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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融汇,至情至美 - 析关 胡协奏曲《诗魂》的艺术特色 - 王洁
中西融汇,至情至美 - 析关 胡协奏曲《诗魂》的艺术特色 - 王洁
中西融汇 ,至情至美
——— 析关乃忠第三二胡协奏曲《诗魂 》的艺术特色
1 2
王 洁 ,王廷政
摘 要: 关乃忠作为作曲家、指挥家为我国民乐及民族管弦乐队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尤其是他对大型二胡
协奏曲的创作尤为突出。第三二胡协奏曲《诗魂》是关乃忠最具特色的大型二胡作品之一,他将西方作曲技法与中
国传统音韵相结合,在题材内涵、创作构思、艺术形象刻画等方面都别具一格,是其独特个性和精神内涵的体现。
此作品不仅丰富了现代二胡协奏曲的宝库,同时也是中国传统音乐与西洋作曲技术理论结合的优秀产物,值得我
们关注和深入了解。
关键词: 关乃忠; 《诗魂》; 音乐本体; 艺术特色; 演奏特点
中图分类号: J648. 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 - 2236( 2021) 01 - 0033 - 07
引言 髓,将西方现代作曲技法融入传统创作思维之中 ,更
二胡是中国最具代表性和表现力的传统乐器之 进一步推进了二胡及其他传统乐器的发展。 但 80
一。自 20 世纪以来,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二胡获得 年代鼎盛过后,二胡协奏曲创作又慢慢萧条,偶有几
了从形制、创作、教学等多方面的发展,尤其是改革 篇深入人心的作品。 这种“极盛 ”与“转衰 ”的现象
开放以后,拥有不同背景的创作者开始写作风格迥 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作曲家关乃忠的五部二胡
异、体裁多样的作品,使它逐渐走向民族化和现代化 协奏曲正是“沙漠绿洲”,为新世纪二胡音乐创作注
的道路,极大地丰富了我国传统音乐文化的宝库 。 入了新的活 力。 本 文 以 其 中 第 三 二 胡 协 奏 曲《诗
这其中除了对独奏曲、小型合奏曲、民族器乐改编曲 魂》( 以下简称《诗魂》) 为突破口,通过音乐分析,探
等体裁的创作外,还包括大型体裁如协奏曲、狂想曲 究关乃忠民族器乐创作的理想追求 。
等的创作,涌现出一批优秀的专业作曲家,如刘德 一、作曲家关乃忠
海、刘文金、关乃忠、王建民、唐建平等,他们为民族 关乃忠 ( 1939 - ) 拥有作曲家和指挥家的双重
器乐曲创作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 身份,他对音乐从创作到实践有着独到的把握。 他
协奏曲作为一种“舶来品”,
20 世纪早期的中国 的作品以中国民族器乐创作为基调,用传统的音乐
作曲家就试图将这种体裁形式与中国民族器乐创作 语言结合西方作曲技法,但不满足于单纯的中西音
相结合,经过百余年的发展,产生了大量优秀的作 乐形式上的结合,更多的是关注音乐文化背后所蕴
品。尤其是 20 世纪 80 年代十余年间,产生了以二 含的民族精神与思维习惯。关乃忠对中国传统文化
胡为“领头羊”的大量传统乐器的大型协奏作品,形 有着特殊的情怀,他也将这种情感体验注入到自己
成“协奏热”,一方面体现出创作水平和演奏水平的 的创作中,其作品流畅洒脱,浓郁的民族色彩与优美
提高,另一方面专业作曲家深入挖掘传统艺术的精 的旋律相结合,既是抒发自己的浪漫主义情怀,又能
收稿日期: 2020 - 08 - 10
作者简介: 王洁,女,山东大学艺术学院 2018 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 中国近现代音乐史。
王廷政,男,泰山职业技术学院教育与艺术系教师,研究方向: 音乐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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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挖掘民族器乐独特的表现力 。 谱例 2: 呈示部主部主题动机 a
关乃忠共创作了五部二胡协奏曲,每部作品题
材、风格各不相同。 他将自己的创作思维贯穿于这
五部作品之中,是不同时期、不同境遇下,个人喜怒 谱例 3: 呈示部主部主题动机 b
哀乐情感的表达。《诗魂 》更是其独特个性的体现,
内心情感的表达在这部作品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较
之其他作品,《诗魂》更加具有戏剧性和表现力。 这 谱例 4: 呈示部副部主题动机 c 与动机 d 对照
[1]( P20)
部作品创作于 2007 年 10 月 ,当时作曲家受邀
赴德国古 典 作 曲 大 师 勃 拉 姆 斯 故 居 居 住 一 个 月, 动机 c:
《诗魂》也是在这个时间完成的。 作品描述了唐代 动机 d:
诗人李白的传奇人生,跌宕起伏的经历与“对酒当 第二乐 章 选 取 李 白 诗 作 为 词 的 琴 歌《子 夜 吴
歌人生几何 ”的豪迈情怀交织,理想追求与现实之 歌》为素材
[3]( P20)
( 见谱例 5) ,引子部分就将主题动
间的冲突,作曲家以曲抒情,借乐言志,至情至美,谓 机的形态展现出来 ( 见谱例 6) ,第二乐章的引子部
之佳作。 分主题材料 1 以 G - C 四度大跳为动机 a 展开,主
二、音乐本体特点 b
题材料 2 以 G、B、G 三度环绕音为动机 b 继续发
《诗魂 》共分为三个乐章,分别以“诗”“女人 ”
展,主题材料 3 是动机 a 与 b 的结合,a 采用倒影,
和“酒”为题,以李白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三个要素为 而 b 则高八度演奏。主部主题一开始通过扩充手法
线索,不同侧面地展现了诗人怀才不遇、愤世嫉俗、
将主题展开,丰富了主题材料的进行,且 a、b 的动机
不畏强权的政治抱负以及渴望冲破束缚 、追求自由
一直贯穿乐章。在第一次再现主题材料 1 时采用高
的热烈情怀和豪放不凡的襟怀。三个乐章彼此具有
八度的写法,在主题呈现的结构上仍保留首次呈现
独立性,又紧密联系在一起。 以下将对三个乐章的
的形态。再现部除结构本身的减缩再现,在主题材
音乐本体进行简要分析: b
料上并没有完全的再现,前两句分别省略了 G、E
( 一) 主题材料
两音,并且加入了炫技的成分将主题再一次重现 。
三个乐章主题动机各具特色。第一乐章素材取
[2]( P20)
谱例 5:
自勃拉姆斯第四交响乐 ,主题动机在引子中
( 1) 琴歌《子夜吴歌》主题[4]
即有所呈现( 见谱例 1) 。呈示部主部具有双主题结
构,并且两个主题在性格、节奏型、织体等形成对比,
第二主题是第一主题的派生发展 。第一主题动机以
( 2) 第二乐章主题
EEGD 四音( 见谱例 2) ,通过两个 E 的八度大跳,将
音乐主题基础挥洒出来,并通过位移、扩充、裁缩等
手法进行主题的衍伸,这一主题动机在全曲共出现
谱例 6: 第二乐章引子部分主题材料
4 次,是第一乐章的核心材料。第二主题动机以 DG
主题材料 1:
两个音为核心音通过节奏型的变化与第一主题形成
对比( 见谱例 3) 。 动机 a 为切分的节奏型,动机 b
为八分音符与十六分音符结合形成的节奏型 ,一舒 主题材料 2:
一紧贯穿发展。呈示部副部主题以级进为主 ( 见谱
例 4) ,副部内部动机也是矛盾的,通过音阶的下行
主题材料 3:
与上行形成对比,并将这种动机继续发展。
谱例 1: 引子部分主题动机 a、b( 仅截取二胡旋
律声部,下同) 第三乐章主题动机的发展更加具有个性 。第三
# #
乐章开门见山,从主题进入( 见谱例 7) ,以 E、D、C
三个音构成动机 a,并对主题形态进行巩固,通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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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第二乐章“女人 ”的曲式结构具有双重性,整体 三分性结构在音乐作品中是较为常见的曲式结
既呈现出三部性结构特征,但也具有回旋的特征,并 构,遵循“对立统一 ”的原则,第二乐章整体呈现出
且是带有省略的回旋曲式结构 ( 见图 2) 。作曲家运 带有引子和尾声的复三部曲式结构的形态,首部是
用不同音型、节奏的变化展现出不同性格的女性形 两个对比乐段,然后进行了变化重复; 中部带有属准
象,这些女性形象在李白的生命中扮演着不同的角 备; 再现部是不完全再现,只再现了 A 段的材料,并
色。较之第一乐章,第二乐章更多了一分柔情与怅 没有再现 B 段的材料,但是在 A 段的基础上进行了
然若失的感觉,官场失意,情场也不尽人意。 不协和 扩充和发展,尾声随一段优美的柔板结束。
音响的使用也使情感表现更加的纠结,使人宛在其 2. 回旋结构
中,而对李白多了一丝惋惜与同情之感。 这里关于 典型的传统回旋结构以“叠部 - 插部 - 叠部 -
第二乐章双重结构形式的安排具体分析如下 ( 见图 插部 - 叠部”的主要形态陈述,而第二乐章是带有省
3) : 略的回旋结构“叠部 - 插部一 - 叠部 - 插部一 - 插
1. 三分性结构 部二 - 叠部”,且前后带有引子和尾声,与传统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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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不同的是,作曲家在插部一与插部二之间省略 有较强的联系,又彼此对立,不断推进核心材料的发
了一个叠部,展开和再现循环交替,各部分之间既具 展,乐曲的层次性较强。
图2
的旋法,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畅酒言欢后孤寂、空
虚的转换,人物内心的呐喊与无奈,转化为音乐的语
境,给人以极大的冲击,这也是这部作品的成功之
处。第三乐章音乐形象对比鲜明,高低音区的转换,
旋律的跌宕起伏,内外弦的不断交替,高低音区的频
图3
繁转换,力度、音色的不断变化等,尤其伴奏声部三
第三乐章“酒”的曲式结构为变奏回旋曲式 ( 见
连音的连续使用( 见谱例 10) ,表现了情绪的激动不
图 4) 。第三乐章是整个协奏曲中最富戏剧性的一
安,增添了音乐的紧张感,这些都是这个乐章最具表
章。“李白斗酒诗百篇”,酒是李白一生中最不可或
现力的因素。
缺的东西,他创作了大量和酒相关的诗句。 作曲家
在创作这个乐章时采用变奏回旋的思路 ,运用连贯
图4
谱例 10: 三连音的使用( 截取钢琴伴奏声部) 曲的色彩魅力。 主部主题 B 与主部主题 A 正好相
反,旋律声部性格活泼,织体缓慢,并形成“扬抑 ”的
对比,增加音乐的发展动力。钢琴声部第 47 小节开
始的和弦下行,形成“刹车 ”的感觉,最终在琶音和
( 三) 多声部分析 弦中结束主部主题( 见谱例 12) 。
《诗魂》是二胡与钢琴的协奏作品,作曲家的配 第二乐章与第一乐章采用相同的表现手法 ,在
器思维是建立在传统基础上,融入现代音响观念,二 突出主奏乐器特色的同时,弱化伴奏声部。反之,第
胡与钢琴声部彼此呼应又相互冲突,通过强化、对 二部分主题发展连续下行辅以琶音织体 ,使音乐更
比、呼应、共鸣等,构成独奏乐器与伴奏乐器之间明 具紧凑性和流动感。属准备主题材料形态一开始在
晰的织体形态。为了突出二胡独特的音响色彩,作 钢琴声部右手和弦的高音出现,二胡声部做长音演
曲家在配器方面进行了精心的构思,使整个作品音 奏,左手伴奏以紧凑的旋律上行下行为主 ,展现出伴
乐形象表现得更加生动立体,这也充分体现出作曲 奏声部的技巧性表达,将乐曲推向一个高潮 ( 见谱
家对于中西乐器音色的把控和了解 。第一乐章主部 例 13) 。再现部分采用三连音与柱式和弦共同进行
主题 A 二胡声部与钢琴声部在性格上形成对比,旋 的织体( 见谱例 14) ,增加了音响的厚重感但不乏流
律声部较为缓慢,以附点音符、长音为主,伴奏织体 动性。第 234 小节右手的震音增加了宽阔宏大的气
活跃,以十六分音符为主,形成“复调式”的感觉 ( 见 势,织体连绵不断。尾声部分同样运用震音织体,最
谱例 11) 。为突出民族化和个性化的音响色彩,在 终在主和弦琶音织体上结束第二乐章 。
和声的应用上,作曲家选择使用较多色彩性的和声 , 谱例 11: 第一乐章主部主题 A
伴奏声部大量变化音与不和谐音的使用更增添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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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以无限的遐想。
多变的节奏型、色彩性的和声、复调式的织体
等,恰当地体现出情感的宣泄和画面的表达 ,从横向
和纵向将二胡与钢琴、主题与织体紧密联系在一起,
大大增强了音乐的表现力和音响的厚度 ,也使音乐
谱例 12: 第一乐章主部主题 B 有增添延展的空间。
谱例 15: 第三乐章第四部分
谱例 16: 第三乐章再现部分
谱例 13: 第二乐章属准备部分旋律
三、艺术特色与审美体验
( 一) 浪漫主义的写作手法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由于特殊的社会政治背景,
艺术家创作的作品往往具有很强的现实主义倾向 。
谱例 14: 第二乐章再现部分旋律 关乃忠创作的几部二胡协奏曲既有史诗性的宏大作
品,又有浪漫风格内容的展现,他具有驾驭庞大体裁
作品的能力。《诗魂》以古代诗人李白为创作题材,
以“诗”“女人”“酒 ”三个不可或缺的主题为标题。
李白本身就是极富浪漫主义的诗人,作曲家将诗人
纠结、矛盾的复杂精神世界化为音响,表现出极富戏
剧性的画面。传统乐器二胡的演绎,给作品更增添
第三乐章伊始伴奏即采用震音织体,旋律声部
动力化重复。紧接着伴奏转向左手分解和弦、右手 了表现力和音乐的张力,二者相辅相成,惟妙惟肖地
柱式和弦加十六分音符的织体,而旋律声部是较为 诉说诗人也是作曲家自己的“音乐故事”。在主题乐
平静的。第三乐章钢琴震音出现了 7 次,此乐章在 思的陈述上作曲家也经过了深思熟虑,比如第一乐
情感表现上比前两个乐章更加高昂 。第四部分除了 章引子部分一开始的八度大跳 ( 见谱例 11) 极有代
独奏声部与伴奏声部之间的对比,伴奏声部内容也 入感,开篇就紧抓听者的耳朵。 再如第二乐章主题
充满矛盾。右手是高音区音阶级进与三连音,左手 材料第二部分在变化发展时句法内部进行扩充展
旋律缓慢,同时突出二胡旋律的流畅,一张一弛之间 开,时值比例上也有所差异,这种不平衡性给乐曲的
营造出洒脱酣畅之感 ( 见谱例 15) 。 再现部主题材 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张力,形成一问一答、一紧一松的
料在钢琴声部呈现,二胡声部则是十六分音符连续 内聚力,贴合人物内心性格的塑造。 这种通过不同
进行,二胡与钢琴相互配合,相互转换,似乎没有了 句法时值来宣泄感情的手法经常运用于声乐曲创作
独奏和伴奏的区分,而是共同构成音乐前进的动力 中,而二胡作为贴近人声的乐器是较为容易表达与
( 见谱例 16) 。乐曲在一段紧张之后趋于平静,留给 声乐唱段相似的情绪,故可能是作曲家选择二胡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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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协奏曲独奏乐器的缘由。作曲家本人对于独奏乐 题一出,一袭白衣,披散长发,左手持杖,右手举酒,
器的选择也曾说过: “‘二胡 ’是一件中国民族拉弦 踏着歌声而来的形象跃然纸上,极富艺术效果。
乐器,用它来表现‘中国式的情感 ’是最合适不过 2.“女性美”的形象:
[5]
了。” 此外协奏曲中类似华彩的和弦琶音,华彩段 女性形象在文人墨客笔下屡见不鲜,在李白的
落的炫技性表达、主题的延伸发展以及三连音的运 生命中也是无可或缺,不同特征的女性形象运用不
用等这些手法的运用与感情的抒发配合的惟妙惟 同的表现手法,节奏、织体的变化,旋律张弛有度。
肖,旋律与伴奏之间的一唱一和对话式的描写 ,高低 女性的形象与音乐的律动、旋法紧密联系,第二乐章
音区的不断转换,增加音乐连贯性的同时,也将诗人 音色更加明媚、清亮。中间快板部分极具舞蹈性,刻
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三协奏曲可 画出舞蹈场景和女性舞姿的优美 。快板紧接着转向
以说是关乃忠倾注感情最为丰富的一部作品 。 柔板,使听众还未从刚才欢愉的氛围中走出来又落
( 二) 独特新颖的结构布局 入深情款款、跌宕起伏的情感之中,似乎在诉说着女
在曲式结构上,运用协奏曲的基本形式,通过体 性缠绵的爱情经历。 乐章的最后,在一切喧嚣过后
裁的衍伸变化,给予作品更加广阔的诠释空间,其中 终趋于平静,不同性格和经历的女人都化作一场梦 ,
运用多种变形、大量不协和的音响使彼此之间产生 梦终将会消逝。此乐章为了更加有效的表现音乐的
强烈的冲突性和对抗性,使作品更加戏剧化。 三个 内涵,作曲家还引用传统琴歌作为创作素材 ,这不仅
乐章在整体结构上与传统协奏曲形式并不相同 ,即 有利于形象的塑造,且将中国传统音乐文化渗透进
使第一乐章在奏鸣曲式的结构下,作曲家对主部主 自己的创作中,为创作打开新的思路。
题也进行了派生发展,具有双主题的形式。 第二乐 3.“酒美”的形象:
章曲式结构更加综合复杂,运用结构对位的方式,既 选用“酒”作为艺术形象,更加的直接,酒对于
具有三部性,又具有回旋性的双重结构形式。 第三 李白来说更像是倾诉的对象,“举杯邀明月,对影成
乐章采用带变奏的回旋曲式结构。 由此也可以看 三人”: 一是诗人自己,二是影子,三是杯中酒。 李
出,作为 20 世纪以来的作曲家在继承传统的同时, 白将内心的矛盾、不满、挣扎诉诸于酒,作曲家紧紧
在结构形式、创作手法等方面也进行创新,力求突破 抓住这一形象,跌宕起伏的旋律像是诗人酒醉时的
传统的束缚,给音乐创作注入新的活力。 形态,“众人皆醉我独醒 ”,虽然理想和现实之间无
( 三) 深刻生动的艺术形象 法跨越,但是诗人仍然仰天长啸、豁达潇洒,这是对
关乃忠 对 于 艺 术 形 象 的 把 握 极 为 独 到 准 确, 于生命的升华,通过酒的形象表现出来。
《诗魂》可以说既是书写李白,也是书写具有相似经 四、演奏特点:
历的其他人,唐宋时期许多文人墨客政治上不得志 , 《诗魂》是一部充满感情色彩的作品,作曲家用
而将这种“失意 ”寄托于其他意象上来借物抒 情。 音乐展现了诗人李白的传奇人生,在演奏的过程中
作曲家创造出不同的艺术形象,创作的本身也就是 除了技法上的把握之外,对于李白的思想、情感内涵
对诗人亲身经历的感悟。 在这部作品中更是“直抒 的理解也尤为重要。 在演奏中要注重对于音色、力
胸臆”: 以三个艺术形象为题,生动刻画了诗人李白 度等的变化,去展现乐曲所要表达的深层情感 。
的人生经历,给音乐作品更加增添美的体验。 第一乐章开篇就展现出李白豪放潇洒的性格 ,
1.“诗性美”的形象: 在演奏八度大跳时既要准又要稳,配合揉弦并控制
诗是李白抒发情绪、情怀最深刻的载体,诗像是 好力度,将张力表现出来。高音区声音明亮通透,低
李白本人,满怀赤子之情,在诗中他有时像是一位仗 音区低沉雄浑,力度变化的同时,注意音色的变化,
剑侠士,满腔热血、豪放不羁; 有时像一位愁云满志 在高低音区间不断转换。快板的部分速度要与柔板
的墨客,借酒消愁、孤独寂寥。 丰富的创作手法、跳 形成强烈的反差,柔板部分的演奏要舒缓,饱含深
跃的织体形态、多变的节奏模式、不协和的音响效果 情,表现更加细腻,更富感染力。三连音及切分部分
这些都是表现艺术形象的手段。二胡作为表现力极 的演奏要通透连贯,一气呵成。 乐章结尾部分大量
强的乐器,对于情感的表达更加得直观。 开头的八 半音进行尤其考验演奏的熟练程度,旋律的起伏表
度大跳,渲染出李白诗中“举杯邀明月 ”的气魄,主 达出李白内心的抗争,在演奏时要奏出坚定、强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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