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档案 ２０１７ 年第 ６ 期 总第 ２２５ 期

瞩目龙江

东三省沦陷前东北最大规模抗战
——
—哈尔滨保卫战
誚闫金利
风雨飘摇的哈尔滨 一、责成高齐栋出面维持社会治安，所有警察均佩
１９３２ 年 １ 月初，日军将侵占的目标瞄准北满重镇 戴”铁血救国”
臂章。
哈尔滨。
“九一八”事变后，哈尔滨的局势十分复杂。在 二、逮捕熙洽任命的伪官吏，伪滨江公安局长汤武
哈尔滨市和吉林省之间，出现了由国民党中央政府任 臣，电业局长金名世，穆棱煤矿总办冯惠恩。
命的主张抗日的吉林省临时政府（政府代理主席诚允， 三、丁超、刑占清两旅和李杜的马则周团防守哈尔
政府设在宾县）与日本扶植的伪吉林省政府（１９３１ 年 ９ 滨上号一带，冯占海所部宫长海、姚秉乾等旅防守三棵
月 ２１ 日，日军攻占吉林市，成立吉林省伪政权，伪省长 树、南岗一带，赵毅的二十二旅驻守双城堡，阻挡南面
熙洽）的对抗。东省特别行政区（在哈尔滨设立的机构） 日伪军的进攻。
长官张景惠投靠日本人后，成立了“东省特别区治安维 会后，李杜会见新闻记者，通过报纸向中外人士说
持会”和东省特别区警察总队（日本驻哈总领事馆提供 明各地抗日军云集哈尔滨的目的和抗日决心。他说：
的武器，２ ５００ 余人），为日军占领哈尔滨做内应。当时，“此来非为地盘，非争私利，能为国家保全一尺土地，即
驻防哈埠的原东北军第二十六旅刑占清和驻防双城堡 算尽我军人一份天职，牺牲一切，皆所不惜。”
第二十二旅赵毅虽主张抗日，但对国民政府抗日抱有 力挫于琛徵 一保哈尔滨大捷
幻想，持观望态度。驻哈的滨江镇守使兼第二十八旅旅 日军为配合于琛徵伪军进攻哈埠，１ 月 ２６ 日午后，
长丁超暗地与酋本庄繁 （日本驻东北关东军司令）来 日军出动飞机在哈埠上空散发于琛徵的布告，威逼抗
往，表白“不反对熙洽的做法”，哈埠各部队实际是各自 日军撤出哈尔滨。之后，又有日机飞撒带有日军各旅团
为政，但降日势力很强。１ 月 ２ 日，哈埠爆发白俄分子 长签字的传单，公然限令抗日军即日退出哈市，日军将
暴乱事件，捣毁商号，抢夺警察枪支，高呼“打倒中国警 用武力保护“侨民”。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馆向各国驻
察、欢迎日本警察”，气焰十分嚣张。１ 月 ２２ 日，冯占海 哈领事馆发出通告，声称日军将于 １ 月 ２８ 日进城，要
秘密进入哈尔滨会见李振声 （吉林边防军副司令），希 求各国侨民不准上街，以防流弹误伤。同时，要求张景
望李出面主持抗战大局，遭到拒绝。日本人命令伪吉林 惠限令全市百姓于 ２９ 日悬挂日本国旗。抗日军当即下
省剿匪司令于琛徵的伪军两个旅向哈南逼进。一时间， 令：
“有撤换青天白日旗者，以军法从事”。
哈埠内外交困，危机在即，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１ 月 ２７ 日清晨，于琛徵指挥王澍棠、
李毓文两旅伪
宾州城共商抗日之策 军在日军重炮的支援下，
向上号和南岗至三棵树一带发
李杜 （依兰镇守使兼吉林军二十四旅旅长，
“九一 起进攻。抗日军奋起抗击。第一次哈尔滨保卫战正式开
八”事变后，李杜首先宣告独立，通电所属下江 １３ 个 始。南岗至三棵树方面，
两军交叉厮杀，
战斗异常激烈。
县，饬令文武官员一律不得附逆，听从镇守使署的节 冯占海带领预备队增援，统一指挥各部反击，并下令战
制）得知于琛徵（于大头）伪军进犯哈埠消息后，立即率 士对伪军喊话：
“不要为日军和于大头卖命啦！赶快反
领一个团星夜赴哈埠城郊，与诚允取得联系，希望与冯 正，
参加义勇军吧！”
伪军被瓦解，
放弃进攻，
向拉林方向
占海（吉林省政府警备司令）在滨州城会晤，共商抗日 撤退。上号方面，
李杜、
刑占清亲临战场指挥，
毙敌甚众，
之计。二人分析了目前哈埠危急的局势，认为敌众我 击落敌机 １ 架。伪军团长田德胜阵前起义，
伪军不敌后
寡，为保卫哈埠安全，必须争取驻哈友军丁（超）、刑（占 撤。１ 月 ２８ 日上午，
抗日军进入南岗极乐寺、
文庙一带，
清）等部共同抗敌，方可取得却敌保土之效。冯占海还 在炮火猛攻之下，占领鼎新屯（现烟厂附近）一带，义勇
建议联络原吉林警务处长王之佑、第二十二旅旅长赵 军依托坟包、
壕沟阻击敌人。宫长海率领骑兵绕到伪军
毅等人。李杜连夜把王之佑请到宾县，详细了解驻哈各 后面，前后夹击，伪军失去作战能力，溃撤到阿城，哈尔
将领的态度及防务状况。１ 月 ２６ 日，冯占海率部向哈 滨第一次保卫战获得胜利。当天，
李、冯二人率领抗日军
埠城内挺进。一路开进秦家岗、一路直抵西门脸，一路 队开进哈埠城内，受到各界群众欢迎，哈尔滨团体，
商
占据松花江码头，司令部设在东兴旅社。李杜率马则周 会、
银行爱国人士捐赠义勇军哈大洋 ５０ 万元。
团进入道外、上号（今香坊东部）一带。丁超、刑占清也 吉林抗日自卫军成立
起兵响应（因不满熙洽对他们的调动）。进驻哈埠途中， １ 月 ３１ 日。李杜、
丁超在哈埠主持召开军事会议，
遇到张景惠的伪警察部队开枪堵截，冯占海下令对负 决定由李杜、冯占海、刑占清、赵毅各部抗日军联合成
隅顽抗的就地歼灭。随后，李杜、冯占海、
赵毅等抗日将 立吉林自卫军。推李杜为司令，冯占海为副司令兼右路
领与丁超等人会商保卫哈尔滨措施。决定： 总指挥，刑占清为中路总指挥，赵毅为左路总指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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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指挥，刑占清为中路总指挥，赵毅为左路总指挥，王 日军兵力，
共同御敌。但自通电发出后，
北平方面无声无
之佑为前敌总指挥，丁超为护路军司令。又决定自卫军 息，马占山也只于 ２ 月 １ 日发出为吉军声援一则通电，
和护路军联合成立司令部，选李杜为联合军总司令。会 抗日自卫军不畏强
毫无实际援助。在无外援的情况下，
后发表了吉林自卫军抗日宣言：
“日人入据吉垣，欲以 敌，加紧开展守城的部署：
１、由前敌总指挥王之佑率刑
亡韩故伎首倡改建伪政府，脱离中央关系，造成独立局 占清部两个团、
丁超部两个团及警察总队布防于哈尔滨
面”，而是
“东北国疆，乃荡失无余”。宣言以全体将士名 西侧、南侧，担任马家沟、顾乡屯秦家岗、南岗一线防守
义表示：
“ 敌忾同仇，义无反顾，成败利纯，非所预期”。 任务，
王之佑的前敌总指挥部设在南岗喇嘛台内。２、
赵
呼吁“我父老子弟，念国土之垂危，痛沦胥之将及，互相 毅旅负责防守哈尔滨东南侧，担任上号一带防守任务。
救危，共策进行”。中共哈尔滨地下党组织也积极行动 ３、李杜的二十四旅马则周团为预备队，防守道外、外国
起来，号召工人、学生和各界群众支援抗日军队，组织 冯占海部担任敌后迂回任务，
人坟地附近一带。４、 经阿
各种形式的爱国团体，动员青年学生参军参战，保卫国 城南下，袭击吉林长春增援日军。总兵力大约 １５ ０００
土。哈尔滨一中 ２００ 多名学生报名从军，组成学生团投 人，
但因临时组合，
作战力不强，
李杜等人也知道在面对
身到抗日武装斗争的行列。 强大的敌人， 难以取胜。但抗日救国
又无外援的情况下，
双城堡阻击战 血洒疆场 的热忱激励他们决心同侵略者决一死战。爱国官兵的义
伪军于琛徵部进攻哈尔滨遭到抗日军重创后，日 举受到共产党和哈尔滨群众的支援。１ 月 ３０ 日，
中共满
本关东军决定直接出兵哈尔滨，１ 月 ２８ 日，关东军司令 洲省委发表了《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进攻哈尔滨告士兵
部下令第三旅团长谷部少将指挥步兵第四联队、野炮 群众书》，严正指出：
“日本帝国主义及其新工具独立政
兵第八联队一大队向哈尔滨进攻，又令第二师团的主 府的吉林军队已经进攻哈尔滨了，
……土肥原二便指挥
力向长春集结，令驻齐齐哈尔的部队随时援哈。双城堡 哈尔滨内应来占据哈尔滨及北满，
屠杀民众”
。特别强调
（今双城）是哈（哈尔滨）长（长春）铁路线重镇，是哈埠 指出：
“士兵弟兄们，
要将军队枪械库的武装拿出来武装
南大门，从南面夺取哈埠，必先攻占双城。驻守双城是 哈尔滨民众，
与哈尔滨工农民众一致联合起来打倒日本
赵毅第二十二旅的两个团。日军为轻取双城，指令汉奸 帝国主义。”
在党的号召下和组织下，
哈尔滨市的工人、
熙洽说服赵毅降日，并派伪军刘宝麟旅在双城十里铺 市民和学生纷纷起来支援自卫军抗战，
第二次哈尔滨保
附近监视赵毅。赵毅表面应付，暗地抓紧战斗准备，待 卫战在 ２ 月 ３ 日在哈尔滨南郊展开。
机歼敌。赵毅得知日军由长春出发情报后，于 １ 月 ３０ 日军采取分进合击战术，一路由长谷部旅团沿长
日拂晓，率 ５ 个营的兵力击断掉刘宝麟旅，在于兰旗屯 哈铁路进攻秦家岗一带。于琛徵伪军 ５ 个旅由成高子
做了战斗动员，揭开双城阻击战序幕。同日晚 ８ 时，日 向道外和上号进攻，与日军配合夹击自卫军。另一路由
军长谷部旅团乘坐兵车进入双城车站，误认赵毅答应 日军第二师团步兵第十五旅团沿松花江八里堡进攻顾
可由双城通过，未作任何战斗准备，队伍架枪拢火取 乡屯直扑道里。日军第二联队和第八联队炮兵队组成
暖。赵毅指挥部队突然从三面发起突袭，日军死伤惨 野炮队以杨马架、刘士会屯附近为攻击目标。于 ２ 月 ４
重，日军长谷部支队受到了重创。１ 月 ３１ 日，日军从长 日拂晓对哈尔滨发起总攻。顿时哈埠炮火连天，弹如雨
春调集陆空部队支援，并在装甲车、坦克和飞机的配合 下。城内无任何防御工事，自卫军只能借助民房、院墙
下，以优势兵力疯狂向自卫军反扑。自卫军在地形开 与日军作战。日军仗着飞机大炮、装甲车等重武器，自
阔，无任何掩体的情况下，与日军殊死搏斗，伤亡惨重。 卫军伤亡惨重。下午 ４ 时，日军两翼部队攻占杨马架至
自卫军吴永和团长等 ２０ 多名校尉军官牺牲，７００ 多名 永发屯一线，顾乡屯阵地守军二十八旅旅长王瑞华临
士兵伤亡。为了保存实力，赵毅率部被迫向哈埠撤退， 战脱逃（逃到南岗极乐寺换上加裟裳躲藏起来），顾乡
双城失守，哈尔滨南大门为之洞开。 屯防线失守。２ 月 ５ 日 １１ 时，日军开始向哈尔滨总站
二保哈尔滨失利 哈埠沦陷 和道里进攻，李杜继续组织部队竭力抵抗，虽暂保市区
日军侵占双城后，控制长哈铁路，立即向哈尔滨增 防线，但敌我力量悬殊，死伤惨重，无法挽回败局。下午
兵。１ 月 ３１ 日晚，
日军第二师团长多门下令关东军野战 ３ 时，日军攻占铁路总局，车站失守，日军进入城内。至
汽车队向哈尔滨运兵。截至 ２ 月 ２ 日，日军多门师团 ５ 夜晚，自卫军全线撤往宾县，哈尔滨陷落。２ 月 ８ 日李
个大队、骑兵 １ 个中队、工兵 １ 个小队、野炮兵 ３ 个中 杜在撤退途中发表通电，陈述哈尔滨陷落和自卫军退
队、
师团通信队以及野战医院一部以及飞行部队和伪军 却的原因及经过，向全国人民声明：虽然这次战斗失败
集结在哈尔滨南郊五家站、
三姓屯等地区。同时驻扎在 了，但抗日救国的决心没有动摇，仍然要继续“同心合
齐齐哈尔第四混成旅团也奉命沿哈满铁路线向哈埠开 作”
“整饬部属再图复规”。
进。哈尔滨危急！李杜电告北平，
请求张学良派兵出关钳 （作者单位：哈尔滨市档案局）
制日军兵力，
又联络马占山，
请求向洮昂线出兵，
以分散 ［责编：刘秀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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