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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正义理论视角下城市公共空间公共性的重构 郑婷婷
空间正义理论视角下城市公共空间公共性的重构 郑婷婷
空间正义理论视角下城市公共空间公共性的重构 郑婷婷
Urban Design
公共性一般被认为与公共空间的所有权、可 向私人化转变。城市空间的圈层效应造成空 稳发展时期,标准化设计的合理性和通用性
达性和活动人群的多样性有关,如卡莫纳提 间的绝对分野,活动的多样性所产生的公共 原则备受质疑,日本针对单一性、封闭性的
出所有权、进入和使用是判断公共性的 3 个 性被抹杀,人们的公共参与和公民意识不断 各种设计局限提出了改进策略,重公共性的
,曼尼普尔 (Ali Madanipour) 认为活
[13] [20]
方面 丧失,公共空间的公共性进一步减弱 。 设计得到提倡。
3) 空间的情感缺失。随着旧城改造进程
[14]
动的多样性是衡量公共性的关键 ,徐磊 在东京商业综合体项目的开发中,进行
青和言语认为可达性、功能可见性和包容性 的推进,原有邻里情感维系的“单位”社区 了大规模以绿地和开放空间为核心的城市更
是公共性的 3 个基本维度 新。东京中城 ( T o k y o M i d t o w n,图 1、
[15]
陈竹则认为
, “可 逐渐被大型封闭式住区所取代,公共空间的
2) 和六本木新城 ( R o p p o n g i H i l l s,图
[12]
达性”即公共性 。公共性是城市活动相 共同情感记忆消失。在资本逐利下,城中村
互混合的交集,它表现为城市空间的非封闭 和老街区变成了均质性和毫无历史文脉的住 3、4) 在 有 限 的 用 地 中 依 旧 创 造 了 有 效
1)
性、功能与活动的多样混合、可达性强并与 区,这种标准形态取代了原有社区空间的多 的地面开放空间 , 这 些 有 效 空 地通过
市民生活充分融合。当然,公共性不应简单 样性和有机性,与大众情感的需求形成了强 空间连接与地块内的历史公园 ( 图 5、6) 联
地被认为是物理空间意义上直观的和经验的 烈冲突。 系成为一个有序的系统,共同创造了公共生
特性,即客观物质形态的权属性、可达性和 4) 空间的商业化。经济全球化背景下, 活的活力。中城的有效空地集中分布于可达
可控性的物理空间。而应在更广泛的意义上 公共空间及其附属产品被赋予一定的交换价 性和可见性极高的地面层,空间具有极强的
讨论,引入空间正义理论,将公共性与公平 值。商业化虽然提高了空间的开放程度却造 开放性。中城和新城都将公有的历史公园
的享有、包容和公众参与联系起来,广泛分 成了公共性的不足,公共空间由原来无选择 纳入地块设计中,开发商通过贡献一部分私
布于人、客体、物质环境、意义和情感等方面。 性地向所有公众开放变为有偿使用的资源。 有开放空间与之融合,模糊了公私之间的界
由于商业用地经济效益明显,以至于公共性 限,激活历史园林的活力且加强了人们与地
2 空间正义的缺席—公共性的困境 的考量被排除在外。同时,消费的贵族化倾 块的情感联系,并将公共艺术 ( 图 7、8) 纳
战后人们对城市重建和安定生活的迫切 向愈发明显,公众享有空间的权利进一步不 入地块, 满 足 人 们 日 常 生 活 对 公 共 艺 术
需求,为重理性、重实用、计划性和规划性 平等,许多原有的公共交往空间被商业空间 的 需 要, 为 公 共 生 活 的 多 样 性 创 造 了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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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现代城市空间的蓬勃发展创造了条件。在 所取代,公共性被商业功能挤压 。 件。 在 居 住 区 的公共性复兴中,位于东京
最大化效率原则和技术官僚方法论的影响 目黑区 (Meguro) 的自由之丘 (Jiyugaoka) 地
下,建筑成了居住的机器,从封闭社区的滋 3 空间正义的出场—公共性的重构 区的“市街地活性化”与商业街、居民以及
长到“汽车中心主义”的城市街道,一切标 如何复兴公共空间的公共性引起了社会 相关机构 (Town Management Organization)
2)
准化的实用主义引发全面的城市危机,空间 正义理论的“空间转向”
,空间正义理论开 进行协商合作 ,实现了空间与日常生活的
不正义问题嵌入城市生活的公共性领域。 始成为跨学科研究热点,城市规划与建筑学 紧密结合,保障了自由之丘较为开放的良性
1) 空间的分配不均。由于城市公共空间 也将包容性、公共性、参与性等正义问题纳 运行状态。这里展现了人群构成的多样性和
的使用在质量和数量上的分配都倾向于社会 入空间之维,人们开始反思《雅典宪章》中 活动类型的多样性,散步的老人、玩耍的幼
地位和财富上更有优势的群体,弱势群体则 的 92 条设计规则,力图重塑被标准化毁灭 童、放学的学生、静坐和办公的年轻人、会
难以享有城市公共空间所带来的各种价值和 的社区空间和街头生活。发达国家对城市公 友交谈的人和遛狗的居民,陌生人彼此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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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 ,通过对上海与广州的绿地供给的 共空间和公共性的忽视问题逐渐被纠正,从 互不打扰而舒适自在地融合,构成了自由之
调查发现,社会经济地位的高低与享有公园 单纯追求数量的积累向提高质量和促进社会 丘的公共性 ( 图 9、10)。另外,连接世田谷
区 (Setagaya) 与目黑区的街心带状公共空
[17-18] [21]
绿地资源的多少成正比 。城市中心的教 和谐转变 。本节以东京的公共性复兴经
育、医疗、交通、商业等设施齐全,成为中 验为例,为我国当代城市空间公共性的重构 间 ( 图 11) 设计提高了空间的易达程度和开
上阶层群体的聚集区域,城中村和城郊则主 提供参考和借鉴。 放程度,使得享受公共空间的阻碍减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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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低收入群体为主 ,这种空间分配的 3.1 东京公共空间公共性复兴经验 共空间平均可达性提高,促进了公共资源的
不均衡势必导致居住分异和空间阶层化。 东京也曾经历“摊大饼”时代,战后为 平等分配。
2) 空间的私有化。特定群体对公共空间 满足快速城市化发展的需求,制定了一系列 3.2 公共空间公共性的复兴策略
的侵占,间接造成了对其他群体的排斥,人 标准化设计模式,出现了绿地丧失、通勤拥 从东京经验中可以发现,与社区和企业
为地改变了公共空间的包容度,从而削弱了 堵、地域性消失等诸多空间公共性缺失问题, 的合作、加强居民的参与感、融入情感设计
公共空间活动群体与活动种类的多样化。部 让步于现代建筑的功能主义,公共空间中活 和公共艺术、与日常生活的结合、加强公共
分公共空间被特定的活动划定边界和宣告主 动被许可的范围受到限制,都市生活的社会 空间的易达程度和开放程度是复兴公共空间
毛利庭园
毛利庭园
朝日电视台
区立桧町公园
区立桧町公园
住宅
办公
0 5 10 20m
区立樱坂公园
区立樱坂公园
1 东京中城开发前 (1999 年 ) 2 东京中城开发后 (2015 年 ) 3 六本木新城开发前 (1999 年 ) 4 六本木新城开发后 (2015 年 )
5 7 9
5 东京中城区立桧
町公园
6 六本木新城毛利
庭园
7 东京中城三宅一
生展览馆
8 六本木新城广场
雕塑
9/10 自由之丘的
公共生活 6 8 10
东横
区境
公平地享有与平等地分配 开放性 空间的可观性设计
线
净真寺 目黑区
1
空间的可达性设计
站
之丘
世田谷区 2 自由 4 包容多样的异质文化 活动多样性 空间的参与性设计
自由街
绿之
5 丘站
3 九品仏川绿道 空间的情感性设计
町线
九品
仏站 大井
东急 公民参与 与市民生活的融合 空间的复合性设计
11 九品仏川绿道—带状公共空间 12 空间正义和公共性与公共性复兴策略关系
2人 3人 4 个熟人
可以自由选择朝向 彼此之间的距 长椅同时
离仍然可以保 发挥座椅
证私密性 和桌子的
作用
13 相同的座椅不同的使用方式 14 不同使用者对座椅位置要求的不同
表 1 梅尔滕斯和杨·盖尔关于视觉感受的研究
社会人们所关注的不再是单纯完美、和谐一
梅尔滕斯的视觉限制的尺度研究 扬·盖尔的社会性视域
致的空间氛围,同时还融合了对俚俗、宣泄、
尺度值 视觉感受 尺度值 视觉感受
12m 左右 识别人的面部表情具有一定难度 1 ~ 3m 一般社交距离,可以分辨微表情 体验感等多重市井化的审美情趣,公共空间
22.5m 左右 可以辨别出此人是谁 20 ~ 25m 可以分辨表情与情绪 的设计应从空间造型、空间形态上实现与大
35m 左右 无法识别人的面部特征 30m 左右 可以分辨面部特征、发型和年龄 众情感需求、地域历史文脉和生态环境的融
135m 左右 能够辨别人的姿势 70 ~ 100m 可以分辨出人的性别、大概的年龄和进行的活动类型
合,这既是公共空间在人的情感上的倾注,
1200m 左右 看见并识别出人群的存在 100m 左右 可以分辨出具体的个人
又体现多元社会下大众对公共空间功能的不
同需求。在公共空间的设计上,迎合居民在
条件下难以实现。当下最有效的措施是构建 指与场所有所接触但又不需要主动参与活动 公共空间中的丰富体验感的需求,尽可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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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和完整的步行网络、营造充满生气和舒 的需求 ,主要包括欣赏风景和观察其他 用现有的历史遗存,注重文脉延续性,综合
适的步行环境、平衡步行与其他交通工具的 使用者以获得参与公共生活的感受,具体行 运用多种技术手段和符号形式,从地域历史
关系,以及处理好步行连接空间的功能以创 为如坐憩、阅读、睡觉和思考等。舒适和放 文化中寻求灵感,营造情感关怀,让居民对
造步行的连续性和可体验性的实现。另一方 松的氛围的营造、有趣味的设计和良好的品 历史和文化产生情感追忆,在不改变环境记
面,平衡公共空间的配置。公共空间是一种 质可以促进公共空间的可参与程度。宏观上 忆的同时,实现公共空间与文化、历史的有
具有显著空间属性的社会资源,但传统公共 需要考虑公共性活动的需求,如设置跑步道 机融合。
空间的人均指标在保障公共空间配置的社会 以满足健身的需求、与公共艺术的结合增加 3.2.5 公共空间的复合性设计
公平性上是失效的,它仅显示与总量的关系, 场所的趣味性、针对不同使用者的公共设施 传统单一公共空间模式已无法充分发挥
而未与居住人口和可达性的便利程度建立联 等。微观上需要考虑人们使用环境的心理和 公共空间的公共性,复合公共空间设计提倡
系。通过构建不同层级的公共空间,鼓励私 行为,大到如上海正在探索的“社区花园”
, 将城市公共空间与商业场所、公园景观、交
有公共空间的开放政策,使其构成公共空间 人的社会性与渴望交往以置身于真实世界中 通组织和娱乐活动等形式的融合,使得城市
网络以改善目前公共资源平均可达性较低的 促成了这一实践 ;小到座椅的设置,不同的 的公共空间逐渐呈现出一体化趋势。协调与
现状。当然更高层次的公平,绝不是人均分 使用者对座位的形式、座椅的位置和座位的 公共艺术、历史遗迹、交通枢纽、非独立式
配的绝对公平,而是公共空间的布局在惠及 材料等的要求都不同 ( 图 13、14)。 占地的空地等的布局关系,充分发挥其联动
全体的基础上,有余力地适当向特定社会群 3.2.4 公共空间的情感性设计 效应,使空间利用效率最大化。同时,也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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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倾斜 ,才是空间正义的真正内涵。 城市发展脚步的放慢给了我们考虑重效 要考虑建筑内部与外部公共空间、内外公共
3.2.3 公共空间的可参与性设计 率开发带来的空间情感缺失这个与个体相关 空间与城市空间之间的复合连接,如商场、
公共空间的可参与性分为主动参与和被 的问题。是情感与共同记忆给了空间生命力 地铁、公园、地上交通、连廊等向一体化方
动参与,主动参与指人们主动参与场所中的 与凝结力。城市的历史与文脉特征如何保留 向发展。复合性设计可以大概率减少使用群
活动,如健身、野餐和遛狗等 ;被动参与是 与重现是公共空间情感性表达的关键。现代 体的层级性问题,杜绝公共空间的隔离与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