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 :

10 .
19411 /
j.cnk i .
1007 -
7030 .
1998 .
04 .
010
扬州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 科学版 1998 年第 2 期

霸 王 别 姬 解

周 骋

虞姬 、 项羽故事原型出于 《史记》, 但 《史 行军路 线地名标识, 及后人对此路 线的确认考

记》 及 《汉书》 中都没有记载今天流行之版本, 证, 推算虞 、 项此别的时间地点 。
甚至未提虞 、 项分别 。 唐人张守节 《史记正义》 《项羽本记》 载, 项王歌罢, 虞姬和毕, “项
引 《楚汉春秋》 项羽 《垓下歌》 的虞姬和歌, 辞 王泣数行下, 左右皆泣, 莫能仰视 。于是项王乃
曰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 大王意气尽, 上马骑, 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 。 直夜溃围,
贱妄何聊生 。” 《楚汉春秋》 为汉初陆贾所撰, 现 南出驰走” 。 没有留下别姬的时间 。 显然垓下非
认为, 南宋时此书已佚 。 但这首五言诗似也不应 别姬之地 。《史记正义》 引 《括地志》 曰 :“虞姬
能产生于秦汉交 替之时 。 恐唐 人所见, 已是伪 墓在濠州定远县东六十里 。” 此地即今安徽定远,
托 。 然而, 这首五言诗的内容就成为后世 《虞美 距项羽突围之垓下 ( 今 安徽灵璧 东南) 路程不
人》 词 、 曲 、 剧的主要创意 。 近 。 如虞姬自刎于垓下, 项羽携其尸身突围于情
至迟在唐代, 虞姬已开始从项羽的历史中独 于理不合 。所 以, 虞姬或厕 身于八百余 壮士之
立出来, 有 了自己的 地位 。 唐 教坊曲 有 《 虞美 中 。 那么, 虞项又于何时别离的呢 ?
人》 之名 ;南唐李后主制 《虞美人》 ( 春花秋月 据 《项羽本经》, 项羽渡过淮河后, 从者仅
何时了) 词, 缠 绵千古 ;虞美人草 亦自宋 代得 百余人, “至阴陵 ( 《括地志》 云 :定远县西北)
名, 《辞源》 “虞美人” 条引民间传说, 沈括作 迷失道 。 问一田父, 田父绐回, 左 。左, 乃陷大
《虞美人曲》, 此草枝 叶皆动 。 但这 一切都不表 泽中 。
” “项王乃复引兵而东, 至东城, 乃有二十
明, 唐宋之际虞项故事已有了今天版本的雏型 。 八骑” 。可以肯定, 虞姬不在二十八人中 。 东城
有关霸王别姬的可定原创版本, 当推明代甄 在定远县东南五十里, 距虞姬墓葬又间隔一段路
伟 《西汉通俗演义》 及沈采 《千金记》 。 后者明 程 。 看来, 虞 项失散的最有 可能地点为 大泽之
确有 《别姬》 一幕, 为第三十七出 。大意为, 虞 中 。 项羽一行由北南下, 田父所绐之左, 正是向
姬求死, 项羽付剑于彼, 虞自刎后, 项割其首悬 东 。 陷于大泽之后, 虞姬未能跟上项羽 。她和多
于马颈 。 清逸居士依据上述二本, 别创 《霸王别 数人一样, 仍按田父指示的方向东行, 最终死在
姬》, 后由梅兰芳 、 杨小楼改编成现代剧情, 并 日后的墓葬附近 。而其死亡形式, 又不为人所能
成为他们的代表作 。 虞 、 项之别的民间流传肯定 断定 。必须指出, 前文 “项王乃复引兵而东” 之
又早于明代 。《水浒传》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 一 “东”, 似为 “南” 之讹 。 只有往 “ 南”, 他才有
回有歌谚曰 :“九里山前作战场, 牧童拾得旧刀 可能抵东城 。
枪 。顺风吹动乌江水, 好似虞姬别霸王 。” 这或 总之, 《霸王别姬》 的 今天模式只是艺术,
许是可以见到的虞项之别的最早纪录 。 尽管司马 而非历史 。
迁没有记载此别, 但可以根据项羽垓下突围后的 ( 责任编辑 木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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