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人類應用有毒的化學物質，由來已久。遠古時期，人們為了生
存 使 用 煙 火，將 野 獸 從 深 穴 岩 洞 中 燻 出，然 後 獵 取 為 食；後 來 將 這 種
方法運用於戰爭，以對付敵人。
在 我 國 遠 古 時 代，為 爭 奪 中 原 大 地，曾 展 開 過 一 場 文 明 與 野 蠻 的
戰 爭。象 徵 文 明 的 南 方 炎、黃 部 落 聯 盟 與 代 表 野 蠻 的 北 方 蚩 尤 部 落 經
過 連 年 征 戰，最 後 在 涿 鹿 之 野 進 行 決 戰。雙 方 戰 況 膠 著 時，蚩 尤 佈 起
漫 天 大 霧，黃 帝 的 軍 士 盡 皆 為 之 所 迷，頓 時 陣 腳 大 亂，傷 亡 慘 重；然
後 幸 黃 帝 坐 指 南 車 指 明 敵 人 方 位，才 挽 回 敗 局。這 個 經 常 能 在 小 說 中
見 到 的 敘 述 雖 然 具 有 神 話 性 質，但 古 代 確 有 使 用 化 學 毒 物 殺 傷 敵 方 、
贏取戰爭的戰例。
在 西 元 前 559 年 春 秋 時 期 ， 晉 、 齊 、 魯 、 宋 等 13 國 聯 軍 共 同 討
伐 秦 國，多 次 擊 敗 秦 軍；秦 軍 為 扭 轉 戰 局，在 涇 河 上 游 投 放 毒 藥 污 染
水 源 ， 致 使 晉 、 魯 等 國 將 士 因 飲 用 河 水 而 導 致 中 毒 ， 被 迫 退 兵 。《 左
傳 》中 對 這 段 歷 史 的 記 敘 是 “ 秦 人 毒 涇 上 流 ， 師 人 多 死 ” ， 這 是 記 載
我 國 古 代 戰 爭 中 用 毒 取 勝 的 戰 例 1。
西 元 前 404－ 431 年 間，斯 巴 達 人 於 伯 羅 奔 尼 撒 戰 爭（ Pel oponnesian
War ） 中 ， 使 用 曾 摻 染 硫 磺 和 蘸 瀝 青 的 木 片 ， 在 雅 典 所 佔 領 的 柏 拉 提

亞 城 （ Platea ） 與 威 廉 （ Velinm ） 兩 城 下 燃 燒 、 煙 霧 彌 漫 ， 守 軍 深 受
其 苦 ， 這 是 歐 洲 戰 場 上 應 用 毒 氣 的 最 早 記 錄 2。 16 世 紀 以 後 ， 人 們 開
始 有 目 的 地 研 製 這 種 兵 不 血 刃 又 能 克 敵 制 勝 的 有 毒 煙 霧，並 成 為 軍 隊
在 戰 場 上 使 用 的 武 器，但 受 限 於 當 時 之 科 技 水 準，所 以 並 無 重 大 的 突
破；然 而 古 代 應 用 毒 物 是 現 代 化 學 武 器 的 萌 芽，為 現 代 化 學 戰 奠 下 基
礎。
在 大 規 模 毀 滅 性 武 器 中，核 子 武 器 威 力 巨 大，但 研 發、裝 備 所 需

1
聯 勤 兵 工 技 術 發 展 中 心 編 ，《 兵 器 發 展 史 》，（ 台 北 ： 聯 勤 兵 工 技 術 發 展 中 心 ，
1973 年 8 月 ）， 頁 469。
2
王 強 、 楊 清 鎮 合 著 ，《 化 學 武 器 與 戰 爭 》，（ 北 京 ： 國 防 工 業 出 版 社 ， 1997 年 8
月 ）， 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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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經 費 甚 大；生 物 武 器 雖 然 研 發、生 產 的 成 本 較 核 子 武 器 為 低，但 涉

及 較 尖 端 的 生 物 科 技，許 多 國 家 無 力 發 展。與 前 兩 項 武 器 相 比，化 學
武 器 的 研 發、裝 備 費 用 和 所 需 的 技 術 水 準 較 易 獲 得，而 且 有 化 學 工 業
的 國 家 都 能 轉 而 生 產 化 學 武 器 ； 因 此 ， 化 學 武 器 被 稱 為「 窮 國 的 原 子
彈 」。

第一節 化學武器概論

運 用 及 防 護 毒 劑 、 煙 幕 、 縱 火 戰 劑 等 之 作 戰 統 稱 為 化 學 戰 3。 化 學

戰 劑 係 指 4：「 在 軍 事 作 戰 中 所 使 用 之 化 學 物 質，以 固 體、微 粒、液 滴 、

氣態及蒸氣以利散播，透過人體生理效應，使人 致命、重傷、殘廢或

無行為能力，但不包括鎮暴劑、除草劑、煙幕劑、及火焰劑等；化學

戰劑具累積效應。」化學武器在使用上可區分為毒劑、煙幕劑、縱火

劑等三類。

第一項 毒劑

毒 劑 之 定 義 為 5：「 凡 化 學 物 質 不 論 為 氣 體 、 液 體 、 固 體 而 能 產 生

毒害或強烈刺激者概稱毒劑。

以戰術運用分：傷害性毒劑與擾亂性毒劑。

以毒性時效分：持久性毒劑與暫時性毒劑。

以生理作用分：催淚、噴嚏、糜爛、窒息、癱瘓、血液與神經等

七類毒劑。」

3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編 ，《 國 軍 化 學 兵 部 隊 指 揮 教 則 ， 附 件 五 － 軍 語 釋 要 》，（ 桃 園 ：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 2000 年 6 月 ）， 頁 六 － 一 。
4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編 ，《 國 軍 核 生 化 防 護 教 則 ， 第 01013 條 》，（ 桃 園 ：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 2000 年 6 月 ）， 頁 一 － 四 。
5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編 ，《 化 學 兵 偵 消 部 隊 教 範 ， 附 件 十 三 － 軍 語 釋 要 》，（ 桃 園 ：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 2000 年 6 月 ）， 頁 七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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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類化學毒劑種類及特性如下：

一 、 催 淚 毒 劑 6（ Lachrymator agent）：

催 淚 毒 劑 是 最 基 本 的 毒 劑。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初 期 德 國 與 法 國 均 曾

在 戰 場 使 用 催 淚 性 毒 劑，但 因 殺 傷 效 果 不 大 而 逐 漸 被 忽 視；直 到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末 期，發 現 了 性 能 較 優 越 的 催 淚 劑 之 後，又 重 新 運 用 於 戰

場。催 淚 毒 劑 均 具 有 刺 激 眼 睛 的 黏 膜，使 之 流 淚 或 暫 時 失 明 之 用，其

生 理 反 應 極 速，具 有 刺 激 作 用 而 傷 害 性 甚 微，在 戰 術 上 用 於 擾 亂、平

時 用 於 防 護 訓 練 及 維 持 治 安 ， 此 類 毒 劑 以 苯 氯 乙 酮

（ Chloroacetophenone， 戰 劑 代 號 ： CN） 為 代 表 。

二 、 噴 嚏 （ 嘔 吐 ） 毒 劑 7（ Sternutatory agent）：

這類毒劑選擇性的作用在上呼吸道之感覺神經末梢，而引起器官

迅 速 的 反 射 反 應 － 打 噴 嚏、咳 嗽，有 時 伴 隨 著 嘔 吐 以 排 除 此 刺 激 源 ；

其 中 部 份 的 刺 激 物，尤 其 是 含 砷 者，會 導 致 器 官 之 中 毒。即 使 遠 離 污

染 源，此 類 刺 激 物 質 的 毒 性 仍 會 持 續 甚 久，在 發 作 期 間 中 毒 者 會 出 現

痛 苦 地 咳 嗽、噴 嚏、胸 部 疼 痛、流 淚、嘔 吐，這 些 症 狀 使 患 者 精 疲 力

竭。大 部 分 之 毒 劑 溶 點 甚 高，使 用 時 以 炸 藥 分 散、或 藉 燃 燒 之 熱 力 蒸

發，成 為 微 細 之 煙 粒 浮 游 於 空 氣 中，毒 劑 大 多 為 含 砷 化 合 物，以 二 氫

苯 砷 （ Adamsite， 戰 劑 代 號 ： DM） 為 代 表 。

三 、 糜 爛 毒 劑 8（ Vesicants agent）：

糜 爛 毒 劑 又 名 起 泡 劑，為 持 久 性 之 傷 害 劑，能 使 人 及 動 物 身 體 表

皮與內部發生紅腫糜爛，更能引起眼睛、呼吸系統等部位的毒害效

6
中 正 理 工 學 院 理 學 部 化 學 系 編 ，《 化 學 戰 劑 》，（ 桃 園 ： 中 正 理 工 學 院 ， 1979 年
1 月 ）， 頁 84-86。
7
祝 康 彥，
《核能生物及化學武器》
，（ 台 北：黎 明 公 司，1986 年 6 月 ）
，頁 175-177。
8
王 偉 洪 ， ＜ 硫 系 糜 爛 性 戰 劑 之 探 討 ＞ ，《 核 生 化 防 護 季 刊 》， 第 10 期 （ 1982 年
2 月 ）， 頁 4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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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生理效應甚為複雜；糜爛性毒劑主要為兩大類，包括：二氯砷

（ Dichloroarsine） 及 芥 子 氣 。 芥 子 氣 是 戰 史 記 載 中 第 一 次 大 規 模 使 用

於 戰 場 的 化 學 武 器，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期 間 由 德 國 首 先 運 用 於 比 利 時 伊

普 爾 斯 （ Ypres） 突 出 部 攻 擊 ； 芥 子 氣 （ Mustard gas， 戰 劑 代 號 ： HD）

為代表。

四 、 窒 息 毒 劑 9（ Asphyxiant agent）：

窒 息 毒 劑 又 名 傷 肺 劑，主 要 功 用 為 傷 害 人 體 呼 吸 器 官 — 鼻、喉 、

及 氣 管，最 後 造 成 肺 水 腫，阻 礙 肺 部 呼 吸、窒 息 死 亡。此 種 毒 劑 主 要

的 是 以 光 氣 （ Phosgene， 戰 劑 代 號 ： CG） 為 代 表 。

五 、 癱 瘓 毒 劑 10（ Incapacitating agent）：

癱瘓毒劑包括：實質性癱瘓劑與精神性癱瘓劑，是一種能使人員

心 理 或 生 理 暫 時 癱 瘓、無 法 再 從 事 正 常 言 行 並 失 去 戰 鬥 能 力 之 毒 劑 。

其 殺 傷 效 果 與 軍 事 威 力 雖 不 若 神 經 毒 劑 般 強 烈，但 各 國 軍 方 對 此 類 毒

劑 更 加 重 視，原 因 在 於 癱 瘓 毒 劑 能 在 不 殺 傷 敵 人 的 狀 況 下，達 到 戰 場

取 勝 之 目 的，而 且 不 易 遭 受 敵 人 使 用 致 死 毒 劑 報 復，是 較 合 乎 人 道 的

武 器。此 類 戰 劑，大 部 份 為 人 類 早 已 發 現 之 各 種 植 物 鹼 類，此 種 植 物

鹼 類 或 具 麻 醉 性、或 具 鎮 定 性，並 將 造 成 人 體 心 理、生 理 發 生 失 常 現

象 ； 相 關 國 家 較 少 公 布 其 化 學 方 程 式 ， 麥 角 酸 二 乙 氨 （ lysergic acid

diethyl amide， LSD） 為 其 代 表 ， 戰 劑 代 號 ： BZ。

六 、 血 液 毒 劑 11（ Blood agent）：

血 液 毒 劑 主 要 由 呼 吸 道 進 入 肺 部 後，在 進 行 氣 體 交 換 時 藉 由 循 環

9
杜 祖 建 、 井 上 尚 英 合 著 ，《 化 學 • 生 物 兵 器 概 論 》， 張 虞 安 譯 （ 台 北 ： 藝 軒 出 版
社 ， 2002 年 8 月 ）， 頁 34-35。
10
周 三 和 ， ＜ 神 經 化 學 的 發 展 與 癱 瘓 戰 劑 的 研 究 ＞ ，《 核 生 化 防 護 季 刊 》， 第 7
期 （ 1980 年 7 月 ）， 頁 79- 89。
11
中 正 理 工 學 院 理 學 部 化 學 系 編 ， 同 註 6， 頁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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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擴散至全身器官，並導致細胞無法獲得氧氣，造成「內部窒息」

以 致 人 體 因 而 癱 瘓 、 死 亡 。 此 類 毒 劑 主 要 有 ： 氫 氰 酸 （ Hydrogen

cyanide， 戰 劑 代 號 ： AC ）、 氯 化 氰 （ Cyanogen chloride ， 戰 劑 代 號 ：

CK） 等 。

七 、 神 經 毒 劑 12（ Nerve agent）：

1936年 12月 ， 德 國 科 學 家 施 洛 德 （ Gerhard Schrader） 在 研 發 新 的

殺 蟲 劑 過 程 中 發 現 泰 奔 (Tabun, 戰 劑 代 號 ： GA) 。 傳 統 的 神 經 毒 劑 又

稱 為 Ｇ 系 毒 劑，包 括：泰 奔、沙 林（ Sarin, 戰 劑 代 號：GB）

、梭 曼（ Soman,

戰 劑 代 號 ： GD）。 今 日 各 國 所 擁 有 的 神 經 毒 劑 ， 除 了 Ｇ 系 毒 劑 外 ， 尚
13
有 Ｖ 系 毒 劑 (戰 劑 代 號 ： VX)及 二 元 性 神 經 毒 劑 。 此 類 毒 劑 具 有 極 高

毒 性，除 可 蒸 氣 並 迅 速 進 入 呼 吸 道 外，亦 可 藉 液 體 狀 態 由 皮 膚 滲 入 體

內，微 量 即 能 致 死。其 作 用 為 破 壞 副 交 感 神 經 系 統，阻 止 神 經 刺 激 傳

遞 到 肌 肉 的 功 能；使 瞳 孔 縮 小、視 線 模 糊、眼 部 刺 痛、呼 吸 困 難、肌

肉 抽 搐 痙 攣、排 洩 失 禁，最 後 因 呼 吸 器 官 之 肌 肉 組 織 機 能 麻 痺 失 去 控

制，導致缺氧衰竭而死亡。

第二項 煙幕劑

煙 幕 劑 區 分 為 遮 蔽 煙 幕 劑 與 信 號 煙 幕 劑。用 於 掩 護 友 軍 之 活 動 及

妨 害 敵 之 觀 察 效 果 的 是 遮 蔽 煙 幕 劑；信 號 煙 幕 劑 之 用 途 則 在 標 示 敵 軍

或 友 軍 之 位 置 、 及 作 傳 遞 等 特 定 信 號 14。 煙 幕 戰 之 定 義 為 15：「 為 化 學

12
蔡 厚 仁 等 編 ，《 主 要 神 經 麻 痺 毒 劑 》（ 桃 園 ： 中 正 理 工 學 院 ， 1998 年 4 月 ）， 頁
44-45。

13
二元性神經毒劑係在同一彈體內分隔裝填 2 種以上不同的無毒或低毒的化學

物質，於彈體射向目標的過程中混合、或藉由爆炸混合，產生毒效。
14
孫 忠 元 ， ＜ 電 子 時 代 中 煙 幕 之 運 用 ＞ ，《 核 生 化 防 護 季 刊 》， 第 14 期 （ 1986 年
2 月 ）， 頁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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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中之一部，凡將煙幕用於戰爭行為者，即謂煙幕戰。」

「 煙 幕 」是 利 用 煙 來 遮 蔽 和 迷 惑 敵 人 的 一 種 方 法，人 類 將 煙 幕 運

用 於 戰 場 的 歷 史 很 早，西 元 前 5 世 紀 迦 太 基 名 將 漢 尼 拔（ Ha nni bal ）於

加 斯 吉 尼 戰 爭（ Carthaginian War）期 間 ， 即 成 功 的 運 用 煙 幕 之 飄 散 及

傳 遞，擾 亂 西 西 里 港 口 與 遮 蔽 城 市 內 敵 人 對 其 部 署 之 觀 察，並 進 而 攻

佔 該 城 16。 雖 然 早 期 利 用 煙 幕 而 達 成 作 戰 成 功 之 戰 史 ， 多 少 都 帶 有 些

偶 然 性 及 機 會 性 ， 但 也 因 此 累 積 了 相 關 的 經 驗 ； 直 到 18 世 紀 ， 人 工

製 造 之 烟 幕 才 出 現，並 被 使 用 於 戰 場，至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時 煙 幕 已 被

廣 泛 運 用。隨 著 高 科 技 的 發 展，煙 幕 之 運 用 更 趨 成 熟，使 用 者 已 能 掌

握天候與地形等限制因素，適切有效支援作戰。

軍 事 上 所 使 用 的「 煙 幕 」係 將 物 質 加 熱 或 利 用 壓 力 差，產 生 微 小

之 固 體（ 微 粒 ）或 液 體 散 佈 並 漂 浮 於 大 氣 之 中 ， 可 對 光 電 磁 波 產 生 吸

收、反 射、散 射 等 作 用，並 吸 收、降 低 電 子 或 光 學 儀 器 的 能 量。基 此

原 理，只 要 選 定 在 適 當 時 間、地 點 施 放 煙 幕 遮 蔽 目 標 影 像，即 可 妨 礙

紅外線、微波、雷達及雷射等光學儀器及武器之偵測與瞄準。

煙幕的遮蔽效果，視微粒施放於空氣中總數量、大小與顏色而

定，其 對 煙 幕 之 濃 度、持 久 性 與 效 用 均 有 重 大 影 響。此 外，還 有 空 氣

的 溼 度 及 風 向 與 風 速 等 因 素，均 影 響 對 煙 幕 的 運 用。煙 幕 功 能 可 區 分

為 17： 1.用 於 識 別 目 標 之 識 別 （ 信 號 ） 煙 ； 2.影 響 敵 觀 測 之 遮 障 煙 ； 3.

使 敵 混 淆 之 偽 煙 ； 4.影 響 敵 陸 、 空 觀 測 及 敵 光 電 導 引 武 器 系 統 ， 隱 蔽

我軍部隊地面運動之屏障煙。

15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編 ，《 化 學 兵 煙 幕 部 隊 教 範 ， 附 件 二 一 － 軍 語 釋 要 》，（ 桃 園 ：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 2000 年 6 月 ）， 頁 六 － 四 。
16
國 防 部 作 戰 參 謀 次 長 室 譯，
《化學與生物戰史》
，（ 台 北：國 防 部，1966 年 7 月 ），
頁 19。
17
喻 敬 先 ， ＜ 現 代 戰 爭 煙 幕 運 用 研 究 ＞ ，《 核 生 化 防 護 季 刊 》， 第 52 期 （ 1996 年
5 月 ）， 頁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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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 然 煙 幕 劑 及 人 造 煙 幕 劑 種 類 相 當 多，但 因 在 軍 事 上 要 求 發 煙 量

大、價廉、煙幕效果穩定、運輸方便、庫儲安全、易於生產製造、使

用 時 能 快 速 產 生 煙 幕 等 因 素 之 限 制，作 戰 時 主 要 使 用 的 是 由 化 學 工 業

所 大 量 製 造 之 化 學 煙 幕 劑 為 主，天 然 煙 幕 劑 為 輔。天 然 煙 幕 劑 區 分 礦

物 及 植 物 兩 大 類，礦 物 類 煙 幕 劑 主 要 有 磷、石 油 與 煤 碳 等；只 要 是 會

燃 燒 並 產 生 煙 幕 的 植 物 都 可 歸 納 為 植 物 類 煙 幕 劑 。 西 元 1700 年 ， 德

國 與 瑞 典 交 戰 於 費 納 河 畔，瑞 典 軍 隊 利 用 燃 燒 大 量 稻 草 所 產 生 之 濃 煙

為 掩 護 進 行 渡 河 攻 擊，德 軍 受 煙 幕 影 響 無 法 判 明 瑞 典 軍 之 行 動，待 煙

幕 消 散 時 瑞 典 軍 已 完 成 攻 擊 部 署 ， 導 致 德 軍 慘 敗 18。

化 學 煙 幕 劑 種 類 相 當 多，任 何 在 燃 燒 後 能 產 生 煙 幕 的 化 學 物 質 ，

均 可 作 為 製 造 煙 幕 劑 的 材 料 ， 在 軍 事 上 運 用 較 多 的 概 可 區 分 19：

　一、煙幕油：

英 文 縮 寫 為 （ SGF） ， 它 是 一 種 特 別 提 煉 及 調 配 加 工 過 的 石 油 類

製 品，通 常 藉 由 機 械 發 煙 器 及 渦 輪 發 煙 機 加 熱，汽 化 後 之 煙 幕 油 進 入

空氣中，與四周較冷之空氣產生凝結作用，散佈成濃密白色煙幕。

　二、白磷（一般稱為黃磷）：

英 文 縮 寫 為 （ WP： White Phosphorus） ， 是 一 種 固 態 之 礦 物 ， 必

須 經 過 加 工 製 造 後 才 能 使 用，當 與 空 氣 接 觸 時，即 能 引 起 自 燃 而 產 生

極濃密的白煙。

　三、紅磷：

英 文 縮 寫 為 （ RP： Red Phosphorus） ， 其 物 理 及 化 學 性 質 與 白 磷

產 生 之 效 果 類 似，但 紅 磷 較 白 磷 安 定，且 在 製 造 和 裝 填 過 程 時 紅 磷 較

18
王 立 民 ， ＜ 化 學 煙 幕 戰 史 研 究 ＞ ，《 核 生 化 防 護 季 刊 》， 第 52 期（ 1996 年 5 月 ）
頁 8-12。
19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編，
《化學兵運用學》
，（ 桃 園：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2002 年 8 月 ），
頁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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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容 易 塑 造 出 各 種 形 狀，以 利 填 入 各 型 砲 彈 中。紅 磷 發 煙 與 燃 燒 時 間 較

長，近 年 各 國 生 產 之 新 型 各 式 煙 幕 彈，大 都 將 黃 磷 彈 頭 換 成 紅 磷 彈 頭。

　四、六氯乙烷混合劑：

英 文 縮 寫 為 （ Ｈ C） ， 是 一 種 固 體 、 燃 燒 時 產 生 灰 白 色 的 煙 幕 ，

但 煙 幕 濃 度 較 黃 磷 所 產 生 的 煙 幕 較 為 稀 薄。另 對 無 防 護 且 長 久 暴 露 於

六 氯 乙 烷 煙 幕 中 的 人 員，將 因 吸 入 後 發 生 過 度 刺 激 而 喪 失 作 戰 能 力 。

　五、石墨粉劑：

石 墨 之 物 理 性 質 類 似 金 屬，使 用 於 新 型 發 煙 機，利 用 發 煙 機 之 快

速 研 磨 及 配 合 渦 輪 產 生 高 溫、高 壓 後 將 磨 成 粉 狀 之 石 墨 噴 出，施 放 於

空 氣 中 產 生 濃 密 之 黑 色 煙 幕。石 墨 煙 幕 具 有 遮 蔽 可 見 光 及 紅 外 線 之 功

能，並可遂行電子戰干擾各型飛彈尋標器及導、助航設施。

　六、活性碳：

活 性 碳 為 人 工 製 造 碳 顆 粒，與 一 般 煙 幕 油（ 劑 ）一 起 作 為 發 煙 藥

劑，其 產 生 之 煙 幕 為 濃 密 灰 黑 色。另 具 有 強 烈 之 吸 附 作 用，可 用 於 防

護面具之濾毒罐與防護衣之夾層，作為吸附毒劑之作用。

　七、鈉、鉀金屬：

鈉、鉀 金 屬 活 性 強、化 學 性 質 卻 極 不 穩 定，平 時 必 須 儲 存 浸 泡 於

石 油 或 煤 油 中 以 阻 隔 空 氣，遇 水、濕 度 較 高 之 空 氣 或 可 燃 物 即 會 燃 燒

產生煙幕。

　八、橡膠輪胎：

橡 膠 輪 胎 原 來 是 以 天 然 橡 膠 為 原 料 製 造，後 由 工 業 界 以 化 學 原 料

合 成 製 造 而 成；由 於 產 量 大、來 源 穩 定，燃 燒 後 可 產 生 大 量 黑 煙 及 熱，

可對目視之光學器材、紅外光夜視器及尋標器產生干擾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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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第三項 縱火劑
火 具 有 突 發 、 破 壞 、 蔓 延 及 不 穩 定 等 特 性 20。 縱 火 劑 之 效 果 依 其
性 質 區 分 為 分 散 式 縱 火 劑 與 集 中 式 縱 火 劑 21。 分 散 式 縱 火 劑 以 黃 磷 為
主，因 黃 磷 在 空 氣 中 可 自 燃，若 裝 填 於 砲 彈 中，爆 炸 後 火 星 四 射，未
燃 盡 之 黃 磷 黏 附 於 皮 膚 或 衣 服 上 則 無 法 熄 滅，造 成 灼 傷，用 以 殺 傷 暴
露 或 無 遮 蔽 之 散 兵 坑 或 壕 溝 內 之 敵 軍；另 用 於 引 燃 農 作 物，乾 草、油
料、易 燃 建 築 物，可 迅 速 蔓 延 目 標 物 體 表 面，擴 大 燃 燒 面 積 與 加 強 破
壞效果。集中式縱火劑以鋁熱劑為主，因鋁熱劑燃燒後可產生攝氏
2200 度 高 溫 ， 具 有 高 溫 及 高 黏 度 兩 大 特 性 ， 可 於 短 時 間 釋 放 大 量 熱
能，一 般 用 於 不 易 燃 物 體，如：金 屬 裝 備 等，用 以 破 壞 火 砲、車 輛 或
其他軍品、彈藥庫、油庫之縱火。

戰 爭 中 運 用「 縱 火 」之 歷 史 甚 為 久 遠；早 在 東 漢 建 安 13 年 10 月 ，

曹 操 率 水 路 兩 軍 20 餘 萬 人 南 下 ， 與 孫 權 、 劉 備 聯 軍 約 5 萬 餘 人 ， 隔

江 對 歭 於 赤 壁，若 非 曹 軍 戰 船 被 焚，人 馬 死 傷 慘 重，也 不 會 有 後 來 魏、

蜀（ 漢 ）、 吳 三 分 天 下 之 局 ； 此 役 可 看 出「 縱 火 」對 戰 爭 中 具 有 決 定

性 之 影 響。縱 火 用 於 戰 爭 並 非 偶 發 之 作，孫 子 兵 法 對 火 攻 作 了 有 系 統

及 學 理 的 闡 述 ， 在 火 攻 篇 中 記 載 22： 「 凡 火 攻 有 五 ： 一 曰 火 人 ， 二 曰

火 積，三 曰 火 輜，四 曰 火 庫，五 曰 火 隊。行 火 必 有 因，煙 火 必 素 具 。

發火有時，起火有日」。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不 僅 將 縱 火 帶 進 現 代 戰 爭 的 領 域，並 在 軍 事 思

想上，將縱火作戰由戰術上的運用，提昇為遂行戰略構想的主要武

器 。 燃 燒 砲 彈 、 迫 擊 砲 彈 及 手 榴 彈 ， 在 戰 場 上 已 普 遍 使 用 ， 1915 年

20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編 ，《 火 攻 及 反 火 攻 訓 練 教 範 ， 第 01002 條 》，（ 桃 園 ：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 2000 年 6 月 ）， 頁 1。
21
中 山 科 學 研 究 院 技 勤 室 ， ＜ 縱 火 劑 簡 介 ＞ ，《 新 新 季 刊 》， 第 9 卷 第 3 期 （ 198 1
年 7 月 ）， 頁 102-103。
22
李 啟 明 ，《 孫 子 兵 法 與 現 代 戰 略 》，（ 台 北 ： 黎 明 書 局 ， 1984 年 3 月 ）， 頁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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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第 1 顆 空 投 燒 夷 彈 投 落 於 英 國 倫 敦 23。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期 間 ， 前 述 燃

燒 武 器 有 了 更 大 的 改 進，並 廣 泛 地 運 用 於 戰 場；燃 燒 武 器 可 用 於 直 接

支 援 戰 術、戰 鬥 行 動，又 可 用 於 戰 略 轟 炸；可 用 於 殺 傷 敵 軍 有 生 力 量，

也 可 在 防 禦 地 區 前 沿 與 阻 絕 設 施 共 同 配 置，加 強 防 禦 之 能 力。以 燃 燒

武 器 對 城 市 目 標 襲 擊，其 破 壞 威 力 比 高 爆 彈 大 4 至 5 倍；對 易 燃 目 標

襲 擊 ， 其 破 壞 威 力 比 高 爆 彈 大 12 倍 。 由 於 工 業 技 術 的 不 斷 進 步 與 各

種 新 式 縱 火 劑 的 發 明，縱 火 武 器 在 運 用 上 較 以 往 更 具 彈 性 與 威 力，除

了 傳 統 縱 火 武 器 如：縱 火 手 榴 彈、縱 火 地 雷、噴 火 氣 配 合 各 種 長 射 程

的 武 器 系 統 如：火 砲、火 箭、飛 機，將 能 夠 造 成 大 面 積 殺 傷 作 用 的 燃

料 空 氣 炸 彈（ 或 稱 油 氣 彈 ）納 入 縱 火 作 戰 之 武 器 ， 未 來 縱 火 武 器 必 將

在 戰 爭 中 更 廣 泛 的 被 運 用 24。

縱火劑是高效率的近接戰鬥武器，它藉由燃燒耗盡氧氣，造成人

員 傷 亡，並 造 成 對 心 理 衝 擊 之 恐 懼 效 應，用 以 沮 喪 敵 軍 士 氣 或 在 其 他

攻 擊 手 段 無 效 後，火 焰 可 降 低 敵 軍 之 抵 抗 力。縱 火 兵 器 依 其 運 用 方 式

可 分 為 爆 炸 型 、 拋 射 型 和 噴 射 型 等 三 種 25。 兵 器 種 類 由 燃 燒 彈 藥 到 各

種 噴 火 器 ， 可 產 生 下 列 效 應 26：

一、殺傷效應：

濃稠的燃料沾黏到衣服或皮膚，會引起激烈燃燒，極難撲滅；

火 焰、熱 氣 及 吸 入 一 氧 化 碳 所 造 成 的 傷 害，及 將 氧 氣 燒 盡 所 引 起 之 窒

息均能造成強大的殺傷力。

23
C .Falls，《 T he G reat War 1914-1918 》，（ N Y： C a p ri c o n， M a y 1 9 5 9）， p p . 1 0 8 - 1 12 。
24
國 防 部 史 政 編 譯 局 編 ，《 中 國 戰 史 大 辭 典 － 兵 器 之 部【 上 】》，（ 台 北 ： 國 防
部 ， 1996 年 6 月 ）， 頁 520-524。
25
陸 軍 化 學 兵 學 校 編 ， 同 註 19， 頁 308。
26
鄧 坤 城 ， ＜ 城 鎮 防 禦 反 火 毒 攻 之 研 究 ＞ ，《 核 生 化 防 護 季 刊 》， 第 65 期 （ 1999
年 8 月 ）， 頁 22-28。

32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二、飛濺：

透 過 鄰 接 表 面 上 濃 稠 燃 料 之 飛 賤 及 回 跳 作 用，火 焰 常 能 抵 達 周 圍

偏 僻 之 角 落 處；飛 濺 作 用 使 火 焰 得 以 由 點 擴 散 成 面，並 與 輕 兵 器 無 碎

片彈藥之點效應形成對比。

三、縱火：

火焰兵器能用以引燃服裝、帳篷、電線、農作物、石油產品、後

勤物資和其他可燃物，加重敵軍兵力之負擔。

四、戰場照明和信號：

燃 燒 緩 慢 之 野 戰 急 造 縱 火 兵 器，可 用 於 提 供 小 區 域 之 夜 間 戰 場 照

明 和 信 號，裝 置 可 依 材 料 及 地 形 布 置 成 多 種 樣 式，其 照 明 時 間 可 從 數

分鐘到數小時之久。

五、心理：

對 敵 軍 心 理 上 之 震 撼 是 火 焰 的 效 應 之 一。有 效 的 火 焰 攻 擊，將 迫

使 敵 人 離 開 隱 蔽、掩 蔽 良 好 的 陣 地，冒 著 暴 露 在 其 他 武 器 攻 擊 及 被 俘

虜的危險下從被焚燒的陣地撤離。

第二節 化學戰涉及的相關問題

第一項 軍事爭議

德 國 在 1914 年 9 月 馬 恩 河 （ Marne River） 之 役 挫 敗 後 ， 加 速 研

究 對 化 學 彈 藥 的 運 用。由 於 火 藥 和 砲 彈 庫 存 日 減，加 上 對 高 爆 彈 殺 傷

力 差 的 抱 怨 ， 促 使 化 學 彈 的 生 產 和 試 用 27， 初 期 所 發 射 之 砲 彈 以 裝 填

無 毒 的 擾 亂 劑 為 主 ， 如 ： 1914 年 10 月 27 日 ， 德 軍 在 法 國 新 夏 貝 勒

27
程 水 亭、石 志 遠 合 著，
《化學武器》
，（ 北 京：解 放 軍 文 藝 出 版 社，2000 年 6 月 ），
頁 1-7。

33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 Neuve Chapelle） 打 了 3， 000 發 「 鎳 榴 霰 彈 」（ Ni-Schrapnell）； 1915

年 1 月 在 波 立 茅（ Bolimow）向 俄 軍 陣 地 發 射 了 18，000 發「 T 物 質 彈 」
，

但 對 戰 局 並 無 顯 著 的 幫 助 28。 因 此 ， 德 軍 參 謀 本 部 採 用 弗 立 茲 • 哈 柏

（ Fritz Haber） 教 授 之 提 議 ： 在 前 線 戰 壕 中 使 用 鋼 筒 釋 放 氯 氣 ， 以 形

成 氯 氣 雲，攻 擊 敵 軍。此 構 想 於 1915 年 4 月 在 比 利 時 伊 普 爾 斯（ Ypres）

突 出 部 的 戰 役 中 實 施 ， 與 德 軍 對 峙 於 以 瑟 運 河 （ Yesr Canal） 的 英 美

聯 軍 遭 受 毒 氣 攻 擊 29。

1915 年 4 月 22 日，伊 普 爾 斯 之 氯 氣 施 放，是 真 正 化 學 戰 的 開 端 。

因 為 在 伊 普 爾 斯 戰 役 以 前，各 國 均 缺 乏 使 用 大 量 毒 劑 以 爭 取 遼 闊 戰 場

上 軍 事 勝 利 的 基 本 觀 念，伊 普 爾 斯 之 役 為 戰 史 記 載 上 大 規 模 使 用 化 學

毒 劑 的 第 一 次，化 學 兵 器 的 使 用，已 經 達 到 軍 事 上 的 要 求，在 兵 器 發

展 史 上 具 有 重 大 的 意 義。自 此，所 有 參 戰 的 軍 隊 開 始 採 用 化 學 兵 器 ，

並 接 受 化 學 兵 器 運 用 的 訓 練，化 學 武 器 展 示 了 它 的 威 力，化 學 戰 成 為

新的作戰方式。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期 間 ， 戰 場 上 一 共 使 用 了 124， 200 噸 毒 氣 ， 比

起 同 期 使 用 了 2， 000， 000 噸 高 爆 藥 和 500， 000， 000 發 小 口 徑 彈 藥

的 用 量 來 看，實 在 微 不 足 道。但 毒 氣 是 一 種 新 武 器，一 旦 開 始 使 用 相

28
史 皮 爾 （ E dwa rd M. Spie rs），《 化 學 戰 （ C hem ical Wa rfare）》，（ 台 北 ： 國 防 部 史
政 編 譯 局 ， 1990 年 9 月 ）， 頁 17-18。
29
1914 年 冬 天 ， 德 軍 參 謀 本 部 通 過 3C（ 秘 密 【 sec ret】、 化 學 【 c he mical】、 氯 氣
【 c hl ori ne】） 作 戰 方 案 ， 將 進 行 一 次 規 模 巨 大 的 氯 氣 毒 瓦 斯 襲 擊 。 １ ９ １ ５ 年
４ 月 ２ ２ 日 ， 德 軍 於 伊 普 爾 斯 正 面 ６ 公 里 的 戰 線 上 ， 每 隔 40 公 尺 構 築 一 個 毒
氣 施 放 土 台 ， 每 個 土 台 埋 設 鋼 瓶 40 個 。 佈 設 約 ６ ， ０ ０ ０ 支 吹 放 鋼 瓶 ， 施 放
氯氣約１８０噸，下午 5 時許，德軍對法軍發動了毒氣攻擊。法軍兩個師均被
德 軍 突 破 ， 並 向 以 瑟 運 河 西 岸 撤 退 ， 同 時 也 產 生 了 長 4. 5 公 里 的 缺 口 。 此 役 德
軍 除 擄 獲 了 60 門 火 砲 、 重 機 關 槍 70 挺 和 佔 領 了 一 大 片 土 地 外 ， 更 使 毫 無 準 備
英法聯軍中毒約１５，０００餘人，陣地被突穿將近８至９公里。這就是震驚
世界的伊普爾斯之霧，掀開了近代化學戰的歷史。

3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當 數 量 後 ， 爾 後 即 越 用 越 多 ， 1915 年 使 用 了 3， 870 噸 ， 1916 年 使 用

了 16， 535 噸 ， 1917 年 使 用 了 38， 635 噸 ， 而 1918 年 則 增 至 65， 160

噸 30。 更 新 且 更 有 效 的 毒 劑 不 斷 引 入 ， 雖 然 刺 激 劑 （ 如 ： 催 淚 性 和 噴

嚏 性 ）於 戰 爭 全 期 不 斷 用 於 擾 亂 敵 人 ， 但 致 死 劑（ 如 ： 氯 氣 、 光 氣 和

芥 氣 ）， 卻 是 化 學 戰 的 主 要 工 具 。 佈 毒 方 法 和 防 護 技 術 亦 同 時 改 進 ，

在 各 國 大 力 的 研 究 發 展 下 ， 化 學 作 戰 單 位 在 各 國 軍 隊 中 陸 續 出 現 31。

自第一次世界大戰使用化學武器後，當時之輿論及著作，均視此

為 戰 爭 技 術 上 的 新 發 明，並 引 發 熱 烈 的 討 論。反 對 者 認 為 使 用 這 種 毀

滅 性 的 兵 器，將 永 遠 是 人 類 的 慘 劇，應 該 徹 底 的 禁 止；然 而 這 種 否 定

化 學 武 器 的 態 度，部 分 軍 人 並 不 支 持，根 據 化 學 武 器 運 用 的 戰 果，軍

事 家 認 為 應 與 其 他 武 器 同 樣 有 存 在 的 理 由。這 是 由 戰 爭 的 勝 負、戰 略

及 戰 術 的 觀 點 上 來 討 論 化 學 武 器 的 得 失；依 戰 果（ 事 實 ）所 下 的 判 斷，

當然與以騎士精神自居的軍人或以人道立場為出發點的和平論者有

所不同。

化 學 戰 的 繼 續 發 展 或 遏 止，軍 方 的 態 度 佔 有 關 鍵 性 的 地 位，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後，相 關 強 國 之 軍 事 決 策 者 概 有：部 隊 訓 練、軍 事 與 科 學

及 榮 譽 問 題 等 三 項 軍 事 上 的 爭 議 32。

一、部隊訓練

化 學 戰 有 三 個 特 徵 33： 1.幾 乎 是 可 以 應 付 任 何 戰 術 的 武 器 ； 2.因 毒

30
吳 玉 琪 、 王 靜 、 王 峰 編 ，《 降 魔 神 兵 － 防 化 兵 》，（ 北 京 ： 解 放 軍 出 版 社 ， 2000
年 10 月 ）， 頁 23-27。
31
Vi ct or A . Ut goff，
《 The C hal lenge of Chemical Weapons：A n Ameri con Perspecti ve》，
（ W ashi ngton： Pal gra ve， September 1990）， p.656。
32
布 朗 （ F re d e ri c k B r o w n ），《 化 學 戰 － 遏 制 的 研 究 （ C hem ical Wa rfare－ A S tudy i n
Re st rai nt s）》， 郭 鳳 翕 譯 （ 台 北 ： 國 立 編 譯 館 ， 1972 年 4 月 ）， 頁 21-27。
33
馬 繼 東 編，
《生化武器與秘密戰爭》
，（ 北 京：解 放 軍 文 藝 出 版 社，2002 年 1 月 ），
頁 116-118。

35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氣 供 應 及 施 放 的 相 關 問 題 ， 使 戰 場 管 理 更 加 複 雜 ； 3.對 軍 隊 而 言 ， 需

要集體的訓練才能使用的武器。

因 毒 氣 使 用 特 質 導 致 出 的 化 學 戰 戰 術 的 多 變 性。毒 氣 可 能 是 永 久

性 或 者 非 永 久 性 的；毒 氣 的 效 應 可 能 是 立 即 效 應 或 者 延 長 至 數 小 時 有

效。這 些 性 質 給 予 化 學 兵 在 攻、防 戰 術 上、或 者 據 點 防 禦 上 佔 有 重 要

的 地 位，如：一 個 非 持 久 性 的 致 命 戰 劑，在 攻 擊 前、置 放 在 敵 方 據 點

外 圍，妨 礙 敵 軍 之 兵 力 轉 用，卻 在 友 軍 部 隊 完 成 攻 擊 部 署 後 消 散；又

如：一 個 持 久 性 毒 劑，在 實 施 正 面 攻 擊 期 間 施 放 於 一 側，以 確 保 主 攻

部 隊 側 翼 之 安 全 34。

戰 時 各 項 後 勤 的 需 求 雖 然 很 多，但 是 無 法 以 任 何 物 品 代 替 毒 氣 ，

所 以 有 關 毒 氣 的 後 勤 補 給 是 在 已 經 負 荷 很 重 的 後 勤 體 系 上，加 上 另 外

的 負 擔。另 外 要 如 何 使 部 隊 瞭 解 地 區 是 否 已 被 污 染 ？ 官 兵 如 何 吃、喝

及 維 持 活 動、收 發 命 令 ？ 如 何 保 護 馬 匹 和 看 顧 警 犬 ？ 凡 此 均 使 戰 場 管

制 日 趨 複 雜。防 毒 面 具 是 化 學 戰 中 生 存 的 象 徵，但 面 具 不 僅 笨 重、配

戴 後 更 使 行 動 遲 緩，然 而 個 人 的 生 命 卻 需 依 賴 面 具 的 品 質 而 定，此 依

賴 必 須 有 百 分 之 百 的 確 實 性，所 以 造 成 官 兵 的 不 安 全 感；再 加 上 對 化

學 戰 的 畏 懼、因 而 部 分 戰 士 產 生 了 心 理 分 裂（ Psychoneurosis）症 －「 畏

毒 」 35。 亦 即 官 兵 只 要 聽 說 某 一 區 域 裡 有 毒 氣 ， 即 使 並 未 在 該 區 域 活

動，卻 仍 然 表 現 了 受 毒 的 部 分 症 狀；在 因 苦 戰 不 休、疲 憊 與 士 氣 沮 喪

部隊之間，毒氣能產生更嚴重的領導問題。

戰 術 運 用 上 的 彈 性、後 勤 補 給 的 複 雜 性 與 不 良 的 心 理 反 應 等 綜 合

效 應，使 負 責 軍 事 訓 練 之 部 門 產 生 困 惑，究 竟 需 要 受 何 種 課 程 訓 練 、

34
Richa rd M.P rice，《 The C he mical Weapons Taboo》，（ C ornell U ni ve rsi t y P res s， Ma y
2000）， pp.43-48。
35
國 防 部 軍 醫 局 編，
《化學戰與生物戰的衛生問題》
，（ 台 北：國 防 部 軍 醫 局，1974
年 10 月 ）， 頁 15-16。

36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並達到如何備戰標準的部隊才能應付？相關問題在軍事決策者之間

引發爭議。

二、軍事與科學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科學與化學工業的相關成就已熟練的運用

於 戰 場。部 隊 指 揮 官，可 以 從 化 學 武 器 施 放 能 力 與 裝 備 防 護 的 能 力 ，

決 定 戰 爭 的 勝 利 或 失 敗，然 而 形 成 此 戰 略 形 勢 的 關 鍵 卻 是 在 後 方 的 實

驗 室 與 生 產 工 廠 就 已 決 定。大 戰 期 間 是 交 戰 國 之 間 科 學 競 爭 的 結 果 ，

戰 場 試 驗 超 過 30 種 化 學 戰 劑 ， 在 每 種 戰 劑 的 防 護 （ 禦 ） 上 ， 都 是 一

種 獨 特 性 的 問 題 36。戰 爭 結 束 前，德 國 所 製 造 的 砲 彈 有 1／ 4 是 毒 氣 彈；

另為防禦毒氣侵襲，研發更有效的面具與改進反毒攻的訓練同屬必

要。由 於 沒 有 任 何 軍 隊 願 意 在 敵 人 施 放 新 式 毒 氣 時 卻 處 在 沒 有 防 護 的

狀 況 ， 所 以 在 1916 年 1 月 裡 ， 在 法 國 戰 場 上 的 英 國 軍 官 提 出 建 議 ：

對 使 用 於 戰 場 的 防 毒 面 具 應 前 瞻 德 軍 對 毒 氣 發 展 的 可 能 性，提 供 前 瞻

並 能 充 分 防 禦 的 方 法。例 如：德 軍 施 放 新 型 式 毒 氣，英 國 相 關 工 廠 就

應 在 48 小 時 內 生 產 新 型 式 的 防 毒 面 具 ； 基 此 ， 大 戰 期 間 ， 英 國 就 用

了 7 種 不 同 、 總 數 約 50， 000， 000 個 防 毒 面 具 ， 配 屬 在 第 一 線 部 隊

中 ， 用 以 安 定 軍 心 並 降 低 傷 亡 率 37。

化 學 工 業 對 化 學 戰 劑 之 研 發 與 防 護 措 施 的 改 善 日 益 精 密，而 其 相

關 經 費 又 常 需 仰 賴 國 防 預 算 的 補 助，軍 事 專 業 與 科 學、工 程 技 術 之 互

賴 性 非 常 顯 著 ； 軍 事 與 科 學 技 術 間 之 主 從（ 導 ）關 係 必 須 重 新 加 以 界

定，以消彌紛爭。

三、榮譽問題

36
肖 占 中 ，《 21 世 紀 特 種 戰 》，（ 西 安 ： 未 來 出 版 社 ， 19 9 9 年 1 0 月 ）， 頁 1 1 0 - 1 1 3。
37
盧 輝 編，
《核生化武器的歷史與未來》
，（ 北 京：軍 事 科 學 出 版 社，1991 年 5 月 ），
頁 232-236。

37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化學戰對職業軍人的信念產生衝擊；戰爭的法則，明白訂定於

19 世 紀 中 葉 後 歷 次 之 公 約 、 議 定 書 或 宣 言 中 ， 作 戰 手 段 和 原 則 之 基

本 原 則 包 括 ： 1.限 制 原 則 （ restriction）： 即 禁 止 使 用 大 規 模 屠 殺 或 毀

滅 人 類 之 作 戰 方 法 ； 2.比 例 原 則 （ proportion ）： 作 戰 方 法 和 手 段 的 使

用 與 預 期、具 體 及 直 接 的 軍 事 利 益 成 比 例；3.區 分 原 則（ distinction）：

如 將：平 民 與 武 裝 部 隊 戰 鬥 員、有 戰 鬥 能 力 戰 鬥 員 與 無 戰 鬥 能 力 戰 鬥

員 、 軍 用 物 品 與 民 用 物 品 、 軍 事 目 標 與 民 用 目 標 進 行 區 分 ； 4.中 立 原

則 （ neutrality）： 退 出 戰 鬥 的 人 員 （ 如 ： 傷 患 、 戰 俘 ）、 平 民 必 須 嚴 守

中 立 ， 不 得 參 加 軍 事 行 動 ； 5.軍 事 必 要 （ military necessity）： 強 調 儘

管 在 武 裝 衝 突 中 仍 存 有 軍 事 必 要 原 則，但 軍 事 必 要 不 能 被 用 來 解 除 各

交 戰 國 各 方 尊 重 和 適 用 戰 爭 法 的 原 則 、 規 則 和 制 度 的 義 務 ； 6.在 條 約

未 規 範 之 戰 況 下，武 裝 衝 突 各 方 仍 有 尊 重 國 際 法 習 慣 之 原 則。此 為 國

際 法 以 外 在 的 規 範 對 戰 爭 手 段 加 以 限 制，但 職 業 軍 人 更 以 遵 守 傳 統 騎

士（ Chivalry）精 神 為 涵 養 並 為 其 所 追 求 之 榮 譽 38。 1868 年「 聖 彼 得 堡

宣言」
（ the Declaration of St.Petersburg）禁 止 使 用 400 公 克 以 下 的 爆 炸

性 或 燃 燒 性 彈 丸，1899 年「 海 牙 禁 止 窒 息 性 砲 彈 與 毒 氣 宣 言 」
（ Hague

Declaration respecting the Prohib ition of the Projectiles diffusing

Asphyxiating Gases）， 均 在 降 低 戰 場 上 武 裝 人 員 不 必 要 的 傷 害 、 痛 苦

或 死 亡；換 言 之，隨 著 武 器 不 斷 更 新 提 昇、射 程 與 殺 傷 力 的 增 加，使

戰場愈來愈複雜，但戰爭中的兩大原則：軍事必要性政策與人道政

策，卻始終是職業軍人所必須面對的考驗。

軍 事 必 要 性 政 策 允 許 使 用 為 達 到 合 法 戰 爭 目 的 所 必 須 的 武 力，只

要 該 行 為 符 合 相 關 性 與 比 例 性，就 不 違 反 法 律；人 道 政 策 要 求 即 使 在

38
騎 士 精 神 概 為：敵 對 之 雙 方 應 互 相 尊 重，採 用 正 直 的 作 戰 方 式、不 應 有 詐 欺 行
為，尊重彼此的名譽，善待戰俘。

38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敵 對 時 也 要 將 不 必 要 的 死 亡、苦 難 與 價 值 的 破 壞 減 至 最 低 程 度，於 是

區分戰鬥人員與非戰鬥人員，並將軍事活動引導至合法的軍事目標
39
。 雖 然 平 衡 此 二 大 原 則 極 為 困 難 ， 但 職 業 軍 人 的 兩 大 榮 譽 保 證 40： 以

牙 還 牙 、 擊 敗 敵 人 ， 戰 爭 必 需 透 過 並 限 制 於 戰 鬥 過 程 中（ 如 ： 兵 力 部

署 、 決 心 下 達 ）的 種 種 努 力 ， 贏 得 勝 利 ； 這 仍 是 軍 人 最 高 榮 譽 與 英 雄

的 行 為。然 而 在 一 次 大 戰 中 許 多 的 戰 場 指 揮 官，認 為 毒 氣 不 但 違 反 了

這 些 傳 統，尤 其 是 當 毒 氣 飄 進 村 落、城 鎮 後，造 成 非 戰 鬥 人 員、平 民

極 大 的 傷 亡，更 是 職 業 軍 人 的 敗 德 行 為；另 加 上 輿 論 普 遍 對 化 學 戰 劑

的 殘 酷 與 巨 大 破 壞 力 表 達 嫌 惡 的 意 見，更 使 反 對 實 施 化 學 戰 的 軍 人 得

到 支 持 41。

化 學 武 器 對 軍 事 決 策 而 言，不 僅 代 表 著 一 項 武 器，同 時 更 要 有 人

道 精 神 與 道 德 等 考 慮 因 素 。 就「 爭 取 戰 爭 勝 利 是 無 可 取 代 」的 信 念 、

依 戰 果 判 斷 勝 負 的 觀 點 上 來 討 論 化 學 武 器 的 得 失，與「 以 傳 統 騎 士 精

神 為 主 」的 信 念 ， 對 職 業 軍 人 已 成 為 一 個 判 斷 「 榮 譽 」 與 否 的 爭 議 。

第二項 法律限制

國 際 法 係 自 16 世 紀 起 從 歐 洲 國 家 相 互 交 往 的 習 尚 和 習 慣 及 受 法

學 家 學 說 之 影 響 而 成 長；然 其 起 源 則 可 溯 至 希 臘 城 邦 時 代 所 謂 的「 邦

際 法 （ Intermunicipal law）」 42。 基 督 教 世 界 的 歐 洲 國 際 法 ， 是 經 由 文

化 的 交 流 而 突 破 宗 教 的 隔 閡，藉 由 文 化 的 俗 世 化，基 督 教 的 歐 洲 國 際

39
陳 隆 志 ，《 當 代 國 際 法 引 論 》，（ 台 北 ： 元 照 出 版 公 司 ， 1999 年 9 月 ）， 頁 430。
40
H unti ngt on Samuel P .，
《 T he S ol di er a nd t he State》
，（ Ca m b ri d g e：Ha r va rd U . P r e s s ，
1969）， pp.34-37。
41
譚 斐 然 譯 ，《 化 學 戰 政 策 備 選 方 案 評 估 》，（ 台 北 ： 三 軍 大 學 ， 1979 年 5 月 ）， 頁
7-10。
42
俞 寬 賜 ，《 國 際 法 新 論 》，（ 台 北 ： 啟 英 文 化 公 司 ， 2002 年 8 月 ）， 頁 11。

39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法 才 延 伸 適 用 於 各 國 43。 享 有 「 國 際 法 之 父 」 美 譽 的 荷 蘭 法 學 家 格 魯

秀 斯（ Hugo Grotius）在 1625 年 發 表 的「 戰 爭 與 和 平 」

（ De Jure Balliac

Pacis） 書 中 採 用 「 萬 國 公 法 」（ jus gentium）， 已 有 國 際 法 之 意 義 ； 但

至 英 國 學 者 邊 沁 (Jeremy Bentham)在 其 1780 年 發 表 的 「 道 德 與 立 法 原

則 」 (Principles of Morals and Legislation)書 中 ， 才 正 式 採 用 「 國 際 法 」

(International law)。

國 家 與 國 家 間 之 有 爭 端 44， 一 如 個 人 與 個 人 之 間 有 爭 議 ， 但 前 者

之後果更為嚴重。除細微之歧見或爭執不致引起各國關係上之惡化

外，另亦不乏足以威脅和平與安全、或至少引起國際社會的緊張情

勢。國 家 間 的 爭 端 最 好 能 以 公 平 合 理 方 式 儘 速 解 決，否 則 常 導 致 戰 爭
45
。 戰 爭 最 簡 單 的 意 義 為 46： 乃 是 二 個 或 二 個 以 上 的 國 家 主 要 武 裝 部 隊

的 衝 突，每 一 個 交 戰 國 的 最 後 目 的 乃 是 在 擊 敗 敵 國，再 以 自 己 的 和 平

43
拉 德 布 魯 赫 （ G usta v Ra dbruc h），《 法 學 導 論 》， 王 怡 蘋 、 林 宏 濤 譯 （ 台 北 ： 城
邦 文 化 公 司 ， 2000 年 9 月 ）， 頁 239-240。

44
解 決 國 際 爭 端 之 方 法 不 外 兩 途 ： 1. 和 平 的 解 決 方 法 ， 亦 即 當 事 國 同 意 尋 求 友 善

的 解 決 ， 可 分 為 下 列 數 種 ：（ 1 ）仲 裁 ；（ 2 ）司 法 解 決 ；（ 3）談 判 、 斡 旋 、 調 停 、

調 解 或 調 查 ；（ 4）國 際 組 織（ 如 ： 聯 合 國 ）和 解 。 2 . 武 力 的 或 強 制 的 解 決 方 法 ，

亦 即 以 武 力 強 行 解 決 。 解 決 方 式 概 有 ：（ 1） 戰 爭 及 非 戰 爭 之 武 裝 行 動 ；（ 2） 報

復 行 為 ；（ 3） 報 仇 及 扺 制 手 段 ；（ 4） 和 平 封 鎖 ；（ 5） 干 涉 。
45
傳 統 國 際 法 將 戰 爭 視 為 推 行 國 家 政 策 、 解 決 國 際 爭 端 的 合 法 手 段 ，「 訴 諸 戰 爭
權 」是 主 權 國 家 不 容 置 疑 的 絕 對 權 利。然 而 國 際 法 隨 者 歷 史 發 展 迄 今 已 發 生 了
極 大 的 變 化 ， 1899 年 「 海 牙 和 平 解 決 國 際 爭 端 公 約 」 限 制 了 戰 爭 的 「 絕 對 權
利 」； 1945 年 「 聯 合 國 憲 章 」 第 七 章 規 定 禁 止 侵 略 戰 爭 ， 允 許 自 衛 戰 爭 、 及 將
維 持 國 際 和 平 與 安 全 的 權 責 賦 予 安 全 理 事 會 ， 意 即 避 免 使 用「 戰 爭 」一 詞 ， 另
以 「 威 脅 和 平 」、「 破 壞 和 平 」 與 「 侵 略 行 為 」 等 名 詞 取 代 ， 此 即 包 含 戰 爭 與 非
戰 爭 之 武 裝 衝 突 概 念 。「 普 遍 禁 止 使 用 武 力 」 之 原 則 完 全 廢 止 了 傳 統 國 際 法 所
承 認 的 「 戰 爭 是 正 常 的 法 律 狀 態 」， 非 法 使 用 武 力 在 國 際 法 上 已 沒 有 地 位 。
46
沈 克 勤 ，《 國 際 法 》，（ 台 北 ： 台 灣 學 生 書 店 ， 1991 年 10 月 ）， 頁 522。

40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條 件 加 諸 敵 國。戰 略 家 克 勞 賽 維 茨（ Carl Von Clausewitz）於 其 著 作「 戰

爭 論 」中 認 為 47： 戰 爭 是 一 種 強 迫 敵 人 遵 從 我 方 意 志 的 力 的 行 動（ War

is thus an act of force to compel our enemy to do our will）。 在 戰 爭 衝 突

過 程 中 對 敵 人 待 遇 之 規 範 是 相 當 重 要 的；如 果 沒 有 相 關 規 範，則 戰 爭

的 野 蠻 與 殘 酷 結 果 將 是 沒 有 限 制 的。這 些 法 律 與 慣 例，乃 是 源 起 於 交

戰 國 之 間 長 期 的 經 驗；其 歷 史 可 以 追 溯 至 中 世 紀 時 的 基 督 教 教 義 與 騎

士 精 神 共 同 對 於 限 制 過 度 之 交 戰 行 為 的 影 響 ， 就 是 要 以「 人 道 」的 理

念 來 擬 定 戰 場 相 關 規 範 如：殺 死 平 民、虐 待 戰 俘、以 及 擊 沈 商 船 而 未

救起該船船員等行為，都是不合法的。

自 19 世 紀 起 ， 國 際 社 會 致 力 於 限 制 在 戰 爭 中 使 用 某 些 型 態 的 武

器，且 大 部 分 的 規 則 都 被 列 入 條 約 或 公 約 之 中。這 些 文 件 裡，最 重 要

的 有 48： 1863 年 利 柏 準 則 ( Lieber Code )禁 止 使 用 毒 氣 ， 1856 年 的 「 巴

黎 宣 言 」 ( the Declaration of Paris )， 1864 年 的 「 日 內 瓦 改 善 戰 場 上 受

傷 士 兵 狀 況 公 約 」 ( the Geneva Convention 1864 for the Amelioration of

the Condition of Wounded in Armies in the Field )， 1868 年 「 聖 彼 得 堡

宣 言 」 ( the Declaration of St Petersburg ) 禁 止 使 用 爆 炸 性 發 射 物

( explosive projectiles )與 400 公 克 以 下 的 燃 燒 彈 ， 1899 年 「 第 一 次 海

牙 和 平 會 議 」49和 1907 年 的「 第 二 次 海 牙 和 平 會 議 」50；1925 年 的「 日

47
克 勞 賽 維 茲（ Ca rl von Cla use wit z ），《 戰 爭 論 》， 三 軍 大 學 譯（ 台 北 ： 三 軍 大 學 ，
1989 年 1 月 ）， 頁 110。
48
雪 瑞 爾 （ I A S he a re r），《 國 際 法 》， 陳 錦 華 譯 （ 台 北 ： 五 南 圖 書 公 司 ， 1999 年 3
月 ）， 頁 698-701。
49
1898 年 ， 俄 皇 尼 古 拉 二 世 （ Nic hola s Ⅱ ） 倡 議 召 開 國 際 會 議 ， 討 論 裁 減 軍 備
問題，並將戰爭中應有的人道精神涵括其中，各國代表於海牙開會，簽訂 6
項 文 件：1.「 海 牙 適 用 日 內 瓦 公 約 原 則 於 海 戰 公 約 」
；2 .「 海 牙 陸 戰 法 規 公 約 」；
3.「 海 牙 和 平 解 決 國 際 爭 端 公 約 」； 4.「 海 牙 禁 止 自 氣 球 投 擲 投 射 物 或 爆 裂 物 宣
言 」； 5.「 海 牙 禁 止 窒 息 性 砲 彈 與 毒 氣 宣 言 」； 6.「 海 牙 禁 止 膨 脹 性 子 彈 宣 言 」。
50
共 簽 訂 13 份 公 約 ， 其 中 10 份 有 關 於 戰 爭 法 ： 1.「 海 牙 戰 爭 開 始 公 約 」； 2.「 海

41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內 瓦 毒 氣 與 細 菌 戰 爭 議 定 書 」 ( the Geneva Gas and Bacteriological

Warfare Protocol ) 51 禁 止 使 用 具 有 窒 息 性 、 毒 性 或 其 他 的 瓦 斯 以 及 禁

止 使 用 細 菌 戰 。 其 中 在 1899 年 的 第 一 次 海 牙 和 平 會 議 中 ， 除 英 國 和

美 國 外 ， 各 國 同 意 了 許 多 遂 行 戰 爭 的 法 則 和 限 制 ， 會 中 議 決 之 第 23

條、約 束 簽 字 國「 禁 止 使 用 一 切 散 佈 窒 息 或 毒 性 氣 體 為 唯 一 目 的 的 砲

彈 」， 同 條 並 規 定 禁 止 使 用 各 種 武 器 致 人 於 「 不 必 要 的 痛 苦 」 52。 國 際

社 會 間 一 系 列 的 條 約 均 在 禁 止 於 戰 爭 中 使 用 特 定 武 器，所 有 會 造 成 不

必要的死亡、傷害的武器、發射物或物質都屬違法。

1915 年 4 月 22 日 ， 德 軍 於 伊 普 爾 斯 施 放 氯 氣 ， 戰 役 結 束 後 法 國

抗 議 德 軍「 使 用 窒 息 性 毒 氣 違 反 了 戰 爭 規 則 和 慣 例 」
，德 國 卻 辯 稱 1899

年 的 「 海 牙 宣 言 」 只 是 禁 止 使 用 以 散 發 窒 息 毒 氣 為 主 的 「 砲 彈 」， 所

以 沒 有 違 背 國 際 法 的 條 文 ； 德 國 雖 未 違 犯「 海 牙 宣 言 」字 句 意 義 ， 但

卻 蔑 視 宣 言 之 精 神，故 協 約 國 在 戰 後 巴 黎 和 會 中 的 責 任 鑑 定 委 員 會 ，

牙 陸 戰 法 規 公 約 （ 第 四 公 約 ， 通 稱 【 海 牙 陸 戰 法 規 T he Re gulat i on】）」； 3.「 海

牙 陸 戰 時 中 立 國 與 其 人 民 權 利 義 務 公 約 」； 4.「 海 牙 開 戰 時 敵 國 商 船 地 位 公
約 」； 5.「 海 牙 商 船 改 裝 軍 艦 公 約 」； 6.「 海 牙 敷 設 自 動 觸 發 水 雷 公 約 」； 7.「 海
牙 戰 時 海 軍 轟 炸 公 約 」； 8.「 海 牙 適 用 日 內 瓦 公 約 原 則 於 海 戰 公 約 （ 第 十 公
約 ）」； 9.「 海 牙 海 戰 捕 獲 權 公 約 」； 10.「 海 牙 海 戰 時 中 立 國 權 利 義 務 公 約 」。

51
這 個 議 定 書 並 由 1972 年「 禁 止 使 用 和 持 有 細 菌 及 有 毒 武 器 公 約 」(C onventi on on

Prohi biti on of t he Use and Possessi on of Bacteriol ogical and To xi n Weapons)加 以 補

充。

另 議 定 書 是 否 也 適 用 於 非 毒 器 的 催 淚 瓦 斯 或 是 其 它 的 化 學 物 品；後 者 曾 在 越 南
衝 突 中 被 使 用 過 。 聯 合 國 大 會 在 1969 年 12 月 16 日 通 過 一 個 決 議 案 ， 宣 稱 在
國 際 武 裝 衝 突 中 使 用 ：（ a） 對 人 類 、 動 物 或 植 物 有 直 接 毒 害 效 果 之 化 學 武 器 ；
以 及 （ b)企 圖 造 成 人 類 、 動 物 或 植 物 之 死 亡 或 腐 敗 ， 並 且 依 賴 其 繁 殖 能 力 之 效
果 的 戰 爭 生 物 武 器 ， 都 是 與 制 定 在 1925 年 議 定 書 中 一 般 所 承 認 之 國 際 法 規 則
相違背的。
52
1899 年 第 一 次 和 平 海 牙 會 議 第 二 次 協 定 。 經 1915 年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參 戰 國 之
簽 字 與 批 准 ， 相 同 原 則 納 入 1907 年 海 牙 會 議 第 四 次 協 定 。

42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仍 將 德 國 率 先 使 用 毒 氣 ， 列 入 32 項 戰 爭 罪 中 53。

1918 年 11 月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結 束 後 ， 有 關 於 在 以 後 的 戰 爭 中 可

否 使 用 化 學 武 器 的 討 論 中，產 生 兩 種 意 見：第 一 種 意 見 認 為 現 行 國 際

法 對 化 學 武 器 的 使 用 並 未 禁 止，許 多 軍 事 強 國 並 積 極 研 究 與 改 進 中 ；

另一種觀念則認為：化學武器太不人道，將對人類文明產生重大威

脅，未 來 之 國 際 法 應 予 以 禁 止，並 制 訂 相 關 法 律，以 約 束 交 戰 國 所 使

用 之 戰 爭 工 具 54。 此 因 化 學 武 器 經 過 交 戰 國 之 作 戰 部 隊 使 用 後 就 涉 及

國 際 間 的 法 律 秩 序，藉 由 相 關 公 約 的 訂 定，不 僅 可 消 極 的 規 範、監 督

化 學 武 器 的 研 究 發 展，更 可 積 極 的 限 制 化 學 武 器。國 際 法 的 對 禁 止 化

學 兵 器 概 可 區 分 兩 種 方 法：一 是 藉 由 國 際 法 禁 止 化 學 戰；再 則 就 是 從

根本消滅戰爭，如此自然無化學戰發生的問題。第一個方法的出發

點，是 期 望 把 戰 鬥 行 為 加 以 規 範，第 二 個 方 法 是 要 從 根 本 防 止 戰 爭 。

在 反 對 化 學 戰 的 過 程 中，各 國 平 時 就 必 須 禁 止 化 學 戰 準 備 的 前 提 下 ，

裁 減 化 學 裝 備 的 相 關 問 題 一 一 浮 現，故 國 際 社 會 將 其 納 為 軍 備 管 制 中

之一環。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後，德 國 在 化 學 戰 備 戰 準 備 上 受 阻 於 凡 爾 賽 和 約

（ Ve rsailles Treat y ） 及 日 內 瓦 議 定 書 之 禁 用 毒 氣 規 定 ， 並 受 和 約 中 規 定

武器管制條款的限制，德國在發展化學武器的國際競賽方面損失了

10 年 時 間 55。而 此 一 間 斷 迫 使 德 國 放 棄 神 經 毒 氣 發 展 的 優 勢；換 言 之 ，

一項正式法律的限制，直接遏制了軍事上重大科學技術的突破。基

此，法 律 限 制 的 主 要 價 值 在 其 具 有 加 強 對 交 戰 國 的 約 束 力；條 約 的 禁

止雖非完美無暇，但能加深各國軍民對化學戰一致的厭惡及戒慎恐

53
張 景 恩，
《國際法與戰爭》
，（ 北 京：國 防 大 學 出 版 社，1999 年 3 月 ）
，頁 123-125。
54
歐 德 衛 （ A dol f B .O verw e g），《 化 學 兵 器 與 國 際 公 法 》， 俞 叔 平 譯 （ 台 北 ： 中 國
法 學 編 譯 社 ， 1977 年 5 月 ）， 頁 40-44。
55
布 朗 （ F rede ric k B rown）， 同 註 32， 頁 284-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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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懼，軍 方 並 可 據 此 理 由，放 棄 化 學 戰 戰 具 之 籌 補 與 戰 術 研 發。如 同 相

關 的 習 慣 或 一 般 性 法 律 原 則 禁 止 之 運 用，凡 將 禁 止 戰 鬥 上 造 成 人 員 不

必 要 痛 苦 的 武 器 視 為 習 慣，則 由 此 等 習 慣 法 或 法 律 原 則 產 生 的 法 律 限

制 將 更 有 效 果，因 能 更 普 遍 的 代 表 學 者 專 家 和 人 民 的 意 見。時 序 雖 已

進 入 21 世 紀 ， 作 戰 思 想 與 武 器 效 能 已 非 當 時 訂 定 之 程 序 、 規 約 所 能

適用，但就立約意旨與法理遞嬗而言，仍具深遠意義。

第三節 禁止化學武器之國際努力

第一項 第一次世界大戰之經驗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後 ， 各 國 將 戰 爭 視 為 「 人 類 共 同 的 災 難 」。 美 國

總 統 威 爾 遜 （ Woodrow Wilson） 於 1918 年 1 月 8 日 提 出 著 名 的 14 點

和 平 計 畫 ， 其 中 第 14 點 計 畫 是 建 立 一 個 一 般 性 的 國 際 組 織 以 保 障 各

大 、 小 國 家 的 政 治 獨 立 與 領 土 完 整 ， 此 即 為 國 際 聯 盟 （ League of

Nations）56。1919 年 各 國 在 巴 黎 和 會 簽 訂「 國 際 聯 盟 盟 約 」
（ the Covenant

of the League of Nations）， 對 戰 爭 加 以 「 相 當 程 度 的 限 制 」， 限 制 戰 爭

之 規 範 主 要 有 四：1.必 須 有 3 個 月 的「 冷 卻 時 期 」
（ cooling-off period）。

意 即 在 受 理 爭 端 的 國 際 法 庭 作 成 司 法 裁 決、或 仲 裁 法 庭 作 成 裁 決、或

國 聯 理 事 會 發 表 調 查 報 告 的 3 個 月 內 ， 爭 端 當 事 國 不 得 訴 諸 戰 爭 。 2.

國 際 聯 盟 會 員 國 承 允 對 於 遵 行 「 常 設 國 際 法 院 」 57判 決 或 仲 裁 法 庭 裁

決 之 任 何 會 員 國 ， 不 得 從 事 戰 爭 。 3.會 員 國 如 不 顧 上 述 規 定 而 從 事 戰

爭，則 被 視 為 對 國 際 聯 盟 其 他 全 體 會 員 國 從 事 戰 爭；其 他 會 員 國 有 義

56
丘 宏 達 ，《 現 代 國 際 法 》，（ 台 北 ： 三 民 書 局 ， 2002 年 8 月 ）， 頁 858。
57
常 設 國 際 法 院 （ Pe rma ne nt C ourt of Inte rnati onal J usti ce） 依 國 際 聯 盟 第 14 條 成
立 之 國 際 審 判 法 庭。1922 年 2 月 15 日 於 海 牙 和 平 宮 就 職，設 法 官 11 人 及 副 法
官 4 人，任期 9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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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務 對 從 事 戰 爭 之 會 員 國 實 行 商 業 或 財 政 上 的 制 裁；或 依 理 事 會 之 建 議

派 出 海 、 陸 、 空 軍 ， 組 織 軍 隊 ， 以 維 護 盟 約 之 實 行 。 4. . 對 於 爭 端 當 事

國 之 一 或 全 部 為 非 國 際 聯 盟 會 員 國 的 國 際 爭 端，涉 案 之 非 會 員 國 有 義

務接受上述規定；如拒絕遵守上述義務而向國聯之某會員國從事戰

爭 ， 則 適 用 上 述 第 3 項 之 制 裁 58。

國際聯盟雖有集體安全的概念，但對集團安全保障體制並不完

全 。 原 因 有 三 59： 1.國 際 聯 盟 並 未 全 面 禁 止 戰 爭 或 武 力 行 使 ； 2.國 際 聯

盟 規 約 雖 預 定 制 裁 違 法 訴 諸 戰 爭 的 國 家，但 僅 限 於 非 軍 事 措 置，會 員

國 並 無 實 施 軍 事 制 裁 的 義 務；3.美 國 並 未 加 入 國 際 聯 盟，日、俄、德 、

義 等 先 後 退 出 或 被 除 名，使 國 際 聯 盟 欠 缺 普 遍 性，造 成 其 集 團 安 全 保

障功能的減弱。

然 而 由 此 國 際 法 所 構 成 之「 局 部 禁 止 戰 爭 」理 念 ， 才 有 美 國 國 務

卿 克 洛 格 （ Kellogg） 和 法 國 外 長 白 里 安 （ Briand） 於 1928 年 8 月 27

日 主 導 在 巴 黎 簽 訂 的 所 謂 「 廢 戰 條 約 」（ 或 稱 「 巴 黎 公 約 」， General

Treaty for the Renunciation of War）， 認 為 ： 戰 爭 之 宣 布 不 能 成 為 國 家

政 策 的 手 段 60。 本 公 約 對 於 戰 爭 的 規 定 ， 顯 然 和 國 聯 盟 約 的 規 定 不 盡

調 和，前 者 禁 止 以 戰 爭 做 為 國 家 政 策 的 手 段；後 者 在 某 種 情 形 之 下 仍

承 認 戰 爭 是 合 法 。 這 項 運 動 一 直 繼 續 到 1937 年 ， 但 因 多 數 會 員 國 缺

少 熱 誠 ， 未 能 成 功 61。

58
俞 寬 賜 ， 同 註 42， 頁 11。
59
許 慶 雄 、 李 明 峻 合 著 ，《 現 代 國 際 法 》，（ 台 北 ： 元 照 出 版 公 司 ， 2 00 1 年 4 月 ），
頁 298。

60
不 適 用 本 公 約 之 行 動 概 有 ： 1. 自 衛 戰 爭 ； 2. 國 際 聯 盟 第 16 條 所 規 定 的 共 同 措

置 ； 3.基 於 區 域 性 互 換 條 約 所 採 取 的 行 動 。
61
彭 明 敏 ，《 國 際 法 概 要 》，（ 台 北 ： 三 民 書 局 ， 1995 年 8 月 ）， 頁 98。

近 年 國 際 法 研 究 逐 漸 以 「 武 裝 衝 突 的 國 際 人 道 法 」 ( i nte rnati ona l humanita ri an

45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第二項 軍備管制

軍 備 管 制 (Arms Control)之 定 義 為 ：「 一 個 由 國 家 宣 稱 、 透 過 與 他

國 合 作 ， 以 加 強 安 全 的 特 定 步 驟 與 程 序 。 」該 步 驟 可 以 是 單 邊 的 、 雙

邊 的、或 是 多 邊 的，合 作 可 以 是 公 開 的 或 是 秘 密 的，主 要 目 的 在 增 強

國 家 安 全 所 採 取 之 諸 手 段，包 括：國 家 為 確 保 其 生 存 安 全，增 購 某 類

裝 備，以 穩 定 局 勢 減 少 衝 突。當 國 家 考 慮 採 取 何 種 步 驟 以 達 成 其 安 全

目 標 時，應 該 以 此 廣 義 之 定 義 為 準，避 免 將 軍 備 管 制 侷 限 在 處 理 武 器

數 目 與 型 式 的 狹 窄 領 域 之 中 62。

軍 備 管 制 主 要 目 的 在 重 建 嚇 阻 （ deterrence） 63平 衡 ， 或 緩 和 軍 備

競 賽 的 程 度 與 緊 張 度，甚 至 是 降 低 武 裝 衝 突 的 可 能 風 險。軍 備 管 制 的

la w i n a rmed c onflict s )或 「 武 裝 衝 突 時 的 人 權 」 (hum an right s i n tim es of a r me d

c onflict s ) 的 用 語 來 代 替 戰 爭 法 或 戰 爭 管 制。這 是 當 代 全 球 人 權 運 動 的 一 部 分 ，

主 要 強 調 的 是 「 人 權 」， 武 裝 衝 突 也 許 無 法 避 免 ， 在 絕 望 的 殘 酷 情 況 下 ， 人 道

主 義 仍 應 該 被 普 遍 奉 行；意 即 要 求 即 使 在 敵 對 時 也 要 將 不 必 要 的 死 亡、傷 害 、

苦難與價值的破壞減至最低程度。
62
拉 森 (Je ffre y A . La rse n)、 雷 特 利 (G re gory J . Ratt ra y)，《 邁 向 二 十 一 世 紀 的 軍 備 管
制 (Arms C ont rol T ow ard t he 21st Cent ury)》（ 台 北 ： 國 防 部 史 政 編 譯 室 ， 2000 年
6 月 ）， 頁 11-12。
63
張 亞 中 主 編，
《國際關係總論》
，（ 台 北：揚 智 文 化 公 司，2003 年 11 月 ）
，頁 235-237。
透 過 軍 事 展 示 途 徑 （ 特 指 ： 核 子 武 器 ）， 基 於 對 衝 突 結 果 的 預 示 而 希 望 達 到 降
低衝突、或抑制對方行為的手段。
1950 年 美 國 國 務 卿 杜 勒 斯（ J ohn F. D ull es）提 出 大 規 模 報 復（ massive reta liati on）
政 策，意 即 美 國 將 透 過 大 規 模 報 復 手 段 來 嚇 阻 共 黨 侵 略，使 用 之 工 具 及 地 點 由
美 國 決 定 ； 1961 年 美 國 國 防 部 長 麥 納 馬 拉 （ R obe rt Mc Na ma ra） 提 出 「 第 二 擊 」
更 重 於 先 發 制 人 之 「 第 一 擊 」 及 確 保 有 能 力 實 施 核 武 之 「 可 信 度 」 政 策 。「 嚇
阻 」並 非 冷 戰 時 期 之 專 有 名 詞，應 包 含 傳 統 武 力 之 軍 事 攻 擊；但 現 代 意 義 專 指：
如何對抗核子入侵，並保證自身的報復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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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首 要 目 標，就 是 減 少 可 能 的 武 裝 衝 突。換 言 之，是 在 降 低 武 裝 衝 突 的

發 生；但 若 發 生 武 裝 衝 突，則 將 使 用 武 器 所 能 造 成 的 傷 害，維 持 在 有

限 的 範 圍 之 內 64。 軍 備 管 制 不 同 於 裁 軍 ， 裁 軍 的 目 的 在 於 積 極 的 革 除

製 造 戰 爭 之 能 力，而 軍 備 管 制 的 目 的 則 在 於 承 認 各 國 軍 力 現 狀 並 保 持

武器於某種限制下。

自 從 國 際 社 會 逐 步 形 成、國 家 交 往 日 益 頻 繁 之 後，國 際 爭 端 不 斷

發 生。在 主 權 國 家 並 存 的 國 際 社 會 中，爭 端 的 解 決，主 要 是 依 靠 當 事

各 方 的 同 意；一 個 具 有 解 決 國 際 爭 端 最 高 權 威 的 統 一 超 國 家 機 構，到

今 天 為 止 仍 是 不 可 能 存 在 的 。 但 是 ，國 家 間 的 爭 端 ， 不 論 是 法 律 的 或

政 治 的 ， 如 果 長 期 無 法 解 決 ， 勢 必 加 劇 衝 突 ， 危 及 國 際 和 平 65； 意 即

不 論 國 內 法 或 國 際 法，目 標 都 在 確 保 法 律 主 體 的 安 全。國 際 法 應 依 何

種方法達成這個目標？傳統的方法是任由每一國家分別採取必要的

措 施，以 確 保 本 身 的 安 全。這 種 個 別 安 全 制 度 實 基 於：1.軍 備 的 自 由 ；

2.同 盟 政 策 ； 3.交 戰 權 ； 4.中 立 權 等 因 素 。 其 目 標 是 要 確 保 特 定 國 家

的 安 全，而 方 法 則 是 要 依 靠 武 力 而 達 成 目 標。但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及 以

後 國 際 政 治 的 發 展，充 分 證 明 僅 依 賴 各 國 個 別 的 措 施 實 不 足 以 維 持 國

際 的 安 全 與 和 平 ， 於 是 出 現「 集 體 安 全 」的 觀 念 ； 亦 即 藉 助 各 國 的 協

力 來 達 到 和 平 及 安 全。集 體 安 全 制 度 的 目 標 是 要 確 保 國 際 社 會 全 體 份

子 的 安 全，方 法 是 要 用 國 際 合 作 而 達 成 目 標。集 體 安 全 制 度 建 立 在 三

種 要 素 上 面 ： 1.武 力 的 管 制 ； 2.爭 端 的 和 平 解 決 ； 3.對 於 侵 略 行 為 的

共 同 對 付 。 其 中 武 力 的 管 制 包 括 ： 使 用 武 力 的 限 制（ 戰 爭 的 放 棄 ）與

武 力 的 限 制 （ 軍 備 的 裁 減 ） 等 兩 種 66。

64
章 前 明 ，《 二 十 世 紀 的 國 際 軍 事 與 戰 爭 》，（ 北 京 ： 中 國 審 計 出 版 社 ， 1999 年 8
月 ）， 頁 31。
65
梁 西 ，《 國 際 組 織 法 》，（ 台 北 ： 志 一 出 版 社 ， 1996 年 2 月 ）， 頁 229。
66
三 民 書 局 編 ，《 國 際 法 概 要 》，（ 台 北 ： 三 民 書 局 ， 1995 年 8 月 ）， 頁 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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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歐 洲 自「 三 十 年 戰 爭 」
（ 1618 年 -1648 年 ）以 來，累 積 作 戰 的 經 驗 ，

演 變 而 為 共 同 遵 守 的 習 慣 ， 逐 漸 彙 成 戰 爭 法 規 67。 19 世 紀 中 葉 對 戰 爭

形 成 一 股 思 潮 ， 就 是 要 以「 人 道 」的 理 念 來 擬 定 戰 場 勤 務 令（ 如 ： 軍

隊 的 基 本 典 範 令；在 武 裝 衝 突 期 間，規 範 戰 鬥 部 隊 之 間、及 此 部 隊 與

非 戰 鬥 人 員 之 間 的 相 互 關 係 ）； 這 是 為 了 反 應 大 規 模 徵 兵 和 工 藝 技 術

進 步 的 匯 聚 效 果 ， 使 得 發 生 惡 性 傷 害 的 比 率 倍 數 增 加 。 例 如 ： 1854

年 的 克 里 米 亞 戰 爭 （ Crimean War ）， 英 法 聯 合 遠 征 軍 的 30 萬 部 隊 ，

在 混 亂 和 困 苦 的 狀 況 下 損 失 8 萬 人，大 部 分 的 損 失 是 因 為 對 受 傷 人 員

沒 有 適 當 的 治 療 所 致；1856 年 的「 巴 黎 宣 言 」由 相 關 各 國 共 同 制 訂 海

戰 法 則 ， 開 啟 戰 爭 法 規 之 簽 訂 。 瑞 士 商 人 杜 南 （ Jean-Henri Dunant），

在 看 到 戰 場 悲 慘 的 景 象 後 ， 於 1863 年 創 立 國 際 紅 十 字 總 會 ， 1864 年

歐 洲 12 個 國 家 簽 訂 了「 日 內 瓦 改 善 地 面 部 隊 傷 者 境 遇 公 約 」
（ Geneva

Convention for the Amelioration of Condition of Wounded Soldier s in the

Armies）， 此 約 正 式 採 用 紅 十 字 旗 為 國 際 救 護 之 旗 幟 ， 亦 稱 「 紅 十 字

公 約 」（ Red Cross Convention） 68。 同 年 ， 美 國 處 於 內 戰 時 期 ， 林 肯

（ Abraham Lincoln） 總 統 授 權 列 伯 （ Francis Lieber） 教 授 ， 擬 撰 一 份

軍 隊 接 戰 規 則 草 案，其 中 特 別 關 心 對 戰 俘 的 處 理。其 後，林 肯 總 統 諮

請 國 會 通 過 頒 佈 「 列 伯 法 案 」（ Lieber Code）， 適 用 對 象 是 全 體 邦 聯 軍

隊 69。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充 分 顯 露 出 現 代 國 際 衝 突 的 恐 怖 性 與 集 體 性，以

及 透 過 協 議 實 施 軍 備 管 制 的 必 要 性 。威 爾 遜（ Wilson Thomas）總 統 將

67
董 霖，
《國際公法與國際組織》
，（ 台 北：台 灣 商 務 書 店，1993 年 5 月 ）
，頁 2 1 1。
68
國 際 人 道 法 推 廣 活 動 中 心，htt p: // ww w . re dc ros s . org.m o/i hl . ht m。
（ 進 入 時 間：2003
年 6 月 16 日 ）
69
羅 伊 .古 特 曼 (R oy Gutm a n)， 大 衛 . 瑞 夫 (D a vi d Rie ff)編 ，《 戰 爭 的 罪 行 》， 席 代 岳
譯 ，（ 台 北 ： 麥 田 出 版 社 ， 2002 年 5 月 ）， 頁 27。

48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稱 為「 終 止 所 有 戰 爭 的 戰 爭 」
。禁 止 使 用 毒 氣 之 企 圖 ，

促 成 1925 年 的 「 日 內 瓦 議 定 書 」（ Geneva Protocol）， 除 再 度 禁 止 使 用

化 學 戰 劑 外 ， 亦 禁 止 使 用 生 物 戰 劑 ， 1928 年 由 63 個 國 家 簽 署 的 「 廢

戰 條 約 」， 甚 至 企 圖 更 進 一 步 完 全 禁 止 將 侵 略 性 戰 爭 作 為 合 法 國 家 權

利 的 主 張。至 於 針 對 專 項 性 的 談 判，例 如：1922 年 的「 華 盛 頓 海 軍 會

議 」、 1930 與 1935 年 的 「 倫 敦 海 軍 會 議 」， 其 目 的 則 在 規 範 美 國 、 英

國 、 日 本 、 法 國 、 與 義 大 利 的 海 軍 兵 力 ， 以 平 衡 列 強 之 海 上 戰 力 70。

其 他 限 制 作 戰 武 器 的 多 邊 條 約 ， 尚 有 1936 年 「 倫 敦 關 於 使 用 潛 水 艇

議 定 書 」（ London Protocol Relating to the Use of Submarines） 等 ， 相 關

公約的彙編對日後國際社會產生極大影響。

國際社會對大規模毀滅性武器之管制有強烈的道德訴求，這種

訴 求 又 和 武 器 的 殺 傷 力 與 其 影 響 範 圍 密 不 可 分。人 類 自 古 擁 有 刀 劍 ，

因 其 殺 傷 力 有 限 ， 不 成 為 武 器 管 制 的 項 目 ； 國 際 禁 止 地 雷 組 織 (The

International Compaign to Ban Land Mines，ICBL) 認 為 地 雷 造 成 的 人 體

殘 廢 是 不 人 道 的，鼓 吹 禁 用 地 雷；坦 克 和 轟 炸 機 的 殺 傷 力 不 亞 於 化 學

武 器，可 是 國 際 社 會 對 此 戰 爭 工 具 卻 沒 有 太 強 烈 的 道 德 譴 責。然 而 對

於 化 學 武 器 和 生 物 武 器 所 造 成 的 殺 傷 力，國 際 社 會 卻 有 強 烈 的 同 情 及

呼 籲，期 望 各 國 都 能 禁 止 使 用；對 核 子 武 器 也 有 同 樣 的 訴 求，由 於 核

子 武 器 之 殺 傷 力 強 大 到 足 以 破 壞 人 類 文 明，所 以 核 子 武 器 管 制 不 僅 是

道 德 問 題 ， 更 是 迫 切 的 國 際 政 治 問 題 71。

當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美 軍 在 日 本 廣 島 與 長 崎 投 下 兩 枚 原 子 彈 時，人

類 面 臨 著 更 恆 久 的 挑 戰 ― 在 追 求 武 器 與 國 家 安 全 時，同 時 控 制 濫 用 暴

70
何 仁 學 、 吳 小 平 合 著 ，《 21 世 紀 的 軍 備 控 制 與 裁 軍 》，（ 北 京 ： 中 國 青 年 出 版 社
出 版 ， 1998 年 5 月 ）， 頁 154。
71
林 碧 炤 ， ＜ 武 器 管 制 的 回 顧 與 展 望 ＞ ，《 美 歐 季 刊 》， 第 12 卷 第 3 期 （ 1997 年
9 月 ）， 頁 24。

49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力 與 毀 滅 力 量 的 可 能 性。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結 束 後，由 於 原 子 彈 的 發 明

與 其 史 無 前 例 的 毀 滅 性 威 力，更 增 加 世 界 各 國 軍 備 管 制 的 複 雜 性。軍

備 管 制 問 題 的 核 心 ， 可 歸 納 成 下 面 幾 點 ： 1.國 家 的 那 種 力 量 應 該 裁

減：總 體 戰 爭 方 式 既 然 是 現 代 戰 爭 的 特 性，一 國 陸、海、空 軍 等 狹 義

的 武 力 已 經 不 是 國 家 戰 爭 能 力 的 全 部 表 現；戰 爭 一 旦 發 生，交 戰 國 的

人 口、資 源、工 商 業、科 學、交 通、教 育 等 各 種 要 素 將 會 全 被 動 員 起

來。構 成 這 個 國 家 戰 鬥 能 力 的 各 種 複 雜 因 素 應 該 如 何 管 制 和 裁 減，幾

乎 是 無 法 解 決 的 困 難 。 2.各 種 武 器 （ 力 ） 的 比 例 如 何 決 定 ： 每 一 國 家

應 保 持 何 種 比 例，且 比 例 應 基 於 何 種 標 準（ 如：人 口、資 源、面 積 、

地 理 位 置 等 ） 決 定 ， 也 是 極 不 易 解 決 的 問 題 。 3.實 行 軍 備 管 制 如 何 查

證：決 定 軍 備 管 制 以 後，如 何 保 證 各 國 依 照 協 定 實 行，應 由 何 種 機 關、

依 何 種 方 法、監 視 各 國 軍 備 管 制 的 情 況 ？ 對 於 違 反 軍 備 管 制 協 定、應

如 何 制 裁 ？ 相 關 問 題 都 很 難 獲 得 協 議 72。

「 聯 合 國 憲 章 」 對 軍 備 管 制 的 規 定 相 當 簡 單 。 亦 即 ， 在 第 11 條

將 軍 備 管 制 及 軍 備 規 制 原 則 的 審 議，列 為 聯 合 國 大 會 的 權 限 之 一，及

在 第 26 條 將 確 立 軍 備 規 制 方 式 之 計 劃 ， 歸 為 安 理 會 的 任 務 73。 在 國 際

聯 盟 時 代 ， 曾 將「 軍 備 管 制 、 紛 爭 的 和 平 解 決 與 集 團 安 全 保 障 」列 為

維 持 和 平 的 三 大 支 柱；但 聯 合 國 則 將 重 點 置 於 集 團 安 全 保 障，而 給 予

軍備管制較次要的地位。

基 本 上，具 體 的 軍 備 管 制 措 置 是 以 限 制 能 造 成 大 量 破 壞 之 兵 器 為 中

心，並 締 結 限 武 條 約，由 條 約 所 形 成 有 關 軍 備 管 制 的 國 際 法，具 有 下

列 幾 項 特 徵 :1.由 武 器 面 觀 之 ， 係 以 核 武 器 為 重 點 ； 2.以 地 域 的 觀 點 為

主 軸，如 對 國 家 管 轄 之 外 環 境 的 規 制，以 及 非 核 武 器 地 帶 的 設 置 等 ；

3.重 視 信 賴 關 係 與 檢 證 措 置 的 相 互 運 作 ； 4.對 締 約 國 課 以 繼 續 交 涉 的

72
彭 明 敏 ， 同 註 61， 頁 99。
73
楊 永 明，
《國際安全與國際法》
，（ 台 北：元 照 出 版 公 司，2003 年 2 月 ）
，頁 3 3 2。

50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義 務 ， 期 以 全 面 完 成 軍 備 管 制 為 最 終 目 標 74。 然 而 ， 因 為 這 類 條 約 鼓

勵 各 國 均 能 參 與，在 尊 重 國 家 主 權 的 考 慮 下，從 而 規 定 各 國 有 退 出 條

約 的 權 利 75； 但 在 國 際 輿 論 及 相 關 國 家 交 涉 、 妥 協 下 ， 行 使 此 項 權 利

的 國 家 並 不 多。此 意 即 第 二 次 大 戰 結 束 後，國 際 社 會 主 要 關 切 的 問 題

是 核 子 武 器 競 賽 ， 並 未 對 化 學 武 器 給 與 太 多 的 關 注 76。 這 種 情 形 一 直

到 1968 年 7 月 1 日「 禁 止 核 武 擴 散 條 約 」
（ Treaty on the Non-Proliferation

of Nuclear Weapons， Non-Proliferation Treaty， NPT） 77達 成 ， 美 、 蘇 關

係 較 為 緩 和 後，因 此 時 期 正 逢 埃 及、美 國 於 武 裝 衝 突 中 使 用 化 學 武 器

，於是再次引起各國對化學武器的重視。

第三項 相關國際條約與會議

第一款 1922 年 華 盛 頓 公 約

德 國 於 1918 年 11 月 11 日 接 受 停 戰 協 定 。 1919 年 美 國 總 統 威 爾

遜 (Woodrow Wilson)於 巴 黎 和 談 中 提 出 以 國 際 聯 盟（ League of Nations

）為 基 礎 ， 即 建 立 集 體 安 全 的 新 國 際 秩 序 ， 確 保 各 國 的 權 益 與 和 平 。

1919 年 凡 爾 賽 (Versailles)和 會 中 ， 各 戰 勝 國 簽 訂 一 項 盟 約 ， 委 由 國 際

聯 盟 執 行 ：「 在 維 護 國 家 的 安 全 條 件 下 ， 裁 減 國 家 軍 備 至 最 低 限 度 」 (

第 8 條 )。 除 本 條 規 定 外 ， 另 外 在 第 171 條 規 定 德 國 必 須 大 量 裁 減 戰

爭 工 具 及 化 學 製 造 能 力，亦 即 嚴 禁 德 國 使 用、製 造、或 進 口 窒 息 性 、

毒 性 或 其 它 氣 體 以 及 任 何 類 似 的 液 體 、 物 質 或 禁 用 的 器 具 78。 然 而 這

項 無 所 不 包 的 條 款，卻 缺 乏 實 質 的 執 行 規 劃，也 無 任 何 可 制 止 化 學 戰

74
許 慶 雄 、 李 明 峻 合 著 ， 同 註 59， 頁 301。
75
北 韓 於 2003 年 1 月 片 面 宣 布 退 出 「 禁 止 核 子 試 爆 條 約 」 即 是 一 例 。
76
鈕 先 鍾，＜ 反 擴 散 戰 略 ＞，
《國防雜誌》
，第 9 卷 第 9 期（ 19 9 4 年 3 月 ）
，頁 8 4。
77
或 稱 「 禁 止 核 子 試 爆 條 約 」 （ Nucle ar N onproli fe rati on T re at y， N PT）
78
歐 德 衛 （ A dol f B .O verw e g）， 同 註 54， 頁 45-46。

51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再度發生之監督查證機制。

1921 年 11 月 美 國 發 起 召 開 裁 軍 會 議 ， 分 別 邀 請 了 英 、 法 、 義 、

日 ， 在 華 盛 頓 舉 行 ， 會 期 由 1921 年 11 月 開 始 至 1922 年 2 月 止 。 此

次 會 議 有 幾 項 目 的，最 主 要 的 是 裁 減 海 軍，解 除 戰 前 英、日 盟 約 與 解

決 中 、 日 爭 端 懸 案 79。 化 學 戰 在 此 次 會 議 中 份 量 極 輕 ， 但 美 國 仍 尋 求

機 會 ， 要 求 國 際 共 同 禁 用 毒 氣 ， 修 訂 「 海 牙 宣 言 」， 進 一 步 維 護 國 際

法 ， 從 而 擬 定 一 項 美 國 參 議 院 能 夠 批 准 的 聲 明 (因 此 時 「 凡 爾 賽 和 約

」 尚 未 獲 得 美 國 國 會 批 准 )。 由 5 個 軍 事 強 國 所 共 同 組 成 的 技 術 小 組

委 員 會 ， 負 責 檢 討 「 毒 氣 使 用 」 和 「 戰 爭 行 為 法 則 」； 因 委 員 會 的 結

論 是：禁 止、限 制 或 監 視 毒 氣 的 研 究 和 製 造 是 不 可 行 的。所 以 沒 有 一

個 國 家 願 意 簽 訂 協 議，各 國 所 達 成 的 共 識 是：毒 氣 不 可 用 來 對 付 城 市

和非戰鬥性群眾。

1922 年 1 月 6 日，美 國 代 表 團 艾 立 歐．洛 特 (Elihu Root)正 式 提 議

裁 軍 會 議 必 須 認 定 ： 譴 責 毒 氣 戰 是「 文 明 世 界 一 致 的 意 見 」並 應 公 認

：「 禁 用 化 學 武 器 為 國 際 法 的 一 部 分 」；同 年 1 月 7 日 的 華 盛 頓 會 議 第

17 次 會 議 中 通 過 本 項 提 議 並 成 為 和 約 第 5 條 ：「 文 明 世 界 公 意 一 致 譴

責 使 用 窒 息 性、毒 性 或 其 它 毒 氣 和 一 切 類 似 的 液 體、物 質 和 裝 置。在

條 約 中 大 多 數 文 明 國 家 所 簽 訂 的 條 約 均 宣 稱 禁 止 使 用，各 簽 約 國 本 於

良 知 與 理 性，均 視 其 為 國 際 法 的 一 部 分，同 意 支 持 此 一 禁 止，接 受 其

約 束 ， 並 促 使 其 他 文 明 國 家 共 同 遵 行 之 」 80。 美 國 參 議 院 於 1922 年 3

月 29 日 批 准 了 此 項 條 約 ， 這 是 美 國 首 次 贊 成 與 有 關 化 學 戰 的 國 際 公

約。

就 國 際 實 踐 而 言，本 條 約 未 曾 發 生 效 力，因 為 公 約 第 5 條 的 字 句

忽 略 了 會 議 前 技 術 小 組 委 員 會 所 提 的 意 見，未 將 監 督、查 證 和 執 行 等

79
Le fe b u re，《 Scie nti fi c D isa r ma me nt》，（ L o n d on： M u n da m u s， 1 9 3 1）， p p . 3 8 8 - 3 9 1。
80
史 皮 爾 （ E dwa rd M. Spie rs）， 同 註 28， 頁 44-48。

52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工 作 納 入，僅 宣 示 了 各 國 的 共 識。因 缺 乏 具 有 約 束 力 的 條 文，各 主 要

強 國 均 保 留 了 其 化 學 作 戰 能 力 ； 例 如 ： 就 法 國 而 言 ， 雖 然 是「 華 盛 頓

公 約 」的 簽 約 國 ， 但 仍 保 持 毒 氣 彈 的 存 量 ， 而 且 也 批 准 了 陸 軍 參 謀 學

院 和 高 等 軍 事 研 究 中 心 繼 續 研 究 毒 氣 的 攻 擊 戰 術；在 美 國 方 面，雖 然

大 量 刪 減 研 發 化 學 武 器 的 經 費，然 而 仍 保 留 化 學 作 戰 勤 務 處、及 負 責

訓 練 部 隊 從 事 毒 氣 攻 擊 戰 術 的 化 學 兵 第 一 團；而 英 國 對 於 毒 氣 戰 的 研

究 則 繼 續 在 波 頓 （ Boton） 和 幾 所 軍 醫 院 中 展 開 81。

第二款 1925 年 日 內 瓦 毒 氣 議 定 書

根 據 國 際 聯 盟 大 會 決 議 ， 1925 年 5 月 4 日 至 6 月 17 日 在 日 內 瓦

召 開 軍 火 商 會 議。本 次 會 議 是 為 了 管 制 在 軍 備、軍 火 與 戰 爭 裝 備 等 方

面 的 國 際 貿 易 問 題；亦 即 是 在 國 際 聯 盟 的 監 督 之 下，來 限 制 軍 火 貿 易

的 問 題。會 議 雖 然 並 非 以 毒 氣 為 討 論 的 主 題，但 在 協 議 草 稿 上 卻 包 括

毒 氣 的 敘 述，1925 年 6 月 17 日 通 過 一 項 條 約 草 案：
「關於禁用毒氣或

類似毒品及細菌方法作戰議定書」
，又 稱「 日 內 瓦 毒 氣 議 定 書（ Geneva

Gas Protocal）」 82。 議 定 書 內 容 之 重 點 為 ：「 文 明 世 界 的 公 意 ， 嚴 正 譴

責 在 戰 爭 中 使 用 窒 息 性、毒 性 或 其 它 毒 體 以 及 所 有 類 似 液 體、物 質 和

裝 備；此 項 禁 用 應 視 為 國 際 公 法 的 一 部 份，所 有 國 家 應 在 實 質 上 及 良

心 上 受 其 約 束 」。

簽 訂 議 定 書 的 國 家 共 有 41 個 ， 其 中 包 括 ： 美 國 、 法 國 、 德 國 、

波 蘭、意 大 利、日 本 和 英 國。然 而 內 容 包 括：化 學 武 器 與 生 物 武 器 的

議 定 書，並 未 對 違 約 國 有 任 何 懲 罰、也 不 適 用 於 非 簽 約 國 之 間 的 戰 爭

。 美 國 國 務 卿 弗 蘭 克 ． 凱 洛 格 (Frank Kellogg)認 為 議 定 書 之 批 准 與 否

81
王 強 、 楊 清 鎮 合 著 ， 同 註 2， 頁 228-234。
82
Wai tt Al den H .，《 Gas W a rfa re》，（ N Y： D ue ll， S l oa n a nd P e a rc e， N o ve m be r 1974）
p.392。

53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 端 視 參 議 院 是 否 支 持 華 盛 頓 條 約 而 定 83； 因 美 國 模 稜 兩 可 的 態 度 ，

日 本 亦 據 此 而 拒 絕 批 准。歐 洲 國 家 中，法 國 於 1926 年 率 先 批 准，1928

年 意 大 利 和 蘇 俄 相 繼 批 准 ， 德 國 於 1929 年 批 准 ， 英 國 於 1930 年 4 月

批 准，但 是 卻 加 上 2 條 但 書：其 一 為 此 項 約 束 僅 對 其 他 議 定 書 批 准 國

有 效；其 二 為 任 何 敵 對 國 家 若 對 英 國 使 用 毒 氣，則 英 國 立 即 退 出 本 條

約。換 言 之，英 國 視 本 議 定 書 只 是 禁 止 首 先 使 用 毒 氣 或 細 菌 戰 的 國 家

，而保留英國一旦受毒氣攻擊時的報復權。

對「 日 內 瓦 毒 氣 議 定 書 」持 懷 疑 的 國 際 法 學 者 ， 認 為 公 約 缺 乏 實

質 意 義 ， 意 即 「 化 學 作 戰 」（ Chemical Warfare） 雖 已 取 消 ， 但 卻 另 以

「 化 學 防 禦 」（ A Defend Chemical Warfare） 取 代 ， 代 表 著 各 國 對 化 學

戰 之 政 策 為 ：「 在 防 禦 需 求 下 ， 從 事 化 學 武 器 研 究 。 」 84。 化 學 武 器 之

研 究 發 展 既 然 難 以 禁 止，則 在 未 來 戰 爭 中 仍 有 可 能 發 生 化 學 戰；基 此

， 各 國 政 府 有 責 任 做 好 化 學 戰 中 有 關 化 學 防 禦 之 戰 備 整 備 事 宜 ； 1926

年 後，軍 事 強 國 均 認 為：對 化 學 武 器 之 積 極、且 具 攻 擊 性 之 準 備 是 嚇

阻 化 學 戰 再 次 發 生 之 有 效 政 策 ； 國 際 社 會 再 次 陷 入 軍 備 競 賽 85（ arms

races） 之 複 雜 環 境 中 。

第三款 1932 年 世 界 裁 軍 會 議

迄 國 際 聯 盟 於 1932 年 2 月 6 日 召 開 全 世 界 裁 軍 會 議 時 ， 支 持 裁

83
本 案 直 到 1947 年 杜 魯 門 （ T ruma n, Ha rry S .） 總 統 撤 回 要 求 國 會 重 議 時 為 止 ，
一 直 保 留 在 參 議 院 委 員 會 手 中，直 到 1970 年 8 月 19 日，尼 克 森（ Nixon Richard
M. ） 總 統 重 新 提 交 ， 1975 年 終 獲 通 過 。
84
Ha l da ne， Jo h n B . S .C a l l i nic u s，《 A D e fe nd C hemical Wa rfa r e 》，（ N Y： E . P . D u t t t o n，
1975）， pp.52-54。
85
概 指：兩 個 或 兩 個 以 上 的 國 家，各 自 發 展 其 軍 備 實 力，以 便 為 自 身 爭 取 更 多 的
安 全 保 障 過 程。但 在 軍 備 競 賽 過 程 中，參 與 之 國 家 更 易 陷 入「 安 全 困 境 」
（ se c ur ity
dile mma）。

54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軍 行 動 之 學 者、專 家 仍 然 質 疑 各 國 對 化 學 工 業 管 制 之 能 力、及 軍 事 強

國 實 施 化 學 戰 的 潛 藏 實 力。世 界 裁 軍 會 議 籌 備 委 員 會 所 準 備 的 條 約 草

案 第 39 條 ， 是 修 改「 日 內 瓦 毒 氣 議 定 書 」的 再 度 聲 明 ：「 高 階 層 簽 約

大 國 以 平 等 互 惠 為 條 件，負 責 禁 止 在 戰 時 使 用 窒 息、毒 性 或 者 一 切 類

似 的 液 體 、 物 質 或 方 法 程 序 等 。 」會 議 召 開 後 ， 對 化 學 武 器 禁 止 之 執

行、監 督 和 強 制 實 施 之 方 式，意 見 不 一；是 絕 對 禁 用 或 相 對 禁 用 ？ 各

國之化學工業是否公開在國際監視之下？各國是否願意終止化學攻

、防 戰 的 研 發 及 訓 練 ？ 與 會 代 表 均 有 歧 見。這 些 問 題 反 映 出 兩 項 意 見

： 1.集 體 安 全 制 度 之 設 計 在 技 術 上 有 其 困 難 ， 因 有 效 的 制 裁 系 統 須 依

賴 集 體 報 復 才 能 達 成 需 求，而 各 國 基 於 國 家 利 益 而 產 生 的 外 交 政 策 ，

卻 有 更 複 雜 的 考 慮 ； 2.為 達 成 集 體 安 全 制 度 對 國 家 主 權 的 削 弱 ， 使 各

國 產 生 疑 慮 86。

1933 年 3 月 16 日 ， 英 國 首 相 麥 克 唐 納 （ Ramsay MacDonald） 於

日 內 瓦 提 出 裁 武 協 議 草 案 ， 擬 議 中 的 禁 止 包 括 ： 化 學 、縱 火 和 生 物 武

器 的 製 備 和 使 用；同 時 要 成 立 一 個 永 久 裁 軍 委 員 會，該 委 員 會 有 權 調

查 任 何 違 反 相 關 禁 止 的 指 控 。 1933 年 10 月 ， 德 國 退 出 裁 軍 會 議 ， 並

同時退出國際聯盟，裁武協議草案終告失敗。

裁 軍 失 敗 主 要 有 三 個 原 因 87： 1.、主 要 軍 事 強 國 抵 制「 廢 止 」化 學

戰 之 政 策。在「 華 盛 頓 公 約 」和「 日 內 瓦 毒 氣 議 定 書 」中 的 宣 言， 僅

是 對 使 用 化 學 武 器 責 難 ， 缺 乏 進 一 步 的 實 質 意 義 ； 2.軍 事 強 國 保 有 一

旦 遭 敵 毒 氣 攻 擊 的 報 復 權 力，而 其 它 國 家 卻 尋 求 更 進 一 步 的 裁 軍 措 施

。協 議 草 案 期 望 能 對 具 有 化 學 戰 潛 力 的 國 家 進 行 監 督、查 證 和 強 制 執

行 、 實 施 制 裁 或 集 體 報 復 ， 即 遭 各 軍 事 強 國 代 表 反 對 ； 3.各 強 國 將 裁

軍 視 為 宣 示 性 的 目 標，保 存 對 化 學 武 器 之 研 究 和 測 試 的 設 施 及 在 某 些

86
歐 德 衛 （ A dol f B .O verw e g）， 同 註 54， 頁 72-77。
87
國 防 部 作 戰 參 謀 次 長 室 譯 ， 同 註 16， 頁 139- 142。

55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部 隊 成 立 化 學 兵 之 編 組。此 意 即 軍 事 強 國 只 願 意 對 不 實 施 化 學 戰 做 政

策 宣 示 ， 另 以「 報 復 」為 確 保 國 家 安 全 之 手 段 ， 避 免 於 戰 時 遭 受 敵 國

之毒氣荼毒。

第四款 1972 年 「 生 物 和 毒 素 武 器 公 約 」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末 期 ， 1945 年 2 月 在 雅 爾 達 （ Yalta） 舉 行 英 、

美 、 蘇 三 國 元 首 會 議 ， 雅 爾 達 會 議 確 定 ： 1945 年 4 月 25 日 在 舊 金 山

召 開 聯 合 國 家 會 議 「 聯 合 國 家 關 於 國 際 組 織 的 會 議 」（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參 加 本 次 會 議 的 共 有 50 個

國 家 ， 會 議 代 表 完 成 了 「 憲 章 」 起 草 工 作 ， 並 於 6 月 25 日 在 舊 金 山

召 開 全 體 會 議 通 過「 聯 合 國 憲 章 」
（ Charter of the United Nations）
，1945

年 10 月 24 日 聯 合 國 88正 式 宣 告 成 立 ； 聯 合 國 是 在 集 體 安 全 原 則 基 礎

上 維 持 國 際 和 平 與 安 全、職 能 廣 泛 的 政 治 性 組 織，也 是 當 今 最 具 普 遍

性 、 最 有 影 響 與 最 大 的 國 際 組 織 89。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後，毒 氣 曾 於 越 南、葉 門、阿 富 汗、兩 伊 戰 爭 中

使 用；遭 受 毒 氣 攻 擊 的 一 方 若 非 缺 乏 適 當 的 防 護 措 施，即 是 無 可 靠 嚇

阻 能 力 的 生 化 武 器 小 國；國 際 社 會 若 不 能 維 護 國 際 法 及 作 適 度 強 制 等

限 武 措 施 ， 化 學 武 器 將 會 再 增 加 ， 化 學 戰 勢 必 一 再 發 生 90。 1948 年 聯

合 國 傳 統 軍 備 委 員 會 ( The United Nations Commission for C onventional

，Armaments )正 式 將 生 物 武 器 及 化 學 武 器 列 為 大 規 模 毀 滅 性 武 器，這

是 聯 合 國 首 度 觸 及 化 學 武 器 問 題 91。

88
1942 年 1 月 1 日 ， 中 、 美 、 英 、 蘇 等 26 個 國 家 的 代 表 ， 在 華 盛 頓 簽 署 了 「 聯
合 國 家 宣 言 」， 並 第 1 次 使 用 了 「 聯 合 國 」（ U nite d N ati ons） 名 稱 。
89
梁 西 ， 同 註 65， 頁 55-60。
90
T huilli er，Maj .Ge n.Si r，
《 Ga s i n t he Ne xt W a r》
，（ L ondon：G eoffrey，1959）
，p. 7 4。
91
林 岩 哲，＜ 禁 止 化 學 武 器 公 約 之 評 析 ＞，《 問 題 與 研 究 》
， 第 3 7 卷 第 3 期（ 1998
年 3 月 ）， 頁 5。

56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美 國 於 1955 年 開 始 之 越 戰 （ Viet na m War ， 1955-1975 ） 中 陸 續 使 用

催 淚 瓦 斯 及 除 草 劑 、 枯 葉 劑 等 化 學 戰 劑 ， 同 時 期 埃 及 於 1963-1967 年

間 在 對 葉 門 的 戰 爭 中 使 用 毒 氣，化 學 武 器 問 題 再 度 引 起 國 際 關 切。聯

合 國 於 1968 年 正 式 討 論 化 學 武 器 問 題 ， 大 會 並 通 過 一 項 議 案 ： 對 有

關 生 化 武 器 可 能 造 成 的 影 響，要 求 召 集 相 關 專 家 立 即 進 行 研 究。另 一

方 面 ， 總 部 設 於 日 內 瓦 的 18 國 裁 軍 會 議 92 (The Eighteen-Nation

Disarmament Committee)在 討 論「 禁 止 核 武 擴 散 條 約 」之 同 時 ， 亦 將 化

學 武 器 問 題 併 入 議 程 。 因 「 禁 止 核 子 武 器 擴 散 條 約 」（ NPT ） 在 裁 軍

會 議 後 於 1968 年 7 月 1 日 簽 訂 ， 所 以 裁 減 化 學 武 器 成 為 裁 軍 會 議 的

優 先 議 題。1971 年，裁 軍 委 員 協 會（ the Conference of the Committee on

Disarmament， CCD）開 始 研 商 一 項 協 議 ， 目 的 在 ： 禁 止 發 展 、 生 產 與

儲 存 生 物 和 毒 素 武 器 。 經 詳 細 討 論 修 正 後 的 內 容 ， 達 成 了 只 有 15 條

條 文 簡 短 的 協 議 ， 1972 年 4 月 10 日 開 始 簽 署 「 生 物 和 毒 素 武 器 公 約

」（ The Biological and Toxin Weapons Convention， BWC）， 並 於 1975

92
聯 合 國 大 會 是 主 要 支 持 國 際 限 武 與 裁 軍 的 國 際 組 織。裁 軍 會 議 是 聯 合 國 為 進 行

裁 軍 相 關 條 約 磋 商 而 成 立 的 一 個 團 體，但 卻 不 是 聯 合 國 下 轄 的 組 織，而 是 獨 立

於 聯 合 國 之 外。裁 軍 會 議 最 早 設 立 於 1960 年，當 時 稱 為「 10 國 裁 軍 會 議 」

；1962

年 擴 大 成 員，包 括：5 個 西 方 國 家，5 國 共 黨 國 家，8 國 不 結 盟 國 家 成 員，故 有

「 18 國 裁 軍 會 議 」之 稱；1969 年 變 更 名 稱 為「 裁 軍 委 員 會 會 議 」 (The C o n fe re nce

of t he C ommitt ee on Di sarmament )； 1979 年 又 將 名 稱 改 為 「 裁 軍 委 員 會 」

(C ommit tee on D isa rmam e nt )； 1984 年 再 改 稱 為「 裁 軍 會 議 」 (T he Confe re nce on

D isa rma me nt )， 簡 稱 為 C D。

聯 合 國 另 外 在 秘 書 處 下 成 立 「 聯 合 國 裁 軍 中 心 」（ UN C e n t e r f o r Di sa rm a m e n t ）

及「 聯 合 國 裁 軍 研 究 所 」
（ UN Institute for Disa rmame nt Resea rc h）
，負 責 提 供「 裁

軍會議」相關研究與支援工作。

57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年 3 月 26 日 開 始 生 效 實 施 93。

「 生 物 和 毒 素 武 器 公 約 」遭 受 批 評 之 主 要 問 題 包 括：禁 止 的 範 圍

？何種活動或戰劑應受到禁止？是否遵守協議的查證方法？民間化

工 業 若 干 「 雙 重 目 的 」 化 合 物 94和 化 學 武 器 間 的 關 係 如 何 界 定 ？ 化 學

武器投射系統之定義？與可投射傳統武器之關連性界定？具有侵犯

國 家 主 權 爭 議 的 現 場 視 察 如 何 實 施 95？

雖有上述之疑慮與爭論，但為了強化本公約義務所實施的國際制

裁 與 貿 易 禁 運 都 逐 漸 顯 現 成 效。因 更 多 的 國 際 法 限 制 和 各 國 配 合 之 立

法 政 策，可 以 制 止 武 裝 部 隊 實 施 化 學 戰；此 意 即：可 降 低 有 關 化 學 戰

訓 練、準 則 發 展、後 勤 計 畫 和 以 化 學 戰 為 優 先 的 用 兵 理 論 與 軍 事 思 想

等 諸 多 之 誘 因。此 外，雖 不 能 百 分 之 百 有 效 的 查 證 化 學 武 器，卻 可 保

證 能 預 先 偵 知 大 規 模 的 化 學 戰 戰 備 整 備、並 提 出 警 告，從 而 成 為 一 種

嚇阻力量，進而降低以化學武器發動奇襲的可能性。

小 結

93
鄭 端 耀 ，《 國 際 不 擴 散 建 制 運 作 與 發 展 》，（ 台 北 ： 志 一 出 版 社 ， 2 0 0 0 年 3 月 ），
頁 162。
本 公 約 正 式 名 稱 為「 禁 止 發 展、生 產 暨 儲 存 生 物 與 毒 素 武 器 並 予 銷 毀 公 約（ T he
Conventi on on t he Prohibiti on of t he Devel opment， P roduction and St ockpili ng of
Bi ol ogi cal and Toxi n Weapons a nd on t hei r Destructi on）」。
94
是 有 毒 的 化 學 品，但 卻 是 在 合 法 的 化 學 工 業 製 造 過 程 中 不 可 或 缺 的 前 驅 物 質 或
中間體。
95
化 學 武 器 無 法 像 其 它 武 器 管 制 協 定 可 藉 由 國 家 技 術 手 段 來 監 視（ 如：衛 星 偵 照

、 雷 達 、 電 子 偵 測 、 地 震 儀 器 測 量 和 空 氣 取 樣 ）。 這 些 方 法 固 雖 可 鑑 別 可 疑 的

生產設施，查證者可能的儲存的地點，或者包括化學武器的其它運送和活動，

但只有不受阻撓和立即進行在現場的觀察，才能證實這些疑惑。

58
 第二章 禁止化學武器之歷史與背景

１ ９ １ ５ 年 ４ 月 ２ ２ 日，德 軍 於 比 利 時 伊 普 爾 斯（ Ypres）戰 場 ，

首 先 使 用 毒 氣 以 後，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期 間，交 戰 之 各 國 軍 隊 均 大 量 使

用毒氣，從此確立了戰爭中化學戰的領域。

戰 後，在 國 際 聯 盟 策 劃 下 於 日 內 瓦 召 開 會 議，簽 訂 了「 日 內 瓦 毒

氣 議 定 書 」（ Geneva Gas Protocal）， 其 中 明 文 規 定 ： 禁 止 使 用 毒 氣 。

就 人 道 立 場 言：毒 氣 是 一 種 殘 酷、恐 怖、野 蠻、卑 鄙 的 殺 人 武 器，令

人 心 存 恐 懼 並 厭 惡 其 使 用。然 而 但 就 軍 事 立 場 言：毒 氣 既 然 具 有 大 量

殺 人 的 效 果，各 國 基 於 國 防 安 全 需 要，必 然 繼 續 研 究 發 展，藉 以 嚇 阻

敵國、確保國家安全。

化學武器是戰爭之工具也是嚇阻之手段。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

間 ， 除 了 日 本 與 義 大 利 等 侵 略 國 分 於 日 中 （ 中 國 ）、 義 阿 （ 阿 比 西 尼

亞 【 現 稱 ： 衣 索 匹 亞 】） 戰 場 上 使 用 毒 氣 外 ， 毒 氣 並 未 再 次 大 量 運 用

於 戰 場；就 當 時 科 技 發 展、戰 略 戰 術 及 戰 爭 情 勢 之 迫 切 性，化 學 戰 有

其 需 要、但 最 後 卻 未 為 各 國 所 採 用。究 其 原 因，除 基 於 人 道 立 場、不

波 及 民 眾 外；另 考 慮 若 首 先 發 動 使 用 化 學 武 器、必 遭 敵 國 進 行 毀 滅 性

的 報 復 反 擊 ； 而「 日 內 瓦 毒 氣 議 定 書 」對 禁 止 各 國 實 施 化 學 戰 之 宣 示

更 使 各 國 重 視 其 於 國 際 社 會 所 應 負 之 責 任，此 為 國 際 法 對 化 學 戰 規 範

之初步嘗試。

化 學 戰 的 相 關 問 題，無 論 是 贊 成 或 反 對 的 爭 論 在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之 後，的 確 已 引 起 國 際 法 的 重 視。當 時 部 分 國 際 法 學 者，曾 單 純 的 就

法 律 上 之 考 慮 而 持 反 對 態 度，但 其 所 得 的 結 論 却 不 能 為「 國 家 安 全 至

高 無 上 」信 念 的 部 分 職 業 軍 人 所 接 受 ， 關 於 化 學 戰 、 尤 其 是 化 學 武 器

在 國 際 法 上 要 能 有 效 的 予 以 限 制，必 須 得 到 軍 事 政 策 制 訂 者 的 支 持 才

能 徹 底 實 施 ； 另 各 國 積 極 的「 遵 守 公 約 」規 範 、 而 非 依 賴「 查 證 或 制

裁」機制，才是禁止使用化學武器能否成功之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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