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onstruction of Publicness of Public Space from the

空间正义理论视角下城市公共 Perspective of Spatial Justice Theory

空间公共性的重构

[ 郑婷婷 ] ZHENG Tingting 摘  要 ABSTRACT

[ 徐磊青 ] XU Leiqing ( 通讯作者 ) According to spatial justice theor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通过空间正义理论，分析城市公共空间公共性缺
phenomena of the absence of publicness in public space:
作者单位 席的现象表征 ：空间分配不均、空间私有化、空
unequal distribution of space, spatial privatization, emotional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 上海，200092) 间情感缺失和空间商业化。以东京公共空间公共 loss of space and spatial commercialization. Taking the
性复兴经验为例，提出公共空间可观性、可达性、 redevelopment experience of public space in Tokyo as an
收稿日期
example, this paper proposes the renewal strategy of public
2019/10/25 可参与性、情感性和复合性设计的复兴策略，为
space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observability, accessibility,
当代城市空间公共性的重构提供有效参考和借鉴。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51778422) participation, emotionality and compound design, which
关键词 provides a useful reference for the reconstruction of publicness
DOI: 10.19819/j.cnki.ISSN0529-1399.202005017 of contemporary urban space.
空间正义 ；公共空间 ；公共性 ；困境与重构 ；复
KEY WORDS
兴策略
spatial justice; public space; publicness; dilemma and
redevelopment; renewal strategy

公平与正义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城市建设的关注点。1960 年代， 空间阶层化、空间情感消逝等一系列城市空间享有的不正义问题。空

[1]
日本现代都市规划提出社会公正的城市理念 ，并依托于科学的规划 间正义要求公平地保障每个公民的城市空间权益，包容多样的异质
和市民参与实现 ；2006 年，深圳的公共开放空间规划提出了“公平 文化，平等分配公共资源和保留公众参与的权利。大卫 · 哈维 (David
与活力有效实现”的总体目标，通过保障公共空间的数量、构建小尺 Harvey) 指出“社会资源应以正义的方式实现公正的地理分配，不仅
；2015 索亚 (Edward W.
[2] [6]
度公共空间和平等地为所有人提供公共活动的条件与机会 关注分配的结果，
而且强调公正地理分配的过程” ，
年，纽约将建设公平公正的城市作为城市规划的目标，通过为所有纽 Soja) 在“空间本体论”基础上，提出空间正义包含了社会正义、参
[3]
约人创造高质量和位置便利的公共资源，并鼓励公民参与 。公共空 与式民主和市民权利与责任三方面要素，本质上是“一个地理和资源、
间的民主性在城市设计中也能找到根源，如马修 · 卡莫纳 (Matthew
[7]
服务获得公平地分配以及空间可达性的基本人权” 。需要指出的是，
Carmona) 将公共空间视为一种允许不同社会阶层相互交融的途径 ，
[4]
空间正义作为一种符合伦理精神的空间形态与空间关系理论，不应被
凯文 · 林奇 (Kevin Lynch) 认为城市空间环境分配的公正性是环境价 理解为绝对的理想状态，而是以其独特的逻辑魅力和批评精神，通过
[5]
值中最关键的一个 ，空间环境作为一种可被继承的物质属性，用一 正义的空间维度，来观察、分析和辨别表现在空间不正义的现象，以
种社会空间阶层传递的方式持久稳固地影响着享有环境的机会，空间 实现“不同的社会主体能够相对平等、动态地享有空间权利，相对自
[8]
正义所关注的民主和自由、公平地享有和平等地分配、包容多样的文 由地进行空间生产和空间消费” 。
化和公民的参与等范畴正是复兴缺失公共性的公共空间的重要议题。 1.2 城市公共空间的公共性
公共空间作为公共生活的承载，是“一种社会平等主义者，一种
[9]
1 空间正义与公共性的概念阐释 权力不平等的均衡器” ，它最重要的特征是其他人的存在、活动、
[10]
1.1 空间正义 事件、灵感和刺激 ，包括街道、公园、广场、绿道和非独立占地
空间正义是社会正义理念在空间维度上的体现，是探求如何在重 形式的开放空间，往往通过自发的、日常的和非正式的方式使用。公
构空间的配置中实现平等和公正的途径。自后资本主义以来，前期快 共性作为城市公共空间服务能力的重要考核要素，用以衡量空间对公
速重建城市的弊病逐渐显露，西方国家开始出现空间剥夺、空间隔离、 众开放的程度，具有开放、平等与社群的特征，意味着公开性即能够

096 建筑学报 2020 \ 05 城市设计

Urban Design

被获得，意味着实在性即能够被使用
公共性一般被认为与公共空间的所有权、可
达性和活动人群的多样性有关，如卡莫纳提
出所有权、进入和使用是判断公共性的 3 个
，曼尼普尔 (Ali Madanipour) 认为活
[13]
方面
动的多样性是衡量公共性的关键
青和言语认为可达性、功能可见性和包容性
是公共性的 3 个基本维度
[15]
[12]
达性”即公共性 。公共性是城市活动相
互混合的交集，它表现为城市空间的非封闭
性、功能与活动的多样混合、可达性强并与
市民生活充分融合。当然，公共性不应简单
地被认为是物理空间意义上直观的和经验的
特性，即客观物质形态的权属性、可达性和
可控性的物理空间。而应在更广泛的意义上
讨论，引入空间正义理论，将公共性与公平
的享有、包容和公众参与联系起来，广泛分
布于人、客体、物质环境、意义和情感等方面。
2 空间正义的缺席—公共性的困境
战后人们对城市重建和安定生活的迫切
需求，为重理性、重实用、计划性和规划性
的现代城市空间的蓬勃发展创造了条件。在
最大化效率原则和技术官僚方法论的影响
下，建筑成了居住的机器，从封闭社区的滋
长到“汽车中心主义”的城市街道，一切标
准化的实用主义引发全面的城市危机，空间
不正义问题嵌入城市生活的公共性领域。
1) 空间的分配不均。由于城市公共空间
的使用在质量和数量上的分配都倾向于社会
地位和财富上更有优势的群体，弱势群体则
难以享有城市公共空间所带来的各种价值和
[16]
便利 ，通过对上海与广州的绿地供给的
调查发现，社会经济地位的高低与享有公园
[17-18]
绿地资源的多少成正比
育、医疗、交通、商业等设施齐全，成为中
上阶层群体的聚集区域，城中村和城郊则主
[19]
要以低收入群体为主 ，这种空间分配的
不均衡势必导致居住分异和空间阶层化。
2) 空间的私有化。特定群体对公共空间
的侵占，间接造成了对其他群体的排斥，人
为地改变了公共空间的包容度，从而削弱了
公共空间活动群体与活动种类的多样化。部
分公共空间被特定的活动划定边界和宣告主
[11-12]
。 权而逐渐标志化，导致公共空间的使用状态
向私人化转变。城市空间的圈层效应造成空
间的绝对分野，活动的多样性所产生的公共
性被抹杀，人们的公共参与和公民意识不断
[20]
丧失，公共空间的公共性进一步减弱 。 设计得到提倡。
3) 空间的情感缺失。随着旧城改造进程
[14]
，徐磊
的推进，原有邻里情感维系的“单位”社区
陈竹则认为
， “可 逐渐被大型封闭式住区所取代，公共空间的
共同情感记忆消失。在资本逐利下，城中村
和老街区变成了均质性和毫无历史文脉的住
区，这种标准形态取代了原有社区空间的多
样性和有机性，与大众情感的需求形成了强
烈冲突。
4) 空间的商业化。经济全球化背景下，
公共空间及其附属产品被赋予一定的交换价
值。商业化虽然提高了空间的开放程度却造
成了公共性的不足，公共空间由原来无选择
性地向所有公众开放变为有偿使用的资源。
由于商业用地经济效益明显，以至于公共性
的考量被排除在外。同时，消费的贵族化倾
向愈发明显，公众享有空间的权利进一步不
平等，许多原有的公共交往空间被商业空间
[21]
所取代，公共性被商业功能挤压 。 件。 在 居 住 区 的公共性复兴中，位于东京
3 空间正义的出场—公共性的重构
如何复兴公共空间的公共性引起了社会
正义理论的“空间转向”
，空间正义理论开
始成为跨学科研究热点，城市规划与建筑学
也将包容性、公共性、参与性等正义问题纳
入空间之维，人们开始反思《雅典宪章》中
的 92 条设计规则，力图重塑被标准化毁灭
的社区空间和街头生活。发达国家对城市公
共空间和公共性的忽视问题逐渐被纠正，从
单纯追求数量的积累向提高质量和促进社会
[21]
。城市中心的教 和谐转变 。本节以东京的公共性复兴经
验为例，为我国当代城市空间公共性的重构
提供参考和借鉴。
3.1 东京公共空间公共性复兴经验
东京也曾经历“摊大饼”时代，战后为
满足快速城市化发展的需求，制定了一系列
标准化设计模式，出现了绿地丧失、通勤拥
堵、地域性消失等诸多空间公共性缺失问题，
让步于现代建筑的功能主义，公共空间中活
动被许可的范围受到限制，都市生活的社会
城市设计
性和自发性让步于必要性。随着经济步入平
Urban Design
稳发展时期，标准化设计的合理性和通用性
原则备受质疑，日本针对单一性、封闭性的
各种设计局限提出了改进策略，重公共性的
在东京商业综合体项目的开发中，进行
了大规模以绿地和开放空间为核心的城市更
新。东京中城 ( T o k y o M i d t o w n，图 1、
2) 和六本木新城 ( R o p p o n g i H i l l s，图
3、4) 在 有 限 的 用 地 中 依 旧 创 造 了 有 效
1)
的地面开放空间 ， 这 些 有 效 空 地通过
空间连接与地块内的历史公园 ( 图 5、6) 联
系成为一个有序的系统，共同创造了公共生
活的活力。中城的有效空地集中分布于可达
性和可见性极高的地面层，空间具有极强的
开放性。中城和新城都将公有的历史公园
纳入地块设计中，开发商通过贡献一部分私
有开放空间与之融合，模糊了公私之间的界
限，激活历史园林的活力且加强了人们与地
块的情感联系，并将公共艺术 ( 图 7、8) 纳
入地块， 满 足 人 们 日 常 生 活 对 公 共 艺 术
的 需 要， 为 公 共 生 活 的 多 样 性 创 造 了 条
目黑区 (Meguro) 的自由之丘 (Jiyugaoka) 地
区的“市街地活性化”与商业街、居民以及
相关机构 (Town Management Organization)
2)
进行协商合作 ，实现了空间与日常生活的
紧密结合，保障了自由之丘较为开放的良性
运行状态。这里展现了人群构成的多样性和
活动类型的多样性，散步的老人、玩耍的幼
童、放学的学生、静坐和办公的年轻人、会
友交谈的人和遛狗的居民，陌生人彼此之间
互不打扰而舒适自在地融合，构成了自由之
丘的公共性 ( 图 9、10)。另外，连接世田谷
区 (Setagaya) 与目黑区的街心带状公共空
间 ( 图 11) 设计提高了空间的易达程度和开
放程度，使得享受公共空间的阻碍减少，公
共空间平均可达性提高，促进了公共资源的
平等分配。
3.2 公共空间公共性的复兴策略
从东京经验中可以发现，与社区和企业
的合作、加强居民的参与感、融入情感设计
和公共艺术、与日常生活的结合、加强公共
空间的易达程度和开放程度是复兴公共空间
ARCHITECTURAL JOURNAL 097
 开发前 开发后 开发前 开发后
森美术馆

21-21 DESIGN SIGHT

公共空地 三得利美术馆
公共空地

毛利庭园
毛利庭园

朝日电视台
区立桧町公园
区立桧町公园
住宅

办公
0 5 10 20m
区立樱坂公园
区立樱坂公园
1 东京中城开发前 (1999 年 ) 2 东京中城开发后 (2015 年 ) 3 六本木新城开发前 (1999 年 ) 4 六本木新城开发后 (2015 年 )

公共性的有效措施。同空间正义理论和公共 非绝对物理空间状态的开放。在一项针对城 于形成人与空间的互动，使公共空间成为吸

性的核心理念相契合 ( 图 12)，为城市公共 市广场的调查中发现，人们对得分较低的广
空间公共性的复兴提供了必要的价值范式。 场的评价是“荒凉”
“一览无余”和空间组
[22]
下文将从公共空间可观性、可达性、参与性、 织单调等 。在可观的开放性与适当的围合
情感性和复合性设计等 5 个方面提出公共性 感之间的平衡，是空间吸引人的活动和有效
复兴的更新策略。 使用的方法之一。另一方面是公共空间在使
3.2.1 公共空间的可观性设计
用上的可观尺度，是与人体尺度相对应的概
公共空间的可观性包含两个方面。一 念。梅尔滕斯 (Maertens Hermann)、扬 · 盖
方面是直观地从外观上判断是否存在公共空 尔 (Jan Gehl)、 芦原义信 (Ashihara
凯文·林奇、
间。城市公共空间是否可见是我们识别和进 Yoshinobu) 等人都认为公共空间可观性的重
要尺度是 20~30m( 表 1)
[10，23]
入空间并进行活动的前提。对于长期生活在
德朋模式”(Radburn Idea) 这样的超级街
3)
封闭公园附近的居民而言，它的在场性是经
验的结果，而对于不熟悉者而言，如何判断 区的设计中，依然将 24~30m 作为街道的
这是一个公共空间？公园与街道接壤的围 最大尺度。另外，梅尔滕斯和扬 · 盖尔分别
墙、围挡的绿植散发出不可接近的暗示，严 认为 1.2km 左右和 1km 左右能够分辨出人
重阻碍了人们与公园的互动。直观辨别公共 群的存在，这个尺度可用于如线性街道或公
空间的可能性会随空间开放程度的增强而增 园的最长距离的控制，超出这一尺度人们大
大，但这种开放应是一种欢迎进入的姿态而 概率会失去可观感。公共空间的可观尺度易
引不同兴趣的市民并愿意长时间停留于此的
[23-24]
交往最密切的场所 。
3.2.2 公共空间的可达性设计
可达性意味着人们借助于交通道路或
交通工具使民众或物品到达场所的便捷程
[25]
度 ，起点与终点之间的距离和交通时间
是可达的主要阻抗因素。公共空间的可达状
态不仅需要减少人们在距离和时间上的耗
损，还需缩小城市居民因居住的地理位置的
，即使在“雷 不同而造成的可达的活动区域内可选择的
公共空间的差异。这两个问题可以通过移除
可达障碍，增加公共空间的通达程度和均衡
公共空间的布局实现。一方面，强化公共空
间连接性。空间的连接和选择度与空间整合
度有关，
“小街道，密路网”是最优解，但
打破居住区、学校、企业等大面积地块内部
道路的私有化以实现开放式街区，在现有

5 7 9

5 东京中城区立桧
町公园
6 六本木新城毛利
庭园
7 东京中城三宅一
生展览馆
8 六本木新城广场
雕塑
9/10 自由之丘的
公共生活 6 8 10

098 建筑学报 2020 \ 05 城市设计

Urban Design
 东急
空间正义 公共性 公共性复兴策略

东横
区境
公平地享有与平等地分配 开放性 空间的可观性设计

线
净真寺 目黑区
1
空间的可达性设计
站
之丘
世田谷区 2 自由 4 包容多样的异质文化 活动多样性 空间的参与性设计

自由街
绿之
5 丘站
3 九品仏川绿道 空间的情感性设计
町线
九品
仏站 大井
东急 公民参与 与市民生活的融合 空间的复合性设计

11 九品仏川绿道—带状公共空间 12 空间正义和公共性与公共性复兴策略关系

2人 3人 4 个熟人
可以自由选择朝向 彼此之间的距 长椅同时
离仍然可以保 发挥座椅
证私密性 和桌子的
作用

正在等车 广场边 边缘 / 绿岛上的 隐蔽、亲近的空间

的护栏上 缘上的 闲坐者 ( 广场后部或封闭
闲坐者 闲坐者 空间 )

13 相同的座椅不同的使用方式 14 不同使用者对座椅位置要求的不同

表 1 梅尔滕斯和杨·盖尔关于视觉感受的研究
社会人们所关注的不再是单纯完美、和谐一
梅尔滕斯的视觉限制的尺度研究 扬·盖尔的社会性视域
致的空间氛围，同时还融合了对俚俗、宣泄、
尺度值 视觉感受 尺度值 视觉感受
12m 左右 识别人的面部表情具有一定难度 1 ～ 3m 一般社交距离，可以分辨微表情 体验感等多重市井化的审美情趣，公共空间
22.5m 左右 可以辨别出此人是谁 20 ～ 25m 可以分辨表情与情绪 的设计应从空间造型、空间形态上实现与大
35m 左右 无法识别人的面部特征 30m 左右 可以分辨面部特征、发型和年龄 众情感需求、地域历史文脉和生态环境的融
135m 左右 能够辨别人的姿势 70 ～ 100m 可以分辨出人的性别、大概的年龄和进行的活动类型
合，这既是公共空间在人的情感上的倾注，
1200m 左右 看见并识别出人群的存在 100m 左右 可以分辨出具体的个人
又体现多元社会下大众对公共空间功能的不
同需求。在公共空间的设计上，迎合居民在
条件下难以实现。当下最有效的措施是构建 指与场所有所接触但又不需要主动参与活动 公共空间中的丰富体验感的需求，尽可能利
[27]
安全和完整的步行网络、营造充满生气和舒 的需求 ，主要包括欣赏风景和观察其他 用现有的历史遗存，注重文脉延续性，综合
适的步行环境、平衡步行与其他交通工具的 使用者以获得参与公共生活的感受，具体行 运用多种技术手段和符号形式，从地域历史
关系，以及处理好步行连接空间的功能以创 为如坐憩、阅读、睡觉和思考等。舒适和放 文化中寻求灵感，营造情感关怀，让居民对
造步行的连续性和可体验性的实现。另一方 松的氛围的营造、有趣味的设计和良好的品 历史和文化产生情感追忆，在不改变环境记
面，平衡公共空间的配置。公共空间是一种 质可以促进公共空间的可参与程度。宏观上 忆的同时，实现公共空间与文化、历史的有
具有显著空间属性的社会资源，但传统公共 需要考虑公共性活动的需求，如设置跑步道 机融合。
空间的人均指标在保障公共空间配置的社会 以满足健身的需求、与公共艺术的结合增加 3.2.5 公共空间的复合性设计
公平性上是失效的，它仅显示与总量的关系， 场所的趣味性、针对不同使用者的公共设施 传统单一公共空间模式已无法充分发挥
而未与居住人口和可达性的便利程度建立联 等。微观上需要考虑人们使用环境的心理和 公共空间的公共性，复合公共空间设计提倡
系。通过构建不同层级的公共空间，鼓励私 行为，大到如上海正在探索的“社区花园”
， 将城市公共空间与商业场所、公园景观、交
有公共空间的开放政策，使其构成公共空间 人的社会性与渴望交往以置身于真实世界中 通组织和娱乐活动等形式的融合，使得城市
网络以改善目前公共资源平均可达性较低的 促成了这一实践 ；小到座椅的设置，不同的 的公共空间逐渐呈现出一体化趋势。协调与
现状。当然更高层次的公平，绝不是人均分 使用者对座位的形式、座椅的位置和座位的 公共艺术、历史遗迹、交通枢纽、非独立式
配的绝对公平，而是公共空间的布局在惠及 材料等的要求都不同 ( 图 13、14)。 占地的空地等的布局关系，充分发挥其联动
全体的基础上，有余力地适当向特定社会群 3.2.4 公共空间的情感性设计 效应，使空间利用效率最大化。同时，也需
[26]
体倾斜 ，才是空间正义的真正内涵。 城市发展脚步的放慢给了我们考虑重效 要考虑建筑内部与外部公共空间、内外公共
3.2.3 公共空间的可参与性设计 率开发带来的空间情感缺失这个与个体相关 空间与城市空间之间的复合连接，如商场、
公共空间的可参与性分为主动参与和被 的问题。是情感与共同记忆给了空间生命力 地铁、公园、地上交通、连廊等向一体化方
动参与，主动参与指人们主动参与场所中的 与凝结力。城市的历史与文脉特征如何保留 向发展。复合性设计可以大概率减少使用群
活动，如健身、野餐和遛狗等 ；被动参与是 与重现是公共空间情感性表达的关键。现代 体的层级性问题，杜绝公共空间的隔离与隔

ARCHITECTURAL JOURNAL 099

 断，从而真正体现公平正义，体现公共空间
是为大众服务和享有的真正的开放空间。
4 结语
日本东京的复兴经验为我国公共空间公
共性的微观更新提供了有效的价值范式。但
我们要看到，公共性作为一个复杂而又棘手
的问题，既关涉社会的公平与正义，又关涉
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因此，公共空间公
共性的复兴单靠规划师或建筑师的力量是无
法有效达成的。更高层面而言，政府应在城
市治理中加强政策上的引导，坚持“以人民
为中心”的原则，强化责任，竭力控制资本
对空间生产的侵蚀和空间资源分配上两极分
化的局面，通过合理的制度安排，谋求多元
主体利益之间的重叠共识，保障不同阶层和
弱势群体平等地享有空间的权益。积极倡导
包容性与参与式城市空间理念，扩展公共空
间的进入渠道，从而提升公民参与公共空间
的机会。同时，应积极构建一套科学的、完
整的和可操作的公共性评估指标体系，为下
[28]
一步行动提供客观依据
指标的构建上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这些
指标偏重于使用后评价，基于使用者的感受
与观察人的活动获得，对于前期设计的指导
性意义偏弱。指标的构建仍然亟待发展，应
从地域性、历史性和社会性角度，根据实际
情况加强各学科之间的交叉融合，制定行之
有效的空间公共性评估指标，既满足城市规
划中对地理环境和建筑设计的硬性需求，更
注重提高空间规划中对市民心理、情感、文
化、消费和公共参与等软性指标的比重。
城市是一个复杂而又开放的空间，一个
成功的公共空间是充满互动氛围的能将人们
聚在一起的自由的、公平的情感空间。当我
们从空间的维度来考察社会正义是什么的时
候，我们发现城市公共空间被设置成为封闭
的、像一台组装起来运转的机器，空间阶层
化和空间商业化愈演愈烈，公共性在公共空
间中不断消逝。面对这种趋势，我们不禁发
问，城市的主人是谁？城市里那些无权无势
100 建筑学报 2020 \ 05 城市设计
Urban De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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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3, 14: 分别来源于参考文献 [22]42,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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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数据来源于参考文献 [10] 和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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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表格、图片均为作者绘制和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