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禎浩 華人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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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肅省議司11

百1:1fJ
啥?門月
〈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第三屆國際漢學會議論文革歷史組

臺北:中研院近史冊 1 2002 1 買 137-15 日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J 告示牌問題考

石川禎浩*

前 三""
仁3

在上海黃浦江畔一帶,聳立著許多白花岡岩建造起來的高樓大廈。

這兒就是上海外灘,它向今白的人們顯示著當年上海租界的身影。在

上海的外灘,與其高樓大廈齊名的是,掛著「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J (Dogs
and Chinese N ot Admitted) 告示牌的公園,就是現在的黃浦公園(舊
稱外灘公園、公家花園、 Public Garden 等)0 í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
告示牌,作為敘述老上海(租界)故事的引子,經常出現在關於上海

歷史的書籍或是遊記里,不提這件事的,倒是罕見的了。也就是說,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和「東方的巴黎」、「魔都」、「冒險家

的樂菌」、「十里洋場」一樣,是租界時代上海的代名詞。
1994 年,這塊舊外灘公園「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在中

國大陸引發了一場爭論。其導火線是,在上海發行的〈世紀} (中央文

史研究館、上海市文史研究館合編的雙月刊)雜誌上,上海的地方史

*日本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
138/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告示牌問題考/139

學家薛理勇先生發表了一篇僅一千四百字左右的主豆文章〈揭開「華人 有關論文。 5 這些文章也是根據各種各樣的資料和回憶錄,論述了那塊

與狗不得入內」流傳之謎) 0 1 在這篇文章裹,薛氏認為,關於這塊告 告示牌的存在。四面受敵的薛氏是如何對待這些指責的呢?不得而

示牌的根據都是源於傳說,告示牌本身實際上並不存在。薛氏並進一 知。以後,關於「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告示牌的問題,也沒有什麼顯

步指出了以下極具衝擊力的事實:一部分上海人說是看到的那塊中英 著的再反駁。那塊告示牌作為歷史事實,以毫無疑問地存在的形式,
文對照的告示牌,實際上是 1949 年以後,為了進行愛國主義教育,作 多少有點強行地得到了解袂。

為博物館的陳列品,製作出來的。 1983 年上海市歷史文物陳列館成立 然而,聲音響的人,並不一定是正確的。這在現代中國的論爭中,

時,這塊告示牌重新做好了;但是,由於館內大多數人士認為「華人 往往是可以看到的現象。這場關於那塊告示牌的爭論,實際上也存在

與狗不得入內」的故事缺乏根據,編造一個史寶來誇眾取寵不是史學 著種種疑點。而且,告示牌問題不僅僅限於它是否確實存在,以及如

工作者的應有態度,因而提出了反對意見。 1989 年,在整理收藏品時, 果存在,是以什麼樣的文字出現的等史實問題的探究,而是反映了在

它終於被廢棄掉了。將這塊告示牌踩得粉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本 今日中國,在這樣的問題會成為論爭的題材這一點上,也如實地反映

人。 了當代中國對近代史的認識。因此,在拙稿中,將澄清圍繞著這一告

薛氏的文章一經發表,就引起了與這篇除了照片以外,僅有半頁 示牌和公園的錯綜援雜的事實和「傳聞」的由來。同時通過對這一問

的題文章不相稱的巨大反響。「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並不存在, 題的透視,揭示現代中國的歷史認誠和那塊告示牌所暗示的近代西方

那還了得?在這個大合唱中,以中國共產黨上海市委員會黨史研究室 與中國的關係。 6
的通訊〈黨史信息報〉上的題為 <1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問題的來龍去

脈)2 署名文章為開端,從上海頗有影響的晚報〈新民晚報),到主要日 公園門口有過「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嗎?


一、

報〈解放日報〉、〈文匯報),都無例外地發表了反駁文章, 3 甚至這一風
波也傳到了海外。 4 上海的這些報紙都異口同聲地強調「華人與狗不得 外灘公園坐落在當時的公共租界的一角,在黃浦江和蘇州|河的女

入內」的告示牌是確實存在的,並以強硬的語氣聲稱,不能容許謬誤 匯處。它是上海租界(也是中國)最早的公園, 1868 年 8 月竣工和開


的歷史觀。以後,受這一輿論的影響,在一些史學雜誌上,也發表了
5 馬福龍、徐國韓、虞蹺, <f華人與狗不得λ 內」問題的來龍去脈), (中共黨史研究}
1994-4:76月79 (內容與(注 2) 的基本相同) ;張銓, <關於「華人與狗不得λ 內 j 問題),
〈史林)1994-4:77-80 ;黃志雯, <f華人與狗不得λ 內」根本沒有根據嗎?), <上海灘〉
1 (世紀) (1994-2) :15。 1994-8:20-21 ;任武雄, <f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真相), <上海灘> 1994-8:22。
2 馬福龍、徐圓梁、虞蹺, <f華人與狗不得入內J 問題的來龍去脈), (黨史信息報) (1994 6 關於告示牌問題及其爭論,有以下篇優秀的論文 Robert A. Bickers, ]effrey N
6.1) 。 Wasserstrom,“Shanghai's ‘Dogs and Chinese N ot Admitted' Sîgn: Legend, His
3 上述三報在同一天 (1994 年 6 月 7 日)發表7反駁文章,內容與{黨史信息報〉的反 tory and Contemporary Symbol ," The China Quarærty 142 (1995) , pp. 444-66。
駁文章基本相同。從中也可以看出,這是按照意識形態領導部門的指示而進行的反駁 這篇論文使用了當時管理外灘公園的公共租界工部局的原始檔案,對公園規則變運的
運動。 歷史草行了研究。但是,其探討的範圍基本上限於告示牌的文字。而且,正如其副標
4 (朝日新聞) (1994.6.7) 。 題所示,重點是起確 1994 年中國的論爭所具有的意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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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華人與狗不得λ 內」告示牌問題考 /141

放。從流傳的明信片和照片來看,在帽子型的音樂舞畫周圍,配置了 第一條 這些公園為外國人所用 (These Gardens are reserved


椅子,是一座草坪和樹木都安排養護得很好的西洋式公園。這座公園 for the foreign community) 。

在開設時,就對中國人的進圍有所限制。 7 將這一限制作為公園的規則 第三條服裝不體面者不得入內 (No persons are admitted


予以明文規定的,則是 1903 年的事情。 1903 年的規定如下: unless respectably d時間 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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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條

車仙人
踏 m 西
耕叫除

及吋傭
犬入模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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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回條狗與自行車不得入內 (No

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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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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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t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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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 17 年版的規定,沿用到 1928 年公園對中國人收費開放(後述) ,

admitted , except servants in attendance upon for- 沒有變動。一般介紹「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英文)照片的,

eigners) 8 0 就是指這條規則。 9 不管怎麼說,在這一時期的規則中,僅僅從這些文

字來看,可以解釋為中國人與狗都不得入內。然而,需要重複說明的
從這兩條可以明顯看出,狗和中國人的入園是被限制的。但是,
是,這兩者並沒有記載在一起。一般說法所想像的那種兩者一起書寫
必須注意的是,這兩者並未記載在同一條款中。因為指明中國人不得
的所謂「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則無論是中文的還是英文的,
入內的規定,好像受到不少批評;所以到 1913 年,在改正後的規則中
都不得而見。薛氏的文章中所說的被捏造的展覽品,好像是指那塊兩
(與當時已經開放的虹口公園等一樣) ,有關條文作了以下修改﹒
者記載在一起的告示牌。因為其寫法比較曖昧,所以招來了「在公園

第一條這些公因為外國人專用 (These Gardens are reserved 的規則中,難道沒有不允許中國人和狗進公圓的規定嗎?將這些規定

exclusively for the foreign community) 。 概括起來稱之為『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有什麼不對呢?J 的

第二條狗與自行車不得入內 (No dogs and bicycles are ad- 大批判。


mitted) 。 但是,在記載公園規則的告示牌上,有狗和中國人不得入內的各

項條文,與有「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對聽者而言,在兩者
到 1917 年,在改正後的規定中,排斥中國人的色彩更為淡薄,變
所具有的衝擊程度這一點上是有很大差距的。反駁薛氏文章的論述者
成如下:
中,也有理解這一差距的意義的論文。在那篇論文中,作者不但認為

在公濁的入口處掛有英文條文,還引用了證言和回憶錄,來說明僅寫
7 參見:熊月之主編, (上海通史) 3 ,晚清政治(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9) ,頁
200-1。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小型木製和鐵製告示牌也是確確實實地存在著
8 Bickers and Wasserstrom, op. C祉, p.446。告示牌上的各年份的規則的文字,在注
的。 1。然而,那些論證那塊告示牌存在的論據,都是多年以後的回憶
(5) 的中文論文中,也有漢語譯文,但混淆了一些意譯。在這襄使用上述 Bickers,
Wasserstrom 論文的引用文。以下,如無特別說明,引用各年份的公圓規則,均循此
例。另外,在上述黃志雯, <f華人與狗不得入內j 根本沒有根據嗎7> 一文中,用照片 9 樓榮敏編, (外灘歷史與變遷> (上海上海畫報出版社, 1998) ,頁 63。
介紹 71903 起規則的中文版檔案(原件藏上海市檔案館)。 10 上述馬福龍等, <f華人與狗不得λ 內」問題的來龍去脈〉。
142/ 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告示牌問題寺 /143

錄,而最關鍵的那塊告示牌的實物或是照片之類的證據,儘管有關人 遊記〈燕山楚水} (東京:博文館, 1900) 中的一節〈支那人與狗 >12


員多方尋找,除了薛氏所說的那塊被踩得粉碎的偽造展覽品以外,還 的記錄,可以視為把狗和中國人連在一起的早期事例。在這篇遊記中,

是沒有被發現。 11 內藤在記述天津外國人居留地公園時寫道: I不得入此公園者有二,日

在歷史上,要證明某一事項曾經「有過」並不難,而要證明其「沒 支那人,日狗 j ,至於上海的公園則寫道: I其支那人不得入內者,與


有J 卻是很難的。無論積累多少「沒有」的狀況證據,也並不意味著 天津者同」。雖然並未明確是外灘公園,管見所及,這是關於公園規則

可以證明「有過J 的證據的沒有。僅寫「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非正 中將華人與狗相提並論的最早記載。另外,在中國人的記錄中,將二

式小型告示牌,或許只是其實物或者照片沒有流傳下來,而實際上確 者並記的,可以舉出周作人在 1903 年的日記。當時,青年周作人正巧

實存在。但是,在沒有發現確定性證據的現在,可以得出如下的結論­ 赴上海,路過公園門口,他記載道:在入口處,掛有大書「犬與華人
在正式向中國人開放之前,在外灘公園內口,有過限制中國人和狗入 不准入j 的「金字牌 j 0 13 從中也可以看出,這已經是作為將中國人和
園的告示牌。但是,一般所想像的那種有將兩者遠在一起記載所謂「華 狗相提並論的標諒,被一部分人士所理解的。然而,在這個時期,狗

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看起來好像並不存在。 和中國人直接連在一起的說法,一般尚未在報刊雜誌上出現。例如,

1909 年刊載外灘公園照片的上海〈申報},僅僅在解說欄中這樣寫道.

一、
「華人與狗不需入內 J 告示牌傳聞的形成 「不准華人入內之上海公園 j ,l 4
在活字媒體中,作為明確記述公園告示牌內容的是在 1910 年代的

就像在上一節中考證的那樣,被認為掛在公園門口的那塊告示牌 後期。可以舉出以下最早的例子 1917 年刊行的美國人賴德烈(K. S


上的文字「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j ,仔像是將公園規則一把抓地換而言之 Latouret妞,歷史學家, 1884-1968) 的英文著作《中國的發展) (The
的設法。那麼,狗和中間人又是如何被連在一起,並被集約起來、流 D即elop朋 ent 01 China) ,以及上海的法學家、歷史學家姚公鶴同一
傳開來的呢?告示牌的問題,與其說是告示牌的存在與否,或是字旬 年發表的〈上海閑話〉。賴德烈指責了歐美人在中國的橫暴,他說「更

的有無,倒不如說是被理解為列強製造了「函中之國j ,歧視中國人, 糟糕的是,在中國第一大商埠上海的外灘公園,掛著『華人與狗不得


支配中國的蠻橫象徽,並被流傳的。如果從這一點來考慮的話,探索

這個「換而言之J 是如何發生,如何定型的,就很重要7。

日本著名的漢學家內藤湖南 (NAITO, Konan) 1899 年去中國的 12( 內藤湖南全集}第 2 卷(東京,筑摩書房, 1971) ,頁 111。內藤湖南的{燕山楚水〉

中有「支那人與狗」的記載,是受傳佛果(J. A. Fogel)先生的指教 Joshua A Fogel,


PO的問 and Sinology: The C.出e 01 Naito Ko 帥 n (1866 -1934) (C缸nbridge,MA
and London: Harvard University Pre品, 1984) p. 103
,

11 在中國的研究中,也有承認並沒有僅僅記載「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告示牌的論文任 13 (周作人日記〉癸卯 (1903) 年七月二十白條,上冊(鄭州:大象出版社, 1996) ,頁


止戈, <r華人與狗不得λ 內」確有其事>, (黨史研究資料) 1994-6029-31 ,這篇論文 395。在周作人日記中有關於公園規則記載,是受上述黃志雯 <r華人與狗不存λ 內 j
認為「沒有一塊僅寫『華人與狗不准入內』的木牌,並不等於沒有『華人與狗不得λ 根本沒有根蟑嗎?)一文所啟發。
內 j 的事實 Jo 14 (申報) (1909. 1.1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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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華人與狗才斗旱λ 內j 告示牌問題考/145

入內 J (Chinese and dogs not admitted) 的告示牌L15 賴德烈的英 不詐入困 J 現在雖然是取消了那塊牌,還沒有取清那個禁倒 19

文著作在中團成為告示牌傳間的重要角色,恐怕有點令人難以置信; (1924 年 11 月 25 日的演說,著重混為引毒所加,以下同)

但是在上海的孫中山故居藏書中,確有其害。因此,可以推測此書為
1923 年 11 月,蔡和森在共產黨的公開機關刊物上這樣寫道:
精通英文的上海知識分子所閱讀。 16 另一方面,在姚公鶴的著作中這

樣寫道: r租界中外人公共建築之所,每不准華人之闖入,喧賓奪主, 上海未開埠以前,一草一石,那一點不是華人的?但是既開埠

無過於此。今之跑馬場及白大橋下之公園,其最著矣。......令門首高 以後,租界以內,最初是不准華人居住的,而「華人與犬不得

標英文於木牌,所云『狗與華人不准入內』是也J o 17 可以認為,以上 入內」的標弱,至今還憨掛在外國公圓的門上! ..一所以住在

二者都是概括英文告示牌上的規則,將狗和中國人概括在一起的例子。 租界表面的華人,簡直當不得一條洋狗! 20

這些刊物已經提出兩者概括在一起的說法,可見在當時,這種說法是
基本上在同一時期發表的兩者之間,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不同:前
已相當搶炙人口的。 18
者說,告示牌是以前有的,現在已經沒有7; 後者則認為,現在依然
後來,到了中國民族主義高漲的二、三十年代, r華人與狗」成為
存在。而且關於告示牌的具體字句也有一些差異。如果考慮在前一節
不可分離的說法。在愛國主義的報刊雜誌上,儘管在字句上有一些差
中介紹的 1920 年代的公園規則 (1917 年規則)的話,孫中山的說法
異,但都頓繁地出現了「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牌。下面介紹一
比較接近事實。不管怎麼說,這些在表述上的差異,表明他們在提到
下作為其代表的孫中山的演說和共產黨員蔡和森的文章。孫中山在神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時,問象並不是親眼看到的那塊告示牌上寫的內
戶的演說是這樣的:
容,而是表明他們照原樣使用了巷間言談。因此,當時的文章中儘管

上海的黃浦灘和北四川路那兩個公園,我們中國人至今都是不 有「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記述,但並不等於說是正確地傳述了告示

能進去。從前在那些公囡的門口,並掛一塊牌說「狗同中國人 牌的狀況。

圍繞著告示牌的傳聞變成固定說法的一個機緣是 1930 年代興盛


起來的上海地方史研究。其中有很大影響的是 1933 年在上海的官方歷

史研究機關上海道志館的機關刊物《上海市通志館期刊〉上發表的創
15 Kenne 出 S. Latouret峙, The Deve/{抄珊 nt 01 China (Boston and New York
Houghton Mifflin & Co. , 1917), p. 236 世勛的長篇論文〈上海英美租界的合併時期 >0 21 這篇論及外灘公園告
16 上海孫中山故居管理處、日本孫文研究會合繭, (上海孫中山故居藏書目錄.) (東京:

汲古書1院, 1993) ,頁 II 。另外,孫文有一部標題與賴德烈的著作頗為相似的英文著


作,就是{建國方略.} (英文書名 The Internatio叩 l Development 0/ China) 。孫 19(孫中山全集〉第 II 卷(北京 中華書局, 19日 6) ,頁 387。男外,在上述馬龍福等 <r華
文曾經閱讀過此書的可能性很高。 人與狗不得λ 內」問題的來龍去脈〉中,也引用了孫中山的這個演說已來佐證告示牌
17 姚公鶴, (上海閑話.) (上海商游印書館, 1917: 復自j版.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的存在。但在引用時,省略Tr現在雖然是取消了那塊牌 ....J 這一段,大概譴段話
1989) ,頁 llo 與告示牌存在的主張有悍的綠故吧。
18 在 1914 年出版的英文小說中,已經有“Dogs and Chinese Not Admitted" 的說法 血和森, <被外國帝國主義宰制八十年的上海), (嚮導.) 46 (1923) :352。
(Bickers 阻d Wasserstrom, op. c性, p. 450) 。 21(上海市通志當期刊) 1.3 (1933) 。

146/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華人與狗不得λ 內」告示牌問題考/147

示牌的論文,以後在很長的一個時期被租界史研究所引用。 22 這篇文 儘管是公園開放一件小事,也可以說是國民革命的光輝勝利。但是,

章關於告示牌的記述是以什麼為根據的呢?實際上就是前面提到的 4 月 13 日的年會在決定開放的同時,也附帶地決議其實主革則要到時局

賴德烈的英文著作《中國的發展〉。認為什麼創世勛會採用這種看上去 平靜以後。 25 因為, 4 月 12 日,上海發生了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蔣介石


有點不可思議的論證方法呢?其意圖之一,當然是要借外國人的評論 的所謂「四一二反共政變」。翠日的 13 日,又發生7 向反對政變的學
來攻擊外國殖民主義者。而更加直截了當的理由不是別的,而是在他 生、工人遊行隊伍開槍的流血事件。包括租界在內,上海全市陷入了

執筆這篇論文時,外灘公園已經正式對中圈人開放了,那塊招致物議 混亂狀態。

的告示牌已經沒有了。也就是說,這位對上海史造詣很深的學者,好 上海市民盼望已久的公園開放,要等到一年多以後才實現。 1928


像也並不是親自民確認,或是以確實的史料為根據,來論證告示牌問題 年哇月 18 日,公共租界納稅外國人的年會正式作出決定,從 6 月 1 日

的。 起,租界內的公園一律向中國人開放。 26 I 四一三J 政變後的一年裹,


隨著日本的侵略愈演愈烈(上海曾經權受了「一二八治追戰爭j 國共合作崩潰,共產黨被迫轉入農村遊擊戰。圓民革命軍的北伐雖然

的戰禍) ,在愛國民族主義情緒高漲的 30 年代的中國,公園規則的各 還在進行,但上海租界當局和外國人所擔心的革命軍以武力收回租界

項條文也發生了簡略的變遷,而對「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各項條文 的事,畢竟沒有發生,上海恢復了平靜。在公園開放之前,一年有效
加以學術性探討的悠然氣氛已經不存在了。上面提到的蔡和森的那種 的門票五千張,被搶購一空。 6 月 1 日,進入「華人與狗不得入內j 的
替換式的說法,逐漸定型,其強度有增無減。結果,到五十年代,在 外灘公園的人,要比其它公園多得多。據報紙報導,僅持當天票入園
「上海市歷史和建設博物館」舉辦多次介紹上海歷史的展覽會時,那塊 的人就超過 2 ,400 人,若加上持年黨的人,那天的外灘公園呈現出遊人
中英文對照的「華人與狗不得入內j 告示牌,被「復原」出來,並被 擠得「水泄不通」的景象。 27 這也可以說明上海人對這座公園感興趣的
相應地展覽。 24 程度之高。

在本節的最後,簡單地介紹一下外灘公園對中國人開放的情況。 隨著公共租界公園的開放,與其鄰授的法租界當局也作出決定,
包括外灘公園在內的租界內公園的對中國人開放,是上海各界人士的 向中國人開放法租界的公園 (6 月 18 日)。也就是說, 1928 年 6 月以
宿願。經過多次請顧,租界當局終於在 1927 年 4 月決定對中國人開放。 後,一直拒絕中國人入圓的上海租界內的公園,都向中國人開放了其
4 月 13 日召開的公共租界納稅外國人的年會作出決定,租界公園原則 鬥戶。
上對中國人闊放。這時,正值體現中國民族主義的園民革命高漲時期,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傳間的消失。在制度
包括上海在內的長江以南地區,已經被國共合作的國民革命軍所控制。

自〈申報> (1927 .4 .14) 。


自徐公肅等著, (上海公共租界史稿>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0) 也再次岐錄了這 由〈申報> (1928.4.19) 。
篇論文。
27( 申報) (1928.6.2) 。另外,在公園開放自晴天 (6 月 l 日)的{申報〉上,因為看好
臼創世勛, <上海英美祖界的合佛時期), <土海市通志館期刊> 1.3 (1933) :691固 上海市民出門的可能性,不少飯廳茶館登載7 廣告。從中也可以看出上海全體市民對
且上述薛理勇, <揭開「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J 流傳之謎〉。 公園開放這一宿願實現的期持以及上海商人的精明。
148/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華人與狗不得λ 內J 告示牌問題考 /1 的

上保障外國人特權的租界依然存在,限制中國人進入的場所,除了公 灘公園,因為服裝不整齊被拒絕進入公園。但是好不容易來到上海,

園以外,還有不少。而且,正因為這種大環境依然存在,而那塊招致 他們不能就這樣不了 7 之。再看 7 月 9 日的日記:

物議的告示牌在物證上的消失,這樣,對中國人開放的公園本身就使
六時許與于于、新民等赴黃浦公園一遊(于于因欲入內,特改
這個傳間的被潤色,被記憶成為可能。
作洋月且一一原注),瀏覽至九時詐,故赴法國公園。此地較〔黃〕

浦江公園要好得多,耍五十一時詩才歸,到范來最快活的了。 29
四、中國人入園的實際情況
一一中國人真的沒能進入外灘公園嗎? 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困難,他們換上了洋裝,就毫無問題地進了
公園。讓我們再看看當時的公圓規則。「這些公園為外國人所用」、「服
在前兩節的討論中,已經基本上明確了外灘公園告示牌的存在問 裝不體面者不得入內J 。也就是說,在這個規則的實施中,是中國人並
題、告示牌傳間的定型經過,以及公園開放的過程。也就是說, 1928 不是被禁止入園的理由,如穿上了「體面的服裝」 在這襄是指洋
年以前,中國人不允許進入外灘公園,至少有過不允許中國人進公園 裝一一,就可以被允許進公園。 3。當然,不允許中國人穿著中裝進公
的規則。那麼,中國人真的沒能進入公園嗎?就上海的租界公園而言, 園,也是對中國人自尊心的極大傷害,因為不允許不穿洋裝的人進公
有這個規則,往往被理解為等於不許中國人進入公園的事實。但是, 園,也就是把西洋人以外的人當非人對待。但是,從這篇日記的記載

事實並非如此。實際上, 1928 年以前,進入外灘公園的中國人(當然 來看,對兩天前的對待深懷憤慨的楊閻公,突然變得樂在公園散步之


並不是指外國人的庸人)並不少。在這襄舉一個 1924 年進外灘公園的 中,甚至說「到撞來最快活的 TJ 。革命青年楊閻公尚且如此,更不用
中國青年的例子吧。 說,一般民眾對這座公園懷有的是,不能僅僅用同仇敵備能說明的、

中國共產黨早期黨員楊闇公 (1898-1927) 是擔任過中華人民共和 愛恨交3日的復雜J心情。

國的國家主席楊俏昆的兄長, 1927 年,年僅 29 歲就被軍閥殘殺的人 楊閻公他們因為穿著中裝,第一次被拒絕進公園,至少日記上是


物。他的日記被保存下來,在 1924 年 7 月的日記中(當時他是中國社 這麼寫著的。那麼,問題是他們進公園時的服裝,究竟是不是中裝呢?

會主義青年團團員,和友人從四川到上海) ,有關於他和友人去外灘公 這需要更進一步探討。其實,當時也有穿著中裝,大大方方地進公園


園的記載。 7 月 7 日的日記是這樣的: 遊玩的人,例如日本人後藤朝太郎的OTO, Asataro , 18日 1-1945) 。
後藤是漢語音韻學者,也寫了許多關於中國各類事物(如中國風俗、
入夜往訪是年氏,偕同于于赴黃浦江〔公圓〕。于于著常肢,不能

入公園內,心內憤甚 1 外人壓迫的痕跡,國人沒有見著喝。 28

「新民」、「子于」都是和他一起到上海的友人。好像他們去 7外 四同前,頁 127。

血關於租界公園入園問題,日本在唱居民的刊物提到: r 日本人進公固者,除婦人孩童
外,~著洋H~或和式品直且~J 。上海日報社j桶, <上海年鑒﹒ 1926 年版) (上海上海日
自〈楊閻公日記)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1979) ,頁 l 詣。 報社, 1926) ,頁 217。
l5 日/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華人與狗不得λ 內」告示牌問題考/151

生活、菜看)的書籍,即一般所謂的中國遇。他是戰前時期有關中國

的著述最多的一個日本人。他有一部記錄 1926 年中國行的〈支那游 五、告示牌所暗示的意義


記趴在這部遊記中,他記錄了穿著中裝去外灘公園,沒有受阻,在公

園愉快地散步的情況。雖然長了點,還是引用一下吧: 外灘公園掛有「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告示牌的傳聞(從這要引出
的「中區人沒能進公園」的結論) ,與含有限制中國人進公園宗旨的告
那產公囡雖說是不允許支那人進入的,其實並非不允像主那人
示牌規則(然而實際上中國人也有進公園的)的存在這兩項史實之闊
才進入。因為走上海工部局所公認的公園,所以並非主那人的
的隔闊,看上去好像很小,實際上是有很大的差距的。那麼,這塊告
我,進入其間散步別理應無礙。.....我因懷叫主那成為常肢的

心情,故不怕別人是如何看我的。站在圍內小往交叉口的印度
示牌所具有的意義,與其說在那個事實究竟如何上,倒不如可以說是
在圍繞著進公園的復雜的各種情況(如不同時期告示牌上的字句差異、
巡捕亦叫不害之眼光掃視我的行蹤。雖然沒有貴婦人等把這見線
中圓服裝的可否等)被換讀成一種強烈的傳閱或是傳說「華人與狗不
注入於我,但有些紳士、淑女用奇怪的眼光注視著我這個不懂
得入內」所具有的力量上。
公圓規矩的主那人。......我自己因為有這身主那服竟能進公園
歷史上有不少事情,並不是由於事實,而是由於被單純化、共有
散步的緣故,內心充滿了一種仗義心,甚至希望印度巡捕會街

若我來說一些什麼訓斥的話。但是他們半信半疑地叮若我,終
化的幻想而獲得機緣的 就像在美函,麥卡錫主義 (McCarthyism)
的興起,就是以一般市民對共產主義所具有的潛在恐布感、戒備感為
於欲言又止,結果是什麼也沒說就算了。如呆他們因為主那服

晶宮'1 斥我的話,遙想等待著同他們好好辯駁一番,不幸的是,
背景的。「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J被換讀所起的作用,就是如此。狗和中

這番辯駁終於沒有發生 31
國人記載在一起的告示牌雖然沒有,但是帝國主義列強踐踏中國主權
的事實,不管是那塊告示牌有過還是沒有,都顯現在每個人的眼前。
後藤因為想辯駁控訴一番限制中國人進公園的不正當的「俠義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傳間,比列舉幾千條列強罪行的事例,實在是
心J ,而穿著中國服裝進了公園。雖然遭了白眼,但是沒有被阻止進入, 更明顯地點破了其野蠻統治之本質。而且正是它的明顯性,才能為中
依然能在公園里散步。就筆者之寡聞所及,還沒見到過中國愛國份子
國革命不斷地提供了能量。事實上,因為受了「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穿著中國服進公園的例子。然而從前面楊閻公和這個後藤的例子來看, 的街擊而決心投身中國革命的事例也並不少。 32
中國人或是中國服裝都不是被拒絕進入公園的理由。也可以說穿中國
這也就是說,正是從列強的支配下解放出來的強烈願望中所產生
服裝的中國人,在一定的情況下,也是有可能進公園的吧。
的那種換讀,顯示了革命動力之所在。也正因為如此,過去的某一公
園的告示牌問題在今天仍然能引起那麼巨大的反響。換句話說,因為

32 參見方志敏, <可愛的中國) (1935) , (方志敏文集)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85) ,


31 後藤朝太郎, <支那游記} (東京.春陽堂, 1927) ,頁的一位。
頁 126。
「華 λ與狗不得 λ 內」告示牌問題考/153
l5已/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花園的花都被人家摘盡了。.....我不敢擔保不再發生我們華人
推翻帝國主義在中圓的統治(其象徵就是「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
的弱站,所叫也不敢完全要求自由地闖放公圓。不過像現在的
示牌)是中國革命的最光輝的成就,所以過去的租界公園告示牌上所
記載的字句一一因為這也是一個民族的共同記憶一一到今天依然必須 嚴格的取諦,我熄了社諾言意自號為丈明的友邦人久長維持下去。
-我願上海的華人,快教你們于女們去培眷些公德心,不要
是「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此外,我們還必須指出租界當時所具有的兩面性質o 眾所周知, 叫他們貪了一些花萃,便被自利和自私戰勝,連累全體的居民

當時的租界既是列強支配中國的象徵,同時也具有革命運動「安全地 都得不到應享有的權利。 34

帶J 的性質。 33 正像租界一樣,對上海市民而言,外灘公園不僅僅是可
這樣的見解,與批判公園告示牌的言論相比,要少得多,但絕不
憎恨的帝國主義支配的象徵。前面所介紹的楊閻公他們的那種互相矛 是例外。就是在第二節中介紹過的早期將狗和中國人遠在一起使用的
盾的心情(特意換上洋裝,進入可惡的公園,在那襄散步,卻感到很
姚公鶴〈上海閑話〉裹,實際上是這樣寫道的:
愉快)充分說明了外灘公園在中國人心目中的複雜形象。楊閻公他們
所感到的愉快,從其行文之間可以看出,並不是那種進入了侮蔑中國 【華人不得入公園內】悸此事並無國際發弱之闢餘,乃國民教育

人公園的征服感,而是能夠遊玩散發出西洋香氣的公園的那種歡欣。 之闡像。開昔時外人並無此項蔡令,歷兄華人一入公共地方,

這一事例傳遞了外灘公園與告示牌傳聞所不同的另一個形象,也就是, 折花驅鳥, ~幸E奇地方,無所不為,於是跑馬場首叫苦葉公司名

令人憧憬的西洋文明的標諒。那麼,那種憧憬是以什麼為起因的? 義,黨止華人之涉足。......嗚呼?教育不普及,又高怪公益心

實際上,在 1920 年代圍繞著外灘公園的各種議論中,並不完全是 之薄弱耶 !35

反對「華人與狗不得入內」一邊倒的。我們可以看一看上海的輯氏〈時
從這兩篇文章中,我們可以看出,公園告示牌的問題,使他們想
事新報〉如下的論說:
到了「文明之師」的近代西方的理念(在這襄是指公共道德、公德心、

聽說上面幾個公園,從前是公開過的,因為我們同胞的公共道 公益心) ,也促使他們回過頭來,對中國人缺乏這些理念加以反思。也

德心太缺乏了,所以進西洋人的厭惡,曾經有「華人與狗,不 就是說,被稱為此西方更像西方的上海租界,也是具有這麼一個側面

准入內 J 的將示。.....聽說外國人所持為唯一的拒絕我們華人 的場所,即在這個場所裹,中國的知識分子覺醒到近代西方所具有的

享受公園的娛樂的理由,因為歐戰和平紀念閥慶祝會的那天, 理念。而且,實際上,他們通過外灘公園這面衝窗, I發現JT 中國所

沒有的「公共道德J 的存在,並認為有追求的價值。正因為如此,楊

站在租界宴,因為中國的主權(警察權)不能直接行便,以共產黨為首的革命運動峙常 閻公他們希望能進公園,並且能夠在那里感受到愉快。這樣看來,他
把據點放在租界裹的事,是眾所周知的。當然,租界內有租界當局的警察機構,也恆 們對公園在感到不滿的同時,也發覺了憧憬的原因以及這一憧憬的背
不是說他們故任革命運動(如 1903 年的〈蘇報}嘉; 1920 年代末, 30 年{吽初,在對
共產黨的鎮壓中,租界當局就協助7 中團政府鎮壓革命運動),但與直接受中團政府
鎮壓的租界外相比,重諷法律手續的祖界畢竟要安全一些。共產黨早期的全國代表大 3' 韓祖德, (上海祖界公園開放問題), (時事新幸帥, (1924 .4 .14) 。

會能在上海租界內召開,黨中央長期安置在租界襄,也是由於這一理由。 站上述姚公鶴, <上海閑話),頁 110


154/思想、政權與社會力量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告示牌問題考/155

後所包含的意義,並有可能加以說明。 後藤朝太郎
1927 (支那游記),東京.春陽章, 1927。
他們說強烈地拒絕「華人與狗不得入內」所顯示的西方價值觀的
孫中山

某一部分,又必須同時地追求中國人所不可缺乏的價值觀。而且,必 1986 <在神戶歡迎會的演說 (1924 年 11 月 25 日) >, {孫中山全集}第 11


須排斥的與必須接受的價值觀,就像外灘公園那樣,往往同居在一個 卷,北京:中華書局,頁 377-鉤。
徐公肅等著
場所宴,難分難解。可以進一步地說,自從與近代西方接觸以來,這
1980 (上海公共租界史稿),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也是常常擺在全部中國近代史面前的難題。從這個意義上說,正是外
馬福龍、徐國梁、虞蹺
灘公園問題,才是一面將近代西方在中國的二重性和與此交相映襯的 1994 <í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問題的來龍去脈>, (中共黨史研究) 4, (黨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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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rystallization of the Inhibited ,


Accommodative Political Center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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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ccompanying Ideological Changes

* Hoover Institution, Stanford University


1 This essay is part of a project designed by Professor Wenfang Tang and me and
so complements Wenfang Tang,“ Political and Social Trends in the Post-Deng
Urban China: Crisis or Stabi1 ity?" in The China Q叩:rterly , vo l. 168 (December
2001), pp_ 890-909_ 1 am deeply grateful to Professor Tang for many illuminating
comments_ This e由 ay also has benefited greatly from much consultation with
Professor Gao Ruiquan of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1 am deeply grateful
to him. 1 am also much indebted to Ms_ Elsie Wu of the Hoover Institution for
helping me understand a number of passag田 in the Chinese texts. Few refer-
凹C由 will be given here, because this 田say is based on other writings of mine
where the references can be found. These are mostly in a collection being pre
pared for publication. A Cloud Across the Pac~丹'c:&呻'S on the Clash between
Ch閉目eaηd Western Politù血1 Theori回 Todl旬, especially chapter 1 "Discourse #
1 and Discourse #2: The Search for Political Rationality in China and 出eW田t
Today and the Concept of Discourse," and Chapter 2 “ T'ang Chün-i's Rejection
of Western Modemity." This collection will also inc1 ude “ Western Philosophy
on 出e Defensive," in Philoε睡hy Now , vol. 26 (April/May 2000), pp. 30 泣, and
“Chin臼e Utopianism on the Defensive." The latt叮 is a revised version of
“ Wu- t' o-pang-chu-i yü K'u唔.tzu ssu-hsiang.但 c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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