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卷 第1期 地球与行星物理论评 Vol.52 No.

1
2021 年 1 月 Reviews of Geophysics and Planetary Physics Jan., 2021

刘澜波. “洞察”号能够完成火星内部结构探测的使命吗？ 地球与行星物理论评，2021，52（1） ：115-122. doi：10.16738/j.dqyxx.2020-015

Liu L B. Will InSight be able to accomplish the task to image Mars interior? Reviews of Geophysics and Planetary Physics, 2021, 52(1):115-122.
doi:10.16738/j.dqyxx.2020-015

“洞察”号能够完成火星内部结构探测的使命吗？
刘澜波*
康涅狄格大学 地球科学系，美国思拓斯，CT 06269

摘要：本文聚焦于“洞察”号（InSight）的 SEIS 项目，介绍它的主要科研目标，以及已有的初步探测与解释成果. 作者

试图就“洞察”号能在什么程度上实现对火星内部结构探测的科研目标作出评论. 评论从三个方面展开：即它能够基本回答
的问题，部分回答的问题，及基本上不可能回答的问题. 基于到目前为止的观测事实，可以说 SEIS 的数据分析结果对“洞察”
号着陆点附近的浅地表结构会有精细的描述；对火星壳层的局部结构会有相当的了解. 有可能会对火星上部幔层结构提供一
些比以前更为严密的约束. 但是，到目前为止 SEIS 数据对人类加深对于火星核结构了解的贡献应该是相对有限的. 主要原因
是缺乏能量足够大的震源来产生传播于整个火星的波动场.
关键词：火星；行星内部结构； “洞察”号；火星震；沙柱；天体撞击
doi：10.16738/j.dqyxx.2020-015 中图分类号：O319.56 文献标识码：A

Will InSight be able to accomplish the task to image Mars interior?

Liu Lanbo*

Department of Geosciences, 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 Storrs,USA CT 06269

Abstract: In this review, I briefly summarize the scientific objects of the InSight (Interior Exploration using
Seismic Investigations, Geodesy and Heat Transport) program and the major findings so far on Mars internal struc-
ture. The focus is on InSight's SEIS (Seismic Experiment for Internal Structure) project. Based on the observation
up to date, it appears that SEIS is able to provide relatively precise depth profile of the physical properties of the
regolith and bedrock underneath the InSight landing site. It is also able to provide certain constraints on Mars crust
at the local to regional range. It may also place some constraints on properties of Martian upper mantle. However, it
has been unable to provide meaningful constraints on the property of the core so far. The main reason is the lack of
strong sources (large Marsquake or impact) that can generate seismic waves propagating in the entire planet.
Key words: Mars; planet internal structure; InSight; Marsquake; dust devil; meteoroid impact

次揭开了人类用地震波探索火星内部结构的新篇章.
0 引 言
“洞察”号火星探测器的英文“InSight”是基
“身价”8.5 亿美元，集国际地球与行星物理 于地震调查、大地测量与热传导的内部探测（Interior
界“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洞察”号（InSight）火 exploration using Seismic investigations, geodesy and
星探测器于 2018 年 5 月 5 日发射升空，经过半年 heat transport) 的缩写. 当然，这里的“地震”是火
的宇宙航行，在 11 月 26 日成功地着陆在火星表面 星震，这里的“大地”测量也指的是火星测量.
的 Elysium Planitia. “ 洞 察 ” 号 上 的 所 有 设 备 于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先于“洞察”号，NASA
2019 年 2 月开始正式全方位地运行（Editorial, 2020）. 已朝火星派出 7 次信使，如“勇气”号、“机遇”
继 1976 年的“海盗 2 号”（Viking 2）之后，又一 号、“好奇”号等，但这些设备研究的都是其表面

收稿日期：2020−09−01；录用日期：2020−09−21
*通讯作者：刘澜波，男，教授，主要从事理论与应用地球物理研究。E-mail: lanboliu77@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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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气层的情况. 为进一步了解火星的内部情况， Package）可以译为热流与物性集成器，德国航天

比如火星内核由什么构成，地质活动有多活跃等， 中心（DLR）的 Tilman Spohn 担任 HP3 项目的首
我们必须深入火星地下，这是科学家派遣“洞察” 席科学家. 这一部分主要由钻孔、取样与测井设备
号的原因所在（
“海盗 2 号”记录的震动信息量少， 组成. 目的是获取火星表面 5 m 以内的热流值（垂
基本不可用）. 与“勇气”号和“机遇”号等移动 向温度梯度与热传导率的乘积）以及其它物性参数.
探测的火星车“前辈”不同，“洞察”号是固定式 （ 3） SEIS（ Seismic Experiment for Internal
探测器，大部分科学任务将通过原地的测量与钻探 Structure）可以译为旨在内部构造的地震实验，用
实验完成. “原地不动”正是“洞察”号的独特之 特殊设计的测震仪记录火星震动，进而研究火星内
处，探测器只有长时间固定在同一个位置，才能准 部构造. SEIS 的首席科学家为法国巴黎地球物理研
确搜集大量的连续时间序列数据. 究所（IPGP）的 Philippe Lognonné.本文聚焦于 InSight
“洞察”号火星探测器的两大科学目标是： 的 SEIS 项目，详细介绍它的主要科研目标，以及
（1）通过调查火星内部构造与演化过程来了解行 已有的初步探测成果. 另外，通过计算机数值模拟，
星的形成与演化；（2）确定火星的现今构造活动 作者试图就“洞察”号对火星内部结构探测成功率
水平和陨石撞击率. 实现这两个科学目标的具体研 问题作出自己的评论. 即，什么是“洞察”号 SEIS
究内容包括： 课题可能完整回答的问题、部分回答的问题，以及
●火 星 核 的 大 小 、 成 分 与 物 态 （ 液 态 ？ 固 几乎不可能回答的问题.
态？
）；
●火星壳层的厚度与结构； 1 基于震波的火星内部构造探测
●火星幔的结构与成分；
●火星的内部温度与热流. 这一小节是本篇评论的核心部分. 它是给出最
“洞察”号对于人类未来进行火星的研究具有 终评价的基石. 将从三个方面阐述 SEIS：（1）震
重要意义. 至今，科学研究已经掌握了火星现在的 动接收设备（硬件，测震仪），即，SEIS 用什么
表面、大气层、电离层状态等外表信息. “洞察” 仪器记录到了什么样的信号（或噪声）？（2）震
号的使命是通过仪器深入火星内核，探测火星的各 动能量源，即这些记录到的信号和噪声是什么激发
种“生命迹象”
，即其演化过程. 源 产 生 的 ？（ 3） 信 号 处 理 与 信 息 提 取 算 法 （ 软
“洞察”号的设计工作年限略长于一个火星年 件）. 本文尽可能地全面、客观地收集信息，以期
（一个火星年加 40 个火星日，相当于两个地球 作出具有相对可靠、中肯的评价.
年）. 这个设计寿命主要决定于下文马上提到的 在 2019 年 4 月 6 日，SEIS 首次探测到了来自
RISE 项目的需求，旨在追踪火星内部在一个火星 火星内部的微弱震动信号，令科学家们兴奋不已.
年内“一年四季”间的变化. “洞察”号火星探测 而随后的研究表明，火星震远比科学家们预期的要
器 InSight 由三个相对独立的科研项目组成（Banerdt 频繁. 2019 年年底的时候，SEIS 每天差不多能检测
：
et al., 2020） 到 2 个震动事件（Banerdt et al., 2020）. 迄今为止，
（ 1） RISE （ Rotation and Interior Structure SEIS 已经发现了 450 多个震动事件，其中绝大多
Experiment）可以译为转动与内部结构实验，其首 数被认为是火星震信号. 虽然震动频繁，但信号表
席科学家为美国宇航局喷气推进实验室（NASA/JPL） 明，这些火星震都不强烈，最大的规模也只有
的 William Folkner. “洞察”号上有两个无线电装 4.0 级. 在地球上，这样的地震一年有 1 万多个.
置：一个用于通讯，定期发送和接收数据，传送到
1.1 火星测震仪
地球上的控制中心，另一台 X 波段的无线电设备
用于测量火星旋转时的晃动（进动与章动的总称）
， SEIS 的设计由法国和瑞士的科学家与工程师
即 RISE. 这一部分主要是借助一对极其精准的无线 担纲. 瑞士苏黎世高工（ETH）Domenico Giardini
电发射/接收机，利用长距离（火星—地球）电磁 教授领导的团队完成了地震仪的控制电子设备.
波传播的多普勒效应来观测火星自转的进动、章动， SEIS 地 震 测 量 仪 可 防 风 ， 且 灵 敏 度 极 高 ， 足 以
以此推断火星液核的体积与状态（内核是液态时晃 “感知”尺度为氢原子半径大小（纳米级）的火星
动更剧烈）. 表面运动. SEIS 使用 6 轴加速计监测火星表面的运
（ 2） HP3 （ Heat flow and Physical Properties 动：3 个斜交的甚宽带（VBB）摆式加速传感器的
 第 52 卷 第1期 刘澜波：
“洞察”号能够完成火星内部结构探测的使命吗？ • 117 •

频率响应从 0.01 mHz（潮汐周期）一直到 10 Hz， 提取体波、 瑞利波

震动记录 面波的到时
再加上 3 个作为备份的短周期（SP）仪器，置于竖 频散数据
与极性
直和两个水平方向的正交传感器，覆盖的频率是
0.1～40 Hz.与地震仪配套的还有称之为 APSS（InSight
Auxiliary Payload Sensor Suite）的辅助实验装置， 初始观测参数

用以测量气压、温度、风力和磁场强度. 这些辅助
对新记录事件
装置可以用来监测造成火星震动与噪声的大气层振 重复整个过程 体波走时 初始速度
（Tp, Ts） 结构模型
动源.
经过最初的安置、调试，在 InSight 着陆 70 个
火星日（sols）之后 SEIS 开始了正常的连续记录. 识别后至体波震相
甚宽带加速传感器和 APSS 的采样频率是每秒 20 （sP, PP, PcP等）

个样点（20 sps）, 短周期加速计的采样频率是 100 sps

最终速度 用所有数据
（Lognonné et al., 2020）. 这种采样频率的数据在 结构模型 再次反演
最终观测参数

SEIS 现场要存一个月的时间. 这种高采样率的数据

经过稀疏化之后以 2～20 sps 的速率传输到地球上
的数据中心. 经过初步处理分析，如果发现有火星
震事件，再以 100 sps 的速率将所有事件的记录段
传送到地球上的数据中心. 设在 ETH 的瑞士地震学
研究组织（Swiss Seismological Service）专门设立
了负责火星震资料日常处理与解释的火星震服务中
心（MarsQuake Service, MQS) （Clinton et al., 2018）.
截至 2019 年 9 月底，SEIS 记录到了 174 个火
星震事件（Giardini et al., 2020）. 这 174 个事件可
以归为两类：第一类是 24 个震级在 3～4 之间的传
播 于 火 星 幔 层 （ mantle） 的 低 频 事 件 . 第 二 类 是
150 个震源深度较浅传播于火星壳层（crust）的高
频、小震级事件. 总的来说，火星震与地球上的地
震非常相似，但震级相对较低（Banerdt et al., 2020）.
火星震动观测的环境条件会比较恶劣. 一天的
温度变化从-80℃ 到 0℃. 白天的时候风很大，导致
InSight 的所有仪器都要经历很高的环境噪声. 所幸
的是一旦日落，大气活动便平静下来，SEIS 仪器
就有可能观测到太阳系内信噪比最高的震动数据.
所以，SEIS 地震仪观测到的绝大多数的火星震事
件都是夜间记录到的（见文献 Giardini et al, 2020 的
图 1）.
SEIS 的甚宽带（VBB）仪器记录到的表面加
速度背景噪声主要是白天由热对流造成的强湍流引
起. 大约每个火星日的 17:00 地方平太阳时（LMST）,
湍流风会突然停止，直到 LMST 22:00 左右，整个
行星都会相对平静（见文献 Giardini et al, 2020 的
图 1）. 由图可见，探测到的 174 个事件绝大部分
都是在晚间记录到的. 而且，可识别的小震级的高
频事件在这段时期有增多的趋势，而较大震级的低
频事件分布相对均匀.
图1 基于单台、多个单震数据反演火星结构的流程图
（修改自 Khan et al., 2016）
Fig. 1 Joint seismic event-location and structure-inversion
scheme based on single station， multiple single-event
(modified from Khan et al., 2016)
1.2 火星震
“洞察”号的着陆点是火星上相对平静的地方：
SEIS 没有记录到台站附近的任何火星震事件. 记录
到的 3 个最大事件都发生在大约 1 500 km 以外的
Cerberus Fossae. 那里是由 Elysium Planitia 地区的
最大火山 Elysium Mons 的重力作用形成的构造地
堑系统. 这一事实表明，火星上的地震活动不仅仅
是行星冷却收缩的结果，而且也有构造应力导致的
断层破裂.
文献 Banerdt 等（2020）中的图 4 给出了 SEIS/
VBB 仪器记录到的低频火星震信号的两个实例，
并与类似震中距的两个地震记录做对比. 所有的记
录都是 Z 分量的表面位移，震中距都在 1 500～
1 700 km 之间. 尽管火星震与地震的体波震相有很
多相似性，请注意，火星震的振幅比地震要小大
约 4 个量级. 在火星事件 S0235b 的记录中可以清晰
地确定 P 波和 S 波的到时与极性，据此我们可以确
定这个事件的震中与矩震级. 而对于低信噪比的火
星 S0105a 事件 P 波与 S 波的到时只能从谱密度的
包络线来估计了. SEIS 记录到的最远事件疑似可达
震中距 120°，用谱密度包络线只能确定 S 波到时，
但无法确定 P 波到时. 与地震相比，火星震记录的
P、S 震相之后都出现更长的尾波，这使研究人员
无法可靠地辨识深度震相（如 pP、sP 等）, 也无法
找到可靠的多次反射震相（如 PP、SS、PcP、ScS
 • 118 • 地球与行星物理论评 2021 年

等）. 这一事实表明火星壳层具有很强的散射特性， 定 性 范 围 内 ， Teanby 和 Wookey（ 2011） 预 测 在

而且在幔层上部可能存在一个低速带（Giardini et 1～10 个火星年内只可能有一次可以在火星全球感
al., 2020）. 而且，已记录到的火星震没有明显的面 受 到 的 撞 击 事 件 . 但 是 ， 在 InSight 着 陆 点 附 近
波. 到底是什么原因（深源事件？壳层散射？其它 SEIS 可以探测到的小撞击事件可达每地球年 0.1～
原因？
）造成这一特性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Giardini 30 次（Teanby, 2015）. 现有的观测表明有一半左
et al., 2020）. 右的撞击天体在进入火星大气层的时候破裂成多个
碎片从而造成多个撞击坑. 这对震源定位来说又多
1.3 火星沙柱（dust devil）
了一层困难. 所以对于用撞击源来确定火星内部结
在 InSight 其它仪器的辅助配合下，SEIS 地震 构而言，关键不在撞击频度，而在如何精准地确定
仪的记录数据对更深入地理解火星气象过程也很有 震源位置（Daubar et al., 2018）.
意义（Banfield and Spiga, 2020）. SEIS 地震仪的灵
1.5 单台三分量震动的数据处理与信息提取
敏度足以感受到微弱的火星风与气压变化，包括每
天下午经过着陆器附近的很多沙柱（dust devils）. 如前所述，SEIS 只是一个三分量的单台记录
沙柱有时看起来像是“无中生有”，忽然间就将沙 站，用单台数据来研究火星内部结构无疑是一个极
粒和灰尘卷起到处飘舞. 它是灼热的干燥空气由地 大的挑战. SEIS 研究团队（Khan et al., 2016）形成
面向上升腾造成的. 这一现象颇似地球上的龙卷风， 了如图 1 所示的一个数据分析与火星内部结构反演
而龙卷风是从暴雨系统中吸收能量，从而总是伴随 的处理流程.
着雷电、积云与暴雨. 沙柱与龙卷风都会在旋风的 首先，将数据输入（白色矩形框）该处理系
中心（“风眼”）形成低气压区，从而使地面抬升， 统. 整个处理流程由 4 个步骤组成. （1）震相识别
进而形成以风眼为中心的圆形的地面倾斜. 在火星 （蓝色矩形框）：这包括识别体波的到时与极性，
上，SEIS 地震仪可以探测到的倾斜带半径要大于 以及面波频散等进而得到初始速度模型；（2）反
涡旋外壁的半径. 理论研究与物理实验观测表明， 演内部结构模型（红色矩形框）： 以识别出体波
对于一个典型的 5 m 直径的沙柱而言，1～2 毫巴 与面波信息反演结构，并以此计算更多体波的到时；
（100～200 Pa）的压力降相当于对地面的压力小 （3）迭代反演（绿色矩形框）：一旦多次波的到
了 810 kg；对特大的沙柱而言，这一量值可达 300 时计算结果精度达到要求便将其作为数据的一部分
吨（Lorenz et al., 2015）. 参加下一步的迭代反演；（4）多次事件反演（黄
文献 Lognonné等（2020）中的图 3 给出了在 色矩形框）：随着新的单一事件数据的不断增加，
InSight 着陆点附近经过的两个沙柱的观测与模拟 重复以上过程，来逐步改善反演模型. MQS 基本采
结果（Kenda et al., 2017; Murdoch et al., 2017）. 图 用这样一个流程来处理源源不断传来的 SEIS 数据.
中 所 有 的 曲 线 都 经 过 了 3～ 20 s 的 带 通 滤 波 . 用 需要指出的是，已有的 SEIS 观测结果（Banerdt
SEIS 记录到的地面震动速度与 APSS 同时记录到 et al., 2020）表明面波能量很小（如 1.2 节所述，
的气压变化来计算两种物理量之间的比值，进而可 见文献 Banerdt et al., 2020 的图 4）. 所以，在图 1
以估算火星表面层的柔度（复模量的倒数）. 因为 第一个处理步骤中（Khan et al., 2016）获取面波频
在同一个地点的记录既有短周期（短波长）事件， 散 特 征 可 能 会 遇 到 很 多 困 难 . 因 此 ， Knapmeyer-
又有长周期（长波长）事件，而柔度又是波长的函 Endrun 等（2018）也在考虑不同的处理方法，如
数，所以，通过反演我们可以进一步推算火星近地 接收函数法.
表的弹性性质随深度的变化. 同时利用 P 波视速度 利用在地球上研究地壳结构的接收函数方法，
与地表柔度我们可以更好约束火星松散土层与下伏 Knapmeyer-Endrun 等（2018）发现射线入射角与
基岩力学性质. 壳层 S 波速度存在明显的对应关系，该 Knapmeyer-
Endrun 等（2018）将利用这个方法来处理 SEIS 的
1.4 小天体/陨石撞击
单台数据，以期得到以 InSight 着陆点为中心，震
除火星震与火星沙柱之外，小天体/陨石撞击 中距为 35°～90°的火星壳层结构（见文献 Knapmeyer-
也可以用于火星内部结构探测. 可是，到目前为止 Endrun et al., 2018 的图 20b）. 对于判别两个不同的
SEIS 还没有记录到与此相关的信号. 预测天体撞击 壳层模型 [ 层厚为 24 km 的一层模型（绿断线）和
的频度误差很大，可达 1～2 量级. 在这么大的不确 层厚为 35 km 的两层模型（蓝实线）] 而言，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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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察”号能够完成火星内部结构探测的使命吗？ • 119 •

从接收函数的形态（文献 Knapmeyer-Endrun et al., 15000

ρ
VP
2018 的图 20a）入手看起来比在视频散曲线（文 VS
献 Knapmeyer-Endrun et al., 2018 的图 20c）找差别 10000
更容易. 如果可以记录到足够能量的 PP 波，这个范
围甚至可以扩展到 150°（Knapmeyer-Endrun et al.,
2018）. 当然，这主要取决于在 SEIS 观测期间的这 5000

两（地球）年内会发生多少火星震或多少次足够大
的撞击事件以使我们有足够多的事件来得到多次叠
0
加后的接收函数 RRF 和 ZRF（垂向接收函数）. 0 0.2 0.4 0.6
归一化半径
0.8 1.0

图2 经过半径归一化后的层状火星模型（修改自 Brennan
2 小天体撞击火星震动的数值模拟 et al., 2020）（红色曲线）与层状地球模型（修改自
Dziewonski and Anderson, 1981）（蓝色曲线）. 点线
为密度；实线为 P 波速度；断线为 S 波速度
既然到目前为止 SEIS 没有接收到任何撞击源
Fig. 2 The layered modelsof density (dotted line), P-wave
带来的火星震动信号，我们将目光转向模拟预测. velocity VP (solid line) and S-wave velocity Vs (broken
利用这一小节作者用计算机模拟技术来检验一下可 line) for Mars (modified from Brennan et al., 2020)
(red) and the Earth (modified from Dziewonski and
能的震动记录会有什么特征，以此外推 SEIS 可能
Anderson, 1981) (blue)
看到的撞击源带来的信息.
VP/(m·s−1) VS/(m·s−1)
2.1 火星内部结构的参考模型
9000 5000
4500
8500
首先，我们以地球作为一个参照体，对火星的 8000
4000
3500
3000
内部结构以及结构对震波的影响做一探讨，以此为 7500
2500
7000 2000
基本出发点，然后讨论由不同震源产生的震波的传 6500 1500
1000
播特性，进而讨论 SEIS 可以看到什么，不可能看 6000
500
5500 0
到什么. 图 2 将火星最可能的一维速度结构（Brennan
图3 火星震 P 波与 S 波速度深度剖面模型切片图（修改
（Dziewonski
et al., 2020）与地球参考模型（PREM） 自 Brennan et al., 2020）
and Anderson, 1981）做对比. 图 3 将火星 P 波、S Fig. 3 The layered model of P-wave velocity VP and S-wave
波的速度结构展示在球体深度剖面上. velocity VS of the Mars expressed as the cross-section
through a great circle (modified from Brennan et al.,
火星的半径大约是地球的一半（0.532），为
2020)
便于比较，图 2 的横轴已将两个行星的半径归一
化. 红色的曲线代表火星的地震学参数，蓝色的曲 利用图 3 所给出的层状火星模型，下面讨论由小天
线代表地球的参数. 体撞击震源的合成地震图及其特性.
由图 2 可以看出，地球外核的半径略大于整个 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火星存在固态内核的确切
地球半径的 1/2；而火星核的半径基本上是整个火 证据，Brennan 等（2020）给出的火星模型（红色
星半径的 1/2. 现有的科学探索结果还无法确定火星 曲线）在火星中心部分 P 波速度与密度没有从外核
是否存在固态内核. 与地球有显著差异的是在下部 到内核的增加.
幔层：在 0.68 个火星半径的深度上有一个由相变
2.2 小天体撞击造成的震波
造成的急剧速度增高（图 2，3）. 而对地球而言，
相应的速度增高很浅（大约 0.93 个地球半径，即 以图 2 和图 3 给出的火星结构模型为基础，作
410 km）（图 2）. 在壳层，火星的密度与波速与 者利用 2 维（2D）极坐标下的交错网格时域有限
地球里的变化趋势大致相当，但整体上却远小于地 差分法（Yee, 1966）（SGFDTD）对一个撞击源造
球的密度与波速，尤其是在核心部分. 基于这样的 成的波动场做了数值模拟. 固体火星表面用一个效
几何学与力学类比特性，火星震与地震也有很多相 率很高的自由边界条件（Wang and Zhang, 2004）
似性，尤其是运动学特征更为相似，例如体波视速 处理为全反射. 在球心处用旋转直角坐标法
度，多次波震相等等，所以作为行星物理的火星震 （Zhuang et al., 2018）消除由于半径 r=0 造成的波
的研究很多都可以从更为成熟的地球地震学借鉴. 场奇异性. 撞击源用位于 θ=180°的纯径向表层质点
 • 120 • 地球与行星物理论评 2021 年

运动速度来代表；震源函数的上升时间大约为 击源造成的体应变（体膨胀）场在整个球体内传播
3 min. 选择 3 min 的上升时间是考虑到了撞击过程 并形成多次震荡. 与此相应，剪应变场只是在固体
中的散落和二次溅落. 整个模拟时间尺度为 6 小时. 状态的幔层传播而不会传播进入液态的火星核. 图 5
图 4 给出了三个时刻（t=1 000 s、10 000 s、20 000 s， 表示由这个火星表面撞击源造成的震波在 6 个小时
即 0.28 小时、2.78 小时、5.55 小时）的体应变与 内在震中距为 0°～180°范围的合成记录.
剪应变的波动场快照. 由波动场快照可以看出，撞 由图 5 可以看到能量最大的震相是群速度略小
t=1000 s t=10000 s t=20000 s
90 90 90
120 60 120 60 120 60

150 30 150 30 150 30

体应变
180 0 180 0 180 0

210 330 210 330 210 330

240 300 240 300 240 300

270 270 270

90 90 90
120 60 120 60 120 60

150 30 150 30 150 30

剪应变
180 0 180 0 180 0

210 330 210 330 210 330

240 300 240 300 240 300

270 270 270

图4 由位于 θ=180°的径向撞击源造成的 3 个时刻（1 000s，左列；10 000s，中列；20 000s，右列）的模拟波场（上行：

体应变；下行：剪应变）在火星内部的分布. 波场色标各异，以突出波场特征
Fig. 4 The synthetic wave field caused by the impact source at θ=180°. Volumetric strain: top row; shear strain: bottom row; t=1 000 s,
left column, t=10 000 s, central column; t=20 000 s, right column. The color scales are varying for individual plot to highlight
the tempo-spatial variation of the wave fields

P Vr Vθ

2.0 2.0 2.0

1.8 1.8 1.8

1.6 1.6 1.6

1.4 1.4 1.4

时间/×104 s

时间/×104 s

时间/×104 s

1.2 1.2 1.2

1.0 1.0 1.0

0.8 0.8 0.8

0.6 0.6 0.6

0.4 0.4 0.4

0.2 0.2 0.2

0 0 0
0 50 100 150 0 50 100 150 0 50 100 150
Δ/(°)

图5 由位于 θ=180°的垂直撞击源造成的在震中距为 0°～180°内 6 个小时的合成记录图 （左列：表面压强 P；中列：径向

震动速度 Vr；右列：环向震动速度 Vθ）
Fig. 5 The 6-h synthetic seismogram caused by a vertical impact source at θ=180°; left: surface pressure P; middle: radial particle
velocity Vr; right: tangential particle velocity Vθ
 第 52 卷 第1期 刘澜波：
“洞察”号能够完成火星内部结构探测的使命吗？ • 121 •

于 5 km/s， 具 有 明 显 的 频 散 特 征 的 面 波 （ 瑞 利 3 讨 论
波）. 这一特征在合成压强（P）记录上尤为明显.
因为 SEIS 只是一个单台，有必要进一步检验单台 根据以上已经发表的观测数据和模拟的结果，
记录的特征. 图 6 表示同一个冲击源在震源对跖点 我们可以进一步根据目前研究进展和难点做如下讨
（震中距 Δ=180°, 方位角 θ=0°）的 6 个小时的合成 论. 首先，震源（火星震、陨石撞击）能量太小，
记录图. 沿着大圆传播的大振幅面波以多次波包表 无法达到火星核的深度. 火星震的能量释放总量在
现出来. 由于采用的是完全弹性模型，所以波没有 地震与月震之间. 大震级事件很少，直至本文写作
非弹性耗散. 时间（2020 年 8 月），SEIS 基本上已经观测了将
2000
近一个火星年. 记录到的最大震级是 4 级，按最为
0 可能的 b 值计算，要记录到一个 5 级的事件恐怕也
P

−2000 要再等几年或十几年.
0 0.2 0.4 0.6 0.8 1.0 1.2 1.4 1.6 1.8 2.0

0.2
利用长时间的噪声源数据或许有用，但是短期
有限次数的叠加还无法达到所需的信噪比以提取内
Vr

0
−0.2
0 0.2 0.4 0.6 0.8 1.0 1.2 1.4 1.6 1.8 2.0 部结构信息. 单台三分量噪声源数据处理只能用自
4
相关或分量间的互相关. 即使可以探测较大的深度，
这样得到的自激自收的信息还是仅限于着陆点附近
Vθ

0
−4
0 0.2 0.4 0.6 0.8 1.0 1.2 1.4 1.6 1.8 2.0 的深部结构，应该说还是“一管之见”.
时间/×104 s
图 6 位于撞击源对顶点（震中距 Δ=180°）的合成记录图
Fig. 6 The single station synthetic seismogram recorded at
4 结 论
epicenter distance Δ=180°
毫无疑义，“洞察”号的实地观测开启了行星
我们对撞击源噪声源合成记录做傅里叶变换， 地震学的新时代. 全球地球物理与行星物理学家都
得到的频谱图如图 7 所示. 频谱图上出现等间隔的 在热切地企盼着从火星传来源源不断的新数据以便
多个谱线表明撞击源激起了火星的自由震荡. 由于 人类更深入地探索行星内部结构. 可喜的是，现有
数值模拟采用的是二维模型，自由震荡的频谱特性 数据分析结果（Giardini et al., 2020）已经开始初步
与实际情况会有出入. 有必要在此指出，我们进行 证实原有的一些假说，如火星可能在幔层上部存在
数值模拟的目的是要表明对于自由震荡的深入研究 一个低速带（Zheng et al., 2015）. 基于“洞察”号
是我们研究火星深部异常结构（Zheng et al., 2015） 的设计寿命仅为稍长于一个火星年（约两个地球
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年），考量“洞察”号是否能够完成，或者更定量
撞击造成的波谱
化一些，在多大程度上完成人类赋予的火星内部结
1.0
构探测使命，是规划未来火星探测的重要依据. 我
F(P)

0.5 们是否可从震源能量和发生概率的角度来推断一下：
0
0 2 4 6 8 10 12 14 16 18 20
（1）火星上既然没有大规模的现今板块构造
1.0 运动，所以大震级的火星震是勿需期盼的，这样，
大震级火星震引起的震波来探测能够达到或穿过火
F(Vr)

0.5
星核心深部的希望不会很大.
0
0 2 4 6 8 10 12 14 16 18 20 （2）由火星沙柱、沙尘暴引起的火星表面振
1.0
动是现实最可预期的振动源，且可长时间叠加以提
F(Vθ)

0.5
高信噪比. 但是，2018 年火星全球沙尘暴刚刚过去，
0
0 2 4 6 8 10 12 14 16 18 20
近期再次发生大规模沙尘暴的概率较小.
频率/mHz （3）剩下的可能性很大程度上还要看大自然
图 7 撞击源造成震波的频谱图 是否给予“洞察”号机会，让“幸运之星”（足够
Fig. 7 The spectra of synthetic records due to an impact
大的小天体/陨石）在 SEIS 的有生之年降落（可以
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尚未收到 SEIS 仪器记 读为“撞击”）火星，以期产生足够能量的震源来
录到小天体或陨石撞击火星的信息. 激发起穿越核心的震波和全球自由振荡.
 • 122 • 地球与行星物理论评 2021 年

这样看来，我们是否可以说：在 SEIS 观测寿 Sight mission on Mars[J]. Nature Geoscience, 2020, 13: 183-189.
Banfield D, Spiga A, Newman C, et al. The atmosphere of Mars as ob-
命期限内，它可能较为肯定地对火星壳层物性、结
served by InSight[J]. Nature Geoscience, 2020, 13: 190-198.
构提供较为可靠的刻画，但还是在 InSight 着陆点 Brennan M C, Fischer R A, Irving J C E. Core formation and geophy-
附近地方震到区域震的范围内. SEIS 可能提供一些 sical properties of Mars[J]. Earth and Planetary Science Letters,
火星幔层，尤其是上部幔层的信息. 更乐观一些， 2020, 530: 115923.
Clinton J, Giardini D, Böse M, et al. The Marsquake Service: Securing
也可能对核—幔过渡层的物性状态提供某种约束.
Daily Analysis of SEIS Data and Building the Martian Seismicity
最后，对于 SEIS 提供火星核心物性状态及详细分 Catalogue for InSight[J]. Space Science Reviews, 2018, 214: 133.
层的期望值不应太高. 要深入了解行星内部结构看 Daubar I, Lognonné P, ·Nicholas A. Teanby N A, et al. Impact-seismic
来无捷径可走，还是需要台网式长期观测. investigations of the InSight mission[J]. Space Science Reviews,
2018, 214: 132.
最后，作为结语和未来展望，我们可以肯定地
Dziewonski A M, Anderson D L. Preliminary Reference Earth Mo-
说 2020 年将作为火星探测里程碑式的一年载入人 del[J]. Phys. Earth Planet. Interior, 1981, 25: 297-356.
类历史. 2020 年 7 月 23 日中国的首个火星探索计 Editorial. Mars gets geophysical[J]. Nature Geoscience, 2020, 13: 177.
划“天问一号”由“长征五号”运载火箭送入飞往 Giardini D, Lognonné P, Banerdt W B, et al. The seismicity of Mars[J].
Nature Geoscience, 2020, 13: 205-212.
火星的轨道，“天问一号”需要完成对火星的绕、
Kenda B, Lognonné P, Spiga A, et al. Modeling of ground deformation
落、巡三种形式的探测，复杂度和难度都非常高. and shallow surface waves generated by Martian dust devils and
具体来讲，就是把火星轨道飞行器、火星着陆平台、 perspectives for near-surface structure inversion[J]. Space Science
火星车以及附属设备一次性送到火星. “天问一号” Reviews, 2017, 211: 501-524.
Khan A, van Driel M, Böse D, et al. Single-station and single-event
被形容为雄心勃勃的太空计划还因为这场任务从正
marsquake location and inversion for structure using synthetic
式立项到执行只经过短短 6 年的时间. Martian waveforms[J]. Physics of the Earth and Planetary Interiors,
仅隔一个星期，2020 年 7 月 30 日，NASA 的 2016, 258: 28-42.
“毅力”号（Perseverance）核动力火星车在美国 Knapmeyer-Endrun B, Ceylan S, van Driel M, et al. Crustal S-wave ve-
locity from apparent incidence angles: A case study in preparation
卡纳维拉尔角航天基地由“宇宙神五”（Atlas-V）
for InSight[J]. Space Science Reviews, 2018, 214: 83.
运载火箭发射升空. “毅力”号火星车还将担负火 Lognonné P, Banerdt W B, Pike W T, et al. Constraints on the shallow
星采样任务，采集火星的岩石和土壤样本，为未来 elastic and anelastic structure of Mars from InSight seismic data[J].
的火星采样返回任务做准备. “毅力”号火星车上 Nature Geoscience, 2020, 13: 213-220.
Lorenz R D, Kedar S, Murdoch N, et al. Seismometer detection of dust
还搭载了一架小型火星直升机，能够对火星车着陆
devil vortices by ground tilt[J]. Bulletin of the Seismological Socie-
区域附近进行空中侦查. 一旦成功，将成为首架在 ty of America, 2015, 105: 3015-3023.
其他行星上飞行的可控飞行器. 这架名为小机灵（Inge- Murdoch N, Kenda B, Kawamura T, et al. Estimations of the seismic
pressure noise on Mars determined from large eddy simulations
nuity）的直升机重仅为 1.8 kg，由两个反向旋转的
and demonstration of pressure decorrelation techniques for the In-
螺旋桨提供升力，螺旋桨的转速可达 2 400 r/min. Sight mission[J]. Space Science Reviews, 2017, 211: 457-483.
水平移动的速度为 10 m/s，爬升速度为 3 m/s. Teanby N A. Predicted detection rates of regional-scale meteorite im-
根据现有的科学证据，我们可以肯定地说火星 pacts on Mars with the InSight short period seismometer[J]. Icarus,
2015, 256: 49-62.
上现今并不存在与地球人类相当的智慧生命. 所以，
Teanby N A, Wookey J. Seismic detection of meteorite impacts on
火星探索的目的除了人类永远无法满足的好奇心之 Mars[J]. Physics of the Earth and Planetary Interiors, 2011, 186: 70-
外，另外一个是要回答：火星是否能够成为人类的 80.
“第二故乡”？人类的力量能够改造火星的现今环 Wang X, Zhang H. Modeling of elastic wave propagation on curved free
surface using an improved finite-difference algorithm[J]. Science
境以适应人类生活吗？而要确切地回答这个问题，
in China Ser. G Physics, Mechanics & Astronomy, 2004, V47: 633-
火星探测，特别是火星内部结构探测至关重要. 借 648.
鉴地球内部探测的经验，长期的、宽频带的（“洞 Yee K S. Numerical solution of initial boundary problems involving
察”号已经做到）台阵、台网式的观测是必不可少 Maxwell’ s equations in isotropic media[J]. IEEE Transactions on
Antennas and Propagation, 1966, 14: 302-307.
的. 所以，探测火星内部精细结构还有很长的路要
Zheng Y, Nimmo F, Lay T. Seismological implications of a lithosphe-
走，有志于行星物理的青年学者在今后的几十年里 ric low seismic velocity zone in Mars[J]. Physics of the Earth and
确确实实是大有用武之地. Planetary Interiors, 2015, 240: 132-141.
Zhuang M, Zhou J, Wei S, Liu Q H. The rotated Cartesian coordinate
References method to remove the axial singularity of cylindrical coordinates in
finite-difference schemes for elastic and viscoelastic waves[J].
Banerdt W B, Smrekar S E, Banfield D, et al. Initial results from the In- Geophysical Prospecting, 2018, 66: 27-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