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异时 间 性 论阿尔都塞历史


 ：

理论 的 时 间 理论基础


兼驳霍 耐特 与 汤 普 森 的 批评


—

肖 

柯

“ ”

摘 要 阿尔都塞的《读
： 〈 资本论 〉 》 中 ， 建构 了 以 差异时间 性 

为

核心 的 时 间 理论 从而 以 新 的 时 ， 间 形 式 回 答历 史何 以 可能的 问题 。 

阿

尔 都 塞试 图 为 马 克 思 主 义 历 史 理论 奠 定 时 间 理 论 基础 ， 并 提供 能 够 打


“ ”

开未来政 治 的 情 势 理论 。 但对 差异 时 间 性 概念 的 简 单 理解 使霍 耐

 ，

特认为 阿 尔 都 塞放弃 了 历 史 连 续 性 也使汤 普 森认为 阿 尔 都 塞 丢 弃

， 

了

历史统 一

性 。 在 他 们 看 来 阿 尔 都 塞 无 法获得整全 的 历 史 也 无 法 触 及
， 
 ，

“ ” “ ”

政治情势 。 事实 上 阿 尔都塞对 在场 ， 与 缺席 概念 的 用 法 与 胡 塞 尔



相 通 使其 能 够 提供 对 历 史 的 更 加 整全性 的 认识 经
， ； 由 借鉴斯宾 诺莎 的



直 观 知 识 理 论 阿 尔 都 塞使 ， 自 己 的 共 时 性概念 能 够 为 革命情势 中 的 

政

治 决 断 提供 理论支 撑 

。

关键 词 差 异 时 ： 间 性 政治情势 时 间 理论 历 史理论 直观



知识



“ ”

阿尔 都塞 的 《 读 资 本 论 〈 〉 》 中题为 古典经济学 的 缺 陷 这 一



小
“ ”

节 其副 标题 为 简 论 历 史 时 间 概 念
， 。 在这 一

节 中 为 了 回 答历史何
， 

“ 

”

以 可 能 这个 问 题 阿 尔 都 塞 以 ， 差异时 间性 （
ｄ ｉ ｆｅｒ ｅ ｎｔ
ｉ ａ ｌ  ｔ ｅ ｍｐ ｏ ｒ ａ ｌ ｉ ｔ ｙ ）

３１ ３


当 代 国 外 马 克 思 主义评论 （ 总第 ２８ 辑 

＞

概 念 为 核 心 所建构 的 时 间 理论 为 马 克思 主 义 历 史 理 论 奠 定 了 时 间 理

 ，

论基础 。 国 内 研究长期 在 忽 视 阿 尔 都 塞 的 时 间 理 论 的 前 提 下 ， 阐发


阿尔 都塞在此重构 的 马 克思 主义 历史 理论 从这个 副 标题被 汉译为

 ，

“ ”

简 论历史 时代 概念 就可 见 一

斑 这会遗失 阿尔都塞思想 的 重要方

， 

“

面 。 近 年来 蔡淞任挖掘 了 阿 尔 都 塞 理论 的 时 间 性 面 向 认 为
， ， 不同



〇是 其 时 间 性 概 念 的 标 志
” “

时 代 的 交叉 

， 本 文则 试 图 表 明 ，
时间 的交


” “ ”

叉 同 时意 味着 时 间 的 分叉 ； 在潘 裕文 的 文章 中 ，
ｏｒ
ｈｉ ｓ ｔ ｉｃ ａ ｌ  ｔ ｉ ｍ ｅ 

被
“ ”

翻译为 历史时 间 ， 其关 注 点 在 于 阿 尔 都 塞 理 论 中 历 史 时 间 与 社 会


构形的相互 支撑 及 其在 《 论再生 产》 中 表现 出 来 的 多重 时 间 性 构

 ，

形 ？ 本 文则 试 图 思 考 作 为 前 提 的 时 间 本 身 即
， ，
一

种 拒斥 基准 时 间 的 差



异时间性 

。

“ ”

国外的 一

些学者注意 到 了  差异 时间性 概念 相 当 ，
一

部 分学 者


“

持批评态 度 。 例如 法兰 克福 学 派 的 霍耐 特认 为 阿尔 都塞 的 差异
， 
 ，

时 间 性 使 历史 失 去 了 连 续 性 因 而 存 在 诸 多 疑 难③ 英 国 的 文 化 唯
”


 ， ；

“ ” “

物主义者汤普森甚 至 认 为 阿尔 都 塞 的 差 异 时 间 性 概 念 只 是 学

 ，

？
”

术虚构 。 本 文拟 首 先重构 阿尔 都 塞 的 时 间 理论 然 后 介 绍 霍 耐 特

 ，

与 汤 普森在历史本体论 的 层 面 上 对 阿尔 都 塞 的 批 评 最 后 通 过 挖 掘

 ，

阿尔都塞 与 胡 塞 尔 哲 学 的 相 通 以 及 对斯 宾 诺莎 哲 学 的 改造 阐 发 阿

 ，

尔 都塞 以 时 间 理 论 支 撑 的 历 史 理 论 以 此 反 驳 霍 耐 特 与 汤 普 森 的

 ，

批评 

。

“ ”

①  蔡淞 任 ： 《 不 同 时 代 的 交叉 一

阿尔 都塞 对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时 间 性 概 念 的 独 特


理解》 ， 《 世 界 哲 学 》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３ 期 第 ，
１ ８ 页 

。

② 潘裕文 ： 《 社会构形 与 历史 时 间 一

论 阿尔 都塞对历史 唯物 主 义 的 独 特 阐 发 》 

，

《 现 代 外 国 哲 学 》 ２０２ 年第 １ ２ 期 第 ，
２ ４２
—

２５ ７ 页 

。

？ Ａ ｘ ｅ ｌ  Ｈ ｏ ｎ ｎｅ ｔ ｈ ， Ｈ ｉ ｓｔ ｏｒ
ｙ
ａ ｎ ｄ  Ｉ ｎｔ ｅ ｒ ａｃ ｔ ｉ ｏ ｎ  ： Ｏｎ ｔ ｈ ｅ  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ｕ ｒａ ｌ ｉ ｓ ｔ  Ｉ ｎ ｔ ｅ ｒ ｐ ｒ ｅ ｔ ａ ｔ ｉ ｏ ｎ  ｏ ｆ



Ｈ ｉ ｓ ｔｏ ｉ ｃ ａ  Ｍ ａｔｅｒ
ｒ ｉ ａｌ ｌ ｉ ｓｍ
，  ｉ ｎ  Ｇｒ ｅ
ｇ
ｏｒ
ｙ
Ｅ ｌ ｌｉ ｏｔｔ ，  ｅｄｓ ．
，  Ａｌｔｈｕｓ ｓ ｅ ｒ  Ａ  Ｃｒ ：
ｉｔｉ ｃ ａｌ  Ｒ ｅ ａ ｄｅ ｒ 

ｔ

Ｏ ｘ ｆｏ ｒ ｄ  Ｕ Ｋ ＆ Ｃ ａｍ ｂ ｒ
ｉｄ ｇｅ  Ｕ ＳＡ  Ｂ ｌ ａ ｃ ｋ ｗｅ ｌ ｌ  １ ９ ９４  ｐ ｐ
￣

： ， ，
．  ８２ ８３ 

．

④ Ｅ ．  Ｐ ．  Ｔｈ ｏ ｍｐ ｓ ｏ ｎ  ７ ７ ，
ｉ ｅ  ／Ｑ ｗｅ ｒ
ｔｙ  ｑ／
 ｏｒ  ｉ ４ ／ｉ  ０ｒｒｅ ／
ｙ Ｖ Ｅｒ ｒｏ ｒ ｓ
，  Ｌ ｏ ｎ ｄ ｏ ｎ  Ｍ ｅ ｒｌ ｉ ｎ
：



Ｐｒ
ｅ ｓｓ  １ ９ ９５
ｐ ， ，
．
 １ ３ １ 

．

３１ ４


 差 异 时 间 性 论 阿尔都 塞 历 史 理 论 的 时 间 理论基础

 ：

“ ”
一

、 差异时间性 ： 阿尔都塞 的 时 间 理论



“ ”

在 读 资 本论《 〈 〉 》 的 古典经济学 的 缺 陷 这节 中 阿尔 都塞首先


 ，

提到 了 一

个流行 的 看法 郎 马 克思 为 古典政治 经济学 的 永恒 范 畴赋予


 ，

了 历 史性 。 但 阿尔 都 塞 认 为 对 于 历 史 本 身 是 什 么 需 要 进 ， ，
一

步追 问 

。

在 阿 尔 都 塞 的 探讨 中 时 间 概 念 极 为 重 要 这 表 现在 两 个 方 面 ， ， 。 首先 

，

对 历 史 的 理解 以 时 间 概 念 为 中 介 。 阿尔 都塞说 对 于 马 克思 的 历史 概

 ，

念 ，
一

个恰 当 的 反 例 是 黑格 尔 的 历 史 概 念 即 黑格 尔 的 历史 时 间

 ，

概念 黑格尔 把 时 间 规定为
‘

ｈｉ ｓ ｔ ｏｒ
ｉｃ ａｌ  ｔ
ｉｍｅ ｄｅｒ  ｄ ａ ｓ ｅｉ ｅｎｄｅ




（ ）

？
” “

Ｂ ｅ ｇｒ ｉ ｔ
ｆ 黑格尔 对 时 间 的 这个 规 定 出 精神 现象学》 序 言 

至
’

。 自 《 ，

？可 见
”

于谈到 时 间 … …

其实 它 就是定 在 着 的 概念 自 身 。 ， 在 《 读 资本

 〈

论 〉 》 的这 一

节 ，
ｔｉ ｍｅ 应该被 翻译为 时 间 因 为 阿 尔 都 塞 思 考 的 是 时 间

 ，

本 身 而不仅是 时 代 ， 。 其 次 时 间 概 念 是 历 史 理 论 的基 础
， 。 阿尔 都塞认


“

为 必 须 使 历 史 理论 摆 脱 同 经 验 时 间 性 的 任 何 妥 协 摆 脱 同 作 为 历


‘ ’

， ，

史 理论 的 基础 并 把 它 掩 盖 起 来 的 意 识 形 态 时 间 概 念 的 任 何 妥 协 ， 

否

则 以 历 史 时 间 为 对 象 的 历史理论 就会受 制 于意识形 态 时 间 概

， 
 ，

念 。
？ 可 见 只 有 以 新 的 时 间 形式 为前提 ， ， 才 能说 明 历史何 以 可 能 

。

（
一

） 差 异时 间 性与未 来 的 可能性


阿尔 都 塞认 为 黑格 尔 的 时 间 是 概 念 的 定 在 意 味 着 历 史 时 间 能 直

 ， ，

接 反 映社会 总 体 中 的 绝 对 理 念 。 在 阿 尔 都 塞看来 黑格 尔 的 历史 时 间

 ，

的首 要 特 征 是词 时 性 （
ｃ ｏ ｎ ｔ ｅ ｍｐ ｏｒ ａ ｎ ｅ ｉ ｔ
ｙ  ） ， 也 即历史性现在 （
ｈｉ ｓ ｔｏｒ
ｉ ｃ ａ ｌ

ｅｓｅｎｔ
ｐｒ ） 范 畴 指 的 是历史 中 社会 总 体 的 所 有 要 素 共存 于 同
，
一

个时 间 

、

（ Ｄ  Ｌｏｕ ｉ ｓ  Ａｌ ｔ ｈ ｕ ｓ ｓ ｅ ｒ ， Ｅｔ
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 ｌｉ ｂａｒ ，  Ｒｅ ａｄｉ ｎｇ  Ｃａｐ ｉｔ ａｌ ，  ｔｒ ａ ｎｓ ．  ｂｙ  Ｂ ｅｎ  Ｂ ｒｅｗｓｔｅ ｒ


，

Ｌｏ ｎｄ ｏ ｎ  Ｎ ｅ ｗ  Ｌｅ ｆ
：
ｔ  Ｂ ｏｏ ｋｓ ，
１ ９７０ ，
ｐ
． ９３ ．
译文参考 了 中 译本 路易 ：
？
阿尔都塞 等


著 ： 《 读 资本论 〈 〉 》 ， 李 其 庆 冯 文 光译 北 京 中 央 编 译 出 版 社
， ，
： ，
２０ １ ７ 年 

。

② 黑格 尔 ： 《 精 神 现 象 学 》 邓 晓 芒 译 北 京 人 民 出 版社 ， ， ： ，
２０ １ ７ 年 第 ，
２８ 页 

。

③ Ｌ ｏ ｕ Ａ ｈｕｓ ｓｅ ｒ  Ｅｔ
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 ｌ ｉ ｂａ ｒ
—

０５ ０６
ｉｓ  ｌｔ
， ，  ｐｐ
． １ １ 

，

３１ ５


当 代 国 外 马 克 思 主义评论 总第 （
２８ 辑 

）

同 一

个 现 在 于是 在 历 史 中 的 每 ， ，
一

个 当 下 社会 总体 的 本质原则 都 能
， 

够 渗 透 于 社会 的 一

切要素 和领域 。 阿 尔 都 塞 认 为 黑 格 尔 历史 时 间 概

 ，

念 的 问 题在于 封 闭 于现在 而无法 打开未来 ， 。 这表现 于黑格 尔 的 名 言



“ ”

任何 事物 都不 能 超越它 的 时代 。 在 阿尔 都塞看来 黑格尔 哲学 中 的


 ，

① 可 以 从时间 的 三个维
“ ”

现 在 构 成 了 全部 知 识 的 绝 对 视 域 （
ｈｏｒ
ｉｚ ｏ ｎ ） ， 

度 理解 这 一

界 定 现 在 的 社会 总 体 是 当 下 的 本 质或 理 念 的 直接 表 现 过
， 
 ；

去 的 历 史 不 过是体 现 于 人类 社 会 的 诸 理 念 的 发 展 未 来 不 过 是 预 定 的

 ；

理念 的 实 现 或 既有 现 实 的 重 复 没有 新 的 可 能 性 也 没 有 关 于 未 来 的 信

 ，

息 能被现 在 所 把 握 。 既然 密 纳 发 的 猫 头鹰 只 有 在黄 昏 之后 才 起飞 

，

因 此 作 为 本 体论 范 畴 的 现 在 排 除 了
， ，
一

切 对历史 时 间 和 概念 的 未来


？ 阿尔 都 塞认为 黑格 尔
”

发展 的 预期 排 除 了 ，
一

切关于未来 的 知识 。 
 ，

拒 斥 关 于 未 来 的 知 识 使 得 黑格 尔 式 的 政 治 不 可 能 存 在 ， 。 那 么 经济决

 ，

定 论 式 的 马 克 思 主 义 以 黑格 尔 哲 学 为 基 础 也 就 无 法 面 对 历 史 的 未 来

 ，

进 行政治 决 断 从 而 使 革 命 的 ，
日 程无 限 期 推 后 消 极 地 等 待 共产 主 义 ， 

自

动 发生 

。

为 了 说 明 马 克 思 主义 的 政 治 的 可 能 性 阿 尔 都 塞 需 要 说 明 马 克 思

 ，

主 义 的 历 史 时 间 概念 不 再 被 封 闭 于 现 在 而 是 能 够 打 开 未 来 ， 。 这种 新


的 马 克思 主义 的 时 间 形式被 阿尔 都塞称作 差 异 时 间 性 ？ 即
“ ” “

， 我们


要 为 不 同 的 社 会 层 次 分 配 特定 的 时 间 … …

每 一

种 特定 的 历 史 都 有 其 特


定 的节奏 （
ｒｈ
ｙ ｔ ｈｍ ） ， 只 有在我们 定 义 了 它 的 历史 时 间 性 的 独 特性 和 它


的节点 （ ｐ ｕ ｎ ｃ ｔ ｕ ａｔ
ｉｏｎ ） （ 持续 发展 革 命 、 、 中 断等 的 概念 之后 我 们 才 能

 ） ，

？
”

知道它 。 这 是 说 社会 的 不 同 层 次 和 领 域各 自 都 有 独 特 的 时 间 和 历
， 


史 只 有 把握 了 不 同 的 历 史 时 间 性 的 节 奏 才 能 认 识 这 些 层 次 和 领 域
， ， 

。

在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多 元 决定 的 社 会 整 体 中 不 同 层 次 存 在 着 复 杂 的 结 构

 ，

① Ｌｏ ｕ ｉ ｓ  Ａｌ ｔ ｈ ｕ ｓ ｓ ｅ ｒ  Ｅ ｔ ，
ｉ ｅ ｎｎ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 Ｒ ｅ ａｄｉ ｎ ｇ  Ｃ ａｐ ｉｔ ａ ｌ ＾ ｐ
．  ９５ 

．

② Ｌｏ ｕ ｉ ｓ Ａ ｌｔ ｈ ｕ ｓ ｓ ｅ ｒ  Ｅ ｔ 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Ｒ ｅ ａｄｉｎ
， ｇ  Ｃａｐ ｉｔ ａｌ  ｐ
， ＾
．  ９５ 

．

③ Ｌｏ ｕｉ ｓ  Ａｌ ｔ ｈｕｓ ｓｅ ｒ ，  Ｅ ｔ ｉ ｅ ｎ ｎ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 Ｒ ｅ ａｄｉ ｎｇ  Ｃａｐ ｉｔ ａｌ ， ｐ

． １ ０５ 

．



④ Ｌｏｕ ｉ ｓ  Ａｌｔ ｈｕ ｓ ｓ ｅ ｒ Ｅｔ
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ｌ ｂａｒ  Ｒ ｅ ａ ｄｉ ｎ ｇ  Ｃ ａｐ
－

，
ｉ
，
ｉｔ ａｌ ，  ｐｐ
．  ９９  １ ００ 

．

３１ ６


 差 异 时 间 性 论 阿 尔都 塞 历 史理论 的 时 间 理论 基础

 ：

关 系 这 使 得 历 史 中 的 诸多 时 间 性 既 互 相 独 立 又 互相 依存 并且互 相 之
， 
 ，

间 具 有 差 异 性 和 异 质性 

。

以 此 为 视 角 阿尔 都 塞 反 对设 立 基 准 时 间 ， （
ｅ ｎ ｃ ｅ  ｔｉｍｅ
ｒｅ ｆｅ ｒ
） 。 基准


时 间 是绝 对 的 时 间 尺 度 ，
一

般情况下 的基准 时 间 即 牛 顿奠定 的 经典物



理学 时 间 。 阿尔 都 塞认 为 如 果把 基 准 时 间 作 为 绝 对 的 时 间 尺 度 那 么

 ， ，

不 同 的 时 间 性 就 可 以 理解 为 同 一

原 则 实 现 于不 同 社 会 层 次 时 的 推 迟 或


提前 那 就 有 可 能 被 还 原 为 同 时 性 的 历 史 性 现 在
， 。 例 如 年 鉴 史学 派 的

 ，

布 罗 代尔 区分了 长 中 短 三种 历 史 时段 、 、 （
ｄｕ ｒ ａｔ ｉ ｏ ｎ ） 。
① 但阿 尔 都塞认


“

为 年鉴学 派 将 多 样 的 不 同 的 时 间 性 与 单
，
一

的 意识形 态基础 时 间



（
ｂ ａｓｅ  ｔ ｉｍｅ ） 联 系 起来 或 以 连 续 的 单 ，
一

基准 时 间 线 为 尺 度 来 衡 量 其 时

 ，

？ 只 是对不 同 时段 的 外 在 拼凑
”

差 （
ｄｉ ｓ ｌ ｏｃ ａｔｉ ｏ ｎ／ 法文 ｄ＆ ａ ｌ ａ ｇ ｅ ） ， 。 与此



相 反 阿尔 都 塞要 考虑 的 是 由 结构 的 不 同 层 次所产 生 的 不 同 时 间 性 所
， 

形 成 的 错位 扭 曲 、 （
ｔ ｏ ｒ ｓｉ ｏ ｎ ） 与 交织 （
ｉ ｎｔｅｒｓ ｅｃｔ
ｉ ｏｎ ） 

。

阿 尔 都 塞 为 何 要 拒斥 基 准 时 间 ？ 这 难 道 不 会 造 成 我 们 时 间 感 的 混



乱吗 ？ 事 实 上 阿 尔 都塞 的 旨 趣 在 于 反 对 建 基 于基 准 时 间 的 必 然 的 线
， 
 ，

性 发 展 的 历 史 观 这 种 历 史 观 总 是渗 透着 意 识 形 态 有 可 能 压 抑 人 们 的

， ，

革 命 主 体性 和 对 未 来 可 能 性 的 想 象 。 与 此对照 差异 时 间 性 意 味 着 对

 ，

历史 事 件 和 我 们 当 下 行 动 的 意 义 的 关照 强 调 了 不 同 时 间 性所 打 开 的

 ，

诸 多 可 能性 。 在 多 元 决 定 的 社会 整 体 中 异 质 性 的 各 层 次 与 结 构 之 间

 ，

发生 着 不 断 的 位 移 （
ｄ ｉ ｓ ｐ ｌ ａｃ ｅ ｍ ｅ ｍ ｔ ） 和 变 动 这种 互 动 所 提 供 的 信 息 使

 ， ，

得对 未来 的 预期 成 为 可 能 。 如 果 说蔡 淞 任 把 阿 尔 都 塞 时 间 性 概 念 的 标


“ ”

志 确 立 为 不 同 时 代 的 交叉 （
ｉ ｎｔ ｅｒ
ｔｗ ｉ ｎ ｅ ） ， 用 于 把 握 不 同 社会 层 次 的 复



杂 结 合状 态 ？ 那 么 在 差 异 时 间 性 的 视 角 下
“ ”

， ， ， 时 间 的 交叉 同 时意 味



①参 见 费 尔 南 ？

布罗 代尔 ： 《 论历 史 》 刘 北 成 周 立 红译 北 京 北 京 大 学 出 版 社
， 、 ， ： 

，

２００ ８  年 第 ， 
２９
—

３０  页 

。

② Ｌ ｏ ｕ Ａｌ ｈ ｕ ｓ ｓ ｅ ｒ  Ｅ ｔ 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Ｃ ｐｉｔ
ｏ／ ０４
－

ｉ ｓ ｔ ｏ １  １ ０５
 ｐｐ
． 

．

， ， ，

“ ”

③ 蔡般 任 ： 《 不 同 时代 的 交叉 —

阿 尔 都 塞对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时 间 性 概 念 的 独 特


理解 》 ， 《 世界 哲 学 》 ２ ０ １ ９ 年第 ３ 期 第 ，
１ ８ 页 

。

３１ ７


当 代 国 外 马 克 思 主 义 评论 （ 总第 ２８ 辑 

＞

“ ” “ ”

着 时 间 的 分叉 。 时 间 的 分叉 是 赵 汀 阳 借 自 赫 尔 博 斯 的 概 念 指 的

 ，

是 意识在 自 由 选择 中 面对着 未来 的 诸可 能性 诸可 能 性 在 当 下具有 同


 ，

等可 能 在未来则 有 可 能互相 重组 与 交叉 并 展 开新 的 秩序
， 。
？ 在 阿尔


“

都塞这 里 法 文 的 ，
ｄ ６ Ｃ ａｌａｇ ｅ 常 被 翻 译 为 分 隔 错 位 但其 在 法 语 中 有 时

 、 ，

差 的 意思 。 如 果 阿尔 都 塞反 对 以 基 准 时 间 衡量 不 同 时 间 性 的 时差 

，

那么 ｄ ＆ ａｌ ａｇｅ 即 时 差 就不应该被 理解 为 提 前 或 落 后 而 应 该理 解 为 当

 ，

下 的 分叉 。 当 然 这 不 仅仅 是 意 识 中 的 分 叉 而 是 历 史 脉络 和 方 向 的 分
， 
 ，

“ ” “ ”

叉 。 阿尔 都塞 强 调 要 揭 示 时 间 中 的 时 间 或 不 可 见 的 时 间  就 是

 ，

说时 间 在每 一

个 当 下 都 是 分叉 的 因 而 是 多 重 的 在 某 些 被 压 抑 了 时 间

 ，

性 的 社会层 次 中 可 能 蕴 含 着 革 命 力 量 的 可 能 性 ，
。 与 此相通 的 是 朗 西

 ，

“ ”

埃 近 来受 到 关 注 的 年 代错 位 （
ａ ｎ ａｃ ｈ ｒ ｏ ｎ ｉ ｓ ｍ ） 概念 也 是 通 过 差 异 性 的

 ，



？
“ ”

时 间 性提供 历 史 的 岔 道 ， 为 新 的 革 命 主 体提供 可 能 与 条件 。

（ 二 ） 历 史 理 论 和情势 理 论


差 异 时 间 性 概念使两 个层 次 的 历 史 得 以 可 能 第 ，
一

， 以 差异 时间 性



作 为 历 史 概念 的 内 容 马 克思 主义 视野 中 的 历史 就不再是 理念 的 连 续

 ，

表 现 而 是 有 差 异 的 时 间 性 的 交 织 这 意 味 着 阿 尔 都 塞 提供 了
， ，
一

种能够


打 开 未 来 的 历 史 理 论 第 二 在 摆 脱 意 识形 态 的 遮 蔽 后 阿 尔 都 塞 能 够

 ； ， ，

得到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共 时 性 概 念 这 意 味 着 每 ，
一

个 时 刻 的 历史 总 体也是



多 样 时 间 性 的 交叉 于 是 具 体 的 历 史 整 体 需 要 得 到 复 杂 的 考 察 ， 。 与这


两个 层 次 的 历 史 相 对应 阿尔 都 塞 在 这 ，
一

小 节 给 出 了 两 个层 次 的 历 史


理 论 即 历 史 理 论 和 情势 理 论
， 。 通过差异 时 间 性这 一

新的时间形式 阿

 ，

尔 都 塞 既 回 答 了 历 史 何 以 可 能 这 个 问 题 同 时 也 建构 了 指 向 未 来 时 间

 ，

的 政 治 实践 理 论 

。

①赵 汀 阳 ： 《 时 间 的 分叉 一

作 为 存 在论 问 题 的 当 代 性 》 ， 《 哲 学 研 究 ＞ ２０ １ ４ 年第 

６

期 第 ，
５８ 页 

。

②Ｌ ｏ ｕｉ ｓ  Ａｌ ｔ ｈ ｕ ｓｓｅｒ Ｅｔ ｅ ｎｎ 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Ｃａ ｐ
’

，
 ｉ
，
ｉｔ ａ／ ，
ｐ
． １ ０１ 

．

“ ” “ ”

③ 王曦 ： 《 年代错位 与 多 重 时 间 性 朗 西 埃论历史叙 事 的 诗学程 序 ：

》 ， 《 文艺


研究 》 ２０２ ０ 年 第 ５ 期 第 ，
２２ 页 

。

３１ ８


 差 异 时 间 性 论 阿 尔 都 塞历 史 理论 的 时 间 理 论基础

：

就 历 史 理 论 而 言 相 对 于历 史 实 存 中 的 其他 现 象 阿 尔 都 塞 严 格 定

 ， ，

义 了 历史 事 实 （
ｈｉ ｓ ｔ ｏ ｒ
ｉ ｃ ａ ｌ  ｆａ ｃ ｔ ） ， 即 引 起现有 结构关系 变化 （
ｍｕｔ ａｔ ｉ ｏ ｎ 

）

① 这 使得 历 史 与 结 构 变 化 产 生 了 本 质 关 联
”

的事实 。 。 由 于 阿尔 都塞


认 为 马 克 思 主 义社 会 整 体 归 根 结 底 是 由 生 产 方 式 决 定 的 因 而 马 克
， 
 ， ，

思 主 义 的 历 史 归 根 结底 指 的 是 生 产 方 式 的 结 构 变 化 。 相应地 马 克思

 ，

主 义 的 历 史 时 间 概 念 归 根 结底 就 是 经 济 生 产 的 时 间 而 经 济 生 产 时 间

 ，

也是 自 身有差异 的 。 经 济 生产 的 时 间 是 … …

非线性 的 时间 —

诸时


间 的时间 ，
一

个不能在生 活 时 间 或 时钟 时间 的 连续性 中 读到 的 复杂 时


间 ②
”

。 阿尔 都 塞 认 为 ， 日 常生 活 的 时 间 和 时钟 时 间 都渗 透着 意识形


态 从 而 遮 蔽 了 真 正 的 历史 时 间 导 致 真 正 的 经 济 生 产 时 间 和 哲 学 艺
， 
 ， 、

术时 间都不可 见 。 马 克思 主义 的 任务就是看见 这种 不 可 见 的 历史 时


间 。 在差异 时 间 性 的 视角 中 ， 由 于 时 间 的 交 叉 不 同 力 量 可 能 在 未来 不

 ，

断重 组 带 来表 面 的 重 复 所 以 马 克 思 补 充 了 黑 格 尔
， ， ，
一

切伟大的世


” “

界 历 史事 变 和 人 物 ， 第 一

次是作 为 悲剧 出 现 第 二次是作 为 笑剧 出

 ，

现 ③ 这 是 告诉 我 们 反 革 命 力 量 有 可 能 反 扑 同 时 由 于 时 间 的 分 叉
”

， ； 

，
，

革 命也 总 是 存 在 可 能 对 革 命 的 希 望 不 应 熄 灭 或 许 可 以 补 充 马 克 思 ， ， 

，

伟 大 的 革 命第 一

次 有 可 能 因 为条 件不 足 而 显 得 像是笑剧 待 革 命意识

 ，

充 分 觉 醒 后 第 二 次革 命 会 作 为 伟 大 的 正 剧 出 现， 

。

就情 势 理论 而 言 阿 尔 都 塞 试 图 说 明 历 史 理论 所 不 可 缺 少 的 关 于

 ，

ｃ ｏｎ
ｊ
ｕｎｃ ｔｕｒ ｅ 的 理论 ④ 可 以 从 两 个 角 度 翻 译 和 理 解
．
。 ｃ ｏ ｎ ｕ ｎ ｃ ｔ ｕ ｒｅ
ｊ 概念 

，

其理论 内 涵 都 涉 及 对 历 史 情 势 的 理 解 。 如 果 将其 翻 译为 情势 可 以 认

 ，

为 历 史 理 论 应该 有 一

个情 势 理论 层 面 来 介 入 政 治 实 践 如 果 将 其理解

 ，

为 结 合 或 接 合 可 以 认 为 历 史 的 诸情 势 都 是 不 同 社会 层 次 的 拼 接 并 且
， 
 ，

能 够被 革 命 主 体介 人 而 重 新 拼接 。 阿尔 都塞认为 明 确 了 差异 时 间 性

 ，

① Ｌ ｘ ） ｕ ｉ ｓ  Ａｌ ｔ ｈ ｕｓ ｓ ｅ ｒ ，  Ｅ ｔ ｉ ｅ ｎ ｎ ｅ  Ｂ ａｌ ｉｂａｒ ，  Ｒ ｅ ａｄ ｉ ｎ
ｇ  Ｃａｐ ｉｔ ａｌ  ｐ ，
． １ ０２ 

．

② Ｌｏ ｕｉ ｓ  Ａｌ ｔ ｈ ｕ ｓ ｓ ｅ ｒ ， Ｅｔ
ｉ ｅ ｎｎｅ  Ｂ ａｌ ｉ ｂａｒ ，  Ｒ ｅ ａ ｄｉ ｎｇ  Ｃａｐ ｉｔ ａ ｌ ， ｐ
． １ ０１ 

．

③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全集 》 第 １ １
卷 北 京 人 民 出 版社
， ：
，
１ ９９５ 年 第 ，
１ ３ １ 页 

。



④ ｃｆ ．  Ｌ ｏ ｕ ｉ ｓ  Ａ ｌ ｈ ｕ ｓ ｓ ｅｒ
ｔ
， Ｅ ｔ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ｌｉｂ ａｒ
，  Ｒ ｅ ａｄ ｉ ｎ
ｇ  Ｃａｐ ｉｔａｌ ， ｐ
．  １ ０７ 

．

３１ ９


当 代 国 外马 克思 主义评论 总 第 （
２８ 辑 

）

“ 

”

概念 就 能够得 到 有 别 于 黑 格 尔 主 义 的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历 史 性 现 在
， ，

概念 。 首 先 通 过 差 异 时 间 性 我 们 能确 定 马 克思 主 义 的
， ，
一

系 列政治 实



践和 经济 实 践所 依赖 的 概念 如 发 展 的 不 平 衡 残余 ， 、 （ ｓｕ ｒ ｖ ｉ ｖ ａ ｌ
） 、 落后


“

（ 意识 的 落后 ） 、 欠发达 。 其次 阿尔 都塞认为 这 些概 念 共存 于 真正
， 
 ，

的历 史 性 现 在 的 结 构 即 情 势 的 现 在 之 中 （
ｔ ｈｅ  ｐｒ ｅ ｓ ｅ ｎｔ  ｏ ｆ  ｔ ｈ ｅ



？
”

ｃ ｏｎ
ｊ
ｕ ｎ ｃｔ ｕ ｒ ｅ ） 。 于是 情势 的 现在或 情 势 之 中 不 同 层 次 的 接合要放
， 

在 有 差 异 的 时 间 结构 中 思 考 并且通 过 社会结 构 中 不 同 层 次 的 决定 作

 ，

用 所 造 成 的 超 决定 （
ｏｖ ｅ ｒ ｄ ｅ ｔ ｅ ｒ ｍ ｉ ｎ ａｔ
ｉｏｎ ） 和 次 决定 （
ｕｎ ｄｅｒｄ ｅ ｔ ｅ ｒ ｍ ｉ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 

，

才 能 够理解 情势 中 诸多 异 质 性 层 次 的 结 合 与 变化 。 彼得 ？

奥斯本 正 确



地 认识 到 阿 尔 都 塞 的 接 合 或 情 势 概 念 所 标 志 的 社 会 时 间 的 统
，
一

体作


？
“ ”

为 真 正 的 历 史性 现 在 因 此是政玲 的 时 间
‘

这显示 了 情 势理论


’

， 。

的 实 践哲 学 意 旨 即 情 势 的 现 在 能 够 向 未来 敞 开 因 而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政

 ， ，

治是可能 的 

。

二 、 霍 耐特 与 汤 普 森对 阿 尔 都塞 的 批评



针 对 阿 尔 都 塞在 《 读 资本 论 〈 〉 》 中 提 出 的 历史 理论 法 兰 克 福 学 派

 ，

的 霍 耐 特 和 英 国 文 化 唯 物 主 义 者 汤 普 森 从 历 史 本体 论 的 层 面 对 阿 尔

 ，

都塞提 出 了 批评 。 差 异 时 间 性 概 念 成 为 其 中 的 关键争议 之 一



。

（
一

） 历 史 连 续 性 与交 往互 动 霍 耐 特对 阿 尔都 塞 的 批 评

 ：

霍 耐 特在 纪 念 阿 尔 都 塞 的 文 章 《 历 史 与 互 动 论对 历 史 唯 物 主 义

 ：

的 结 构 主 义解 释》 中 正 确 地 看 到 阿 尔 都 塞 以 时 间 理论 支 撑 的 历 史 理

 ，

论 建 基 于 结构 主 义 对 历 史 主 义 的 批 评
， 。 阿尔 都塞 的 结构 主义 以 生 产



方 式 的 结 构 为 最 深 层 的 社会 结 构 其 对 历 史 主 义 的 批 评 被 霍 耐 特 总 结

 ，

为 如 下 三 个 环节 。 第 一

， 历 史 主 义 继 承 了 历 史 哲 学 的 形 而 上 学 假设 为

 ，

？ Ｌ ｏ ｕｉ ｓ  Ａｌｔ ｈｕｓｓ ｅｒ ，  Ｅ ｔ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ｉｉｂ ａｒ ，  Ｒｅ ａｄ ｉ

ｇ  Ｃ ａｐ ｉｔ ａ ｌ
ｎ ｙ ｐ
． １ ０６ 

．

② 彼得 ？

奥 斯本 ： 《 时 间 的 政 治 》 王 志 宏 译 北 京 商务 印 书 馆， ， ： ，
２０ １ ４ 年 第 ，
５０ 页 

。

３２ ０


 差异 时 间 性 论 阿 尔都塞历 史理论 的 时 间 理论基础
：



人 类 历 史设 定 了 具 有 同 一

性 的 主体或 中 心 。 这个 主 体 既 可 能 是 宏 观 主



体 如 阶 级 也 可 能 是微 观 的 个 体 既 可 能 是 有 主 体 性 的 人 类 也 可 能 是
， 
 ； ，

客 观 的 生 产 资料 。 于是 历 史 可 以 被 解 释 为 统
，
一

性 的 或单数性 的 。 

第
二 ， 历史 主体 的 同 一

性保 证 了 历 史 的 连 续 性 在 主 体 的 ， 自 我 发展 和 自 

我

实 现 过 程 中 历 史 就成 为 主 体 的 本 质 或 理 念 的 外 化 或 表 现
，
。 这不仅导



致同 一

个 原 则 贯 穿 所 有 社会 领 域 的 总 体 观 而 且 会 成 为 服 务 于 强 权 的

 ，

显 然 阿 尔 都 塞 的 理论 反 人 道 主 义 与 反 历 史 主 体 的 观 点
“

意 识形 态 。 ， 


是 一

致的 。 第 三 历 史 理 论 的 对 象 不 应 该 是某 种 先 验 主 体 而 是 能 将 主
，

 ，

体 构 造 出 来 的 深层 次 的 社 会结 构 。 这 种 社 会结 构 是 无 中 心 的 因 而 历

 ，

史 也 是 无 中 心 的 结构 的 演 替 

。

霍 耐 特认 为 阿 尔 都 塞 的 反 历 史 主 义 确 立 了 两 个 基本 观 点 第 一

，
。 

，

历 史 的 复 数性 即 阿 尔 都 塞 使 历 史 成 为 复 数 的 ，
：
一

个完整 的但 内 在差


？
”

异化 的诸时 间 性 的 复杂 系 列 。 历 史 不 再是 被 集 合 为 单 一

主体 的单



数 的 历 史 而是诸种 历 史 事 件 历 史 叙 事 并 列 的 复 数 的 历 史
， 、 。 第二 非

 ，

连 续 性 的 历 史 本 体 论 即 阿 尔 都 塞 批 评 以 历 史 连 续 性 观 念 为 本 体 论前

 ，

提 的 历史 概念 并 从本体论上 将 其取代 为 非 连 续 性 观念 ，
。 历史 的 非 连



续 性是 历 史 的 复 数性 的 基 础 。 霍 耐 特认 为 如 果 历史 是 非 连 续 性 的 那

 ， ，

么 历史 的 连续性 只 是 一

种 次要 的 历史形 式 这 将颠 覆 现 代 的 历 史 经 验

 ，

与 时 间 经验 。 相 应 地 非 连 续 性 的 历 史需 要 新 的 时 间 形 式 来 保 证 即 差
，

 ，

异时间性 。 取代历 史 的 时 间 连续统 （

ｃ ｏｎ ｔ
ｉ ｎ ｕｕ ｍ ） 的 是 相 互独 立 的 诸 时


”

间性 这 些 时 间 性 不 仅 属 于 特定 的 社会 子 系 统 和 结 构 功 能 而 且 每


一

， ，

种 生 产方 式 甚 至 每个 社会 阶 层 都 有 自 己 内在的时间性 

。

与 阿 尔 都 塞针 锋 相 对 霍 耐 特试 图 挽 救 历 史 连 续 性 ，
。 霍 耐 特认 为 

，

阿 尔 都 塞 没 有 考虑 到 ， 两种 历 史 必 须 统 一

起来 ：
一

种历史 只 是被思想



解 释为 连 续 性 关 系 另 ，
一

种 历史是从 自 身创造 出 真实 的 连续性关




？ Ａ ｘ ｅ ｌ  Ｈ ｏ ｎｎ ｅ ｔ ｈ  Ｈｉｓ ｔｏ ｒｙ  ａｎ ｄ  Ｉｎｔ ｅ ｒａ ｃ ｔｉ ｏ ｎ  ｐ
， ，
．
 ８３ 

．

３２ １


当 代 国 外 马 克 思 主义评论 （ 总第 ２８ 辑 

＞

？换 句 话 说 阿 尔 都 塞 的 反 历 史 主 义 使 自 己 局 限 于 非 连 续 性 当 他
”

系 。


， 
 ，

把历史 连 续 性 归 结 为 意识 形 态 解 释之后 也 就无法 找 到 真 正 的 历史 连


 ，

续性 。 作 为 哈 贝 马 斯交 往 行 动 理 论 的 传 人 霍 耐 特 不 依 赖 形 而 上 学 设

 ，

定 而 是 以 行 动 的 社会语境 为 历 史 连 续 性 提供 客 观基 础
， 。 霍 耐 特认 为 

，

历 史 过 程是 交 往互 动 揭 示 的 连 结 过 程 。 在 任 何 理论之先 社会 团 体 和

 ，

阶级 在 交往行 动 中 已 经 统 一

于 诸 历 史 事件 其 中 产 生 的 历 史解 释 使 历

 ， ，

“ ”

史 连 续 性 观 念 能够物 质 地 嵌 入 生 活 世 界 。 历史 唯物 主义 的 主体 也



不再是本体论 的 前 提 而 是 ，
一

种规范投射 （
ｎ ｏ ｒｍ ａｔ
ｉ ｖ ｅ  ｐ ｒ ｏｊ ｅ ｃ ｔ
ｉｏ ｎ ） ， 

即

区域性 的行 动 统 一

体所 整 合 而成 的 全球性 的 行动 统 一

体 。 与此同



时 尽 管 霍 耐 特认 为 复 数 历 史 观 有 助 于 揭 示 单 数 历 史 观 的 意 识 形 态
， 
 ，

性 但在交往 行 为 理论 的 视 野 下 复 数 的 历 史 可 以 被 解 释 性 地 统
， ，


一

起来 

。

在 霍 耐 特看来 阿 尔 都 塞 的 历 史 理 论 与 时 间 理 论还 会 造 成 政 治 理

 ，

论的 困难 。 霍 耐 特 的 分析 包 括 三 个 层 次 。 第 一

， 从 方法论 上 讲 阿尔 都

 ，

塞 对 马 克思 主 义 的 结构 主 义 改造 是 把 资 本 论》 用 于 分 析 生 产 关 系 的

 ， 《

概念扩展 为 一

般历 史 概 念 这 就 使历 史 理论 成 为 远 离 人 的 行 动 语境 的

 ，

理论 抽 象 。 第二 以 差异 时 间 性支撑 的 历史 是去 中 心 化 的 因 而是 无
， 
 ，

主体 的 历史 ， 于是 阿尔 都 塞历史 理论 中 的 人 只 是 社 会 的 结 构 和 功 能
， 

的 承担 者 从交往行 动 理 论 来 看 阿 尔 都 塞 只 考 虑 策 略 工 具 行 为 但


－

。 ， ，

交往行 为 所形 成 的 集 体 经 验 才 能 产 生 真 正 的 历 史 。 第 三 从交往行 为

 ，

情境 中 抽象 出 来 的 历史 理论 不 能 告知 自 己 关 于社会过程 的 信息 从

 ，

中 它 本 可 以 获 得 政治 力 量 当 它 决 定 避 开 互 动 的 历 史语 境 它 如 何 处 理

 ； ，

？于 是
”

特 定 的 历 史情 境 ？


， 霍 耐 特认 为 阿 尔 都 塞 无 力 触 及 真 正 的 政 治

，

情 势 他 对列 宁 主 义 的 依 赖 已 经 表 明 历 史 事 件 只 有 通 过 中 介 性 的 组 织
， 
 ，

才 能 理解 

。

（ Ｄ  Ａｘ ｅ ｌ  Ｈ ｏ ｎｎｅ ｔ ｈ  Ｈｉｓ ｔｏ ｒ
，
ｙ
ａ ｎ ｄ  Ｉｎ ｔｅ ｒａ ｃ ｔ ｉ ｏ ｎ
ｐ  ｆ
．  ８３ 

．

（ ２）  Ａｘ ｅ  Ｈ ｏ ｎｎｅ
ｌ ｔ ｈ  ，
Ｈｓ ｉ ｏ ｒｙ  ａ ｎｄ  Ｉｎｔｅ ｒ ａｃ ｔ ｉ ｏ ｎ
ｔ
 ｔ ｐ
．
 ９５ 

．

３２ ２


 差 异 时 间 性 论 阿 尔 都 塞历 史 理论 的 时 间 理 论基础

 ：

“ ”

（ 二 ） 历 史统 一

性与 相 同 的 真实的 历史时间 ： 汤 普 森对 阿 尔 都


塞 的 批评


对 于 阿尔 都塞 反 历史 主 义 中 对 历 史 学 的 批 评 作 为 历 史 学 家 的 汤

 ，

普森也作 出 了 更 为 针对性 的 回 应 。 在 《 理论 的 贫 困 》 中 汤 普 森 对 阿 尔

 ，

都 塞 进 行 了 系 统 的 批 判 其 中 在 历 史 本体 论层 面 的 批 评 主 要 包 括 三 个

 ，

层次 

。

第 一

，
阿 尔 都 塞 的 历 史 理论在本体论 上 用 结构 取代进程


？
”

（ ｐ ｒｏ ｃｅ ｓ ｓ ）


。 由 于《 读 〈 资 本论 〉 》 把 历 史 事实定 义 为 引 起 现 有 结构 关


系 变 化 的 事 实 汤 普 森认 为 在 阿 尔 都 塞那 里 历 史 进 程 成 为 结 构 的 属

， ， ，

性 或 者 说 只 是社 会 和 经 济 形 态 的 结构 性联 结
， 。 汤 普 森 找 到 两 个佐 证 

，

首 先 阿 尔 都 塞在 《 保 卫 马 克 思 》 中 就认 为
， ， 某 个事 件 之所 以 成 为 历 史


事件 … …

是 因 为 它 具有 历 史 的 形 式 和 历 史 事 实 的 形 式 结 构 和 上 层 建

 （

？
”

筑 的形式 ） 。 而 在 汤 普森 看 来 即 便 历 史 解 释 中 存 在 着 对 事 件 的 选

 ，

择 也 不 意 味 着 历 史 事 件 必 须 具有 结 构 的 形 式
， 。 其次 阿 尔 都塞认 为 ， 

，

排 除 了 意识形 态 的 历 史 时 间 概 念 之后 共 时 性 概 念 可 以 得 到 保 留 ， 。 

此
“

时共 时性是 对 于 社 会 整 体 的 结 构 关 系 的 认识 并 且 阿 尔 都 塞 说 ， ， ， 

共
时性是斯 宾 诺 莎 意 义 上 的 永 恒 性 或 是 对 某 个 复 杂 对 象 的 正 确 的 认


识 ？
”


。 在 汤 普 森看来 永 恒 这 个 词 更 加 坐 实 了 ， 自 己 的指控 。 总之 汤

 ，

普 森 认 为 阿 尔 都 塞 为 了 反 对历 史 主 义 所 包含 的
， 目 的 论 其对 历 史 主 体

 ，

和 历 史进 程 的 驱逐 倒 退 为 机 械 的 唯 物 主 义 ， 

。

第 二 差异 时 间 性取 消 了 历 史 的 统
，
一

性 。 汤 普 森认 为 阿 尔 都 塞 对

 ，

历史 进 程 的 驱 逐 同 时 意 味 着 对 历 史 时 间 的 驱 逐 ， 。 因 为 阿尔 都塞说 

，

只 有 把历史 时 间 定 义 为 社会 整 体 的 特定 实 存 形 式 其 中 时 间 性 的 不

 ，

同 结 构 层 次互 相 发 生 冲 突 才 能 给 历 史 时 间 概 念 以 内 容 ？
”

，


。 所以 汤

 ，

① Ｅ Ｐ ．  ．  Ｔ ｈ ｏ ｍ ｐ ｓ ｏ ｎ  Ｔｈ ｅ  Ｐｏ ｖｅｒ ｔｙ  ｏｆ Ｔｈ ｅ ｏ ｒｙ  ｐ
，  
ｔ
． １ ２３ 

．

② 阿尔 都塞 ： 《 保卫 马克思 》 顾 良译 北 京 商务 印 书 馆 ， ， ： ，
２０ １ ０ 年 第 ，
１ １ ７
—

１ １ ８ 页 

。

③ Ｌｏ ｕ ｉ ｓ Ａ ｌｔ ｈｕｓ ｓｅ ｒ  Ｅ ，
ｔｉ ｅ ｎｎｅ  Ｂ ａｌ ｉｂａｒ ，  Ｒｅ ａｄ ｉ ｎ
ｇ  Ｃａｐ ｉｔａ ｌ ７
ｐ
． １ ０７ 

．



④ Ｌｏ ｕ ｉ ｓ Ａ ｌｔ ｈｕｓｓ ｅｒ  Ｅ ｔ ｅ ｎｎｅ  Ｂ ａｌｉｂ
，
ｉ ｅｉ ｒ
，  Ｒ ｅ ａｄ ｉ ｎ
ｇ  Ｃａｐ ｉｔａｌ ， ｐ
． ，
１ ０８ 

．

３２ ３


当 代 国 外马 克思 主义 评论 总 第 （
２８ 辑 

｝

普 森认 为 历史 时 间 在 阿 尔 都 塞 那 里 也 只 是 社 会 结 构 的
，
一

个属 性 。 

至

于 差 异 时 间 性 汤 普 森 认 为 阿尔 都 塞 的 诸 社 会 层 次 在 历 史 中 具 有 不 同

 ， ，

的 速度 和 时 间 表 这种 观念 只 是 学 术 虚 构 ， 。 汤普森 的 反 对理 由 包 括 两


“ 

”

个方 面 首 先 不 同 社会领 域 的 历 史 必 须 在 相 同 的 真 实 的 历 史 时 间
： ，

？
“ ”

内 集合 ， 在同 一

个时 间 内 发生和 进展 并且 以 同 样 的 节奏运动 ，


。 

汤

普森 注 意 到 差 异 时 间 性 概 念 可 以 为 社 会 的 非 经 济 层 次 带 来 相 对， 自 

主

性 但他 不 认 为 这 就 可 以 取 消 绝 对 的 基 准 时 间 尺 度
， 。 其次 汤普森认

 ，

为 差异 时 间 性 将 迎 合 学 科 的 孤 立 化 倾 向
， ， 这将 可 悲地 瓦解历史 唯 物


？ 在 汤 普 森看 来 历 史 知 识 的 最 终
”

主 义 事 业 对 历 史 过程 的 统 ？

．
一

理解 。



 ，

目 标 就是 理解 统 的 人类 文 化 及 其生 活 经验 而 这 是 孤 立 的 科 学 无 法


一

做到 的 

。

第 三 阿尔 都塞 的静态 结 构 概 念 走 向 了 唯 心 主 义
， 。 这里 涉及方法


“ ” “ ”

论 的 方 面 也 即 汤普森提 出 的 历 史 逻辑 ，
。 所 谓 历 史 逻辑 ， 指 的是



汤 普森 为 了 历 史 学 的 自 我 确 立 所 提 出 的 方法 论 。 首先 与 阿尔都塞集

 ，

“ ” “

中 关 注 现 在 相 反 汤 普 森认 为 在 历 史 学 中 具 有 本 体论 地 位 的 是 过

 ， ，

去 。 过去 以 及过去 的 事 件是 固 定 的 即 便对 于新 ，
一

代 的人或不 同 民



族 文化 的 人 真实 的 过去 的 历 史 也 不 会 因 此 有 所 改 变 ， 。 可 见 汤 普森 对

 ，

“ ”

历史 的 看 法有极强 的 客 观实 在论 色彩 。 其次 ， 历 史 逻 辑 本 身 是对 于



历 史 概 念 历 史 假 设 和历 史 证 据 的 反 复检 验 过程 如 果 能 够 合 理 地 解 释
、 
 ，

“ ”

历 史 历 史 假 设 就 可 以 被认 为 是 真 实 的 概 念
，
。 然 后 汤 普 森认 为 阿
，
 ，

尔 都 塞 的 结 构 概念 则 是 静 态 的 既 远 离 人 的 文 化 和 生 活 经 验 也 不 接 受

 ， ，

“ ”

历史逻辑 的考 察 因 而 是 唯 心 主义 的 其 唯 心 主义 的 性质不 在 于 是

 ， ，

否 承认 物 质 世 界 的 首 要 性 而 在 于 将 ，
一

个 概念体 系 强 加 于物 质 和 社会



存在现象 。


③

① Ｅ ．  Ｐ  Ｔ ｈ ｏ ｍ ｐ ｓ ｏ ｎ  Ｔｈｅ  Ｐｏｖｅ ｒ ｔｙ  ｏｆ Ｔｈ ｅ ｏ ｒｙ
．

，  ， ｐ
．
１ ３２ 

．

② Ｅ ．  Ｐ  Ｔ ｈ ｏ ｍｐ ｓ ｏ ｎ  Ｔ ｈｅ  Ｐｏｖｅｒ ｔ ｙ  ｏｆ Ｔｈ ｅ ｏ ｒ ｙ
．
，  ， ｐ
． １ ２８ 

．



③ ｃｆ ．  Ｅ ．  Ｐ  Ｔ ｈ ｏ ｍ ｐ ｓ ｏ ｎ  Ｔｈ ｅ Ｐｏｖｅ ｒ ｙ  ｏｆ Ｔｈｅ ｏ ｒｙ
．

，
 ｔ
 
ｔ ｐ
． １ ８ 

．

３２ ４


 差 异 时 间 性 论 阿 尔都 塞历 史理论 的 时 间 理论基础
： 


汤 普森对 阿 尔 都 塞 的 批 评 涉 及 历 史 时 间 的 核 心 问 题 在 此 有 ，
一



些

佐证 。 汤 普 森 是英 国 第 一

代 新 左 派 的 代 表性 人 物 以 佩 里 ，
？

安德森为



代 表 的 第 二 代 新 左 派 则 普 遍 接受 了 阿 尔 都 塞 的 观 点 因 而 两 代 新 左 派

 ，

“ ”

在 不 少观 点 上 存 在对 立 。 安德 森 一

方面 认为 ， 现代化 概念 内 涵 的 时


间 观使 我 们对 资 本 主义 的 发 展 采 取 了 同 质 化 理解 而 差 异 时 间 性 概 念

 ，

则 提 示 我 们 要对 资 本 主 义 进 行 差 异 化 的 分 期 考 察 ① 但 另
， 。
一

方面 在

 ，

回 应汤普森 的 《 理论 的 贫 困 》 对 阿尔 都塞 主 义 的 批评 时 安 德森也认

 ，

为 ， 阿 尔 都 塞 关 于 历 史 的 讨论 的 真 正 弱 点 不 是 强 调 不 同 层 次 的 时 间

 ：

的 存 在 这是 有 益 的 （ ） ， 而是没有 强 调 在 一

个全面 的 社会时 间 中 重新集



？在 安 德 森 看 来 阿 尔 都 塞 排 除 作 为 绝 对 时 间 尺 度
”

合 它们 的 必 要性 。



 ，

的 基 准 时 间 是 没 有 必 要 的 格 林威 治 天 文 台 确 定 的 物 理 时 间 并 没 有 意

 ，

识形 态 属 性 

。

“ ” “ 

”
三 、 缺席 的在场 与 对情势 的 直观

霍 耐 特 与 汤 普 森 对 差 异 时 间 性 概 念 的 批 评 大 体上 可 以 分 为 两 个 层



次 。 首 先 霍 耐 特 对 阿 尔 都 塞 废 除 历 史 连 续 性 的 批 评 和 汤 普森 对 阿 尔
， 
 ，

都塞 割 裂 历 史 统 一

性 的 批 评 都 指 向 对 历 史 的 认 识 向 题 即 阿 尔 都塞 无
， 
 ，

法 提供 对 历 史 的 整 全 性 的 认 识 。 其次 霍 耐 特批评 阿尔都塞远 离 交 往
， 

行 动 语 境 和 汤 普森 批 评 阿 尔 都 塞 以 结构 取 代 历 史 进 程 指 向 历 史 理 论
， 
 ，

和 情势 理 论所包 含 的 政 治 理 论 即 阿 尔 都 塞 无 法 触 及 政 治 情 势 ， 。 应该


说 阿尔 都 塞 的 相 关 论述 极 为 晦 涩 甚 至 不 太 清 晰 的 确 有 可 能 引 发 这
， 
 ， ，

“ ”

样 的 误解 。 但进 一

步 的 研究 可 以 表 明 在 简 论历 史 时 间 概 念 这 ，


一

节 阿尔 都塞 对在 场
， （ ｐｒｅ ｓｅｎｃ ｅ ） 与 缺席 （
ａｂ ｓ ｅ ｎ ｃ ｅ ） 概念 的 用 法与胡 塞尔



① ｃ ｆ ．  Ｐ ｅ ｒ ｒ ｙ  Ａ ｎｄ ｅ ｒ ｓ ｏ ｎ  Ｍｏ ｄｅ ｒ ｎ ｉ ｔ ｙ  ａ ｎ ｄ  Ｒｅ ｖ ｏ ｌ ｕ ｔ
，
ｉ ｏ ｎ  ｉ Ｖｅ ｗ  ，
１ ． １ ４４ ，  （
Ｍ ａｒ ｃ ｈ／



Ａ ｐｒ ｉｌ １ ９ ８４ ） ， ｐ
． １ ０１ 

．

② Ｐ ｅ ｎ ｙ 
Ａ ｎｄ ｅ ｒ ｓ ｏ ｎ  Ａ ｒｇｕｍ ｅ ｎｔｓ  Ｗ ｔ ｈ
，
ｉ ｉ ｎ  Ｅｎ
ｇｌ ｉｓ ｈ  Ｍ ａ ｒｘ ｉ ｓ ｍ ，  Ｌｏ ｎｄ ｏ ｎ  Ｎ ＵＢ  ａｎ ｄ  Ｖ ｅ ｒｓ ｏ
：


，

１ ９ ８０ ７５
ｐ
． 

．

３２ ５


当 代 国 外 马 克 思 主义评论 总 第 （
２８ 辑 

＞

相 通 能 够 给 出 更 加 完 整 的 对 历 史 的 认知 通 过 对 斯 宾 诺 莎 的 时 间 理 论
， 
 ；

与 直 观 知 识 的 借 鉴 阿尔 都 塞 的 情 势 理论 能 够 通 向 打 开 未 来 的 政 治

 ， ，

情势 

。

“ ”

（
一

） 缺席 的 在场 与 整 全 的 历史 阿 尔 都塞 与 胡 塞尔 的 相 通

 ：

就 阿 尔 都 塞 能 否 提 供 对 历 史 的 完 整认识 而 言 需 要 再 次 思 考 的 是 ， 

，

阿 尔 鄱 塞 在强 调 历 史 时 间 的 差 异 性 的 时 候 为 什 么 连 作 为 绝 对 时 间 尺

 ，

度 的 基准时 间 也要反对 ？ 如 安 德 森 所 言 物 理学 时 间 与 意 识 形 态 似 乎

 ，

无关 。
在 此 且 不 说科 学 实践 与 意 识 形 态 的 纠 缠 以 牛 顿 时 间 观 为 代 表
， 
 ，

的 物 理 学 时 间 观与 意 识 形 态 不 无 关 系 。 例如 普殊 同 就详细 阐 述 了 物

 ，

理学 时 间 作 为独 立 于事 件 的 抽 象 时 间 在 ，
１ ４ 至 １ ７ 世纪才 出 现并 支配



欧洲 其 本 身 就 是 商 品 性社 会关 系 所建 构 的
，
一

种 社会现 实 。
① 可见 差

 ，

异 时 间 性 并 不 仅 仅 具 有 批 判 维 度 它 本身 就 是 阿 尔 都 塞 正 面 建 构 的 可

 ，

以 取代基准时 间 的 时 间 形式 。 当 然 这并不是说我们 就要 在 ， 日 常生活



中 彻 底 放 弃 物 理 学 时 间 所 代 表 的 基准 时 间 而 是 要 明 白 它 的 有 限 性 与

 ，

界 限 对 其 意 识 形 态 性 保持警 惕
， 

。

那 么 阿尔 都 塞 的 差 异 时 间 性 是 否 像 汤 普 森 所 批 评 的 那 样 就 完
， 
 ， ，

全把统 一

的 历 史 知 识割 裂 开 了 ？ 事 实 上 阿 尔 都 塞 对 在 场 与 缺 席 概 念

 ，

的 用 法 与 胡 塞 尔 相 通 其 时 间 理 论 足 以 支撑 更 为 完 整 的 对 历 史 的 理 解 ， 

。

早在 １ ９５ ５ 年 的 《 论 历 ３＆ 的 客 观 性 》 中 阿 尔 都 塞 就 认 同 胡 塞 尔 以 关 于

 ，

对象的 一

般 理论 来 保 证 科 学 的 客 观 性 的 思 想 ，
②后 来 ， 《 读 资 本论 〈 〉 

》

的 主要 内 容 也 是探 讨 《 资 本 论 》 的 对 象 。 在胡 塞尔 那里 在场 与 缺席 呈

 ，

现 如 下 结构 ： 被 直 观地 给 予 的 侧 面 仅 仅 是 因 为 它 与 对 象 缺 席 的 侧 面

 ，

的 视 域 性关 联 才 呈 现 对 象 仅仅 是 因 为 它 在 ，
一

个 缺席 者 视域里 的嵌
（ 
 ）

①莫 伊 舍 ？

普殊 同 ： 《 时 间 劳 动 与社会统治 》 康 凌译 北 京 北 京大学 出 版社
、 ， ， ：


，

２０ １ ９  年 第 ， 
２３ ５
—

２３ ６  页 

。

② ｃ ｆ 
． Ｌｏｕｉｓ  Ａｌ ｔｈｕ ｓｓ ｅ ｒ ，  Ｓ ｏ ｌ ｉｔｕ ｄｅ  ｄｅ  Ｍａｃｈ ｉ ａ ｖｅ ｌ ｔ  Ｐ ａｒ
ｉｓ ：  Ｐ ｒｅ ｓ ｓ ｅ ｓ 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ａ ｉ ｒ ｅ ｓ  Ｄ ｅ  Ｆｒ ａ ｎ ｃ ｅ 

，

１ ９９８ ２３
ｐ
． 

．
，

３２ ６


 差 异 时 间 性 论 阿尔都 塞历 史 理论 的 时 间 理论基础


：

①这是说 当 意识感 知 对


”

人 那在场 的侧 面才作为在场 的侧 面被构 成

，
。 ，

象 时 某 个侧 面 被 直 观 性 地 给 予 意 识 因 而 是 在 场 的 其 他 侧 面 没 有 被
，

 ， ，

直 观 性 地 给予 意 识 因 而 是缺席 的 ，
。 但 在 场 与 缺 席 有 着 视 域 性关 联 因

 ，

而 缺席 对 于 在 场 具 有 构 成 性 于 是 我 们 才 形 成 对 于 对 象 整 体 的 把 握 ，


。

阿 尔 都 塞在 通 达 《 资 本 论 》 对 象 的 症 候 阅 读 法 中 ， 把词 的 在场后 面 的


② 就是 说 缺 席 的 概念 对 在 场 的 词 的 补 充 才


”

概念 的 缺席 当 作 一

个症候 ，

能形 成新 的 概 念 。 当 然 阿 尔 都 塞 从认 识论 立 场 层 面 改 造 了 胡 塞 尔 哲
，



学 。 对 阿尔 都 塞 而 言 胡 塞 尔 仍 然 笼 罩 于 经 验 主义 意 识 形 态 即 认 识 与

 ，
，

现 实 在 经 验 中 互 相 表 现 从 而 无法 区 分 理 论 与 现 实 ，
。 阿 尔 都 塞则 认 为 

，

我 们 所认识 的 是 认识 对 象 而 非 现 实 对 象 。 这 样 我们 对历 史 的 认识 就

 ，

方面 保 障 了 对社会现实 的 真正认识
”

不 会被 添加 进 客 观实 在
“ 

一

，
，

方 面 否 认 现 实 的 发 展 会 按 照 理论 而 自 然 演 进 避 免对 革 命形 势 的 消 极

 ，

等待 

。

在 讨 论 历 史 时 间 这个 对 象 时 阿 尔 都 塞 这 样 论 述 差 异 时 间 性


一

，
，

个层 次 的 缺 席 在 场 与 缺 席 的 共存 只 是


‘ ’

个层 次 的 在 场 可 以 说是 另
一

③这 与 胡 塞 尔 的 论 述 有 相


”

既 有 联 系 性 又 有 离 心 性 的 整 体结 构 的 效 果 。

通 的 结构 。
一

方 面 在认 识 历 史 和 社会 时 某 个 结 构 的 在 场 是 另
，
，
一

个结



构 的 缺 席 相 应 地 某个 结 构 的 缺 席 也 是 其 在 场
， ，
。 对 历 史 的 理解 不 能

 ，

只 看 到 可 见 的 某 些 社会 领 域 或 要 素 而 应 该 对 缺 席 的 方 面 或 层 次 保 持

 ，

敏感 。 另 一

方 面 以 缺席 为 在 场 不 仅适 用 于 局 部 也适 用 于 整 体
，
， ，


。

”
“

在 局 部 的 在场 中 被 理 解 为 缺 席 的 正 是 整 体 结 构 的 非 局 部 性 ，
， 就是



说 整 体 以 缺席 的 方 式 发 挥 作 用 而 生 产 方 式 决 定 的 社 会 构 形 的 特 定


“

历史实存形 式可 以 通 过 缺 席 的 方 式 显 示 ④
”

。 例 如 有 观点认为 古 代

 ， ，

① 丹 ？

扎哈维 ： 《 胡 塞 尔 现象学 》 李 忠伟译 上海 上 海译文 出 版 社 ， ，

： ，
２００７ 年 第

 ，

１ ０ １ 页



。

② Ｌｏ ｕ ｉ ｓ Ａｌ ｔ ｈ ｕ ｓ ｓ ｅ ｒ  Ｅ ｔ ｉ ｅ ｎ ｎ 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Ｒ ｅ ａｄｉ ｎ ｇ  Ｃａｐ ｉ ｔ ａｌ  ｐ
，
， ，
．  ３３ 

．

③ ｇ  Ｃａｐ ｘ ｃ
Ｌｏ ｕｉ ｓ  Ａｌ ｔ ｈ ｕ ｓ ｓ ｅ ｒ  Ｅ ｔ ｉ ｅ ｎ ｎ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 Ｒｅａｄ ｉ ｎ ｄ ｉ
， ｐ
． １ ０４ 

．



④  Ｒｅ ａｄ ｇ  Ｃ ａｐ
Ｌｏ ｕ ｉ ｓ Ａ ｌｔ ｈｕｓ ｓ ｅ ｒ  Ｅｔ
ｉ ｅ ｎ ｎ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ｉ ｎ ｔ ａｌ
ｉ
， ｐ
． １ ０４ 

．

３２ ７


当 代 国 外 马 克 思 主 义 评论 总 第 （
２８ 辑 

｝

社会并 不 以 经 济 生 产 为 中 心 因 而 是 宗 教 社 会 政 治 社 会 或 宗 法 社 会 ， 、 

。

但 在 历 史 唯 物 主 义 看来 古 代 社 会 的 经 济 生 产 恰恰 以 缺 席 的 方式 而 显

 ，

现 。 正 是 古 代社 会 的 经 济 的 不 发 达 所 造 成 的 自 我遮蔽 才 使得 ，
一

些人



以 为 古 代 的 经 济 生 产 只 是边缘性 的 但事 实 上 经济 生 产 在古 代 是缺 席

 ， ，

的在场 。 在 这 样 的 视 野 下 阿 尔 都塞 反 而 更 能 够 突 破 意 识 形 态 的 遮 蔽 ， 

，

达 到 对 历 史 的 整 全性 认 识 

。

“ ”

（ 二 ） 差 异时 间 性 与 对情 势 的 直 观 ： 阿 尔 都塞 对 斯 宾 诺莎 哲 学


的 借鉴


＇

汤 普森 认为 阿尔 都 塞 以 结 构 取 代 历 史 进程 这 只 是 批 判 阿尔 都 塞
， 
 ，

偏 重共 时性 而忽 视历 时 性 的 翻 版 。 防御 性 的辩护 最 多 说 明 阿尔 都 塞

 ，

的 历 史 理论 也 注 重 历 史 进 程 。 积极 的 辩 护 策 略 则 应 该说 明 阿 尔 都 塞

 ，

的 时 间 理论能 够打 开 怎 样 的 新 视 野 。 事实上 阿尔都塞是在更深 的 层


 ，

次 讨论 问 题 的 。 寻 常 的 共 时性 和 历 时性 对 阿 尔 都 塞来 说都是 意 识形 态



概 念 阿 尔 都 塞 基 于 差 异 时 间 性 产 生 了 对共 时性 的 新 理 解 涉 及 了 理 论
， 
 ，

如 何 面 对政 治 情 势 的 问 题 

。

阿 尔 都 塞 在 谈 到 历 史 理 论 必 然 伴 随 情 势 理 论 之后 紧 接 着 为 ， 自 

己
“

的 共时性 概念给 出 了 新 的 规 定 ， 共 时性所针对 的 无关乎 现 实 对 象 的




时 间 性 在场 而 是 理 论 分 析本 身 的 知 识对 象 的 在 场 或 时 间 

是
‘ ’
… …

（ ） ，

“
知识 的在场 。
？ 阿尔 都塞 是说 ， 共时性 的 对象并非 现实 对象而是知 识


“

对 象 是 对整 体 的 诸 要 素 的 结 构 关 系 的 认 识
， 。 阿尔 都塞还说 ， 共时性


？
”

是 斯 宾 诺莎 意 义 上 的 永 恒 性 或 对 某 个 复 杂 对 象 的 正 确 认 识 

。 阿尔



都 塞 把共 时 性 视 为 斯宾诺 莎 的 永 恒性 的 用 意 何 在 ？ 这个 命 题 被 汤 普 森



认 为 是 阿 尔 都 塞 排 除 历 史 进 程 和 历 史 时 间 的 佐 证 但 新 的 理 解 恰恰 在

 ，

此开始 

。

在意 大利 学者 维 多利 奥 ？

莫 菲 诺 看来 从样 式 的 时 间 性来 看 斯 宾

 ， ，

？ Ｌ ｏ ｕ ｉ ｓ Ａ ｌｔ
，
ｉ ｅ ｎ ｎ 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Ｒ ｅ ａｄｉｎｇ  Ｃａｐ ｉｔａｌ  ｐ
ｈｕｓ ｓｅ ｒ  Ｅ ｔ ， ，
． １ ０７ 

．

（ Ｄ Ｌｏ ｕｉ ｓ  Ａｌ ｈ ｕｓ ｓｅ ｒ
ｔ
，  Ｅｔ 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 ｉ ｉ ｂ ａ ｒ  ，
Ｒｅ ａ ｄ ｇ  Ｃａｐ ｉｔａ ｌ
ｉｎ
ｆ
ｐ
． １ ０７ 

．

３２ ８


 差异 时 间 性 论 阿 尔都塞历 史理论 的 时 间 理论基础

 ：

诺莎提 出 了 异 质 性 的 诸 时 间 性 （
ｍｕｌ ｔ
ｉ ｔ ｅ ｍｐ ｏ ｒ ａｌ ｉ ｔ ｙ

） ， 能够为奈格里 的作


为 异 质性 的 革 命 主 体 的 诸 众 （
ｍｕ ｌｔ
ｉ ｔｕ ｄ ｅ ） 提供 时 间 理论 基础 从实 体 的

 ；

时 间 性 来 看 对 斯宾 诺 莎 的 非 形 而 上 学 解 读 把 实 体 视 为 事 物 与 事 态 的
， 


关 系 总 体 于 是 斯宾诺莎 用 以 解 释 神 只 为 万 物 赋 予
， ，
一

个秩 序 而 没 有 其


＠可 以 被 重 释为
“ ”

他 秩序 的 命 题 在 永恒 中 是 没 有 久 暂 或 先 后 的
‘ ’ ‘ ’



，

欠恒 是诸 时 间 性在 特 定 情 势 或 瞬 间 中 交织 和 凝 聚
７ ， 使得 永 恒 脱 离 曰 

常
时 间 而 具有 超 时 间 性 或 非 时 间 性 ？ 莫 菲 诺认 为 就 样 式 的 时 间 性 而

 。 ，

言 阿尔 都 塞 的 差 异 时 间 性 是 斯 宾 诺莎 和 奈 格 里 的 桥 梁
， 。 可以进 一



步
推 论 就 实 体 的 时 间 性 而 言 阿尔 都 塞 同 样 借 鉴 了 斯 宾 诺莎
， ， 。 阿尔都 塞


“

反 复 强 调 共 时 性 与 单 纯 的 具体 的 时 间 的 在 场 无关 它 关 系 到 使 整 体
， 
 ，

？。
”

成为 整体 的 复 杂连接 的 知 识 如果斯宾诺莎 的 永恒是特定情势 的




复 杂 状 态 那 么 阿 尔 都 塞 把共 时 性视 为 与 时 间 无 关 的 永恒 性 就 是 指 共
， 
 ，

时 性作 为 对 复 杂情 势 的 认 识 与 知 识 与 情 势 就 具 有 同 样 的 结 构 并 且 ， ， 

，

在那 一

瞬间 ，
二 者 都 是 永恒 的 或 无 关 时 间 的 

。

这启 发我 们 在此特别 涉及 的 是 斯宾 诺莎 对 第 三 种 知 识 即 直观知

 ，

识 的 界 定 也 就是 只 有 通 过 理 性 直 观 才 能 获 得 的 真 观 念
， 。 在斯宾诺莎


④阿尔 都塞
“ ”

看来 ， 理 性 的 本 性 在 于 在 某 种 永恒 的 形 式 下 来 考 察 事 物 。 

认 为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共 时性 即 斯 宾 诺 莎 的 永 恒 性 这 是说共 时性 知 识 是
， 
 ，

通 过 永恒 实 体来 认 识 对 象 。 革 命情 势 对 于 革 命 者 而 言 ，
一

方面是需要



作 出 判 断 的 眼前 的 对象 ，
一

方 面 又 是 革 命者 所 处 的 整 个 世 界 。 如果革


命 情 势 就 是 作 为 实 体 的 世 界 那 么 革 命 者 就是 其 中 的 某个样 式 革 命 者

 ， ，

与 革 命情 势 共 享 着 某 种 相 通 的 结 构 倾 向 默 会 知 识 乃 至 非 理 性 的 信

 、 、

“ ”

息 这是 无 法 单 靠 知 性 的 认 知 获 得 的 所 谓 秀 才 造 反 三 年 不 成
， ， ， 。 

事

① 斯宾诺莎 ： 《 伦 理学 》 贺 麟译 北 京 商 务 印 书 馆 ， ， ：
，
１ ９８３ 年 第 ，
３２ 页 

。

② ｃｆ ．  Ｖ ｉ ｔ ｔ ｏｒ
ｉｏ Ｍｏ ｒ ｉｎｏ
ｆ ，  Ｐ ｌ ｕｒ ａ ｌ  Ｔｅ ｍ
ｐ ｏ ｒ ａ ｌ ｉｔ ｙ  Ｔｒ ａ ｎｓ

？
ｉ ｎｄ ｉ ｖ ｉｄ ｕａｌ ｉｔ
ｙ
ａ ｎｄ  ｔ ｈｅ  Ａ ｌｅ ａｔｏ ｒｙ Ｂｅ 
ｔ ｗｅｅ ｎ



Ｓｐ ｉ ｎｏｚａ  ａｎｄ Ａ ｌｔ ｈ ｕｓ ｓ ｅ ｒ  Ｌ ｅ ｄ ｅ ｎ  Ｂｏｓ  Ｂ ｒｉ ｌ ｌ  ２ ０ １ ４  ｐｐ ５２

￣

５
？


ｆ
ｉ  ｔ ｏｎ ：
， ，
． １ １  １ 

．

③ Ｌｏ ｕ ｉ ｓ  Ａｌ ｔ ｈ ｕ ｓ ｓ ｅ ｒ  Ｅ ，
ｔｉ ｅ ｎｎ ｅ  Ｂ ａ ｌ ｉ ｂ ａ ｒ ，  Ｒｅ ａｄ ｉ ｎ
ｇ  Ｃａｐ ｉｔ
ａｌ ｆ
ｐ
． １ ０７ 

．



④ 斯 宾 诺莎 ： 《 伦 理 学 》 贺 麟译 北 京 商务 印 书 馆 ， ， ： ，
１ ９８ ３ 年 第 ，
８３ 页 

。

３２ ９


当代国 外马克 思主义评论 总第 （
２８ 辑 

）

实 上 革 命 者 通 过差 异 时 间 性 汇 集 各 种 信 息 最 终 要 在 超 时 间 性 或非 时
，

 ，

间 性 中 作 出 直观 的 判 断 。 有 观点 认 为 革 命领袖 的 正确 判 断是 基 于 正

 ，

确 的认知 或信息 这 只 是 真相 的 ，
一

半 。 事 实 上 无论是 否 应 该抗美援
，

朝 还 是美 联 储 是否 应 该加 息 革命 领 袖 或 政 治 决 策 者 永 远 会 面 对 两 种
， 
 ，

声 音 并 且 两 边 的 谋士 总 是 具 有 同 等 的 智 力
， 。 而 革 命领 袖 最终 生 成 的



决 定 不 只 是 知 性 的 判 断 而且 是 基 于 直 观 所 形 成 的 洞 见 是 面 对 复 杂 政

 ， ，

治 情势 所形 成 的 决 断 。 因 此 阿 尔 都 塞 的 时 间 理 论所 支撑 的 情 势 理 论
， 

，

使 其 能 够 触 及 打 开 未来 的 政治 情 势 

。

结语



阿 尔 都 塞在 《 读 资 本 论 〈 〉 》 中 以 差异时 间 性提供 了 新 的 时 间 形 式 

，

以 此 回 答 了 历史何 以 可 能 这个 问 题 。 在差 异 时 间 性 的 视 角 下 社会 的

 ，

不 同 层次和 环 节各 自 具有 独 特 的 时 间 节 奏 这 使得 阿 尔 都 塞 能 够 打 破

 ，

同 质 时 间 观 带 来 的 意 识形 态 性 从 时 间 理 论 方 面 为 马 克 思 主 义 历 史 理

 ，

论 奠 定 了 基 础 也 提供 了 能 够 打 开 未 来 政 治 的 情 势 理 论
， 。 阿尔 都塞对


“ ” “ ”

在 场 与 缺席 概 念 的 用 法 与 胡 塞 尔 相 通 使 得 他 能 够 提 供 对 历 史 的

 ，

更 整 全 性 的 认识 而 他 对 斯宾诺 莎直 观 知 识 理 论 的 借 鉴 则 能 够 为 革 命
，

 ，

情 势 中 的 政 治 决 断提 供 理 论 支撑 

。

（ 作者 复旦 大 学 哲 学 学 院 博 士 生 

）

Ｄ ｆｅ ｒｅ ｎｔ
ｉ ｉ ａ ｌ  Ｔ ｅ ｍ ｐｏ ｒ ａ ｌ ｉ ｔ ｙ  Ｏ ｎ  ｔ ｈ ｅ  Ｔ ｈ ｅ ｏ 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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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 ｃ ｉ ｓ ｍ ｓ  ｏ ｆ  Ｈ ｏ ｎ ｎ ｅ ｔ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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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ｎ ｄ  Ｔ ｈ ｏｍ ｐ ｓ ｏ 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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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Ａ ｂ ｓｔ ｒ ａ ｃ ｔ ：  Ｉｎ Ｒ ｅ ａ ｄ ｎ ｇ  Ｃ ａｐ ｉｔ ａ
ｉ ｌ
，
Ａ ｌｔ ｈｕ ｓ ｓ ｅ ｒ  ｃ ｏ ｎ 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ｓ  ａ  ｔ ｈ ｅ ｏ ｒ
ｙ ｏ ｆ  ｔ ｍｅ
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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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３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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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 异 时 间 性 论 阿尔都塞历 史理论 的 时 间 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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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ｗ ｉ ｔｈ  ｄ ｉ ｆ ｆｅｒｅ ｎ ｔ
ｉ ａ ｌ  ｔ ｅ ｍｐ ｏ ｒ ａ ｌ ｉ ｔ ｙ  ａ ｓ  ｉ ｔ ｓ  ｃ ｏ ｒｅ ，
ｔ ｈｕ ｓ  ａ ｎ ｓ ｗ ｅ ｒ
ｉ ｎ ｇ  ｔ ｈ ｅ  ｑｕ ｅ ｓ ｔ ｉ ｏ ｎ  ｏ 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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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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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 ｈｅ ｏ ｒ ｙ  ｏ ｆ  ｔ ｉ ｍ ｅ  ａ ｓ  ｔ ｈ ｅ  ｆｏ ｕ ｎ ｄ ａ ｔ ｉ ｏ ｎ  ｆｏ ｒ  ａ  Ｍ ａｒｘ ｉ ｓｉ ｍ  ｔ ｈｅ ｏｒ ｙ  ｏ ｆ  ｈｉ ｓ ｔ ｏｒ ｙ  ａｎ ｄ  ｔ 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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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 ｒｏｖ ｉ ｄ ｅ  ａ  ｐ ｅ ｎ ｕ ｐ  ｔ ｈ ｅ  ｐ ｏ ｌ ｉ ｔ ｉ ｃ ｓ  ｏ ｆ  ｔ ｈ ｅ
ｈ ｅ ｏｒ ｉ ｏ ｎ ｓ  ｔ ｈ ａｔ  ｃ ａ ｎ  ｏ
ｆ  ｓ ｉ ｔ ｕ ａ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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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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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 ｏ ｎ ｔ ｉ ｎｕ ｉ ｔ ｙ  ｏ ｆ  ｈ ｉ ｓ ｔ ｏｒ ｙ  ａ ｎ ｄ  Ｔ ｈ ｏ ｍｐ ｓ ｏｎ  ｔｏ  ａｒ ｇ ｕ ｅ  ｔ ｈ ａｔ  Ａ ｌ ｔ ｈｕ ｓ ｓ ｅ ｒ  ｈ ａ ｄ  ｄｉ ｓ ｃ ａ ｒ ｄ ｅ 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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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 ｅ  ｕ ｎｉ ｔ ｙ  ｏ ｆ  ｈ ｉ ｓ ｔ ｏｒ ｙ  Ｉｎ  ｔｈｅ ｒ  ｖｉ ｅｗ Ａ ｈｕ ｓ ｓ ｅ ｒ  ｃ ｏ ｕ ｌ ｄ  ｎ ｏ ｔ  ｏｂ ｔ ａ ｉ ｎ  ａ  ｃ ｏｍ ｐ ｌ ｅ ｔ 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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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ｈ ｉ ｓ ｔ ｏ ｒ ｙ  ａ ｎｄ  ｃ ｏ ｕ ｌ ｄ  ｎｏ ｔ  ｔ ｏｕ ｃ ｈ  ｔ ｈｅ  ｐ ｏ ｌ ｉｔ ｉ ｃ ａ ｌ  ｓ ｉ ｔ ｕ ａｔ
ｉｏ ｎ ．  Ｉ ｎ  ｆａ ｃ ｔ ，  ｂ ｙ  ａｄ ａｐ ｔ ｉ ｎ 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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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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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ｌｔ ｈｕ ｓ ｓ ｅ ｒ ｓ  ｕ ｓ ｅ  ｏｆ  ｔ ｈｅ  ｃ ｏｎｃｅ
ｐｔｓ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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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ｕ ｓ ｓ ｅ ｒ ｌ 
ｓ ，  ｅ ｎ ａｂ ｉ ｎ ｇ  ｈ ｍ  ｔｏ  ｐ ｒｏ ｖ ｄ ｅ  ａ  ｍ ｏ ｒ ｅ  ｈ ｏ
ｌ ｉ ｉ ｌｉ ｓ ｔｉ ｃ  ｕ ｎｄ ｅ ｒ ｓ ｔ ａ ｎｄ ｉ ｎ ｇ  ｏ 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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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ｇ  ｏ ｎ  Ｓ ｐｉｎｏ ｚ ａ  ｔ ｈｅｏ ｒ ｙ  ｏｆ  ｎ ｔ ｕ ｉ ｔ ｉ ｖ ｅ  ｋｎ ｏ ｗ ｌ ｅ ｄ ｇ ｅ
’

ｈｉ ｓ ｔ ｏｒ ｙ  ；  ｂ ｙ  ｄ ｒ ａｗ ｉ ｓ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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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 ｌｔ ｈｕ ｓ ｓ ｅ ｒ  ｅ ｎ ａｂ ｌ ｅ ｓ  ｈ ｉ ｓ  ｃ ｏ ｎ ｃ ｅ ｐ ｔ  ｏ ｆ  ｓ ｙ ｎ ｃ ｈ ｒ ｏ ｎ ｙ  ｔ ｏ  ｐ ｒ ｏｖ ｉ ｄ ｅ  ｔ ｈ ｅ ｏ ｒｅ ｔ ｉ ｃ ａ ｌ  ｓ ｕ ｐｐ ｏ ｒ ｔ



ｆｏ ｒ
 ｐ ｏ ｌ ｉ ｔ ｉ ｃ ａ ｌ  ｄ ｅ ｃ ｉ ｓ ｉ ｏ ｎ ｓ  ｉ ｎ  ｒｅ ｖ ｏ ｌ ｕ ｔ
ｉ ｏ ｎ ａ ｒ ｙ  ｓ ｉ ｔ ｕ ａｔ ｉ ｏｎ 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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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Ｋｅ ｙ ｗ ｏ ｒ ｄ ｓ  ｄ ：
ｉｆ ｆｅ ｒｅ ｎ ｔ ｉ ａ ｌ  ｔ ｅ ｍ
ｐ ｏｒ ａｌｉ ｔ ｙ  ｐ ｏ ；
ｌｉ ｔｉ ｃ ａｌ  ｓｉ ｔｕ ａｔ
ｉ ｏｎ ；  ｔ ｈｅｏ ｒｙ  ｏ ｆ  ｔ ｍ ｅ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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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ｔ ｈ ｅ ｏ ｒ ｙ  ｏ ｆ  ｈ ｉ ｓ ｔ ｏｒ ｙ  ｉ ｎ ｔ ｕ ｉ ｔ ｉ ｖ ｅ  ｋ ｎ ｏｗ ｌ ｅ ｄ ｇ 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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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３ 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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