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义”与“复兴列宁典范”的热情， 肖斯塔科维奇谱写了

音乐时空

一 套 交 响 三 部 曲 来 纪 念 １９０５ 年 与 １９１７ 年 的 两 次 革
命。第十一交响曲就是交响三部曲中的一首， 又名
《１９０５ 年》， 是作曲家对发生在 １９０５ 年革命的生动描

肖斯塔科维奇
述。这首交响曲于十月革命四十周年在莫斯科首演， 四
天 以 后 在 列 宁 格 勒（ 肖 斯 塔 科 维 奇 的 故 乡） 演 出 ， 结 果
极为成功。也就是这首交响曲使肖斯塔科维奇获得了

第十一交响曲赏析 列宁奖金。
二、创作特征
《第十一交响曲》体现了肖斯塔科维奇五十年代以
后典型的创作特征。现代音乐作曲技法的运用、为了表
●张进宝 现特定内容而对结构形式所作的适应性改动、作为构
成乐曲重要基础的动机组合的运用 ， 尤其是与俄国革
命斗争密切相关之题材内容的使用、对革命歌曲和民
间歌曲音调的引用以及与主题的贯穿发展构成了这首
交响曲创作的显著特征。
第一， 与俄国革命斗争密切相关的题材内容。《第
德米特里・耶维奇・肖斯塔科维 奇（ １９０６－ １９７６） 生
十一交响曲》 是肖斯塔科维奇创作的第一部带有标题
于彼得格勒， 成长和工作在苏维埃政权下， 虽然屡遭批
的交响曲， 是为庆祝十月革命四十周年而作。作品生动
判并颇受争议， 但他的音乐足以证明他是二十世纪世
地 描 写 了 发 生 在 １９０５ 年 １ 月 ９ 日 的 圣 彼 得 堡 流 血 惨
界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晚年他被授予音乐界前所未
案。这次被称为十月革命总演习的“ １９０５ 年革命”是资
有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
产阶级民主革命， 它是俄罗斯人民对沙皇残酷统治的
在纷繁复杂的二十世纪西方各个音乐流派中， 肖
反抗。圣彼得堡是当时俄罗斯帝国的首都， 冬宫是统治
斯塔科维奇很难归类， 他创造了只属于自己的独特风
者们的所在地， 这一天， 圣彼得堡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属
格。他的音乐语言基于传统， 以有调性创作为主， 兼而
十四万余人在冬宫广场游行， 向沙皇请愿， 要求改善他
使用不协和音响和无调性。他的创作涉及各种体裁形
们恶劣的生活条件， 被激怒了的沙皇命令军队向手无
式， 有歌剧、舞剧、大合唱、为各种乐器而写的协奏曲、
寸铁的群众开枪， 致使一千多人死亡， 两千多人受伤。
钢琴与弦乐室内乐、弦乐四重奏、钢琴独奏、电影配乐、
这次惨案激起了俄罗斯人民极大的愤怒， 随后， 各大工
戏剧配乐以及各种声乐曲等。他多样的音乐表现出他
业中心的工人纷纷举行大罢工， 起义遍及全国。作曲家
多方面的创作个性， 但他主要还是作为二十世纪少有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这次事件， 但通过阅读和父辈的讲
的交响乐作曲家而闻名于世界。
述， 这次惨案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肖斯塔
肖斯塔科维奇最突出的创作领域是交响音乐， 他
科维奇选择了这样一个重大的历史题材进行创作， 显
所作的十五部交响曲是他交响音乐创作中的最高成
然很符合纪念十月革命四十周年的主题。
就。他十八岁时就创作了第一交响曲， 此曲成为音乐史
作品由带标题的四个乐章组成， 生动而形象地刻
上无与伦比的学生杰作， 他也因此获得了国际声誉。此
画了俄罗斯历史上这次骇人听闻的事件。在演奏中， 四
后的十四部交响曲都是在人们的翘首以待中产生的
个乐章不间断的连续演奏， 更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和
（ 只有第四交响曲是个意外） 。创作于 １９５７ 年的第十一
整体性。第一乐章，《冬宫的广场》， 描绘了 １９０５ 年 １ 月
交响曲属于作曲家创作中期的作品， 体现了作曲家五
９ 日（ 农历） 黎明的圣彼得堡 冬 宫 广 场 ， 音 乐 显 得 沉 闷 、
十年代以后典型的创作特征， 是作曲家最著名的作品
阴郁。在这个乐章中， 作曲家借助冬宫广场的形象来隐
之一， 也是现代交响音乐中的优秀之作。
喻沙皇统治的残酷和俄罗斯人民痛苦不堪的生活。第
一、创作背景
二乐章《１ 月 ９ 日》是整首交响曲的悲剧性高潮， 整个乐
１９５６ 年 ， 赫 鲁 晓 夫 继 斯 大 林 成 为 前 苏 联 的 领 导
章可分为前后两个大的部分， 第一部分描写行进的工
人。同年 ２ 月 ２５ 日， 赫鲁晓夫发表了他具有历史意义
人向沙皇请愿和进行抗议的情形， 第二部分， 作曲家用
的演说， 他的这次演讲给当时的前苏联带来了政治和
音乐形象地表现了沙皇统治者对人民的血腥镇压。第
缓、个人自由与文化交流的一段时期。列宁时代那段充
三乐章《永恒的纪念》是对“１ 月 ９ 日 ”事件中死难烈士
满革命热忱的年代受到刻意的宣扬， 而苏联历史上这
的深切哀悼， 整个乐章由三个部分组成。在第一部分
段时期的英雄人物都成为了象征。为了配合“革命浪漫
中， 乐曲主要主题由中提琴奏出， 形象地表达了人们沉

７６
痛的心情。第二部分先是铜管的演奏， 音乐低沉而阴

音乐时空
郁， 随后的小提琴奏出了一个明朗的旋律， 表达了人们
对未来光明的希望和期待， 逐渐增加的力度形象地表
第三、主题的贯串发展。在这首交响曲中， 主题（ 尤
达了人民坚定的信念。第三部分， 音乐又回到低沉而悲
其是引子主题） 的贯串发展是一个显著的特点。这不仅
痛的气氛中， 最后结束在由强渐弱的音响中。第四乐章
极大地增强了作品的结构力， 也使内容的表达更加生
《警 钟》， 由 主 要 主 题 、两个插部和一个结尾构成， 描写
动、准确。
了 １ 月 ９ 日事件之后风起云涌的革命， 表达了俄罗斯
第一乐章开始前， 有两个引子主题。其实这两个主
人民的觉醒和将斗争进行到底的决心与信心。
题也可以看作是整首交响曲的引子， 它们在乐曲中多
第二， 对革命歌曲和民间歌曲音调的引用。把革命
次出现， 是对沙皇黑暗统治和人民苦难生活的形象刻
歌曲和民间歌曲引进作品的做法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画。引子第一主题（ 见谱例 ７） 在竖琴空五度和音的背景
十九世纪的俄罗斯作曲家和前苏联的作曲家都运用
下， 由加弱音器的弦乐奏出， 形象地表达了俄罗斯人民
过，“ 但是只有肖斯塔科维奇运用得最得心应手、详略
在沙皇统治下的苦难生活。引子第二主题（ 见谱例 ８） 由
得当、天衣无缝、浑然一体、新旧相宜、相得益彰”。（ 钱
加弱音器的小号奏出， 紧张、不安。在这个乐章的第一
仁平 《标题音乐大不易——
—以肖斯塔科维奇第十一交
部分中， 引子再现在该部分主题之后， 是对人民苦难的
响曲为例》， 载《音 乐 爱 好 者》２０００ 年 第 ４ 期 ， Ｐ４０－ ４１）
进一步强调。引子第二主题第一次再现在该乐章第三
在这首作品中， 作曲家大量地采用了革命歌曲和民间
部分结尾， 充满了悲剧性色彩。
歌曲的旋律。第一乐章的第一部分中， 主题采用了革命
谱例 ７
歌曲《听吧， 那老囚犯的 歌》的 旋 律（ 见 谱 例 １） ， 在 第 二
部 分 中 作 曲 家 采 用 了 革 命 歌 曲《静 静 的 夜 ， 看 准 时 机》
的旋律（ 见谱例 ２） 。 谱例 ８
谱例 １

第二乐章第一部分最后， 引子的第一主题和第二
谱例 ２ 主题先后出现， 预示了即将来临的灾难。在这个乐章的
第二部分后半部分中， 引子第一主题和第二主题又先
后出现。结尾时， 第一乐章第一部分的主题《听吧， 那老
在第二乐章的第二部分中， 作曲家在表现事件发 囚犯的歌》再次响起， 音乐结束在悲哀、凄凉的气氛中。
生 后 的 凄 凉 和 悲 惨 时 ， 采 用 了 歌 曲《脱 帽 致 敬 吧》的 旋 在第四乐章中， 引子的第二主题再次出现在第一
律（ 见谱例 ３） 。 插部之后的发展中， 但改变了最初的形象。第二乐章“１
谱例 ３ 月 ９ 日”的请愿主题出现在这个乐章的第二插部中， 但
由整个乐队奏出， 显得颇为激昂慷慨， 表现了俄罗斯人
民同沙皇斗争到底的决心和信心。最后， 引子的主题又
在第三乐章中， 主要主题采用的是俄罗斯革命歌 一次出现在乐曲的结尾中， 简短的发展之后， 第二乐章
曲《你 们 光 荣 牺 牲》的 旋 律（ 见 谱 例 ４） ， 表 达 了 人 们 沉 中《脱帽致敬吧》的主题再次出现， 随后情绪逐步高涨，
痛、哀伤的心情。 整个乐章结束在激昂的高潮中。
谱例 ４ 在结尾中， 音乐以引子主题开始。随后， 第二乐章
第二部分中所引用的歌曲《脱帽致敬吧》的音调再次出
现， 暗示了斗争的残酷性和长期性， 要成功还需付出更
这首交响曲的第四乐章中， 作曲家在主要主题中 多的努力， 整首作品结束在乐观的高潮中。
采用了革命歌曲《让暴君发抖吧》的旋律（ 见谱例 ５） ， 表 在二十世纪这个充满变化的时代里， 音乐创作中也呈现
现了俄罗斯人民不畏艰险， 勇敢向前的英勇形象。在这 出了纷繁复杂的局面， 大多数作曲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小
个乐章的第一个插部中， 主部主题采用的是歌曲《华沙 型体裁的创作和实验上。在这种背景下， 肖斯塔科维奇的交
起义歌》的旋律（ 见谱例 ６） 。 响乐创作无疑是一座丰碑。创作于一九五七年的《第十一交
谱例 ５ 响曲》体现了作曲家五十年代以后典型的创作特征， 也是肖
斯塔科维奇最成功、
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 作者单位： 西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谱例 ６ 责任编辑： 天慧

７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