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 族语 文 》 9 9 8 年 第 期 3 1

再论 核 心 关 系词 的有 阶分 布
陈 保 亚

、 、 ,

〔提 要 〕本 文 在 汉 语 侗 台语 阿 尔泰 语 核 心 关 系词 分 布 的 基 础 上 讨 论 了 核 心 关 系词
, ,

的 数 量 和 有 阶 分 布 的 函 数 关 系 结 合 同 源 关 系 的 可 传 递 性 提 出 了 系联 有 阶 分 析 对 阿
,

尔 泰 诸语 言 的 语 源 关 系作 了 初 步 的 解释 最 后 谈 到 了 从 词 汇 的 语 音 对 应 入 手 确 定 语
。

源 关 系的 3 个 目 标

笔 者 ( 陈 保 亚 19 9 5 5 ; 1 9 9 6
) 曾 根 据 接 触 的 有 阶 性 把 核 心 词 分 成 第 10 词 集 ( 高 阶 ) 和第
, ,
2 0 0 词 集 ( 低 阶 ) 两 个 不 同 的 阶 分析 了 一 些 语 言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有 阶分 布 认 为 高 阶 关 系 词 高 于
, 。

低 阶关 系 词 时 是 同 源 关 系 高 阶关 系 词 低 于 低 阶 关 系 词 的 是 接 触 关 系 我 们 的 有 阶分 析 材 料
、 、 。

主 要 限 于 印欧 语 汉 语 中 国 南方 少 数 民 族 语 言 以 及 东 南 亚 的 语 言 能 否 把 这 种 有 阶 分 析扩 展
、 、 、

到 其 它 语 言 ? 孟 和 达 来 黄 行 赵 明 鸣诸 位 先 生 最 近 研 究 了 蒙 古 语 族 诸 语 言 之 间 突 厥 语 族 诸
、 .
,

语 言 之 间 以 及 蒙 古 语 族 和 突 厥 语 族 之 间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有 阶 分 布 ( 孟 和 达 来 黄 行 19 9
7 1) 发
.
,

现 了 突 厥 语 族 语 言 中两 个 重 要 的 现 象 : 1 当两个 语 言 的核 心 关 系 词很 多时 两 阶关 系词 的差
。 .
。 .

别从 概 率 统计 上 看 不 显 著 高 阶词 ( 第 1 0 词 ) 平 均 比 低 阶 词 ( 第 2 0 词 ) 高 7 61 % 2 当两
, 。

个 语 言 的 核 心 关 系 词 较 少 时 两 阶 关 系 词 的 差 别 从概 率 统 计 上 看 也 不 显 著
, ,

由 于 阿 尔泰 语 系 的 人 口 已 经超 过 1 亿 是 世 界 上 一 个 比 较 重 要 的 语 言集 团 从 方 法 上 解 释
。 。

这 两 个 现 象 是 很有 必 要 的 本 文 将 结 合 汉 语 和 侗 台语 的 有 阶 分 布 情 况 来 解 释这 一 问 题

关 系词 数 t 和 有 阶分 布 的 函 数 关 系

, 。

上 述两 个 现 象 我 们也 注 意 到 了 ( 陈 保 亚 1 9% p1
9 8 ) 汉 语 北 方 方 言 各 次 方 言 之 间 分 化年
, , 。

代 不 长 就 出 现 了第 一 种 情 况 ( 陈保 亚 1 9 9 6 下 面 是 统 计结 果
p1 :
9 2 )
方言 1 方言 2 20 词 高阶 低阶 Z 值 1 显 著 程度 2 2 值 2 显 著程 度 2
. .

北京 庆阳 158 86 72 1 72 B 4 O3 A
. .

托克 托 交河 16 1 91 70 2 65 A 7 34 A

德州 庐江 164 82 82 0 D O D
. .

托克 托 庐江 166 89 77 1 60 C 3 84 A
. .

扬州 德州 16 6 89 77 1 60 C 3 84 A
. .

成都 德州 168 88 80 1 09 C 2 46 A
.

托克 托 扬州 168 95 73 3 A 10 09 A

交河 庐江 168 84 84 0 D O D

35
庆阳 交河 9 C9

成都 交河 9 C9

托克托 德州 3 3 9 9 A

庆阳 德州 B 9 9

庆阳 庐江 C9

交河 扬州 C9

庆阳 扬州 9 A

古敖 庐江 C C

武汉 托克托 9 9 A

成都 古敖 3 3 C9 C

庆阳 古敖 3 B 9

托克 托 古敖 9 A

扬州 古敖 9C 3 9

北京 托 克托 B 9 9

扬州 庐江 C 3 C

庆阳 托克托 3 9C

武汉 交河 3 3 9C 3

武汉 德州 3 3 9C 3

成都 托克 托 B 9

北京 庐江 3 9C C

庆阳 武汉 9C

北京 成都 9C C

成都 庐江 9C C

武汉 古敖 B 9

成都 扬州 9C 9

武汉 庐江 9C 3 9 C

古敖 德州 3 3 9C 9 C

北京 扬州 9C 9 B

交河 古敖 9C 9 B

北京 德州 9C 9 B

庆阳 成都 9C 3 9

武汉 扬州 9C 9

北京 交河 3 9C 9 C

北京 古敖 3 9 9C 3 9 C

成都 武汉 3 9 9C 3 9 C

北京 武汉 9 9 9 D

交河 德州 3 9 9C 9 B

平均 平均 3 3 9 9C 9
。

这 里 我 们 是按 照 词 中 关 系 词 的 多 少 来排 序 的 并根 据 正 态 分 布 计 算高 阶 核 心 词 和 低 阶 核
3
 。 。 ,

心 词 在 分 布差 异 上 的 概率 表 中的 值 是 指 概率 统 计 中 正 态 分 布 的 值 在 概 率 统计 中 有
, .
, .
, ,

两 个 显 著 标 准 当 Z 值大 于 1 6
4 即概 率 小 于 0 0
5 时 称 结 果 是 显 著 的 在 本 问 题 中指 高 阶 关
.
, .
,

系 词 和低 阶关 系 词 的差 是显 著 的 ; 当 Z 值 大 于或 等 于 2 3 概 率 小 于 0 01 时 称 结果 是 极 显
。 “ ” “ ” 、 、 、 “
著的 显 著程 度 1 和 显 著 程 度 2 中 的 A B C D 分 别 表 示 从 高 阶 词 到 低 阶 词 的 分 布 是 极
” 、 “ ” 、 “ ” “ ” 。

显著下降 显 著下 降 下降 和 平直
, 。

表 中列 出 了 两 列 Z 值 相 应 的 就有 两 列 显 著程 度 Z 值 l 的 计 算思 路 是 : 先 根 据 2 0 核 心
, “ ” ,

词 中 关 系 词 的 数 量 算 出 每 1 0 核 心 词 中关 系 词 的平 均 值 作 为 每 一 百 词 的 期 望 值 再根 据 正
。 、

态 分 布来 分析 第 10 词 及第 2
0 0 词 中关 系词 和该 期 望 值 的 差 别 概 率 从 孟 和 达 来 黄 行 先生
.
, 。 “ ” ,

( 1997 1) 的 材 料 看 采 取 的 是 这 种 算 法 按照 Z 值 1 的算 法 当 20 核心 词 中 的关 系 词 大 于
, , , 。

1 0 时 阶 分布 是 一 般 的 下 降 个 别 平 直 不 再 出 现 极 显 著 下
8 降 和显 著 下 降的情 况 从 整个 阶
, 。 。

分 布 的 平 均 情况 看 也 不 显 著 这 种 情 况 和 突 厥 语 族诸 语 言 的 关 系 词 分 布 基 本 是 一 致 的
, , ,

在 本 问 题 中 期 望 值 还 有 一 个算 法 即 把 第 1 0 0 词 中 实 际 出 现 的 关 系 词 作 为 期 望 值 来 观
。 “ ” “
_
”
察 第 2 0 0 词 中关 系 词 和 第 100 词关 系词 的差 别 概 率 Z 值 2 和 显著程 度 2 就是根据这种
。 , ,

算法 这 种 算 法 将会 有 更 多 的 情 况 属 于 显 著 下 降 和 极 显 著 下 降 当 然 仍然 反 映 出 当 关 系 词 的
, 。

数 量 不 断 增 加 时 下 降越 来 越 不 显 著
。 , ,

以 上 是 同 源 关 系 的情 况 接 触 的情 况 与 此 正 好 相 反 阶 分 布 不 太 显 著 甚 至 平直 的情 况 一
。

般 是 在关 系 词 很 少 的 情 况 下 出 现 的 尤 其 是 当 借词 还 没 有 深 入 到 核 心 词 时 或 刚 刚 深 人 核 心 词
, , 、

时 本 身 就 是 一 种平 直 或 接 近 平 直 的 分 布 汉 语 西 南 官 话 借 词 在 西 双 版 纳 傣 语 临 沧 傣 语 中都
。

显 示 出这 种 情 况
在 关 系 词 较 少 或较 多 时 呈 现 出 的 这 两 种情 况 暗 示 关 系 词 的 阶 分 布 差 异 和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数
,

量 有 一 定 联 系 我 们 当 时 把 这 种 联 系 概 括 成 一 种 阶 曲线 的 函 数 关 系 表 :

接触 关 系 同源关 系
关 系 词数 量多 上升 显著 下 降 ( 少 数平 直 )
关 系词数 量少 上 升 ( 少 数平 直 ) 下 降显 著
, 、

当 时 我 们 还 不 敢 断定 这 种 函数 关 系 有 多 大 的 普 适 性 因 为 我 们 分 析 的 材 料 主 要 限 于 汉 语 侗 台
。 、 、

语 孟 和 达 来 黄行 赵 明 鸣 诸位 先 生 对 阿 尔泰 语 的 分 析 更 进 一 步 证 实 了 这 种 函 数 关 系 的 存
。 。

在 所 以 阿 尔 泰语 某 些 语 言 之 间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不 显 著 的 有 阶分 布 仍 然 能 够 说 明语 源 关 系 因
, ,

为根 据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数 量 和 阶分 布 显 著 程 度 的 函 数 关 系 当关 系 词 数 量 很 多 时 接 触 关 系 的 阶
, , , “ ” “ ”
曲 线 显 著 上 升 同 源 关 系 的 阶 曲线 一 般 是 下 降 的 少 数 平 直 显 著 上 升 和 下 降 ( 少 数平 直 )
, , 。

是 对 立 的 差 别很 明 显 因此 我 们 在 关 系 词 数 量 较 多 的 情 况 下 容 易 区 分接 触 关 系 和 同 源 关 系
, , , ,

当关 系 词 数 量 较 少 时 接 触 的 阶 曲 线 呈 上 升 趋 势 少 数 平 直 同 源 的 阶 曲 线 呈 显 著 下 降 趋 势
“ ” “ ” ,

上 升 ( 少 数平 直 ) 和 显 著 下 降 两 种 曲线 也 是 对 立 的 因 此 我 们 在 关 系 词 数 量 较 少 的 情 况 下
。 , ,

也容 易 区 分接 触关 系 和 同 源 关 系 可 以 说 如果 考 虑 关 系 词 数 量 和 有 阶 分 布 的 函 数 关 系 关 系
。 ,

词 的 有 阶分 布对 于 判 定 同 源 关 系 和 接触 关 系 是 比 较 精 确 的 因此 尽 管 在 两 阶 核 心 关 系词 很
, ,

多或 很 少 的 情 况 下 出 现 不 显 著 或平 直分 布 的 现 象 根 据 上 述 两 种分 布对 立 的 存 在 仍 然 可 以 确
。 ,

定是 同 源 关 系 还 是 接 触 关 系 尽 管 突 厥 诸 语 言 间 的 关 系 词 分 布是 下 降 的 但 不 显 著 甚 至 有 两
, ,

例平 直 的 现 象 但 正 是 关 系 词 的 数 量 和 有 阶分 布 的 这 种 函 数关 系 的 存 在 我 们仍 然 可 以 断定 突
。

厥 语 内部 诸语 言 之 间 有 同 源 关 系
,

这 一 结 论 和 突厥 语 族 专家 的 结 论 是 一 致 的 不 过 突 厥 语 族 研 究 专 家 通 常 依 据 的 是 基 本 词
37
 。 。

汇 中有 大量 的 对 应 规 则 严格 的 词 我 们 还 可 以 从 另 一 个 角度 证 实 这 个 结 论 根据 赵 明 鸣 的 统
, , ,

计 突 厥 语 族诸 语 言 的 高 阶 核 心 关 系 词 都 在 6
0 % 以 上 而 在 我 们 所 作 过 的 接触 追 踪 研 究 中 高
,

阶 核心 词 中的 借 词 达 到 6
0 % 以 上 而 不 发生 母 语 转 换 的 情 况 尚 未 发 现 ( 陈 保 亚 1 9 9 6 p23
0 一
。 , ,

23 1) 也 就 是 说 当梁 河 一 些 傣 族 村 寨 的 村 民所 说 的 话 中 有 6
0 % 以上 核 心 词是 汉 语 词 汇 这
, , 。

时 该村 寨村 民 的 语 言 已 经 不 是 傣 语 而 是 汉 语 了 即 他 们 已 经完 成 了 从母 语 到 汉 语 的 转换 这
, 。 ,

种 转 换 过 程 一 般 是 上 一 代 人是 双 语 者 下 一 代 人 成 了 单 语 者 :
完 成 这 种转 换 后 从 傣 语 的角
, , 。 ,

度看 傣族 又 少 了 一 部 分说 傣 语 的 人 这 部 分 人 的 语 言 被 同 化 成 汉 语 了 从 汉 语 的角 度 说 这
, 。

些 村 民 所 说 的 语 言 是 通 过 傣汉 语 变 来 的 汉 语 方 言 也 可 以 说 汉 语 融 合 了 这 部 分 傣 族 的 傣 语
, , ,

不 难 看 出 用 核 心 词 有 阶 分 布 确 定语 源 关 系 不 一 定要 限 制 有 阶 分 布 是 否 显 著 关 键 在 于
, 。

同源 和 接 触 关 系 中 两 种 有 阶 分布 是 否 对 立
, “
析 时 没 有 引 人 显 著 水平 这 个 概 念来 限 定 有 阶 和 无 阶 的 范 围
以 及 每 种 算 法 的 两 种 显 著 程 度 用 显 著水平 限 定 有 阶 的 范 围 是 有 相 对 性 的
这也 是 我 们 为 什 么 在进 行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有 阶 分
” 。 “ ”
考 虑 到 期望 值 的 两种 算 法
, “ ” 。 “ ”
显 著水平 这
, ,

一 概 率 标 准 对 于 说 明 纯粹 分 化 和 纯 粹 接 触是 比 较 管 用 的 但 对 分 化 后 有接 触 或接 触 后 又 有 分
, 。

化 这样 一 些 复 杂 的 现 象 是 难 以 控 制 的
“ ” 。 ,

但 这 并 不 是 说 显 著 程 度 的 概 念 在 有 阶 分 析 中 没有 意 义 在 后 面 的 讨 论 中我 们 会 看 到
, 。 、

如果 在 有 阶分 析 中 引 人 系 联 法 区 分 显 著 程 度有 重 要 意 义 为 了 从统 一 的 角 度 讨 论汉 语 侗 台
, “ ” 。

语 和 阿 尔泰 语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分布 后 面 的 显 著 程 度 都 指 Z 值 1 的 显 著程 度
, ,

核 心 关 系 词 较 多 的 同 源 语 言或方 言之 间 之 所 出 现 核 心 词 分 布 下 降 但 不 显 著 的 现 象 是 因
, ,

为 这 些 语 言或 方 言 之 间 既 有 分化 又 有 接 触 因 为 分 化 不 明 显 接 触 往 往 是 依 照 对应 接 触 展 开
。 。

的 所 谓 对应 接触 是 指 通 过 同 源 词 的 语 音 对 应 规 则 传 递 借 词 分 化 程度 低 的 方 言 和 亲 属 语 言
。

间 通 常是 以 这 种 方 式传 递 借 词 的 比 如 北 京 话 和 西 南 官话 在 声 调 上 总 保 持 着 这 样 一 种对 应 :

北京 成都 词例 北 京读 音 成 都 读音
阴平 55 44 摊 t h a n 55 t ha n
4 4

阳平 35 31 谈 th a
3
n 5 th
an
3 ,

`4
上声 2 14 53 毯 th a
nZ t h a n 53

`3
去声 51 2 13 探 th a n s l th a
nZ
。 “ ”
这 时 借 词 的传 递 依 据 的 不 是 相 似 原 则 而 是 这 种 对 应 关 系 西 南 官 话 的 搞 ak 护 3 这 个 词
, , ,

的 声调 和 北 京 话 的 去 声相 似 但 这 借 人 北 京 话 时 决 不 读 去 声 而 读 上 声 这 个 过 程 必 须符 合 历
。 ,

史 音 韵 的对 应 原 则 这就 使 本 来 的 同 源 词 和 借 词 难 以 根 据 语 音 对应 区 分 开 而 接 触 时 更 多 的
, 。

借 词 是 在 第 2 0 词 或 低 阶词 上 发 生 所 以 出 现 了 平 直 的 现 象 当 同 源 语 言 或方 言 分 化 比 较 大
, , ,

时 尽 管 有 接触 这 些 因 接 触 而 产 生 的 晚 期 借 词 在 传 递 过 程 中依 据 的 是 相 似 原 则 和 早 期 同 源
, , 。

词 的 对 应 关 系 通 常 有 较 大 的 区 别 容 易 区 别 开 所 以 早 期 同 源 词 的 阶 分 布 都 比较 显 著

突 厥 语 族 和 蒙 古语 族 的 关 系

, 。

根据 上 面 讨 论 的 关 系 词 数 量 和 有 阶 分 布 的 函 数 关 系 突 厥 语 和 蒙 古 语 应 当 是 接 触 关 系
, 。

但 由 于 突 厥 语 族 和 蒙古 语 族 的 关 系 词 占核 心 词 的 4
0 % 左 右 不 算 很少 在 我们 所 接 触 到 的材
, ,

料 中 同 源 语 言核 心 关 系 词 占 4
0 % 左 右 时 关 系 词 的 下 降有 阶 分 布 都 是 比 较 显 著 的 ( 陈 保 亚
。 。

9 % )
1 突 厥 语 族 和 蒙 古 语 族之 间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无 阶 分 布是 非 常 独 特 的 现 象 有 必 要 对这 种
38
 。

无 阶分 布 的 情 况作 一 些 具 体分 析
,

这 里 首 先 要 强 调 语 言 的 接 触 和 语言 的 分 化在 核 心 关 系 词 分 布 上 的 对 立 因 为 这 种 对 立 可
,

以 从 正 在 分 化 和 正 在 接触 的 语 言 材 料 中 直 接 观 察 到 并 且 这 种 对 立 在 可 观 察 的 材 料 中还 没 有
。 , ,

例外 理 论 原 则 首先应 该 建 立 在 可 直 接 观 察 的 事实 上 由此 出 发 去 分 析 不 可 直接 观 察 的 问 题
。 , ,

基础就 比 较可靠 因 此 在 不 否 定 分 化 和 接 触 在 核 心 关 系 词 分布 上 有 对 立 的 前 提 下 对 突厥 语
, .
,

族 和 蒙古 语 族 的 关 系 我 们 面 临 两 种 可 能 突 厥 语族 和 蒙 古 语 族 本 来 有 同 源 关 系 关 系 词 呈
:
1
, , ,

有阶分 布 状 态 由 于 后 来 又 产 生 了 深刻 的接 触 低 阶 关 系 词 增 多 使 关 系 词 出 现 了 无 阶 分 布 的
.
, , ,

现象 ; 2 突 厥 语 族 和 蒙 古 语 族本 来 没 有 同 源 关 系 由 于 史 前 时 期 的 深 刻 接 触 形 成 语 言 联 盟
, , ,

产 生 了 大 量 关 系 词 关 系 词 呈 上 升 有 阶 分布 后 来 突 厥 语 族 和 蒙 古 语 族 又 产 生 了 分 化 低 阶 关
, 。

系 词 减少 两 阶 关 系 词 呈 无 阶 分布
, 。

对 于 第 一 种 情 况 来 说 关 系 词 是 由 两 个 时 间 层 面 的关 系 词 叠 加 而 成 的 由于 核 心 关 系 词
, ,

的 数量 较少 可 以 断 定 突 厥 语 族 和 蒙 古 语族 首 次分 开 的 时 间 比 较 长 分 化 前 的 同 源 词 和 较 晚 时
,

期 的 借 词 在语 音对 应 上 应 该 有 比 较 大 的 区 别 往 往 会 呈 现 出 两 套 不 同 的 对 应 规 则或 不 严 格 的
。 , , ,

对 应规 则 因 此 如 果 严 格遵 守 同 一 时 间 层 面 的 对 应 规 律 这 些 晚 期 借 词 是 比 较 容 易 排 除 的
、 、

如 果 孟 和 达 来 黄 行 赵 明 鸣 等 诸 位先 生 在 进 行 突厥 语族 和 蒙 古 语 族 的 有 阶分析 时 采 用 的 语 音
, 。 ,

对 应 标 准 比较 严 格 核 心 关 系 词 一 般 会 呈 现 出 下 降 的 有 阶 分 布 形 式 对 于第 二 种情 况来 说 只
, 。

有 一 套 对 应 规则 即 都 是 最 早 时 间 层 面 的借 词 留 下 的 对 应 规则 由 于 突厥 语 族 和 蒙 古 语 族 的
, ,

核 心 关 系 词 并 没 有 呈 现 出 下 降 有 阶 分 布 基 本 上 是 呈 平 直 分 布 很 可 能 突 厥 语族 和 蒙 古 语族 的
, , 。

语 源 关 系 不 是 同 源 关 系 而 是 深刻 的 接触 关 系 即 属 于 第 二 种 情 况
, 。

当 然 所 谓 对 应 规则 的 严 格 性 是 相 对 于 我 们 目前 的 认 识 水 平 和 材 料 的 多 少 来 说 的 如果
将 来 有 更 严 格 的 方法 能 够 说 明 突 厥 语 族 和 蒙 古 语 族 4
0 % 的 核 心关 系词 是 两 个 时 间层 面 的关
, , 。

系词 并 且 最 早 层 面 的 关 系 词 呈 下 降分 布 就 有 必 要 承 认 两 种 语 言 的 同 源 关 系 不 过 就 目前 的
, 。 , . .

材 料 看 更 可 能 是 深 刻 的 接触 关 系 所 以 兰 司铁 ( R a
ln ts de
t G J ) 在 阿 尔 泰诸 语 族之 间 建 立 的
, 、 , , .
,

语 音 对 应 规 则 在 类 型 上 形 态 上 找 到 的 相 似 性 很 可 能 像 克 劳 森 ( lC au 、 n
J )所断言 的 是接
。 ,

触造 成 的 由 于 蒙古 语 族 和 突 厥 语 族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数 量 超 过 了 汉 语 和 侗 台 语 的 核 心 关 系 词
。

蒙 古 语族 和 突 厥 语族 的 接触 可 能 比汉 语 和 侗 台 语 的 接触 更 深

同 源 关 系 的传 递 性 和 系联 有 阶分 析

。 、

最后 还 有 个 现 象 值 得 注 意 突厥 语族 的 维 吾 尔 语 和 塔 塔 尔 语 乌 孜 别 克 语 和 塔 塔 尔语 之
, 、 .
。

间 核 心 关 系 词 略 呈 上 升 的 分 布 ( 孟 和 达 来 黄 行 19 9 7 1 ) 这 在 我们 所 作 的 同 源语 言 的有 阶
, 。 ,

分析 中 是极 为 罕 见 的 现象 如 果 这 种 现 象在 其 它 语 言关 系 中还 有 发 生 就有 必要 把 核心 关 系
词 的 数 量 和 有 阶 分布 的 函 数 关 系 表 修 正 如 下 :

接 触关 系 同源关 系
关 系词 数 量 多 上 升显 著 下 降 ( 少数 平 直 或 略为 上 升 )
关 系词 数 量少 上 升 ( 少 数 平直 ) 下 降显 著
, 、

当 然 这 时 接 触关 系 和 同 源 关 系 的 对 立 仍 然 是 存 在 的 仍 然 应该 承 认 维 吾 尔 语 和 塔塔尔 语 乌 孜
。 , ,

别克 语 和 塔 塔 尔 语 有 同 源 关 系 如 果 考 虑 到 同 源 关 系 的 可传 递 性 ( 陈 保 亚 19 9 6 p 19
3 ) 可以
、

在 显 著有 阶 分析 的 基 础 上 更 进 一 步确 定 维 吾 尔 语 和 塔 塔 尔 语 乌孜 别 克 语 和 塔 塔 尔 语 有 同 源
39
 。

关系 所 谓 同源 关 系 的 可 传 递 性 是 指 当 语言 和 语言 有 同 源 关 系 并 且 语言和 语 言也
, 。 ,

有 同 源 关 系 时 B 语 言 和 C 语 言也 必 定 有 同 源 关 系 在 关 系 逻 辑 或 离 散 数学 中 这 种 现 象 称 为
“ ” 。 。 ,

可 传递 性 语 言 的 同源 关 系 具 有 可 传 递 性 但 是接 触 关 系 是 没 有 可 传 递 性 的 侗 台 语 和 汉
, , ,

语 有 接触 阿 尔 泰 语 和 汉 语有 接触 不 一 定 侗 台语 和 阿 尔 泰 语 就 有 接 触 这 又 是 接触 和 同 源 的
。 ,

对立 正是 这种 可传 递 性 使 我们 有可 能根 据 已 知 有 同 源关 系 的语 言 来 把 维 吾 尔语 和塔 塔 尔
、 , 。
语 乌孜 别 克 语 和 塔 塔 尔 语 系 联 起来 断定 它 们 之 间 有 同 源 关 系 系 联 如下 :

语言 1 语言 2 高阶 低 阶 Z 值 传递 力式 (数字表 示前 后两个语 言高低阶之 差 的 Z 值)

. . .

乌孜 别 克 语 塔 塔 尔语 87 90 一 0 47 乌孜 别 克 语 一 2 18 一
撒拉 一 1 93 一
塔塔 尔 语
.

一 一
.

维吾 尔语 塔塔 尔 语 8 1
9 0 49 维吾 尔语 一 1 95 一
撤拉 一 L 3
9 塔 塔 尔语
, ,

在 系 联过 程 中 对 已 知有 同 源 关 系 的 语 言来 说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有 阶 分 布 应该 是极 显 著 或显 著 下
, 。 , ,

降 的 这 样就 能 保 证 系 联 的 可 靠 性 很 明 显 用 于 系 联 的 中间 语 言 中 关 系 词 的 对 应 规 则 被 控
, , 。

制 在 最早 时 间 层 面 的 条 件 越 严 格 关 系 词 有 阶 分 布 的 显 著 程 度 越 明 显 系 联 的 结 论 就 越 可 靠
。

可 以 把 根 据 传递 性 和 有 阶 分 布为 基 础 的 有 阶分 析 称 为 系 联 有 阶 分 析
, 。

以 上 我们 讨 论 的 都 是 关 系 词 很 多 或 很 少 时 阶 分 布 不 显 著 的 情 况 如 果 关 系词 的 数量 中
, , 。

等 阶 分 布 不 显 著 关 系 词 数 量 和 有 阶 分布 的 函 数 关 系 表 就 不 太 好 区 分 同 源 和接 触 关 系 这是
。 、 、 ,

有 阶分析 中判 断 语 源 关 系 的难 点 根 据孟 和 达 来 黄 行 赵 明 鸣 等 先 生 目前 所 作 的 词 阶 研 究
。 。 ,

阿 尔 泰语 言 中 还 没 有 发 现 这 种 现 象 不 过 在 侗 台 语 中偶 尔 有 这 种 现 象 在这 种 情 况 下 如 果
,

考虑 同 源 关 系 的 可 传 递 性 仍 然 可 以 说 明 这 些 语 言 间 的 同源 关 系
:

语言 1 语言 2 高阶 低阶 Z 值 传递方 式
. . .

武鸣 毛南 56 5 0 0
1 武鸣一 2 27 一
通什 一 2 00 一
毛南
通 什 一 2 00
. . .

布依 毛南 56 52 0 20 布依 一 2 77 一 一
毛南
. . .

一 一 一 1 76一
武鸣 水 56 54 0 30 武鸣 2 27 通什 水
. . .

一 一
布依 水 56 52 0 40 布依 2 77 通什 一 1 76 一
水
. . .

龙州 毛南 46 41 0 50 龙州 一 2 39 一
通什 一 2 00 一
毛南
. . .

一 一
布依 松佬 52 47 0 50 布依 2 77 通什 一 2 23 一
松佬
. . .

武鸣 低佬 56 48 0 80 武鸣 一 2 7
2 一
通什 一 2 23 一
松佬
, , , 。

当 然 也 应该 充 分估 计 到 关 系 词 数 量 中等 阶 分 布 不 显 著 并 且 不 可 系 联 的 情 况 可 以说可 系
, , , ,

联 是 同 源 关 系 的 充 分 条 件 但 不 是 必 要 条件 即 根据 传 递 性 可 系 联 时 可 以 确定 同 源 关 系 但 不
, 。 。

可 系 联 时 不 一 定 没 有 同 源 关系 这 需 要 更 强 的 分 析方 法

语音 对 应 规律 和 关 系 词 有 阶 分布 的 关 系

, 。

对关 系 词 作 有 阶 分 析 首 先 要 归 纳 出 严 格 符 合 语 音对 应 规则 的 关 系 词 语音对应 不 能排
, 。

除最 早 时 间层 面 的 借 词 这 并 不 是 说 语 音对应 在 语 源 研 究 中 不 重 要 有 阶 分析 要 求 以 同 一 时
, ,

间 层 面 的 关 系 词 为 样 本 或 者说 以 符合 同 一 套 语 音 对 应 规则 的 关 系 词 为 样 本 因 为 严 格 的 语 音
, 。

对应 能 排 除 不 同 时 间 层 面 的 借 词 或 者 说 能 够把 关 系 词 限 制 在 同 一 时 间 层 面 核心 关 系 词 的
, ,

有 阶 分 析是 以 有 严 格 语 音 对 应 的 关 系 词 为 条件 的 语 音 对 应 的时 间层 面 区 分 得 越 严 格 最早 时
, 。 ,

间 层 面 关 系 词 的 范 围 越 明 确 核 心 关 系 词 的 有 阶 分 析 就 越 精确 另 一 方 面 核 心 关 系 词 尽 管是
, ,

在 2 0 0 核 心 词 中 进 行 的 但 对 应 规 则 却 需 要 大 量 的 基 本 词 汇 的 支 持 因 此 19 世 纪 发 现 的 语 言
40
 。

演变 的 规 律 性 是核 心 关 系 词 有 阶分析 的 重 要 基 础
,

严 格 的 语 音对 应是 确 定 同 一 时 间层 面 关 系 词 的 必 要 条 件 但 不 是 确 定 同 源 关 系 的 充 分 条
。 ,

件 这 主 要 是 因 为 同 一 时 间层 面 的 借 词 也 有 严 格 的 语 音 对 应 而 且 这 种 严 格 性 不 弱 于 语 言 分
。

化 或 在 同 源 词 中 留 下 的对应 规 律 过 去 研 究 语 源 问 题 的 学 者都 或 多 或 少 意 识 到 了 借 词 有 不 同
,

程 度 的 对应 规律 但 没 有 正 面 论 证 这 样 一 个 关 键 性 的 事 实 接 触 产 生 的 借 词 和 原 词 在 同 一 时
:

、 , ,

间 空 间 和 同 一 语音 条 件 下 有 相 同 的 语 音 对 应 没 有 例外 或 者 说 例 外 总 可 以 从 其 它 层 面 的 干
, 。
扰 上 得到解 释 并且 这 种 对 应 不 弱 于 语 言 分 化 产 生 的对 应 而 我 们 在 追 踪语 言 接 触 过 程 时 观
。 ,

察 到 了 这 一 事实 因 此 我 们 不 可 能根 据 对 应 规 则 的 严 格 与 否 来 证 明 同 源 和 接 触 而 只 能 据 此
。

证 明 关系 词 的 时 间 层 次
。

过 去 没 有 意 识 到接 触对应 的 严格 性 可 能 和 我 们 没 有 分 清 自然 接 触 和 非 自然 接 触 有 关 系
。

语 言 的 接 触 可 以 分 为 自然 接触 和 非 自然 接 触 自然 接 触 是 指 在 同 一 空 间 不 同 语 言 的 相 互 接
, 。 , 。

触 是 通 过大 量 的 双 语 者 和 多 语 者 展 开 的 中 国 境 内 民 族 众 多 这 种 自然 接 触 现 象 非 常 丰 富
, ,

与 此 不 同 隋唐 时代 日语 和 中 国北 方 汉 语 的 接 触 六 朝 时 日语 和 中 国 南 方汉 语 的 接 触 属 于 非 自
, , ,

然 接触 这种 接 触不 是 在 同一 空 间展 开 的 主 要 也 不 是通 过 大 量 双 语 者 或 多 语 者 展 开 的 而 是
。 ,

在 不 同 空 间通过 文 字 传 播或 文 献 翻 译 展 开 的 根 据 我 们 的 观 察 自然 接 触 的 规 律 是非 常 严 格
, , 。

的 而 非 自然 接触 的规 律 就 不 一 定 所 以 根 据 对 音 构 拟 古音 往往 有 分歧 早 期研 究 借 词 多 从 书
, 。

面 语人 手 难 以 观 察 到 自然 接 触 的 规 律性
,

原 则 应 该建 立 在 可 观 察 事 实 的基 础 上 正 是 因 为 接 触 也 可 以 产 生 严 格 语 音 对 应 这 一 可 观
, 。

察 事 实 使 我 们 断定 最 早 时间层 面 的 关 系词 是 确 定 同 源 关 系 的 必 要 条 件 而 不 是 充 分 条 件 这
, 。
就 需 要在确 定 了 最 早 时 间层 面 的关 系 词 以 后 展开 关 系 词 的 有 阶 分 析 和 同 源 的 分 析
,

于 是 从 词 汇 的 语 音对应 人手 确定 语 源 关 系 就 形 成 3 个 工 作 层 面 或 者 说 从 词 汇 的 角 度 人
, . .

手 语 源 关 系 的研 究 有 3 种 目标 ( 形 态 对应 需要 另 作 分析 ) 1 最 早 时 间层 面 关 系 词 的 确 定 ; 2
:

.
。 。

同 源 关 系 的 确定 ; 3 同源 词 的 确定 这 3 者 有一 种 蕴 涵 关 系 确 定 了 同 源 词 就 一 定 能够 确 定
。 。

同 源 关 系 确 定 了 同 源 关 系 也 就 确 定 了最 早 时 间 层 面 的 关 系 词
;
反 过 来说 就不 成 立 确定 了
, ,

最 早 时间层 面 的 关 系词 并 不 等 于 说 就确 定 了 同 源 关 系 确 定 了 同 源 关 系 也 并 不 意 味着 就 确 ;

。 , 。

定 了 同源 词 这 3 个 层 面 的 工 作 都 是 有 价 值 的 第 3 个 层 面 的 工 作 难 度最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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