大圆圈，拿一块木
闻和现场，到处抓哏，引得全场的哄笑声，一阵阵 板放在中间，他蹲下大喊：“学生上学来呀！在喊
哄笑声，招引很多观众驻足观看。他表演的场所， 声中围上不少游人，他慢慢从腰中掏出两个一大一
围着密密麻麻的游人，人多的如蚂蚁盘高，不时掀 小些的瓦罐，先从大些的瓦罐罐中把塞取下，一
起笑浪。 只大蛤蟆从里边跳出，跳在那块木板上。老头又
《天桥杂咏》中有咏盆秃子词曰：“曾见当年 喊：“老师都来了，学生还不上学来呀！”喊声未
盆秃子，盆儿敲得韵铮铮，而今市井夸新调，岂识 了，从另一只瓦罐里依次跳出8个小蛤蟆来，一跳
秦人鼓此声。击缶唱歌形似丐，斯人今已不堪论， 一跳，跳到大蛤蟆前边，分两排爬下。老头又喊：
笑他俗子无知识，妄疑民周浪敲盆。” “老师该教学生念书了！”于是，大蛤蟆哇的一声
“田瘸子”的盘杠子 叫，8只小蛤蟆也哇哇叫了两声，如此一问一答，
庚子年间的“天桥八大怪”之一田瘸子，是练 大小蛤蟆念起书来，不断哇哇叫，约数分钟，老者
杠子的高手，也叫翻杠子，和现代体育项目单杠类 又喊：“放学了！”那8只小蛤蟆，又依次跳入瓦
似。他盘杠子的名目有沾棍飞、拈竿睡、鹞子翻 罐中，大蛤蟆等8只小蛤蟆跳入罐中，他才慢慢地
身、寒鸦浮水等。他的拿手绝技有八字顶，即在杠 跳入瓦罐，他跳时举动不如小蛤蟆那么活泼，像一
子上倒立后，用双手的大拇指支撑全身。还有金 个十足的教书先生。老头这场戏表演完了，再将两
勾顶，就是在杠子上倒立后，用双手的食指支撑全 个瓦罐放回腰中。
身，其难度大，也很危险。 他又从腰中掏出一个小号的梳头油瓶，将盖打
《都门纪略》中杠子诗中云：“三条杠木叉来 开，一群成千上万的黑黄蚂蚁从罐中爬出，这时老
支，中系皮条分手持，鹞子翻身鸦浮水，软中求硬 头又喊：“排好队！排好队！整齐立正！”他又用
力难施。” 一手撒了些小米，这两色蚂蚁，马上黑的黑黄的
“鼻嗡子”打麻货铁壶 黄，自动各归各营地排了行列，绝不混乱，此时老
他在天桥表演，有时也进城赶庙会，从不道姓 头问观众说了一套要钱的生意话。于是观众扔钱，
名，人们都叫他：打麻货铁壶的，也称他为“穿鼻 老头要够了三五吊钱之后，再演第二场。
子”。也是庚子年间天桥“八大怪”之一。 老“云里飞”的滑稽戏
他表演时，把两根竹管插在两个鼻孔之内，用 老云里飞原名庆有轩，是旗人，他在天桥演出
鼻音和竹管的响声为乐，腰间悬一个洋铁壶，用木 的不是说相声，也不是说书，也不是唱戏，他是借
敲之以代鼓，用这空前绝后的“乐器”，演奏成 于三者间的随机编词，现场抓哏，把人都逗笑了就
曲，随口编歌而唱，其乐声和腔调都是天下独一 要钱。因为他学京剧，有翻跟头的本领。他在空中
份，以此招揽生意。 翻跟头落地时，如在云中，因此得名云里飞。
《天桥杂咏》中有诗曰：“麻铁壶敲韵调揭， 演出时，用烟盒为纱帽，把面口袋布裹红、绿

2016.1. 13
 西城旧景
色，就是他的戏衣，脸上五官不时弄个鬼脸傻样，
随时随地都有“包袱”逗笑观众。
他演《杨香五三盗九龙杯》，他饰周应龙，他
儿子饰杨香五，剧中的乐器，都是用嘴学，那块写
字的大白，就是九龙杯，杨香五见周应龙时说：
“三天之内要盗走九龙杯！”说到这里时，老云里
飞把这块大白紧紧往怀里一放，说：“杯呀！在这
儿哪，叫，叫你臭妹妹的盗不了去！”说时伴着滑
稽样，把观众逗的开怀大笑，紧跟着就要钱。
云里飞在演出中，爱说臭妹妹，社会上人们拿
此做说笑话的资料和歇后语，如：“云里飞玩空
竹 ——臭 妹 妹 抖 起 来 啦 ！ ” “ 云 里 飞 上 杨 树 ——臭
妹妹的攀高枝啦！”“云里飞坐飞机——臭妹妹的
上天啦！”等等。因此，云里飞之名在北平大振。
“花狗熊”鼻哨吹戏
花狗熊是河北定兴人，他演出时，脸上用黑墨
涂面，用大白画眉，头上用红头绳扎小辫他长得有
憨态，举动如熊，因之有此绰号。
他在天桥露天下表演，鼻抽两根竹筒，腰间系
一个洋铁壶。在地上画个大白圆圈，他站在中间，
用白土在地下写出所演出的戏名或曲名。他用鼻孔
之气吹竹筒，发出乐声，杂以谣调，能吹出整套的
曲目。堪称一绝。
傻王断石
傻王在天桥演出时，卧在地上，面朝天，先由
好几个人，将千斤巨石磨放到他胸口上，有如泰山
压身，一会儿他运全身之力于手上，把大石移置地
上。
他让观众随意划一记号在石块上，他马上用三
个指头戳在石上，石头随即中断。有时将上衣脱
去，坦腹示众，拿大石块向胸部捶擂，蓬蓬作响，
直到把石头击碎，胸部依旧。他还能把磨盘用绳
勒于喉间，背负三百余斤大石，还能环走如飞。自
语：“套白狼的要遇见我，他算白套了。”
他有不少徒弟，全都敬重他，愿为他养老，劝
他休息，他不肯，仍卖艺到死。
14 .2016.1
大金牙拉洋片
拉洋片，连奏乐带演唱，他是第一人，可称发
明者。他将鼓，一面小锣，一面钹，分三层拴在一
个木架子上，上端拴鼓，下端捆上锣，当中有块活
动的木板，用根绳系着，用手一拉绳，木板上下活
动，往上鼓响，往下锣鸣。锣的旁边是一面钹，另
一面钹，拴在活动的木棍上，木棍上也系着绳，他
用手一拉，锣、鼓、钹便同时响，大金牙的唱腔很
特别，悠揭婉转，幽默有趣。他的唱腔，除了徒弟
罗沛淋，无人能比。他边演边说，“包袱”连串。
他和徒弟口中都有金牙，一唱即露出，所以师徒二
人，有大、小金牙之称。
骂大街的“大兵黄”
大兵黄原名黄才贵，有一身好武艺，当过大
兵，做过六品官，退伍后，在天桥以骂人招聚游
人，并卖药糖。
他骂街，骂得漂亮，能引人同情，独创骂人的
艺术。他针对贪官污吏和当局，骂起来头头是道。
如骂贪官“他们不治国，尽置小老婆！”他一年四
季头顶小帽，足穿双脸鞋，上套紫马，下穿套裤，
手提葫芦，碗套念珠。骂起人来眉飞色舞，口似悬
河，尖酸刻薄。他的口头语：“他妈的小舅子！”
他卖药糖，边卖边骂，他曾被日伪、国民党当局抓
走，不久放出，在天桥各处，仍骂大街，卖药糖。
在商业史，做骂街的买卖，唯独此人，可谓空前绝
后。
沈三的胸前开石
大个儿沈三，是一位有名的武术家。他的胸前
开石，双风贯耳，武术，摔跤，都可称绝。胸前开
石在表演时，以板凳两条，分开排列，相距一人
远，他头、脚搁置在两边板凳上，身下悬空。再用
数百斤磨盘，放在胸前，另一力士高举大铁锤，
一阵锤声，磨盘被击得粉碎。
沈三的“双风贯耳”，其练法是，卧在地上，
头下枕在砖上，头上太阳穴处，再放三块砖，另一
人持大锤击三砖，结果头上三块，头下一块砖，皆
 往事追踪

粉碎，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立起，仍威风凛凛，头 不肖，又与树间鸟相问答，无不称奇。《都门杂
无伤痕。 咏》中有诗云：“学来禽语韵低昂，都不传呼百鸟
拐子顶砖 张。最是树阴酣醉后，一声婉转听莺簧。”
天桥有个拐子，在天桥很久，无人知他姓名， “人人乐”的五子闹学
因为他从来都不说一句话。整天跪在露天里，上身 人人乐不仅学飞禽，而善学人言、兽语。他最
赤背，黑色皮肤，方脸，垂目合掌，有如庙中罗 拿手节目，是《五子闹学》。他学鸡叫能分出雄鸡
汉，不管春夏秋冬，北风大雪，盛夏烈日，仍默默 和各种鸡的叫声，如九斤黄、小广东鸡和雏鸡等。
跪在那里。令人难过的是：在他光油油头上，顶着 学狗叫，能分雌雄大小之别，学癞狗、病狗、群狗
20多块大方砖。其重量百余斤。方砖层层叠起， 同咬之声，逼真。
如一座小塔，约五六尺高，永远不掉。有游人扔给 他在天桥演出时有帐内帐外之分。学飞禽走兽
他几个钱，他嘴巴动动，合掌作一个揖，把砖一一 皆在帐外，若演节目就进入帐内演出。
挪下，秃头上有一大块深坑。他前边有张厚纸，上 如演《五子闹学》，就在帐内表演，开始先学
书：“拐子顶砖，靠天吃饭，善人慈悲，功夫难 男女睡后之呼噜声，继而公鸡报晓声，妇人惊醒唤
练。” 夫声，小儿吃奶声，大儿下地呼娘便溺声，男子起
赛活驴 身打哈欠声，下地到磨房拉驴出外声，柴门开合
赛活驴名叫关俊德，他用黑布做驴衣，用竹编 声，驴叫声，铃铛声，妇人起，催儿上学声，大儿
驴头，再糊上黑纸，驴脖下有串铜铃，走起来当当 索要早点钱声，妇人给钱声，大儿欣喜跳跃出门唱
响，他学驴跑、撒花、打滚，十分逼真，真是活驴 歌外出声，一路行去声，越唱越远声，学堂内群儿
出现。 读书声，先生走后群儿集议作耍声，哭声，笑声，
在驴背上还骑着他的妻子，还要爬上三层三条 歌声，怒声，责打声一时齐发。无不逼真。
腿板凳搭的旱桥上，本来旱桥就不稳，而且在板凳 王志板
腿下，还顶着三个木球，其险可知，都灵转自如， 王志板相貌出奇，不怕严寒，三九天也光着双
在驮妻上桥时，观众都为他吃惊担心。他媳妇身穿 脚，上身着单衣，手拿一只袜子，当作是绣花手
红袄绿裤，头上插花，白粉涂面，口唱莲花落的曲 巾。学唱一些戏曲。在表演武打上，可称奇才。
子，飘然过桥。 在天桥表演时，善于更换面目，而且五官能挪
百鸟张 位，招引众多的人观看。
百鸟张名叫张昆山。他单人独技，在天桥露天 “万人迷”的滑稽表演
为场。每场开演时，他用手自按其腮，自抚其口， 老万人迷的绰号是他自己起的。
学各种鸟叫，使听者如入林中的羽族世界。 万人迷的脑袋两头尖，瞎一只眼，以大白涂
他不仅学各种鸟叫，还能学老人、妇女、小孩 面，连毛胡子。在天桥地上先画一个圆圈，他坐在
子的声音。他的拿手节目：《醉鬼回家》《王子闹 其中，夏天赤背，仅穿一件破蓝布裤子，一双破
学》等。 鞋，竹板两块，这就是他演出的全部道具。顺口演
他说天上飞的都能学。一日，在什刹海同众人 唱各类码头调，演唱间又做出各种怪像，逗得观众
饮酒，酒过三巡，他站起说：“愿献薄技，以助酒 捧腹大笑。
兴。”说毕出屋立于窗外，只闻雀儿闹林，奔得儿 他把两只破鞋，当作两面镜子，学妇女梳头擦
木、红子、黑子等，众鸟鸣叫，雌雄大小之声无一 粉，一手拿一只破鞋，前后照看，各种打扮动作，

2016.1. 15
 往事追踪

使场上笑声不断。有时上演《二进宫》把两只破鞋 德寿山的即兴表演
左右摆开，问观众说：“一只鞋是徐延昭，一只是 满族单弦艺人德寿山的文学造诣很高，他即兴
杨波，自己是李娘娘，接着手敲两板，用滑稽腔调 创作的小岔曲在当时流传得很广。他经常在台上遇
演唱，唱完后，大家也笑够，于是他要钱。每天都 见什么事，当场就能编唱，编得合情合理，最后有
挣钱不少，从不积蓄，挣多少花多少。 个“包袱”，使观众全场捧腹大笑。
京都中幡王小辫 一天他在陶然亭演节目，时值夏天，掌灯时一
天桥耍中幡的当属“京都王小辫”了。中幡即 上台就被蚊子叮了一口，一群蚊子围上叮他。此时
一根三丈高的竹竿，上悬彩旗，旗面宽二三尺，长 他抚摸着脸就唱了起来：“蚊子叮我脸，蚊子嘴一
数米，竹竿尖上撑五色伞，伞下有长万木框，名叫 个劲地往里钻。我这里撒不开两只手，他那里又钻
“云盘”，上有三角旗一面，称为“顺风旗”。在 上没结没完。算了算，我这得唱半个钟头时间，照
幡面上写有：“风调雨顺，天下太平。”“王小 这样的叮，我可怎么把三弦弹？我是孤零零的单身
辫”的幡上写着“京都王小辫”，他的中幡绝技无 汉，我的内人去世已经三年。就因为这罗锅害了
人能比。 我，直到今天我还没续上弦。来到陶然亭，可真乐
王小辫身材不高，大脑袋，圆乎乎的大脸，头 陶然，设想到蚊子跟我结下了不解缘。”
发很稀。他耍中幡时先把幡抖动起来，扔向空中， 郭筱霞鼓选两次夺魁
等落下时用头顶住，他用一手倒背后，用力把中幡 郭筱霞是天桥著名的大鼓妞，她表演的梅花大
抖上去，等幡落下时，用鼻梁骨接住，这一技艺叫 鼓可称一绝。他嗓音清脆，有金石之音，身条秀
“鼻建”，放在口上叫“齿建”，移在肘上叫“盘 丽，扮相俊美，深受观众欢迎。
时”等等。在做各种动作时，绝对不用手扶竿。还 1934年《真报》发起鼓选活动，经广大鼓曲爱
有在竿顶上绑一木椅，让小孩坐耍其上，做出种种 好者投票选举，郭筱霞名列榜首，此后，她声名大
姿态。有诗赞之：“天桥人物王小辫，撂地卖艺数 振。
十年。戏耍中幡有绝技，京城内外美名传。” 1935年《箴报》又发起鼓选。郭筱霞第二次夺
手影专家历镜波 魁，身价倍增，听众如点郭筱霞一曲段，要比一般
历镜波先生是手影表演大家，他用灵巧的双手 演员多花两倍的钱。
能表演一千多种事物，而且能表现现实生活。如铁 由于她的声誉很高，被鼓界大王刘宝全请她到
匠打铁，拉大锯，农民耕地，甚至能表现街头的秧 华北大戏院演出，更是芳名远振。在华北戏院的大
歌队、踩高跷等，深受大人孩子的欢迎。 厅里，挂有3张70余厘米宽，约1米多高的大照片，
手影成为杂技表演，是他最先创造的，在他20 这三张大照片中有：郭筱霞、方红宝、姚俊英。在
余岁时，在一个秋天的晚上，正在大院里纳凉，他 当年被称为“华北三绝”。
的手腕被蚊子叮了一口，奇痒之极，在他用手腕搔 “抓髻赵”的十不闲
痒时，无意中发现在月光下，他的举动在墙上映出 抓髻赵名叫赵奎顺，因登台必梳抓髻因而得
一个影子来，颇像个正在跳舞的人影，怎么看怎么 名。他演的“十不闲”（曲种之一），无人能比，
像。他觉得非常有趣，从此他经常进行研究，并养 特别他的悲腔，非常感人。他来天桥表演不久就
成了观察别人手影的习惯。他还把观察到的影像画 出了名。后随谭鑫培到各王府演出，因此，名声大
在纸上，反复研究，表演，终于成为一名手影专 振。
家。 后来传闻到皇宫里，慈禧太后让他在丰泽园内

16 .2016.1
 往事追踪

表演《丁香割肉》，他演得非常传神，致使慈禧落 翻出来。最后冲北边要钱，又换新花样，索性脸上
了泪，传太监捧上提盒说：“这是老佛爷赏给丁香 的五官都挪位，呈现出非常丑怪的模样，使人们哈
吃的！” 哈大笑，接着又扔下些钱。（南边是茶座）
他从14岁就学唱十不闲，他演《王二姐思夫》 王玉峰弹弦拉戏
能用15道辙，别的演员多用两道辙。每演这个节 王玉峰以弹弦为业，他双目失明。只靠一弦能
目，观众拥挤围观，即风雨天也如此。 模仿社会上的各种声音。每逢登台献艺，都是单人
他生性古怪，百代公司多次请他灌片，并许以 独马，他那把弦子实在出奇，只要你一听，就叹为
重金，他都严词拒绝。 观止，无不惊奇。
史麻子的怯大鼓 他那弹弦学谁像谁，能学各类唱曲，以及锣鼓
史麻子是唱怯大鼓最著名的演员。他是一招 声，群众唱歌声，还能学市井吆喝卖估衣声，卖西
鲜，最拿手的就是《瓦岗寨》，这套书当时别人都 瓜声，各种喧哗情状。学出丧的，能学各种响器，
不会说，只要史麻子演出，无论在什么场合，观 清音，喊加钱儿，香尺等应有尽有，妙不可言。凡
众都是坐得满满的，全神贯注地欣赏。他不仅唱得 熟悉北京情形的人，无不倾耳静听，细心印证。
好，而且别有风趣。 王玉峰不宣布节目内容，就凭手指一挥，听者
如程咬金出马作战那段：“扒拉拉，咬金他催 心领神会，彼此相视而笑。王玉峰死后，再无二人
开了坐下的马呀害害害。对面的敌人用目撒，但见 能比。《天桥杂咏》咏王玉峰说：“王玉峰夸绝技
他，所载的金盔有两翅，斗大的朱缨一把抓。锁子 弦，工工尺上有精□，一从弹会梨园调，惯使人间
甲赛鱼鳞那么密，绛红的红袍像鹦哥绿的花。左带 义务钱。”
弯子他嫌碍事，壶中箭也就扔在了家。佩剑双环熊 天桥的叫卖大王
腰上挂，大斧宣化虎口掐。护心宝镜有水盘那么 天桥的叫卖大王叫刘永春，在云里飞场子里演
大，前头一个，后头一个，再加一个就是仨，却没 出，他会唱十不闲，演双簧，唱太平歌词都相当不
有地方加，哎哎哎……” 错，他最拿手的绝活是模仿别人的声调和语气。他
把人们说得一乐，他就下场打钱。 学起大金牙拉洋片，如果闭上眼，简直分不出谁是
他晚年瘦得皮包骨，满脸皱纹如织，牙都掉 谁，就同听大金牙一样，丝毫不善。
了，他还唱那套《瓦岗寨》，索性连孩子伴奏都不 他要学起市内小贩的各种吆喝声，根本没人能
要了，没了牙的嘴唱起来秃秃秃的，可是观众还照 比。还能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真是惟妙惟肖，因
样爱听。 此名声大振。他学各地方言，无一不精。当年北京
白宝山要钱 有钱人家请“堂会”在王府、宅门演出，若请不到
白宝山是老云里飞之子，也是二代云里飞，侯 刘永春，就不算圆满的堂会，深以为憾！当时永春
宝林称他“云里飞二世”。 可谓大红大紫。
二代云里飞白宝山也在天桥三角市场中卖艺， 空竹瑞子
演的也是滑稽二黄，每演完一场他就向观众要钱， 空竹瑞子抖空竹可称绝响。他献艺时腰腿灵
要一阵后，几乎再没人给了，于是他就面向东边要 活，花样百变，能将空竹扔出6丈多高，而在背后
钱，云里飞把舌头伸出老长，像牛一样舔鼻子，人 接住，真绝技也。
们就又扔几个钱。他又向西边观众要钱，这回又出 瑞子抖空竹用的竿子和线，都比一般人用的
了新招，他将耳朵外轮塞到耳朵眼里，等要完钱再 长，抖起来五花八门，令人目眩。原来空竹都是两

2016.1. 17
 往事追踪

个端的，而今抖的一端空竹，最早就是空竹瑞子发 傻二楞并不傻，名叫邵永顺，一脸麻子。在他
明的。 表演的场子里堆着石头，他让观众砸石，递给观众
他单人匹马把空竹一抖，把空竹扔向高空，远 锤子，若砸不开打不碎时，他把袍子一脱，露出结
处也能看见，远近的人全都围上来，人越多，他的 实的胸膛，挥臂击石，一击一个碎。他说：“瞧我
活就越漂亮，那空竹就如贴在他身上一样，玩耍自 就是瞧苦练的苦功夫，除了这个没可看的，就我这
如，抖空竹上腿，北京人当年还没见过，无不称 张脸，有人劝我往漂亮里收拾收拾，后来我一打
奇。一说要钱，大家多花几文也心甘情愿，因技艺 听，雪花膏一万块钱一瓶，塞满了麻坑，一次少说
高，也觉得值。 也得两瓶半，还不如原来的嘴脸便宜。”
他说：“空竹在线上抖多大工夫，离线之后， 有一次他脱光了上身，露出有力的脊梁板儿，
余力旋转与在线上相同。”他的大轴表演是在线上 与人较量，往地上一躺，让一辆汽车从他身上过
抖三分钟，抖完后再练三分钟玩艺儿，观众百看不 去，汽车过后他一翻跳了起来，在场上没事人似的
厌。 还那模样。此后，他的声名远播国内外。
《江湖丛画》云：“空竹抖起为求钱，嗟尔生 大刀张宝忠
机一线间。瑞子漫玲身段好，上场又遇大风天。” 在天桥撂地没有绝活吃不开，他练硬功，苦练
谭俊川要飞叉 起大刀来，开始练120斤重铁刀，之后160斤到180
飞叉老将谭俊川，76岁时，技艺炉火纯青。手 斤重大刀，于是在天桥出了名。官方当众称过他的
脚把飞叉运转自如，现出各种艺技，如筛杠、脚 大刀，分量十足。
依、单打轱辘、云中翻等多样。最拿手的一招是把 这宝忠中等个头，二目含花，深不可测。丁字
飞叉捋欢之后，扬起胳膊，置之掌上，飞叉仍然继 步一站，威武刚正。他不像别的艺人能说，有些沉
续在掌上旋转，如飞机起飞前即将飞起之状，看不 默。一哈腰把横在地下的大刀立起，刀钻入地二寸
见飞叉，只见叉头转成一个大圆盘，一直直在手掌 许，举起来一亮相，掌声四起，接着便上下翻飞，
上，如钉住一样，稳转不动，此时喝彩声，掌声四 刀在他手中盘旋起来，呼呼生风，刀头上铁环丁当
起，全场沸腾。 作响，刀“粘”在他身上一样，婉转自如，足下每
关玉和的千斤担 运动一步，黄土地就有个靴子印，最后收式来个
关玉和62岁，身材矮小，不像有什么力量似 “金鸡独立”一只手把刀高举，一脚独立地上，这
的。其实不然，他的千斤担二夫确实惊人。 时掌声雷动。
他仰卧在场地中间，由两名壮小伙，将一二百 俗话说：“举刀易，耍刀难；耍刀易；收刀
斤的石提子放在他的手上脚上，前后放上了四付同 难。”180斤大刀在运转中，猛然收住，有如火车
样重的石担，当石担在他手脚上稳托起后，有5人 突停，那惯性力量就大多了。
在担子上拿大顶，足足有一千二三百斤的重量。场 另外，张宝忠力开4张硬弓，也是创举。
面非常威严，只有掌声如暴风雨般响起。呆会儿， “飞飞飞”的盘杠子
人与石担才拿下来。此时，关玉和气不涌出，面不 飞飞飞是曹鹏飞的艺名。
改色。这是他的硬功夫。 在高大的天棚下，悬着几个秋千，场地中间架
他的软功夫是：全身能钻入比他双肩还小重重 着龙头单杠，龙头两处系有铜铃数个。在东南角处
叠叠的木圈里，进出自如，甚为称绝。 有双杠。这就是飞飞飞的表演场地。开场时由他的
傻二楞的气功 几个弟弟来回荡秋千，并做些动作，有时由一个弟

18 .2016.1
 往事追踪

弟躺在西北角场地练气功，以此招人。人多后，飞 后，再用火点着放在手上，等碎木化成灰，他却不
飞飞才出场在单杠上，来个大车轮及各种危险动 伤皮肉；他又把酒盅粗铁棍，在炉内烧红，再用
作，有时指缝间或指头拿大顶。 手将铁棍弄弯，再弄直，如此数次。最后折断；或
更精彩的是，以荡秋千来回穿梭，越来越快， 将一块铁烧红后，放在嘴中用牙咬，铁渣一块块落
越高猛悠到高棚上，用手攥住木杆，然后在棚顶上 在地上。他还能把巨石放在胸上，由5个年轻力大
做出各种危难的动作，如“卧鱼”“探海”“寒鸦 者，用五锤齐击，石断裂，他一跃而起。他还在碎
浮水”等等，下天棚时，再回秋千上，动作如飞， 玻璃上赤脚行走，安然无恙。
惊险利落。棚下观众掌声不断。有时他还在龙头杠 此外，他的弹功百发百中，他用弓将一面墙射
上，做些险恶的滑稽动作，在杠子上抱住双腿，屁 在空中，而后再用弓射出一泥球，恰与空中泥球相
股在杠上转七八圈，还幽默地说：“什么？说我屁 碰而碎。在他表演时，场内往往无声，每当一个节
股上有螺钉拧住了！”大伙一笑，他抬起屁股让观 目演完，掌声雷动，彩声四起。
众看是否有螺丝钉，于是人们又大笑。其实这个转 朱氏三杰
杠动作，很难学成。飞飞飞兄弟5人献艺。 朱氏三杰，是兄弟仨，皆有绝技，声名扬遍京
宝三掼跤 城内外，他们每天下午在天桥表演武术和气功。
宝三，大名宝善林，个头不很高，长得粗壮有 大哥朱国良力大无穷，他拉开过5张硬弓，每
力，赤背圆头，两条胳膊上有两条龙，胸前文身有 张弓拉开需有160斤的力量，他最多拉开过5张弓，
个梳小辫的小孩和一些花草，简直是幅生活风景 有时他用脖子能拉开3张弓，真是神力不凡。他表
画，爱闻鼻烟，每天下午两三点钟表演掼跤，名传 演的“寸板过钉”，也是绝技，他把一寸来厚的木
全国。 板共3块，放在一起，再把一根七八寸的长钉，放3
上场前是他的徒弟或朋友先演。然后他再上 块木板上，用手按钉，一次将3块木板穿透，这一
场，先演讲一番，然后再和对方搭上“架子”，往 绝技，给当年逛天桥的游人，留下极深印象。
往是对方一连串的“连环绊”“外挂腿”等进攻一 老二朱国全，三兄弟中名望最大，功夫最深。
阵，宝三都轻轻躲闪，对方紧跟着来个“别子”， 有神弹弓之称，他让其兄弟口叨泥丸，耳夹泥丸，
又使空了，此时，4只靴子在黄土地上盘旋，忽见 在场内他用张弓射出泥丸，将其口中和耳夹之泥丸
宝三一个“跪腿”，竞把跤手摔出好几尺，观众掌 击碎。
声雷动。 他的气功更是了得，如“气托钢刀”，将一把
笔者看宝三多年，从没被摔倒过，仅一次和哑 明晃晃的钢刀，用刀贴胸，他丁字步一站，运气
巴摔过一次平跤，即两人都倒下了，这是仅有的一 后，令其兄弟用三节棍绑一起，往刀背上狠砸，
次。 啪！啪！声震耳，打过三五分钟后，只见他把刀拿
顺便说句：宝三不仅是跤坛坛主，还会耍幡， 开，胸上有道紫痕，一点不伤皮肉。当年三节棍
其技艺高超至今无人能比，只有其师王小辫除外。 声、掌声、喝彩声传出很远，至今犹响耳边。
马元凯的绝技 “气断钢丝”是将四条钢丝绕在胸腹，只要朱
马元凯无论春夏秋冬，都在今天友谊医院后边 国全一运气，啪的一声，钢丝四根皆绷断而开。
练功，不论严冬酷暑，就穿一件灰色的僧袍，他演 “双风贯耳”胆小的都不敢看，朱国全在场子
的武功名叫“无极门”。 东北角卧在地上，头下放3块青砖，头上放7块砖，
他演的内容没人演过，如把碎木头用煤油浸 其兄用大铁锤，抡圆往下砸，顿时头上下10块青砖

2016.1. 19
 往事追踪

粉碎，而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安然无恙。 “大狗熊”的双簧
朱国勋排行老三，幼时就是民间花会的主要武 大狗熊名叫孙宝者，因身高体重，膀大腰圆，
打，擅长少林拳、宝剑、双钩等长短兵刃，套路多 憨态可掬而得名。
变，气势惊人。他能用小拇指将大石子杵断。 大狗熊在相声界是全才，双簧是他的拿手节
“汤瞎子”的口技 目，而且精于单口、对口相声，捧逗皆佳，在天桥
汤瞎子并不瞎，因其眼小，总爱眯着，寻寻觅 献艺多年，90多岁才辞世。
觅的，因此被称为“汤瞎子”。 大狗熊的代表作：《照花台》《罗爷》《卖鸡
他是著名的口技演员，在观众中享有美誉。他 卖鸭》等等。他表演幽默、细腻、逼真，他与合作
表演口技口中不用任何东西，全凭口学，他学的 者的表演天衣无缝，如出一人。如在《镜花台》
飞禽走兽非常逼真，他学的蛐蛐叫声，能分出月 中，刻画一个少女梳头打扮，她反复梳头，总不满
份，在两虫相斗中，能听出胜败，全凭声带的振动 意，然后搽粉、画眼、描眉、戴花、掸土、前后照
及舌、齿、唇、喉的控制技巧。他拿手的学蚊子 镜等一系列动作，非常幽默动人，趣味十足。
叫，能使听众全身发痒。他的“百鸟朝凤”，学各 无论相声、双簧，及他编出的节目，都非常干
种鸟叫，有森林之威。他在表演口技中穿插“包袱 净，没有骂人和黄色的东西，这在天桥曲艺界是极
儿”，用得非常自然有趣，能使人哭得落泪。 少的。只有他和侯宝林，仅此二人。
我与汤先生是酒友，又住家很近，我常在胡同 琴书泰斗关学曾
里见他身后追着一帮孩子，大呼：“汤爷爷！再来 关学曾从小就喜欢曲艺，抽空就去天桥听书，
一个！”汤先生就站住，用口腔学弹琴，演奏出 站在那里不动，全神贯注地听，常为此挨师傅的打
“东方红，太阳升”等曲谱……。 骂。
架冬瓜 他从师常德山、石金荣。在长期的演出中他综
架冬瓜名叫叶德霖，除去在天桥演出，还常在 合鼓曲，音乐，创造了北京琴书这一曲种，并表演
电台上播出，上世纪40年代在北京红报一时。 的非常成熟，深受广大群众的欢迎，有不少人天天
他虽然没有文化，却非常刻苦学习，很有创作 到天桥听他演出，并前后送赠关学曾匾和锦旗，上
能力，他编写的《蓝桥会》《丑妞出阁》《蒋干盗 书：琴书泰斗四字，其名望大振，拥有不少听众。
书》等节目，观众非常欢迎。 关学增很多节目都是自己创造的，演唱时精神
他不仅噪音高脆，而且根据人物性格，设计出 高席集中，全神贯注，音调优美。每演完一个节目
幽默的动作和身段，学谁像谁，他把滑稽大鼓腔 都是满头大汗。他唱的每一句唱词都清清楚楚。他
调，表演形式，提高到最高峰。 创造了一个曲种，富有京味特色，谐和的乐曲，优
他经常参加一些大型的演出，他的艺术得到同 美的唱腔合为一体，给人以美的感受。他的艺术可
行称赞。演出时常穿浅绿色的长衫，“架冬瓜”绰 谓在琴书上是空前绝后的，至今没有一人唱北京琴
号，就因此而出名。 书能超过他。
他把滑稽大鼓发展到一个高峰，收了不少徒 连阔如的评书
弟，都未成气候，无法当之相比，他死后滑稽大鼓 天桥说评书的有数十人，从古至今能称大师的
也就消失了，只在老年人的记忆中回旋。 仅有：连阔如、王杰魁、陶湘九。

20 .2016.1
 往事追踪

说评书能写出有影响书籍的，仅连阔如，他的 侯先生的绝技就是把相声艺术推到了最高峰，
《江湖内幕》至今仍在翻印。 凭老朽70余年，所见的今昔相声艺人，没有一人能
“净街净苍连阔如”，他在电台说评书时，街 超他。而今听过相声的某一节目仍想听的演员，没
巷都清静很多，真是卖东西的走神，拉洋车的不拉 有几个人，侯宝林的相声不仅听多遍也不厌烦，仍
买卖，不少行人止步，围在买卖家门前的收音机听 想听，这就是大师的绝技。
他的评书。 辛文之的吞铁球
连阔如的评书，具备一般说评书的优点，他突 天桥城南商场南边，有个变戏法的辛文之，个
出的有三大特色。这三点也可称为绝活，为同行中 头不高，又黑又瘦，大眼睛，高鼻梁，说话河北口
所没有的。 音。
一是他把京剧的动作、道白、声音引入评书。 他主要变戏法，大变活人，什么“仙人摘豆”
如他刻画的马雄、张飞，鲁智深等人物，从做派上 等小手彩。他的绝招是在变钱不多，观众扔钱太少
“哇呀呀呀！”怪叫上，都是京剧味，在分别时说 情况下，他就拿出他的绝技，一是口吞宝剑，他站
“告辞了！”皆京剧语，引用的又自然，不生硬， 在板凳上，把三尺左右的宝剑，吞到口中，宝剑吞
给说书的、听书的都提了神。 下一多半，看看真是危险，他睁着大眼，口中往下
二是把马演活了。形容“马高八尺蹄至背，长 流水，哈腰作揖，再向观众示意求钱，此时，一般
一丈头至尾，日行一千，夜走八百，跑起来马尾巴 人都往场子里扔钱。另一招是口吞铁球，一见钱少
如一条线似的，浑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宝马良 就拿出两个大铁球，一手一个，让观众看，然后身
驹，哇呀呀……的马叫声，令人精神一振。 子一摇，哗楞哗楞直响，之后嘴一张把球吞下，然
三是战争的大场景，如“曹操带领八十三万人 后又把另一个铁球吞下，他在板凳上一晃身子，铁
马，盔层层遮天盖日，甲层层万道霞光，刀枪如麻 球在腹中哗楞楞直响，此时睁着大眼，流着口水，
林，剑戟似麦穗，盖山遍野而来，有道是，人到 示意求钱，于是观众钱如雨下。
一千，盖地连天，人到一万，无边无沿，八十三万 一般见钱多，他是不演这两手的。
人马潮水般汪洋般过来！” 本文共写出百年天桥怀有绝技的40余人，可能
当然例子还很多，连阔如这三手绝技，就把北 不够全面，但做到了基本如此，对今人和后人有个
京的书迷吸引住了。 参考而矣！
相声大师侯宝林
相声演员可称大师者，首推侯宝林。
侯先生首先说相声讲究不带脏字，不骂人，把
相声领进大雅之堂。
侯先生相声艺术最全面，说、学、逗、唱样样
精通。特别是学唱的艺术，没有比他再好的演员，
而且新、旧相声都说得精道。语言优雅，表情自
然。
侯先生是相声界真正的领军人物。

2016.1. 21
 西城文萃

漫话北京胡同老门联（三）
舒 了

了，门下边变成了一长条黑洞，而门上还贴了不
少售房的小广告，显得很是杂乱破败。而为了拍
门联，我也只好把它们全拍下来了。
此门联的上联：“勤襄国用研周礼”。指的
是春秋时期，从公元前770年到公元前477年，由
周成王姬诵的叔叔姬旦（人称周公）辅佐周成王
的故事。周公一方面忠心耿耿，尽心竭力辅佐年
幼的周成王治理国家；一方面为了使国家能长治
久安，他殚精竭虑为周朝制订出有效管理国家的
各种典章制度，内容即丰富又全面，上至王位的
继承，下至诸侯和各级官员的任免，以及君臣、
父子、兄弟、亲朋等均应遵守的礼仪制度，开创
了在中国建立各种典章制度的先河，对后世也产
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正由于此，才使得周朝从
此强大起来并一直延续了八百年，成为中国历史
上寿命最长的一个朝代。由此可以说“周礼”的
创造者，就是周公。此外，在周公辅佐成王时，
他还曾作《无逸》告诫成王：“要以殷商的灭亡
为前车之鉴，勿纵情于声色，勿贪图安逸、享
乐”。他说：“万物必有盛衰，万事必有弛张，
翠花湾13号 国家必有文武，官制必有赏罚。”周公很早就提
“勤襄国用研周化，克振家声读鲁论” 出过以德治国和以法治国的理念，这与孔子所说
以上是西城区西长安街办事处翠花湾13号门 的“为政以德”是相似的，但比孔子说的周全，
的一幅门联。翠花湾位于和平门内北新华街南段 而且早600多年。难怪孔子对周公崇拜得五体投
西侧新壁街西段路北。其东边的一个南口通新壁 地，几乎一生都在为宣扬周公的思想和为恢复周
街，西边有两个出口，均通南翠花街，是一条既 礼而奔走呼号。这也就是门联“勤襄国用研周
带半方形，又带曲里拐弯的一条胡同。而13号门 礼”的由来。
就坐落在这条胡同的西北角路北。它的东侧隔着 下联：“克振家声读鲁论”。这句话的意思
11号一个小门，就是一座有着新式灰色铁大门的 是，每个人都想使自己的家兴旺发达，有一个
9号院，那就是中央首长董必武、王震、万里等人 好名声，然而不要忘了读读“鲁论”。这里所
先后住过的地方。 说的“鲁论”，是指西汉初年由孔子的家乡鲁国
翠花湾13号门，是一个十分老旧的小如意 人所传的《论语》。而后代通行的《论语》，就
门，以前还真完整。平日大门紧闭，显得十分严 是据此而编订的。这是一部专门记述孔子及其弟
谨。后来即将拆迁，门墩少了一个，门坎也没 子言行的一部书。内容十分广泛而深刻，如忠孝

22 .2016.1
 西城文萃

手莫踌躇”。整个诗的意思是说：你二人被贬，
离开京城到边远荒僻的地方，固然令人很难过，
但当今皇上还是很圣明的，朝廷恩泽尤如雨露普
降，迟早会赦免你们，分别是暂时的，别再犹豫
旁皇，走吧！
其诗原文如下：
嗟君此别意如何，驻马衔环问滴居。
巫峡啼猿数行泪，衡阳归雁几封书。
青枫江上秋风远，白帝城边古木疏。
圣代即今多雨露，暂时分手莫踌躇。
下联：“诸君何以答昇平”。出自唐诗人杜
甫《诸将五首》中第二首的最后一句。其文如
下：
韩公本意筑三城，拟绝天骄拔汉旌。
岂谓尽烦回纥马，翻然远救朔方兵。
胡来不觉潼关隘，龙起犹闻晋水清。
独使至尊忧社稷，诸君何以答升平。
以上这首诗，是杜甫写于唐代宗大历元年。
此时安史之乱已平，但边患仍频。北方突厥等
族，仍时时侵扰边境。诗人痛感朝廷将帅无能，
护国寺街75号门
故做诗以讽刺。其中最后两句：“独使至尊忧社
仁爱、为政以德、修身齐家、清廉守节、平和处 稷，诸君何以答升平”。是说，皇上整天一个人
世、勤奋节俭、待人以诚、精忠报国等等，充满 为国家社稷担忧，可是面对边患，那些朝廷的将
了儒家的仁爱思想，是千百年来封建社会士大夫 帅们却无所作为。如此，你们到底应该怎样回答
们的一部必读之物，也是旧社会广大群众一个精 这个问题？
神信条。对我们今天的社会来说，恐怕也有着很 由此可知，护国寺街75号这幅门联，乃是一
好的借鉴作用。 幅组合联。之所以选取这样一幅门联，很可能跟
“圣代即今多雨露，诸君何以答昇平” 这家原来的主人刘鸿昇的职业有关。刘鸿昇，清
以上是西城区护国寺街75号门的一幅门联。 同治十三年生于河北深县，其父早年来京开了一
护国寺街位于新街口南大街路东，东口通德胜门 家刀剪铺，其长大后也以卖刀剪为生。但他自幼
内大街，西口通新街口南大街，是一条东西走向 酷爱京剧，天生又有一条好嗓子，经常参加业余
的街道。也是一条历史上较繁华的街道。其75号 票房活动，久而久之便被内行人发现并正式拜师
门就坐落在这条街道偏西路北。 学艺。初学花脸，后改学老生。由于出众，曾在
上联：“圣代即今多雨露”。出自唐边塞诗 谭鑫培手下扮演过《碰碑》中的杨七郎、《空城
人高适的《送李少府贬峡中王少府贬长沙》的诗 计》中的司马懿、《捉放曹》中的曹操等角色。
中。这首诗是描写高适在路上与同僚李少保和王 后他又根据自己的特点，结合学习他人心得，自
少保二人相遇，他们一个人被贬去巫峡，一个被 成一体，独立演出了老生戏《李陵碑》《洪洋
贬去长沙，三人互相交谈的情况。最后诗人以鼓 洞》《空城计》《斩黄袍》《逍遥津》等戏。他
励的口吻对他们说：“圣代即今多雨露，暂时分 嗓音高亢、嘹亮、运用自如，又清脆入耳、韵味

2016.1. 23
 西城文萃

十足，因而引起巨大轰动，以致大有压倒一切之
势。就这样，不多年，就在刘鸿昇事业蒸蒸日
上，已达顶峰之时，这位农民出身又卖过剪刀的
纯朴汉子，却遇到了他人生迈不过去的一个“坎
儿”。那是1921年，刘鸿昇应邀赴上海大舞台演
出。上海那时既是一个灯红酒绿、炫歌妙舞、繁
华热闹的城市；又是一个人压迫人、人欺人、人
吃人的城市。什么军阀政客、土豪劣坤、青帮红
帮 、 地 痞 流 氓 、 买 办 寡 头 、 小 偷 妓 女 …… 可 谓 十
里洋场，应有尽有。然而对于这些，刘鸿昇根本
没去想它，他只想如何把戏唱好、演好，以不辜
负观众对他的期望。认真唱戏，老实做人，别人
又能把我怎样？可是此时此地不是说理的地方，
只要你没拜到家，或是没上好贡，就随时会有人
出来威逼、恫吓，甚至在你演出中给你捣乱、叫
倒好等让你演不下去。可是刘鸿昇仍坚持正义，
不向当地恶势力屈服，然而一虎难抵群狼、强龙
不压地头蛇，他终于败下阵来，一头栽倒在舞台
之上，再也没有起来，时年仅47岁。一代名伶，
就此殒落。后来剧作家田汉据此写出一部《名优
前孙公园胡同60号门
之死》的剧本，曾公演于话剧的舞台之上，引起
很大轰动，这真是对旧时京剧演员悲惨命运的真 西向笔直的胡同。60号门就坐落在这条胡同中
实写照。 间路南，它原是著名京剧演员袁世海先生于民国
刘鸿昇虽然早已逝去，但直到上世纪末，其 年间，从其伯父手中购买的，同时也是他的出生
宅仍在，其门联仍完好地保留着。此联之所以说 地。
与刘鸿昇职业有关，关键的是其中“答升平”三 袁世海先生自幼家贫，一岁多父亲就死了，
字。要知道，清时有一个专门由皇家掌管的戏 兄弟姐妹一家六口，生计全落在了母亲一个人身
曲机构，叫“昇平署”。也就是专门给皇家演京 上。对于在旧社会一个妇女来说，那简直是不可
剧的一个戏班子。演出内容除一般历史传统剧目 想象的。故在袁世海幼小的心灵里，早就埋下了
外，祝福、欢庆、歌功颂德之类，自必不可少。 不甘人后的要强心理，发誓要让母亲将来过上好
刘鸿昇没进宫演过戏，更没参加过“昇平署”， 日子，以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袁世海1916年
然而，他已是梨园界一个名演员了，既然圣代把 生于前孙公园60号院内，当时产权还是属于他伯
雨露滋润给了大众，那么做为一个京剧演员，只 父的房子。小时因受环境影响，酷爱京剧，后来
能在舞台上以歌功颂德，来回报当今的升平社 正式入了富连成科班，初学老生，后改学花脸，
会，这也许就是这幅门联的由来之因。 先后拜郝寿臣、侯喜瑞为师。由于他条件优越加
“一觞雒独进，众鸟相与飞” 之学习刻苦，很快受到科班器重亦有了点名气，
以上是原宣武区椿树街道办事处前孙公园胡 没等他在科班毕业，就被四大名旦之一的尚小云
同60号门的一幅门联。前孙公园胡同东口通和 要定了。毕业后，他便和尚小云，后来又和马连
平门外的南新华街，西口通魏染胡同，是一条东 良、李少春、高庆奎、杨宝森等众多名家合作演

24 .2016.1
 西城文萃

出，走遍了大江南北。袁世海本身条件很好，加 朝霞开宿雾，众鸟相与飞。
之他演戏认真、一丝不苟，因而他的演出都很受 迟迟出林翮，未夕复来归。
观众喜爱，尤其是他扮演的曹操，刻画得维妙维 量力守固辙，岂不寒与饥？
肖、入木三分，故很早以来，就有“活曹操”之 知音苟不存，已矣何所悲。
称。解放后，袁世海在现代戏《红灯记》中曾扮 陶渊明，东晋著名诗人，江西九江（柴桑）
演鸠山一角，亦轰动一时。袁世海出生在旧社 人，出身没落官宦仕家，父早亡，少家贫，好
会，深知生活的艰辛与困苦，他非常明白，一个 学有大志，历任江州祭酒，镇军参军，彭泽令
人如果不走正路不要强，那是绝没出路。因此在 等职。为人高洁，卑视官场污秽之风。义熙末，
他身上始终保持着艰苦朴素、谦虚谨慎的生活作 征他为著作郎，不就。一生清苦，著作颇多，其
风和工作作风，并且不忘本，知图报。当他成 中以《桃花源记》《归去来辞》最为著名。以上
名，手里有了钱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伯父 这首诗，就是在他晚年贫困中写成的，诗的大意
手中想卖的房子，自己买过来，并且彻底翻修， 是说，世上万物都有依托，惟独天上的云无依无
让母亲不再过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外边不 靠，昏暗中一切都消失了，何时才能再见到太阳
下雨，屋里还下雨的困苦不安的日子。解放后， 的光辉？晨霞把夜雾都驱散开了，众鸟也随之飞
他又买了西草厂39号一所大宅，经过装修，把 了起来，可也有迟迟才出来的，到夕阳西下时也
母亲接来同住，终于让母亲过上了安乐幸福的生 随着回到林中，坚守着自己的旧道，这样怎不挨
活，也彻底实现了他当年立志报答母亲养育之恩 饿受冻？知音都已不在了，悲伤又有何用？
的誓言。 以上诗的前四句，是诗人借云言孤，中四句
笔者上世纪末走访北京胡同时，当时袁世海 是借鸟言暮，后四句是借贫言志。但不管自己命
先生一家早已搬到西草厂居住，然而他在前孙 运是多么坎坷，生活是多么困苦，最终他还是不
公园的那处老宅，仍保持着原貌，其中除了那 为五斗米折腰。然而门联中“众鸟相与飞”，这
些精美的门墩和门雕，最使我感兴趣的，就是门 里已不是指的朝霞，而指的是那匹全身乌黑而颈
上雕刻的那幅老门联：“一觞雒独进，众鸟相与 上飘扬着长长白鬃骏马。这也许就是袁世海先生
飞。” 故居大门上那幅老门联的与众不同之处吧！
上联：“一觞雒独进”。出自《雒书》： “忠心贯家国，恕道希圣贤”
“一觞虽独进，杯尽壶自倾。日入群动息，归鸟 以上是西城区福绥境街道办事处西四北头条
趋林鸣。”意思是：一杯酒一饮而尽，喝完了之 12号门的一幅门联。西四北头条位于西四十字路
后把杯往桌上一扔，酒杯自然也倒在了桌上。到 口西北角的北边。其东口就是西四北大街，西口
了太阳快落山之时，人们都要忙着赶快回家去， 通赵登禹路，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胡同。其12号门
就连鸟儿也一边飞着一边叫着往树林里跑。觞： 就坐落在这条胡同中间路南的三层台阶之上。
古代酒器。雒：黑身白鬃的马。由此看来，此门 此门联上下联的头一个字，是分别取自《论
联表现的很可能是主人与马有关的一种豪迈生 语》中孔子所说的“忠恕”二字。然后再加以主
活，因为袁世海的父辈，都是在清朝为官宦人家 人的编排，即成此联，很有点藏头诗的味道。那
赶马车的，既是驾车的能手，又是养马的专家， 么，孔子到底是怎么说的呢？
对马可以说了如指掌。 《论语•里仁》载，子曰：“参乎！吾道
下联：“众鸟相与飞”。出自陶渊明《咏贫 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
氏诗七首之一》： 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
万族各有托，孤云独无依。 已矣。”意思是，孔子对曾参说：“曾参哪！
暖暖空中灭，何时见余晖。

2016.1. 25
 西城文萃

子回答说：“那就是‘恕’吧”！自己不愿做的
事，也不要强加于人。“
从以上两个例子来看，说明孔子对“忠”与
“恕”的重视，几乎已提高到了“道”的程度上
来了。那么以“忠恕”作为这家的门联，又有何
新的内容呢？
上联：“忠心贯家国”。如果说孔子把
“忠”泛泛地看成是无论是做人、做事，都要讲
忠实、忠诚。那么这里便明确提出了无论谁，对
家还是对国，都要有一棵挚爱的忠心，而且应当
一以贯之地去这样做。因为家是人生之根，国是
家之本，我们必须要珍惜她、爱护她、保护她。
简单说，就是爱家爱国，一贯到底。
下联：“恕道希圣贤”。这里门联的主人不
但把孔子所说的“恕”，看成是人对人要讲宽
容、宽恕，要有容人之量；而且还把“恕”提
高到了“道”的高度，并且认为要在社会上实现
“恕道”，只有寄希望在圣贤身上。所谓圣贤，
按现在说，就是能力超众、人品超群、思想好、
作风好的卓尔不群者，同时要有职权，具备领导
西四北头条12号
能力，否则无职无权、有心无力，人品再好、能
我的学说有一个核心，始终不变”。曾参说： 力再大，也是白搭，只能洁身自好了。
“是。”孔子离开后有人问：“是什么呢？”曾 “诗书承事业，孝友念家风”
参说：“孔子的思想概括起来，其核心就是‘忠 以上是西城区育德胡同28号门的一幅门联。
恕’二字。”这里所说的“忠”，就是指一个人 育德胡同原名石碑胡同，位于新街口南大街路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讲忠诚、忠实。说话 西，东口通新街口南大街，西口通赵登禹路，是
讲信用，不撒谎、不骗人，这也是做人的一个根 一条东西走向的胡同。其28号门，就坐落在这条
本，否则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水之鱼，无以为 胡同中间路南的一条小死胡同内。
立。这里所说的“恕”，就是指自己对待别人要 上联：“诗书承事业”。这里的“诗”，即
讲宽容、宽恕。常言道：人非圣贤，谁能无过。 可理解为一般的诗，或古代著名诗人所写的诗，
况且人和人成长的经历、环境等等方面的不同， 也可理解为《诗经》的诗。这里的“书”，可以
生活习惯和思想水平也绝不会一样，所以对待别 理解为一般的书，也可理解为经典之作，或古代
人的缺点甚至错误，应该持一种宽容的态度，循 《尚书》的书。然而不管是那一种，在中国漫长
循善诱，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横加指责，甚至 的封建社会里，在科举考试选拔人才的仕途上，
一棍子打死。 是离不开诗与书的。因为它给人以知识、智慧、
《论语•卫灵公》载，子贡问曰：“有一言 才干和力量。
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 天子重英豪，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意思是，子贡问孔子： 文章教尔曹。
“有没有一句话而让人终生可以奉行的呢？”孔

26 .2016.1
 西城文萃

就是对父母好，就是孝：对兄弟好，就是友。如
果两者都做的很好，既孝又友，即曰孝友。三、
出自《后汉书•韩棱传》：“棱四岁而孤，养母弟
以孝友称。及壮，推先父余财数百万与从昆弟，
乡里益高之。”韩棱，字伯师，东汉大臣，为人
耿直、忠正，讲究信义。他4岁就成了孤儿，养
母、弟都对他很好。长大后，为了报答养母的养
育之恩，把自己死去父亲留下的数百万财产，都
给了兄弟，乡里们给他以极高评价。
从以上三个例子，可知“孝友”的含义和由
来。而“孝友念家风”，就是孝友思念家和家乡
的意思。所谓“家风”，就是家和家乡的一种风
气。这种风气每个家和每个地方都有所不同。好
的风气能给人以好的影响，使人健康向上；坏的
风气能给人以坏的影响，使人堕落变坏。例如：
是孝顺父母还是不孝父母？是热爱劳动还是游
手好闲？是与邻为善还是与邻为恶？是温恭有礼
还是野调污腔？是勤俭持家还是铺张浪费？是追
求高雅还是追求低俗？是崇尚读书还是崇尚“麻
将”？是洁身自好还是随波逐流？
育德胡同28号 总之，以上方方面面，可能还有很多，是好
万般皆下品， 是坏都会对人们产生重要影响。近年京西门头沟
唯有读书高。 区有一古村落，名叫灵水村的出了名。原因是这
宋时汪洙写的这首《神童诗》虽遭过批判。 个小小的山村在明清两朝竟然出了22名举人，还
但是哪个朝代的真龙天子或是英明的君主不爱惜 有2名进士。灵水村现有200余户700余人。如果
人才、不爱惜英雄豪杰、不提倡读书、不提供学 把时间倒退几百年，可想而知那时的人口会有多
习呢？也许有，那不过也是整天只想贪图个人享 少，可是却出现了那么多的举人，这绝非偶然，
乐而不务正业的昏君。要知道，只有真正通过苦 难怪人们把它称为“举人村”。几年前笔者专
读诗书而成才的人，才是国家真正的栋梁，古今 门去那里走访，经深入了解，得出一个结论：那
中外莫不如此。 就是当年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喜欢读书。喜读
下联：“孝友念家风”。“孝友”，一、出 书、爱读书；家风好、村风好。在这种情况下，
自《诗•小雅•六月》：“饮御诸友，包鳖脍鲤， 中个举人什么的，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侯谁在矣，张仲孝友”。意思是说：友人济济一 “时华新世第，古道旧家风”
堂，丰盛的酒宴已备好了。谁在那等着呢？那不 以上是西城区前帽胡同5号门的一幅门联。
是既孝又友的张仲嘛。以上“诗经”中这个片 前帽胡同原名中帽儿胡同，位于新街口南大街以
断，是出自西周宣王时，大臣伊吉甫战胜猃狁， 西，东口通新街口南大街，西口通赵登禹路，是
得胜还朝受到周宣王嘉奖，从镐京回到自己的驻 一条东西走向中间带一拐弯的胡同。其5号门就坐
地中都邑，同好友举行欢宴时的一幕。二、出自 落在这条胡同东口内的路北。
毛传：“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友”。说白了， 这幅门联反映了1912年1月1日，清朝灭亡

2016.1. 27
 西城文萃

哲人日已远，
典型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
古道照颜色。
这是民族英雄文天祥临死前，在大都（北
京）所写的《正气歌》中的最后四句。其意思是
说：先哲早已远去，但榜样一直鼓舞着我们。风
虽然吹进了廊檐，但我仍把书打开读一读。古道
就像是一面镜子，能把人的是非忠奸照的一清二
楚。这里虽说“古道照颜色”与门联“古道旧家
风”内容有所不同，但两者却都突出了“古道”
二字。前者可以说反映了一个人的气节，后者可
以说反映了老北京人对传统文化道德的一种固
守。这与另一幅西城区惜水胡同2号门的门联：
“维新世界，耆旧人家”，内容极其相似。所谓
“耆旧人家”，就是老北京人常说的，崇尚儒家
文化，言行举止十分讲究礼节、讲究规矩的家
庭。亦曰旧式人家，老式人家或老式家庭。但从
整个门联来看，他们是有文化的人，而且思想又
很先进。如果用一个人或一句话来比喻这样一个
前帽胡同5号 家庭的话，倒使我想起了1962年胡适在台湾逝世
民国诞生时，当时普通百姓对国家变化的一种 后，蒋介石送给他的那幅著名的挽联：“新文化
心境。上联：“时华新世第”。意即，时代的 中旧道德的楷模，旧伦理中新思想的师表”。此
变迁，给人们眼前展现了一种光辉灿烂的美好前 说对于大名鼎鼎的胡适来说，它虽出自蒋介石之
景。中国几千年旧的封建专制的体制崩溃了，标 口，但也确实十分贴切。
志着近三百年满族皇权的龙旗被中华民国“五色 “世纪民国，四槐人家”
旗”的国旗所取代；由皇帝老子金口玉言、一人 以上是西城区大乘巷37号门的一幅门联。大
说了算的专制时代，一下变成了人人有言论自由 乘巷位于西直门内大街以南，赵登禹路的西侧。
的新社会；人们的衣着也逐渐由长袍马褂改穿了 东口通赵登禹路，西口通南草厂街，是一条东西
方便的中山装、剪掉辫子留起了轻爽的文明头 走向的胡同，其37号门就坐落在这条胡同西口内
（ 分 头 ） …… 等 等 ， 这 一 切 都 使 人 感 到 新 奇 而 眼 路北。
花缭乱，真是一派新气象。那是中国近代史上， 上联：“世纪民国”。这里显然指的是1912
一个最伟大划时代的开始，这就是门联“时华新 年1月1日由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
世第”的深刻含义。 了中国几千年封建统治，对开创性地建立了以民
下联：“古道旧家风”。“古道”，既可以 主为主体的中华民国的一种拥护和赞颂。同时也
指是古老的道路，也可以指是中国传统的文化、 是这家主人通过门联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关心国
礼俗、信仰、生活习惯以及处世态度等等，这里 家命运的思想与心情。此门联用隶书体雕刻，看
显然指的是后者。文天祥《正气歌》中有载： 上去既有古风，内容又充满了时代感，至今已有
一百多年历史了。所谓“世纪”，一个世纪就是

28 .2016.1
 西城文萃

样子，后来经过了解，慢慢解开了这个谜。原来
大乘巷从35号起往西一直到胡同口，共有三个
院落，最早都是现在35号院欧式小楼主人李姓
人家的宅地。李姓人家最早的主人，原是清朝的
一位官员。据其后人说，这块地就是当年宫里给
划的，到解放前后，此宅基本上由李姓后人李露
滋掌管。李露滋毕业于辅仁大学，后出国留学并
加入了美国国籍，但她常住英国，在英国剑桥大
学、杜伦等大学任教，回国亦不能久住，为此她
便把此宅交给了好友、又有师生之谊的钢琴家老
志诚居住。老志诚，1911年生于北京，原籍广东
顺德。其父就是著名的工艺科学家老焱若先生，
老焱若先生一生发明颇多，如折叠伞、蜂窝煤、
抽水机、自动旋转舞台等等。然而老志诚并没追
随父志，而是考入了北京师范大学音乐系，学起
了弹钢琴。也是天赋加自己的努力，8岁时便在
东城米市大街基督教青年会举办钢琴表演，引起
轰动。1931年在北师大毕业后，即被留校任教。
同时还在京华美术学校、北京艺术师范等诸多学
校教授音乐、钢琴。而且次年还应香山慈幼院院
长熊希龄的邀请，担起了对香山慈幼院孤儿的教
大乘巷37号
育与音乐的教学工作。提起香山慈幼院，也是从
一百年。这里应理解为：开创了一个新的世纪。
多年前的上个世纪，我从开始走访北京胡同时，
因为从这一天起，中国再也不是一个只有皇帝一
了解到了香山慈幼院的一些情况，才知道在我们
个人说了算的国家了，而是由孙中山先生的三民
的身边，在北京的历史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一个
主义：民族、民权、民生的民主国家取而代之。
十分感人的故事，并建立过在当时世界上来说，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就
都是属一属二、完美的儿童乐园，即孤儿们的天
当时来说，类似这样的门联不止一家，四九城都
堂 ——香 山 慈 幼 院 。 因 此 ， 从 那 时 起 ， 我 不 但 对
有，由此可见一般。
香山慈幼院这个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想往，
下联：“四槐人家”。老北京人有个说法：
而且对当年创办了香山慈幼院的熊希龄先生，以
“门前种树，院内栽花”。而正好在37号门前
及 全 力 襄 助 他 的 助 手 和 全 院 的 老 师 们 ， 如 …… 朱
有四棵参天的大槐树，看样子少说也有三四百年
其慧、毛彦文、张雪门、老志诚、王珂等等都产
了，十分壮观。那么取名“四槐人家”的这户人
生了深深的热爱和敬意。要知道，在中国人民处
家，到底又是一户怎样的人家呢？经笔者走访了
于当时那个天灾人祸的苦难时代，人们自顾还不
解，还真有点复杂。那是上世纪末的一天，当我
及，有谁还会顾及别人？尤其是一心只想争权夺
走到大乘巷35号门前时，突然发现里面有一座白
利的那些官僚们！然而就在这时，曾任过民国时
色漂亮的欧式小楼，它突兀地立在被四周私搭乱
期国务总理的熊希龄先生，却挺身而出，倾其全
建的破屋和瓦砾之中，我感到非常奇怪，也感到
部家产和半生精力，为救水灾中失去父母的孤
它很不平常，这不是鹤立鸡群嘛，为什么是这个
儿，创办了当时在世界上设施最先进、管理最科

2016.1. 29
 西城文萃

熊希龄先生墓园 总院院门（现为北京市香山公园管理处）

学、规模最庞大、环境最优美、教容最周全、老 巷35号这所花园式院内，而此时大乘巷35号院以
师最专业、服务最尽心、孤儿最幸福的一个人间 西的房产，已先后被占用和出售，其中37号院于
乐园。这一点就连当年美国记者参观了香山慈幼 1952年被冯玉祥部下侍卫营营长李永祥买去，其
院后都说：“较之美国所办幼稚学校有过之无不 子女至今仍住此院，原建筑也基本保持完好。然
及”。可是那时美国已是一个资本主义发达富有 而其门外四棵高大的古槐，因1958年大跃进建小
的国家了，而我们还处在半封建半殖民地十分贫 高炉，被烤死了一棵，现在只剩下三棵。其门联
穷的地位，然而我们的香山慈幼院却超过了他们 “四槐人家”，实际早已变成了“三槐人家”。
的幼稚学校。可以想像，这要用多少辛劳和努力 之后，又是“文革”，使37号院与35号院的主人
才能完成啊！我想这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幸运的是都逃过了这一劫
当时，我恨不能一脚踏上香山，亲眼看看我们的 难。但被强占了一些房子，并在院中私搭乱建了
先辈创造的香山慈幼院到底是什么模样，看看我 一些小屋，这也就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看到
崇拜和敬仰的那些先辈，我却始终是没有这样的 35号院“鹤立鸡群”的那种奇怪景象。1976年
机会的。可是没想到，多年以后，在后来的胡同 后，老志诚先生得到彻底平反，根据政策，还给
走访中，经当地人介绍，我竟站到了当年香山慈 分配了住房。1988年，老志诚先生怀着一种难以
幼院著名钢琴老师老志诚故居的门前，也就是今 割舍和哀伤的心情，搬离了他居住几十年的大乘
天的西城大乘巷35号门前，这使我感到非常兴 巷35号院，同时也是搬离了大乘巷这块他父亲老
奋。老志诚先生是我国早期著名的钢琴家、教育 焱若和他妹妹老春荣文革时的亡故之地，从此一
家、作曲家，曾写过表现牧童生活的《牧童之 去未归。此前，他还把多年前35号院主人李露滋
乐》、表现草原美丽风光的《草原上的春天》、 交给他的钥匙，亲手转交给了李露滋的亲侄女李
表现劳动人民生活的《锄头歌》《大路歌》，尤 佩芝老人一家。至于至今保存在37号门上的那幅
其是反映人民抗日救亡的《民族战歌》，曾鼓舞 门联：“世纪民国，四槐人家”。“四槐”，到
了千千万万中国人民。早在1932年，他就和聂 底是谁家栽的？看来已无从考证了。
耳合作，演出过《国际歌》。由于爱国，主张抗
日，他曾三次被逮捕，受到严刑拷打，但始终不
屈，可以说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解放后，老志
诚先后任北京艺术学院副院长，中国音乐学院和
中央音乐学院教授等职。当时老志诚就住在大乘

30 .2016.1
 西城文萃

话说高梁桥
姚华容 史可非

……
西直（这个）门外（呀啊）抬头观看
瞧见了我主那旁是姚圣僧
翻身（我这）下马刚要说话
耳听得身背后面水的音声
着了慌将军回头观看
水过顶梁丧了残生
燕王爷顿足捶胸疼煞了我（呀啊）
可惜了儿赶水的白袍的小英雄
你为孤赶水丧了你的命（啊）
你听孤王把你封
高梁桥标识牌 我封你高亮桥（来）高亮庙（啊）
……
在今天的西直门外大街迤北半里左右，有一 上面唱词中的“高亮桥”，就是我们所说的
座历经了七百余年的古石桥（闸），桥曰高梁 高梁桥。“西直（这个）门外”说明故事发生在
桥，闸曰高梁闸、西城闸、会川闸。当我们来 西直门外。此外，今天的北京人认为远郊才是踏
到高梁桥（闸）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北京市 青的好地方，而在过去高梁桥却是北京人公认的
海淀区文物保护单位”这样一块标识牌。难道说 踏青之处。
高梁古桥真得为海淀区所独有而与西城区毫无关 刘侗在《帝京景物略》一书中记到：“岁清
系？带着这一疑问，通过现场踏查、查阅史料、 明，桃柳当鐤，岸草遍矣，都人踏青高梁桥。”
访问专家、我们最终的结论是：今天的高梁桥 明代文学家袁宏道、袁中道两兄弟在游西直门外
（高梁闸）位于西城与海淀区的行政区划交界 的高梁桥之后受美景所感，写下《游高梁桥记》
处，桥北位于海淀区、桥南位于西城区。高梁闸 游记小品收录在《琼花斋集》一书中。作者盛赞
原为什刹海的进水闸口，澄清闸上闸为出水闸 了位于西直门外偏北半里处的高梁桥为京师最胜
口。高梁闸又称西城闸，在北京地区广为人知。 地：“高梁桥在西直门外，京师最胜地也。两水
高 梁 桥 （ 高 梁 闸 ） ——什 刹 海 ——万 宁 桥 （ 澄 清 闸 夹堤，垂杨十余里。流急而清，鱼之沉水底者，
上闸）三处文物保护单位也构成了大运河北京内 鳞鬣可见。精蓝棋置，丹楼珠塔，窃窕绿树中。
城区段中一个完整的空间体系。 而西山之在九席者，朝夕设色以娱游人。当春盛
一、历史上的高梁桥 时，城中仕女云集，缙绅士大夫，非甚不暇，未
关于北京建城的历史，流传着一个广为人 有不一至其地者也。”在清代的《天咫偶闻》一
知 的 民 间 传 说 ——《 高 亮 赶 水 》 。 这 则 故 事 在 评 书中也可见到关于高梁桥的相关记述：“西直门
书、大鼓等北京地方曲艺中也多被评说与传唱： 而西北，有如山荫道上，应接不暇，去城最近者

2016.1. 31
 西城文萃

为高梁桥……沿河高楼多茶肆。”
清代，慈禧太后前往颐和园时多在高梁桥附
近的倚虹堂船坞登船，经由白石桥、万寿寺、麦
钟桥、长春桥这条水路到达颐和园和玉泉山。陆
路也要从西直门经高梁桥直达畅春园、圆明园和
颐和园。
从以上内容不难看出，高梁桥在历史上的确
与西城地区的关系密切。
二、高梁桥（闸）的回溯
元朝至元年间，为了解决大都城的水源问
题，由郭守敬主持修建了从京北昌平白浮泉到大 高梁桥（闸）
都的引水工程。这一工程从白浮泉（今北京市昌
与此同时，为了控制水量，元朝又在通惠河
平区东南五里龙山）引水，沿西山山脚，汇聚西
上修建了11处、共24处闸口的控水设施，分别
山诸泉水后，东南汇入瓮山泊（今颐和园昆明湖
为广源闸、西城闸、朝宗闸、海子闸、文明闸、
前身），自大都肃清门与和义门（今西直门）间
魏村闸、籍东闸、郊亭闸、杨闸、通州闸、河
的西水门入城，汇入积水潭。然后入什刹海，过
门闸。据《元史》记载，元贞元年将西城闸改名
今后门桥，东南折经东不压桥胡同、东板桥，沿
会川闸，海子闸改名澄清闸，文明闸名称不变，
东安门北街南下，经望恩桥、御河桥、正义路，
魏村闸改名惠河闸，籍东闸改名庆丰闸，郊亭闸
向东经台基厂二条、板船胡同，沿金口河故道至
改名平津闸，通州闸改名通流闸，河门闸改名庆
通县西水关附近，转入城中。元世祖将此河命名
丰闸，杨尹闸改名溥济闸。即，广源闸（上、
“通惠河”。
下）；会川闸（上、下）；朝宗闸(上、下)；澄
古时为了通行便利，曾在河上建了不少的桥
清闸(上、中、下)；文明闸（上、下）；惠和闸
梁，高梁桥即其中之一。高梁桥位于通惠河上，
（上、下）；庆丰闸（上、下）；平津闸(上、
跨河建造。初为木桥，后改建为青白石三孔拱
中、下)；溥济闸（上、下）；通流闸（上、
桥，桥结构规矩、坚固，桥基是双层条石砌成的
下）；广利闸（上、下）。西城闸、会川闸与由
整底板，桥上下游墁也是双层条石，石板下有基
高梁桥得名的高梁闸为同一座闸。
础小柏木桩，海墁边沿有一排铁柱穿透石板，使
西城闸（高梁闸）由闸门、闸墙、闸基三部
桥的整体性加强。桥身历经多次维修改建，原桥
分组成。尽管高粱闸早已失去控水功能，木质闸
面的长条石早已不见，三孔桥身也不见了。清末
板也早已无存，但闸墙、闸基与铰关石基本保存
民初时又改建为一座单孔石拱桥。1982年在长河
完好，是大运河上保存状况较好的桥闸之一，在
污水截流及整治工程的西直门暗渠工程中，又进
历史地标、材质作法、建筑形制等方面均具有较
行了一次大的改建。如今，我们看到的是单孔石
高的实物文献价值，在北京城市水利与经济发展
桥，桥长约16米，宽约10米，桥上16对石柱护
史研究上也占有一定地位。
板，桥两端有抱鼓石。2003年时将暗河挖开，重
元至元年间，刘秉忠、郭守敬等人利用什刹
修河道，并在北边新建一座桥，使之成为交通要
海水系修建大都，以什刹海东岸作为大都城的中
道。
轴线建城。控制出入大都城内什刹海的水量则由

32 .2016.1

二十四闸示意图
闸来完成。入水量与出水量分别由西城闸（高梁
闸）、澄清闸控制。由此可见，研究、保护、利
用 好 高 梁 桥 （ 高 梁 闸 ） ——什 刹 海 ——万 宁 桥 （ 澄
清闸上闸）构成的大运河北京城区段的这组完整
的空间体系，不仅有利于提升什刹海文化保护区
的遗产价值，更对中国大运河文化遗产的整体保
护具有积极意义。
三、高梁桥（闸）区位的重新确定
高梁桥（闸）位于今天的西城区与海淀区交
界处。最初始建于辽代，元世祖于至元二十九年
(1292年)在和义门(今西直门)外又建石桥，取
名高梁。现存石桥为清代所建。据史料记载，高
梁桥原来在桥的南北各建牌坊一座，桥南牌坊南
额题“长源”，北额题“永泽”；桥北牌坊南额
题“广润”，北额题“姿安”。高梁桥所在位置
是元代西出和义门的主干道，明、清时期为出西
直门往西北向的主要道路。1909年，京张铁路建
成，起点西直门火车站即在高梁桥东侧。1949
年，人民解放军入城式也曾在这一带举行。依据
高梁桥的历史、文化、科学价值，海淀区人民政
西城文萃
府于1992年将其公布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
通过咨询市政管理部门与研究，我们发现：
高梁桥地跨西城、海淀两区，分界线即高梁桥中
心位置。就此问题我们曾专门向海淀区文化委员
会征询，对方回答亦不确定。
为了进一步验证以上观点，我们邀请了北京
水利史专家蔡蕃教授一同前往现场勘查。蔡蕃教
授向我们提供了相关资料并向我们讲述了桥闸历
史及水系地理方面的知识。在蔡教授向我们出示
的测绘院出版的北京地图中，高梁桥明显位于西
城区一侧。
通过实地调查并结合文献研究，现已能够基
本确定的是：具有七百余年历史、保存较好的高
梁桥（闸），是大运河在什刹海水域入水口处的
重要设施，是海淀、西城两区共同的历史文化遗
产。
2016.1. 33
往事追踪
纪清漪创办新声女子职业学校
纪 清 漪 （ 1 9 0 4 ——
1998），祖籍河北沧县，自
幼随父移居东北齐齐哈尔，
系清代大学者纪晓岚第七代
孙女。1931年毕业于北京
大学政治系。毕业后，先到
东北同乡王之相任校长的北
平俄文法政学校工作，在教
务处任文书课课长。一年多
纪清漪（1904年 -1998年） 后，王之相调离，纪清漪也
随之离任，转到北平市立第
二女子中学教国文。她在女二中任教时看到,不少小
学毕业的女学生由于没考上初中,或是因家庭贫穷无
力继续升学,便流落街头拾煤核，从垃圾堆里拾荒，
甚至沿街乞讨；更有甚者沦落到烟花巷成为雏妓。这
种悲惨的社会现象强烈地刺激着纪清漪的心,她想一
定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解决一部分还未成年的女童
的失学问题。这样，她便萌生了创办一所女子职业学
校的想法，让失学女童通过在职业学校的学习，掌握
一定的技能，凭借一技之长，解决生存问题。纪清漪
的性格是坚毅的，凡是她想到的于国于民于社会民生
有益的事情，不管多难，她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一
定要办成。
要办女子职业学校，第一步要取得当时教育主管
部门的批准；第二步要设法筹集办学经费；第三步要
租借校舍、延聘教师、招收学生。纪清漪在北大读书
期间，为了补贴学习和生活费用，曾在课余时间到市
教育局帮助缮写文件，干了一个学期，每月得到10
元钱报酬。那时，她对这份工作十分认真，缮写文
件时，抄写准确，字迹工整，很少有涂抹重写之势。
因此很受教育局雷局长等官员的好评。这次为申办女
子职业学校，她特意到教育局拜见雷局长。雷局长接
见了她，纪清漪当面向雷局长谈了自己打算办一所女
子职业学校的想法，以及办学宗旨和拟办的科目，雷
34 .2016.1
诸天寅
局长听后连说很好很好，还说如果办成了，等于为女
子职业教育开了先声。还建议说你这所学校可否取名
叫新声女子职业学校，表明是发出了创新的声音。纪
清漪认为这个名字还不错，便接受了。雷局长又补充
说：“办学的立项我可以批准，但办学的经费要靠你
自己去筹款，我可没有钱给你。”纪清漪说：“您放
心，只要批准我们办学，经费当然由我们自己去筹
措。”雷局长说：“那就好，那就好。批准的事没问
题，我这里预祝你开办成功。”纪清漪向雷局长表示
感谢，随后领取了办学准许证。
第一件事较顺利地解决了。接着纪清漪便去找
同乡王之相、刘国扬等人共同商议筹集办学经费的
问题。最后商定连同纪清漪本人，每人出资50元大
洋，共筹集到大洋300元。同时聘请到专职教师3
人，兼职教师2人。初步决定设置缝纫、会计、编织
三个科目。三位专职教师中由教师田李云教缝纫，一
位姓吴的教师教会计和珠算，还有一位姓刘的教师教
编织。两位兼职教师教文化课，一人教国文和政治常
识，另一人教算术。几位教师都是女教师。纪清漪自
任校长，负责学校的全面工作。那位田老师很能干，
教学水平也较高，纪清漪便委任她做教务主任。这些
延聘来的教师大都是纪清漪的朋友，她们受纪清漪办
学宗旨的感召，一律尽义务，不要一分钱报酬。他们
先是在西城北新华街附近一条叫涭水河的小胡同租
到10号一所小院，里面有北房三间，东、西房各三
间，打通后可作教室，南房小一些，可做办公室。她
们用筹集来的经费，购买了20台缝纫机，又买了布
料、毛线和算盘等办学用品。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筹
备，一切都已初步就绪。随即张贴出了招生广告，学
生一律不收学费，学制定为三年，均为走读，生活费
自理。招生范围是小学毕业没考上初中的女生。
新声女子职业学校的招生广告张贴出去以后，在
当时的北平城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人们交口称赞
这一首创的善举，前来报名的学生络绎不绝，大多是
 往事追踪

钱及时补充了办学经费，添置了布料、毛线等用品。
办学的初步成就，使纪清漪等几位创办人大受鼓舞，
她们一起商议，计划几年内把学校办成能出口刺绣、
补花等产品，能够创汇并设有托儿所的工厂式学校。
正当新声女子职业学校办得很有起色的时候，
1937年爆发了“七七”事变。在北平沦陷后不久的
一天傍晚，伪派出所的一位留任警察，悄悄地来到纪
清漪家，告诉她的名字在搜捕的黑名单上。这位警察
说，他知道纪老师是位好人，尽做积德修好的善事，
办学校为穷人的孩子谋出路，所以才不惜冒极大风险
北平私立新声女子职业传习所聘书 来报信，请纪老师赶紧躲一躲，等过了这阵风头再回
由家长带领孩子前来咨询，纪清漪等几位教师耐心地 来。警察走后，纪清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拿了一个
一一予以回答。由于报名的人数太多，限于校舍的容 皮箱，装了几件随身换穿的衣服，立即带着孩子马纪
量，由纪清漪亲自面试，一共招收了30名学生，分 龙雇了一辆人力车到北新桥17号一位朋友张太太家
别编入会计、编织、缝纫三个班，每班10个人。同 暂时躲避起来。当打听到平津铁路通车后,纪清漪立
事说如果初次所学技能达到一定水平后，可以调换再 即买了车票，带着儿子逃到天津。暂避一段时间后，
学另一门技能。经过纪清漪等人的积极努力，北平这 又去重庆找夫君马毅，一家人才得团聚。由于情况紧
座古老的文化名城，第一所女子职业学校于1936年2 急，行色匆匆，纪清漪离开北平时，顾不上对新声女
月寒假后，正式挂出校牌开学了。为了节省经费，只 子职业学校进行安排，此后也没再过问，虽然心里一
举行了一个很简单的开学典礼，请到教育局雷局长以 直惦记着。直到抗战胜利后的1946年纪清漪重返北
及王之相等社会知名人士莅临并讲话，纪清漪也在典 平后，才了解到新声女子职业学校在她离开北平后不
礼上讲话，勉励学生一定要做到勤勉、敬业、乐群， 久，由于没有了负责人，教师都不再来学校上课，学
珍惜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争取在学校学习期间掌握 生也不再来上学，于是学校等于自行解散了。后来那
一技之长，将来毕业后很好地为社会服务。 位担任教学主任的田老师把缝纫机变卖后，才交了租
用校舍的租金。这样这所北平市最早的女子职业学校
新声女子职业学校开办后，在校长纪清漪的用心
便在日寇入侵的炮火声中夭折了。纪清漪事后回忆起
指导和全力投入下，办得有声有色，各项工作有条不
来感到非常惋惜。她原有的宏图壮志，即开办保育员
紊、井然有序。开学后，课时安排为：上午学习笔
培训班，满足社会上对具有育儿知识和医学常识的保
算、珠算和国文、政治常识；下午学习缝纫、毛织、
育员需求；开办设有托儿所、幼儿园的校办工厂，生
刺绣、补花等类女红课程。第二年又加设了保姆培训
产童装和加工毛线制品，以及刺绣、补花等可供出口
班，学习育儿、医学常识，也很受欢迎。几位教师，
的产品。让在女子职业学校毕业的学生到校办工厂当
不论专职和兼职，都很认真负责，显示出很高的工作
工人，以解决她们的生计问题；托儿所、幼儿园既可
热情；学生们也都很勤奋努力，刻苦学习，非常珍惜
对外招生，又可让校办工厂工人结婚生子后，将孩子
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经过一个学期的学习，编织班
送进托儿所，解决她们的后顾之忧。可惜这些美好的
和缝纫班的学生已经能够生产出各种成品。1936年
设想在国难中全都化为泡影。可见如果没有国家的独
秋季，新声女子职业学校在中山公园举办了学生作品
立富强，社会的安定祥和，一些有益民生的教育事业
展卖会，事先在报纸上刊登了广告。由于学生生产出
难以为继。尽管这所女子职业学校仅仅存在了一年多
的毛衣和童装做工精巧，款式新颖，价格低廉，结果
时间，但它毕竟是私人办学上的一个创举，开启了女
数百件展品一天就被参观者抢购一空。展出期间参观
子职业教育的先河，在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史上写下了
者始终络绎不绝，十分踊跃，最后只得把供展览用的
值得纪念的一笔。
几件展品也都一一售出。这次展卖会为新声女子职业
学校赢得了很好的社会声誉，同时用卖掉展品所得的

2016.1. 35
往事追踪

满族传统体育项目《冰蹴球》的前世今生
孙 凱
自 从 北 京 ——张 家 口 申 办 2 0 2 2 年 冬 奥 会 以 博、蹋鞠者。”蹴鞠又名“蹋鞠”“蹴球”“蹴
来，一个新鲜而又古老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冰 圆”“筑球”“踢圆”等，“蹴”即用脚踢，
蹴球》的名字活跃在各种媒体当中。其中，《中 “鞠”系皮制的球，“蹴鞠”就是用脚踢球，它
国民族》8月刊“把冰蹴球推向冬奥会”一文报 是中国一项古老的体育运动，有直接对抗、间接
道得最为深入，《光明日报》10月9日刊载“美 对抗和白打三种形式。西汉学者刘向在《别录》
哉，中国冰蹴球”一文最让人动情。要谈冰蹴 中所记“蹴鞠，传言黄帝所作，所以练武士知有
球，首先要从蹴鞠说起。 材也。”汉代有一部《蹴鞠二十五篇》，属于军
古老而悠久的冰蹴球运动 事训练的兵书，可昔已失传。汉代的鞠球是实心
蹴鞠是我 的，“球门”
国 一 项 古 老 是“穿地为鞠
而悠久的体育 宫”，估计其
运动，说它古 作用类似近代
老，是因为它 儿童玩弹玻璃
有着悠久的的 球游戏时的地
历史，可追溯 坑。唐代开始
到黄帝时期， 有了用皮革缝
冰蹴球运动
汉 唐 时 期 此 成 内 充 气 的
项运动开展广泛，尤其在宫廷中很受欢迎。冰蹴 球，由于球体轻了，可以踢向空中，成为了一种
球运动就是根据蹴鞠球的形式演变而来。蹴，其 技艺。
意为踢。蹴球原称踢石球，又叫蹴鞠，起源于金 蹴球在古代叫蹋鞠，其运动方式是用前脚掌
元后。中国古代有蹴鞠，是世界上最早的足球游 踩在石质的球上，脚跟发力，将球踹向前方，以
戏，相传共有25法。蹴鞠比赛有直接对抗、间接 球击球计算成绩。蹴球是古代蹴鞠运动的一种形
对抗和白打三种形式。有球门的蹴鞠比赛又可分 式。明末清初诗人李渔写过一首很精彩的女子
为双球门的直接竞赛和单球门的间接比赛。双球 蹴鞠诗：蹴鞠当天二月天，香风吹下两婵娟。汉
门 的 直 接 竞 赛 是 汉 代 （ 公 元 前 2 0 6 年 ——公 元 2 2 0 沾粉面花含露，尘佛蛾眉柳带烟。翠袖低垂笼玉
年）蹴鞠的主要方式，且被用于军事练兵。在唐 简，红裙曳起露金莲。几回踢去娇无语，恨煞长
（ 公 元 6 1 8 年 ——9 0 7 年 ） 宋 （ 公 元 9 6 0 年 ——1 2 7 9 安美少年。据清康熙年间的李声振在《百戏竹枝
年）时期蹴鞠主要用于为朝廷宴乐和外交礼仪竞 词》中的一首诗中说：蹋鞠场中浪荡争，一时捷
赛表演。到了清代，古代蹴鞠方法已大部分失 足趁坚冰。铁球多似皮球踢，何不金丸逐九陵。
传，只有在踢石球、花毽等游戏中还可以看到蹴 这就是300多年前冰蹴球的火热场面。这是有据
鞠25法的一些影子。 可考的关于老北京踢石球最早的文献记录。在清
蹴鞠最早载于《史记•苏秦列传》，苏秦游 末《老北京风俗百图》中有记载，冰蹴球就是由
说齐宣王时形容临淄：“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 此发展而来。
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 蹴鞠所用的运动器材石球，早在西安半坡文

36 .2016.1
 往事追踪

化遗址的发掘中就有实物发现。北大塞克勒博物 天，他得到回信说皇城内
馆内曾陈列着石球，有一只经考证已有18000年 的酒醋局在每天点卯时，
的历史（1993年北京平安大街施工中出土了一堆 上三旗的旗人们在玩儿一
石球），印证了古代北京踢石球的历史，而今天 种“踢石球”的游戏，场
的蹴球比赛就源于满族的踢石球。是北京市民族 面热烈，围观者众多。海
传统体育协会挖掘整理的一个体育项目，它来源 望第二天就到酒醋局去查
于清代的踢石球，经过十几年来不断的表演、比 探，看到几个踢球人双手
赛，现已形成了比较完善的规则，进入了在群众 叉腰，姿势优美，更为重
“佛手”公主
中推广普及的阶段。 要的是他发现此项运动用
“佛手”公主的故事 脚不用手，正适合佛手格格的特点，便速报知乾
老北京人管冰蹴球叫“踢冰核儿”。冬天， 隆。乾隆爷大喜，马上恩准把此项运动带入宫
北京人在鞋上装上冰刀演“冰嬉”，摘下冰刀玩 内，由宫内太监研习后，陪着九格格踢石球玩
“踢冰”。这里说的踢冰，就是穿着棉鞋“踢冰 儿。后来，九格格成为踢石球的高手。九格格在
核儿”。什刹海周边及德胜门外有许多冰窖，每 成年后，由乾隆爷钦点下嫁给权臣兆惠（乾隆朝
年大寒前后要凿冰入窖，凿冰中难免要出现大大 显赫的大臣，曾率兵平定伊犁回部，功勋卓著，
小小的碎冰块，这就成了孩子们的冰上玩具“踢 拓展疆土，划定边界，明确了清代西疆的管辖边
冰核儿”。“踢冰核儿”运动是踢石球的升华 界，特许穿四爪龙补服，绘图于紫光阁）的儿子
和延伸，据说与坐落在什刹海的王府有很大的关 格兰泰，他家住什刹海畔大翔凤胡同。于是，九
联。 格格把踢石球的游戏带到了什刹海。什刹海周边
话说清乾隆年间，乾隆皇帝最小的第九女儿 及德胜门外有许多冰窖，每年大寒前后要凿冰入
和硕和恪公主，她是乾隆帝50岁时，贵妃魏佳 窖，凿冰中难免要出现大大小小的碎冰块，这就
氏（孝仪纯皇后）为他生下的第九位公主（满族 成了孩子们的冰上玩具“踢冰核儿”。九格格看
叫格格）。乾隆帝老来得女，对她十分宠爱。这 到后就叫人在王府的西跨院泼水结冰，以封火用
位九格格人长得很漂亮，明眸皓齿，聪明伶俐， 的“盖火儿”当“球儿”，玩儿“踢冰核儿”游
但唯一不称心的是，这位九格格一生下来右手就 戏，九格格踢起冰核儿来也是高手，王府内太监
有缺陷，右手呈半握拳状，一直伸不开，好像是 都不是她的对手。太监们夏日里陪九格格在平地
握拳的大佛佛手，大家都称她为“佛手公主”。 上踢石球，冬季里就在冰面上踢冰核儿。直到清
九格格生性好动，宫中到处都可见到她活泼可爱 朝末年，醇亲王府还保留着这一娱乐活动。
身影。有一天，她看到宫中姐妹围在一起，兴高 踢冰核儿所用的器材是开冰时遗留在什刹海
采烈地玩嘎拉哈（耍羊拐），她顿时来了兴趣， 冰面上的冰块儿，但游戏规则与在土地上“踢石
也围上去要一起玩儿，但却因自己的缺陷，右手 球（蹋鞠）”是完全一样的。在北京怀柔的喇叭
是“佛手”而无法参与，心中顿觉无趣，从此整 沟门、顺义、卢沟桥地区的农民中间，还流行着
天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呆在闺阁中拒不见人， 踢冰核儿。遗憾的是，后来这一运动在京城渐渐
就连母妃前来也没有笑脸。小格格不悦，总理太 消失了。
监报到乾隆处，可把乾隆爷急坏了，赶紧前去探 启功老的提示
望，究其郁闷的原因。得知详情后，乾隆爷把内 1984年，时任北京市民委副主任的赵书先
务府大臣海望叫到养心殿，叫他尽快想办法，让 生访问启功先生请教如何发展民族传统体育事业
九格格开心起来。海望领旨后不敢怠慢，马上派 时，启功先生非常幽默地说了一段老北京的歌
人到民间到处察访，找适合九格格的游戏。一 谣：小孩小孩跟我玩儿，踢球打尜儿溜二闸儿。

2016.1. 37
往事追踪

这是1896 从访问大量老人的口碑材料进行的。根据这些回

年德国人魏 忆材料，先后整理出了“珍珠球”“蹴球”的民

太尔在北京 族传统体育项目，被国家体育总局和国家民委列

考 察 ， 记 为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比赛项目。

下 的 一 句 “冰蹴球”重新问世

童 谣 。 启 冰蹴球是在一块10米x10米的平坦的冰面上
冰蹴球 功 先 生 告 进行，分甲乙二队进行比赛，每队2名运动员。

诉赵书，中国人在古代也踢球，在古典名著《红 比赛用球4枚，两枚红球、两枚蓝球、分别编为

楼梦》第二十八回中有这样的描写“培铭往东边 1、2、3、4。甲方红球2枚（1、3）乙方蓝球2枚

二 门 前 来 ， 可 巧 门 上 小 厮 在 甬 路 底 下 踢 球 …… ” （2、4），4名队员各占一角按编号1、2、3、4

这里写的踢球，就是踢石球。北京市文史研究馆 分别从自己角位向中心区发球。队员头戴棉安全

馆员吴图南、金世宗二十七世孙完颜佐贤讲了乾 帽、脚穿平底防滑鞋。比赛开始后，队员之间无

隆帝时大将军兆惠奉旨率八旗满洲骑兵到新疆伊 身体接触，以己球击中对方球的方式得分。出击

犁平定叛乱，由于局势突然的恶化，使清朝在这 时，以球用脚掌踩在覆钵型的球上向前蹴球。本

地区的统治陷入困境，伊犁处于叛军的包围之 方球击中对方球得1分，将对方球击出界得4分，

中，情况十分危急。清兵无不以一当百，苦战十 凡击中者可连蹴一次，以先满20分者为胜方。

余日，犹不得出重围，遂结营自固。兆惠一方面 冰蹴球蕴含的中国传统文化。冰蹴球是全国

要保证军队的给养，一方面又要筑垒防御，还要 民族体育运动会蹴球项目的升华，又是历史上冰

进行练兵。于是他在逆境中想出来许多针对军事 上“踏鞠”运动的活态传承。冰蹴球场地10米见

科目进行练兵的游戏，目的是为了通过游戏达到 方，中间设一个直径为5米的中心圆，体现“天圆

提高士气，保证队伍战斗力。最后，在他的努力 地方”的乾坤观念，“四角发球”的太极布局，

之下，打败了叛军，取得了平叛的胜利。辽宁民 “福祸相依”的棋局变化。双方对垒，四角发球

族研究所所长金启孮（乾隆八世孙）先生在《北 的布局又反映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辩证

京郊区的满族》中介绍蓝靛厂外火器营旗人“踢 思维，极具中国人的哲学思想，使人充分领会

石球”的情况时，只说与踢石球不同，筋劲很难 “冰蹴球”中蕴含的行为文化与民族情趣。清末

拿，具体怎么个踢法，现在想不起来了。 《北京民间风俗百图》第六十四图《踢石球》写

启功先生关于要关注行为文化的一席话让赵 了踢球之法：二人以石球二个为赌，用些碎砖瓦

书茅塞顿开。一部古典名著开始了对行为文化的 块铺地，用一球先摆一处，二球离七八尺远，每

思考，一场战争引发了对军事体育的探讨，一段 人踢两次。踢中为赢，不中便输。赵书先生说：

美丽的民间传说追回了对民间体育的记忆，一 “历史是传统文化的根，哲学是传统文化的魂，

首歌谣坚定了挖掘整理民间体育的决心。曾任北 文学艺术是传统文化的表情，民俗是传统文化的

京市民委副主任的他，从此开启了北京市民族传 基因。”冰蹴球以它悠久的历史、显著的民族文

统体育运动协会挖掘整理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工 化特征、丰富的民间传承、广泛的群众基础和强

程。搜集整理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工程，一切都是 大的生命力，不愧为中华民族传统体育的瑰宝。

38 .2016.1
 往事追踪

踢球图

冰蹴球凝聚着民族传承的心血。1993年1月
金从政（中）蒋志均（右）与孙凱（作者）
27日，北京市政协八届一次会议开幕，为便于照
顾金友之（溥任）先生在会议期间的生活起居， 开幕以来，冰蹴球已经发展为在旱地进行竞赛的
会务组把赵书先生安排在京西饭店新楼2406室与 陆地冰蹴球，在桌子上进行竞技游戏的迷你冰蹴
溥任先生同住。金友之先生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四 球以及便于旅游携带冰蹴球游戏盒等。冰蹴球场
弟，自小在什刹海的醇亲王府中度过。在大会之 地面积不大、规则简单，蹴球的技巧性强、击球
余，闲谈中赵书先生向金友之老先生请教关于佛 谋略丰富多变，有很高的自娱性和观赏性。冰蹴
手公主踢石球的民间传说是否属实，金友之先生 既需体力和技巧，又需智力和战术，老幼咸宜，
说这个故事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醇亲王府的太 因此很受群众欢迎。在时任北京西城区委书记王
监踢石球他是亲眼所见的。赵书先生一并请教踢 宁的有力支持下，赵书先生把什刹海冬季冰上运
石球的玩法。金友之先生说，踢石球原是王府的 动的文章发表在《西城追忆》上。金从政（清朝
阿哥、格格们为了健身或消遣的一项活动，府内 载涛贝勒的幼子，与末代皇帝溥仪同为醇亲王亦
太监踢石球那是为了赌博，王府的阿哥是不会参 譞之孙，家谱排名溥仕）、蒋志均（回族）、姜
与其中的。溥任先生见过太监踢石球，这是很难 惠生、邢建国四位七旬以上的老人，他们都是在
得的，赵书先生立即请溥任先生示范，溥老所踢 什刹海见过或踢过冰核儿的见证人，他们对冰蹴
的球是老人为了健身握在手中揉动的以活动筋骨 球能够重新问世，表示出了极大的关注，对挖掘
的健身球，说着就把石球用脚踩在脚掌下，用力 整理冰蹴球的热情极高，多次共同研究探讨如何
向前踹，细细品味，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并介 再现当年“踢冰核儿”的神韵，对“冰蹴球”规
绍这种踢法是针对脚掌各种穴位进行按摩，对身 则 进 行 定 型 。 并 在 什 刹 海 民 俗 协 会 助 力 北 京 ——
体有好处，踢石球是把健身和竞技融为一体的运 张家口申冬奥的活动中，亲身参与，进行了5次
动。 演练活动。观看演练的领导和专家认为，冰蹴球
冰蹴球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冰蹴球即是助力 是什刹海地区的文化名片，表现出民族大团结的
冬奥会的体育项目，又是一项民族文化创意产 精神，是中华民族古代体育的精华，更是中国人
业。自2015年1月20日举办京、津、冀参加的， 民的智慧的具体体现。作为中华民族的竞技体育
以冰蹴球竞赛为主的“什刹海大寒冰雪文化节” 运动，“冰蹴球”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提出把

2016.1. 39
 往事追踪

《红楼梦》中的“踢石球”整理成“蹴球”，到 体育运动协会为此经过了30多年的努力。作为中
为助力申办2022年冬奥会而举行的“冰蹴球”规 华民族优秀的竞技体育项目，冰蹴球有着数千年
则演示活动，北京民族传统体协的同志们走过了 的文化底蕴，有着中华民族独特的魅力。现在，
整整30年历程。北京体育大学、北京民族传统体 全国已有许多地区、单位在开展此项活动并举行
育运动协会、北京什刹海民俗协会正在针对冰蹴 比赛。冰蹴球由于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厚，经
球的五种规则进行模拟演练，以便找出更具观赏 过从宫廷到民间，又从民间到专业的反复锤炼，
性、趣味性、竞技性的体育竞赛规则。 现已发展成为有两种形式（正方形与长方形），
冰蹴球的广阔发展前景。作为中华民族的竞 两种场地（冰上和陆地），五种游戏方法的体育
技体育运动，“冰蹴球”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 竞技运动。冰蹴球是适合在室内外、各种人群的
细细品味，美妙非凡：首先是有益健康。中医认 体育运动项目。由于器材简单，场地面积小，可
为脚掌经络集中，穴位丰富，用脚蹴球等于足 进行单人、双人、团体赛几种形式，竞赛起来既
底按摩，是有益的健身运动。蹴球把健身和竞技 有锻炼身体价值，又有趣味性和观赏性，老少皆
融为一体，美不胜收。其次是和谐。冰蹴球队友 宜，很受群众欢迎。群众反映这种球的技法和规
之间相护配合，比赛双方斗智斗勇，竞争激烈， 则一看就会，一玩儿就上瘾，适宜群众性冬季冰
对抗中不发生肢体接触，是用以“球”击“球” 上活动的开展，有民族体育审美特色。一位冰蹴
的方式进行角逐，既要看对脚掌的力量掌握，又 球参赛选手说：“北京申办冬奥会之际，正是找
要看击球后的撞击角度，还要看各球之间的力学 回老北京冰上民俗文化的最佳时机。”一个民族
作用的方向，还有关键时刻的心理素质，实为是 体育项目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进入社会，民间又这
一场队员综和素质的比赛。如果把围棋“对手” 么快的接受并普及，充分说明这是开展全民健身
称作“棋友”，见面对弈叫“手谈”，那么冰蹴 运动的一个好项目，显示出此项运动有着强大的
对决就可谓“足谈”，对手亦师亦友。再是比智 生命力。把目前的蹴球场地放在冰上，把石球换
慧。这就如同中国象棋，二人对弈，围观者众。 成冰球，再根据冰上运动特点对规则进一步完
由于规则明白易懂，竞赛中又高潮迭起、悬念丛 善，就可以向冬奥会申请为表演项目，进而向世
生，引得观众也能乐此不疲参与其中。在“蹴 界推广。
球”首次进入全国民族运动比赛时，赛场上曾播
放古筝音乐，以与场内氛围协调，寓动于静，这
体现出中国智慧的意识美。
愿 冬 奥 会 有 我 中 华 民 族 的 体 育 项 目 ——冰 蹴
球。今天，“冰蹴球”这项有着300多年历史、
消失60多年的传统运动重新回归。冰蹴球是全国
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正式比赛项目“蹴球”
的升华，又是清代民间冰上“踢冰核儿”的活态
传承。冰蹴球的相关规则是在申冬奥的热潮中应
运而生的，并在不断地进行完善。北京民族传统

40 .2016.1
 往事追踪

北京郭守敬纪念馆之思
祁 建

北京，是座美丽的城市。有让人赏不尽的美 食绝大部分是从南方产粮地区征运来的。至元

景，看不完的古迹。 二十八年南自杭州，北至天津，大运河基本贯

在二环内的西北隅有一水面，是元朝为了加 通。此时，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南方“漂”到了通

强漕运而修建的人工河通惠河在流入城市以后 州，加上从海路运来的数量不菲的漕粮，都统统

形成的一个巨大湖泊，在元代曾经是漕运的总 堆积到了通州，人们不得不寻找一条合适的水

码头，而这个影响深远的水利工程的“总设计 道，来解决这最后40里的“瓶颈”问题。

师”——就是郭守敬。 元代时，什刹海作为大运河北方终点，是北

什刹海西海北岸的汇通祠乾隆年间重修，改 京城内重要的漕运码头，属于利用湖泊水系建成

名汇通祠。郭守敬曾长期在此主持全国水系的水 的水库港。在以后的几年中，郭守敬仔细地勘测

利建设设计，而北京的郭守敬纪念馆建于此地以 了大都城四郊的水文情况和地势起伏。经过实地

纪念杰出的天文学家、卓越的水利专家、伟大的 勘测再三研究，提出了新方案。

数学专家和具有独特精神的仪器制造专家。 北京地势坡度大，积水潭的海拔在46米左

郭守敬最大的成就是在水利方面，他一生中 右，而到了通州，海拔只有20米，短距离大落

大部分时间从事水利建设，足迹遍及半个中国， 差，天然的河道如果不进行控制，水就会流光，

完成大小百余处河渠泊堰的治理，对大都水利的 根本无法行船。

建设贡献最为突出。 北运河水面宽阔，有上百米。而通惠河只有

郭守敬出生在邢台，祖父郭荣是金元之际一 二三十米，元代的郭守敬是怎样把通惠接到积水

位颇有名望的学者。郭守敬幼承祖父郭荣家学， 潭的呢？
精通五经，熟知天文、算学，擅长水利技术。郭 至元三十年秋，工程全线竣工，漕船可以从

守敬曾师从刘秉忠。刘秉忠精通经学和天文学， 三千里之外的杭州直达“海子”码头，也就是现

郭守敬在他那儿得到了很大的教益。中统三年因 在的积水潭。那时的“海子”堪称烟波浩淼，水

左丞张文谦推荐，郭守敬受到元世祖忽必烈召 天一色，漕船密密麻麻几乎遮蔽了“海子”的水

见，面陈水利建议六条。 面。

元世祖接受了郭守敬的建议，并任命郭守敬 明朝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河道湖泊荒废了

为提举诸路河渠。次年，升为副河渠使。 许多，积水潭失去了运输和码头的功能，转化成

元朝定都大都，南迁华北地区。 文人游赏的景区，水域面积不断缩小，逐渐形成

城内每年消费的粮食达几百万斤，这些粮 今天分为三个湖泊的什刹海。

2016.1. 41
 往事追踪

在明清两朝，由于积水潭水量减少，无法再 都的稳定、发展和繁荣功不可没，而他在天文历

用于漕运，为了把粮食从通州运到北京，真可谓 法上的贡献，更是举世瞩目。

代价巨大。 元初的天文仪器，大部分都是宋、金时期遗

通惠河在明清两代大大地萎缩了。明朝，通 留下来的，仪器破旧已经影响到了精确度。郭守

惠河通航河道只剩下5个闸。到了清代末年，火车 敬在原仪器的基础上进行改制，并在实践中重新

轮船开通以后，京杭运河停止漕运，通惠河也没 设计。郭守敬改制和重新创造了十多种天文仪

有再维修。 器。有20多项创造发明遥遥领先世界水平，为促

通惠河上的东便门迤东第二闸称庆丰闸，俗 进人类科学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称二闸。明清时期二闸段风景秀丽，商贸繁荣， 这些仪器颇多创造性，大大提高了观测精

人烟稠密，十分热闹。明代文人劳宗茂就写过 度，对元、明时期天文研究的影响极为深远。

《过庆丰闸诗》： 郭守敬编撰的天文历法著作有《推步》《立

红船白板绿烟丝，好句扬州杜牧之。 成》《历议拟稿》《仪象法式》《上中下三历注

何事大通桥上望，风光一样动情思。 式》和《修历源流》等14种，共105卷。

庆丰才过又平津，立遏通渠转递频。 至元十六年，在郭守敬领导下开展了全国范

莫谓盈盈衣带水，胜他多少犊轮辛。　 围的天文测量，“东至高丽，西极滇池，南逾朱

至清代光绪二十六年（1900）实行了607年 崖，北尽铁勒，四海测验，凡二十七所”。至元

停止漕运后，有记载民国初年二闸以东仍有船只 十七年，《授时历》告成。这部新历法设定一年

往来。民国时期北平的一首儿歌里有一句：“劳 为365.2425天，比地球绕太阳一周的实际运行时

您驾，道您乏，明儿个请您逛二闸”，这里俨然 间只差26秒。《授时历》通行360多年。是当时

似一处游览胜地。 世界上最先进的一种历法。

通州以南南门外过去还有南浦闸现在已经不 1316年 （元仁宗延祐三年），元代著名的天

复存在，再往南就是里二泗村也就是通惠河的河 文学家和水利学家郭守敬病逝，终年86岁。郭守

口了。里二泗村，元代已成村，因近四河：白 敬，不仅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他的丰功伟绩，也

河、凉水河、萧太后河、通惠河，山门匾额里二 永远铭刻在世界人民心中。

泗，名从水旁。该村曾为元、明、清三代漕运重 1970年，国际天文学会将月球背面的一个环

要通道，曾有“船到张家湾，舵在里二泗”之民 形山脉命名为“郭守敬山”；1977年7月，经国

谣。 际小行星组织批准，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把

如今，通惠河早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这 他们于1964年发现的一颗国际小行星，也正式命

条曾为古都通航600余年的古河道，现代人有理 名 为 “ 郭 守 敬 ” …… 这 个 伟 大 的 名 字 ， 将 像 天 空

由记住它，纪念它。郭守敬一系列的治水措施和 的星座一样，永放光芒。

水利工程建设,保障了元大都供水及漕运,对元大

42 .2016.1
 往事追踪

广安市场与牛街菜行
满恒先

均为京师菜市场之首。历史上的菜市口菜行人多
回民，广安市场时期达到90%，而牛街人则是主
力军。
菜市口菜市演变为广安菜市场是百年前的
事。
菜市口摆菜摊儿是历史形成的，相沿成例。
菜市口商铺林立，加之时有问斩行刑之事，菜摊
儿摆得乱七八糟因而“有碍交通”。光绪三十一
年（1905），菜市口的治安由“京师工巡局”接
管，菜市口摆菜摊儿一律禁止。所有摊贩被一股
脑儿赶到菜市口以西的彰义门大街。无奈菜摊儿
离了热闹地界儿竟是萧条了，菜行人怨气冲天，
市民怨声载道。最早呼吁在菜市口建菜市场是
《京话日报》。8月25日，该报以“请修市场”
为题，建议在菜市口“找个好地方，建个大大的
市场”。过了20多天，《京话日报》的报道还
真 有 了 回 音 ： “ 另 设 卖 菜 市 场 —— 城 外 菜 市 口 ，
挪到彰义门大街，买的卖的全都不方便，各行生
广安市场菜店与摊位示意图
意很减色。现又挪了回来，菜市口西边有一处车
说到老北京的菜行，应该从宣外的菜市口说
厂子，地基很宽，由官改作市场，不久就要开办
起。
了。”
“菜市”“菜市大街”或“菜市口”早在明
《京话日报》说的车厂子在烂缦胡同和西砖
清时代就已经出现在各类方志中。明嘉靖年张爵
胡同北口的马路对面、菜市口西边路北有狮子店
的《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宣南坊”里就有菜
和芝麻店，在这两条小胡同之间往里就是那处车
市大街，清乾隆年吴长元的《宸垣识略》“外城
厂子。经测得其面积为“七亩六分九厘九毫”，
二”里说“悯忠寺在菜市西南烂缦胡同之西”，
其地大体呈“T”字形，南北向为一长条儿，长约
《光绪顺天府志》“坊巷下”则有“宣武门街有
百余米，宽仅10余米，是菜贩等零售设摊的“菜
市曰菜市口，刑人之所。菜市汛在焉。”的记
趟子”；东西向为较规整的矩形（91×40米），
载。老北京有“五大菜市”（天桥、西直门、朝
是牙店进货、存储的货场。光绪三十二（1906）
阳门、阜成门、菜市口）及后来的“四大菜市
年4月16日筹建，当年10月正式开张。市场管理
场” （东单、西单、广安和西安市场），但就其
重新归警察厅管理（1928年以后为社会局），并
历史沿革和规模而言，菜市口及后来的广安市场
派驻警察与税务人员。

2016.1. 43
往事追踪

说到菜行交易，就不能不提牙行，尽管刘东 20年更换一次牙帖（见《爱国白话报》1915年5
声、刘盛林二位先生在《北京牛街》已做过详尽 月1日三版）。民国时期北京政局动荡，但历任执
的介绍。 政者均紧抓牙行不放，视为当局重要财政来源。
牙行又称牙人，为买卖双方说合交易，收取 牙行大多涉及国计民生，如粮行、果行、马
佣金的商业中介人。民间商业中介人的“掮客” 行、菜行等。《北京牛街》上说，牛街人持有的
或“跑合儿的”，不能称牙行。牙行专指官牙。 牙帖达440张另半张。其中还有所谓“龙帖”，
牙行人须经政府批准，所领凭证称为“牙帖”。 即随“燕王扫北”有功而赏下来的。这些说法虽
领取牙帖须交帖费，按年交税银，称“牙税”。 无史料依据，但符合北京回民历史。早在元明时
定例充任牙行，必系殷实良民，取有结状。牙帖 回民即落户牛街，譬如玉行名人常子春、常子萱
可家传或转让，但须重新注册。 就是明朝“开平王”常遇春的后裔。再如牛街的
据《北京牛街》一书记载，牙行起源于汉 沙栏胡同、菜市口迤东的骡马市，都曾是那个时
唐，五代时出现官牙，明清两代都规定，凡开设 期回民玉行、马行人活跃的地方。牛街回民持有
牙 行 的 须 经 官 方 批 准 …… 。 笔 者 依 据 此 线 索 ， 较 大量“龙帖”不足为奇。
为详尽地查阅了《清通鑑》关于牙行的记载，大 菜市口的菜牙行为牛街回民所专营，起码在
体了解了清代牙行状况。 广安市场时期是如此。
牙税是朝廷的重要税收，特别是国家财政紧 笔者查阅了广安市场部分民国时期档案史
张，急需用钱之时。例如康熙十七年（1678）三 料。现将1946年1月、7月、10月15家菜牙行的情
藩乱起，朝廷急于“筹划军需，早灭逆贼”。于 况列简表如下：
是，当年11月康熙帝谕旨增加牙行等各项杂税。
牙行由官方发帖、管理，康雍两朝均规定，各省
牙帖“具由藩司颁发，不许州县滥给。”还规
定，牙行按5年编审之例清查，更换新帖。有顶替
冒充、巧立名目者，严拿究治。牙行官帖还具有
平抑物价的作用。康熙四十八年（1709），京城
有“棍徒于果蔬市场私设牙行勒索商民”，朝廷
敕令“设立牙行，例给官帖，使平准物价”，并
除革私设之牙行。同时又禁牙行垄断居奇，特别
是牙侩操纵市场。康熙四十五年（1706），顺天
府尹施世纶上“疏陈四款”，其中一款就是“禁
牙行要占货物”。牙行官帖人还是朝廷耳目。嘉
庆二十四年（1819），大青山常有劫案发生，朝
廷“具令牙行查询来历”。
1915年，鉴于京师牙行收益可观，北洋政府
财政部将原属顺天府管理的牙帖，收归其下属的
京兆财政分厅，委任陈昌毅为分厅长，并以整顿
之名将“青菜瓜茄帖”等国课提高到两千元，且

44 .2016.1
 往事追踪

时经营“乾丰”、“俊兴”两号。出现这种情况
的原因：一是家族性经营，帖主在父子、兄弟间
转换；二是合伙经营，更换合伙人，帖主也须重
新注册；三是转换行业或增减业务，也须变更帖
主；四是地段调整，行情见好，由小换大；经营
不善则以大换小，以减少牙税压力。当然，冒名
顶替或转租者也未可知。
据记载，清初京城有菜牙帖76张，至民国中
期仍如此（《平报》1935年8月14日报道）。其
中牛街回民持帖30张，到民国末期尚有“中兴”
（帖主张翰臣，住穆家胡同），“春茂”（帖主
王炳聚,住输入胡同），“仁和”(帖主王世杰,
住输入胡同)等15家（即上表所列）。牛街菜牙
行大多是父子、兄弟、叔侄等共同经营，譬如
“菜刘”（刘瑞林、刘毓义父子）、“菜王”
东冠英胡同正源清真寺
（王炳新、王炳聚兄弟；王鸿恩、王鸿勋兄弟）
上表中“地段号数”是商家在广安市场内的 等。贾世英住沙栏胡同，他与其子文贵、文增、
位置编号。该市场内的经营面积划分为“房地” 文清在广安市场经营“乾丰”“俊兴”两号，是
和“摊地”两种。专营批发的牙店占据房地，摆 典型的家族式买卖。
摊零售的区域为摊地。因为牙店货物进出量大， 菜牙行一手托两家。货源方是京城西南郊的
存储、交易、过秤等又须场地，所以房地集中于 菜农。销货方是走街串巷的菜贩，以及广安市场
市场北部那片矩形场地内，菜行公会办公地和牙 内菜趟子里的零售菜贩，还有大饭庄子、油盐店
店即分布于此（地段号数30—53）。每家牙店占 的“上市人”（采购人员）等。菜牙行收货方
地面积多少不等，但允许自建房1—2间。大者如 式亦分两种：一是菜农直接送货到市；二是经纪
“利兴”达百余平方米，小者如“万成”仅20多 人预赴各园圃包买，自己组织运货到市。经纪人
平方米。依所占面积不同，牙店每年所缴牙税也 代售，只加一分佣金。后者虽经中间商，但园主
不一样，1946年年均为8800元（法币）。 只须种好菜，图得是规模效益。菜品进场，由菜
从上表可以看出，近一年内的3次统计，地段 牙店负责定价、过秤、码放、销货。货款回笼，
号数未变，但部分牙店字号和帖主却有变化。譬 牙主收货源方一成佣金，还有二分的“回水”返
如40号地段1月份“永聚”帖主是马少琴，到了7 还。在这8%的收益中要付工人工资、税金，以及
月份，变成“振隆”号，帖主也改为詹启龙；再 其他开支。北京老话儿“快马追不上青菜行”，
如47号“振泰”帖主刘瑞林，后来成为“聚顺” 旺季时菜价一时一价，稍有差池，即赔本赚吆
号主人；50号“春茂”的帖主王炳聚与王华明是 喝。所以，牙主不但须人脉通达，精于算计，还
一个人，王炳聚字华明；贾文增则在10月份同 须具有丰富的青菜品性、种植、运输、保鲜知
识，甚至时局与天气的变化，都要有所预见。世

2016.1. 45
 往事追踪

代传承加上悟性，菜牙行出过许多精明的买卖 很强的行业，一年的旺季也就两个月。所以，小
人。他们从不用算盘而专于心算与“口捻账”， 生理中有相当多的菜行人。如此一说，牛街菜行
每日交易成千过万，只须翻阅一遍流水账，即刻 人的比例会更高些。
报出总数，分毫不差。菜行也有“吊坎儿”即行 为什么众多的牛街人选择菜行？
内暗语，用于交流信息、议定价格等。譬如： 首先，牛街处于青菜进城的“货道”上。正
“幺、咧子、撅子、呼子、拐子、桡子、老弦、 如上文提及，北京西南城郊向来是菜田集中地，
老太、老弯、老梁”，即数目字一至十。 春种秋收，一年三季盛产各类蔬菜，甚至隆冬季
因为菜牙店属批发经营，业务量大，用人 节也有所谓“洞子货”供应京城。那时的“四
多，如“春茂”“中兴”“鸿兴”等常年用工 鲜”，即黄瓜、香椿、韭菜、西红柿为冬季广安
都在十数人，少一点的也有数人。他们与帖主不 市场特供菜品，恰迎合了京城里王公贵族“尝鲜
是亲朋，就是邻里，还有的是合伙人。这些人在 儿”的需求。这些蔬菜大多产自西便门北木樨
店内占据司账、写帖、掌秤等重要岗位，即使搬 地、三里河，广安门外湾子、六里桥，右安门外
运、理货这些粗活，也大多用知根知底的牛街 菜户营、铁匠营以及外城西南角樱桃园、南菜园
人。例如家住小寺街的马荫培就是“中兴”司 等地。菜农赶车进城必经牛街北口，牛街人善经
账，王鸿勋、王鸿恩等都曾在“鸿兴”做过合 营、能吃苦，以菜谋生，顺理成章。
伙人或经理。民国三年（1914），京城剪辫尚 其次，贩菜没有成本，只须一条扁担两只
属新潮。广安市场的“泉茂”菜店，掌柜的王少 筐，即所谓“八根绳”。菜贩来到菜牙店，看好
川心血来潮，带头剪了辫子，还强令店里伙计穆 货，过完秤，就能穿街过巷吆喝了。因为都是牛
兴久、马雪斋、王华庭、张俊亭、詹文亮、计长 街人，不是亲戚，就是发小儿，凭的是交情，讲
禄、张玉、刘寿山、计长海等悉数剪辫。此事一 的是信用。卖完货，交完钱，剩下都是自己的。
经《爱国白话报》宣扬，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 在牛街30余条街巷胡同中，除北樱桃园（牛街
笑谈。 南口外的一条小胡同）外，菜行人均有分布，尤
广安市场的菜市养活了牛街人，菜牙店照顾 以沙栏、输入、寿刘三巷相对集中、密度大。沙
了众多的菜贩，让他们一家老小混上温饱。笔者 栏胡同是牛街路东一条东西向的胡同，122户回
曾耗费时日，遍查牛街主要街巷胡同的回民户籍 民。菜行人十余户，他们有的是“振隆”“乾
（民国后期）。在户籍登记中注明职业者3025 丰”“俊兴”帖主，有的是广安市场菜趟子的摊
人，其中“菜行”276人，占从业人员比例近 主，有的是“游行”菜贩（走街串巷）。真是一
10%。户籍中的“小生理”674人，为牛街回民第 家牙店养活了十家菜行人。
一职业。但严格地说，这一称谓只能算作一种生 当然，牙行尤其菜牙行固然有规模经营、促
存状态，不能称为职业。望文生义地解释，“小 进流通、创造就业等诸多长处，但它毕竟是居间
生理”乃小买卖、小营生等打理生活的代名词。 盘剥、且具风险的经营形式。到上世纪50年代，
笔者曾求证于许世杰等牛街老人，他们的说法 牙行包括菜牙行逐步退出了物流领域。
是：冬天背风向阳卖烤白薯，夏天走街串巷卖青
菜，这就叫小生理。还有如改文雄先生所说卖刨
花的“陈快腿儿”，亦应此列。菜行是个季节性

46 .2016.1
 西城随笔

猴年话猴——由石猴街说起
杨玉昆
2016年是农历丙申年，俗称猴年。猴年话猴，
顺理成章，咱西城有个石猴街，就从石猴街说起
吧。
石猴街，位于西城区大栅栏街道办事处辖域北
部。该街呈南北走向，南起三井胡同，北至大耳胡
同，中部与汾州胡同西口相交，街长89米，宽4.5
米。史料记载：明朝就有此街，可谓历史悠久。街
的北口原来有个石碑，上刻“泰山石敢当”5个字，
碑石后面立着一块青石，青石上刻有石猴，成为该
街的标志性建筑。据说，1949年还有石碑存在，后
来拆除。清康熙年间，取名“石猴儿街”。民国时
定名“石猴街”，不但一直沿用至今，且喜欢儿话
音的老北京，仍把“石猴街”读成“石猴儿街”。
清朝时期，此街南头路西有个安徽婺源会馆。如
今，主要为居民住宅。
石猴街虽然名为街，其实只是一条不算长，更 加盖石猴街临时邮局邮戳的猴票

不算宽的小胡同。故在1924年6月4日，京都市政 街属三级地价，原因不外乎这里临近大栅栏、西河

公所（相当于后来的市政府）《公布续定市内各街 沿等繁华闹市区。

巷道路等级路幅名称》的布告中，石猴街仅被定为 石猴街因喜逢猴年而引人注目，至“黄袍加

五等路，当时测量石猴街的宽度为5公尺（米）。 身”。2015年12月1日，为迎接丙申年的到来，京

不知是当时的测量有误，还是后来在建房中，有人 城首家以“猴”字命名的临时邮局——北京石猴街

挤占了本来就不宽的道路，如今的石猴街仅有4.5 临时邮局现身和平门。此事当可列入2015年西城

米宽了。当时的街区道路等级划分为一至五等，一 区大事记。作为刚刚挂牌的“中国邮政丙申年原地

等最高，五等最低，石猴街属于最低等级的道路。 邮局”之一，石猴街邮局当日启用了北京石猴街

不过，石猴街虽然道路等级低下，但这里地价却不 （临）邮政日戳，集邮爱好者可以免费加盖石猴街

低。1947年7月1日北平市政府地政局曾制定《北 临时邮局的纪念戳。著名集邮家、纪念戳的设计者

平市标准地价及建筑改良物价表》，该表按当时的 鄂文江现场签售石猴街临时邮局开业纪念封，广大

北平市各街区所处位置的交通状况及繁华程度，将 集邮爱好者可以在这里预定2016年的生肖邮品。

地价划分为20个等级，像东安市场、王府井大街、 系列活动理所当然地受到集邮爱好者和周边百姓的

正阳门大街(珠市口迤北)、鲜鱼口、西河沿、廊房 欢迎。故此，这天一大早，虽然阴霾笼罩，雾锁京

头二条、珠宝市、大栅栏、煤市街、东交民巷等繁 城，但在和平门十字路口东南角的和平门邮局，却

华地区定为一级，地价最高。像外四区的右安门后 看到一派挡不住的热情。8点不到，满怀期待的集邮

身、外三区的龙须沟、外五区的陶然亭则因地处偏 爱好者便从京城四面八方赶来，长长的队伍已经沿

僻，交通不便定为20级，地价最低。该表标明石猴 着邮局西墙排到了全聚德烤鸭店东墙外。排队的近
百位邮迷中，近三成是80后、90后的年轻人，其中

2016.1. 47
西城随笔

不乏远道而来的郊区县和外地的邮迷。谁说天下没 领域中的位置，实为独树一帜，是其他生肖望尘莫
有免费的午餐，邮迷们深信，加盖了免费石猴街临 及的。当然，其他生肖在《西游记》中也都有过粉
时邮局邮戳的猴票，肯定比一般猴票有更多的升值 墨登场，但除猪（八戒）作为孙悟空（猴）的对立
空间。 面，尚有较多篇章外，余者不过是匆匆的过客和陪
猴年话猴点赞多多，是因为科学越发展，人们 衬而已。以下依次一一列举其他十个生肖在《西游
对世界，乃至对自身与动物关系的认识也越深刻、 记》一书中扮演的角色：鼠，陷空山无底洞里的金
越理性、越接近真理，因之猴在人们心目中的分量 鼻白毛老鼠精；牛，牛魔王；虎，车迟国的虎力大
也越重。如今猴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远远超 仙；兔，月宫玉兔精，假扮天竺国公主迷惑唐僧；
出了猴在十二生肖中排行老九的落后状态。依笔 龙，四海龙王；蛇，七绝山的蛇精；马，唐僧的坐
者看来，猴这个生肖中的老九非但“不能走”，还 骑白龙马；羊，车迟国的羊力大仙；鸡，降伏蝎子
应该跃升到十二生肖之榜首的位置。这是什么原因 精的卯日星君；狗，二郎神的啸天犬。由上述生肖
呢？听笔者给您慢慢地道来。 所扮演的角色可以看出，中国人是多么地喜欢猴
其一，从物种进化的角度分析，在十二生肖， 子，又对猴子寄予了多少点赞和期盼。
乃至所有动物中，猴与人最接近。首先，在生理结 早在青少年时代，毛泽东就很爱读《西游
构和外形上猴与人最似。动物学分类表明，猴与人 记》。他的老同学萧三这样写道：“毛泽东同我们
同属哺乳纲灵长目。何为“灵长”，“灵长”的意 大家一样，不喜欢孔夫子。他背着父亲和老师读了
思就是“众灵之长”，即动物进化的最高点。猴与 很多中国古典小说，像《西游记》《三国演义》
人都有发达的大脑，说一个人聪明，常用“猴精” 《岳飞传》《说唐》等。”1936年，毛泽东在与
一词形容；猴与人眼眶都朝向前方，眶间距窄；猴 斯诺的谈话中说：“我读过经书，可是并不喜欢经
与人手和脚的趾（指）分开，大拇指灵活，多数能 书。我爱看的是中国古代传奇小说，特别是其中关
与其他趾（指）对握。其次，达尔文的进化论和 于造反的故事。”《西游记》虽不是直接描写农民
考古实践更表明，猴与人的关系最近。没有百万年 造反的专著，但着重描写的却是孙悟空七十二变，
前非洲热带雨林中的类人猿，步履蹒跚地从远古走 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不畏任何艰难险阻，疾恶如
来，也就没有今天的人类。如此说来，没有其他生 仇，除恶务尽，爱憎分明，敢于造反这样一个英雄
肖与人的关系像猴这样紧密，猴与人同属一个“朋 形象和一个个想像丰富、曲折生动、语言诙谐、独
友圈”，甚至有点“沾亲带故”，进而说猴曾是人 具风格的造反故事。所以，毛泽东对《西游记》这
类的先祖也不为过。人们常说不能“数典忘祖”， 部神话小说一直非常喜爱。直到晚年，他老人家对
在猴年到来之际，到周口店猿人遗址一游，站在历 《西游记》还有浓厚的兴趣。
史唯物主义的高度，回顾和反思猴与人的历史因 其三，从精神层面的角度分析，人要有点“猴
缘，搞清楚为什么猴类中的一族——类人猿最终能 气”。因为在猴子身上，有许多值得人们学习的
进化成人类，而大多数的猴子却依然故我，始终停 东西，这就是猴气。说到猴气？人们自然想到了
留在猴子的状态，这对当前人类的再进步和不断创 中国神话世界里的那个孙悟空。孙悟空，一位神话
新既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又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英雄，一位永远的战斗者。他不愿受无谓的拘束，
其二，从文学艺术的角度分析，中国古典文学 敢于袒露自己的个性追求，甚至上天入地向芸芸天
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的主人公孙悟空，便是一 神们服从的权威和遵循的规范挑战，向天界的主宰
只神奇的猴子；中国传统京剧中的猴戏更是独领风 玉皇大帝挑战。他护送唐僧到西天取经，一路捉鬼
骚，别具一格，盖叫天、李万春、李少春都曾是名 降妖，从不退缩动摇，更有一副识别善恶的火眼金
噪一时的著名的猴戏表演艺术家；如今更有《大话 睛。在毛泽东的心目中，孙悟空是永远的革命者、
西游》等影视作品备受青睐。猴子在中国文学艺术 进取者。而人们正需要孙悟空这样的信念和毅力，

48 .2016.1
 西城随笔

四轮猴票:
①为首轮生肖邮票《庚申年》猴票，全套1枚；
毛泽东诗《七律·和郭沫若同志》 ②③为第二轮生肖邮票《壬申年》猴票，全套2枚；
④为第三轮生肖邮票《甲申年》猴票，全套1枚；
这样的作风和胆识，这样的情怀和智慧。毛泽东并 ⑤⑥为第四轮生肖邮票《丙申年》猴票，全套2枚
不讳言自己的个性，他曾对人说，自己身上是虎气 别生气，从而写出了“千刀当剐唐僧肉”这样的激
为主，也有猴气。 愤之词。毛泽东读后却不这样认为，遂写了一首
1945年10月，毛泽东在山城重庆与国民党谈 《七律•和郭沫若同志》：
判期间，曾对陈立夫说：“我们上山打游击，是国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
民党剿共逼出来的，是逼上梁山。就像孙悟空大闹 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
天宫，玉皇大帝封他为弼马温，孙悟空不服气，自 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
己坚定是齐天大圣。可是你们连弼马温也不让我们 来。”
做，我们只好扛枪上山了。” 在毛泽东眼里，善恶不辨的唐僧，似乎主要犯
到了上世纪60年代，随着国际国内客观情况的 了思想方法上的错误，终究还是可以教育的。而
变化，毛泽东对孙悟空的“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 给社会带来巨大灾难的鬼妖，才是必须去勇敢斗
只此敢争先”“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形象 争进而彻底扫清的危险敌人。作为政治家的毛泽东
和风采更是称赞不已，激情“欢呼”。1961年10 的理性胸襟，在诗中一览无余。毛泽东赞美孙悟空
月，浙江省绍剧团把《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三打 立场坚定、爱憎分明的“打鬼”精神，至今对我们
白骨精”改编为戏曲进京演出。毛泽东在中南海怀 有重要的警示意义。在猴年到来之际，我们更要欢
仁堂观看这出戏时，禁不住几次鼓掌，以示赞赏。 呼孙大圣，奋起千钧棒，只缘还有恐怖主义在兴风
历史学家、诗人郭沫若，也看了这出戏。剧团请他 作浪、还有贪腐在作祟、还有环境污染造成的雾霾
提意见，他写了一首《七律•看〈孙悟空三打白骨 在危及人类的健康。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新年贺词
精〉》： 中所讲“让我们的‘朋友圈’越来越大。我衷心希
“人妖颠倒是非淆，对敌慈悲对友刁。咒念金 望，国际社会共同努力，多一份平和，多一份合
箍闻万遍，精逃白骨累三遭。千刀当剐唐僧肉，一 作，变对抗为合作，化干戈为玉帛，共同构建各国
拔何亏大圣毛。教育及时堪赞赏，猪犹智慧胜愚 人民共有共享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曹。” 其四，从收藏文化的角度分析，1980年的首轮
由于“愚钝”的唐僧人妖不分、善恶不辨，搞 猴票不但已引领了三轮生肖邮票，而且至今价值最
得内部不和，让妖怪屡屡得手，使郭沫若对唐僧特 昂，非其他生肖邮票可比。1980年，时逢农历庚申

2016.1. 49
 西城随笔

白云观
年，我国首度发行生肖邮票——猴票，全套一枚， 品种的猴则是一级珍贵保护动物。兔死狐悲，物伤
首轮《庚申年》猴票因采用雕刻版印刷，画面的金 其类，狐狸都懂得的道理，人岂不知。漫说吃猴，
猴翘首端坐，猴毛丝丝可见，立体感强；并选用大 就是传统的耍猴亦不可取。每当看到酷似小孩的小
红作底色，显示出传统的新春佳节喜庆气氛，而被 猴，为了一点食物，十分可怜地被民间艺人耍来耍
集邮爱好者追捧。首轮猴票发行量只有不到500万 去时，我的心便如刀割。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愿
枚，加上当时人们收藏意识不强，很多猴票都被用 生活在文明社会中的每个人，都能像爱护自己的孩
来寄信，使得全新的猴票数量少之又少。2007年 子那样，爱护每个猴子，方不负猴与人同为灵长目
时首轮猴票市场价已达2000多元，如今市场价1.2 动物的因缘。你真地喜欢猴子吗？不出西城就可以
万元，面值8分的邮票竟然在36年后，整整升值了 满足你的期盼。你可以到北京动物园的猴山去观赏
15万倍，也算是猴子带给人间的奇迹了。至于整版 天真无邪的猴子在嬉戏，但一定不要乱投食物给猴
猴票的市场价则超过了百万元，被藏友誉为“至尊 子。你真地想抚摸一下猴子吗？那就去逛逛白云观
猴”。此次《丙申年》猴票以两枚一套的形式，拉 庙会吧，一来可以摸摸观中的石猴，二来顺便了解
开了我国第四轮生肖邮票发行的大幕。它由1980年 一下“铁打白云观，三猴不见面”的含义，三来数
我国首轮猴票的设计者——当代著名画家黄永玉再 一数白云观到底有几只石猴。相信在增长知识和乐
次执笔设计。36年过去，弹指一挥间，黄先生如今 趣的同时，也许会给你带来猴年更多的吉祥好运。
已是92岁高龄的耄耋老人。一年又一年，不禁让人
追问：“时间都哪去了？”人们惯用“猴年马月”
一词形容时光的遥远，我要告诉读者的是：2016年
农历五月就是“猴年马月”。对应到人们熟知的公
历，今年6月5日至7月3日期间就是“猴年马月”，
共计29天。珍惜时光吧，人生能有几个“猴年马
月”？
猴年话猴点赞多多。除此之外，我还要呼吁，
狠刹吃猴的陋习，至于个别人、个别地方以吃活 白云观的石猴

猴脑子为口福，则是惨不忍睹，有伤人道。猴是
人类的近亲、兄弟，猴是受保护的物种，金丝猴等

50 .2016.1
 西城随笔

百年名校，再创辉煌
——记北京市第十四中学
郝全喜

术基础上设置课
程的新学堂。北
京市第十四中学
的 前 身 ——畿 辅 学
堂就是在这样的
历史背景下诞生
的。
光绪三十二
年（1906）3月，
北京十四中
由李士珍主持直
一出广安门，广外大街第一个大车站是达官
隶旅京官绅集资
营，这里公共汽车站牌众多，每天都聚集着成千
在宣外大街路西
上万的上下车人群。您可能注意到，就在紧靠车
张之洞 64号院内，原美
站北侧有一座现代化的百年名校，在其教学楼的
国新教卫斯理宗的福音堂旧址创办的。当时称畿辅
顶上用中英文写着北京第十四中学的红色大字。
学堂，畿辅即离国都最近的地方，也就是河北省，
壮观美丽的校舍，紫红色教学楼赫然展现在众人
河北老乡办的学校。当时学堂采取董事会制度。
面前。当您经过这里时，您是否了解这所百年名
1906年在京师督学商立案，经费由直隶省提供。民
校的历史呢？为了让更多的人们了解和认知北京
国元年（1912）改称为畿辅中学校，当时由于大多
十四中学，就让我给您慢慢道来。
清朝官员因辛亥革命返回原籍，学校也从原来公立
一、百年老校，历史沧桑
变为私立。在此期间学校的课程设置主要在《癸卯
清朝末年，由于封建制度的腐朽，尤其是西
学制》的基础上形成，充分体现了“西学中用”的
方资本主义国家用炮舰政策轰开了闭关锁国的清
思想。那时中国虽然国运衰落，但畿辅中学顽强生
朝大门之后，中国进入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
存，作为老北京最早出现的私立学校之一。畿辅中
悲惨境地。政治上风雨飘摇，使得一些有识之 学更成为传播新思想，培养爱国人士的摇篮。一
士开始思考中国的出路。为救国于危难，在新思 大批学子从这里开始了自己革命的生涯和壮丽的
潮的影响下，一批洋务派应运而生，在教育方面 人生。
的表现就是“兴办新学”的思想。1903年，湖广 1928年改名为私立燕冀中学，当时只招收男
总督张之洞提出了集中体现“中学为体，西学为 生。1930年在西什库增设女生部。1931年实行
用”思想的《奏定学堂章程》（后称为《癸卯学 三三学制。1935年把京华美术专科学校并入，校
制》）。随后全国各地出现了大批在学习西方技 址迁至原宣武区下斜街40号，同年在男、女两校

2016.1. 51
 西城随笔

设立高中班。 路，为新中国
1951年11月 的建立进行了
由北京市人民 不屈不挠的斗
政 府 接 管 ， 争，有的甚至
定名为北京市 献出了自己宝
第十四中学。 贵的生命。其
1952年将私立 中著名的有冯
嵩云中学和育 树立烈士、冯
华中学的男生 玺玉烈士等。
部并入，原女 二 、 获 得
燕冀中学 生部并入春明 新生，探索发

女子中学，成为只招男生的完全中学。 展

十四中学在历史上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辛 1949年中
中国最后一名状元刘春霖
亥革命后，由清代最后一名状元，进步绅士刘春 华人民共和国

霖号召数名河北籍知名人士，对原畿辅中学进行 诞生，新中国的成立使历经战乱濒临倒闭的燕冀

改造。1928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北平不再是 中学看到了复苏的曙光。从1950年开始，北京市

京都，畿辅中学也由原来的公立彻底变为私立。 政府开始取缔、改造私立学校。1951年11月北京

1928年更名为燕冀中学，成为河北籍同乡在京子 市教育局局长孙国梁、侯俊岩来到燕冀中学宣布

女们学习的学校。这时，中学分男、女两校，男 市政府的接管决定。将燕冀女校、育华中学男生

校在广安门外大街，女校在内城西什库后库。刘 部、嵩云中学并入燕冀中学，并正式命名为北京

春霖为建校捐款赠书，并亲自担任燕冀中学董事 市第十四中学，校址建在北京市原宣武区下斜街

会董事。1935年燕冀中学迁入畿辅先哲祠，也许 40号的燕冀中学原校址（即畿辅先哲祠旧址）。

是秉承了伯夷、叔齐等燕冀先哲的灵气，学校吸 消息传来，全校师生欣喜若狂，校园内一片欢

引了大批仁人志士，成为当时爱国图强，为世人 腾。

称道的北京著名中学。 新成立的北京市第十四中学，饱含着历史的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燕冀中学的发展一 印迹，踏上了探索发展的新征程。建校之初，为

直与国家的命运紧紧相连，师生们怀着满腔的 解决师资不足，经费短缺的问题，十四中广大师

热忱投入到救国图存的历史洪流中。1919年的 生员工在老校长黄诚一、温士一、韩荣宇等的带

“五四”爱国运动中，畿辅学子便和四中、汇 领下创造性地解决问题。一方面动员部分优秀毕

文、四存等名校的学生紧跟北京大学学生参加 业生留校、采用二部制解决师资短缺的问题，另

了反帝反封建的游行。（据《北大精神与四中 一方面，全校师生自己动手建设校园。到1954

百年》中的记载）1935年12月燕冀师生参加了 年，学校的新教学楼拔地而起；1955年，首届

“一二•九”爱国运动，时任校董的张申府先生， 高中生参加全国高考取得优异成绩。上世纪60

更是发起成立“北平救国联合会”，并成为爱国 年代，我校涌现出陆禾、沈延堃等一大批先进教

学生运动的发起者与领导人之一。在民族危亡之 师。一大批学生在学校丰富多彩的教育教学活动

际，燕冀中学一批批学子从这里走上了革命的道 中 ， 向 抗 美 援 朝 英 雄 学 习 ， 向 中 国 的 保 尔 ——吴

52 .2016.1
 西城随笔

十四中新建高中部

运铎学习，逐步将自己理想与共产主义事业联系 进教师，例如杨永培、石应梅、刘连续、安彩凰
起来，最终成为祖国合格的建设者。学校为国家 等。
输送了大批优秀人才，在北京市形成了良好的声 三、再展宏图，前程似锦
誉。在十年动乱中，十四中人也没有停止探索的 展望未来，信心百倍。我们这所百年名校，
步伐，广大教职员工凭着忠诚党的教育事业的一 一个多世纪以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我作为十四
颗红心，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中的一员，深深地为自己的学校骄傲，深深地为
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后，随着国家 从这里走出的一届届学子而感到骄傲，深深地为
各项工作的复苏，学校工作逐步走上正轨。1978 我们为共和国教育事业所做出的点滴贡献而感到
年，十四中学被评为首批宣武区重点中学，教育 骄傲。
教 学 又 进 入 一 个 快 速 发 展 时 期 。 从 1 9 7 8 年 —— 新世纪，新时期，在西城区委、区教委的领
1998年的20年中，历任领导带领十四中人始终 导下，十四中团结广大教师，勇于拼搏，必将使
铭记“团结、勤奋、求实、创新”的校训，扎扎 教育、教学更上一个新的台阶。最后以一首诗来
实实地开展教育教学活动，逐步形成了“育人为 结束此篇文章：
本，培养健全人格”的办学思路。通过一系列行 人生百年，直如白驹过隙，
之有效的措施不断出台并得以贯彻，形成了严谨 母校百年，恰逢桃李芬芳；
的教风、勤奋的学风、朴实的校风。 回望历史，已是豪情满怀，
1999年到2006年，十四中人并没有躺在功 待看明朝，更加前程似锦。
劳簿上停滞不前，而是在新的领导班子带领下，
锐意改革，不断创新，以建设北京市示范校为契
机，在全面实施素质教育的过程中，不断深化教
育教学的改革，坚持走内涵发展的道路，逐步
明晰办学思想，形成自己的办学特色，跻身北京
市名校的行列。涌现出一大批国家级和市级的先

2016.1. 53
 西城随笔

烤肉季创业史

徐木有

季荣伦的曾祖父辈从清咸丰年间便开始
在什刹海前海边挑担售卖烤肉。当年银锭桥
边沿岸并无护栏，河边还有排水明沟，挑担
经营遇有风雨天气倒也随时移动方便。烤肉
季的第三代传人季阁臣出生于清朝末年，成
年后接手经营烤肉后，把积累的资金投入在
什刹海银锭桥东侧，在小楼西侧建了一座平
房铺面房就开始常年经营烤肉生意了，这样
就再也不受风霜雨雪天气的干扰了。后来在
民国末年，又收购了小楼，扩大了经营面
积。不久，又购置了现在烤肉季所在位置的
房子，再一次扩大了经营面积，具有了举办
小型宴会的能力。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
期，周恩来曾经在此举办过宴会来招待客
今日烤肉季
季荣伦是烤肉季家的第四代传人，1940年 人。

出生在通州牛埔屯陆辛庄，后随父亲季阁臣迁 那时，郭沫若是烤肉季饭店的常客。郭

居北平，9岁时就开始在其父经营的烤肉饭店料 老从居所步行到银锭桥也就十几分钟。有一

理生意，主管账目。那时烤肉季并非单独经营 次，季荣伦算错了账，遭到老掌柜的责打，

烤肉，它同时也经营真正意义上的大众火锅。 要求去索取。

火锅圆桌般大小，食者各有一网兜各有一片水 到1955年，烤肉季经过4代人不懈的努

面，食材互不干扰，大家围坐在一起用餐，这 力，终于拥有了平房、小楼及前海东沿14号

样锅底钱就匀担忽略了。但这个项目1955年公 的二层带露台的饭店的资本了。

私合营后就不再经营了，形成了单一的烤肉饭 后来在“三反”“五反”打“老虎”运动

店，直到上世纪 8 0 年 代 。 中。烤肉季的经营也遇到了困难，为了维持

54 .2016.1
 西城随笔

女、外孙迁出，房产一并交给国家便于日后
经营。
公私合营后，季阁臣被安排在西城餐饮业
工作，享受国家公务员科级待遇，月薪70多
元 人 民 币 ， 可 谓 是 餐 饮 界 的 民 族 资 本家。
后来季荣伦毕业后，考入郭沫若任校长的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学习近代化学，主攻同
位素化学，1965年毕业后，进入中国地质科
学研究院工作，任高级工程师。
季荣伦是季氏家族中第一位大学生，老掌
柜 季 阁 臣 在 世 时 ， 时 常 是 以 此 自 豪 的。
季荣伦退休后，以观赏石收藏作为业余
爱好，并颇有成就，现在担任观赏石协会理
事，并时常参加各种收藏鉴赏活动，也经常
作为嘉宾参加电视收藏、财富晚间等栏目，
现如今，季氏家族已经有第七代了。

1974年笔者在小楼前拍照
身后小楼右侧即是烤肉季

徒弟、伙计及家人的生活开销，老掌柜季阁
臣决定砸火锅卖铜以维持生计，那时，金银
铜这些物资只 有 银 行 有 收 购 权 。
1955年搞公私合营时，烤肉季累计有
3000多元的赊欠账目，老掌柜决定放弃追
缴。在上世纪50年代，3000多元可以购置一
套典型的四合 院 了 。
前海东沿14号的烤肉季店是前店后宅，
前后是相通的。后宅门便是烟袋斜街，按当
时的公私合营政策，住宅是不在合营资产内
的，但当时季阁臣的家人及外孙王继宗等住
在后宅，季阁臣是开明的绅士，他要求子

2016.1. 55
 兰台动态

西城区档案局（馆）党组
召开“三严三实“专题民主生活会

1月8日下午，根据中央、市委及区委统一部署，局党组召开“三严三实”专题民主生活会。区委督导
组、区委组织部、区纪委的同志到会指导，会议由局党组书记、局长李茂福同志主持。会议紧紧围绕“严以
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谋事要实、创业要实、做人要实”要求，深入查摆班子及成员存在的不严不实
问题，严肃认真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明确了下一步努力方向和整改措施。
会上，李茂福代表领导班子进行对照检查，带头进行个人对照检查和自我批评。随后，班子成员逐一进
行对照检查，自我批评严肃认真、开门见山、敢于揭短亮丑，相互批评态度诚恳、推心置腹、不遮不掩、敢
于直面矛盾，达到了“团结-批评-团结”的目的。
与会指导的区委督导组领导对专题民主生活会进行了点评，认为这次民主生活会准备工作扎实，查摆问
题深入，思想剖析深刻，开展批评到位，整改措施过硬，确实做到了敞开心扉、以诚相见，收到了红脸出
汗、洗澡除尘、加油鼓劲的效果，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是一次高质量的民主生活会。
李茂福同志最后强调，通过这次民主生活会，在思想、作风、党性上进行了又一次集中“补钙”和“加
油”，特别是紧绷了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这根弦，使深化党风廉政建设有了更加明确的方向，今后，围绕查
摆出的突出问题，进一步深化整改落实，固化“三严三实”专题教育取得的成果，践行“三严三实”方面保
持常态化、长效化。

56 .2016.1
 兰台动态

《西城区“十三五”时期档案事业规划》 度一致，严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切实解决好班子
（征求意见稿）编制完成 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加强领导班子思想政治建设和作
2016年1月，根据西城区规划编制的总体要求， 风建设，维护班子团结；切实做到以身作则、严格自
西城区档案局将《西城区“十三五”时期档案事业发 律，进一步转变作风，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展规划》（征求意见稿）报送到区发改委，以在西城 自觉作“三严三实”的表率；切实把总书记重要讲话
区两会期间进行审议。这也是区档案事业发展规划 精神贯彻到推动党中央各项决策部署落实中去，真抓
第三次作为专项规划纳入区规划编制体系。在开展
实干、敢于担当，以首善标准、以严和实的作风做好
“十三五”档案事业规划编制过程中，西城区档案局
各项工作，确保“十三五”规划的良好开局。
认真调研，广泛吸收各方面意见，多次修改完善，力
求使规划贴近西城区档案发展实际、档案业务工作进
入北京市先进行列、反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趋势，更
好地服务于西城区各项建设和居民生活。 坚持“三讲、三抓、三不”助推西城档案事
业新发展
西城区档案局积极谋划2016年工作 2016年3月15日西城区档案局召开全局档案工作
1月7日，在新年刚刚到来之际，区档案局领导 会，会上传达了北京市档案工作会议精神，进一步部
班子听取了指导科、法制科等11个科室的2015年工作 署了2016年档案工作任务。面对新时期档案事业发展
汇报和2016年工作思路，主管领导和局长李茂福就各 的新要求，提出以“三讲、三抓、三不”为重点的工
科工作进行了点评。局长李茂福强调，各科室较好地 作要求，全面推动西城区档案事业科学发展。“三
完成了上一年度工作，要抓紧细化2016年各项工作任 讲”即为讲政治、讲党性、讲纪律，把牢政治方向，
务，谋新、谋细、谋实，确保“十三五”规划有一个 坚定理想信念，切实增强政治敏锐性和政治鉴别力，
良好的开端。 始终把政治纪律政治规矩挺在前；“三抓”即为抓创
新、抓落实、抓细节，用创新的理念助推档案工作，
统筹把握全局，以抓细节筑牢基础，狠抓2016年折
西城区档案局党组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
子工程落实，力争在全市档案工作中走在前列；“三
中央政治局“三严三实”专题民主生活会上的重
不”即为不埋怨、不懒散、不畏难，面对复杂繁重的
要讲话精神
档案发展要求，要以责无旁贷的责任感和时不我待的
1月20日下午，局党组召开专题学习研讨会，传达
紧迫感提升档案工作管理水平。
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 “三严三实”专题民
主生活会上的重要讲话精神，会议由局党组书记、局
朝阳区档案局同仁前来西城区档案局交流修
长李茂福同志主持，其他班子成员参加了会议。
志工作
通过学习，大家一致认为，中央政治局召开专
3月3日，朝阳区档案局利用科来到西城区档案
题民主生活会，带头践行“三严三实”，为全党作出
局交流档案修志工作。会上，介绍了西城区档案局在
了表率、树起了标杆，是一次深刻的党性检视和灵魂
修志工作中的具体做法及取得的经验、方法，并强调
修养，对于全面落实从严治党要求、巩固和深化党风 修志工作要牢牢把握住“真、像、实”的原则，以全
廉政建设成果、加强党的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 宗指南、大事记、档案年鉴等资料作为依据才能更准
意义。作为在首都工作的党员领导干部，要时刻对照 确。随后朝阳区档案局的同仁对自身修志过程中遇到
总书记重要讲话精神，认真梳理、修枝剪叶，坚决向 的诸如篇目设置、选材及统计历年数据等问题做了详
党中央看齐，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自觉在思想上政 细的交流。通过交流学习，大家一致表示，借鉴编研
治上行动上与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保持高 工作中的先进经验和成功做法很有必要，这不仅有利

2016.1. 57
 兰台动态

于提高编研工作者的业务水平，更有利于推进档案修
志工作的创新发展。在今后工作中两局将互通有无，
加强合作，共同推动修志工作新发展，努力取得编研
工作新成果。
电影《大碗茶》母带永久存入西城区档案馆
京都公司电影《大碗茶》母带永久存入西城区
档案馆。电影《大碗茶》作为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
向党的“十八大”献礼影片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对
于留存西城记忆，老字号文化传承有重要意义。影片
真实反映了改革开放后西城发展的历史变迁，记录了
新时期知青返城、经济发展对当时的群众社会心理产
生巨大的影响和冲击，讴歌了新时期的创业情怀，体
现了京味民俗，诠释了改革开放时期创业典型代表的
故事。截至目前我馆录音、录像、影片976盘，照片
53222张。
档案再现劳模风采
为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劳模精神，
配合区总工会举办的西城区劳模事迹展，西城区档
案局作为西城重要的档案信息资源载体，充分发挥
馆藏档案价值，出具第一手档案资料，从馆藏50年
代——90年代劳模档案5000余件中挑选出22卷482
件切合本次展览主题的档案，并将这些档案的数字
化扫描成品进行拷贝，提供利用。此次查档工作不
仅满足了宣传西城各个历史时期劳动模范事迹的需
要，更充分发挥了档案数字化工作在档案利用服务
中的优势。
厅密切配合，全年完成了196份档案利用证明的互查互
开服务，确保馆藏民生档案信息共享，也得到了利用
者的普遍称赞。创新婚姻档案利用方式，为特殊查档
人员设立婚姻登记档案利用绿色通道，充分体现档案
利用人性化服务，提升档案利用服务品质。全年经绿
色通道办理档案利用证明30余份。
区档案局深入社区开展志愿服务活动
依据区文明办“关于开展西城区2016年学雷锋志
愿服务推动月活动的通知”和区直机关工委“关于认
真开展2016年学雷锋志愿服务推动月活动的通知”精
神，3月4日，区档案局党总支书记金梅带领在职党员
干部深入菜园北里社区开展志愿服务活动。社区的沙
书记首先向大家介绍了社区的情况，说明了本次志愿
服务活动任务。根据社区的实际需要和群众需求，党
员干部分别参与了维护治安巡逻活动和打扫卫生、美
化环境等志愿服务活动。
区档案局党总支与牛街菜园北里社区党委结对
共建，活动对接。双方以互学互助、互惠互利、共建
共享、共创和谐为基本目标，着力转变机关作风，强
化党员干部的宗旨意识，帮助解决基层党组织的实际
困难，探索区域化党建新模式。双方党组织通过“双
提升”“志愿服务活动月”等活动载体，围绕党员欢
迎、群众受益、解决问题、取得实效的目标，组织
了多次志愿服务活动，在基层组织共建、党员队伍共
管、干部人才共育、困难群众共帮、党员资源共享等
各方面加强合作，把共建活动落到了实处。党员领导
干部带头积极参与志愿服务活动，起到了很好的模范
表率作用。

西城区档案馆2015年档案利用成效显著
截至到2015年底，西城区档案馆共接待利用者
13753人次，利用档案13397卷，1102件，出具档案证
明14511份。公民个人利用档案人次、利用档案数量仍
占首位，利用档案进行工作查考的人次也有所增加，
主要是为全区公车改革、核实干部档案信息、编史修
志提供了强有力支持。据统计，利用档案的人次与去
年同期相比，上升了2.3%，利用档案数字化成品的数
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3.7%。档案馆两个查档大

58 .20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