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丝绸之路研究集刊·第九辑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记》版本
及年代作者研究叙要
李大伟 黄冬秀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西安思源学院国际学院）

厄立特里亚（Erythrean）海是古希腊人对印度 由于太阳反射海水呈红色，还有人认为红色是指沙

洋及其支域红海与波斯湾等广大海域的称谓，不仅 子或泥土的颜色，或者代表该地海水的特征。③
包括今日的红海、阿曼湾和直到印度河等地区，而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记》（以下简称《周航
且包括了从孟加拉湾顶直到桑给巴尔（Zanzibar） 记》）属于希腊 – 罗马周航记序列著述，这些书

， 都 冠 以 περιπλους， 即“ 周 航 ” 的 名 称， 是 古 代
的印度洋。① Erythrean 在希腊语中意为“红色”

古代作家对该词红色意义的起源有着不同理解。 希腊最早出现的散文形式之一，也是古代希腊最
公元前 2 世纪古希腊史学家和地理学家阿伽萨勒 早出现的地理学作品。此类作品发端于古风时
奇 德 斯（Agatharkhidēs） 认 为 该 词 并 不 是 指“ 红 代， 一 直 持 续 到 6 世 纪 拜 占 庭 时 期； 现 存 文 献
色的海”
，而是来自一个神秘的波斯语 Erythras： 中，提及的《周航记》共有 40 余部，其中 10 部

Erythras 为上古时期一位神秘的波斯国王，相传其 大体完整。④ 如公元前 5 世纪西拉克斯（Skulax）、

首次跨过红海，故这片海域便以其名命名，古代 公元前 5 世纪迦太基人哈诺（Hanno）⑤、公元前

。B
希腊语称其为 Ἐρυθρὰ θάλασσα（Erythra thalassa） 3 世纪托勒密二世舰队司令与地理学家提摩太

普林尼亦言及我们称呼这片海域为“红海”
（the 尼（Timosthenēs）、公元前 3—前 2 世纪的马萨斯
， 但 是 希 腊 人 称 其 为 Erythum， 来 自 （Mnaseas）、1 世纪早期的门尼波斯（Menippos）、
Red Sea）

Erythras 国王。至于被称为红海的原因是有人认为 2 世纪的阿里安（Arrian，86/89—146/160）等皆

① Pliny, Natural History, T. E. Page, ed.,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Vol. II, Book VI, 28, pp. 421-423；吴长春：
《〈厄
立特里亚海回航记〉与西亚东非文明史研究》，《西亚非洲》1990 年第 3 期，第 46 页。
B Agatharkhidēs,“On the Erythraean Sea,”in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London: the Hakluyt Society, 1980, pp. 177-179.
③ 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I, Book VI, 28, p. 421.
④ 陈思伟： 《古代希腊罗马的周航记及其功用》，《史学集刊》2021 年第 1 期，第 60 页。
⑤ 公元前 5 世纪，迦太基人哈诺曾记载关于非洲地区的航行，最初以布匿（Punic）语书写。曾被翻译为希腊文版本，普林尼
在其参考者中曾提及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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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17 世纪厄立特里亚海地图①

曾以《周航记》的形式记载了欧洲、非洲乃至亚 一 《周航记》版本 ③
洲诸地海洋的航行状况，遗憾的是这些记载大部
《周航记》现存两件手抄本，分别为海德堡
B
分已经佚失。 这些希腊《周航记》的记载主要
大学与大英博物馆藏手抄本。海德堡大学藏手抄
关注古代的海洋航行，丰富了希腊 – 罗马人以及
本（Codex Palatinus Graecus 398，fol. 40v–54v）
西方世界的海洋知识。《周航记》是以作者亲身经
约于 10 世纪抄写在羊皮纸上。此手抄本呈现出
历所著，不仅记载了印度洋地区的航行状况，而
两种不同风格，应出自两人之手：前者以小写书
且尤为详细地记载了该地区的贸易状况，为我们
写，周围有小的注释与更正；后者又增加了一
留下了古代希腊 – 罗马世界关于印度洋地区最为
些 更 正。④ 大 英 博 物 馆 藏 手 抄 本（Add. MS 19，
完整与权威的记载。
391）约于 14—15 世纪抄写在羊皮纸上，这卷羊

① 近代荷兰著名的制图师、地理学家和宇宙学家亚伯拉罕·奥特留斯（Abraham Ortelius，1527—1598）所绘，其为第一个
现代地图集《世界的剧场》（Theatrum orbus terrarum）创始人，详见 Abraham Ortelius, Theatrum orbus terrarum, Antverpia
e: Apud Ioannem Bapt. Vrintium, 1609。
B 亨廷福德（G. W. B. Huntingford，1901—1978）曾整理早期希腊《周航记》系列著作，详见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4。
③ 威尔弗雷德·肖夫（Wilfred H. Schoff）、亨廷福德与庞纬等曾对《周航记》版本流源有所整理，此处有所参考，详见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New York: Longmans, Green, and Co., 1912, pp. 17-20；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198；庞纬：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志〉译注》，硕
士学位论文，东北师范大学，2019 年，第 8—13 页。
④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13;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9, p.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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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纸的一部分被认为来自希腊阿索斯山（Mount 德 森（Johannes Hudsonus，1662—1719） 以 西

Athos）修道院。这两件手抄本内容大致相同，通 吉斯蒙德·盖伦与约翰内斯·施图克校订本为基

常认为大英博物馆藏手抄本应抄自海德堡藏手抄 础，先后出版《周航记》，并附拉丁文译文与注

本，其中两个版本之间的差异应是抄写员疏忽造 释。⑦1807 年，《周航记》以希腊文出版，并附约

成的。① 翰内斯·哈德森的注释译文。H1809 年，博尔赫

《周航记》最早出版的现代印本是波西米亚 克（Borheck）以约翰内斯·哈德森校订本为基础

著 名 的 希 腊 学 者 西 吉 斯 蒙 德· 盖 伦（Sigismund 出版《周航记》。⑨
Gelenius，1497—1554）于 1533 年出版，此本认 1849 年， 法 布 里 丘 斯（B. Fabricius） 校 订

为阿里安为《周航记》的作者。B 此本为首个刊 本出版，并于 1883 年修订重印。⑩ 法布里丘斯校

印本，流传甚广，但是讹误颇多，甚至存在一些 订本较为优良，尤其是 1883 年重印本。1855 年，

随意的修改。③1550 年，意大利地理学家巴蒂斯 德 国 希 腊 文 献 学 家 查 尔 斯· 穆 勒 鲁 斯（Carolus

塔· 拉 穆 西 奥（Batt. Ramusio，1485—1557） 曾 Müllerus，1813—1894）以海德堡大学藏手抄本

将《 周 航 记 》 校 订 出 版， 该 本 先 后 于 1554 年、 为基础对《周航记》进行了校订出版，并附拉丁

1563 年 与 1588 年 重 印。④1577 年， 瑞 士 新 教 神 文译文、注释。⑪ 此本较为优良，多被参考。1883

学 家 与 语 言 学 家 约 翰 内 斯· 施 图 克（Iohannes 年，重新修订的法布里丘斯校订本对查尔斯·穆

Stuckius，1542—1607） 以 西 吉 斯 蒙 德· 盖 伦 的 勒鲁斯校订本进行了一些纠正，并附德文译文与

，⑤ 并首次
刊印本为基础在日内瓦出版《周航记》 注释，更加完善，威尔弗雷德·肖夫（Wilfred H.

附有拉丁文译文。F1683 年，尼古拉斯·布朗卡 Schoff，1874—1932）甚至认为此本几乎没有什么

尔（Nicholas Blancard）以约翰内斯·施图克校订 不足之处。L1927 年，瑞典著名语言学家亚尔马·

本为基础，1698 年，英国古典学家约翰内斯·哈 弗 里 斯 克（Hjalmar Frisk，1900—1984） 校 订 本

①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7;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12;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5.
B Sigismund Gelenius, Arriani Periplus Euxini Ponti, Eiusdem Erythraei, Basel, 1533.
③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6.
④ Batt. Ramusio, Delle Navigationi et Viaggi Raccolta da Gio, Venetia, nella Stamperia de Giunti, 1588.
⑤ Iohannes Stuckius, Arriani Historici et Philosophi Point Euxini & Maris Erythrꬱi Periplu, Genevꬱ, Eustache Vignon, 1577.
F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18.
⑦ Nicolai Blancardi, Arriani Ars Tactica, Acies Contra Alanos, Periplus Ponti Euxini, Periplus Maris Erythꬱi, Liber de Venatione,
etc., etc, Amstelodami, Janssonio-Waesbergii, 1683; Johannes Hudsonus, Geographiae Veteris Scriptores Grꬱci Minores,
Oxoniea E Theatro Sheldoniano, 1698.
H Syllogē tōn en epitomē tois palai geographēthenton typois ekdothentōn philotimō dapanē tōn ex Iōanninōn adelphōn Zōsimadōn
charin tōn tēs Hellēnikēs paideias ephiemenōn Hellēnōn. En Biennei tes Austrias ek tes Schraimblikes Typographias, 1807, pp.
295-333.
⑨ Borheck, Flacii Arriani Nicomediensis Opera Graece ad optimas editiones collata, Lemgoviae, Meyer, 1809, pp. 91-121.
⑩ B. Fabricius, Arriani Alexandrini Periplus Maris Erythreai, Dresdae, in commissis Gottschalcki, 1849; B. Fabricius, Der
Periplu des Erythraeischen Meeres von Einem Unbekannten, Leipzig, Verlag von Veit & Comp., 1883.
⑪ Carolus Müllerus, Geographi Graeci Minores, Parisiis, Didot, 1855, Vol. I, pp. 257-305.
L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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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① 此本对《周航记》文本与语言研究极为细 En Biennei tes Austrias ek tes Schraimblikes

致，为目前学界公认的权威校订本，后续校订都 Typographias, 1807, pp. 295-333.

是在此基础上进行的一些微小调整。B （7）Borheck, Flacii Arriani Nicomediensis

《周航记》刊印本与校订本： Opera Graece ad optimas editiones collata,

（1）Sigismund Gelenius, Arriani Periplus Lemgoviae: Meyer, 1809, pp. 91-121.

Euxini Ponti, Eiusdem Erythraei, Basel, 1533.（首个 （8）B. Fabricius, Arriani Alexandrini Periplus

刊印本） Maris Erythreai, Dresdae, in commissis Gottschalcki,

（2）Batt. Ramusio, Delle Navigationi et Viaggi 1849.

Raccolta da Gio, Venetia, nella Stamperia de Giunti, （9）Carolus Müllerus, Geographi Graeci

1588. Minores, Parisiis: Didot, 1855, Vol. I, pp. 257-305.

（3）Iohannes Stuckius, Arriani Historici et （附拉丁文译文、注释）

Philosophi Point Euxini & Maris Erythrꬱi Periplu, （10）B. Fabricius, Der Periplu des Erythraeischen

Genevꬱ, 1577.（首个拉丁文版本） Meeres von Einem Unbekannten, Leipzig: Verlag von

（4）Nicolai Blancardi, Arriani Ars Tactica, Veit & Comp., 1883.（附德文译文、注释）

Acies Contra Alanos, Periplus Ponti Euxini, Periplus （11）Hjalmar Frisk, Le Périple de la Mer
Maris Erythꬱi, Liber de Venatione, etc., etc, Erythrée, Gӧteborg, 1927.

Amstelodami, Janssonio—Waesbergii, 1683.（ 附 拉 在《周航记》刊印本与校订本出版的同时，

丁文译文、注释） 又 出 版 了 若 干 译 注 版 本。1800 年， 英 国 古 典 学

（5）Johannes Hudsonus, Geographiae Veteris 家 威 廉· 文 森 特（William Vincent，1739—1815）

Scriptores Grꬱci Minores, Oxoniea E Theatro 以尼古拉斯·布朗卡尔校订本为基础将《周航

Sheldoniano, 1698.（附拉丁文译文、注释） 记》译为英文出版。此本对《周航记》所记地

（6）Syllogē tōn en epitomē tois palai 理与贸易注释甚多，1807 年与 1809 年被再次修

geographēthenton typois ekdothentōn philotimō 订出版。③1802 年，德国历史学者布雷多（G. G.
dapanē tōn ex Iōanninōn adelphōn Zōsimadōn charin Bredow，1773—1814）以威廉·文森特英译本为
tōn tēs Hellēnikēs paideias ephiemenōn Hellēnōn, 基础将《周航记》译为德文出版，并附威廉·文森

① Hjalmar Frisk, Le Périple de la Mer Erythrée, Gӧteborg, 1927.

B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6.
③ William Vincent,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ean Sea, Part the first, An Account of the Navigation of the Ancients, from the Sea of
Suez to the Coast of Zanguebar, London: Cadell, Davies, 1800; William Vincent, The Commerce and Navigation of the Ancients
in the Indian Ocean, London: Cadell & Davies, 1807; Vol. I, The Voyage of Nearchus, Vol. II,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ean Sea,
Part the first, An Account of the Navigation of the Ancients, from the Sea of Suez to the Coast of Zanguebar; William Vincent,
The Voyage of Nearchus an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ean Sea (ascribed to Arrian), Oxford,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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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英译本。①1826—1827 年，布兰迪（S. Blandi） 森（Lionel Casson，1914—2009） 以 弗 里 斯 克 校

意 大 利 文《 周 航 记 》 出 版，B 该 本 参 考 底 本 不 订本为基础，并参考其他校订本将《周航记》译

详。③1836 年， 赖 夏 德（C. G. Reichard） 将《 周 为英文出版。此本译文较为严谨，注释丰富可靠，

航记》译为德文出版，④ 该本参考威廉·文森特英 为目前成果较新的译本，并附希腊原文。⑩

译本。⑤1861 年，斯特里贝尔（Streubel）以约翰 20 世纪以来，随着对《周航记》文本校订不
内斯·施图克、约翰内斯·哈德森与博尔赫克校 断完善，国际学界对《周航记》的研究也日趋成

订本为基础将《周航记》译为德文。F1879 年， 熟，这些研究集中体现在对《周航记》所记内容
英国古典语言学家麦克林德尔（J. W. McCrindle， 的注解上，其中尤以威尔弗雷德·肖夫、亨廷福

1825—1913）以查尔斯·穆勒鲁斯校订本为基础 德与莱昂内尔·卡森等学者为代表。同时，《周航
将《周航记》译为英文出版，此本对印度地区的 记》也受到国内学界关注，并被译为中文。2015

地理与贸易注释尤多。⑦ 年，武晓阳以威尔弗雷德·肖夫英译本为基础将

1912 年，美国古典学者威尔弗雷德·肖夫以 《周航记》译为中文，收录于《斯特拉波“东方

查尔斯·穆勒鲁斯校订本为基础，并参考法布里 世界”探研》附录，但此本无注释。⑪ 2019 年，

丘斯校订本与威廉·文森特英译本将《周航记》 庞纬以弗里斯克校订本为基础将《周航记》译为

译为英文出版，此本注释尤详，系统整理了《周 中文，并附注释。L 目前，法国布代丛书（Budé

航记》中的地名与货物。H1980 年，英国语言学 series）正在编辑一套七卷本的周航记丛书，拟

家与历史学家亨廷福德据亚尔马·弗里斯克校订 包括《周航记》，第一卷关于伪斯凯姆努斯（Ps.-

本将《周航记》译为英文出版，此本对《周航记》 Scymnos）的周航记业已出版。M

所记载各地地理状况、航线与商品等注释尤详， 《周航记》译本：
并对公元前 2 世纪古希腊史学家和地理学家阿伽 （1）William Vincent, The Periplus of the
萨勒奇德斯所著《厄立特里亚海》残篇进行了翻 Erythrean Sea, Part the first, An Account of the

译研究。⑨1989 年，美国古典学家莱昂内尔·卡 Navigation of the Ancients, from the Sea of Suez to

① G. G. Bredow, Untersuchungen Ueber Einzelne Gegenstaende der Alten Geschichte, Geographie, und Chronologie, Altona,
Hammerich, 1802.
B S. Blandi, Arriano Opuscoli, Tradotti da vari, Milano, Sonzogno, 1826-1827.
③ 庞纬：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志〉译注》，第 12 页。
④ C. G. Reichard, Sammlung Kleiner Schriften aus dem Gebiete der mathematischen und alten Geographie, Güns, Reichard, 1836.
⑤ 庞纬：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志〉译注》，第 12 页。
F Streubel, Des Pseudo-Arrians Umschiffung des Erythraeischen Meeres, Berlin, Druck von Hickethier, 1861.
⑦ J. W. McCrindle, The Commerce and Navigation of the Erythraean Sea, M. A., LL. D., Calcutta, 1879.
H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New York: Longmans, Green, and Co., 1912.
⑨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London: the Hakluyt Society, 1980.
⑩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9.
⑪ 武晓阳： 《斯特拉波“东方世界”探研》，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年，附录 11《厄立特里亚航海记》，第 261—277 页。
L 庞纬：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志〉译注》。
M D. Marcotte, Ps.-Scymnos, Circuit de la terre, Paris: Les Belles Lettres, 2000；陈思伟：
《古代希腊罗马的周航记及其功用》，
《史学集刊》2021 年第 1 期，第 6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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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ast of Zanguebar, London: Cadell, Davies, Co., 1912.

1800. （10）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2）William Vincent, The Commerce and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London: the
Navigation of the Ancients in the Indian Ocean, Hakluyt Society, 1980.
London: Cadell & Davies, 1807; Vol. Ⅰ , The Voyage （11）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of Nearchus, Vol. II,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ean Erythraean Sea,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Sea, Part the first, An Account of the Navigation of Press, 1989.
the Ancients, from the Sea of Suez to the Coast of （12） 武 晓 阳：
《 斯 特 拉 波“ 东 方 世 界 ” 探
Zanguebar. 研 》，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2015 年， 附 录 11
（3）William Vincent, The Voyage of Nearchus 《厄立特里亚航海记》，第 261—277 页。
an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ean Sea (ascribed to （13）庞纬：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志〉译注》，
Arrian), Oxford, 1809. 硕士学位论文，东北师范大学，2019 年。
（4）G. G. Bredow, Untersuchungen Ueber
二 《周航记》成书年代
Einzelne Gegenstaende der Alten Geschichte,

Geographie, und Chronologie, Altona: Hammerich, 《周航记》写作风格前后一致，叙述内容集

1802. 中统一，其记载应源自作者个人的亲身经历，这

（5）S. Blandi, Arriano Opuscoli, Tradotti da 表现在《周航记》的记载更为直接、详细，并且

vari, Milano: Sonzogno, 1826-1827. 明确提到正在行驶的航行路线等方面，而且据其

（6）C. G. Reichard, Sammlung Kleiner 所记航海专题而言，应由一位作者完成，非汇编

Schriften aus dem Gebiete der mathematischen und 而成，尽管有学者认为《周航记》于 3 世纪被汇

alten Geographie, Güns, Reichard, 1836. 编而成。① 关于《周航记》的成书年代，众说纷

（7）Streubel, Des Pseudo-Arrians Umschiffung 纭，但以莱昂内尔·卡森、威尔弗雷德·肖夫等

des Erythraeischen Meeres, Berlin: Druck von 为代表的学者在对《周航记》译注过程中，据其

Hickethier, 1861. 文本记载内容对该书成书时间提出了较为合理、

（8）J. W. McCrindle, The Commerce and 准确的认识。

Navigation of the Erythraean Sea, M. A., LL. D., 莱昂内尔·卡森指出关于纳巴泰（Nabataean）

Calcutta, 1879. 的历史研究明确了纳巴泰国王的序列，B 可以肯

（9）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定《周航记》的成书时间应在 1 世纪中叶。《周

Erythraean Sea, New York: Longmans, Green, and 航 记 》 第 19 章（6: 28—29） 记 载 前 往 佩 特 拉

①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7.

B G. Bowersock,“A Report on Arabia Provincia,”in the Journal of Roman Studies, 1971, Vol. 61, p. 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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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ra）， 见 到 马 尔 库 斯（Malichus）， 即 纳 巴 风，印度洋季风被称为“希帕鲁斯”。普林尼曾

泰（Nabataeans）① 的国王等。B 佩特拉的国王只 记载罗马皇帝克劳狄（Claudius，公元 41—54 年

能是纳巴泰的国王，在国王序列中明确有 2 位 在位）时期红海地区征税官安尼乌斯·普洛卡
（或 3 位）名为马尔库斯的国王。马尔库斯一世 姆 斯（Annius Plocamus） 的 一 名 被 释 放 的 奴 隶
（Malichus I）生活在公元前 1 世纪，马尔库斯二 在航行时被北风刮走，历经 40 天到达塔普罗巴
世（Malichus II）在公元 40—70 年统治，然后其 内（Taprobane，即锡兰），并受到了当地国王的
子拉本二世（Rabbel II）统治，直到 106 年被罗 款待，他告诉国王有关罗马人民及其皇帝的事
马兼并。相传拉本二世有一子名为马尔库斯，在 情，随后返回，锡 兰 国 王 之 后 派 遣 以 拉 齐 亚 斯
其父去世后成为流放的国王或附属于罗马的国王， （Rachias）为首的使节前往罗马。F 威尔弗雷德·

但是其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在佩特拉，因此只 肖夫认为希帕鲁斯的发现应在此事件之后，文森

有可能是马尔库斯二世，《周航记》便写于此时， 特甚至认为应在公元 47 年前后，⑦ 并在《周航记》

即 公 元 40—70 年。③ 亨 廷 福 德 亦 援 引 关 于“ 马 作者航行前不久，这位作者明显表现出对希帕鲁

尔库斯，纳巴泰的国王”的记载，但仅提到应在 斯的尊敬，并称自此之后可以利用季风直接穿越

106 年该地被罗马兼并之前，并没有莱昂内尔· 海洋。H

卡森的认识精确。④ 第 二，
《 周 航 记 》 第 38 章 中 记 载 在 印 度 河

威尔弗雷德·肖夫对《周航记》成书时间 口 周 围 有 一 处 斯 基 泰 人（Scythia） 的 海 岸、 斯

进行了更为详细的考证，将《周航记》成书时间 基 泰 人 的 大 都 会 米 南 伽 拉（Minnagara）， 这 座

认定为公元 60 年前后，其考证结论的核心论据 城市受制于相互交战的帕提亚王子。⑨ 第 41 章记

如下。 载了另外一座名为米南伽拉（Minnagara）的城

第 一，
《 周 航 记 》 第 57 章 曾 记 载 希 帕 鲁 斯 市，其仅为印度名称，指“侵略者之城”。⑩ 第

（Hippalus）发现了到达印度的海路。⑤ 希帕鲁斯 47 章提到了非常好战的内陆族群巴克特里亚人

为一位希腊航海者，因其发现前往印度的规律季 （Bactrians）。⑪

① 纳巴泰地区指叙利亚与阿拉伯的边界、幼发拉底河至红海的地区，106 年被罗马帝国征服；佩特拉古城为约旦南部的一座
历史古城。
B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29.
③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p. 6-7.
④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9.
⑤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45.
F 〔古罗马〕普林尼： 《自然史》，李铁匠译，上海三联书店，2018 年，第 74 页；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I, Book VI, 24,
pp. 401-407.
⑦ Vincent, Periplus of the Erythrean Sea, Vol. II, in The British Critic, Vol. XXVII, London: Bye and Law, St. John’s Square, 1806,
p. 294.
H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p. 7-8.
⑨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37.
⑩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39.
⑪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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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记》版本及年代作者研究叙要 031

《周航记》记载的斯基泰人为萨卡（Saka）部 玛干沙漠北缘路线在公元 94 年被班超打通，南缘

落，被月氏人驱赶，遍布在俾路支地区、印度河 路线早在公元 73 年即被打通，④ 显示《周航记》的

下游河谷以及印度海岸邻近地区。他们臣服于帕 记载应在公元 73 年之前。⑤
提亚王国，成为其重要的一部分，北部受到贵霜 第四，《周航记》第 19 章记载马尔库斯，即

王国的压力，但是应在贵霜征服这一地区之前， 纳巴泰国王。F 此条记载应该最能够确定该书写

即公元 95 年。
“好战的巴克特里亚人”指月氏或 作 时 间。 犹 太 史 家 约 瑟 夫 斯（Josephus，37—

贵霜部落，月氏人占领了巴克特里亚的希腊化王 100）在《犹太战记》中提到阿拉伯国王马尔库

国，2 世纪建立强大的国家，征服了印度北部大 斯，即指纳巴泰国王，曾帮助罗马皇帝提图斯

部分地区。《周航记》的记载显示，月氏人对印度 （Titus，39—81）远征耶路撒冷，并于公元 70 年

河与恒河的征服早已开始，甚至在月氏国王被班 征服。⑦ 沃盖（Vogüé）证实纳巴泰国王阿雷塔斯

超打败之前，即公元 90 年班超在于阗附近击败月 （Aretas）有一子马利克（Malik）或马尔库斯三世

氏。① 这场失利定会传遍整个印度地区，
《周航记》 （Malchus III），公元 40—70 年统治。H 这位马尔
作者将不会以好战的族群称呼月氏人，因此写作 库斯的妹妹嫁给了希律·安提帕（Herod Antipas，

时间应在公元 90 年或 95 年之前。B 前 21—39），后被其抛弃，是因为其哥哥菲利普

第三，《周航记》第 64 章关于 Thin（秦）地 （Philip）的妻子希罗底（Herodias）。⑨ 希律此举导

的记载，指中国西北地区的秦朝。秦在《周航记》 致与其岳父阿雷塔斯之间的战争，这就解释了为

时代是中国最强大的国家，不断向西扩张领地， 何马尔库斯帮助罗马反对犹太人，其反对犹太人

都城即现代的西安府（Singanfu）。《周航记》记 应在其统治末期。即如果《周航记》写作于此次

载：
“丝绸经陆路从那个国家带到巴克特里亚与印 征服之后，马尔库斯也应被称为“皇帝的朋友”，

度，但是那里的人很少过来。”③ 这便显示此时丝绸 如 第 23 章 记 载 的 查 里 贝 尔（Charibael）。 因 此，

之路仍旧动荡，应在班超经营西域之前。塔克拉 《周航记》应写作于提图斯公元 70 年远征之前。⑩

① 公元 90 年月氏王求娶东汉公主，班超拒还其使，遂生怨恨，遣副王谢率军攻打班超，为班超所败，纳礼求和。“初，月
氏尝助汉击车师有功……因求汉公主。超拒还其使，由是怨恨。永元二年，月氏遣其副王谢将兵七万攻超。……超伏兵遮
击，尽杀之，持其使首以示谢。谢大惊，即遣使请罪，愿得生归。超纵遣之。月氏由是大震，岁奉贡献。”详见《后汉书》
卷 47《班梁列传》，中华书局，1965 年，第 1580 页。
B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p. 8-9.
③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48.
④ 永平十六年（73），“明帝乃命将帅，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遂通西域，于阗诸国遣子入侍。西域自绝六十五载，乃复
通焉”。详见《后汉书》卷 88《西域传》，第 2909 页。永元六年秋，“超遂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合七万人，及吏士贾客
千四百人讨焉耆……于是西域五十余国悉皆纳质内属焉”。详见《后汉书》卷 47《班梁列传》，第 1581—1582 页。
⑤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1.
F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29.
⑦ Josephus, The Jewish War, III, 4,§2, in the New Complete Works of Josephus, William Whiston, trans., 1999, Grand Rapids, MI:
Kregel Publications, p. 780.
H Vogüé, Syrie Centrale: Inscriptions Sémitiques, Paris, 1869, p. 107.
⑨ Josephus, Jewish Antiquities, in the New Complete Works of Josephus, pp. 594-597.
⑩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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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2 丝绸之路研究集刊·第九辑

第五，
《周航记》第 23、27 章皆提到了查里 显在《周航记》作者的记载发生之后。普林尼之

贝尔（Charibael）的名字，希木叶尔（Homerites）① 后不久，麦罗肯定被摧毁，其名称数个世纪都未

与示巴（Sabaites）两个部落的国王，以利亚撒 曾出现。H
（Eleazus）的名字，即（产）乳香（Frankincense） 第七，《周航记》提到大量增加的与印度的

地区的国王。B 由格拉泽（Glaser）在南部阿拉伯 贸易，但是没有提到公元 64 年 7 月 19—25 日罗

发现的铭文判断，Charibael 不是人名，而是一个 马被烧之后引起的贸易中止与下降，所以其应写
称谓，1 世纪有数位统治者有此称谓。在格拉泽 作于这场灾难之后。⑨ 季风被发现之后，印度与
铭文 1619 号中，提到了国王以利亚撒在公元 29 罗马的贸易不断增加，尤其是罗马从印度进口的

年统治与查里贝尔国王在公元 40—70 年统治。③ 物资增加。《周航记》第 10 章提到的大船，是为

查里贝尔作为皇帝的朋友，应出现在尼禄统治早 肉桂贸易而用。这些奢侈品的大量进口与尼禄奢

期，这时贸易比较繁荣，如《周航记》所记，所 靡的生活有关，尤其是在其宠妻萨比娜·波皮亚

以大概应在公元 54—60 年。④ （Sabina Poppaea） 的 影 响 下， 她 的 影 响 从 公元

《周航记》第 2 章提到了麦罗（Meroe） 58 年直到公元 65 年去世。⑩ 普林尼也记载萨比

第六，

城。⑤ 这座努比亚（Nubian）王国首都在罗马人占 娜·波皮亚的葬礼上消耗了大量的香料，阿拉伯

领埃及不久后遭受了罗马人的严厉对待。1 世纪 一年内都生产不出尼禄在其妻波皮亚去世之日所

上半叶努比亚的皇后干大基（Candace）稳固了权 焚烧的如此大量的香料。⑪

力。F 之后普林尼记载邻近沙漠地区的野蛮部落洗 第 八，《 周 航 记 》 没 有 记 载 与 波 斯 湾 的 贸

劫了努比亚王国，以至于尼禄派遣了一支探索之 易，波斯湾受帕提亚控制，显示其写作时间应在
旅，冒险远至麦罗，但只是看到了沙漠，除此之 罗马与帕提亚开战时期。《周航记》作者记载，

外别无他物。⑦ 麦罗的建筑很少，仍旧被一位名叫 甚至在阿拉伯南部沿海地区，贸易停止在乳香

干大基的皇后统治着，干大基这个称谓已经连续 之 地（Frankincense Country） 及 其 属 地 马 西 拉
被很多皇后使用，这件事发生在公元 67 年，很明 （Masira） 岛， 并 解 释 库 里 亚· 穆 里 亚（Kuria

① 希木叶尔，古也门王国（公元前 110—公元 525 年），公元前 110 年建立，6 世纪被阿克苏姆王国所灭。

B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p. 30-32.
③ Glaser, Die Abessinier in Arabien und Afrika auf Grund Neuentdeckter Inschriften, Franz: München, 1895, pp. 37-38.
④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12.
⑤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22.
F “有一位埃塞俄比亚人，是个有大权的太监，在埃塞俄比亚女王干大基的手下总管宝库，他上耶路撒冷礼拜去了。”《使
徒 行 传 》（8: 27）， 详 见 The Harper Collins Study Bible, Wayne A. Meeks, ed., London: 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 1993, p.
2073。
⑦ 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I, Book VI, pp. 475-477.
H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2.
⑨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p. 12-13.
⑩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26.
⑪ 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V, Book XXII, pp. 6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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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记》版本及年代作者研究叙要 033

Muria）群岛岛屿以远的沿海地区臣服于波斯， ① 间 限 定 在 95—130 年， 主 要 论 据 有 二。④ 其 一，

不能前往过去。B 针对亚美尼亚继承权相互矛盾 《周航记》第 41 章提到了马班努斯（Manbanos）

的主张，导致公元 55 年罗马对帕提亚发动战争， 王国开始的地方。⑤ 马班努斯国王应为拿哈帕纳

即尼禄在位第 2 年。此时，帕提亚南部发生内战 （Nahapāna），铭文曾提到 119 年与 123 年的拿哈

（甚至有可能在他们新获得的南部阿拉伯地区）， 帕纳，但是没有证据显示其执政的具体时间，麦

帕提亚遂放弃了对亚美尼亚人的主张。但是当公 克道尔与威尔逊提到其应在公元 95 年继位。F 其

元 58 年战争重启的时候，他们再次重申主张， 二，《周航记》第 52 章记载卡利耶纳（Kalliena）

与罗马的敌对活动一直持续到公元 62 年，直到 城 ⑦，其在长者沙拉干内斯（Saraganēs）时期成为

双方同意在亚美尼亚缓和，帕提亚派遣使团前往 合法集市，但在桑达内斯（Sandanēs）时贸易受
罗马。公元 62 年夏天，双方签订停战协定，帕 阻。沙拉干内斯直到 138 年仍与拿哈帕纳斗争，

提亚使团在秋季访问罗马，但是并未签订条约而 《周航记》作者时期的桑达内斯似乎是卡利耶纳的

返回。同年冬季，罗马攻打亚美尼亚，停战协定 统治者，但是没有证据证明桑达内斯与沙拉干内

被破坏，但被击退，又重启停战协定。公元 63 斯不是同时代的人，麦克道尔据此认为《周航记》

年春，第二个帕提亚使团来到罗马，解决了一件 应写于 120—130 年。H 比较而言，麦克道尔与威

事情，即让帕提亚王子担任亚美尼亚国王，希望 尔逊的考证并没有莱昂内尔·卡森与威尔弗雷德·
得到罗马皇帝的授权，这个仪式大约在公元 65 肖夫精确，尤其是没有提出更为直接的证据。
年 进 行。 公 元 62 年 冬， 双 方 冲 突 当 然 停 止 了， 尽管如此，关于《周航记》与普林尼《自然
同年夏季商业贸易利益应被关注。因此，《周航 史》写作时间的先后也产生了一些争议。普林尼
记》的时间应不晚于公元 62 年夏，不早于公元 《自然史》通常被认为在公元 73—77 年问世。⑨ 亨

58 年夏，最有可能的是帕提亚从南部争端中恢 廷福德认为《周航记》的写作应在普林尼《自然

复之后 2—3 年，即公元 60 年应为《周航记》的 史》之后，主要是因为普林尼对东非海岸的记载

写作时间。③ 停 止 在 加 尔 达 菲 角（Cape Gardafui）， 即 莫 斯 莱

亨廷福德主要据麦克道尔（MacDowall）与 特角（Mossylites Cape）⑩，尽管他提到了一些作

威尔逊（Wilson）的考证，将《周航记》写作时 家将埃塞俄比亚的一座城市放在了这一点之外的

① 马西拉岛为位于阿曼东部沿海的岛屿。乳香之地指盛产乳香的阿拉伯东部沿海地区，尤以今阿曼地区为最。库里亚·穆里
亚群岛位于阿曼西南部地区。
B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p. 32-34.
③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p. 14-15.
④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p. 8-11.
⑤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39.
F D. W. MacDowall and N. G. Wilson,“The Reference to the Kuṣānas,”Num. Chron., 7 series, X(1970), pp. 238-239.
⑦ 卡利耶纳城，位于印度西海岸地区。
H D. W. ManDowall,“The Early Western Satraps,”Num. Chron., 7 series, IV (1964), p. 280.
⑨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0.
⑩ 加尔达菲角、莫斯莱特角位于索马里地区，亚丁湾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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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4 丝绸之路研究集刊·第九辑

海 岸 上， 即 巴 拉 加 萨（Baragaza）。① 同 时，《 周 之时。普林尼比《周航记》记载了更多关于麦罗

航记》与托勒密《地理志》都没有提到非洲海岸 的信息，但是没有提及阿克苏姆（Axum）；他终
的巴拉加萨，而在提到摩苏伦（Mosullon）之后 止于非洲海岸的摩苏伦海角，称大西洋从此开始，
继续向南提到了拉普塔（Rhapta）与曼诺西亚斯 随后记载朱巴国王，但是如果他知道《周航记》，

（Menouthias）等地，B 托勒密在摩苏伦之后提到了 他的记载应该包括直到桑给巴尔的非洲海岸。普

比《周航记》还多的 7 个地方。③ 托勒密主要参 林尼关于前往印度的航行记载，提到了这是可靠

考 提 尔 的 马 里 努 斯（Marinos，70—130） 的 地 的信息，第一次出版。F 很多人认为这是指《周
理著作，尤其关于非洲东部海岸地区与加尔达菲 航记》，但是普林尼又记载了与《周航记》不同的

角南部地区。139 年，托勒密在亚历山大里亚工 路线，并对印度沿岸地区有了不同记载。普林尼

作， 直 到 161 年 罗 马 安 东 尼· 庇 护（Antoninus 记载之时通往印度的航线已开通 30 余年，他可能

Pius，86—161）皇帝去世时仍旧健在。如果早 会从任何一位船员口中得到这些信息，并非仅从

期时间无误，那么马里努斯肯定工作到了 130 年 《周航记》获得，正如其关于阿拉伯福地的记载与

前后，所以《周航记》在普林尼时应并未出现， 《周航记》记载非常类似一样。因此，主张普林尼

但是就地理证据而言应在马里努斯写作之前。如 的一些记载来自《周航记》，是建设性的，甚至是

果《周航记》在普林尼时期已经存在，几乎可以 有道理的，但并不是决定性的。⑦

肯定普林尼知道这些信息。④ 如 威 尔 弗 雷 德· 肖 夫 所 言， 普 林 尼《 自 然

威尔弗雷德·肖夫则认为《周航记》早于 史》晚于《周航记》，且有可能用到了《周航记》

普林尼《自然史》，因为《周航记》与《自然史》 的记载，但是普林尼并没有提到《周航记》的作

关于阿拉伯福地（Arabia Felix）⑤ 的记载极其相 者。对此，威尔弗雷德·肖夫认为《周航记》的

似，普林尼应是浓缩了《周航记》的记载，但是 作者没有文学声誉，故被普林尼所忽视。H 亨廷福
《自然史》第 6 章内容与《周航记》不一致，甚 德则认为普林尼非常仔细地给出了《自然史》中

至早于《周航记》。当然，普林尼作为一个编纂 所涉作者的名录，其中一些作者也没有文学声誉，

者，似乎没有太多的辨识力，他有可能选择《周 甚至在文学圈子也不有名，而且最主要的是普林

航记》的记载，尤其是在其与毛里塔尼亚朱巴二 尼并没有提到比莫斯莱特角更远的地方。⑨
世（Juba II，前 48—23）国王的早期记载不矛盾 以上关于《周航记》与普林尼《自然史》写

① 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I, Book IV, p. 469.

B 摩苏伦，古代索马里贸易中心；拉普塔、曼诺西亚斯位于东非沿海地区。
③ Ptolemy, The Geography, E. L. Stevenson, trans, New York: Dover Publication, Inc., 1991, pp. 93-109.
④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p. 11-12.
⑤ 阿拉伯福地，即希腊 – 罗马地理学家所指的阿拉伯南部地区，即也门及其周边。
F 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I, Book VI, p. 417.
⑦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0.
H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5.
⑨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p.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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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记》版本及年代作者研究叙要 035

作时间的争论，主要基于这两部地理著作记载内 则没有提到这些信息。B 阿里安作为杰出的希腊

容的相似性以及地理空间的差异性，尤其是亨廷 作家，颇具声誉，其行文风格、写作能力与《周

福德认为普林尼关于东非海岸地理空间的记载远 航记》相差甚远，而且两者语言差异甚大，尤其

少于《周航记》，由此认为《周航记》出现在《自 是阿里安以阿提卡希腊语（Attic Greek）书写，③

然史》之后。但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因素并不是 而《周航记》以后古典希腊语书写，即 κοινη，通

判定《周航记》与《自然史》写作时间先后的决 用希腊语，《周航记》的写作根本不会进入希腊文

定性条件。就《周航记》体裁与风格而言，其应 士的法眼，更不会受古典研究领域的欢迎。在法

是当时代人记载当时代之事，因此其所记内容可 布里丘斯与查尔斯·穆勒鲁斯对《周航记》进行

以更好地揭示写作时间。比较而言，莱昂内尔· 仔细校注之前，此种语言很少被专门研究，而且

卡森、威尔弗雷德·肖夫对《周航记》的写作时 经常被视为错误或不符合语法的写作。④1855 年，
间给出了相对合理且准确的范围，其应早于普林 查尔斯·穆勒鲁斯否定了《周航记》的作者为阿

尼《自然史》的写作。庞纬据莱昂内尔·卡森、 里安的观点，指出这是一个明显的错误，至此

威尔弗雷德·肖夫的考证以及《周航记》的记载， 《周航记》不再被认为是阿里安所著。⑤

亦认为《周航记》的写作不早于 1 世纪。① 因此， 格拉泽认为普林尼《自然史》第 6 章内容

将《周航记》写作时间限定在 1 世纪中叶应是一 来自《周航记》，普林尼提到的这些未出版的记
个较为客观的认识。 载，即为《周航记》作者的记载，并指出在《自

然史》第 6 章结尾的索引（Index）中出现的人
三 《周航记》作者
名瓦西利斯（Basilis）就是《周航记》作者的名
由于《周航记》海德堡大学藏手抄本与罗 字，其写作于公元 56—67 年。F 对此，威尔弗雷
马史学家阿里安所写的《黑海周航记》（Periplus 德·肖夫认为普林尼《自然史》第 6 章（35）中
of the Euxine Sea）手抄本出现在一起——阿里安 提到瓦西利斯是记载麦罗城与上尼罗河的作者，⑦
曾在 131 年担任安纳托利亚中部地区卡帕多西亚 而且瓦西利斯关于印度的记载曾被公元前 2 世纪
（Cappadocia）的长官，因此《周航记》经常被认 古希腊史学家和地理学家阿伽萨勒奇德斯引用，
为是阿里安所著。伦敦大英博物馆所藏的手抄本 后者关于厄立特里亚海的记载大约在公元前 113

① 庞纬： 《〈厄立特里亚海周航志〉译注》，第 3—6 页。

B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7.
③ 阿提卡希腊语是古代雅典阿提卡地区的希腊语方言，又被称为古典希腊语，长期以来一直作为希腊世界颇具影响的方言，
最类似于后来的希腊语。通用希腊语流行于希腊化时代、古代罗马和拜占庭时代，主要以阿提卡希腊语与爱奥尼亚希腊语
为基础，并与其他方言语言混合而成。
④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p. 6-7.
⑤ R. Oliver and G. Mathew, History of East Africa, Oxford, 1963, Vol. I, p. 94.
F Glaser, Skizze der Geschichte und Geographie Arabiens, II, 164, in Ausland, München, 1891, pp. 45-46；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I, Book VI, pp. 338-503.
⑦ 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I, Book ，VI，35, p. 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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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6 丝绸之路研究集刊·第九辑

年，早于《周航记》1 个半世纪。此瓦西利斯并 贸易方面，同时也记载了其他状况，尤其是沿途

不是之后的瓦西利斯（Basilis），之后的瓦西利斯 所见的独特人群、从事生产的劳动以及一些历史

关于印度的记载被 2—3 世纪罗马作家阿特纳奥 事件等，但是几乎没有提及宗教状况。③

斯（Athenaeus）引用，因此格拉泽所言普林尼文 《周航记》作者以通用希腊语写作，行文朴

本中的瓦西利斯与索引中的瓦西利斯是不同的人， 实，时常将希腊语与拉丁字母混淆，并经常出现

这一认识是错误的，而且普林尼应该不会列举那 拙劣且不符合语法的写作。这显示其为没有受过

些在罗马社会中没有任何文化影响的人物，他的 太多教育的希腊人或讲希腊语的埃及人，其中前

索引一定会忽视一位无名的船员，仅提到信息有 者更有可能。如亨廷福德认为通用希腊语在此地

可靠的来源，最有可能的是普林尼用了《周航记》 比拉丁语、埃及语更加流行，尤其是《周航记》

作者的记载，但是并未提及他的名字。① 第 47 章提到亚历山大东征印度的事情，显示其更

至此，《周航记》的作者到底是谁，仍旧是 有可能为希腊人，④ 莱昂内尔·卡森亦认为作者肯

一个未解之谜，海德堡大学与伦敦大英博物馆所 定为一位生活在埃及的希腊人，因为他不断提到

藏手抄本也没有提到任何信息。因此，有关《周 罗马月份所对应的埃及时间等。⑤
航记》作者的线索只能从《周航记》的文本内容 因此，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周航记》作者

中探究、辨析。 是一位生活在埃及的希腊商人，为了贸易来到印

据《周航记》所记内容，作者应为一位商 度，并据其亲身经历与见闻著成《周航记》。关于

人，因为《周航记》主要记载了厄立特里亚海沿 作者的行程，一些学者提出了自己的认识。威尔

途各地大量的贸易信息，包括贸易物资、商品销 弗雷德·肖夫指出《周航记》作者应住在贝勒尼

售、贸易港口状况等，以及他所前往地区的所有 塞（Berenice），而非亚历山大里亚，因为他没有

贸易全景，记载了阿拉伯、印度与非洲以及罗马 记载尼罗河地区，并从卡普托斯（Copotos）穿越

的埃及商人的贸易活动。这些信息对于前往异域 沙漠，F 有可能从加尔达菲角航行到桑给巴尔，但

贸易的商人有非常重要的价值。而且，对比而言， 是《周航记》对此记载非常模糊，并不确定，好

传统的周航记主要面向海员提供最新的航行指南， 像是从他处引用而来，除非这部分内容确实在抄

《周航记》则集贸易指南与航行指南于一体，其中 写之时佚失了。关于乳香之地的阿拉伯东部海岸，

大量的贸易信息更能显示作者的商人身份。B 当 波斯湾、波斯沿海、俾路支以及印度河地区的信

然，
《周航记》作者并没有将叙述主题限定在商业 息，似乎是他听说而来，因为此时这些地区被罗

①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5.

B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p. 8-9.
③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9.
④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p. 7-8.
⑤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8.
F 贝勒尼塞，位于红海西侧海岸，为上埃及地区的古代港口；卡普托斯，位于上埃及地区，尼罗河东岸，古代为与印度、阿
拉伯以及埃及北部地区贸易的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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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敌人帕提亚控制。① 卡森认为《周航记》作 腊将领尼克霍斯（Nearkhos）曾率领希腊舰队从

者的行程从非洲沿途到达拉普塔（Rhapta），再 印度航行到波斯湾。③ 托勒密埃及时期，希腊人开
从阿拉伯—印度到达印度南端的科摩林角（Cape 始寻求对红海与亚丁湾等前哨地区的征服，涉足

Comorin）。 当 然， 很 多 人 认 为《 周 航 记 》 作 者 印度洋事务。④ 此时也出现了一些与印度洋航行有

没有从印度东部海岸航行到恒河河口，因为他 关的希腊人士，如公元前 3 世纪托勒密二世舰队
关于这一地区的记载非常简略，但是这种认识 司令与地理学家提摩太尼、公元前 2 世纪的阿基
颇具争议，也有可能是这些地区对于《周航记》 波斯（Arkhippos）、提尔的马里努斯 ⑤ 所提到的第

作者没有太重要的商业价值，因此只进行了概 欧 根 尼（Diogenēs） 与 西 奥 菲 洛 斯（Theophilos）

括性的简略叙述。 B 等，其中第欧根尼与西奥菲洛斯对印度洋地区的

了解应来自个人经历。F 但是，并没有发现希腊船
四 《周航记》与古代印度洋贸易
只在印度洋航行的明确证据，也没有证据表明在
自古以来，人类便活跃在印度洋地区。两河 图拉真（Trajan，53—117）运河 ⑦ 开通之后来自地
流域作为人类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文化与商贸中 中海的船只通过苏伊士地峡进入红海地区。H
心很早就集中在该地与波斯湾周边，与埃及、印 托勒密埃及衰落之后，罗马帝国进入埃及，
度诸地的联系不断发展，以印度洋为中心的贸易 通过继承托勒密埃及在红海地区的遗产扩大在印
体系逐步形成，印度洋成为沟通东西方交往的重 度洋地区的影响，尤其是罗马帝国与帕提亚帝国
要通道之一。由于地理之便，波斯湾—红海、印 的矛盾也促使罗马人对印度洋地区展开探索，因
度与东南亚诸地航海者和商人常年活跃在印度洋 为所有到达罗马的东方物资都须向帕提亚以及阿
地区，熟知该地航行条件、季风与贸易状况，阿 拉伯半岛的王国支付大量通行费，除非罗马人开
拉伯人、波斯人、埃及人与印度人等成为印度洋 拓并控制一条通向印度的海路。罗马人在红海地
地区航海与贸易的常客。 区不断扩张，并与阿比尼西亚人结盟，势力逐步渗
相对而言，希腊人在印度洋地区的航行与贸 透到阿拉伯半岛与非洲沿线。前述普林尼曾记载罗
易较为稀少，直到亚历山大征服东方，希腊人开 马皇帝克劳狄时期红海地区征税官安尼乌斯·普
始与东方有了更多交往。亚历山大东征时期，希 洛卡姆斯的一名被释放的奴隶曾航行到锡兰。⑨ 之

①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16.

B Lionel Casson,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8.
③ Nearkhos, The Voyage of Nearchus, from the Indus to the Euphrates, in William Vincent, The Commerce and Navigation of the
Ancients in the Indian Ocean, Vol. 1, London, 1807.
④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4.
⑤ 提尔的马里努斯，古希腊地理学家、数学家，其关于地理的著述被托勒密《地理志》多有引用、参考。
F W. Dittenberger, Orientis Graeci Inscriptiones Selectae, Vol. 1, Leipzig, 1903, No. 190.
⑦ 图拉真运河，通过尼罗河将地中海与红海地区相连，在图拉真时期修建，因此得名。
H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3.
⑨ Pliny, Natural History, Vol. II, Book VI, 24, pp. 40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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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8 丝绸之路研究集刊·第九辑

后，一位名叫希帕鲁斯的希腊航海者，观察到了 伯人与印度航海者的领地，他们熟悉如何利用季

印度洋规律变化的季风，航行到印度。罗马人航 风跨海航行，这个秘密似乎被小心地守护着，直

行到印度洋引起了传统权力格局的巨变，帕提亚 到希腊人希帕鲁斯出现。罗马帝国的大部分时期，

与阿拉伯半岛地区王国的利益受到严重影响，直 印度洋贸易基本掌握在来自埃及的人（或为希腊

到波斯萨珊与阿拉伯帝国的兴起再次改变了印度 人，或为埃及人）与阿拉伯人、印度人手中。④
洋地区的权力格局。 可以想象在图拉真之前，任何一位希腊 – 罗

古代希腊 – 罗马地理学家关于印度洋的记 马人航行到印度洋肯定搭乘的是在埃及建造的船

载多源自二手信息，希罗多德关于绕非洲航行的 只，因为运河开通之后地中海的船只才有可能航行

记载，由腓尼基水手完成，而非希腊人。① 古希 过来。遗憾的是，无论有多少船只经运河从红海航
腊地理学家厄拉多塞（Eratosthenēs，前 276—前 行到印度，也无论这些船只来自哪里、由谁建造，
196）、阿伽萨勒奇德斯、提尔的马里努斯以及后 他们的航行记载都没有保留下来。因此，我们应该
来的普林尼、托勒密与 3 世纪的希腊地理学家阿 感到非常庆幸——拥有《周航记》这份一手资料。
伽 塞 美 鲁（Agathēmeros） 等 关 于 印 度 洋 的 认 识 一位来自埃及的希腊人，作为罗马人的臣
也是源自二手信息，其自身对这些地区并无任何 民，驾船远航，首次记载了由西方世界组织的与

知识。B 唯有公元前 24 年罗马地理学家斯特拉波 东方诸地的海上贸易。无论是斯特拉波、普利尼

（Strabo，前 64/63—24）可能参加了罗马的埃及 或托勒密，都不能与这位匿名的商人相比，因为
长官埃利乌斯·伽鲁斯（Aelius Gallus）对阿拉 《周航记》作者的记载源自其亲身所见。⑤《周航

伯地区的远征。 记》作为早期希腊 – 罗马世界关于印度洋直接知

古代希腊 – 罗马关于印度洋的知识最有可能 识记载存留的唯一作品，对印度洋航行与贸易进

来自埃及或至少从埃及出发的商人，因为即使在 行了最完整与最权威的记载，为我们留下了弥足

图拉真运河开通之后，从地中海到达红海的船只 珍贵的文献史料，对于研究早期印度洋贸易、海

也极为稀少，甚至在托勒密时期古代埃及人也很 上丝绸之路历史以及古代希腊 – 罗马关于印度洋

少越过亚丁湾到达印度洋。③ 印度洋自然是阿拉 知识体系的形成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

① 〔古希腊〕希罗多德： 《历史》，王以铸译，商务印书馆，2021 年，第 1—2 页。

B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3.
③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4.
④ G. W. B. Huntingfor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by an Unknown Author, p. 4.
⑤ Wilfred H. Schof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p.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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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中文摘要 525

Yuezhi Qian Fan ( 月氏钱范 ) in Chongxin County ( 崇信 ), Gansu Province. The article holds that the
cultural attribute of Zhangjiachuan Majiayuan Tomb should belong to Yuezhi who had lived in Gansu
as early as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but it is too broad to define this as XiRong ( 西 戎 ). Accordingly,
Zhangjiachuan Majiayuan cemetery should be with the same period of Bazereke ( 巴泽雷克 ) tomb belongs
to the same culture. Similarly, a large number of gold ornaments in the tomb are related to the inheritance of
the gold tombs in Siberkand ( 席比尔甘 ), Afghanistan, after the Yuezhi moved westward. They belong to
the same culture, that is, they belong to the cultural legacy of the Yuezhi in this vast area. Thus, the Yuezhi’s
centuries of cultural exchanges between East and West, not to mention the spread of Buddhism during the
Kushan Empire, and their role on the Silk Road, require careful study and re-evaluation.

A Study of the Edition, Age and Author of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Li Dawei (School of History and Civilization,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Huang Dongxiu (International College, Xi’an Siyuan University)
Abstract: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aean Sea as one of the Periplus series of ancient Greek-Roman,
was written by the anonymous Greek from Egypt in the middle of the 1st century based on his navigation
and trade experience in the Indian Ocean. Its two manuscripts respectively collected in Heidelberg
University and British Museum. As the only surviving work about the direct knowledge of the Indian
Ocean in the early Greek-Roman world, it provides the most complete and authoritative record of the
navigation and trade in the Ancient Indian Ocean. It is of great value to study the early Indian Ocean
trade, the history of the maritime Silk Road and the formation of knowledge system about the Indian
Ocean in the ancient Greek-Roman.

Zoroastrianism in Central Asia: New Discoveries in Khorezm

Author: Frantz Grenet (College de France)
Translator: Li Sifei (School of History and Civilization,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Abstract: For the last 20 years or so, progress on the knowledge of Zoroastrianism in Central Asia
came mainly from Sogdian ossuaries and funerary monuments of Sogdians in China, both providing
images of the hereafter never met anywhere else in the Iranian world. Since 2008, an unexpected set of
discoveries came from Akchakhan-kala, the earliest capital of far-off Khorezm (2nd c. BCE – 2nd c. CE). A
set of large-scale wall paintings has been recovered from fragments fallen on the ground; the composition
once adorned the southern wall of the hypostyle hall in the central part of the palatial complex. Radiocarbon
samples indicate the early 1st c. CE. It shows three, or perhaps four, standing deities, over six meters high.
These images are currently being studied by Fiona Kidd, Michele Minardi and myself. The deity to the
left is now safely identified as the god Sraosha, overseer of ritual activity and chief fighter against demons.
The next one, upholding the sky, is probably the Fravashi of Khorezm (Fravashis are guardian spirits of
communities and helpers in the process of rainfall). On both images some motifs on the costumes app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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