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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想到 世界的未来时，我们总是指如果它继续像我们现在看到的那样运行，它将

会在哪里，而不要认为它不是在直线运行，而是在一个曲线上，它的方向在不断变化。

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杂项评论，1929 年

几年前，一个简单的问题促使我提出了跨文化性的概念。我的印象是，我们常见的文化

概念已经不再适合它们的对象，即今天的文化。反过来说：当代文化似乎具有与我们的

文化概念所宣称或暗示的不同的构成。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就有必要对 "文化 "

进行新的概念化。这就是我在 "超文化性 "的标题下所要做的。

I.个人文化的传统概念

为什么我认为传统的文化概念已经不合适了？传统文化概念的特点是什么？

1.传统的文化概念

a) 从具体到一般的文化概念

众所周知，"文化 "作为一个一般的术语，应该不仅包括个人，而且包括所有人类的生活

表现，只是在 17 世纪末才出现。自然法教师塞缪尔-冯-普芬道夫是第一个在这个意义

上谈论 "文化 "的人。他将 "文化 "描述为这些活动的总和，通过这些活动，人们将自

己的生活塑造成特定的人类--而不仅仅是动物。
在此之前，文化这个名词没有这种绝对的用法。文化是一种相对的表达，指的是个别领

域或活动。因此，在古代，西塞罗曾说过 "cultura animi"，教父们宣传 "cultu-ra

Christianae religionis"，而在文艺复兴时期，伊拉斯谟或托马斯-莫尔呼吁 "cultura

ingeni"--创造性思维的文化。

几个世纪以来，"文化 "一词只在以下情况下使用

构成，它指的是具体的活动领域。

然而，随着普芬道夫的出现，"文化 "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概念和一个集体的单数，它现在

包括了--在一个大胆的统一中--一个民族、一个社会或一个国家的所有活动。这个全球

性的文化概念在一百年后被赫尔德赋予了它的典范形式--特别是在 1784-91 年出版的

《人类历史哲学思想》中。

b) 赫德的文化概念

这种赫德式的文化概念有三个基本要素：社会同质化、民族基础和文化间的划分。

首先，一种文化应该塑造相关人群的生活，包括整体和个体，并使每个行动和每个对象

都成为这种文化的独特部分。这一概念具有很强的统一性。其次，文化应该始终是一个

民族的文化。它代表着--正如赫德所表达的--；

一个民族存在的 "花期"。

概念是以人为本的。第三，这导致了从外部的区分：每一种文化，作为一个民族的文化，

都应该与其他民族的文化进行具体的区分和划定。

这个概念是分离主义的。
c)

反对意见

传统文化概念的这三个特点在现代都已经站不住脚了。因为首先，现代社会内部差异很

大，同质性不再是它们的根本，甚至无法实现。(无论如何，这种统一性在多大程度上

曾经存在过是值得怀疑的，它是否曾经只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愿望）
。艾略特（T. S. Eliot）

在 1948 年发表的新赫德声明中说，文化是 "一个民族生活的全部形式--从出生到坟墓，

从早晨到夜晚，甚至在睡眠中"，在目前的条件下显然只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命令。现代

社会包含众多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文化；它们本身就是多文化的。它们是垂直分化

的：工人阶级环境的文化、别墅区和另类场景的文化几乎没有一个共同的文化分母。它

们是水平分化的：女性和男性、异性恋、女同性恋或男同性恋取向的不同，会导致文化

模式和生活方式的巨大差异。- 然而，旧的文化概念不能公正地对待现代文化的这种内

在复杂性，而只有一个错误的答案：那就是同质化的必要性。

其次，古典文化概念的民族基础也是值得怀疑的：赫德把文化想象成封闭的领域或自治

的岛屿，应该与一个民族的领土和语言范围相一致。 但正如我们所知（不仅是本世纪

的德国历史），这样的 völkisch 定义是非常虚构的，而且必须在混合的历史证据面前强

行实施。此外，它们在政治上是危险的，正如我们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经历的那样。

第三，这个概念需要外部划定。赫尔德说："凡是还与我的本性相似的东西，凡是可以

被同化的东西，我都羡慕，争取，使之成为我自己的东西；除此之外，善良的本性用无

知、冷漠和盲目来武装我；它甚至会变成蔑视和厌恶：赫德代表了一个专注于自己的和

防御外来事物的双重形象。传统的文化概念是一个内在的同质化和外在的分界的概念。
说得直截了当：在其概念后果中，它倾向于文化种族主义。 范围前提加上纯洁法，不

仅使文化间的相互理解成为不可能，而且对这种文化身份的要求也导致了分离主义，为

政治冲突和战争准备了条件。

综上所述：古典文化模式不仅在描述上是错误的，而且在规范上也是危险和站不住脚的。

对这一概念的背离在各方面都有所体现。今天，有必要超越自我文化和外国文化的对立

来思考文化--"超越异质以及自我"，正如阿多诺曾经说过的。

II.

多文化主义和跨文化主义的概念

其次，我现在将讨论较新的多元文化主义和跨文化主义概念。我将表明它们也是多么的

不利--尽管它们有明显的进步性--仍然受到传统文化概念的约束。

1.多元文化主义

多元文化概念希望面对不同文化在同一个社会中的共存。与过去对社会同质化的要求相

比，这无疑是一种进步。但是，这个概念并不能帮助解决这种文化多元性带来的问题，

这是因为它对个体文化的概念仍然是由旧的、同质化的文化概念形成的--只是现在它不

再适用于旧的伟大文化，而是适用于它所感兴趣的许多局部文化。它仍然认为这些个体

文化是同质的、定义明确的--换句话说，完全是赫德的老风格。

因此，它甚至可以被用来--正如美国多年来的情况所显示的那样--证明和加强对划界的

援引。它通过援引文化认同（一种通常从过去的想象中获得的构造），助长了导致贫民
窟化和文化原教旨主义的倒退趋势。这正是他对文化的陈旧理解的遗留问题。文化在原

则上被认为是自主的和球形的，它们最终不能相互理解，但根据这种概念的逻辑，它们

必须把自己与对方分开，必须忽视、误判、诋毁和打击对方。赫尔德曾这样说过，这种

球体 "只能'互相'碰撞"，他们对其他文化的排斥是他们幸福的条件。2 在多元文化主义

的背景下，旧的文化概念的持续存在及其内部同质化和外部划分的必要性，几乎合乎逻

辑地导致沙文主义和文化分离主义。

2.跨文化性

在我看来，类似的担忧也适用于跨文化性的概念。尽管它的意图很好，但它在概念上仍

然拖着传统文化概念的前提--对文化的孤立或球形构成的假设。

它确实认识到这种构成必然导致文化间的冲突，并试图通过文化间的对话来对抗这种冲

突。只是：只要人们顺着文化的孤立或球形对立的主要论点走，这些后果性的问题就无

法解决，因为这些问题是由上述主要论点产生的。通过它的主要特征--文化的分离主义

特征--经典的文化概念造成了这些文化难以共存和结构上无法沟通的次要问题。因此，

在这个概念的基础上，这个问题将无法得到解决。

就像多元文化主义定理一样，跨文化主义定理并没有解决问题的实际根源，而是在事后

层面上运作，就像它的外观一样。- 如果有的话，今天的多元文化和跨文化问题从一开

始就应该以不同的方式来处理，即着眼于当前文化的相互渗透。
我对传统的单一文化概念以及较新的多文化和跨文化概念的批判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

如果今天的文化真的像这些概念所暗示的那样仍然是孤立的和球形的，那么人们既无法

摆脱也无法解决它们的共存和合作问题。但把今天的文化描述为岛屿或球体，在描述上

是错误的，在规范上是误导的。我们的文化事实上早已不再采取同质性和分离性的形式，

而是主要以混合和相互渗透为特征。我称这种新的文化结构为超文化，因为它超越了传

统的文化概念，并理所当然地穿过了传统的文化边界。

三、跨文化性

1.宏观层面：当今文化的变化配置

旧的、同质化和分离的文化观念在今天已经过时了，特别是由于文化的外部网络化。今

天的文化是高度相互联系和相互交织的。生活的形式不再止于民族文化的边界，而是超

越边界，也可以在其他文化中找到。经济学家、科学家或记者的生活方式不再是简单的

德国或法国，而是--如果有的话--欧洲或全球。这些新的相互联系是移民过程的结果，

也是全球运输和通信系统以及经济相互依赖的结果。我将在后面具体讨论全球化的问题，

当然，权力问题在这里也起着作用。

由于这些相互渗透的结果，许多相同的问题和意识今天出现在本应如此根本不同的文化

中--例如，想想人权讨论、女权运动或生态意识。它们形成了跨文化的强大影响因素。

当代文化通常以杂交为特征。对于每个单独的文化来说，所有其他的文化都趋向于成为

内陆或卫星。在人口、商品和信息层面都是如此。在世界范围内，大多数国家也是地球
上所有其他国家成员的家：越来越多的相同物品--无论它们曾经多么奇特--都变得随处

可见；此外，电子通信技术使所有信息都能从任何地方获得。

不要搞错了：渗透不仅是显而易见的，就像所有廉价的重复，与可口可乐、麦当劳或

CNN 有关，而且它影响到文化的所有层面，它同样渗透到流行文化和高雅文化中。

因此，不再有任何完全陌生的东西。一切都在可及范围之内或之外。而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同样少。真实性已经成为民俗，模拟了本地人长期以来属于他人的原创性。反过来说，

外国的东西可以理所当然地被当作自己的东西。在一种文化的内部关系中--在其不同的

生活形式之间--今天存在着和它与其他文化的外部关系一样多的外来性。

换句话说，家乡文化和外国文化之间的区别已经消失。

你可能认为我在夸大其词。当然是这样。但首先，如果你想说什么，你就必须夸大其词。

其次，夸张是现实本身的一个原则；明天的现实将是今天的现实的夸张。这就是所谓的

发展。

2.微观层面：个人的跨文化烙印

此外，跨文化性不仅渗透到社会的宏观层面，而且也渗透到个人的微观层面。我们中的

大多数人都是通过多种文化渊源和联系形成的文化。我们是文化的混血儿。例如，当代

作家强调，他们不是由一个祖国塑造的，而是由不同的参照国塑造的：例如，德国、法

国、意大利、俄罗斯、南美和北美或日本文学。他们的文化形成是跨文化的（想想奈保

尔或拉什迪）--后世的文化形成将更加如此。
如此复杂的文化认同不能等同于民族认同。文化身份和民族身份之间的区别是很基本的。

一个人的文化形成必须简单地由其国籍或公民身份决定，这是最必须的假设之一。假设

拥有土耳其或德国护照的人在文化上显然也是土耳其人或德国人，如果他不是，他就是

一个没有父亲的家伙或祖国的叛徒，这种假设既愚蠢又危险。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坚持

把公民身份和个人或文化身份分开--特别是在像我们这样把文化形成的释放列入基本权

利的国家。

总结一下：今天，文化决定因素已经成为超文化的因素--从宏观到微观层面。旧的文化

概念已经变得不合适、不适合了。它记录的是文化的形式、文化关系的性质，仍然是个

人生活方式和身份的结构。任何当代的文化概念都必须正视超文化的状况。

1.补充和展望

到目前为止，在介绍了跨文化性的总体轮廓之后，我现在想补充一些补充性的观点和看

法。

1.跨文化性--已经在历史上出现了

首先，跨文化性在历史上决不是全新的。它在历史上是一种规则--与那些所谓的传统文

化概念的历史论证者的想法完全不同，他们忽略了几个世纪以来的跨文化性，而是宣布

19 世纪才出现的同质民族文化的虚构是有约束力的。

Carl Zuckmayer 在《Des Teufels》中描述了历史性的跨文化性

将军曾经精彩的描述：

[......]只要想象一下你的祖先系列--自基督诞生以来。有一个罗马战地队长，一个黑人，

棕色的像熟透的橄榄，他教一个金发女孩拉丁文。然后一个犹太香料商来到这个家庭，

他是一个严肃的人，他在结婚前成为了一个基督徒，并建立了天主教的家庭传统。- 然

后一个希腊医生出现了，或者一个凯尔特人的军团成员，一个格劳宾登的兰斯奎内，一

个瑞典骑手，一个拿破仑士兵，一个被遗弃的哥萨克人，一个黑森林海员，一个来自

El-saß 的流浪磨坊主的孩子，一个来自荷兰的 dikker 船长，一个马扎尔人，一个潘杜

尔人、一个来自维也纳的军官，一个法国演员，一个波西米亚音乐家--他们都住在莱茵

河边，打仗，喝酒，唱歌，生孩子--还有--还有歌德，他来自同一个锅，还有贝多芬，

还有古腾堡，还有马蒂亚斯-格吕内瓦尔德，还有--算了，在字典里找找吧。

他们是最好的，我亲爱的！世界上最好的！为什么呢？因为那里的人民混合在一起。混

合--就像泉水、小溪和河流的水，所以它们一起流向一个伟大的、活生生的河流。

这是对一个 "民族 "的历史起源和构成的现实描述。它戳穿了同质性的虚构和分离主义

的文化概念。

对于熟悉欧洲历史的人来说，这种历史上的跨文化性无论如何都是显而易见的。风格超

越了国家和民族，许多艺术家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创作了他们最好的作品。被认为是德国

艺术家典范的丢勒，在意大利才成为他自己。或者以日本文化为例：如果不考虑它与中

国、韩国、印度、希腊化和现代欧洲文化的相互联系，显然不可能重建它。- 总的来说，
爱德华-萨义德的观察是正确的："所有的文化都是混合的；没有一个是纯粹的；没有一

个与'纯粹'的民族相同；没有一个由同质的结构组成"。

2. 文化的概念是对其主题的影响因素

另一个观点：文化概念总是不仅仅是描述性的概念，它们也是操作性的概念。像其他自

我理解的概念（例如 "身份"、"人"、"人类"）一样，它们对其对象有影响，它们会改变

它。我们对文化的理解也是我们文化生活中的一个积极因素。40

如果我们被告知--就像旧的文化概念那样--文化必须是一个同质性的事件，我们就会相

应地采取行动，实行必要的限制和排斥。我们试图公正地完成手头的任务--并成功地做

到这一点。

另一方面，如果我们--或青少年--被告知，文化恰恰也必须包括外国的东西，并对跨文

化的成分进行公正的处理，那么我们或他们就会处理这项任务，然后相应的整合服务将

属于未来文化的真正结构。在这个意义上，文化的 "现实 "也总是我们的文化概念的一

个结果。

因此，人们必须意识到自己在宣传这些概念时所承担的责任。我们应该提出描述上充分、

规范上合理、最重要的是务实的术语。

3.文化连接和过渡能力

跨文化的概念旨在对文化有一个多方面的、包容的、而不是分离的和排他的理解。它意

在建立一个文化和社会，其实用的成就不在于排斥，而在于连接和过渡的能力。
在与其他形式的生命相遇时，不仅总是有分歧，也有连接的可能性，这些都可以被发展

和扩大，从而形成一种共同的生命形式，其中也包括以前似乎无法连接的股票。这种扩

展是今天的一项紧迫任务。

当然，跨文化性包含了对旧习惯的相当大的强加--就像今天随处可见的现实。但它也蕴

含着超越我们传统的和所谓有约束力的文化立场的潜力。我们可以而且应该利用这些潜

力。我相信，下一代人将越来越多地形成超文化的交流和互动形式。黛安-拉维奇（Diane

Ravitch）--一位美国的多元文化主义批评家--举了一个很有见地的例子。她讲述了一位

黑人选手在接受采访时说，"她的榜样是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她敬佩他，因为他是

一个伟大的运动员"。Diane Ravitch 评论如下：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 "不是黑人；他

不是女人；他不是美国本地人；他甚至不是一个跑步者。但他通过他的训练和使用他的

身体的方式激励着他们。[......]认为人们可以只被那些在种族和民族上与他们完全一样的

人所激励，这是多么狭隘的想法。"_我们可以再次抛开传统的、单一文化的狭隘想法和

限制；我们可以对自己形成越来越多的跨文化理解。我相信，下一代会越来越多地形成

这种超文化的交流和互动形式。

4. 与维特根斯坦的联系

然而，为跨文化的文化概念提供最大帮助的哲学家是维特根斯坦。

根据他的说法，我们所有的行为--我们的思考、我们的说话、我们的社会行为--都建立

在各自的不言而喻的真理的基座上。今天，这个基座被证明是越来越混杂。一方面，现
代生活的反思性形成有其作用（每件事情当然都可以受到质疑和改变），但另一方面，

越来越多的跨文化渗透。

维特根斯坦的文化概念基本上是实用主义的：重要的是彼此相处，发展共同的生活实践。

为此，与其说对其他文化的理解是有帮助的甚至是决定性的，不如说是与他人的互动。

理解的过程本身永远是不够的，只有在它们导致互动的进展时才有用。因此，我们的关

注模式应该转变：从解释学的努力（一方面是对他者完全陌生的假设，另一方面是理解

的尴尬的占有辩证法）
转向决定性的互动的实用性努力。而这种互动总是有很好的机会，

因为不同的生活形式之间至少总是有一些相互联系、重叠和过渡--而这正是维特根斯坦

的文化概念的目的。因此，根据其原则，维特根斯坦意义上的文化对新的联系和进一步

的整合步骤是开放的。在这方面，在维特根斯坦之后重新制定的文化概念在我看来特别

适合于今天的情况。

5.与全球化和特殊化有关的跨文化性

а.

统一性还是新的多样性？

我来谈最后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想谈谈一个可能的反对意见。人们可能会认

为，超文化性是文化日益同质化和出现统一的世界文明的同义词，人们可能会认为，超

文化性的概念似乎接受甚至捍卫这种发展--这与我们对文化多样性的直觉大相径庭，令

人反感。- 但是，跨文化性真的意味着统一性吗？一点也不。它甚至与新差异的创造有

内在联系。我现在将解释这一点。
只要考虑一下这些跨文化形式是如何产生的。不同的团体和个人在跨文化模式中都会为

此吸取不同的文化来源。因此，跨文化网络在其库存方面已经有所不同，在其结构方面

更是如此（因为即使是相同的元素，在不同的组合下，也会产生不同的结构）。因此，

简而言之，跨文化网络是由不同的线组成的，并以不同的方式编织。因此，在跨文化性

渗透的地方，其结果将再次是高度的文化多样性--它当然不会比传统上存在于各个文化

之间的文化多样性少。只是现在的差异不再是通过明确划分的文化的并置而产生的（如

马赛克），而是存在于不同的网络版本之间。

分化的机制因此变得更加复杂--但它们也首次成为真正的文化，因为它们不再遵循地理

或民族的准则，而是纯粹的文化交流过程。

而这种新的文化多样性与旧的文化多样性相比有很大的优势。跨文化网络总是有一些共

同的元素，同时又有一些不同的元素，因此，它们之间不仅有差异，同时也有共同点。

由于它们包括在其他网络中也能找到的部分，它们之间的联系比旧的文化身份更多。因

此，新型差异的结构有利于共存而不是冲突。跨文化的不同形式摆脱了分离主义差异的

老问题。

全球化和特殊化预言的不足之处

跨文化性的概念指出了当前共同性和差异性形成的双重过程。在我看来，它能够同时从

同一过程的源头解释统一和混合的过程，以及新的多样性的出现，这是它比那些片面关

注一个或另一个方面的竞争概念的分析优势。当然，我想到的是一方面的全球化概念和

另一方面的特殊化概念。
全球化的概念假设世界各地的文化正在变得相同。全球化是一个标准化的概念

(根据西方模式)--而仅仅是统一的。但这种观点充其量只能提供世界状况的一半；不能

忽视补充性的特殊主义的出现。

然而，由于结构上的原因，全球化的概念无法对走向特殊化的对立趋势形成充分的理解。

对它来说，特殊性只是倒退，对

某些现象消失了。

但首先，很明显，"部落的回归 "与世界社会的趋势一样，都在塑造着世界的状态。部落

主义与全球主义竞争，也许是对全球化进程的一种反应。然而，特殊化的趋势造成了一

种爆炸性的局面，因为特殊主义常常通过援引文化认同而把自己塑造成民族主义，产生

仇恨、清洗和战争。因此，启蒙运动的支持者不喜欢这些特殊主义。这是非常可以理解

的。

但这还不够。因为无论人们觉得这些现象多么令人震惊，都无法避免认真对待对特定身

份的渴望。很明显，人们被敦促要保护自己不被吸收到全球统一的统一性中去。他们不

仅想成为普遍的或全球性的，而且还想成为具体的和自己的。他们想与众不同，想知道

自己处于一个特定的身份中。

当然，当地的一面仍然可以由种族或一个人成长的社区来决定。但情况不再是这样了。

个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归属。51 个人可以在远离原籍的地方找到自己真正的家。Ubi bene,

ibi patria.
c.

跨文化性概念的优点
因此，在我看来，与全球化和特殊化的竞争性概念相比，跨文化性概念的优势在于它能

够公正地对待全球和地方，以及当前发展的普遍性和特殊性方面--两者都可以从跨文化

进程的逻辑中得到理解。这就是 "文化 "的描述性优势。

概念。

此外，还有一个可以被理解为规范性的，但我想把它说出来--更谨慎地说是建议性的。

建议是尝试一下这种超文化性的观点--就像一副眼镜，让你以不同的方式看待新事物和

熟悉的事物。然后，人们可能会发现，在所谓的统一性过程中，会发生新的差异，在差

异中，也有共同点，建立起连接和过渡的可能性。这可能使我们能够更好地应对新的条

件--在我们的理解和日常实践中。- 从概念上澄清并提供这样一个视角--这是一个哲学家

能做的。接受它，甚至实施它--或者批评和改变它

- 将是我们所有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