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卷第 1 期 江 苏 理 工 学 院 学 报 Vol.27，No.

1
2021 年 2 月 JOURNAL OF JIANGSU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Feb.，2021

大学生英语口语流利性、复杂性及其相关性研究

黄英明
（常州工程职业技术学院 通识部，江苏 常州 213164）

摘 要：采用定量研究的方法探究 77 名不同口语水平层次的大学生英语口语流利性、复杂性以及两者相关性的
变化趋势。研究结果表明，合格组相对于不合格组流利性没有显著提高，句法复杂性显著提高，而优良组相对于
合格组流利性显著提高，词汇多样性显著上升。流利性和复杂性部分指标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且相关性随口
语水平层次由低到高呈现出非线性、不规则的变化趋势。建议英语口语教学重视训练使用多词结构和复杂句法
结构的熟练度，促进流利性和复杂性的均衡发展。
关键词：英语口语；
流利性；
复杂性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2095-7394（2021）01-0074-09

口语流利性、准确性和复杂性是评估英语学 具，采用定量研究方法，考察不同口语水平学习
习者口语产出水平的三个主要指标。对这三个维 者的英语口语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及其发
度及其相互关系的理解与英语口语教学和测试密 展趋势。
切相关。从实践层面看，学习者二语口语产出的
三个方面通常不能兼顾，也较难实现均衡发展[1]。 一、
已有文献综述
因此，对流利性、准确性和复杂性三者之间相关性
的探索十分必要。 （一）言语产出的心理过程
流利性是指说话人实时使用语言的能力，可 说话是人最复杂的认知心理活动之一，但早
能依赖于调用更熟悉的词汇系统。复杂性则是指 期研究多聚焦于理解和习得，对产出过程的探
说话人使用高级语言的能力，伴随着冒险使用复 究相对较少。在二语习得领域影响较大的言语
杂结构的意愿 。可见，流利性强调的是口语产出
[2]
产出理论是 Levelt 为解释支撑说话人言语产出
过程的速度和效率，而复杂性强调学习者中介语 能力的信息加工过程提出的说话人蓝图（Blue-
系统词汇和句法发展程度。 print for the speaker）[3] 。它包括概念化（Conceptu-
已有的三者关系研究较多讨论了准确性与 alizer）、语言组织（Formulator）和发声（Articulator）
复杂性、流利性与准确性的关系，而流利性与复 三个子过程。在概念化阶段，说话人确定想要表
杂性关系的研究较少。本文尝试以语料库为工 达的概念和意图；语言组织阶段把概念和意图转

收稿日期：
2020-07-28
基金项目：江苏省教育厅 2020 年度高校哲社一般项目“大学生一语二语口语流利性的关系研究”
（2020SJA1292）；常
州工程职业技术学院 2019 年科研基金课题“一语表达习惯对大学生二语口语流利性的影响研究”；常州工
程职业技术学院校级科研平台高职英语教育研究所资助项目。
作者简介：
黄英明，
副教授，
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第二语言习得、英语教育。

万方数据
 第1期 黄英明：
大学生英语口语流利性、
复杂性及其相关性研究
化成语言结构，发声阶段将心理词汇通过发音器
官肌肉运动用声音表达出来。说话人同时也是
自己的听众，能够对三个子过程进行自我监控和
修正 [4] 。Levelt 后又对前述模型进行了更新，将言
语产出过程分为两个系统：修辞/语义/句法系统
和音位/语音系统，前者形成表层结构，后者产出
可感知言语；并把概念准备分为宏观计划和微观
计划两类，宏观计划在语篇层面决定接下来的说
话内容和顺序，微观计划从词汇层面选择具体语
言形式。
（二）流利性
流利性、、
准确性和复杂性相互关系
已有研究中，口语产出三个维度之间相互关
系的理论主要有有限容量假设（Limited capacity
hypothesis）和系统发展观。还有一些研究采用定
性或定量的方法从不同角度考察了三者或三者之
中某两者的关系。
1. 有限容量假设
从认知心理角度看，学习者的注意力是一种
有限的资源。二语产出过程中，三个维度对注意
力资源的需求会形成竞争。这种竞争有两个层
次，首先是语言意义与形式层面的竞争，即流利性
与准确性和复杂性的竞争；其次在语言形式内部，
还有准确性与复杂性的竞争。Skehan 认为，说话
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一个维度，就会牺牲其它维度
的表现。在某种任务条件、任务复杂度设定下，口
语产出的三个维度都得到促进是非常罕见的。三
者通常是有取舍的，流利性会与准确性和复杂性
二者之一同时受益[5]。
2. 系统发展观
有些学者从动态系统理论、复杂理论等视角
出发审视二语发展，认为中介语系统各成分不是
孤立的，而是非线性动态发展的。在某一个时段，
有些进步有些退步，既有渐变也有突变，中介语的
某个子系统或维度都没有优先权。因此，二语流
利性、准确性和复杂性三个维度都不能独立于其
他维度存在，也不能脱离语境，它们作为中介语的
子系统一样遵循非线性发展路径[6-8]。
3. 其他研究
一些学者从外语教学要求出发宏观地探讨应
万方数据
75
该如何处理三者关系。张思武从任务型语言学习
理论出发，认为形式和意义要均衡发展，力求实现
形式准确与意义流利之间的复杂 [9]。刘红英等则
提出听说教学应明确先准确后流利，在准确的基
础上求流利的原则[10] 。
另一些学者采用实证研究方法定量地考察
学习者口语产出三个维度间的相关性。潘琪利
用语料库考察了中国英语学习者口语流利性和
准确性的相关性及其纵向变化规律，发现两者不
存在显著相关，不同水平学习者流利性和准确性
呈波浪形发展[11]。复杂动态系统理论为二语口语
发展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相关研究发现准确性
和复杂性两者之间从相互竞争关系逐渐转变为
协同发展关系[12]，而流利性、准确性和复杂性三者
之间呈现正负相关交替出现的动态互动关系，口
语系统内部各子系统之间的关系处于动态变化
之中[13]。
总而言之，从数量上看，已有研究从理论层面
对口语产出三个维度之间关系进行阐述相对较
多，考察口语流利性和复杂性关系的实证研究较
少。有限容量假设和动态系统发展观两个理论也
需要更多实证研究进行验证。本文以语料库提供
的口语语料分析为基础，试图从多项具体指标入
手对大学生口语流利性和复杂性的相关性及其发
展趋势进行探讨，以加深对外语口语产出三个维
度及其互动关系的理解。
二、
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通过分析口语水平不合格、合格、优良
三个层次英语专业大学生的口语语料音频和文
本，试图找到大学生英语口语流利性和复杂性的
关系及其发展模式，回答以下三个问题：
1. 大学生英语口语流利性和复杂性随口语水
平的提高呈现出怎样的发展趋势？
2. 大学生口语流利性和复杂性之间是否存在
显著相关性？
3. 流利性和复杂性之间的相关性随学习者整
体口语水平提升发生怎样的变化？
 76 江 苏 理 工 学 院 学 报 第 27 卷

（二）研究方法 覆盖文本的全部词汇，而且能够使用开发者提供
1. 语料来源 的计算机程序自动计算，因此提出以后使用范围
本研究使用的语料库是中国学生英语口笔语 很广 [18] 。句法复杂性指标主要有并列句指标、主
语料库 2.0 版（SWECCL 2.0）的口语子库，其中收集 从复合句指标和小句长度指标，主从复合句对于
了 2003 年至 2006 年我国英语专业四级口试的考 中等水平的二语学习者的口语句法复杂度有最
试音频和文本。本研究从 2004 年语料中依据评分 好的预测力。在目前常用的句法复杂性量化指
等级不合格、合格和优良三组随机抽取了 81 名学 标中，AS 单位对于口头对话语料更为适用，T 单
生任务二的音频和文本语料，在校对过程中发现 4 位用于中等水平学习者的语料非常理想 [19]。因
个音频由于环境噪音过大无法分辨，因此有效语 此，句法复杂性操作化指标选择了平均 T 单位长
料为 77 份。任务题型为即席讲话，让学生讲述他 度和平均每个 T 单位所含从句数。 [20] 其中 T 单位
们曾经做过的最不愉快的一个梦。考试时的准备 指“`包含所有从句及其附属的或嵌入的非从句结
时间和发言时间均限制在 3 分钟以内。 构的主句”[21]。
2. 流利性和复杂性的操作化 3. 数据收集和分析
Tavakoli & Skehan 将流利性分为速度、停顿 利用语料库工具将语料音频从语料库中提
和修正三个子维度 [14]，鉴于速度和停顿两个子维 取出来后，用 Praat 软件进行分析，人工排除考试
度的发展性更敏感 ，本研究也采用速度指标和
[15]
指令、非语言声音和环境噪音等无效部分后，提
停顿指标来表征流利性。速度指标选用语速和 取语流和停顿时间数据到 Excel 表格，标注停顿
平均音节长（产出每个音节所使用的净发声时 类型，然后统计小句间停顿和小句内停顿的平均
间），语速反映从听者角度感知到的流利性，平均 时长和频率。词汇复杂性指标 D 值通过 Coh-Me-
音节长反映说话人认知过程的流利性。常用的 trix 工具在线计算方便地得到，Coh-Metrix 工具能
停顿指标包括停顿时长和频率 [16]
。由于句法边 够自动对文本进行描述性统计、测量文本易读
界和小句内部的停顿能够反映不同的口语产出 性、衔接性、词汇和句法复杂性等，并快速给出
认知过程，因此在计算停顿时长和频率的过程 106 项具体指标的计算结果，D 值是其中一项 [22]。
中，小句间停顿和小句内停顿应加以区分 [17] 。停 句法复杂性两项指标均通过二语句法复杂性分
顿 时 长 分 界 点 采 用 Skehan et al. 的 做 法 ，取 0.4 析工具 L2 Syntactic Complexity Analyzer 获取，将语
秒。因此，停顿指标采用小句内停顿长、小句间 料文本复制到分析界面进行在线分析后，程序自
停顿长、每分钟句内停顿长和每分钟句间停顿长 动生成复杂性指标数值 [23]。 数据收集完成后，用
四项。 SPSS 软件进行独立样本 t 检验和相关性分析。独
复杂性是指口语产出体现出词汇运用丰富多 立样本 t 检验用来观察不同水平的小组之间是否
样，句法结构复杂多变的特征。根据 Skehan 的看 存在显著差异，相关性分析用于观察不同水平层
法，复杂性是使用更高级语言的能力，说话人对这 次学习者的口语流利性和复杂性及其子维度之
样的语言可能无法有效控制；这需要说话人有更 间的相关程度。
大的意愿去冒风险，使用自己控制水平较低的语
言子系统；它也可能为中介语系统的变化和发展 三、
结果讨论
提供了更大的可能性。复杂性包括词汇复杂性和
句法复杂性两个子维度。词汇复杂性通常使用 D （一）流利性和复杂性的变化趋势
值来表示，它是在传统类符型符比基础上通过数 如表 1 所示，流利性方面，随着整体口语水平
学建模提出的一种新的词汇多样项指标，它克服 的提高，从不合格组到合格组、优良组，语速逐渐
了类符型符比指标受文本长度影响的缺点，能够 提高，优良组平均语速达到每分钟 150 音节。反向

万方数据
 第1期 黄英明：大学生英语口语流利性、复杂性及其相关性研究 77

指标平均音节长逐渐下降，优良组产出每个音节 到显著性水平。这说明从评分者感知的角度看，
所需发声时间为 0.262 7 秒。独立样本 t 检验发现， 优良组学生口语产出流利性高于合格组，但他们
除合格组和优良组的语速外，其它的变化都未达 的认知流利性无显著差异。

表 1 流利性和复杂性的变化趋势

指标 组别 个案数 平均值 标准差 t 检验显著性(双尾)

不合格组 32 120.810 3 19.880 02

0.089（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语速 合格组 30 130.242 3 23.080 16
0.002（合格组与优良组）**
优良组 15 153.192 0 19.837 15

不合格组 32 0.286 8 0.0248 4

0.419（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平均音节长 合格组 30 0.280 6 0.0344 8
0.077（合格组与优良组）
优良组 15 0.262 7 0.226 5

不合格组 32 0.962 8 0.2103 9 0.168（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小句内停顿长 合格组 30 0.898 0 0.1480 3 0.001（合格组与优良组）**

优良组 15 0.737 3 0.1289 8

流利性
不合格组 32 1.277 5 0.3085 6 0.908（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小句间停顿长 合格组 30 1.286 7 0.3143 5 0.024（合格组与优良组）*

优良组 15 1.070 0 0.2384 8

不合格组 32 8.287 5 2.696 80 0.269（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每分钟句内
合格组 30 7.617 0 1.946 93 0.064（合格组与优良组）
停顿数
优良组 15 6.348 0 2.418 14

不合格组 32 13.737 2 2.258 19 0.485（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每分钟句间
合格组 30 13.232 3 3.269 75 0.203（合格组与优良组）
停顿数
优良组 15 14.204 7 1.775 14

不合格组 32 49.105 6 12.111 62 0.295（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词汇多样性
合格组 30 52.117 7 10.164 32 0.041（合格组与优良组）*
D值
优良组 15 59.387 3 12.244 47

不合格组 32 9.758 8 1.657 16 0.025（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复杂性 平均 T 单位
合格组 30 11.133 3 2.909 05 0.710（合格组与优良组）
长度
优良组 15 10.816 0 2.147 85

不合格组 32 0.435 6 0.237 55 0.137（不合格组与合格组）

平均 T 单位
合格组 30 0.537 0 0.291 44 0.631（合格组与优良组）
内从句数
优良组 15 0.492 0 0.299 36

注：* 表示 p<0.05；**表示 p<0.01。

万方数据
 78 江 苏 理 工 学 院 学 报 第 27 卷

从停顿指标来看，从不合格组到合格组、优良 复杂性方面，从不合格组到合格组，词汇多样
组，小句内停顿长和每分钟句内停顿数呈现出逐 性 D 值、平均 T 单位长度和平均 T 单位内从句数都
渐下降的趋势，而小句间停顿长和每分钟小句间 呈现上升趋势，平均 T 单位长度的上升达到了显
停顿数的变化则没有明显规律。这说明小句内停 著性水平。从合格组到优良组，D 值继续上升且
顿时长和频率指标反映口语水平变化程度更为敏 达到了显著性水平，而平均 T 单位长度和平均 T 单
感，验证了 Skehan 等人的主张，即在量化停顿时长 位内从句数则有所下降，但数值仍高于不合格
和频率时应区分小句内停顿和小句间停顿。独立 组。这说明，在三项复杂性指标中，词汇多样性 D
样本 t 检验显示，不合格组与合格组在四项停顿指 值能比较敏感地反映出口语水平的变化。合格
标上均无显著差异，合格组与优良组在每分钟小 组与不合格组考生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平均 T 单位
句内停顿数和每分钟小句间停顿数上也没有显著 长度，合格组考生每次产出的话语更长，语言组
差异，但优良组的小句内停顿长和小句间停顿长 织能力更强，但口语词汇量、句法复杂性上的提
显著低于合格组。可见优良组和合格组考生口语 高程度不显著。从合格组到优良组，词汇多样性
产出过程中进行在线计划的频率接近，但优良组 显著上升，句法复杂性两项指标反而有所下降，
考生口语产出过程中在线计划所需时间更短，
确定 说明在口语词汇量显著提高的同时，复杂句法结
表达的概念和意图以及语言组织速度更快。 构运用能力遇到了瓶颈。这也验证了前述观点，
综合速度和停顿指标可以发现，不合格组和 即在总体口语水平较低时，口语水平提高的体现
合格组考生在口语产出流利性的六项具体指标上 在句法复杂性维度上；而当总体口语水平较高
均无显著差异，而合格组合优良组在平均音节长、 时，口语水平的发展则体现在流利性和词汇复杂
每分钟句内停顿数和每分钟句间停顿数三项指标 性指标上。
上没有显著差异，而优良组在语速、小句内停顿长 （二）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
和小句间停顿长三项指标上均显著优于合格组。 流利性和复杂性都是多侧面构念，它们之间
这说明，当学习者处于总体口语水平不高（不合格 的相关性可以通过它们的子维度具体指标之间的
和合格水平）的阶段时，口语流利性的发展变化是 相关性来体现。所有被试流利性六项指标与复杂
不显著的细微变化，口语水平提高的主要体现在 性三项指标之间的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 2 所示。
其他维度的提高上，如产出语言的准确性和复杂 词汇复杂性 D 值与流利性的语速、平均音节
性；而从当学习者口语总体水平达到较高层次时， 长、小句内停顿长、小句间停顿长和和每分钟句内
流利性维度上才能发生显著的质变。换言之，流 停顿数之间相关性数值都较低，且未达到显著性
利性维度的显著提高可以视为学习者总体口语水 水平。这表明词汇复杂性与流利性之间不存在显
平提高的一个重要标志。 著相关性。

表 2 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

小句内 小句间 每分钟句内 每分钟句间

指标 语速 平均音节长
停顿长 停顿长 停顿数 停顿数
词汇多样性
0.160 -0.191 -0.155 -0.061 -0.109 0.177
D值
平均 T 单位
0.171 0.036 -0.111 -0.025 0.034 -.379**
长度
平均 T 单位
0.064 -0.011 -0.047 -0.055 0.074 -0.140
内从句数

注：测试样本数 n=77；**表示 p<0.01。

万方数据
 第1期 黄英明：大学生英语口语流利性、
复杂性及其相关性研究 79

句法复杂性两项指标中有一项，即平均 T 单 看不存在相关性，但具体到不同口语水平的学
位长度，与一项停顿流利性指标，即每分钟小句间 习者，二者相关性是否与总体一致则需要分组
停顿数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p<0.01），相关性数 来讨论。
值为-0.379。根据 Skehan 等人的看法，小句间停 1.不合格组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
顿主要用于宏观计划，也就是决定接下来说话的 表 3 是不合格组考生流利性指标与复杂性指
内容和顺序，
而不是思考将要使用的语言形式。小 标的相关性矩阵。可以看出，复杂性三项指标与
句间停顿频率越高，
说明说话人需要进行语篇层面 流利性指标中的语速、平均音节长、小句内停顿
准备的时间越多，
因此用于语言形式准备上的时间 长、小句间停顿长和每分钟句间停顿数均不存在
就较少，倾向于选择简短有把握的句法结构，因而 显著相关性，但流利性指标中的每分钟句内停顿
平均 T 单位长度就越低。换言之，
说话人对意义的 数与复杂性指标中的平均 T 单位长度和平均 T 单
注意越多，
对形式的注意就相应减少。另外一项句 位内从句数都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分
法复杂性指标平均 T 单位内从句数，
与流利性的所 别达到 0.439（p<0.05）和 0.519（p<0.01）。这一结
有六项指标之间相关性数值都较低，
也不具有显著 果中与 Skehan et al.对语篇非流利性和小句非流
性，
可以认为不存在显著相关性。 利性的分类和看法一致。该研究认为小句内停
总体来看，所有被试的流利性与词汇复杂性 顿表明说话人进行微观计划，决定使用何种语
之间不存在显著相关性，但停顿流利性的一项指 言，与言语产出模型中的语言组织和发声两个阶
标与句法复杂性的一项指标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 段有关，而小句间停顿表示说话人在进行宏观计
关系。这个结果支持 Skehan 的有限容量假设中关 划，决定如何组织语篇，与言语产出模型中的概
于意义与形式竞争注意力资源的论断。在本研究 念化阶段有关。不合格组考生的小句内停顿频
中，意义与形式的竞争具体体现为流利性中的停 率与平均 T 单位长度呈正相关，可以理解为小句
顿指标和复杂性中的句法复杂性指标之间的负相 内停顿频率高，因此说话人有更多机会和时间进
关关系。 行微观计划，组织语言，使用更长更复杂的句法
（三）相关性的变化趋势 结构，因此平均 T 单位长度更长，平均 T 单位内从
前面的分析表明流利性与复杂性从总体上 句数也更多。

表 3 不合格组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

小句内 小句间 每分钟句内停 每分钟句间停

指标 语速 平均音节长
停顿长 停顿长 顿数 顿数
词汇多样性
0.063 -0.029 -0.024 0.156 -0.094 -0.114
D值
平均 T 单位
-0.088 0.043 -0.063 -0.054 0.439* -0.169
长度
平均 T 单位
-0.153 0.072 -0.093 -0.109 0.519** -0.062
内从句数

注：测试样本数 n=32；* 表示 p<0.05，

**表示 p<0.01。

2. 合格组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 显著相关性，而每分钟句间停顿数与词汇多样性
如表 4 所示，合格组的流利性六项指标中的 D 值呈显著正相关，与平均 T 单位长度呈显著负
语速、平均音节长、小句内停顿长、小句间停顿 相关。这与 Skehan 有限容量假设的论断部分一
长、每分钟句内停顿数与复杂性三项指标不存在 致。小句间停顿频率高，说话人需要频繁进行宏

万方数据
 80 江 苏 理 工 学 院 学 报 第 27 卷

观计划，决定说话内容，注意力资源更多关注意义 析结果显示，在不合格组、合格组和优良组中，词
时，对于语言形式的注意会降低，会导致复杂性指 汇多样性 D 值与句法复杂性两项指标分别呈弱负
标降低。这能够解释合格组小句间停顿频率与 相关（-0.047，-0.118），负相关（-0.397*，-0.122）和
平均 T 单位长度的显著负相关，但却不能解释与 弱正相关（0.248，0.133），其中合格组词汇多样性 D
词汇多样性的显著正相关。一种可能的解释是 值与平均 T 单位长度的负相关达到了显著性水
复杂性概念下的词汇复杂性和句法复杂性之间 平。这表明在口语整体水平处于不合格和合格阶
并非同步发展，它们两个子维度之间也可能存在 段，说话人无法兼顾词汇复杂性和句法复杂性两
竞争关系。对复杂性三项指标之间进行相关分 个子维度，这两者之间存在竞争现象。

表4 合格组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

小句内 小句间 每分钟句内停 每分钟句间停

指标 语速 平均音节长
停顿长 停顿长 顿数 顿数
词汇多样性
-0.015 -0.253 -0.069 -0.019 -0.117 .429*
D值
平均 T 单位
0.253 0.160 -0.083 -0.051 -0.036 -.517**
长度
平均 T 单位
0.204 0.034 -0.016 -0.157 -0.130 -0.199
内从句数

注：测试样本数为 n=30；* 表示 p<0.05，**表示 p<0.01。

3. 优良组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 组考生口语水平较高，言语产出过程中的宏观计
优良组的情况如表 5 所示，流利性六项指标与 划和微观计划陈述性知识的程序化程度较好，注
复杂三项性指标之间的相关性不强，且均未达到 意力资源能够兼顾复杂性和流利性，两个维度能
显著性水平。对这个结果一种可能的解释是优良 够互不影响[24]。

表5 优良组流利性与复杂性的相关性

小句内 小句间 每分钟句内停 每分钟句间停

指标 语速 平均音节长
停顿长 停顿长 顿数 顿数

词汇多样性
-0.088 0.068 0.093 -0.272 0.301 0.160
D值
平均 T 单位
0.009 -0.144 0.051 0.225 -0.244 -0.172
长度

平均 T 单位
-0.037 -0.190 0.183 0.317 -0.318 -0.042
内从句数

注：测试样本数为 n=15。

综合三个小组情况来看，流利性与复杂性的 词汇复杂性指标与停顿频率指标也存在显著相互
相关性主要体现在停顿频率指标和句法复杂性指 作用。当说话人口语水平达到优良层次时，这种
标之间。当说话人口语水平处于不合格到合格层 指标间的显著相关性不复存在。流利性与复杂性
次，复杂性维度下的句法复杂性指标与流利性维 的相关性随说话人口语水平的提高呈现出的变化
度下的停顿频率指标存在显著相关性，合格组的 趋势是非线性、不规则的，这也表明二语口语能力

万方数据
 第1期 黄英明：大学生英语口语流利性、复杂性及其相关性研究
的发展作为二语发展的一个子系统，是一个非常
复杂、包含多个变量相互作用的非线性过程，其中
各个因素的变化也不是孤立的、线性的，而是相
互作用、动态发展的，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也是
动 态 发 展 的 。 这 也 从 一 个 侧 面 验 证 了 Larsen-
Freeman 和 Vercellotti 等学者分析二语学习者写作
和口语纵向发展过程后提出的关于二语动态系
统发展观。
四、
结语
通过对三个口语水平层次 77 名英语专业大学
生口语流利性和复杂性指标的分析，发现当学习
者总体口语水平较低时，其变化主要体现为句法
复杂性的上升，流利性仅有微小变化；当学习者口
语水平较高时，其变化则体现为流利性和词汇复
杂性的显著提高，表明流利性和词汇复杂性是学
习者口语水平提高的重要标志。流利性与复杂性
的相关性反面，仅有一项停顿指标和一项句法复
杂性指标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关系。随着口语总
体水平的提高，两个维度之间存在相关性的子维
度和相关性的性质都发生了变异，这表明二语口
语流利性和复杂性的发展是非线性、不规则的复
杂过程。
研究结果对于大学英语口语教学和测试实践
有一定启示意义。一是教师要关注学生口语中的
小句内停顿现象和产出话语长度。教师可以通过
布置内容结构相对复杂的任务，并在任务前给出
参考词汇和句型，积极引导学生使用相对陌生的
低频词汇和比较复杂的句法结构，有意识地训练
学生运用固定的词组、搭配、语块等多词结构，提
高熟练度，减少表达过程中意义和形式对于注意
力资源的竞争，以促进口语产出流利性和复杂性
的均衡发展。二是教师要认识二语口语能力发展
过程非线性、不规则和复杂性的本质，二语口语考
核不应基于某一测试表现来判定学习者的口语能
力水平，应更多关注学习者口语产出表现的纵向
发展轨迹。
本研究有几点不足。一是样本数量较小。语
料库当年的评分达到优良等级的语料已经全部收
万方数据
81
入，但数量一共仅有 15 人。这对本研究结论的可
推广性造成一定影响。二是流利性指标未包括其
中的修正流利性指标，对流利性构念及其与复杂
性相关性的探讨可能不够全面。建议未来的研究
采用更大的样本，对流利性和复杂性构念进行更
全面和深入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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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张栋梁

Study on the Correlations between College Students’

Oral English Fluency and Complexity

HUANG Yingming
（Department of General Education，Changzhou Vocational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Changzhou 213164，China）

Abstract：The current study adopts a quantitative method to explore the changing mode of the correlations
between the oral production fluency and complexity of college students of different speaking proficiency levels.
Research findings indicate that compared to failing group，the passing group’s fluency doesn’t improve sig-
nificantly, but their syntactic complexity increases significantly，and that the excellent group’s fluency and
lexical variety improved significantly.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exists between specific measures of fluency and
complexity，and the correlations change in a nonlinear and irregular fashion with the learners’improving
speaking proficiency. The pedagogical implication is that in oral English teaching and learning，more importance
should be attached to the use of multi-word units and more complex syntactic structures to boost the development
of fluency and complexity.
Key words：oral English；fluency；complexity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