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卷 第 1期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V o.l 31 N o.

1
2008年 1月 Journa l o f PLA U n ive rsity o f F oreign L anguages Jan. 2008

印度帕克蒂运动与黑天文学
邓 兵

(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亚非语系, 河南 洛阳 471003)

摘 要: 帕克蒂运动是印 度中世纪著名的宗教改革运动, 对印度教的发展 起到了重 要作用。帕克 蒂运动促进 了帕克蒂

文学尤其是黑天文学 的繁荣, 黑天文学作为宣传帕克蒂思想的有效手段, 有力 地推动了 宗教帕克蒂 运动的发 展。黑天故事
在各民族语言中产生了许多变 体, 极大 地丰富了黑天文学的内容和形式, 为印度 中世纪文 学创作和思 想文化发展 做出了重
要贡献。
关键词: 印度; 帕克蒂运动; 帕克蒂文学; 黑天文学
中图分类号: I351 06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 722X ( 2008) 01 0111 06

The Indian BhaktiM ovem ent and K rishna L iterature

DENG B ing
( D epartm ent o f A sian and A fr ican L anguages, PLA U n ive rs ity o f F ore ign Languag es, L uoyang, H enan Prov. , 471003, Ch ina)
Abstrac t: W ell known as a re lig ious re fo rm of the m ed ieva l Ind ia, the Bhaktim ovem ent was one o f the im portant factors beh ind
the dev elopment o fH induism. A lso, it contr ibuted to the prospe rity of the Bhakti literature, espec ially the genre of K r ishna litera ture.
A s an e ffective m eans of dissem inating the Bhakti doctr ines, the K r ishna litera ture, in turn, assisted in advanc ing the Bhakti
m ovem ent. W ith num e rous var iants deve loped in e thnic languages, the K r ishna legend g reatly enr iched the Bhakti litera ture, and thus
contr ibu ted to the dev elopment o f cu lture, ideo logy and litera ry w riting in m ed ieva l India.
K ey word s: India; Bhaktim ov em ent; Bhakti lite rature; K r ishna literature

1. 帕克蒂运动的起源与发展 由一批不同地区的思想家提出内容相同的主张所构
所谓帕克蒂 ( Bhakt i), 在印度人看来, 是人类 成的一种 思潮, 由 于获得 群众的 拥护而 形成 为运
与生俱来的情感之一, 这种情感与 上帝紧密相连, 动。虽然帕克蒂运动产生于中世纪, 但印度学者普
所以有人也译作 虔诚 。人们内心对强于自己的 遍认为帕克蒂思想的渊源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吠陀时
人所产生的尊敬和崇拜之情, 可以称之为敬仰。但 代。然而, 西 方有些 学者与 印度学 者有 不同的 认
如果这种敬仰和崇拜之情用来对待超人或超自然的 识。他们以及少数印度学者认为, 印度的帕克蒂是
力量, 就成为帕克蒂。帕克蒂被认为是皈依神、敬 在中世纪印度 教与非印 度教成分 碰撞融 合后 产生
拜神、为神服务等行为的主要激励因素。 (纳 甘德拉, 的, 或者说是印度以外的一些宗教虔诚思想影响了
人类依靠自身的力量无法创造、维持或
1989: 215) 印度教的帕克蒂情感和宗教实践。这些宗教包括基
毁灭这个世界, 因此就把注意力投向一个伟大的力 督教、伊斯兰教、苏菲派思想以及其他闪族宗 教。
量。这个力量是宇宙和世界得以产生、持续和毁灭 这些外来宗教的虔诚形式成了印度帕克蒂思想的受
的根源。这个力量就是印度教哲学家所称的 梵 尊敬的形式。印度学者塔拉金德尔称有形派和无形
( B rahm an)。梵是 永恒的、不 变的、纯粹的, 是一 派均受了伊斯兰教的影响。韦伯甚至把克里希纳看
种自性和终极实在。所谓的帕克蒂就是对这个永恒 成是耶稣的变形。他说, 在古代马德拉斯曾有一个
的自性和终极实在的敬仰和崇拜。 基督教居民区, 就是在这些基督教徒的影响下才在
帕克蒂 运动是 印度中 世纪著 名的宗 教改 革运 当地印度教中出现了帕克蒂派, 后来该派又扩散到
动, 对印度教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其实, 帕克 全印度。他们都认为帕克蒂是近代的产物, 是各教
蒂运动并没有统一的组织, 也不是一个教派, 而是 派导师们为了 提高自己 的声望而 创造并 加以 宣传

收稿日期: 2007- 07- 15

作者简介: 邓 兵 ( 1955- ), 男, 安徽五河人,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教授, 主要研究方向为印地语语言文学 。
 ! 112!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的。 (纳甘德拉, 1989: 215- 216)
上述观点受 到大多 数印 度学 者的 驳斥。 实际
上, 早在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传入之前, 泰米尔地区
就产生了最 早的真 正的 帕克蒂 派诗歌。 (巴 沙 姆,
1997: 390) 印度学者认为, 最早的帕克蒂思想可以
追溯到吠陀时期, 在四部吠陀本集中就可以找到有
关帕克蒂思想萌芽的大量例证。对吠陀诗的研究表
明, 在所有的吠陀文献中都可以发现对无形上帝的
赞美, 这些赞美诗都是出于对无形上帝的崇拜和帕
克蒂而创作 的。著名 学者贝 蒂 ! 普拉 萨德博 士在
∀印度斯坦的古老文明 # 中指出, 印度的帕克蒂教
派的源头就出自 ∀梨俱吠陀 #, 因为那里面的一些
诗就充满人神之间坚定的爱。在吠陀时代, 受崇拜
的各个神祇的名字没有严格的区分, 往往用不同的
名字来表示对同一个神的帕克蒂, 比如仙人学者们
就往往用因陀罗、密陀罗、伐楼那、阿耆尼等等名
称称呼同一个上帝。 (纳甘德拉, 1989: 217)
奥义书 中也收 入了大 量具有 帕克蒂 思想 的作
品。像吠陀一样, 奥义书中也强调了帕克蒂的重要
性, 指出那些通过知识、帕克蒂和服务敬神的崇拜
者将成为强大有力者。在死神阎摩 ( Y am a) 与那基
盖达的对话中, 阎摩说, 靠逻辑、推理是得不到知
识的。在他氏奥义书和白骡奥义书中这种帕克蒂被
赋予了最高的地位。在 ∀鹧鸪氏森林书 # 中有毗湿 分为湿婆派和毗湿奴派。毗湿奴派崇拜的对象主要
奴韵体诗, 其中就提到那拉延 (大神或毗湿奴神 )、 是毗湿奴、毗湿奴的妻子吉祥天女以及毗湿奴的各
瓦苏德 瓦 ( 即黑天或克里希 纳 ) 以及毗湿 奴等名
字, 这些名字都是后世帕克蒂的对象。奥义书还用
非常明确的语言表明了上师和天帝对于帕克蒂的重
要性, 肯定了上师的地位。后来帕克蒂运动的无形
派诗人给予上师非常重要的地位, 其渊源就在于这
一悠久的传统。
奥 义 书 之 后, 帕 克 蒂 则 以 薄 伽 梵 教 派
( Bhagavata) 的形式流行开来。在薄伽梵派中毗湿
奴的声 望得到很 大提升, 而且 逐渐发 展成许 多支
派。到史诗时期, 尤其是 ∀摩诃婆罗多 # 中, 除了
无形派以外, 有形派也开始形成。以薄伽梵派、萨
德沃德派 ( Satvata)、那拉延派 ( N arayana )、邦杰
拉德拉派 ( Pancharatra或译 五识派 )、维卡纳斯
派 ( V aikhanasa) 等名称崛起的教派 之间, 在崇拜
者与被崇拜的神祇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异。萨德
沃德派则主要敬拜毗湿奴的那拉延形式。到贵霜王朝
和笈多王朝时期, 薄伽梵派以好几种形式得到发展。
随着薄伽梵 派的创 立, 化 身的 概念 已逐 渐形
成。最 高神被称 为 有六能者 。所谓六能 即智、 位学生, 是一位圣哲。盎格利斯的这位学生就成为
权、威、勇、迅和力。他凭借这六种能力和特性来
2008年
创造、维持和最终毁灭世界。到了往事书时期, 化
身的想象得到进一步发展, 其中尤以 ∀薄伽梵往事
书 # 影响最为巨大, 它大量描述了毗湿奴的十大化
身。可以说, 化身说是帕克蒂运动的先驱。当人们
发现薄伽 梵 ( 上 帝 ) 以 化身形式出 现在自己 面前
时, 帕克蒂就获得了有形的基础和支撑。随着化身
主义的盛行, 崇拜偶像成为非常流行的行为。到了
中世纪帕克蒂诗人就是根据往事书的描述广为传唱
毗湿奴的化身罗摩和黑天的。
帕克蒂思潮虽然公 元 1 世纪就出现在南印 度,
但作为一场宗教改革运动应该说始于中世纪。公元
6至 7世纪, 帕克蒂运动在泰米尔地区得到迅速发
展, 最终在 12至 13世纪发展到北印度乃至整个次
大陆。帕克蒂运动的倡导者们认为, 对神的崇拜不
是靠繁琐严格的祭祀仪式, 而要靠膜拜最高神, 对
神表示帕克蒂, 才能使 灵魂净化, 最终获得解 脱。
帕克蒂运动分为有形派和无形派。无形派认为, 最
高神是无形的, 但又遍及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所以
反对偶像崇拜, 主张用理性或理智来求得与最高神
的结合, 从而获得解脱; 有形派则认为, 最高神是
有形的, 其形就是最高神和他的各种化身。对最高
神及其化身表示帕克蒂, 歌颂最高神及其化身, 就
可以得到神的眷顾, 从而获得最终解脱。有形派又
种化身。毗湿奴的化身以罗摩和黑天最为重要, 据
此, 该派又分为黑天派和罗摩派。
作为宗教和社会改革运动的帕克蒂运动的发展
必然推动文学的发展, 并在文学中有所表现。其表
现就是在各地方民族语言中涌现出大量表现帕克蒂
思想的文学作品, 其中尤以描写黑天的作品影响最
大。黑天作为大神毗湿奴的重要化身之一, 在印度
教万神殿中享有很高的地位, 更是毗湿奴教派崇拜
的主神。随着帕克蒂运动的发展, 黑天文学逐渐形
成中世纪印度文学创造的一股强大的潮流, 从南方
发展到北方, 直至全印度。
2. 黑天文学的渊源
关于黑天的描写, 和帕克蒂思想一样, 最早可
以追溯到吠陀时代。黑天可以说最早就出现在 ∀梨
俱吠陀 # 中, 因为这里提到的两件事与黑天有密切
关系。一是提到了瓦苏戴沃是戴沃吉之子, 戴沃吉
之子成为后来黑天身世的源头, 戴沃吉成了黑天的
生母; 二是提到太阳神后裔著名圣仙盎格利斯的一
表现黑天伟大 庄严的源头。后来黑天的瑜 伽之主、
 第 1期 邓 兵
哲学家、政治家等形象均源于此。晚出的其他吠陀
文献也提到过他, 但到吠陀后期他就已经开始逐渐
向最高神的 形象发展 演变。到 了史诗 ∀摩诃 婆罗
多 # 时代, 瓦苏戴沃被与毗湿奴联系起来, 黑天也
进入了这些神的同形神之中。 ∀摩诃婆罗多 # 的最
初形式已经无法确定, 因为有许多部分都是后来窜
入的。尽管在许多版本中黑天都被认为是毗湿奴的
化身, 有些段落还明显地描写了他的至高神性, 但
大多数学者认为, 黑天在 ∀摩诃婆罗多 # 中仍然只
是瑜伽之主、哲学家和政治家。在后来加入的 ∀薄
伽梵歌 # 中, 阿周那所见到的伟大形象只不过是瑜
伽的奇迹。然而, 通过这些段落我们不难设想, 在
∀摩诃婆罗多 # 的黑天人格中已经开始融入了至高神
的神性 ∃ ∃ ∃ 梵性, 为其以后的形象准备了背景材料。
3. 古典梵语时期的黑天文学
到 ∀往事书 # 时代, 黑天的梵性或者说神性已
经基本完成。瓦苏戴沃形象与牛主形象的结合也已
完成, 公元 7世纪的 ∀薄伽梵往事书 # 中体现这种
结合的形象以黑天的形式广受尊敬和崇拜。
梵语文学中描写黑天的主要是往事书, 其中最
重要的当属 ∀薄伽梵往事 书 # 和 ∀莲花 往事书 #,
还有胜天创作的抒情诗 ∀牧童赞 # ( 或译 ∀牧童
歌 # ) 等作品。
如果按顺序分的话, 最早对黑天进行帕克蒂描
写的是约公元 1世纪的 ∀诃利世系往事书 #。该书
在毗湿奴篇中除了对黑天形象之美 进行描述以外,
还对他的童年生活进行了生动的描写, 比如他如何
偷吃奶酪, 如何杀死刚沙派去的杀 手女魔普特娜,
如何解除咒语使财神俱比罗的两个 儿子恢复人形,
如何镇住蛇妖, 用手托起牛增山保护巴勒杰地方百
姓免遭洪水之灾等。其次便是 ∀莲花往事书 #, 牧
女的出现以及对她们的艳情进行具有象征性意义的
描写是该往事书的主要特点。
∀薄伽梵往事书 # 第十篇可谓黑天的传记。它
着重宣传的是黑天, 但已 不是史诗中的黑天 ( 金 克
木, 1964) 。它把瓦苏戴沃和牧童黑天的各种形象非
常巧妙地糅合到一起, 使他的瑜伽师形象和风流少
年的形象惊人地统一起来。黑天的童趣、奇迹、艳
情、精通谋 略、精 通哲学 等都得 到详细 充分 的表
现。作者还通过深刻的哲学思考对黑天的有形、无
形之外的第三 形 梵形 进行 了颂扬。但总 体来
说, ∀薄伽梵往事书 # 中黑天的形象还是以情乐为
主, 也就是把对黑天情乐崇拜的描写作为作品的根
本。正因为如此, ∀薄伽梵往事书 # 才成为后来印
度各语言的黑天帕克蒂文学发展的基础。除了 ∀薄
印度帕克蒂运动与黑天文 学 ! 113!
伽梵往事书 # 以外, ∀梵转往事书 # 也详细描写了
黑天出生的故事, 非常详细地描写了黑天与拉塔的
爱情, 并把黑天 ∃ 拉塔之爱作为黑天与牧女爱情的中
心, 这是它有别于 ∀薄伽梵往事书 # 的主要之处。
除了上述的往事书以外, 还有许多其他梵语诗
作也提到过黑 天崇拜, 但都不如往事书的 影响大。
非往事书中最有影响的是胜天的 ∀牧童赞 #, 因为
这是一部描写黑天 ∃ 拉塔情味的最优秀的古典梵语
诗作。 ∀牧童赞 # 完全是新型的作品, 是梵语抒情
诗, 又是农村 情歌, 明显地 表现出 民间 文学的 影
响。 ∀牧童赞 # 所写的黑天与拉塔之爱与肉体密切
相关, 甚至夹杂有露骨的色情描写。 ( 金克木, 1964:
这部诗作还 破天荒地把诗与音乐 融为一
367- 368)
体。在 ∀牧童赞 # 之前几百年, 萨特瓦汉 ! 哈尔在
俗语抒情 诗 ∀七 百咏 # 中就对黑天 的生平有 所描
述, 帕斯也在 自己 的戏剧 中有所 描写。 但哈尔 的
∀七百咏 # 只简单描写了黑天的童年生活和黑天 ∃
拉塔的世俗爱情, 而帕斯的剧中所表现的主要是他
的政论家形象。
由此看来, 后来流行的黑天帕克蒂诗的主要源
头一方面 来自史诗 ∀摩 诃婆罗多 # 及其 ∀薄 伽梵
歌 #, 另一方面来自 ∀薄伽梵往事书 #、 ∀梵转往事
书 # 和 ∀牧童赞 #。黑天地位崇高的瑜伽师形象主
要来自 ∀摩诃婆罗多 #, 尤其是 ∀薄伽梵歌 #, 而对
黑天的情 味描写则 主要来自 ∀往 事书 # 和 ∀牧童
赞 #。
除此以外, 泰米尔语早期的帕克蒂诗的影响也
非常重要。泰米尔语是印度各地方语言中历史最为
悠久的, 其文学成就堪与梵语相媲美。早在公元 1
世纪之初, 泰米尔语地区就出现了将黑天神圣化的
帕克蒂运 动的早期 形态。到六七 世纪得 到迅 速发
展, 并带动了帕克蒂文学的繁荣, 出现了一批帕克
蒂诗人, 创作了大量黑天赞美诗, 对后来的黑天文
学有重大影响, 甚至有 人说梵语 的 ∀薄 伽梵 往事
书 # 都是在南方帕克蒂运动的影响下产生的。泰米
尔语黑天诗的代表作是 6 世纪前后由 12位 阿尔
瓦尔 ( 毗湿奴教圣徒 ) 诗人的帕克蒂诗汇集而
成的 ∀圣歌四千首 #。 (季羡林, 1991: 409) 这部诗集
除了继承传统的黑天故事以外, 还大量吸取了南印
度民间传说的成分, 对黑天从降生到少年时代各阶
段的生活进行了饶有情趣的描写, 尤其注重对黑天
身段的优美、母亲的摇篮曲、黑天的顽皮、黑天与
牧女的情爱等的描写。这部诗集不仅激发了南印度
诸语言的黑天诗创作, 而且直接、间接地影响了后
来北方各民族语言的黑天帕克蒂诗的创作。马拉提
 ! 114!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语和奥里萨语诗人都明显受到阿尔瓦尔诗人的直接
影响, 其他民族语言的诗人也不同程度受到阿尔瓦
尔诗人的间接影响, 比如对北方黑天崇拜传统和绝
大部分的黑天诗人或多或少产生影响的主要帕克蒂
派学者巴勒帕等人本身就来自南方, 在创立自己的帕
克蒂理论过程中深受阿尔瓦尔诗人的影响和鼓舞。
4. 各地民族语言的黑天帕克蒂诗
公元 12世纪以前, 印度的文学语言 主要是梵
语和南方的泰米尔语, 其他各地方语言还没有文学
创作的传统。但梵语与大多数人的口头语言差异越
来越大, 于是 越来 越受到 冷落。到 12 世 纪前 后,
梵语文学便逐渐衰落, 代之而起的是各地民族语言
的文学创作。与此同时, 印度人面对伊斯兰文化为
主的外来文化的冲击, 深感有必要振兴自己的宗教
与文化, 需要用能够使多数人容易做到的形式来吸
引广大的民众。宣传和实践帕克蒂思想就成为他们
最好的选择。
前面已经谈到, 泰米尔语是最早进行黑天帕克
蒂诗创作的地方语言, 而且对全印度的黑天崇拜和
帕克蒂诗创作都有重要影响。地方语言兴起之后最
显著的特点就是帕克蒂文学的繁荣, 在整个中世纪
可以说是印度各语言的帕克蒂文学时期, 作为帕克
蒂派最重要的支派黑天帕克蒂诗的创作更是源源不
断。
最早受泰米尔语影响而进行黑天帕克蒂诗创作
的是与泰米尔地区比邻的卡纳尔语诗人。卡纳尔语
诗人从公元 9世纪就开始黑天帕克蒂诗的创作, 其
中比较著名的诗人和诗作有: 12世纪鲁德尔 ! 巴德
创作的 ∀扎格纳特之胜 #, 该诗对黑 天的生活, 尤
其是童年生活进行了有趣的描写; 13世纪古马尔 !
乌亚斯创作的著名大诗 ∀婆罗多 #, 被称之为 黑
天的故事 ; 勒奇米希改写的 ∀摩诃婆罗多 # 等。
泰卢固语文学于 15世纪开始所谓的 叙事诗时
期, 也就是黑天帕克蒂诗创作最兴盛的时期。第一 歌之海 #, 据说其篇幅比 ∀摩诃婆罗多 # 还长, 内
部泰卢固 语黑天诗是波 特纳的 ∀薄伽梵 往事书 #。 容主要是揭示 ∀薄伽梵歌 # 的奥秘。这些诗人在描
其中 象王的解脱 北极星的传说 侏儒的故
事 等情节, 尤其是 鲁格米妮的故事 非常受读
者欢迎。这一时期还有狄门纳的 ∀盗圣树 #、马杜
赖地区的 ∀萨狄耶帕玛之爱 # 等都对黑天故事进行
了有趣的描写。 17至 19世纪, 泰卢固语文学进入
衰落期, 但仍然有许多黑天诗问世。另外, 泰卢固
语毗湿奴诗有独特的音乐传统, 最早的作品是盲诗
人格里森帕和安得拉地区歌之父安纳帕的歌集, 其
中都有一些赞美黑天的情节。
南印度语言中最晚出现黑天帕克蒂诗的是马拉
2008年
雅兰语。尽管马拉雅兰语民歌中早就有歌颂黑天的
传统, 但书面作品却出现得很 晚, 直到 15 世纪前
后才出现杰卢谢利创作的 ∀黑天歌 #。该诗共有 47
个故事, 情节 从黑 天出生 到升天, 其原 型也来 自
∀薄伽梵往事书 #。这部作品虽然也被看成黑天帕克
蒂诗, 但其中更多的是艳情描写而非帕克蒂。 16世
纪大诗人杜杰德 ! 埃修德钦缩写了 ∀摩诃婆罗多 #。
这部作品中作者虽然删掉了 ∀薄伽梵歌 # 等章节,
但仍然突出了对黑天的帕克蒂, 甚至刻画了黑天对
敌人也广 传教义。他还改 写了 ∀薄伽 梵往 事书 #,
创作了 ∀诃利名赞 #。另一位著名诗人布达纳 ! 南
布迪里创作了 ∀婴儿和黑天 #, 描写了黑天和阿周
那使一个婆罗门的儿子死而复生的故事。他还创作
了 ∀黑天耳中甘露 #, 描写黑天少年时代与牧女们
调情的故事。 18世纪著名诗人古金 ! 南比亚尔创作
了 ∀黑天传 #, 影响很大, 至今仍 然是喀拉拉少年
儿童的重要启蒙读物。此外, 在喀拉拉地区以黑天
生活为题材的戏剧等作品也非常流行。
西部马拉 提语地 区与南 部尤其 是卡 纳塔克 相
邻, 很容易受到泰米尔阿尔瓦尔诗人和卡纳塔克诗
人的影响, 所以这里的黑天帕克蒂诗创作比北印度
其他地区要早, 大约出现于 13 世纪。马拉 提语最
早的黑天诗人是帕斯格尔, 他创作了 ∀诛杀希修巴
尔 #。该诗以鲁格米 妮为女主人公, 描写了黑天 ∃
鲁格米妮离合的故事。描写这一题材成为后来马拉
提语诗人的一个传统。另一位诗人达摩德尔以 ∀薄
伽梵往事书 # 第十章为基础创作了 ∀盗婴 #; 女诗
人摩诃登芭创作了 ∀白牛 # 和 ∀鲁格米妮 选婿 #。
此后马拉提语又出现了一批重要帕克蒂诗人, 其中
最重要的有埃格纳特、达索本德、加纳戴沃、杜格
拉姆、拉姆达斯等。埃格纳特的主要黑天诗有 ∀四
颂薄伽 梵 歌 #、 ∀鲁格 米 妮 选 婿 # 和 ∀纳 特 薄 伽
梵 #; 达索本德的重要黑天帕克蒂作品是 ∀薄伽梵
写黑天故事的同时还通过宣传薄伽梵歌的哲学在帕
克蒂中加入了智瑜伽 ∃ 业瑜伽的成分, 从而开创了
马拉提语黑天诗的新时代。 18世纪最重要的黑天帕
克蒂诗人 是摩罗本 德, 他 创作了 ∀黑 天的 胜利 #、
∀诃利的胜利 # 和 ∀雅利安的摩诃婆罗多 #。
西部另一主要语言古吉拉特语的黑天帕克蒂诗
要晚得多。古吉拉特语的黑天帕克蒂诗直到 15 世
纪下半 叶才 出现在 著名 诗人 帕伦 创作的 ∀十章 #
中。 ∀十章 # 对黑天童年生活进行了非常生动的描
写。这部诗集中除了古吉拉特语以外, 还有五首巴
 第 1期 邓 兵
勒杰语的诗。古吉拉特语其他著名黑天帕克蒂诗人
还有纳尔希 ! 梅赫达、纳格尔、毗湿奴达斯、普雷
马南德等, 其中尤其斯梅赫达、帕伦和普雷马南德
被认为是苏尔达斯级的伟大诗人。梅赫达深受梵语
诗人胜天的影响, 大胆描写了黑天与牧区女子们的
艳情。他的许多诗 对后 来的帕 克蒂诗 人有较 大影
响, 至今仍为人们所传唱。中世纪最后一位古吉拉
特语黑天帕克蒂诗人德亚拉姆创作了 ∀德亚拉姆甘
露集 #。在这部作品中, 诗人像梅赫达一样描写了
黑天与牧女们欢聚的幸福和分别的痛苦, 尤其突出
的是露骨表现了黑天与牧女们的艳情和性爱, 以致
有人认为他只是艳情诗人而非帕克蒂诗人。
在东印度的语言中, 孟加拉语是最先进行黑天
帕克蒂诗创作的, 大 约始于 14世纪前后。孟加拉
语帕克蒂诗人更多的是从梵语的、俗语的以及民歌
的世俗爱情诗受到启发和鼓舞。杰德尼耶是孟加拉
语黑天帕克蒂文学的重要人物。他本人并没有创作
什么作品, 只是通过传唱他人作品, 到处宣传帕克
蒂思想, 但他对帕克蒂运动和黑天帕克蒂诗创作有
很大影响。印度学界对孟加拉帕克蒂文学的分期就
是以他为界, 将他之前称为孟加拉语黑天帕克蒂文
学初期, 他出现之后的孟加拉语黑天帕克蒂文学则
被称为杰德尼耶时期。初期的黑天帕克蒂诗主要有
马拉特尔 ! 瓦苏创作的 ∀黑天本事诗 # 和 ∀黑天的
胜利 #, 还有波尔默希瓦尔根据 ∀摩诃婆罗多 # 翻
译改写而成的 ∀般度族的胜利 #。这一时期最重要
的诗人是金迪达斯, 杰德尼耶所颂唱的就是他所创 格尔戴沃, 他创作了著名的散文集 ∀颂歌 #。他的
作的 ∀黑天颂 #, 这部作 品至今 仍为人 们所传 唱。 学生马特 沃戴沃予 以发扬 光大, 创作了 ∀名声 #。
∀黑天颂 # 主要写拉塔 ∃ 黑天之爱, 其中最突出的
特点是没有按传统方法给拉塔和黑天之间安排一个
女友 作为穿针引线的人物, 而是让拉塔的祖母
充当了这一角色。拉塔是已婚之妇, 而她的祖母却
引诱她与黑天谈情说爱, 并为之献身。进入杰德尼
耶时期之后, 歌颂黑天艳情的潮流持续不断。 (季 羡
林, 1991: 457) 杰德尼耶的追随者们创 作的大批帕
克蒂诗大致可分为两类, 一类是抒情诗, 一类是记
传体诗。表现艳情的主要是抒情诗, 著名抒情诗人
主要有穆拉利古普特、纳尔赫利 ! 萨尔卡尔、瓦苏
戴沃 ! 考斯、拉马南德 ! 巴苏等。
奥里萨语的帕克蒂诗要比孟加拉语晚。奥里萨
语黑天诗创作 约始于 15世纪, 出现许多著名帕克
蒂诗人, 其中主要有萨尔拉 ! 达斯、希苏辛格尔 !
达斯、戴沃杜尔勒帕 ! 达斯和迦尔迪格 ! 达斯等。
萨尔拉 ! 达斯创作了 ∀摩诃婆罗多 #, 但不同
的是他把黑天在德瓦勒嘎去世以后的故事搬到了奥
印度帕克蒂运动与黑天文 学 ! 115!
里萨。诗中写道: 在德瓦勒嘎去世后, 黑天以扎格
纳特的形象显现于奥里萨的普鲁首登地区, 永恒的
扎格纳特就是永恒的黑天, 永恒的普鲁首登就是永
恒的够搂格 ( 毗湿奴或黑天的驻锡 地 ) 。这 样, 奥
里萨诗人就把黑天与扎格纳特统一起来, 在有形黑
天崇拜中糅进了奥里萨地区盛行的怛特罗 (一种性
力崇拜的教派 ) 和无形派的成分, 开创了一个新的
帕克蒂派, 同时大大拓展了黑天故事的范围。奥里
萨语最初的也是最优秀的黑天帕克蒂诗表现在被称
为 五兄弟 的诗人的诗中。 五兄弟 没有把牧
女对黑天的爱写成放纵的情妇之爱而加以赞美, 而
是将原配夫妻的有节制的情爱作为帕克蒂 的基础,
而且强调了帕克蒂对自我净化的重要性。所以, 在
他们的诗中注意禁欲和世俗的平衡, 尽管也充分表
现了自我 冲动, 但 比起情 感狂来 还是平 和收 敛许
多。在他们之后, 奥里萨语黑天诗的情欲潮流才开
始得以蔓延。
奥里萨语黑天帕克蒂派的主要诗人和作品有希
苏辛格尔 ! 达斯的 ∀等待乌霞 #、戴沃杜尔勒帕 !
达斯的 ∀神秘花簇 #、迦尔迪格 ! 达斯的 ∀鲁格米
妮之光 # 和 ∀新情趣 #、斯达希沃的 ∀牧童游戏 #、
丁格利森 ! 达斯的 ∀情味之波 # 和 ∀世界的诱惑 #、
普巴迪的 ∀爱的甘露 # 等, 阿毗马纽 ! 萨门特 ! 希
赫尔、卡维苏日耶 ! 巴勒戴沃、帕克特 ! 杰伦以及
高巴尔 ! 克里希纳等诗人也非常有影响。
阿萨姆语黑天 诗始于 15世 纪, 其鼻祖 当是辛
这两部作品以 大歌 而闻名。所谓 大歌 是阿
萨姆语自己的一种著名诗歌形式。由于这两人都是
著名的宗教大师和阿萨姆帕克蒂运动的倡导者, 所
以在他们的 大歌 中难免有大量教诲、箴言以及
各种黑天神迹故事, 但主要的还是对黑天童年生活
的描写。除此之外, 他们还分别或合作创作了其他
一些诗和剧本, 如辛格尔有诗作 ∀鲁格米妮被劫 #
和 ∀伟大的薄伽梵 #、剧本 ∀牧童游乐 # 等, 马特
沃戴沃创作了 ∀大祭 # ( 或译 ∀王祭 #) 和 ∀天胜 #
等。其他著名黑天帕克蒂诗人有帕德马戴沃, 他翻
译了 ∀薄伽梵往事书 # 和 ∀薄伽梵歌 #; 拉姆萨尔
索蒂翻译了 ∀摩诃婆罗多 #; 希利特尔 ! 甘德利创
作了 ∀咬耳朵者 #, 主要是黑天母亲哄他入睡时所
唱的催眠曲。尽管阿萨姆语黑天诗充满对黑天的奉
献和崇拜, 但无形派还是占主导地位。
旁遮普语是旁遮普地区的语言, 其居民多为锡
克教徒和穆斯林。旁遮普的帕克蒂运动主要是锡克
 ! 116!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教和伊斯兰教苏菲派主导的, 所以与其他语言相比
印度教的黑天帕克蒂诗要少些。但由于锡克教与印
度教有密切的渊源关系, 是由印度 教发展而来的,
所以黑天帕克蒂诗在 ∀祖师箴言 # 等锡克教著作中
也有所表现。但锡克教和 ∀祖师箴言 # 所崇拜的对
象是无形的 梵 , 所以黑天的名字及其事迹都是
作为无形 梵 而提及的。总的来说, 旁遮普语黑
天诗也有许多黑天游戏玩闹的描写, 但主要表现和
歌颂的是无形 梵 。其他著名黑天帕克蒂诗作还
有首利 ! 米希尔巴恩的 ∀黑天故事 # 等。
尽管印地语地区帕克蒂运动主要是围绕着罗摩
的, 但印地语仍然是黑天帕克蒂诗最丰富、影响最
大的语言之一, 几乎黑天派各支派的作品都有。印
地语的黑天帕克蒂诗大约始于 14至 15世纪, 早期
诗人中维迪亚巴迪最为著名, 诗作有 ∀维迪亚巴迪
诗集 #, 收有近 300首 描写黑天 ∃ 拉塔放纵爱情的
抒情诗。其他著名的黑天帕克蒂诗人主要有伯勒马
南德达斯、南德达斯、勒斯康纳罗德默达斯和女诗
人米拉巴伊等。但印地语最著名的黑天帕克蒂诗人
是苏尔达斯, 他是帕克蒂有形派黑天支派代表性诗
人。他的 ∀苏尔诗海 # 是中世纪印度最著名的黑天
派帕克蒂诗, 影响非常大, 至今传唱不衰。诗中集
中描写了黑 天从出生 到少年阶 段各方 面的世 俗生
活, 非常细致地描写了黑天母亲对黑天的爱以及黑
天的活泼可爱。
5. 结语
帕克蒂 运动是 印度中 世纪重 要的宗 教改 革运
动, 与之相应的印度中世纪文学可以说就是帕克蒂
文学。帕克蒂文学的两大主流就是黑天帕克蒂派和
罗摩帕克蒂派, 而黑天帕克蒂派文学的影响远超过
罗摩派。中世纪印度的黑天帕克蒂文学始于 6世纪
的泰米尔语, 随后其他语言相继在 13至 17世纪开
始黑天帕克蒂文学的创作, 并出现繁荣局面, 然后
一直持续到 19 世纪。综观 整个帕克蒂运动时期的
黑天文学, 我们可以发现如下特点:
首先, 将黑天的神性进行人性化处理和以爱情
为中心的情味描写是所有黑天诗的共同之处。所谓
情味, 既包括黑天与牧女们的艳情甚至情欲, 也包
括母亲对黑天的母爱。当写到黑天 与牧女之爱时,
既表现了他们的欢聚之爱, 甚至肉欲之爱, 也表现
了他们离别时互相思念, 主要是牧女对黑天的思念
之苦; 写母爱时表现了母亲耶修达对黑天的无私的
爱, 甚至可以说溺爱。无论是母爱还是与牧女们的
情爱、性爱, 以印度教帕克蒂派的理念来看, 都不
仅仅是 情爱或肉 欲, 是 表达一 种对至 高神的 帕克
2008年
蒂, 而且是最高形式的帕克蒂, 这是非印度教徒很
难理解的。
其次, 各地方语言的黑天帕克蒂诗与梵语黑天
诗有明显的不同, 无论是从质上还是从量上, 各地
方语言的黑天诗都比梵语时期有很大提高。梵语时
期只有胜天和 ∀薄伽梵往事书 # 的作者及其作品可
以算做一流, 而且 ∀薄伽梵往事书 # 的相当部分都
因其理论阐释而缺乏大众性; 而地方各语言中从南
方的波德纳、纳马尔瓦尔、杰鲁谢利到北方的格亚
内谢利、梅赫达、维迪亚伯迪、金迪达斯、苏尔达
斯等都是具有全国性影响的诗人, 有丰富的黑天帕
克蒂诗传统。就黑天诗的数量而言, 上述任何一个
地方语言的黑天诗都比整个梵语时期的全部黑天诗
还多。实际上可以说黑天帕克蒂诗的全面发展是在
各地民族语言中完成的。
再次, 各地的民族语言在翻译、改写、创作黑
天诗时融入了大量当地的民间传说和风俗习惯, 使
黑天的形象具有非常鲜明的地方色彩, 大大丰富了
黑天的故事内容。
最后, 通过黑天帕克蒂文学的创作, 各地民族
语言还创造了许多新的文学表现手法, 比如章回体
大诗、与音乐结合的歌体诗等, 大大丰富了印度文
学创作的形式。
总之, 黑天文学从 ∀梨俱吠陀 # 开始萌芽, 史
诗时代得到发展, 往事书时代兴盛, 至中世纪借帕
克蒂运动的东风成为印度普遍的文学现象, 达到鼎
盛。中世纪黑天帕克蒂诗的创作本身就以宣传帕克
蒂思想为目的, 因此, 它对阐释帕克蒂思想理 论,
推动印度教帕克蒂运动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
用。可以说, 帕克蒂运动促进了黑天文学的发展与
繁荣, 黑天文学作为宣传帕克蒂思想的有 效手段,
与罗摩文学一起有力地推动了帕克蒂运动的发展与
传播, 为印度中世纪思想文化和文学创作发展做出
了重要贡献。
参考文献:
[ 1] 巴沙姆. 印度文化史 [ M ]. 北京: 商务印书 馆, 1997.
[ 2] 季羡林. 印度 古代 文学史 [ M ]. 北京: 北京 大学 出版
社, 1991.
[ 3] 金克木. 梵语 文 学 史 [ M ]. 北 京: 人 民 文学 出 版 社,
1964.
[ 4] 纳甘德拉. 印度文 学通 史 ( 印地 文版 ) [M ]. (印 度 )
德里: 印度德里大学印地语推广管理处, 1989.
(责任编辑 梁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