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理论与实践研究

医 学 与 哲 学 2023 年 3 月 第 44 卷 第 6 期 总 第 713 期

以图解为阐释方法 ：《伤寒论大方图解》的
*
视觉化表达
① ① ①
蔡丽娜 王梦婷 蔡永敏

摘 要： 自 明 代 以 来 ， 通 俗 类 书 籍 采 用 图 解 插 图 作 为 解 释 说 明 工 具 之 风 盛 行 ， 进 一 步 促 进 了 阅 读 由 精 英 时 代 到 大 众 时 代 的 转 向 。
清代医家何贵孚为使仲景方的注释达成令后学者人人易晓的目标，著《伤寒论大方图解》并首创以图解为方式阐释仲景方。
但其图解的视觉化表达功用与价值，学界尚未系统、深入探究。立足于此书，就其视觉化表达，探讨图解以优于文字语言的系
统性、形象性与逻辑性的特点，深刻影响读者的认知方式、阅读体验以及思维取向。不仅丰富和提高了注释仲景方的表现形
式与表达质量，更有助于提升读者阅读时的理解力。
关键词：图解，《伤寒论大方图解》，视觉语言
中图分类号：R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0772(2023)06-0074-03
DOI：10.12014/j.issn.1002-0772.2023.06.17
The Approach of Illustration: The Visual Expression of Shanghang Lun Dafang Tujie CAI Li-na, WANG Meng-ting, CAI Yong-
min． Zhongjing Institut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e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Zhengzhou 450046
China
Abstract： Since the Ming Dynasty, popular books using graphic illustrations as explanation tools prevailed, which further
promoted the transformation of reading from the elite era to the mass era. He Guifu, a physician in the Qing Dynasty, wrote
Shanghang Lun Dafang Tujie, the first to illustrate Zhang Zhongjing's formulas in an illustrated way, which made the formulas
easy to understand for all scholars. However, the visual expression function and value of its diagrams have not been
systematically and deeply explored by the academic circle. Based on this book, this article discusses its visual expression, which
is superior to written language with its systematic, visual and log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profoundly affects readers' cognitive
methods, reading experience and thinking orientation. It not only enriches and improves the form and quality of expression in the
annotation of Zhang Zhongjing's formulas, but also helps to improve readers' comprehension while reading.
Key Words：illustration, Shanghang Lun Dafang Tujie, visual language

《伤寒论大方图解》作为首部图文并茂的仲景方注释 故本文立足于《伤寒论大方图解》，讨论与分析图解是如何
书籍，创新性地以可视化表征的图解形式阐释与呈现仲景 发挥自身特点以更好地阐释仲景方，这不仅可以为后学者
方，为注解仲景方开辟了新的模式与途径。但是，由于长 学习仲景方提供形象直观的学习资料，还能够为当今社会
期以来学界对于仲景方的研究多集中于大家之言，且常常 构思符合时代要求的仲景方图解提供有益的借鉴。
基于用药组方分析以总结归纳古今用药经验
[1-2]
，而缺少对 1 《伤寒论大方图解》图文关系的生成背景
于阐释方法的分析。加之，在数字媒体技术已取得非凡成 “图解”一词既有“图”的名词概念，又有“解”的
就的当下读图时代，此种以静态图像配以说明文字的图解 动词含义。一方面图解作为插图的一种类型，是指由“清
[3]
形式，在视觉表现上并不能完全符合当前审美标准和科学 晰 形 象 化 的 图 形 和 少 量 文 字” 构 成 的 视 觉 语 言 。 另 一
认识的艺术性与精确性。所以，图解之于《伤寒论大方图 方面就图解所呈现出的主要图文关系，是指以图像形式反
解》的功用与价值尚未被学界重视而得到系统、深入探究。 映作者对文本信息进行图示化归纳与可视化表达的解释、
分析与说明性讲述。事实上，在古代医药书籍中附有图解
* 基 金 项 目 ： 2018 年 《 中 华 医 藏 》 提 要 编 纂 项 目 （KJS-ZHYZ- 插图的渊源甚早，且种类与数量亦繁多，如附有脏腑经络
2018-002）； 2020 年 河 南 省 特 色 骨 干 学 科 中 医 学 学 科 建 设 项 腧 穴 图 的 《 铜 人 腧 穴 针 灸 图 经 》、 附 有 脉 象 图 的 《 察 病 指
目（STG-ZYXKY-2020036）； 2023 年 河 南 省 中 医 药 科 学 研 究 南》及附有本草图的《本草品汇精要》等。古代医药书籍
专项（2023ZY2194）
的编撰者对于图解插图，显然已有深入的认知与自觉的运
①河南中医药大学仲景中医药研究院 河南郑州 450046
用。尤其是自明代以来，随着商品经济的繁荣、印刷技术
作 者 简 介： 蔡 丽 娜 （1989-）， 女 ， 博 士 ， 助 理 研 究 员 ， 研 究 方
向：中医医史文献。 的发展及阅读群体的扩大，各类通俗书籍常常为了更好地
通信作者：蔡永敏（1960-），男，硕士，研究员，研究方向：中 吸引不同层次的阅读群体，而广泛地采用图解插图作为解
[4]
医临床文献研究。E-mail：caiym0629@163.com 释说明的工具和方法 。书籍通过附以图解插图来满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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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图解为阐释方法 ：《伤寒论大方图解》的视觉化表达 —蔡丽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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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层次读者群体的认知能力和阅读水平的需要，已然成为 图像与说明文字相互对照的单页图式，以借此提示读者领
越来越多图书编撰者的共同追求。图解之所以可以成为 会图意。此种图解插图的呈现型态契合人体的视觉习惯
《伤寒论大方图解》阐释仲景方的方式，不仅有利于其产生 与阅读方式，增强了图解插图的可阅读性。值得注意的是，
的社会文化背景，也同样需要能够胜任图解仲景方创作的 就图解插图的外观呈现而言，根据此书自序“并绘脏腑经
[6] 自序 1-2
作者。《伤寒论大方图解》作者何贵孚，经考证可知何氏为 络之图，填其方中之药味病情，如贴然说，染色以别之” ，
山东菏泽县人，于道光三年至十年在甘肃临泽出任通判一 以及书中各图解插图的注释，可以判断本文所参考的中国
[5]21-22 [5]3
职 ，并于在任期间创修蓼泉书院 。另据本书何氏自 中医科学院图书馆藏清道光十三年重镌本（甲戌坊乙藜斋
[7]
序：“孚潜心二十余年，治经一千余人，所领会者不及三分 藏 板）中 的 图 解 插 图 ， 虽 然 皆 为 黑 白 两 色 ， 但 首 版 《 伤 寒
[6] 自 序 1
之 一 也 。” 可知何氏确有丰富的行医经历。虽然， 论大方图解》中的图解插图应均为彩色。
不能综上寥寥几笔的记载中获取有关于何氏更为详尽的 2.1 病性的视觉化表达及其功用
生平信息，却也可以由此推断出，何氏兼具士人与医者的 图解插图作为大方图解的视觉呈现形式，具体而言，
双重身份，具备图解仲景方所需的知识结构与绘图能力。 主 要 是 从 病 邪 性 质、 病 机 特 点 以 及 病 变 部 位 三 个 方 面 来
于何氏而言，以图解方式撰写此书又是基于何种旨趣， 言说大方的。色彩作为视觉传达中极其重要的元素，带给
[8]
这在书中自序与凡例中已有回答。何氏认为仲景之说本 读者的是其他元素所无法替代的冲击力 。何氏通过“染
就古奥高远，先贤喻嘉言、程郊倩、张景岳和汪讱庵对仲 色以别之，寒从黑，火从红，瘀血从紫，风从蓝，水从绿，痰
[6] 自 序 2
景 之 书 的 注 述 与 发 挥 ， 虽 已 使 仲 景 之 学 的 研 究“ 谬 解 熄 ， 从 黄 ， 风 寒 并 至 者 ， 从 蓝 和 淡 墨” ，使病邪的色彩以
[6] 凡 例 1
精义出，良法美意，昭然复明于世” 。但何氏仍深感 符合于日常生活中人们对相关病邪颜色认知的规律呈现，
伤寒一症错杂多变，尤其令后学者难于领会，加之“异学” 从而较之于文字性的叙述具有更直观的视觉效果。以黄
“浅学” “小家 ” 者常多，所以致力于著书，以期“ 化古 土汤为例：“遵经意，胃之下脘及小肠内，皆染淡墨，加以
[6] 自 序 1
奥为肤浅，引高远为卑近” 。基于此，何氏非常清晰 紫条，远血之状，即阴结之状也。小肠阴气下凝，则火逼于
地将编撰此书的旨趣定位于期望使后学者们人人易晓，“识 上，胃之上脘，当加淡红，而脾肾皆加以淡墨……大肠与肺
[6] 凡例 6 [6]143
其略者可不致为庸医所误，究其深者可得自济而济人” 。 皆因血枯而燥，有微火，亦加微红。” 何氏通过色彩所
换言之，何氏著书之目的即如何经由深入浅出的注解，使 表达出的强烈视觉冲击力，不仅使脾肾虚寒不能统血，下
后世学者得以深明仲景用方之旨。于是，何氏秉持着“心 血日久大肠与肺因血枯生燥热的病邪性质易识易辨的直
[6] 凡例 2
未了彻，不敢强释” 的严谨态度，取《金匮要略》中“世 观呈现。同时，又吸引读者，将注意力聚焦于着色处的受
[6] 凡 例 1
人习而不察之方” ，针对《伤寒论》一百余方，仅选常 病部位与病机变化情况，使读者自发将逐字逐行的文字阅
见常用且无明显争议之方，名之曰“大方”。更为重要的 读方式转变为二维平面视觉接受广度下的图像阅读方式，
是，何氏在明确了选方的标准后，又跳出了惯有的阐释方 引领读者立足于病邪性质、病机特点与受病部位，从整体
式，提出：“古人于病有方，于方有解，济世苦心，详且尽矣， 上对大方建构起基本的知识框架与系统认知。
然 后 无 以 图 为 注 解 者 。 其 载 图 者 ， 详 人 身 之 经 络、 脏 腑 ， 2.2 病机的视觉化表达及其功用
[6] 凡 例 2
以 示 针 灸 之 用 ， 自 针 法 废 而 图 亦 无 用 矣 。” 何氏出 语言对事物的陈述是概念的、线性方式的，而图形对
[9]
于未见有前人以图注解仲景方，且对于脏腑经络图的使用 事物的陈述与再现不再是概念的而是形象的和直观的 。
又常常囿于“示针灸之用”，故而何氏试图通过赋予图解 以图像为代表的形象符号，在表意方面虽不及文字符号严
插图更好地呈现仲景方以易于读者理解之功用的内涵，使 密、准确，却因注入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与创造力而可以
仲景方的注释突破长期以来单一的文字层面。 逼真模拟物象。在病机表现方面，何氏充分借鉴、吸收与
2 《伤寒论大方图解》的视觉化表达 运用线条、笔墨、色彩等绘画的艺术表现技法，别具匠心
正 如 凡 例 中 何 氏 所 说： “ 此 编 注 释 方 论 ， 必 取 前 文 后 地 描 摹 转 译 着 抽 象、 线 性 之 病 机 的 文 字 表 述 。 以 真 武 汤
文，汇参其义，摘其要者，务使药味病情丝丝相符，乃敢绘 图解插图为例，“图取侧面，绘肺作上翻状，咳也。胃内作
[6] 凡 例 1
图 加 注 。” 图解插图作为著者创作出的形式，体现 荷叶纹上逆状，呕也。大肠内作干笔下扫，连碎斜圈点状，
[6]94
着何氏以个人对于大方的理解与诠释，来影响读者对大方 痢 也… … ” 。通过绘肺作上翻状以形象展现水气上凌
的接受与认知。较之于单纯的文字语言，图解插图是一种 于肺的咳，绘胃内荷叶纹作上逆状以形象展现水气上逆于
使读者可以直接经由视觉这一主要器官感知信息的视觉 胃的呕，绘大肠内干笔下扫以及碎斜圈点状以形象展现水
语言，因而在表达方式上具有不可比拟的优越性，对其优 湿流于肠间的下利。图解插图为以往单纯存在于虚拟想
越性的揭示有助于还原图解之于阐释仲景方所发挥的具 象中抽象的疾病发生机理，提供了一种可以落实于纸面上
体 功 用 。 书 中 上 卷 载 《 伤 寒 论 》方 27 首 ， 《 金 匮 要 略 方 》 的具象可视化展示。因此，对比于文字阅读的枯燥与理性
1 首 ， 绘 图 25 幅 ， 附 舌 苔 图 6 幅 。 下 卷 图 解 《 伤 寒 论 》 方 体验，读者在阅读图解插图时，可随着作者丰富的想象力
18 首 ， 《 金 匮 要 略 方 》 13 首 ， 绘 图 29 幅 。 图 解 插 图 呈 现 为 与形象的绘画技巧有效激发与调动内在情感，这种对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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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机特点形象的视觉表达，可以带给读者愉悦而真切的阅
读体验。
2.3 病位的视觉化表达及其功用
由于插图本已经将文本图像化，读者可以按图寻找相
[10]
关文字解释 ，读者的视点便会在插图的引导下移动并阅
读。何氏详尽地绘制了病变的脏腑，准确引导与分配了读
者阅读图解插图时的注意力，将图解插图中病变发生的区
域 作 为 需 要 深 入 思 考 的 部 位 。 插 图 由 此“ 缩 略 了 大 量 冗
杂 的 细 节 ， 使 思 维 更 直 接 地 触 及 事 物 的 本 质” ， 对 于 认
识水平较低的后学者而言，可以引导其从复杂的内容中尽
快获取有意义的信息。例如，何氏在大柴胡汤的图解中，
较之小柴胡汤的图解，“添绘大小二肠，皆微着火色，以明
为应下之证，以别于小柴胡汤也”
小柴胡汤虽同用柴胡、黄芩、半夏与姜枣以和解少阳，但
小柴胡汤仅有少阳经证而无腑证，大柴胡汤则为少阳与阳
明合病，病已入里成实。虽然，有关二方各自的方证与病
机特点，何氏都以文字形式分别予以了详细阐述，但是，二
方证治的鉴别要点却仍旧需要读者从文字描述中自行提
炼，而图解插图所形成的知识高效归纳，则有效实现了阅
读的简化与条理。图解插图中对病变脏腑经络的详尽绘
制，很好地引导读者在阅读时对方中受病部位进行准确快
速的判断。
综上所述，何氏借鉴脏腑经络之图，使用简笔绘画的
方式绘制出了以人体框架和器官轮廓为主体的身形图，又
以富有视觉冲击力的色彩，别具匠心的艺术表现手法和准
确详尽的脏腑经络描绘，力图将本为文字叙述的理性抽象
之病情，转化为经由图像呈现和叙述的感性具象之病情。
图解插图作为视觉语言，丰富和提高了注释仲景方的表现
形式与表达质量。
3 《伤寒论大方图解》视觉化表达的当代价值
文本的易读性是促进大众阅读普及的重要因素。以
往单纯的文字性注解，由于对读者的阅读能力有较高的要
求，因此其读者群体相对狭小。而何氏在此书自序中明确
[6] 自 序 2
将“庶雅俗共赏矣”
读效果，这其实就隐含了何氏对于此书潜在读者群体阅读
水平存在差异情况的预设。在《伤寒论大方图解》自序中，
何氏还将此书的目标受众群体统称为“后学者”。可见，
读者与作为讲解者的何氏之间不仅存在着知识结构与身
份背景上的差距，且其理解能力与阅读水平又有着不同层
次的差异。图解正是以其视觉化的表达功用，降低读者阅
读文字注释的认知压力。由此，《伤寒论大方图解》以图解
作为注解仲景方的阐释方式，可以为后学者学习仲景方提
供形象直观的学习资料，也能为当代创编仲景方注解的普
及性书籍提供有益的借鉴。
图解插图与文字注释构成了对于大方的两种不同讲
述 方 式 ， 使 《 伤 寒 论 大 方 图 解 》 形 成 了“ 文 字 -图 像 ” 两 类
符 号 系 统 共 存 的 多 样 态 文 本 结 构 。 读 者 单 一、 理 性 的 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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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文字式阅读语境，由于图解插图的出现而发生改变。图
解插图不只是对文本内容的简单复制式呈现，更重要的是
[12]
“具 有 证 明 观 念 真 实 性 的 能 力 ” 。 读 者 在 阅 读 作 者 生
动直观的大方图解后，再返回至方证原文，使当时阅读文
本内容后所产生的自我思考与想象和插图产生碰撞，在此
种由多样态文本结构营造出的可来回转换阅读的语境中，
可以有效激发读者产生更多自己的判断，使读者逐渐由被
动的接受者转变为主动的参与者，加强了读者阅读的主体
[11]
性。可见，《伤寒论大方图解》以图解作为注解仲景方的阐
释方式，还有助于增强作为阅读主体的个体意识，启发读
者产生更多的思考。
《伤寒论大方图解》充分利用图像语言优越于文字语
[6]27
，清晰地体现出了大 言的视觉化表达特点，以图解的系统性、形象性与逻辑性
提升了注释仲景方的表达质量，并深刻影响读者的认知方
式、阅读体验及思维取向，提高了读者阅读时的理解力。
《伤寒论大方图解》的视觉化表达，不仅可以为后学者学习
仲景方提供形象直观的学习资料，还有助于增强作为阅读
主体的个体意识，启发读者产生更多的思考，为当代创编
仲 景 方 注 解 的 普 及 性 书 籍 提 供 借 鉴 。 在 当 前“ 读 图 时
代”，为书籍配以图解插图的形式和技术已愈发多样，但
多停留在对于视觉元素的机械式搬用，而沦为失却内涵与
意义的同质化设计符号。《伤寒论大方图解》无疑可以作
为“图文并茂”地阐释仲景方之范例，启示我们应当从目
标读者群体的特点出发，既要遵循视觉化表达的特点合理
地追求多元化视觉元素的组合与呈现，更要发挥其表达特
点给受众传递有效信息，使图解的视觉化表达功用得到最
大程度的发挥。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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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2022-08-08
修回日期 ：2022-12-20 (本文编辑 ：姜 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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