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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 幻

天变阴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慢慢的少了;风,终于打破了凝固了好几天的沉闷空气。闷雷,从远远的地方,
随风飘来。
又是一场暴雨,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冰雹,倾泻下来。
“伊绮今天怎么又没来!”班主任在吼着,“不来也不请个假,这简直是无视纪律!”
“有可能是天下雨,她家路远,路不好走吧。”纪律组长刘域怯怯地说。
“不好走,也要打声招呼,她不能说不来就不来吧。这个学期的三好学生,肯定不能有她。还有她什么时候
来了,马上就让她来见我。”到这里,班主任的火气好像已有点消了,语调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窗外的
雨,越发地放纵起来。
刘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随之附和一句,就匆匆地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冒着雨,从学校的办公楼跑回
了教室。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的心也乱乱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只好自己窝在心里,闷闷不
乐。
一进教室,发觉任课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于是打了个报告,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他的位子,就在伊绮的
后面。
他看着前面的空位发呆,关于老师讲了些什么,他一概没有听得进去。他知道,关于伊绮旷课的事,光这一
个月下来,就已经有十几次了,而且还有几次,是在还没放学的时候,伊绮就早退离开了学校,让人觉得,是有
什么事在困扰着她。
他越想越乱,最后还是觉得不去想这么多了,开始安下心来听课。
伊绮的同桌穆风,这一节课也没大注意老师讲的课程,也是一心在想着伊绮,他也发现伊绮在入夏以来,表
现得不大对劲。他还发现,伊绮的每一次逃课,都是在和窗外一样的雨天。他还感觉出,伊绮在平时,老在向他
暗示着什么,可是那究竟是什么,他还一直没弄明白……
下课铃终于响了,可老师还在讲台上意犹未尽地讲着。心烦意乱的刘域早已坐不住了,用笔戳了戳前面的穆
风,问“你觉得伊绮是不是有什么病?”
穆风正也在想这事,说:
“不是吧,我觉得她好像是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我还想问你呢,我怎么会知道。”
“你觉得她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应该不会,这么多次,每一次不都好好的回来了。”说到这里,穆风突然想起和伊绮做同桌这么久,还没
记下她的电话号码,于是随口便说
“放学后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
“好啊,号码是多少?”说着刘域从书里抽出班主任给他的电话号码表,却发现上面 单单少了伊绮的名字。
“你也不知道?难道电话号码表上没有吗。”穆风诧异地说。
“没有?!”
“你怎么搞的,离这么近你都忘给记了。”
“……”刘域自知理亏,没再多说。
放学后,刘域和穆风找到了伊绮的好友若菲,来问电话号码,可她竟然也不知道,这令穆风和刘域都有些不
大相信。伊绮和若菲是整天都形影不离的,不会连电话都没互相打过吧;可看若菲的表情,应该是认真的,没在
隐瞒什么。他们又问起伊绮的家住哪时,得到的又是同样的答案。穆风沉不住气了:“你不是和伊绮很好吗,怎
么连这些都不知道!”若菲也提高了声调“还说我呢,你整天和伊绮在一起侃天侃地,怎么就单单忘了问问人家
的电话号码!”
这一句话,让穆风也哑口无言。
这场暴雨因为受到热带风暴的影响,还在下着;马路的两边已经有了不少积水。三个人没办法知道伊绮的情
况,就只好耐起心,等着伊绮自己回来。
不知不觉,一个礼拜过去了,雨还没停,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伊绮还没回来。这正好应了穆风的感觉,伊
绮也许要等到晴天后才回来。
周末,刘域很早就被穆风的电话给吵了起来,眼一睁开,就遇见了从窗帘里射出来的阳光,很刺眼,世界又
恢复了它的颜色。
刘域拿起电话,听筒里马上就传来了穆风的声音:
“你还没起床吗,今天我们要去个地方,动作快点,7:30 你和若菲校门口见。”
还没由得刘域说话,电话的那一端已响起了挂断音,刘域只好揉了揉睡眼,开始洗脸刷牙。终于一切准备就
绪,向老妈请了个临时假,骑上单车,出了门。

---鹊桥仙

回复[3]:刘域看了看手表,发现还有些早,一想自己还没吃早饭的肚子,就对穆风怀恨在心,心想,见到那小子,
一定要让他请吃早饭。
走到学校门口,发现若菲也刚到,而穆风已经早已等在了那里。
“你这么早叫我们来什么呀,害得我连早饭都没吃。”若菲抢先开口,把刘域酝酿了半天的台词抢去了大半。

穆风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什么,昨天晚上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域问
“不知你们昨天看气象预报了没有,热带风暴终于离开了陆地,向大海转移了,而且今天会是一个不错的晴
天……”
若菲忙打断穆风说下去的惯性,“很好,看来你还很关心我们的生活小事,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可
要想明白,下个礼拜就要综合考试了,你也忍心浪费这时间,叫我们出来?”
“我想,伊绮失踪这么多天了,我们没办法和她联系,是不是可以顺着她回家的方向,走,或许还可以找到
她的家呢。” 穆风道出了此次出来的目的。
“你是不是闲得没事了,你管人家住哪里干什么?说不定伊绮星期一就来上学了呢,你操什么心呀”若菲还
是有些不情愿。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刘域,终于开口,说“既然来了,就那就照穆风说的做,说不定,真会有什么发现。”
少数服从多数,若菲不情愿地随着穆风和刘域向着伊绮回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行人显得非常少,可能是时间较早吧。这时他们三人心里都有一种感觉,这条路,是这样的陌生,
虽然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从小就在这个城市里长大的,可是这条路,他们是很少走的,倒不能说是从来没来过,但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不知骑着单车走了多久,发现路两旁的楼渐渐的矮了,少了。若菲实在不想走了,于是就钻进了一个街边小
店。其实若菲也不想买什么,就是为了让那两个不知疲倦的家伙也来休息一下。穆风和刘域也有点累了,看见若
菲这样,也只好一块跟了进来。
这一个小店,里面也不知道主要是卖什么,乱七八糟,好像是一个“杂货铺”。突然,传来了若菲的一声惊
叫,穆风和刘域赶忙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若菲手里正拿着一条手琏,兴高采烈地说:“这条和伊绮带
的一样的,我曾问她从那里买的,她还一直瞒着没告诉我呢,怎么样,还是让我在这儿碰见了吧。”
“你没搞错吧,我们出来可不是逛街的。” 刘域说
“等等,这条手琏我好像确实看见伊绮戴过,既然从这里能看见,说明她家离这儿不远了。” 穆风也拿起了
一条。
这时,柜台里的老大爷终于忍不住开口向若菲说:“姑娘,请问你这是给谁用?”
“自己呀,难道我戴着不好看吗?”若菲也没顾得理会老大爷脸上的诧异,就忙付了钱,跟着正向外走的刘
域一起出去了。穆风在后面又随手买了一条同样的手琏,因为他觉得这手琏上的花纹是这样的古怪,可自己又好
像从那里见过?来不及多想,就也跟着出了小店,他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大爷在卖出这两条手琏时,透出的表情。

出了门他们又继续往前走,但接下来不是自己一味地寻找了,而是开始打听路人,询问伊绮家的方向。因为,
自从看到了和伊绮一样的手琏后,他们信心倍增,认为离找到伊绮已经不远了。
可是事与愿违,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这一带的人没一个认识伊绮的。正当垂头丧气时,他们又转回到了那
个卖手琏的“杂货店”。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什么杂货店,而是专门给死人卖祭品的寿具店,而旁边正是
一个不小的墓地,附近只有稀疏的一两座房子是在周围种地的农民住的,根本没有再能住人的地方。发觉这一切,
他们一时间竟都傻在了那里。好半天,若菲才颤声地咕哝出一句:“我们回去吧!”,他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
跨上单车,抱头鼠窜。
不一会,他们就又回到了学校。这时,学校政教楼上的大钟刚好指到了 11:45 分,以往放学的下课铃也响了
起来。气喘吁吁的三个人,终于稳下了神,开始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肯德基坐下,惊魂未定中,饿了半天的三个人,竟不知要吃什么,于是一人要了一杯可乐,
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哎呀,我们怎么走到坟地去了!我生来就怕到那种地方去,尤其还在那里呆了半天,想想就晦气。”若菲
猛灌了一口可乐说。
“的确有些晦气!对了,怪不得伊绮的手琏这么别致,哪也买不到,她也不告诉别人,原来她是戴着条…
…”刘域忽然中断了后面还没说完的话。

---鹊桥仙

回复[4]:一种不祥又笼罩在三个人的心里。
“一条手琏而已,像伊绮这样前卫的女孩子,有时当然要有些搞怪啦。说不定这还真将成为一种时尚呢。你
看,这不我也买了。” 穆风赶忙接过话茬说。
这也许应该是唯一可以让人接受得了的解释了。其实谁的心里都清楚,伊绮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她身上脱
俗的那种气质,是很少有人有的;别说追求时尚了,她就连平时穿衣服的色调都一律是黑白两种,很少见到别的
颜色。她一般是不戴饰品的,甚至连发卡也不用,也不知为什么,就只有在她的左手上始终缠着这么一条奇怪的
手琏。
胡乱吃了点东西,他们三个人就各自早早的回家了,毕竟伊绮的事已经搞得有些乱了。
穆风回到家里,发现老爸老妈都没在家。独自面对着安静的房屋,关于今天一系列的疑问都又浮现出来:
“为什么伊绮遇见天下雨就不来上学?”“为什么她家的电话号码和住址都没有人知道?”“她整天从手腕上戴
个死人戴的手琏干什么?”“她家住的地方怎么会离一个坟场这么近?”带着种种的迷惑,昏昏的睡去。
等穆风醒来时,爸爸已经回来了。见儿子醒了,就问穆风今天都去干什么了。穆风还被上午的事弄的晕头转
向,只好应付一句“去同学家了。”他洗了把脸,发现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不知不觉,他睡了一个下午。坐
在饭桌旁,看着一桌的饭菜,却没有一点胃口。还是细心的穆父看出了儿子有心事,就关心地问候了一句,穆风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困惑说:
“爸爸,你知道我们学校北边的墓地吗?”
穆父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说:“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种问题?”
“噢,不是,我是今天听同学说的。”穆风赶忙说。
穆父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说:“关于那片墓地,可有一段历史了。我看地方志上说,这片墓地,原
本是清朝时的一个大户人家的私人墓园,后来这户人家的家境渐渐地败落,墓园也被荒废下来;到了清朝末期,
这里已经被沦为一个乱葬岗,经常有一些无人认领的死尸葬在这里。据说这里还葬着不少有冤气的革命志士。到
了抗日战争的时候,这里又成了抗战牺牲的烈士的安息之地,直到解放后,人民政府才把它辟为公墓,你爷爷现
在还长眠在那里呢。”
“我说呢,我想着我好像到过那似的。”穆风恍然大悟,说。
穆父点燃了一根烟,继续说:“原来那片墓地是离我们城市很远的,这两年城市发展的较快,墓地眼看快接
近我们的市区了。为了适应城市的发展,于是在前几年,市政府又从西山上重新开辟了一片地方,说要把这个墓
地全搬到西山上去,这里要再建一个开发区;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起先撤骨灰堂的工作还算顺利,毕竟开
始火葬的年代还比较短。可难就难在搬那些老坟上了。我前面说了,这片墓地以前还是一个乱葬岗,要搞清楚每
个墓主人的身份就麻烦了,还有一些墓的年代已经比较久远,有的现在甚至连个坟头也找不到,这给搬迁工作带
来了很大的困难。因为谁知道在几公顷的土地上会有多少这样的墓呢?可这又要一个也不能落下,因为谁愿意在
打着地基时,会突然挖出个棺材。没想到旧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来了,全市的所有工程队,没有一个愿
接下这项工程的,外地的工程队听到是一个坟场也都拒绝了。没办法,市政府只好再提高价码。重赏之下,必有
勇夫,终于有一家工程队肯揽下了工程。可是干了没多久,怪事就发生了,先是民工们都相继说从晚上老看见奇
怪的人影,又有人说经常会在地下听见凄凉的笑声。这个工程的包工头和主管这次工程的市政主任都相继自杀死
去,死的不明不白。还有更玄的,说在一个雨天,从墓地的一个角落里挖开了一个荒了很久的野坟,发现里面竟
埋着一位还有体温的老太,尸体保存完好的就像才刚刚死去,而棺材已经朽的不成样子。很多人都被这一切吓呆
了。有人赶紧报了警,可就在这时,雨越下越大,挖坟的民工就只好回工棚去躲雨。刚回到工棚,就有人惊叫了
起来,原来刚才挖坟的地方,现在竟直直地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少女,并一步一步向雨幕的深处走去,当时人们认
为是雨大产生的幻觉,可十几双眼睛都看到了这一幕;好不容易雨停了,人们忙跑过去一看,更是傻眼了,原来
的尸体已不知去向,只剩下空空的棺材。从此没有人愿意再干下去了,工程也只好宣布中断。这件事也被越传越
神。据说到了后来,还有好事者拿着那棺材上的木头去文物部门做鉴定,结果,真是民国时的东西。”
---鹊桥仙

回复[5]:听到这里,穆风的鸡皮疙瘩早已不知落了几地,他更顾不上吃饭了,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屋里,拉上被子
瑟瑟发抖。穆父见状,忙问穆风怎么了,穆风吞吞吐吐的说:“可能是冷气开的太凉了吧,我独自静一会就会好
的。”穆父也没多说什么,只得随手把冷气关了,带上房门,退了出去。蜷缩在被窝里的穆风,好像已经有些明
白了,伊绮曾经的暗示。
穆风一夜没睡着,许许多多杂乱的梦一直在脑海里纷飞,精神有些恍惚的他,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等待天亮。

又是一个新的星期,学校还是要按照惯例在每星期开始的第一天早晨举行升旗仪式,所以大家都要早些去。
穆风反正一夜没睡,就早早地起床收拾好书包到学校去了,希望好尽快遇见刘域、若菲他们,不知他们是否也认
识到了问题的复杂。
早到了学校,若大的校园却只有几个同学的影子,操场显得空空荡荡。穆风走进教室,发现教室里也是空空
如也。他把书包放下,走到一扇窗户面前,无聊地张望,突然,他浑身哆嗦起来,因为他正看到了那片被遗弃的
墓地,眼眸也开始放大,是伊绮来了,正是从墓地的方向走来!
穆风也来不及多看了,忙把头从窗户外面缩了回来,赶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等待着伊绮。这时,刘域
走进来,还没等他向穆风打招呼,穆风就抢先说:“伊绮来了,表现的自然点!”刘域的脸也马上绷了起来。两
人一前一后地坐好,注视着门口。
伊绮进来了,还是那一身高雅的白,那条恐怖的手琏,还和以往一样戴在左腕上。旁边依然有若菲的说笑。
见到穆风和刘域赶忙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声音还是那么的清越,可是穆风、刘域两人的心
已经开始乱跳。他俩生硬地答道:“好,很好,非常好。”伊绮看到两人这样,就伸手摸到了穆风的额头:“今
天怎么都这么怪,是不是发烧了?”穆风本能地向后一躲,说:“没、没,我很好。”若菲见是这样,忙说:
“这俩小子不知道昨天到哪去疯玩,受刺激了。”
“受刺激了?”伊绮一脸迷惑。
“好了好了,该下去升旗了,要迟到了!”刘域忙把话题叉开,拉着穆风就走了。
学校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刘域把穆风拉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问:“你知道昨天那个墓地的事了吗?”
“知道了。”
“你觉得这是不是和伊绮有关?”刘域接着问。
“应该,恩,有可能。”穆风的心里虽然已经比较清楚,但他还是不愿直接承认。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已经觉察出什么,还要和往常一样的平静,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查清楚,伊绮到底是什
么样的人”穆风说。
“还人呢,我们现在是要和一个鬼斗,恐怕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吧”刘域担心地说。
“什么鬼不鬼的,伊绮就算是一个鬼,也是一个好鬼,最起码他还没害人。”
“有可能她是埋伏在我们之间,正在等待机会呢。”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总之你要注意前面我说的就是了;还有,对若菲也要保密。”说完,穆风转身走进
了参加升旗仪式的队伍里。
整个升旗仪式,刘域和穆风都忘记了对仪式应有的郑重,都在低着脑袋想升旗仪式之后,又该怎么面对伊绮
一前一右的身影。
升旗仪式又在政教处主任那令全校学生都恨之入骨的又臭又长又没用的讲话里迟迟不肯结束,这要是在平时,
刘域和穆风的气也会不打一处来,甚至想上主席台去一把扯掉他的话筒。可在今天,他们巴不得那主任再多讲一
会,最好是用出他所有的胡扯的本事,好多让他们在这呆一会,省得回教室以后的尴尬。
但再无聊的仪式也有结束的时候。虽然已经看的出,政教主任已经尽力发挥了他最大的本事,可最后还是在
一片唏嘘中宣布升旗仪式结束了,因为有可能他再往下讲,就真的会有人上来扯话筒了。
穆风和刘域终于磨磨蹭蹭地回到教室,伊绮已经早坐在那里了,他们艰难地向她挤出一丝微笑。

---鹊桥仙

回复[6]:穆风忐忑地从伊绮身边坐下,发现伊绮那戴着手琏的手正向他递来一张纸巾,原来穆风不知怎么弄的已
是满头大汗,他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发现她那条手琏比他和若菲昨天买的那条要精致的多,虽然样子是一样的,
但是这一条无论是纹理还是做工都堪称一流,选材也一定是上乘的,如果不说这是寿品,说不定还是一个有价值
的首饰。
穆风拿着纸巾刚想往头上擦,一种警觉瞬间划过了心底,心想:“这不会是她用什么纸钱变来的吧,或者,
这是一个什么魔符,来沾上人气就会灵验?”可一看这纸巾,与平时用的没什么两样,还发着阵阵的幽香,穆风
横下心来,一心认定伊绮是不会害人的,就踏踏实实地用它把脸上的汗擦干,然后,大方地向伊绮说了声“谢
谢!”
此后的一天,穆风就过的坦然多了,不但和伊绮有说有笑,而且,伊绮在因一星期没来上学而被班主任问讯
时,还主动出面帮她撒谎。这让在一边的刘域看得目瞪口呆。
夕阳在西边的天空渐渐的落下,把操场上所有的影子都拉的很长,校园的静校铃响了起来,忙碌了一天的学
校又可以安静的睡去。
穆风和刘域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他们都很沉默,任凭路在脚下被走过。他们迷茫着,不知道明天将
又会是怎样。
回到家以后,穆风找出了那天随手买的那条和伊绮一样的手琏,对着灯光仔细看了又看,发现与平常的没有
什么不同,唯一奇怪的就只有上面的花纹。穆风真想拿去给爸爸看看,可又担心,他真的会看出什么,让他多想。
最后还是忍下心,把手琏重新收拾好。
晚饭后,若菲突然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是伊绮给她打电话了,她已经记下了留在来电显示上的电话号码。这
个消息让穆风顿时兴奋起来,放下若菲的电话,穆风马上按她所说的电话拨了过去,但又突然发现,这个电话号
码却只有 4 位数。
“这不会是若菲在捣乱吧,这时候了还开什么国际玩笑。”穆风转手把又电话打给了若菲。
若菲刚一接起电话,穆风就开始吼到:“我说,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吃多了,撑的消化不了了,没事儿拿打电
话当作饭后运动呢!”
若菲被穆风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弄得不着头脑,说:“干什么呢,是你吃多了吧”
“你给我的那是什么电话号码?是不是不小心把你家存折上的密码告诉我了?你可要小心,小心会倾家荡
产!”穆风的火气还没消。
若菲这才明白过穆风的意思,无奈的说“没错啊,刚才我也以为是弄错了,可是一看来电显示,就是这
些。”
“是不是你家的电话出问题了”
“不会的,这不,你家的电话都完整地显示在这里了。”
“是吗。”到这里,穆风的心已经平和下来。
放下电话,穆风觉得伊绮有这样的电话号码其实也已经不足为怪了,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心要按着这个电话
拨过去试试,管它会怎么样呢。
于是,穆风慢慢地拨下了这个电话,可是等了半天,鸣音都没有响起,也没有话机服务的提示,正在穆风正
想挂了时,电话的那一边竟有人开始说话
“喂,你找谁呀?”
穆风被吓了一跳,这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像是一个几百岁的老人气若游丝的一句低吟,声音沙哑冰冷的得令
人不寒而栗。
“我找伊绮,我是她的同桌。” 穆风颤颤地说
“是吗,我,我叫她”对面的音调忽然提高了许多。
接着是周围是一片死寂。

穆风仔细地用耳朵搜寻着话筒穿来的声音,发现除了电话里呜呜的杂音以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喂,是穆风呀!”穆风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又吓了一跳,没错这是伊绮的声音。
“是呀……”可穆风现在才意识到,他还不知自己要找人家做什么。
“找我有什么事?”

---鹊桥仙

回复[7]:再来支持。都要来不及看了。

楼主那篇《17 栋男生宿舍》看了没?

---lanlangc

回复[8]:“我想,我想想。”穆风只能先这样搪塞她。
扑哧,伊绮在那面笑了起来“怎么,给我打电话紧张得连台词都忘了。”
这一笑,让穆风顿时轻松了许多,他瞬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继续说:
“刚才接电话的是谁呀?”
“是,是…是我的曾祖母”伊绮稍稍有些结巴地说。
“是吗。四世同堂!”穆风说。
“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呀?”
“噢,是这样----这个礼拜天是我生日,正好综合考试刚考完,你到时候可要到我家来玩。”穆风好容易想
到了这么一个理由。
“是吗,要是天气好的话,我一定去。咦,你怎么不明天到学校一块说,怎么单单打起电话来了”
“哦,是若菲刚告诉你家的电话,很奇怪,我试着拨拨看。”
“那好,再见”
“再见”
穆风后悔刚才把实情告诉了伊绮,让她起疑心。可是又一想,她既然能把电话打给若菲,就应该不怕人知道
了吧。他边想边要找电话本,记下那奇怪的 4 位数。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不知是随手放哪了吧,他只好这样
想。
由于昨天一夜没睡,穆风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这一觉,他没有做梦,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早,穆风就到了学校,他想看看,伊绮到底是从墓地的那里来的,可是,今天伊绮来得比他还早。

见到了伊绮,发现她对昨天电话的事只字不提,而且每到穆风要说起时,在一旁的若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总在帮伊绮躲开问题。
太多的疑虑,都积淀在一天又一天的时间里,时光把它们慢慢地凝结,变成了化石。穆风也习惯了关于伊绮
每天层出不穷的问题。一点又一滴,离真相似乎已经不远了。可是,穆风和刘域都在有意保护着这最后的谜底,
因为,谁愿意去破坏,眼前这份虚幻的美丽。
狂轰乱炸般的综合考试终于过去了,考生们都在家里等待成绩。当然,他们也不例外。没有作业的这几天,
无疑是一个天堂,此时,穆风正全心准备着自己的生日聚会。
聚会的前一天,穆风独自在家忙乎了一整天。因为这两天爸妈都出差在外,家里的一切都由他来掌管,这千
载难逢的自由,怎么样也要好好地发挥一下。
晚上,穆风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满意地看着收拾好的房间,开心地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
又是一阵电话响,把穆风拉进现实中来,他兴奋的拿起电话,以为是谁打电话来寻问昨天的事了,可是听筒
里却响起了老人的声音:
“这是穆风家吗?”穆风一惊,以为是伊绮的什么曾祖母打来的,可又一回味,这个声音已经回到了一百岁
以前。
“是的,请问您贵姓?”
“噢,我姓黄,我们见过的”穆风这又听出是一个男声在说。
“见过?”穆风一时想不起哪里有这么一个“黄大伯”
“你可能忘了,我是那天卖给你手琏的!”
“喔,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寿具店的老板嘛。咦,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
“是你把电话本落在我这了,我于是就顺着上面的电话找了过来。”
穆风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电话本是在寿具店时就丢了。

---鹊桥仙

回复[9]:不想看,没贴完的,那篇我早就看到有了,但是没有完,所以我才不贴。没意思,拿来骗点的。

---鹊桥仙

回复[10]:“那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是找你有事,而且,这事有些乱,我希望你好好地听着”
穆风心头又是一紧:“好,你说吧。”
“自从你上次来买我这东西,我就知道你们将要有麻烦了。”
“什么?”
“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手琏的来头。在解放前,我们这里流传着一种习俗,就是谁家有未出嫁的女孩死了,
就要在她的左手腕上戴上这么一个手琏,叫做护灵符,好保护她的元性,让她来世还能嫁人,以了前世的姻缘。
这种符是从很早很早传下来的,很灵验的,用过这种符的女孩据说要等一代人以后就能再转世为人。但是,用这
种符唯一的禁忌就是,死者的坟墓在以后两代子孙还健在时,一律不准有人动,直到她最后的一个孙子女死去,
他们的后代才能除草移墓;否则,未转世的遗体就会变得衰老糜烂,转世的灵魂也会变成幽灵。当然这也因人而
异,有的会变成幽灵,有的会衰老遗体,还有的就幸运了许多,可以暂时借助手琏的法力,使得魂能附体,还可
行走在人世之间,在一定时间内找到转世的机会。否则则会灰飞烟灭。但这些都已经在解放后逐渐地让人遗忘,
特别在‘文革’期间,少数几个精通些卜术的人也已相继去世,所以这个符虽然离我们年代不远,但已经差不多
失传了。我去年有些无聊,就按着记忆里护灵符的模样仿制了几个,整整一年多都没有人来问津,而那天却让你
们这几个小孩子买走了。就凭这,我也能推断出,你们遇见……”黄老头没继续往下说,可是谁也明白。
穆风也没再说什么,和他道了个再见,就把电话放下了。
穆风想了半个晚上,觉得,是时候了。
第二天,穆风生日派对按时举行,来了好多人,伊绮也来了,大家在一起玩得很高兴,由于是穆风的绝对自
由时期,刘域还特意搬了一箱啤酒来助兴,中午大家切了生日蛋糕以后,都走得差不多了,下午只剩下刘域和若
菲还有伊绮留下来,陪穆风聊天。他们聊了很久,穆风突然想起老爸为他新买的电脑,就让他们过来一起看:
“看,P4 3.6GHz 的,顶机!”穆风有些自豪地说。
“果然,内存还挂的 512 的呢,光驱用的是 COMBO?!”刘域说。
“你这液晶显示器是多大的?”若非问。
“噢,是 21 的”
“天,你这音箱怎么有这么多。”
“7.1 的,当然要多了”
“你装了这么多东西,硬盘有多大?”
“160G”
“显卡呢?”
“256MB”
“……”
在一旁的伊绮似乎听得有些迷茫,被冷落在一边。若菲发现了这一点,忙把伊绮拉了过来,说:“别光你们
捣鼓了,女士优先,先让我们玩!”
两位男生也不愿和她们再争什么,倒出位子,回客厅去玩 PS2 去了。于是若菲就和伊绮坐下来,上起了网。
从头至尾,一直都是若菲在摆弄,伊绮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过了一段时间,若菲和 QQ 上的好友聊累了,把鼠标
交到了伊绮的手里。她这才发现,伊绮根本不会用电脑,甚至,鼠标都不知该怎么拿。若菲不可思议地看着伊绮,
伊绮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声说“我们去客厅找他们吧。”
来到客厅,穆风和刘域还在握着手柄狂摁。
“算了算了,你们别玩了,我们来看 DVD 吧,我这有张很棒的碟。”若菲说。
“就你麻烦,好吧。”穆风说
《幻灵幽影》有着震撼的音效和场景,把两个大男生都吓得够戗,就是已经看过好几遍的若菲,情况也好不
了哪去;唯有伊绮,看着看着,竟自己偷着笑起来。这时,刘域和穆风相互丢了个眼色说:
“这什么破片子,拍得这么假,这样的导演还出来混呢”刘域说
“是呀是呀,鬼哪能是这样的,太假了。对吧伊绮?”
“的确” 伊绮止住笑说。
“说什么呢,你们到底懂不懂呀,这么一部优秀的片子,光票房收入就有几千万美元,你们竟敢说它破!”
“就你懂行了吧,天色不早了,我肚子也有点饿了,我们来弄点吃的吧”穆风说
“不了,我们各自回家吃吧。” 伊绮说
“那不行,说什么你们今天都要陪我到晚上。”穆风说。
刘域应声同意,若菲和伊绮看在是穆风生日的份上,也只好顺从。于是他们开始做饭,可到这,刘域和穆风
又傻了,有谁会做饭呢,中午的饭菜是穆风头天把奶奶请来,做好后放冰箱里,中午再从微波炉里热好后给大家
吃的,可晚上怎么办,总不能再请老人家回来为你做饭吧。想到这里,穆风说:“我们出去吃点吧。”
“我懒得动了,从家里吃点就行了。”若菲懒洋洋地说。
“那好,就请你为大家做饭吧,做好了我们一起吃。”穆风没好气地说。

---鹊桥仙

回复[11]:“你开什么玩笑,我哪会做饭呀。”
“这不结了,不会做饭,你干吃生的呀!”
若菲和穆风的对话,让正在书房里翻书架上的书的伊绮听见了,走出来说:“交给我吧,我能行的。”
在其他三个人惊讶的目光中伊绮走进了厨房,刘域和穆风只好在一边洗洗切切,不,只能说是在洗洗,切都
是伊绮自己完成的。因为这两个男生,连刀都拿不稳,切出来的东西不用说好看了,只要没把手指头放一起给切
了,就已经是万幸了。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饭菜就摆上了餐桌,其他三个人在伊绮微笑的目光下狼吞虎咽,若菲边吃边说:“没想
到,伊绮不会电脑却做着一手的好菜,以后肯定是一个不错的家庭主妇。”
“行了,你哪那么多废话呀,谁和你一样贪玩好吃懒做”刘域放下了饭碗,说。
“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就安静一会吧,中午刘域拿来的啤酒还剩下半箱,我们再拿些过来喝吧”穆风说。
“好啊”异口同声。
穆风说是拿啤酒来,他却去拿了一瓶葡萄酒回来,他怕啤酒的度数太低,而对伊绮不起作用……
没想到,伊绮是这样的不胜酒力,刚刚半杯下去,就说自己有些晕了。的确从她带有醉意的脸上就能看出。
穆风和刘域还是不放心,又让伊绮强灌下了剩下的另一半,这时的伊绮实在撑不住了,爬在餐桌上,睡过去。
穆风和刘域把她架到了卧室的床上,关好了房门,回到餐厅,和若菲讲明了一切。
若菲在那里愣了足足有好半天。
俗话说夏天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不,天气预报里说今天是晴天,可到了晚上,却又下起雨来了。
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外面的一切,正在商量着,今天晚上怎么让伊绮不再会有隐瞒。
周围静得出奇,只能听见簌簌的雨声,三个人的声音也不敢太大,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伊绮。
慢慢的,他们好像闻见有一种怪味在空气里弥漫,开始他们还以为是雨天有东西发霉的缘故,可越来越浓的
味道弄得几乎让他们窒息,才发觉问题,向伊绮睡觉的卧室奔去。
打开门,一股更为恶心的腐味,迎面扑来,床上的伊绮,用枕巾蒙住了脸,在那剧烈地呼吸。
刘域刚想上前去拉下枕巾时,伊绮却先开口说:“慢,你们把我送回去好吗?”
“伊绮,请不要再隐瞒什么了,大家都是朋友,说出来,有可能我们还会帮上忙”
伊绮沉默了一会,说:“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们知道我的事情了,但发现后我本想应了冥神的话,除掉你们。
可我迟迟下不去手,因为你们在不知不觉中让我找回前世的感觉,尤其那一次,我在学校被一群地痞流氓找麻烦,
穆风你和刘域奋不顾身和他们打起来,这就更让我觉得,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也让我彻底地打消了这
个念头。”
穆风这才想起那天在学校和小流氓打架的事。起初是因为一群小流氓把伊绮拦住了,说是他们老大喜欢上她
了,请她今天去喝茶,当然去不去不由她。当时穆风和刘域刚好从那里走过,见状,自恃练过两天跆拳道,所以
就来了勇气英雄救美,两个打十四个,愣是把那帮流氓全打跑了,虽然自己也已是伤痕累累。后来听说,那群小
流氓包括他们老大在第二天开车出游,结果遇见了车祸,车上的人死得一个不剩。
没想到,这起曾经轰动一时的车祸还和伊绮有关。听了伊绮这么一说,真对眼前这一个人,不对,是一个鬼,
产生畏惧。
伊绮接着往下说:“请你一定要把我送回去,因为我的墓是在雨天被挖开的,身体受到了雨的剥蚀,每到下
雨时就会被恢复原形。你看我现在的呼吸都已经这么困难,所以我一定要马上回去!”
“那你真的就是那个女鬼”穆风问
“对,我是鬼,但我绝不是妖”
“那好,我们送你回去,是回墓地吗?”穆风说。

---鹊桥仙

回复[12]:那蒙着枕巾的头上下轻轻的动了两下。于是三个人开始忙活起来,可是雨那么大,路又这么远,该怎
么走呢,总不会拉着个僵尸到处乱走吧。穆风这时想起,爸爸的小奥拓有可能还停在楼下,他也顾不上别的了,
背起伊绮,就向楼下跑去,刘域和若菲紧跟在后面。从五楼下到底,用不了多少的时间,可现在谁都觉得,这段
楼梯是多么的漫长。穆风小心地看着脚下的台阶,发觉在身上的伊绮呼吸已不再是那么剧烈,安静得没有一丝声
响,包括她的心跳。
穆风坐在车里,系好安全带,对车窗外的刘域和若非说:“你们回去吧,开车,我从小就坐在一边看,应该
是没问题,我自己会小心的。”
“我们等你回来!”
“你们帮我看好家,这是钥匙,我如果明天早晨还没回来,就报警。”
大雨砸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穆风的这句话,也被雨声淹没。车窗外,只留有轻轻的回音。
奥拓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中,雨还在下,在车灯的光线下反射出的,只有无数的雨线。穆风第一次上路,可又
不敢开慢,于是紧紧握住方向盘,踩好油门和刹车板,向前奔去。好在通往墓地的那条路上人本来不是很多,下
雨就更少。
坐在后面的伊绮突然说起了什么,穆风仔细用耳朵去听,才听出,她竟然说起了她的前世:“我是民国十三
年出生在这个地方,那时这个城市只还是一个小镇。小镇上车来车往的人不少,而我们家是开驿站的,于是从小
我就见过了不少人,对人的感觉也是见惯不怪了。到了民国二十七年,日本鬼子打了进来,我们家被迫要为日本
人提供服务,有一个日本军官和几个士兵就长期住了下来。久而久之,我就发现那个日本军官开始对我图谋不轨,
我的母亲也觉察出了这一点,于是就连夜让我逃了出来。那时正值寒冬腊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就寄居在我
的一个远方表叔家。过完年,我打算回家看看,可是一进镇就有人告诉我,在我逃走的第二天,我的家就没了。
日本人不但把我家抢夺一空,还杀了我家所有的人,并且烧毁了房子。我的几个街坊在夜里偷着去给我爹娘收尸,
被日本人知道后,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我听了,当时就晕倒在地,再醒来时,我就发现我在日本的军营里,那
个鬼子军官正背对着我。我没看清楚他在干什么,但知道事情已经不对了,于是先下手为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
毒药,喝了下去。随着我意识的渐渐地消弱,最后只感觉到,有一声雷响,在天空里炸开……”
伊绮的声音开始衰老,慢慢的,变成了另一个声音。最后她不再讲话。穆风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了伊绮,
她低着头,头发也凌乱了许多,并且有些斑白了。
墓地终于到了,没想到,夜晚的墓地是这样恐怖。天空的闪电,映出了一个个歪斜的墓碑,还有凌乱了一地
被雨淋湿的纸钱,穆风心跳得已经接近崩溃了。
奥拓在墓地里不知转了多久,伊绮终于开口说到了,就再也没有了声息。穆风打开车门,发觉车子已经停在
了一个深坑边。他把伊绮从车里抱了出来,向坑里走去,在坑底,是一口被打开盖的棺材,穆风小心翼翼地把伊
绮放进去,梳理好她凌乱的头发,伊绮已经变得苍老,但还是能看出她往日的神采。穆风回到车里,取出一条毯
子,给伊绮好好地盖上,他又费了很大的力,把棺材的盖子阖好。走出了坑外,他把坑边堆积的泥土全推进坑里
把它掩埋。雨一直在下着。做完这一切,雨水、汗水、泥水、泪水都混合在一起流落在大地上。穆风觉得自己是
送走了一个朋友,他深深地向那个没有墓碑的墓鞠了三个躬,眼泪,模糊得已经让他看不清回家的路。

---鹊桥仙

回复[13]:在车里,穆风看到了伊绮留下的手琏和字条:“
穆风:
这条手琏我想我已经不再需要了。因为我已经了却了我对人生的最后一点留恋。我终于可以安息了。现在想
想,我和你做同桌的这几个月,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可我已经没办法再让它继续下去。我走了,最后只能道一声
告别,希望你以后会在清明节的时候,来看看我,来和我说说话,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不像从前那么的寂寞。
伊绮
穆风不知道是自己怎样回到家里的,浑身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这让刘域和若菲都吓了一跳。可穆风什么也没
说,随便洗了个澡,就从伊绮刚才躺过的床上睡了过去。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腐味,而且还留有一种淡淡
的体香。
在梦里,他看见伊绮已经安然的睡去,夜空飞舞着精灵,在轻轻的诉说着,说她以后会很幸福;周围的山花
烂漫,落到了伊绮醒来的白色裙子上,那条手琏已不复存在,天气晴得让人心仪,欢乐的色彩将是那么的刺眼…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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