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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80171薛雨点训诂学期末
25180171薛雨点训诂学期末
25180171薛雨点训诂学期末
薛雨点
漫谈“尤物”
——从文献整理结果看“尤物”一词的含义与性质
摘要:从春秋到当代的各类文献中都可以看见“尤物”一词的身影,“尤物”
的含义是多元的,可以指人,也可以指物;可以带褒义,也可以带贬义,还可
以带中性义。以更加全面深刻的角度剖析“尤物”的含义,有利于理解“尤
物”之下隐藏的有关女性社会地位和个人价值的判断。
关键词:尤物;含义;性质;演变
正文:
若要探求“尤物”一词的含义,不妨先简要看看组成这个词语的每个字的
本义。“怣”和“尤”是古今字的关系。在金文和甲骨文中,“尤”字由手形
和加在手指头上的指事符号构成。示意手上有赘疣即六指。显然,有六根指头
的手不是普通的手,于是“尤”就具备了“特异”、“突出”之含义。这和
《说文解字》中对“尤”的解释“尤,異也”相映。王国维认为根据“物”的
甲骨文字形来看,其本义应该是指杂色的牛,而后引申为万事万物。而《说文
解字》则写道“ 物,文弗切,万物也。牛为大物;天地之数起于牵牛,故从牛,
勿声”。对于“物”字的本义解释还存在另一种说法——物字左边是牛,右边
是刀,有“屠牛”之意。
以上是对“尤”和“物”本义的粗略探讨,笔者接下来将要要重点研究的
是“尤物”一词的含义和性质、演变。“尤物”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的《左
传》一书中:“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义,则必有祸。”这句话的具体
语境是叔向和他的母亲讨论娶妻问题的时候,其母提到“甚美必有甚恶”,举
了子灵之妻“杀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的例子,来说明“尤物移人”
的道理。从《左传》开始,后世的很多文献都用“尤物移人”来形容美丽的女
子容易改变人的情志,并且这种改变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消极的。
①
见文末附录。
一、尤物一词的含义
从指称对象来看,“尤物”一词使用最多的含义就是指美丽具有风情的女
子,这一义项在现代语中占了将近 98%的比例,138 个句例中仅有 5 处“尤物”
不是用来指美女。而在古代汉语中,“尤物”的义项亦仍是以美女为主,笔者
整理的材料中,“尤物”具备明确“美丽女子”含义的有 130 个左右,而含义
为“珍贵的物品”的则有 30 个左右,其余的含义零散分布在了“美丽的男子”、
“体贴的太监”、“害人的东西”(可以是具体的人也可以是物品)、“像这
样的东西”(可能和“犹”有关)、“特定的人或物”等几个方面。
出乎笔者意料的是,“尤物”一词并不是女性的专属用词,也可以用在男
性和太监身上。清代的《眉庐丛话》中提到:“君妃亦爱少男,则尤物移人,
臣敢独修其帷薄。”此处的“尤物”是指“少男”,而“尤物移人”则指美丽
年轻的男性也可以改变女性的意志。这个例子在清一色“尤物移人”专指女性
的文献中显得非常突出。无独有偶,在年代上稍靠后的民国小说《汉代宫廷艳
史》②中,也存在用“尤物”指称男性的例证——“不料已被申侯查至,一见他
夫妻二人,都是尤物,吩咐手下兵卒,先把他们二人看住,防他觅死。”从
“夫妻二人”、“都”中不难看出,“尤物”也将男性纳入了其意义范围当中。
除此之外,《汉代宫廷艳史》还用“尤物”来指男臣董贤——“哀帝见他边说
边现微微的笑容,又骚又媚,确是一个尤物。”以上的例子中“尤物”都是指
媚惑人心的俊男靓女。除了美丽的男女以外,尤物也可以指介于男女之间的跨
性别之人——太监。正如民国小说《十叶野闻》③记叙道:“莲英天生媚骨,突
过秦宫,凡妇女心性,体贴备至,能娓娓情话,引起人心头之滋味。异哉,尤
物移人,不假一毫学力,自然入妙,无怪其擅四十年之荣宠,久而不替也。”
小说中的“莲英”就是清代慈禧太后最宠幸的太监李莲英。
“尤物”不仅可以用来指人,也可以用于指物。而堪称“尤物”的东西,一
般都是同类中突出的佼佼者。在“尤物”指称的珍贵物品中,宽泛指代出现了
10 次左右,“九华山”出现了 1 次,“荔枝”出现了 2 次(其中 1 次存疑④,有
人认为不是指荔枝还是指美人),石榴出现了一次,香料出现了 1 次,书画文
玩古物出现了超过 10 次。除了珍贵的物品以外,“尤物”还可指有害的东西。
白居易的《八骏图》中有这么一句诗:“由来尤物不在大,能荡君心则为
害。”便是在告诫君王不要玩物丧志。笔者发现,“尤物”的义项中,“像这
样的东西”这一含义运用得较少。北宋史书《册府元龟》记载了这样一段话:
②
民国时徐哲身所著。
③
民国时许指言所著。
④
苏轼,《荔枝叹》中“我愿天公怜赤子,莫生尤物为疮痏”一句。
“作古史考以为作者妄记,废而不论。余亦尤其生之异也。然案六子之世子孙,
有国升降六代数千年间,迭至霸王天将,兴之必有尤物乎!”笔者认为,这段
话中的“尤物”就可能是“像这样的东西”之义。
从指称对象的身份特点来看,“尤物”多用来指皇帝的妃子以及身份低微
的青楼女子。花蕊夫人 ⑤出现了 6 次,集中分布在民国小说《宋代十八朝宫廷艳
史》、《宋代宫闱史》、《宋史演义》 ⑥中。杨贵妃出现了 5 次左右,从唐代白
居的《长恨歌》到宋代的笔记《桯史》,再到民国小说《贵妃艳史》、《隋唐
演义》都用“尤物”指称唐玄宗的妃子杨玉环。《贵妃艳史》中还用其指称杨
贵妃的三姐虢国夫人。李师师出现了 3 次,其文献分布和记载花蕊夫人的文献
相一致。陈圆圆出现了 3 次,在《明代宫闱史》、《明史演义》、《清史演
义》诸种民国时期的小说中均有涉及。赵飞燕、赵合德姐妹则分别在《汉代宫
廷艳史》和《秦汉演义》中各出现了 1 次。这些备受宠爱被称为“尤物”的后
妃大多都被冠上“狐媚惑主”之嫌,从汉成帝建水晶台为掌中舞到吴三桂冲关
一怒为红颜,“尤物移人”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而更悲惨的是,一些“尤
物”还同亡国相关:花蕊夫人见证后蜀灭亡、杨贵妃被赐死马嵬坡、李师师在
宋徽宗被掳走后杳无音讯。这样一来,“尤物”与红颜祸水的关系就更紧密了。
尤物用来指青楼女子的例子不胜枚举,况且,在皇帝的宫妃中就有歌妓出身的
女子,如花蕊夫人。柳永诗词中提到的“尤物”就多为青楼歌女,民国的小说
中赛金花、杨翠喜、仙娟等人都是妓女身份。
除了祸国殃民的皇帝宫妃和地位低贱的青楼女子,“尤物”几乎不会被用
来指称良家女子。但也出现了个别比较特殊的例子。《清代宫廷艳史》中,用
尤物来指称塞桑贝勒的两位格格:“原来这满洲一带地方,人人知道塞桑贝勒
的两位格格是两个尤物。因她们皮肤洁白如玉,那大格格便名大玉儿,二格格
便名小玉儿。”贝勒是满清的皇室爵位,格格则是清代皇族女儿的别号,身份
相当尊贵。《留东外史续集》中则用“尤物”来指称有文化的新女性:“这句
笑话,我曾听人说过。那女子不是姓陈吗?是我湖南女留学生中有名的尤物,
向她求婚的最多。”在《淞隐漫录》中,“尤物”第一次被用来指大陆彼岸的
异国女子——“媚梨,英国美女子,世所称尤物者也。生于伦敦京城,固世家
裔胄,稍式微矣。”这段材料不仅可以研究“尤物”一词的适用范围,还可以
展现东西方的经济文化交流状况。这些对“尤物”稍微美化的用法对现代汉语
中“尤物”具备的意义影响较大。
⑤
后蜀后主孟昶的妃子。
⑥
有说法称此书和《宋代宫闱史》是一书多名,又称《宋宫十八朝演义》
二、“尤物”出现的频次及其褒贬性质
在语料库检索出的文献中,“尤物”一次出现的频率呈现“总体上升,间
有起伏”的趋势。春秋时期和魏晋南北朝时期都仅出现了 1 次,唐代出现了 11
次,宋代出现了 28 次,元代出现了 4 次,明代出现了 26 次,清代出现了 46 次,
民国出现了 83 次。在佛经文献《大藏经》中,“尤物”出现了 3 次。民国时期
涌现的各种历史演义小说、历朝历代的宫廷艳史、野史中,“尤物”一词出现
的频率最高。从“尤物”来源的文体来看,蒙学读物最少,仅有《幼学琼林》 1
例。史书其次,只有 3 例:《左传》、《全梁文》、《册府元龟》。唐诗有 10
例,宋诗有 1 例,宋词有 8 例。笔记体散文的数量则较多,有 35 例以上,小说
亦如是,达到了 40 例以上。就单独的文献来看,“尤物”一词光在清代笔记
《淞隐漫录》中就出现了 12 次,是在同一本文献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例子。其次
是李渔的《闲情偶寄》,“尤物”出现了 9 次。值得一提的是,李渔在文中发
表了对“尤物”含义的个人见解,他认为“尤物”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媚态,并且把“尤物”的内涵扩展到了文字风格和唱戏的领域。⑦
在现代汉语中,“尤物”多是用来形容好的人或事物的褒义词。但在古代
汉语中,“尤物”在指人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贬义词。《东观奏议》中说“尤
物必害人”;《册府元龟》中提到“高世之主不尚尤物,故能正天下之移,刑
四方之风”;《三宝太监西洋记》记载的“汝何等尤物,敢播弄妖邪,陷我南
朝大将?”。这些论说都简单地把“尤物”(美人)判定为祸害,走向了极端
和片面。与之相对立的一种观点是以欣赏和喜爱的态度来对待“尤物”。典型
的代表就是柳永的词作。《玉蝴蝶》中有“眼前尤物,盏内忘忧”,《少年
游》中有“世间尤物眼中人。轻细好腰身”。这些词句中的“尤物”都是写女
子的美丽姿态,在情感倾向性上没有把她们当作是祸害。而还有一种观点是介
于两者之间的,对“尤物”持批判态度,既认为尤物可移人,又衷心赞许尤物
的美好一面。比如白居易在《李夫人》一诗中说“生亦惑,死亦惑,尤物惑人
忘不得”,意在说明君王沉溺于美色而耽误国事的教训,告诫读者要避免被尤
物迷惑。而在《真娘墓》中,他又通过“世间尤物难流连,难留连”表达了对
品性高洁的歌妓真娘的深切悼念,“尤物”一词在此处就带有褒赞的意味。对
“尤物”性质的界定同时受到社会的道德伦理与作者个人的主观态度立场影响。
柳永常年流连于烟花柳巷,和歌妓之间交情颇深,死后还有一段“群妓合金葬
柳七”的佳话,他对“尤物”们的生活和心灵更容易产生共鸣,于是他对“尤
物”的态度也更为积极。而《册府元龟》是皇帝钦定的官修史书,必然会受到
⑦
“尤物足以移人,尖新二字,即文中之尤物也。”、“欲为戏场尤物者,请从事予言,不则仍其故
步。”
封建道德伦理的严格约束,断然是不会以“理解之同情”的态度去看待“尤
物”的。白居易在朝为官,自然也处在封建伦理道德体制的约束下,但他一生
也写了不少关心民生疾苦的诗作,如《观刈麦》中表现的对妇女的同情。在这
两种评价体系中,他处在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尤物”在此时接近于一个中性
词。
三、对“尤物”背后社会制度文化的思考
从一般情境来看,人们用“尤物”来指称红颜祸水其实是对腐朽黑暗制度
的粉饰而已。亡国之君自身意志薄弱,沉迷美色,懒怠朝政,最终酿成大祸,
却将罪责归咎在女子身上,未免有失公允。《幼学琼林》中提到“女貌娇娆,
谓之尤物”,文章摆出了“三从四德”的威严架势,提倡烈妇孝妇贤妇,对妹
喜妲己褒姒这些亡国的“尤物”则予以批判。这部启蒙读物传达的是一种价值
观:尤物是妖娆的女人,是违背妇德的。而其在一定程度上便是封建伦理道德
体制下男女不平等地位的体现。元稹的《莺莺传》中,张生背信弃义,将莺莺
视为“尤物”来为自己开脱,此种行为却得到了社会的赞许和认可。倘若是莺
莺三心二意,始乱终弃,必定会受到社会的谴责和唾弃。一样性质的行为,却
因性别差异,被下了不同的定义。
其实,透过性别去看,支配人们思想和行为的是权力制度和阶级差异,无
论是女性还是男性,都得屈从于强硬的权力体制。“君妃爱少男”便是一个例
子,“君妃”代表着拥有权力的统治阶级,在权力强大力量的压迫下,即便是
在一般情况下社会地位高于普通女性的男性,也只能任权贵蹂躏。武则天当上
女皇时男宠众多,李莲英服侍慈禧细致入微,正是这般道理。在权力和阶级的
刀俎下,众生皆为鱼肉。
“尤物”在几千年来的演变中,其中蕴含的权力和阶级色彩逐渐淡化,变
为了一个不带歧视意义的词语。这样的改变固然是好的,意味着社会的进步,
观念的更新。可笔者认为在积极的演变中依然存在一个问题:“尤物”多偏向
于指外在物质性的美好,缺乏了一些精神上的内容。古人说花蕊夫人是“尤
物”,目光其实多局限于花蕊夫人“冰肌玉骨”之外在姿态上,而往往忽略了
其内在的才情。她的作品《述国亡诗》最后两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
是男儿!”迸发出的才思和胸襟又何尝逊色于男子呢?即便是在现代汉语中的
文学作品中,“尤物”的内涵也大多停留在了女性容貌风姿的基础上。“美丽
诱人的尤物”、“性感尤物”、“娇娆的尤物”等词汇就将女性的美窄化了。
故笔者认为,“尤物”不是一个称赞女性的佳词。但并不意味着“尤物”一词
一无是处,它在历史的长河中,曾经被用于真诚地赞美与缅怀女性,其中展示
的人文主义精神比它本身的意义更为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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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6.
附录:
笔者根据 CCL 语料库对“尤物”一词做出了一定整理,但是在其过程中也发现了一定
问题:语料库收录不全(辛弃疾的词中也提及了“尤物”却没有被收录进去);存在重复
和来源不明(《宋代十八朝宫廷艳史》、《宋代宫闱史》可能是一部书,只是名字不同,
语料库中没有标注)。同时,在表格的“解释”那一栏,笔者是根据自己对上下文的理解
并查阅相关资料做出的释义,可能会存在一定的错漏之处。最后,对于前文“参考文献”
的梳理,有些书的版本、作者都有不详尽的地方,笔者参考了一些电子资源的说明,也可
能会有臆断谬误,还请老师指正。
年代 内容 出处\性质 解释
尤物一词的最早来源:《左传》“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 叔向和他的母亲讨论娶
义,则必有祸。” 妻问题的时候,其母提
到“甚美必有甚恶”,
《左传》 举了子灵之妻“杀三
春秋 (史书) 夫、一君、一子,而亡
一国”的例子。
“尤物移人”——美丽的
女子能移动人的情志
不自已而足,并尤物以兴累(唐代编纂的《梁书》也有收录) 这样的东西、有害的东
魏晋 西
《全梁文》
南北 (史书)
朝
由来尤物不在大,能荡君心则为害。 告诫君王不要玩物丧志
唐 ——据古籍记载,周穆
王驾八骏马西游,到西
王母处游宴很久。而唐
《八骏图》 德宗西逃时亦驾八马,
白居易 与周穆王事迹相似,当
时人常以为作者此诗暗
指德宗。但据副题,其
主旨实为托古事讽刺唐
宪宗。
“生亦惑,死亦惑,尤物惑人忘不得。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 《李夫人》 是在说沉溺于美色的教
遇倾国色。” 白居易 训
虎丘道,不识真娘镜中沔。唯见真娘墓头草,霜摧桃李风折莲。 指美好的女子真娘(为
《真娘墓》
真娘死时犹少年,脂肤荑手不牢固。世间尤物难留连,难留连。 唐代苏州品行高洁的歌
白居易
易销歇,塞北花。江南雪。 妓)
意者不但感其事,亦欲惩尤物。 《长恨歌》 指杨贵妃
白居易
在世为尤物,如人负逸才。 《奉和思黯 指太湖石
相公以李
苏州所寄
太湖石》
白居易
自是造化一尤物,焉能籍甚乎人间。 《九华山 指九华山
歌》刘禹
锡
但是好花皆易落,从来尤物不长生。 《和杨师皋 好的人或事物,这里指
给事伤小 美女
姬英英》
刘禹锡
从来天下推尤物,合属人间第一流。 《和思黯忆 指好的东西
南庄见
示》刘禹
锡
缘何绝尤物,更可比妍明。 《牡丹》李 指牡丹花
咸用
信知尤物必牵情,一顾难酬(一作忘)觉命轻。曾把禅机销此 《病忆·信 指“这样的东西”
病,破除才(一作方)尽又重生。 知尤物必
牵情》韩
偓
在北门求得绝色,非人世所有,盛饰珠翠,专使献。一见之心 《东观奏 指害人的绝色女子
动,谓其子曰:“尤物必害人,毕太原于吾无分,今以是饵吾, 议》(笔
将倾吾家族也!” 记)
1.“作古史考以为作者妄记,废而不论。余亦尤其生之异也。然 1.这里应就是指“像这
宋 案六子之世子孙,有国升降六代数千年间,迭至霸王天将,兴之 样的东西”
必有尤物乎! 2.指有害的东西
” 《册府元
2.“昔汉光武皇帝时,有献千里马及宝剑者,马以架鼓车,剑以 龟》(史
赐骑士。世祖武皇帝有上雉头裘者即诏有司焚之都街。高世之主 书)
不尚尤物,故能正天下之侈,刑四方之风。臣等以为画室之功
可。”——尤物是有害的东西(《晋书》中也有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