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 4 月上半月刊( 总第 184 期) 传播

《 纽约时报》 北京冬奥话语的隐喻建构
刘艺铭　 韩玉强
摘要:基于批评隐喻分析理论,以《 纽约时报》 对北京冬奥会相关新闻报道为语料,比较和分析美国媒
体北京冬奥话语的隐喻特征及其分布,以分析其对中国形象的“ 他建” 。 研究发现战争隐喻、光火隐喻、引
擎隐喻在美国媒体话语中被广泛使用。 《 纽约时报》 通过这些隐喻的使用,塑造出了不断拼搏的中国形象、
充满希望的中国形象、经济不断发展的中国形象。
关键词:批评隐喻分析;媒体话语;北京冬奥会;国家形象
中图分类号:G811. 212;G2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 - 6916(2023)07 - 0117 - 04
DOI:10.16721/j.cnki.cn61-1487/c.2023.07.022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新冠肺炎疫情的交织 约时报》 对北京冬奥会的报道为语料,依据批评隐
叠加之下,2022 年 2 月 4 日至 20 日,北京冬季奥运 喻分析理论,分析美国媒体报道的隐喻使用特点及
会( 以下简称冬奥会) 成功举办,为全球观众呈现了 其对中国形象 “ 他建” 的作用,旨在为讲好中国故
一场“ 简约、安全、精彩” 的奥运盛会,为全球公众提 事、传播国家形象提供参考。
供了一个友好团结的交流平台。 对于中国而言,北 一、理论框架与研究设计
京冬奥会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又一 ( 一) 理论框架
个标志性事件,是我国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 批评隐喻分析( Critical Metaphor Analysis,简称
关键一步,也是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的重要窗口。 CMA) 的 概 念 在 2004 年 首 次 被 CHARTERIS -
国家形象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1]
, 分为 BLACK 提出,CMA 综合了批评话语分析、认知语言
“ 自塑” 和“ 他塑” ,媒体是全球公众了解中国的重要 学、语料库语言学、社会语言学,是一个交叉的研究
途径,中国的国际形象很大程度上依赖媒体的呈现 领域。 通过语料库分析可一定程度上弥补原有概
与转播 [2]
。 借助冬奥会这一全球性的重大事件,我 念隐喻理论中语境缺席的部分,从而更好地揭示隐
国媒体在国家形象建构与对外传播中取得了丰硕 喻在话语群体中的信仰、态度、情感及构建的意识
的成果,实现了讲好北京冬奥故事、呈现良好国家 形态 与 价 值 取 向, 揭 示 话 语 背 后 的 隐 性 意 图。
形象的传播目标 [3]
。 但不容忽视的是,近年来逆全 CHARTERIS - BLACK 参照 FAIRCLOUGH [6] 的批评
球化浪潮逐渐显现,为国际交流增设了障碍,西方 话语分析三维模型,提出了批评隐喻分析的三个步
国家在意识形态领域对我国展开的话语攻击愈加 骤:隐喻识别,隐喻阐释和隐喻解释。 近十年来,我
猛烈 [4]
,在当前国际传播中, 西 方 国 家 的 “ 话 语 霸 国不少学者进行了批评隐喻分析的研究 [7-9] ,基于
权” 仍然存在,我们依然面临着“ 西强我弱” 的不利 STEEN [10] 提出的隐喻识别方法( MIPVU) ,首先借助
形势 [5] 。 语料库方法在话语中识别隐喻,然后从认知和语用
隐喻是一种基本的思维方式,也是媒体经常采 的角度阐释隐喻,最后针对隐喻表达的意识形态与
用的话语策 略, 批 评 隐 喻 分 析 结 合 了 批 评 话 语 分 价值取向进行解释。
析、认知语言学和语料库方法,为话语分析提供了 ( 二) 研究设计
一个新的范式,然而目前用批评隐喻分析作为范式 《纽约时报》 是美国最具影响力的报纸之一,本
对北京冬奥话语研究较少。 基于此,本研究以《 纽 研究选择该报作为研究对象,基于 LexisNexis 数据

基金项目:本文系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 中外媒体对体育赛事报道的批评隐喻研究” ( 编号:KYCX22_2745) 的有

关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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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以“ Olympic” 和 “ Olympics” 为检索词提取 2022 隐喻关键词 频数 隐喻关键词 频数

年 2 月 4 日至 21 日该报所有关于北京冬奥会的报 victory 73 risk 11

道,形成《 纽约时报》 语料库( 简称 NYT,共 302 篇, threat 65 hurt 9

255 045 字) 。 基于批评隐喻分析理论的研究模式, force 52 danger 8

研究问题有两个:一是在美国媒体北京冬奥会报道 challenge 50 battle 7

中主要隐喻类型及分布特征是怎样的? 二是这些 fight 45 confront 6

隐喻反映了怎样的意识形态或价值取向? strategy 35 damage 3

首先,通读全文,掌握文本大意,确定文本中的 struggle 35 weapon 3

词汇单位,确定词汇单位的语境义;对比语境义与 defend 19 tactic 2

基本义,判断语义单位的语境义是否与基本义既有 tension 15 总计 1074

明显差异又能根据其基本义来理解语境义,若符合 表 3　 光火隐喻关键词和频数
以上要求则 判 断 为 隐 喻 性 词 汇; 基 本 义 往 往 更 具 隐喻关键词 频数
体、更容易被感知到,与身体体验相关,而且更有历 fire 54
史渊源。 其次,在语料库中检索隐喻关键词,结合 light 39
上下文语境对潜在隐喻进行源域和目标域间是否 shadow 13
存在张力与相似关系的判断,筛选留下符合条件的 总计 106
隐喻表达并进行分类与频率统计( 为避免隐喻判断
表 4　 引擎隐喻关键词和频数
的主观性,该过程将由两名三队成员共同完成,对
意见不一致的隐喻先进行讨论,再做决定) 。 然后
隐喻关键词 频数

drive 15
采用 “ 源 域 共 鸣” 概 念 进 行 统 计, 其 公 式 为 Reso-
momentum 3
nance = ∑type∗∑token [11] ,比较该源域的普遍性,
总计 18
从而判断哪 些 概 念 隐 喻 得 到 了 广 泛 有 效 的 利 用。
最后,进行分析,剖析其背后蕴含意识形态与价值 　 　 三、《 纽约时报》 北京冬奥会报道隐喻的使用

取向,并探索隐喻建构出的中国国家形象。 分析

二、《 纽约时报》 北京冬奥会报道隐喻分布特征 批评隐喻分析在揭示新闻报道的意识形态和

本研究所使用的语料库软件为 Wordsmith8. 0, 隐藏的价值取向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有助于读者重

研究发现《 纽约时报》 在对北京冬奥会的报道中出 新认识和挖掘西方新闻报道的内在态度。 这对于

现频率较高的隐喻是战争隐喻、光火隐喻、引擎隐 督促美国新闻报道向公正客观的方向发展、树立良
好的国际形象至关重要。
喻。 以上三种隐喻源域的关键词数和总频数、源域
( 一) 战争隐喻:不断拼搏的中国形象
共鸣值如表 1 所示,其各自的关键词与频数如表 2、
战争隐喻构成美国媒体冬奥报道中最主要的
表 3、表 4 所示。
表 1　 隐喻源域、关键词数和总频数、源域共鸣值统计表
隐喻类型。 战争概念是人们认知世界的基本图式
之一,战争隐喻在语言中普遍存在。 战争源域概念
源域 关键词数 关键词总频数 源域共鸣值
的属性包括:敌我双方;斗争目标;盟友支持;激烈
战争隐喻 19 1074 20406
冲突;危险伤害;战略战术等。 在报道中,“ 体育比
光火隐喻 3 106 318
赛是战争” 作为隐喻的主要类型,凸显冲突、矛盾、
引擎隐喻 2 18 36
竞争或对抗,美国媒体通过这些隐喻呈现了一场精
表 2　 战争隐喻关键词和频数
彩纷呈的体育盛事。
隐喻关键词 频数 隐喻关键词 频数
基于体育比赛与战争的相似点,把“ 战争” “ 映
win 623 attack 13
射到体育比赛” 较为常见,“ 敌我双方” 映射到“ 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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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队友” ,“ 斗争目标” 映射到“ 金牌银牌铜牌等奖 冰雪梦想,带给人民奋勇向前的力量。 在此处,美

项” ,“ 战略战术” 映射到“ 比赛策略” ,通过战争隐喻 国主流 媒 体 《 纽 约 时 报》 塑 造 了 充 满 希 望 的 中 国
的使用,可以 使 读 者 对 体 育 赛 事 有 身 临 其 境 的 体 形象。
验。 战争源喻映射到中国健儿的竞技运动上,可以 (2) This may be as close as many Chinese people
彰显出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健儿们在训练中、在赛 come to realizing the promise by the country's leader,
场上突破自己奋力向前,向世界展现了拼搏精神。 Xi Jinping,that hosting the 2022 Olympics would " en-
在例(1) 中,谷爱凌在 U 型池自由滑雪中的出色表 gage " 300 million of them in winter sports. Chinese
现为中国代表队赢得了第八枚金牌,美国媒体把战 news sites have promoted the images, apparently see-
争的源喻映射到了滑雪比赛中,可以看出这枚奖牌 king to fire up enthusiasm for the Games. ( NYT:2022 /
的来之不易。 不可否认,我国相较于欧洲国家,在 02 / 11)
冰雪项目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这枚金牌体现 中国领导人承诺,举办 2022 年冬季奥运会将激
出了我国的实力以及未来的潜力。 在战争隐喻的 励 3 亿中国人民“ 参与” 冰雪运动,这可能是许多中
使用上,美国媒体为读者呈现了一场精彩的冰雪体 国人最接近实现这一承诺的时刻。 中国新闻网站
育盛宴,中国健儿在奥运赛场上奋勇争先,建构了 宣传这些图片,显然是为了激发人们对奥运会的热
不断拼搏的中国形象。 情。 ( 《 纽约时报》 :2022 / 02 / 11)
(1) With the victory by Eileen Gu in freeski half- ( 三) 引擎隐喻:经济不断发展的中国形象
pipe on Friday, China gained its eighth gold medal, 引擎隐喻构成美国媒体冬奥报道中重要的隐
more than it has ever won at a winter Olympics. ( NYT: 喻类型。 引擎是发动机的核心部分,因此习惯上也
2022 / 02 / 20) 常用它指发动机,是整个汽车的动力源泉。 在美国
上周五,随着谷爱凌在自由式滑雪 U 型场地中 冬奥话语实践中,引擎作为源域主要映射到基础设
获胜,中国体育代表团获得了本届冬奥会的第 8 枚 施、铁路高铁、绿色科技等目标域,以凸显目标域在
金牌,创造了中国体育代表团历届在冬季奥运会上 经济发展方面起到的重大推动作用,呈现经济蓬勃
赢得的金牌记录。 ( 《 纽约时报》 :2022 / 02 / 20) 发展、蒸蒸日上的中国形象。
( 二) 光火隐喻:充满希望的中国形象 近年来,我国经济不断发展,GDP 屡创新高,打
光火隐喻是美国媒体冬奥报道中的主要隐喻 赢了脱贫攻坚战,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 人民生
类型之一,光火象征着温暖、明亮、活力和希望,光 活的质量和社会的共享水平取得了历史性进步、全
火对中国人有着特别的意义,如雪中送炭、星火燎 方位跃升,带动“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
原、柳暗花明。 在美国媒体冬奥报道中,源域光火 设发展,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美国媒体在
对应的目标域有冬奥会、“ 雪容融” 等,凸显了北京 北京冬 奥 会 的 背 景 报 道 中, 使 用 了 引 擎 隐 喻———
冬奥会冰雪运动的热情与活力,以及体育盛会带来 “ 铁路等基建设施是促进共同发展的引擎” 。 如在
的期冀与希望。 例(3) 中,中国一直在大力投资铁路和其他基础设
北京冬残奥会的吉祥物“ 雪容融” 以一个红灯 施,以推 动 经 济 增 长, 同 时 有 利 于 中 国 共 同 发 展。
笼的形象亮相,把“ 光火” 映射到“ 冬奥会” 上,暗含 在此处,为了突出基础设施带来的作用,使用了引
了北京冬奥会对冰雪运动、人民生活、国家未来带 擎隐喻,把“ 基础设施的作用” 映射到“ 发动机的动
来的希望,寄托着中国人民对世界美好未来的期冀 力” ,由此可见我国的经济增长世界瞩目。 《 纽约时
以及对全人类最美好的祝愿。 在例( 2) 中,冬奥会 报》 通过引擎隐喻的使用建构出了经济不断发展的
的开幕激起了全国甚至全世界人民对冰雪运动的 中国形象。
热情,吸引更多人参加到冰雪运动中。 中国在冰雪 (3) China 's leaders have for three decades been
运动领域拥有巨大潜力,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冬奥 investing heavily in rail and other infrastructure to drive
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温暖的同时,点燃了中国人民的 growth and connect the country into a close - kn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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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le. ( NYT:2022 / 02 / 20)
30 年来,中国一直在大力投资铁路和其他基础
设施,以推动经济增长,将中国连接成一个更加紧
密的整体。 ( 《 纽约时报》 :2022 / 02 / 20)
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
体是当今“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下的趋势。 北京冬
奥会为全世界人民呈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冰雪盛
宴,推动了我国与世界各国文明互鉴。 北京冬奥会
作为国际传播的一场大事件和一个对外传播的窗
口,有助于我国对外话语体系建设与国际传播能力
建设。 国际媒体对 2022 年北京冬奥会进行了大量
报道,向世界展示精彩纷呈的冬奥。 以《 纽约时报》
为代表的美国主流媒体北京冬奥话语塑造出不断
拼搏的中国形象、充满希望的中国形象、经济不断
发展的中国形象。 我国对外传播主流媒体在塑造
可信、可爱、可敬中国形象的同时,离不开积极开拓
海外舆论阵地,在积极回应西方报道的同时讲好中
国故事。
四、结语
北京冬奥会搭建了中国与世界的沟通交流桥
梁,同时也是展现良好的国家形象的窗口。 国家形
象是建构出来的,媒体在国家形象的建构与传播中
具有重要作用,媒体话语常采用隐喻这一话语策略
对国家 形 象 进 行 建 构 [8] 。 本 文 借 助 语 料 库 工 具
Wordsmith8. 0 采用批评隐喻分析的路径对美国主流
媒体《 纽约时报》 北京冬奥会相关报道进行了探讨,
使用较多的隐喻包括战争隐喻、光火隐喻、引擎隐
喻,通过这些隐喻的使用,塑造出了立体、丰满的中
国形象。 体育对外报道不能仅停留在“ 自塑” 层面,
还应着眼于“ 他塑” 带来的挑战,以更好地讲述中国
体育故事。 这对于塑造中国良好形象、督促西方国
家新闻报道向公正客观的方向发展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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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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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艺铭( 1998—) ,女,汉族,山东菏泽人,
单位为江苏师范大学,研究方向为话语
分析、跨文化传播。
韩玉强(1973—) ,男,汉族,河北新乐人,
江苏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研究
方向为英汉语言文化对比与英语教学。
( 责任编辑: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