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会语言学角度
分析《窈窕淑女》中
语言与社会地位的相关性
■卓晓晴
社会语言学是研究语言与社会关系的学科，特
别关注语言在社会中的使用方式，以及人们在使用
语言时的选择。作为社会语言学的一个重要课题，
本文将讨论语言与社会地位之间的关系。作为最常
见的交际手段，语言本身是客观存在的，而语言的
使用在发音、词汇、语法等方面却往往呈现出模式
化的变化，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会有不同的表现。
语言随着使用者的不同而变化，也随着使用环境的
不同而变化。本文将主要从语体差异的角度，从语
音、词汇和句法三个层面对音乐剧《窈窕淑女》的
语言与社会地位的相关性进行分析。
一、 语音层面
首先，本文将从语音方面进行语言与社会地
位的相关性分析。女主Eliza作为一个来自下层
社会的卖花女，在发音上有独特的特点。当她说
“captain ”和 “flower ”时，发音分别为
“capt'n ”和 “flow'r”。显然，Eliza在句子
中有省略中元音的倾向，中元音是英语中出现频率
最高的元音，总是与弱音节联系在一起。虽然发这
个音几乎不费力，但Eliza为了方便，还是容易省
略这个中元音。另外，由于中元音一般出现在弱音
节中，所以省略该音后对单词的整体理解不会有太
大的损害，这也是Eliza倾向于省略该音的原因。
此外，通过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Eliza倾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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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 澜
在单词的开头省略“h”音。实际上，在连贯语流
中，英语使用者在非重读音节中会省略“h”音，
如 “her”“he”和助动词“have”等。然而，由
于专业的发音训练不足，Eliza甚至在“heart”等
实词中省略“h”音。
这些发音的变化是地方方言Cockney（伦敦东
区的口音）的特点之一。由于其具有浓厚的地域特
点，根据Wardhough的定义，可将Cockney（伦敦东
区的口音）这一变体称为标准英语的地域方言。如
果深究非标准发音出现的原因，那就不得不提到语
言使用和社会地位的关联性。出生并成长在一个贫
穷的家庭，教育得不到重视，Eliza极有可能是从
模仿其他同胞的发音中进行语言学习的，这可能是
导致个人发音逐渐失真，也是她说话时总是发出
“aoow”“garn”等怪音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
种模仿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地区性方言相当稳定地
被传承，并与标准英语存在差异，而这一现象正体
现了语言的地区性差异。
二、词汇层面
接下来将讨论词汇的变化。词汇选择与使用者
的教育背景、态度和社会地位密切相关。Eliza对
待街头卖花的人和商店卖花的人有明显的区分，因
为她分别称她们为女孩和女士。这种词汇选择上的
细微变化，揭示了Eliza对她们的微妙态度。她可

能把在商店卖花的人看成是一个来自不同社会阶层
的人，于是用了一个比较正式的词——“女士”，
以表示对拥有较高社会地位的人的尊重。这种词语
选择的变化，清晰地呈现了社会地位对语言选择和
使用的影响。
经过Higgins教授的培训后，Eliza对形容词的
使用越来越重视。英语中，在很多情况下，名词和
动词的使用足以表达意思，而形容词和副词的使用
则是为了强调程度的差异。对社会底层人士来说，
由于词汇量有限，他们很少使用变化多端的形容词
或副词。而Eliza在经过强化训练后，能够使用更
高级的表达方式，这说明她越来越接近上层社会。
当Eliza在Higgins教授和Pickering上校的陪
同下去Ascot开赛时，她一开始并没有透露比赛的
情况。但是，当她用俚语“done her in（把她干
掉）”来提及姑姑的死讯时，在场的人开始感到不
舒服，甚至感到恶心。在笔者看来，Eliza的伪装
最终失败有两方面的原因：
其一，在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她不应该
谈论如此私密的问题。根据Martin Joos（马
丁·朱斯）的定义，语言使用的正式程度可
以分成5个级别：冷冻体（frozen style）、
正式体（formal style）、询议体
（consultative style）、随便体（casual style）
和亲密体（intimate style）。其中确定正式程度
的社会制约因素很多，比如交谈的主题、交往的物
理环境、交往的参与者和交往的媒介等。Eliza第
一次进入这样的场合，没有充分考虑所处的环境，
选择了一个不恰当的话题来开启谈话，这表明她在
关系的亲密程度和会话的正式程度上做出了错误
的判断。其二，在谈到姑姑的死时，Eliza采用了
“done her in”的俚语，相当于“干掉她”，这
一表达让上流社会的人大吃一惊。这里使用的俚语
是与下层阶级相关的语言，被视为粗俗的表达方
式。Eliza自发地使用 “done her in”是她在开
场比赛中的重大失败。而之后经过专业训练，即使
在愤怒之下，Eliza仍然可以正确使用 “kill”这
种较为规范的表达，从社会语言学的词汇角度来
看，这说明Eliza已经近乎成为上层阶级的一员。
三、句法层面
最后本文聚焦于句法层面中的直接表达和间接
表达。人们普遍认为，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往往会使
用更多的间接表达方式，这有助于提高交流的恰当
学术区
性和体面性。如例1和例2所示，从语法的角度，
我们可以看到Eliza在同样提出请求的语境下，语
言使用的显著进步。在训练之前，Eliza很容易不
假思索地使用带有命令的语气直接表达，这应该
算是底层人士共有的特点。经过Higgins教授的训
练后，Eliza才提高了使用柔和、间接语气说话的
意识，表现出上层阶级的礼貌和得体。对于被视为
上流社会完美代表的例3和例4，Pickering上校和
Higgins教授在使用附加疑问句的习惯上有相同的
特点，这也是间接表达的一种形式。
若是说到下层阶级倾向于使用直接表达的原
因，笔者认为应该考虑两个方面：其一，直接表
达一般较短，其含义比较突出和明显。从语言使用
的经济性角度看，采用直接表达的方式是无可厚非
的。其二，下层民众的社交场合特点也是原因之
一。他们的社会地位导致他们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
正式场合，因此，他们没有必要使用过多的正式陈
述，因为这些陈述包含了很多间接的表达方式，对
谈话双方之间形成亲密关系的好处不大。相反，他
们会使用直接的语句来建立良好关系和增加彼此之
间的亲密程度。
例1：Eliza: I am a respectable girl, so
help me.（我是一个好女孩，帮帮我吧。）
例2：Eliza: Please, will you tell me
what belongs to me and what doesn’t? Will
you take these to your room and keep them
safe?（拜托，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属于我的，什么
是不属于我的吗？你可以把这些带到你的房间里保
管吗？）
例3：Colonel Pickering: Well, let’s
call her a good friend, shall we?…I beg
your pardon?（好吧，让我们称她为好朋友，好
吗？……请再说一遍？）
例4：Professor Higgins: In short, you
want me to be as infatuated about you as he
is, is that it?（总之，你想让我像他一样迷恋
你，是吗？）
综上所述，从语音、词汇、句法层面对《窈窕
淑女》中语言与社会地位的相关性进行分析后，我
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语言与社会地位是密切相
关的，必然会相互影响。只有采取这样的观点，我
们才能对语言运用有更深刻、更全面的认识。
（作者单位：华南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化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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