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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 1896—1950) 先生在其名篇《歷史語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中有一段論

述:
我們中國人多是不會解決史籍上的四裔問題的,丁謙君的諸史外國傳考證,遠
不如沙萬( douard Chavannes,1865—1918) 君之譯外國傳,玉連( Stanislas
Julien,1797—1873) 之解大唐西域記,高幾耶(Henri Cordier,1849—1925) 之注
馬可博羅遊記,米勒(F. W. K. Müller,1863—1930) 之發讀回紇文書,這都
不是中國人現在已經辦到的。凡中國人所忽略,如匈奴、鮮卑、突厥、回紇、
契丹、女真、蒙古、滿洲等問題,在歐洲人卻施格外的注意。說句笑話,假如
中國學是漢學,為此學者是漢學家,則西洋人治這些匈奴以來的問題豈不是虜
學,治這學者豈不是虜學家嗎? 然而也許漢學之發達有些地方正要借重虜學呢!

與此文同時刊登的,還有傅斯年提議、籌備會員通過的《本所對於語言學工作
之範圍及旨趣》,其中列舉了幾項主要的研究課題:
(一) 漢語方言,(二) 西南語,(三) 中央亞細亞語,(四) 語言學。
在談到“西南語”研究的目標時,作者認為: “我們中國人因為自己的母語在這
一族裡,所以天性上,或應雲心理上,瞭解這些語言的本領比歐洲人大。若果
印度支那語系的一行學問也被歐洲人占了先去,乃真是中國人的絕大恥辱啊!
我們現在要一個一個的研究這些語言,將來要綜合起來建設印度支那語系的學
問。”在論述廣義的中亞語言研究的重要性時,作者列舉了梵語、巴厘語、粟
特語、吐火羅語和突厥語、蒙古語、滿語等,強調“這些語言,特別是梵語,
和中國史學中若干最重的科目之關係用不著詳說”。“我們若不和法德人比著
這些知識,怎麼可以識大宛而辯大夏,考於闐而跡疏勒!”

另據吉川幸次郎( 1904—1980) 的回憶,1927 年 4 月間,胡適( 1891—1962) 在京


都支那學會演講時,曾於黑板上大書“虜學”二字,可見在這一問題上,胡、
傅兩先生的見解是一致的。正如 70 多年後臺灣中研院史語所陳慶隆先生在《釋
“虜學”》中所說: “‘虜學’之名,並未廣泛使用。儘管如此,在當年極其保守
的學術界裡,傅先生勇於挑戰傳統,擅于規劃未來; 率先提倡‘虜學’研究,頗
具前瞻性。”陳先生在這篇文章裡,著重回顧了國外阿勒泰學特別是突厥學的
發展歷程,並以實際例證說明這些學術成果對於近世中國學術界的影響,如陳
寅恪( 1890—1969) 的治學就終身與“虜學”密不可分,誠如其親戚俞大維所回
憶:
他研究中西一般關係,尤其文化交流、佛學的傳播及中亞的史地,他深受西洋
學者的影響。例如法國的 Pelliot( 伯希和,1878—1945) 、德國的 F. W. K.
Müller、俄國的 W.Barthold ( 1869—1930) 及其他國學者。陳先生在 20 世紀 30
年代初致陳垣( 1879—1971) 先生的一封信中,就特別提到巴托爾德的名著
Turkestan down to the Mongol Invasion ( 1928 年英文版) ,足見俞氏之說不誣。至
於伯希和等法國漢學家的著作,通過馮承鈞( 1887—1946) 先生的翻譯,在中國
學術界產生了重大的影響,至今仍是受到普遍重視的寶貴資料。繆勒曾任柏林
民俗學博物館館長,據說他通曉從大西洋到太平洋地區的所有主要語文,具有
很高的學術地位,故為陳氏所景仰。
當然,所謂“虜學”,只是一種比喻的說法。西方漢學從其發展初期起,就十
分注意對中國境內邊疆地區及跨境周邊地區以至整個歐亞大陸( Eurasia ) 的研究,
取得的成績十分顯著,且一度成為漢學研究的主流。如對漢藏語的研究,如果
從 J. C. Leyden 的著作 On the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 of the Indo-Chinese
nations ( Asiatic R esearches X,1808,158—289 ) 算起,至今已有 200 年了。

至於“漢藏語”這個名稱,則是 Jean Przyluski ( 1885—1944 ) 在 1924 年提出的,


英文文獻中首見於 1931 年(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Studies VI,3,667—
668 ) 。斯坦因( Marc Aurel Stein,1862—1943 ) 、伯希和、勒柯克( Albert August
von Le Coq,1860—1930 ) 、大穀光瑞( 1876—1948 ) 等對敦煌、吐魯番文獻的劫
掠,盡人皆知,但在客觀上也促進了漢學、藏學、印度學、伊朗學、突厥學的
發展。為了避免辭費,我們只要舉出下面一批 19—20 世紀以及當代學者的名字,
就足以說明漢學與東方學和亞洲研究其他領域的互動關係了: Nikita Yakovlevich
Bichurin ( 1777—1853) 、Julius Heinrich Klaproth ( 1783—1835) 、Jean-Pierre Abel
R émusat ( 1788—1832 ) 、Vasili Pavlovich Vasil’ev ( 1818—1900 ) 、Ivan
PavlovichMinaev ( 1840—1890) 、Alexander Wylie ( 偉烈亞力,1815—1889 )
、Wilhelm Schott ( 芍兌,1826—1889) 、Hans Georg Conon von der Gabelentz ( 甲
柏連孜,1840—1893) 、Wilhelm Grube( 1885—1908) 、Emil Vasilievich
Bretschneider ( 布潤珠,1833—1901) 、Friedrich Hirth ( 夏德,
1845—1927) 、W. Woodvil R ockhill ( 柔克義,1854—1914 ) 、Sylvain Lévi
( 1863—1935 ) 、Berthold Laufer ( 1874—1934 ) 、Erich Haenisch ( 1880—1966 )
、Antoine Mostaert ( 1881—1971) 、Ferdinand Lessing ( 1882—1961) 、Bernhard
Karlgren ( 高本漢,1889—1978 ) 、WalterLiebenthal ( 李華德,1886—1982)
、Alfred Salmony ( 1890—1958) 、E. D. Polivanov ( 1891—1938) 、Ernest Julius
Walter Simon ( 1893—1981) 、Paul Demiéville ( 戴密微,1894—1979 ) 、Gustav
Haloun ( 1898—1951 ) 、Giuseppe Tucci ( 1894—1984 ) 、Joseph Needham ( 李約
瑟,1900—1995) 、Walter Fuchs ( 1902—1979 ) 、Louis Hambis ( 韓百詩,1906—
1978 ) 、A. vonGabain ( 葛瑪麗,1901—1993 ) 、Wolfram Eberhard ( 艾伯華,
1909—1989 ) 、Louis Ligeti( 1902—1987) 、Peter Boodberg ( 蔔弼德,1903—1972)
、Henry Serruys ( 1911—1983) 、R olf AlfredStein ( 石泰安,1911—1999 )
、Francis W. Cleaves ( 柯立甫,1911—1995 ) 、Uray Géza
( 1921—1991) 、Jan Willem de Jong ( 狄庸,1921—2000) 、John Brough ( 1917—
1984) 、LucianoPetech ( 1914— ) 、Herbert Franke ( 1914— ) 、James Hamilton
( 1921—2003) ,等等。
以上這些學者的研究領域都不局限于漢學,其中有的且是卓越的突厥學家、蒙
古學家、藏學家、印度學家和佛學家。還應該提一下近代受到西方學者影響的
日本東洋學界,百年以來也是名家輩出,這裡也略略舉出一些我國學者熟悉的
的名字: 白鳥庫吉( 1865—1942) 、內藤湖南( 1866—1934) 、鳥居龍藏( 1870—
1951) 、桑原騭藏( 1871—1932) 、濱田耕作( 1881—1938) 、羽田亨( 1882—
1955) 、石田幹之助( 1891—1974) 、松田壽男( 1903—1982) 、水野清一( 1905—
1971) 、江上波夫( 1906—2002 ) 、小林高四郎( 1905—1987 ) 、榎一雄( 1913—
1991 ) 、山田信夫( 1920—1987) 、護雅夫( 1921—1996) 、神田信夫( 1921—
2003) 、山口瑞鳳( 1926—) 等等。還有些學者本人不是漢學家,但其工作對漢學
研究有重要貢獻,如 Henry Yule ( 1820—1889 ) 、Josef Marquart ( 1864—1930 )
、Harold W. Bailey ( 1899—1996 ) 、Gerard Clauson
( 1891—1974) 等,亦不勝枚舉。
最著名的例子是: 早在 1923 年,北京大學《國學季刊》創刊號就發表了印度學
家鋼和泰( 1877—1937) 的《音譯梵書與中國古音》,這篇文章在中國歷史語言
學的發展史上有深遠影響。該文認為: 研究漢語音韻的材料有三個重要的來源:
一是漢語方言,二是漢—外語的對音與譯音,三是反切與韻表,其中漢—外語
的對音與譯音尤以梵—漢對音最為重要,“梵咒的音讀因為有宗教的性質,故
在中國古音學上的價值比一切非宗教的譯音格外重要”。反映胡適觀點的《國
學季刊》發刊詞還明確地指出: “在音韻學上,比較的研究最有功效。”這說明
了當時中國學者對語言學中的歷史比較法的認同。

季羨林( 1911—) 教授曾在《留德十年》中提到 20 世紀 30 年代哥廷根大學漢學


研究所的漢學家 Otto von Maenchen-Helfen ( 1894—1969) ,有一段生動的記述: “
他正在研究明朝的制漆工藝。有一天,他拿著一部本所的藏書,讓我幫他翻譯
幾段。我忘記了書名,只記得紙張印刷都異常古老,白色的宣紙已經變成了淡
黃色,說不定就是明版書。我對制漆工藝毫無通解,勉強幫他翻譯了一點,自
己也不甚了了。但他卻連連點頭。他因為鑽研已久,精於此道__所以一看就明
白了。”此公曾信奉馬克思主義,是一位元通曉多種語言的中亞學學者,對考
古學和藝術史也造詣甚深,1969 年於美國去世,1973 年由美國伯克利加州大學
出版社出版的關于古代匈人的未完成的遺著 The World of the Huns 蜚聲世界。他
的著作早就引起我國學者的注意,如 20 世紀後半期海外交通、貿易及華僑史名
家韓振華( 1921—1993) 曾譯出其所撰《丁零民族考》( 韓振華 2003: 321—328)
,刊載於《廣東日報·民族學刊》第 17 期,時為 1948 年 7
月。

外國漢學家的工作對中國學者的少數民族語言研究也產生了影響。如比利時神
父賀登崧( 1911—1999) 是漢語方言地理學的先驅,其學生和合作者王輔世( 1919
—) 教授卻轉而研究苗語等語言,取得了顯著成就。王先生完成于 1950 年的輔
仁大學碩士論文《宣化方言地圖》,40 多年後才由日本東京外國語大學亞非研
究所出版( 1994) 。為進一步說明兩者的互動關係,下面再舉一位 19 世紀在英國
工作的法國漢學家拉古伯裡( Terrien de Lacouperie,1845—1894) 的例子,從中
可以看出我們應該正確對待早期將漢學和非漢學研究結合時產生的謬誤。
拉氏短暫的一生,留下了不少著作,如他曾受聘編著大英博物館所藏的中國古
錢目錄、翻譯《易經》,特別是寫了一本《中國太古文明西源論》( Western
Origins of the Early ChineseCivilization from 2300 B. C. to 200 A. D. ) ,曾引
起很大爭議。此書引據西亞古史,多方傅會,為證中國民族衍自西方,認為黃
帝率領著他的人民從巴比倫和埃蘭( Elam) 遷移到中國的西北來,然後進入黃河
流域。這種說法自然不能成立,法國著名漢學家馬伯爾( Henri Maspero,1883—
1945) 曾給予中肯的批判。但自 1899 年日人白河次郎等撰《支那文明史》援斯
說以立論以來,晚清學者如章太炎、蔣智由、劉師培、梁啟超、黃節等相率考
稽古史,多方比附,甚至深信不疑。從學術上說,這是由於我國學術界當時對
西亞古代歷史、文明和語言所知極少所致。論者或以為拉氏這套說詞,是伴隨
西方殖民帝國主義的擴張,所產生的“歐洲中心”( Euro-centric) 的文化霸權論
述,其所蘊含的種族偏見與虛構性,早已昭然若揭。其實,作者
似並無此種政治或意識形態意圖。更值得注意的是,拉氏在 1887 年出版了《漢
人居住之前的中國語言》( The Languages of China Before the Pre-Chinese R aces
of China Proper Previously tothe Chinese Occupation,Transaction of the Philological
Society,London) ,這本書是探索史前中國語言狀況的開創之作。李濟( 1896—
1979) 先生于 1923 年在哈佛大學研究院完成博士論文《中國人的形成》( The
Formation for the Chinese People) ,1928 年正式出版。書中對拉氏有如下評論: “
在沒有任何現成的體質人類學資料的情況下,語言學的分類成了劃分這些部落
的唯一依據。然而,遺憾的是,即使用語言學分類法也很難作出任何最終的結
論。拉古伯裡所寫下的先驅之作,迄今後繼乏人。拉氏的著作在許多方面不夠
準確,他時常把許多明明是漢語的詞彙讀作土__著語言。……此外,對漢語古
音的構擬至今仍不完善,加以漢語書面語的語法結構作為語言研究的基礎又容
易誤入歧途。拉氏的著作完全基於歷史文獻,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他對原文的
理解是如實的,其研究成果也必然是不準確和不全面的。大衛斯( Major H. R.
Davis) 的近作《雲南》( 劍橋大學出版社,1909 年) ,在這方面有了長足進步。
其中的一條是,他的材料完全來自於實地調查。除了觀測上的個人誤差之外,
他的分類比較令人滿意,儘管從整個體系上看還是沒有脫出拉古伯裡的窠臼。
”( 此據張海洋、胡鴻保等譯本,收入李光謨編校《中國現代學術經典·李濟
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 年,290 頁)李氏的書完成於上個世紀 20 年代,
自然有其局限性。但作者根據漢文歷史記載,結合生物學特別是遺傳學的方法,
運用語言學資料,論證中國歷來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各族的交往和混血以及漢
族“滾雪球式”的壯大,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拉氏書的貢獻,在於初步闡明
古代中國是一個多民族雜居共處的地區,在遠古和上古時期,語言交流融合的
情況錯綜複雜,以華夏語為核心逐步形成的漢語容納了不同民族語言的成分,
實際上是一個混合體。當然,拉氏認為原始的中國人是泰族,以為湯放桀的“
南巢”,就是唐代南詔的前身、泰族最初的根據地,這是沒有根據的推測。
此外,拉氏也是西方第一篇討論納西族象形文字和東巴經的文章的作者。巴黎
外方傳教會教士德格定( Auguste Desgodins) 1855 年來華,後在西康傳教 58 年,
編有《藏法字典》( 1913 年逝世) ,並把一本納西東巴經複製本帶回西方。拉氏
據此在 1885 年發表的《西藏境內及周圍的文字起源》一文中公開發表了這份材
料,明確指出這是納西人的象形文手稿。又據美國的印度河谷哈拉巴文字研究
者 Steve Farmer 最近考證; 拉氏在 Alexander Cunningham 首次公布哈拉巴文字印
章( 見R eport for the Year 1872—3 of the Archaeological Surrey of India,1875) 後,
在 The Journal of the R oyal Asiatic Society of Great Britain and Ireland,New Series
Vol.14 ( 1882) 撰文,將這種文字與 Colborne Baber 帶來的羅羅文( 彝文) 手稿作
對比,認為這兩種文字存在聯繫。這個嘗試自然也是失敗的,但從中可以看出
拉氏對學術上的新發現非常敏感,他大概是世界上第一個關注印度河谷古文字
的漢學家。
正如耶魯大學的著名人類學家 George Peter Mardock ( 1897—? ) 所說: “在歷史學
或人類學上,是否有一種單一的文化,在其組成要素中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不能
歸之于文化轉借,那是令人懷疑的。”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是否承認文化傳播
的存在,而在於在研究這種現象時必須採取審慎的態度,把經不起推敲的臆測
和爭論減到最低程度。

結語: 漢語研究和非漢語研究的結合,漢學與藏學、滿學、突厥學、蒙古學、印
度學、伊朗學、日本學、朝鮮學、東南亞研究等等學科的結合,這是西方漢學
的優良傳統,也是我們在新時代裡應該發揚光大的。正如考古學家蘇秉琦( 1909
—1997) 先生在其《中國文明起源新探》書中所指出,中國歷史傳統就是天下國,
有“中央”和“四裔”,既有中外之分,又有“天下漢學與內陸歐亞研究之互
動 一家”的理想。中國文化既是土生土長的,又是在與周邊民族文化交流中發
展的。最遲從舊石器時代晚期起,歐亞大陸以至新舊大陸之間就有了交流。中
國東半部的史前文化則與東亞、東南亞乃至環太平洋的文化圈有廣泛聯繫。而
我國學者往往至今認識不到這一點。例如,從《史記·匈奴傳》起,就認為中國
北方地帶自古以來就生活著和漢代匈奴一樣的遊牧
人。實際上,中國北方地帶遊牧人群的出現要從歐亞大陸遊牧文化形成這一歷
史大背景來考察和認識( 參閱林沄《柯斯莫〈中國前帝國時期的北部邊疆〉述
評》,《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3 年第 3 期,79—85 頁) 。在國外,近年
由於“中國中心觀”( Sino-centrism) 的影響,漢學研究中對邊疆、四裔和中外
關係、中外語言交流問題,特別是對內陸歐亞及其文明的探索也有點削弱,特
別是對古代,這些領域已非漢學研究的熱點。但還是有一批學者堅持不懈地
致力於此。我們可以舉法國華裔學者吳其昱先生為例,他對西域語言和宗教有
深入研究,在藏文、西夏文、回鶻文、梵文、粟特文、敘利亞文、希伯萊文等
古文獻方面都有探討和論述,近年著作如: 《景教三威蒙度贊》,《史語所集
刊》,LVII,第 3 分冊,臺北,1986; Legend in the OldTestment and in the
Huainanzi on the stopping of the solar movement,Silk R oad Studies
VTurnhout,Brepols,2001; 《唐代景教之法王與尊經考》,《敦煌吐魯番研
究》第 5 卷,北京,2001;《敦煌北窟敘利亞文課經( Lectionary) 詩篇殘卷考釋》,
《新世紀敦煌學論集》,成都,2003。等等。
這是我們應該學習和效法的典範。
這段文獻提及了傅斯年對於中國學界在當時對於周邊地區研究的觀點。他指出
中國學者在解決史籍上的周邊民族問題上並不如歐洲學者來得出色。他列舉了
許多歐洲學者對於滿洲、蒙古、回紇、女真、蒙古、滿洲等民族的研究,強調
了歐洲學者對這些問題的重視。在一次演講中,胡適甚至在黑板上寫下“虜學
”二字,暗示對於這些周邊民族的研究是當時學術界的重要議題。

傅斯年也提出了他所在歷史語言研究所對於研究語言學的範疇和目標。他強調
中國人天生應該瞭解這些周邊語言,並且主張在中亞語言研究中要注意梵語、
吐火羅語、突厥語、蒙古語、滿語等語言,這些語言對於中國史學有著重要關
係。

此外,文獻也提到了吉川幸次郎對於胡適在演講中提及“虜學”觀點的回憶,
以及對於傅斯年在當時學術界的前瞻性和對傳統的挑戰。还提到了對於突厥學、
滿語學等外國研究的重要性以及這些研究對當時中國學術界的影響,涉及了陳
寅恪等學者的研究。

總的來說,這段文獻指出了當時中國學界對於周邊民族研究的不足,以及對於
外國學術研究的重要性,特別是在中亞語言等領域。
這段文獻中提到了許多 19 至 20 世紀的學者,他們在漢學、藏學、印度學、伊
朗學、突厥學等領域做出了重要貢獻。這些學者的研究跨越了不同的領域,有
些專注於漢學,而另一些則對突厥語、蒙古語、藏語、印度語等有深入的了解。
他們的研究工作對於理解亞洲各種語言和文化有著深遠的影響。

文獻也提及了一些日本東洋學者如鳥居龍藏,他們在漢學領域也有著顯著的成
就。這些學者的研究對於跨越語言和文化的理解產生了影響,特別是在音韻學
和語言比較方面。有些學者即使不是漢學家,但他們的研究工作對漢學的發展
也有著重要的貢獻。

此外,文獻提及了一些外國學者對中國少數民族語言研究的影響。例如,比利
時的賀登崧對漢語方言地理學做出了貢獻,而他的學生王輔世則轉向研究苗語
等語言,並取得了重要的成就。這種學者之間的合作和影響互動豐富了對不同
語言和文化的認識。

最後,文獻還提及了 19 世紀英國工作的法國漢學家拉古伯裡,他在早期將漢學
與非漢學研究結合時所產生的影響。这些學者的工作不僅促進了各種語言和文
化的研究,也豐富了學術界對於亞洲各地區多元文化的理解。
拉古伯裡(James Legge)是一位留下了大量著作的學者,他的研究涉及漢學、
中國文化起源和語言學等多個領域。他的著作《中國太古文明西源論》引發了
極大的爭議,該書試圖以西亞古史為根據,主張中國民族起源於西方,認為黃
帝率領一群人從巴比倫和埃蘭遷移到中國的西北地區,然後進入黃河流域。這
一觀點雖然被法國漢學家馬伯爾批評,但在晚清學者中也有一些學者(如章太
炎、蔣智由、劉師培、梁啟超、黃節等)相信這種說法,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
為當時中國學術界對於西亞古代歷史、文明和語言知之甚少。

除了引發爭議的著作外,拉古伯裡在 1887 年出版了《漢人居住之前的中國語


言》,這是對史前中國語言狀況的探索性研究。然而,後來的學者對他的研究
提出了批評,認為他的著作在很多方面不夠準確,並指出他時常把明明是漢語
的詞彙誤讀為其他語言。儘管如此,拉古伯裡的研究也有其貢獻,他探討了古
代中國作為一個多民族國家的可能性,認為漢族的成長和多民族間的交流與融
合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此外,拉古伯裡也是第一篇討論納西族象形文字和東巴經的文章的作者。他對
印度河谷古文字的研究也表現出高度敏感,嘗試將哈拉巴文字與羅羅文做對比,
雖然結果並不成功,但他對這些新發現持開放態度,成為早期關注印度河谷古
文字的漢學家之一。

總的來說,拉古伯裡的研究涵蓋多個領域,雖然有些說法引起爭議,但他的研
究也為多民族交流、文化融合等方面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考。
這段文字強調了對漢語研究以及非漢語研究的結合,以及不同學科之間的合作
與連結,這是西方漢學的重要傳統,也是值得在新時代中繼續發揚光大的。

文中指出了中國文化的多元性和與周邊文化的交流影響。對於漢族文化和周邊
民族文化的互動,文中提及到我國學者尚未全面認識到這一點。作者也列舉了
一些國內外學者對於邊疆、四裔和中外關係等領域的深入研究,並且給予了肯
定和推崇。

最後提及到像吳其昱先生這樣的學者,他在西域語言和宗教領域有深入研究,
探討了多種古文獻,其成果被列舉與讚揚,作為值得學習和效法的典範。

整體來說,這段文字強調了跨學科的合作與交流,以及對於漢語及其他文化之
間的交流和影響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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