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论文献给

学位论文完成日期：
指导教师签字： 差乏屏
答辩委员会成员签字： 继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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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确，Ａ
 独创 声 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圾取得的

研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

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也不包含未获得

．．！逵！翅遗查基丝益要撞别直咽的：奎拦亘窒２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使
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

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套红榜签字日期：劲ＪＤ年ｓ月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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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并同意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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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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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套红咆 新箨老
签字日期：动ＪＤ年多月２基日
签字日期加ｌ。年厂月午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摘 要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都是古老的自源文字，并且都是有代表性的意音文

字。对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进行比较研究，从材料、视角等方面可以互相启示，

对于探讨文字起源、构成和发展的一般规律，对于丰富和发展比较文字学和普通

文字学，都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际意义。会意字在文字发展史上具有十分重要

的地位，对两种古文字会意字进行比较研究，不仅可以为两种文字会意字本身做

出更为合理深入的分析，而且对于探讨会意字的产生发展和逐渐走向停滞，形声

字走向繁荣，以及正确评价会意字在文字发展史上的地位都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

本文在广泛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普通文字学和比较文字学理论为

指导，以商代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的会意字为比较研究的对象，在对两种古

文字会意字进行深入描述的基础上，比较两种会意字的异同，分析产生这些异同

的原因，总结早期文字中会意字产生发展的不同特点和共同规律，以期能为比较

文字学和普通文字学的研究提供有益的借鉴。

本文共分五章：第一章引言，说明选题的宗旨、价值、研究材料、指导思想

和方法。第二章楔形文字简介，简要介绍楔形文字的有关背景知识。第三章会意

字研究概况，给出会意字的定义，介绍两种文字及其会意字的研究概况，确定收

字标准。第四章是本文的主体部分，从会意字的分类、组合结构、所表词性、兼

声问题和造字理据等几个角度对两种古文字会意字进行了比较研究，归纳出两种

会意字在几个方面的异同，并且着重分析了产生这些异同的原因。第五章是结论

和启示，在概括前文内容的基础上初步总结出早期文字中会意字产生发展的一些

共同规律和不同特点，并分享在论文写作过程中所得到的一些启示。另外，本文

最后在附录部分列出“甲骨文会意字表”和“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表”作为一个

阶段性成果，供研究者参考。

关键词：甲骨文；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
’
ａｓ ｔｈｅ ｐｒｏｂｌｅｍ ｏｆ ｔｈｅ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ｖｅ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ｓ ａｎｄ ｐｉｃｔｏｐｈｏｎｅｔｉｃ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ｔｈｅ ｒｅａｓｏｎ

ｏｆ ｍａｋｉｎｇ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ａｎｄ ＳＯ ｏｎ．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ｉｎｃｌｕｄｅｓ ｆｉｖｅ ｃｈａｐｔｅｒｓ．Ｔｈｅ ｆｉｒｓｔ ｃｈａｐｔｅｒ ｉｓ ａｌｌ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Ｔｈｉｓ ｐａｒｔ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ｅｓ ｔｈｅ ａｉｍ ａｎｄ ｖａｌｕｅ ｏｆ ｓｅｌｅｃｔｉｎｇ ｔｈｉｓ ｓｕｂｊｅｃｔ，ｔｈｅ ｍａｔｅｒｉａｌ ｏｆ ｔｈｉｓ ｓｔｕｄｙ，ａｎｄ
ｔｈｅ ｇｕｉｄｉｎｇ ｔｈｅｏｒｉｅｓ ａｎｄ ｍｅｔｈｏｄｓ．Ｔｈｅ ｓｅｃｏｎｄ ｃｈａｐｔｅｒ ｉｓ ａ ｂｒｉｅｆ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ｐｒｏｔｏ．ｃｕｎｅｉｆｏｒｍ．Ｔｈｅ ｔｈｉｒｄ ｃｈａｐｔｅｒ ｄｅｆｉｎｅｓ ｔｈｅ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ｖｅ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ｓ ａｎｄ ｐｒｅｓｅｎｔｓ

ｔｈｅ ｇｅｎｅｒａｌ ｓｉｔｕ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ｔｗｏ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ｖｅ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ｓ．Ｔｈｅ ｆｏｒｔｈ ｃｈａｐｔｅｒ ｉｓ ｔｈｅ ｍａｉｎ

ｐａｒｔ ｏｆ 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Ｔｈｉｓ ｐａｒｔ ｃａｒｒｉｅｓ ｏｎ 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 ｓｔｕｄｙ ｏｆ ｔｈｅ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ｖｅ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ｓ
ｉｎ ｔｈｅ ｔｗｏ ｗｒｉｔｉｎｇ ｓｙｓｔｅｍｓ ｆｒｏｍ ｓｅｖｅｒａｌ ｒｅｓｐｅｃｔｓ ｉｎｃｌｕｄｉｎｇ ｃｏｍｂｉｎ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ｔｈｅ ｓｙｎｔａｃｔｉｃａｌ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ｔｈｅ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ｔｈ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 ａｎｄ ｔｈｅ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ｔｈｅ

ｐｒｏｂｌｅｍ ｏｆ ｔｈｅ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ｖｅ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ｓ ａｎｄ ｐｉｃｔｏｐｈｏｎｅｔｉｃ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ｒｅａｓｏｎ ｏｆ

ｍａｋｉｎｇ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Ｉｎ ｔｈｉｓ ｃｈａｐｔｅｒ，ｗｅ ａｌｓｏ ｉｎｄｕｃｅ ｔｈｅ ｓｉｍｉｌａｒ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ｏｆ

ｔｗｏ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ｖｅ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ｓ，ａｎｄ ａｎａｌｙｚｅ ｔｈｅ ｃａｕｓｅ ｔＯ ｔｈｅ ｓｉｍｉｌａｒ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ｅｍｐｈａｔｉｃａｌｌｙ．Ｔｈｅ ｆｉｆｔｈ ｃｈａｐｔｅｒ ｉｓ ｔｈｅ ｃｏｎｃｌｕｓｉｏｎ ａｎｄ ｅｎｌｉｇｈｔｅｎｍｅｎｔ．Ｔｈｉｓ ｃｈａｐｔｅｒ

ｓｕｍｍａｒｉｚｅｓ ｓｏｍｅ ｃｏｍｍｏｎ ｌａｗｓ ａｎｄ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ｏｆ ｔｈｅ ｅａｒｌｙ ｓｔａｇｅ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ｖｅ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ｓ ｏｎ ｉｔｓ ｏｒｉｇｉｎ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ｇｅｎｅｒａｌｉｚｉｎｇ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ｅｎｔ ｏｆ

ｔｈｅ ｗｈｏｌｅ ｐａｐｅｒ．Ｉｎ ａｄｉｆｉｏｎ，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ｈａｓ ｔｗｏ ｗｏｒｄ ｔａｂｌｅｓ ｉｎ ｔｈｅ ａｐｐｅｎｄｉｘ，ＳＯ ｔｈａｔ

ｏｔｈｅｒ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ｅｒｓ ｃａｌｌ ｒｅｆｅｒ ｔＯ ｔｈｅｍ．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Ｏｒａｃ Ｉ ｅ—ｂｏｎｅ Ｉ ｎｓｃｒ ｉ ｐｔ ｉ ｏｎｓ：Ｐｒｏｔｏ—ｃｕｎｅ ｉ ｆｏｒｍ；Ａｓｓｏｃ ｉ ａｔ ｉ ｖｅ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ｓ：Ｃｏｍｐａｒａｔ ｉ ｖｅ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Ｉｌ
７。
 目 录

０引言……………………………………………………．Ｉ

１楔形文字简介……………………＿……………………．３

１．１楔形文字起源…………………………………………．３
１．２楔形文字传播与演变……………………………………．５
１．３楔形文字衰落与释读……………………………………．７
１．４楔形文字研究现状………………………………………８

２会意字研究概况…………………………………………．９

２．１会意字的定义…………………………………………．．９
２．２甲骨文会意字…………………………………………．１１
２．２．１甲骨文会意字研究概况………………………………．．１１
２．２．２甲骨文会意字的确定…………………………………．１４
２．３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１４
２．３．１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研究概况…………………………．．１４
２．３．２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的确定……………………………．１６

３会意字比较研究…………………………………………１８

３．１分类的比较……………………………………………１８
３．１．１按构件异同分类……………………………………．１８
３．１．１．１同符会意字……………………………………．．１８
３．１．１．２异符会意字……………………………………．．１９
３．１．２按会意方式分类……………………………………．２０
３．１．２．１以形会意字……………………………………．．２０
３．１．２．２以义会意字……………………………………．．２１
３．２组合结构的比较………………………………………．．２２
３．２．１结构层次…………………………………………．．２２
３．２．１．１单层会意字……………………………………．．２２
３．２．１．２多层会意字……………………………………．．２３
３．２．２结构类型…………………………………………．．２４
３．３所表词性的比较………………………………………．．２５
３．３．１构件所表词性………………………………………．２５
３．３．２会意字所表词性……………………………………．．２６
３．４兼声问题的比较………………………………………．．２７
３．４．１无意中造成的兼声字…………………………………．２８
３．４．２误析字形造成的兼声字………………………………．．３０
３．４．３形符声化造成的兼声字………………………………．．３１
３．４．４声符形化造成的兼声字………………………………．．３２
３．５造字理据的比较………………………………………．．３４
ＴｌＩ
 ３．５．１造字理据相同的会意字………………………………．．３４
３．５．２造字理据不同的会意字………………………………．．３５
３．５．２．１不同的生活环境…………………………………．３５
３．５．２．２不同的生产方式…………………………………．３６
３．５．２．３不同的文化传统…………………………………．３６
３．５．２．４不同的民族心理…………………………………．３７
３．５．２．５不同的视觉心理…………………………………．３８
３．５．３会意造字法的局限性…………………………………．３９

４结论与启示……………………………………………．．３９

附录一 甲骨文会意字表………………………………………４１
附录二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表…………………………………５７

ＩＶ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０引言
甲骨文主要指殷墟甲骨文，是我国商代乃至周初王室用于占卜记事而契刻在

龟甲和兽骨上的文字。它是中国已发现的古代文字中时代最早、体系较为完整的

文字，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自从殷墟甲骨被发现以来，出土了约十几万片

有刻辞的甲骨，这些考古发现大部分已经著录成书。为了释读这些资料，学者们

又从全部甲骨刻辞中整理出四千多个不同形体符号的文字，经过研究考释，其中

与后世文字有联系并能够辨识确定的有一千多个字，其余超过三分之二的字，因

为多数是地名、人名等专有名词，即使不能确定是某字，也对通读甲骨刻辞妨碍

不大。因此可以说阅读甲骨刻辞资料问题，已经得到基本解决。甲骨文的基本词

汇、基本语法、基本字形结构跟后代汉民族文字是一致的。从殷墟甲骨文来看，

当时的汉字已经发展成为能够完整地记录汉语的文字体系了。甲骨文是比较成熟

的文字，它以象形、会意、形声为主要造字方法，已经具备了后代汉字结构的基

本形式。我们要从甲骨文出发去探寻文字产生和发展初期的面貌，如文字起源于

图画的具体情况、几种造字法产生的先后顺序、会意字相对减少和形声字不断增

多的原因等。

公元前３５００年左右，在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Ｍｅｓｏｐｏｔａｍｉａ）平原，说

粘着语的苏美尔人（Ｓｕｍｅｒ）创造了最初的楔形文字。原始楔形文字属意音文字，

以表意为主，表音为辅，字符总数约为一千至两千。楔形文字在大约三千年的时

间里，从两河流域发源并迅速扩散，成为涵盖多个民族和语言的国际性通用文字，

形成了人类历史上出现最早、影响最大的楔形文字文化圈，并为音节文字和音素

文字的出现准备了充分的条件。楔形文字前后延续了三千多年，中间经过了许多

不同民族的改进，最初的苏美尔楔形文字图形程度较高，为便于和甲骨文进行比

较，本文主要研究早期苏美尔文字，即“原始楔形文字”（Ｐｒｏｔｏ—Ｃｕｎｅｉｆｏ瑚）。

正如比较文字学家王元鹿先生在《比较文字学・绪论》中所指出的：“各个

文字系统都有它们各不相同的发生过程、发展历程和性格特征。’’‘‘从汉字学研究

的方法论角度看，正如比较语言学和对比语言学业已证明孤立地在汉语中研究汉

语的方法已行不通、至少已不够完善一样，孤立地在汉字圈子里研究汉字的方法

在某种意义上说也已走到了尽头。’’①因此比较文字学的研究是有其重要意义的。

伍’王元鹿‘比较文字学》，第２．３页，广西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１年１月。
１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周有光先生在《比较文字学初探》中提出“六书有普遍适用性”∞，六书不

仅能说明汉字的造字和用字原则，也可以用来解说其他类型相同或相近的文字，

这是比较文字学的重大发现。由此知道，世界各地的古今文字不是一盘散沙，而

是一个有共同规律的人类文字系统。国外的文字学研究中，并没有“六书”（象

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之说，他们的文字学理论是“三书’’说，

即意符、音符和定符。“六书”着眼于符号的来源，“三书＂着眼于符号的功能。

“三书’’中的意符相当于“六书＂中的象形、会意和独立的指事字。另外，“六

书’’有层次性。“象形’’（表形）是第一层次。“会意＂（表意）是第二层次，“假

借’’（表音）是第三层次，“形声＂是会意和假借的结合，“指事”和“转注”属

于会意性质。文字在早期主要运用“象形＂和“会意”，中期主要运用“会意”

和“假借”，晚期主要运用“假借”。因此，“六书”能反映文字的发展水平。利

用“六书”进行比较文字学的研究，不仅了解了汉字以外各种文字的结构，也提

高了对汉字结构的了解，并且使“六书＂原理得到丰富和发展。还能由此帮助完

善文字类型学的研究，认清汉字在人类文字史上的地位。“六书有普遍适用性”

这一文字学理论的发现，表明“六书＂不是汉字所特有；汉字是同类型的古典文

字之一种，不是超越类型的文字。我们的视野扩大了，看到了汉字在人类文字史

中的地位。

古代中国文化和两河流域文化有着不少相似之处，研究和理解两河流域文

明，对于研究中国及世界其它国家的古代历史和文化，无疑会有启发和助益。甲

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都是古老的自源文字，并且都是有代表性的意音文字，在用

字上都以表义为主、表音为辅，表音字都是在用字中产生的借字，且数量有限不

成主流。对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进行比较研究，从材料、视角等方面可以互相

启示，对于探讨文字起源、构成和发展的一般规律，对于丰富和发展比较文字学

和普通文字学，都有重要的理论和实际意义。在比较文字学的具体研究和探讨中，

周有光、王元鹿、拱玉书等人都曾用“六书”这一传统文字分类法对楔形文字进

行分析。周有光先生运用“求同＂的比较方法发现了“六书具有普遍适用性”，

并将汉字和楔形文字一同归入“意音文字＂。王元鹿先生在周有光先生的基础上

运用“求异＂的比较方法，注重在六书的范畴中发现汉字与其他意音文字的不同。

函周有光‘比较文字学初探》，第１６６．１８６页，语文出版社１９９８年。
２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１９９３年，拱玉书先生在德国出版了《楔形文字的起源和构成》一书，用中国汉

字“六书”理论，解释了楔形文字的造字方法。

会意字在文字发展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对两种古文字会意字进行比较

研究，不仅可以为两种文字会意字本身做出更为合理深入的分析，而且对于探讨

会意字的产生发展和逐渐走向停滞，形声字走向繁荣，以及正确评价会意字在文

字发展史上的地位都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但是到目前为止，学术界也仅仅是指出

了苏美尔文字如同汉字一样，其中存在会意字这种结构类型，并未单独对两种古

文字中的会意字做深入比较研究，有待于我们在这方面进行深入探讨。

本文在广泛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普通文字学和比较文字学理论为

指导，以商代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的会意字为比较研究的对象，在对两种古

文字会意字进行深入描述的基础上，比较两种会意字的异同，分析产生这些异同

的原因，总结早期文字中会意字产生发展的不同特点和共同规律，以期能为比较

文字学和普通文字学的研究提供有益的借鉴。

１楔形文字简介
楔形文字（ｃｕｎｅｉｆｏｒｍ）来源于拉丁语，是ｃｕｎｅｕｓ（楔子）和ｆｏｒｍａ（形状）

两个单词构成的复合词。楔形文字多刻写在石头和泥板（泥砖）上，笔画成楔状，

颇像钉头或箭头，因此楔形文字也被称为“钉头文字”、“丁头字”或“箭头字＂。

楔形文字由苏美尔人创造和最先使用，后来被古代西亚地区许多讲不同语言的民

族所借用。

距今５５００年左右，楔形文字就已经达到成熟水平，并且在后世得到长期广

泛应用，它比埃及的圣书字和中国的甲骨文都要早。苏美尔楔形文字有意符和音

符，经过阿卡德人、巴比伦人、亚述人、阿拉米人的使用和改造，成为一种半音

节文字，在字母发展史上有所贡献。楔形文字符号有许多具有多重含义，其“准

确含义”只能根据上下文的内容来确定，这就使得楔形文字体系比后来的字母文

字体系更难以掌握。尽管如此，在两千年间，楔形文字一直是美索不达米亚唯一

的文字体系。到了公元前５００年左右，这种文字甚至成了西亚大部分地区通用的

商业交往媒介。

１．１楔形文字起源 ．，

关于楔形文字起源的假说有很多，其中最流行的一种认为，楔形文字起源于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图画。从已发现的泥板文献，人们很容易就可以发现，年代越早，象形文字就越

形象，这就自然导致了楔形文字由图画发展而来的推论。但是孕育了楔形文字的

那个图画文字阶段，已随着易腐烂的书写材料（如木板、树皮、纸草、羊皮）的

消失而永远消失，不可复得了∞。图画起源论虽然听起来比较合理，但是缺乏考

古和文献证据。

到目前为止唯一可以自圆其说的是，美国德克萨斯大学教授丹尼斯・史蔓

特・白斯拉特（Ｄｅｎｉｓｅ Ｓｃｈｍａｎｄｔ—Ｂｅｓｓｅｒａｔ）的“陶筹变文字’’论②。她在研究

了古代西亚近１１６个遗址出土的近万个陶筹以后提出：楔形文字不是起源于图

画，而是直接由三维的陶筹演变而来。＠陶筹是呈各种几何形状，亦或动物、器

具等形状的小型陶制物。白斯拉特反复试图论证的陶筹变文字的过程可以归纳如

下：“新石器革命”开始不久，即公元前８０００年左右，人们便开始用陶筹记数记

事。这时使用的陶筹虽然形状多种多样、十分丰富，但陶筹没有孔洞和刻道，比

较简单原始，因此称之为“朴素陶筹＂（ｐｌａｉｎ ｔｏｋｅｎｓ）。公元前４０００年末开始

出现或打洞、或刻道、或打洞刻道俱全的陶筹，称为“复杂陶筹”（ｃｏｍｐｌｅｘ

ｔｏｋｅｎｓ）。从那时起，人们开始把陶筹串连起来或者放在空心泥球（ｈｏｌｌｏｗ ｃｌａｙ

ｅｎｖｅｌｏｐｅｓ）里保存。在泥球尚未变干变硬之前，用平印或滚印在泥球表面印上

印迹，以示所有。为方便起见，人们直接用陶筹在泥板上压印，后来干脆用芦苇

笔把陶筹画在泥板上，由此三维的陶筹演变为二维的文字。

但是陶筹论本身还存在诸多缺陷，它把文字起源这个复杂过程过于简单化，

忽视了绘画、刻画，如印纹，特别是陶器绘画和刻画符号的作用。有迹象表明，

文字的产生过程可分为两个阶段或者两个时期，一个是长期积累期，一个是短期

的形成期。长期积累包括技术积累和社会进步。各种绘画和刻画都属于技术积累。

社会组织的复杂化就是社会进步，这两个过程是长期的和复杂的。待技术积累和

社会进步达到一定水平时，文字产生过程便进入短暂的形成期。就楔形文字的起

源过程而言，公元前８０００—３３００年是积累期，公元前３３００—３１００年是形成期。在

积累过程中，陶器绘画、陶器刻画、印章刻纹、印章印纹、陶筹封球印纹都为文

字的最终诞生创造了条件固。

ｑ．Ｊ．Ｇｅｌｂ，，Ａ Ｓｔｕｄｙ∥Ｗｒｉｎｇ，芝加哥１ ９６３年修订版。

ｏ拱玉书：‘楔形文字起源新论》，《世界历史》１９９７年第４期。
ｑ）ｅｎｉｓｅ Ｓｃｈｍａｎｄｔ－Ｂｅｓｓｅｒａｔ，Ｂｅｆｏ您Ｗｒｉｔｉｎｇ：Ｆｒｏｍ Ｃｏｕｎｔｉｎｇ ｔＯ Ｃｕｎｅｉｆｏｒｍ，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Ｔｅｘａｓ Ｐｒｅｓｓ，１９９２．
园拱玉书主讲《楔形文字的起源》。
４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文字的起源过程随着历史的消失而永远消失，已经不可复得了，后人的任何

关于文字起源的说法都只能是假说。古代神话传说是古人的假说，近代图画起源

论是近代的假说，文字同源说是现代的假说，由陶筹而楔形文字论则是最新的假

说。

１．２楔形文字传播与演变

楔形文字不单指一种文字，而是一个文字体系，其中包括许多种文字。楔形

文字由苏美尔人最先创造，后来传播到阿卡德、巴比伦、亚述等其他民族和地区。

楔形文字前后延续了３０００多年，中间经过了许多不同民族的改进，由最初的“图

形体”演变为后来的“丁头体＂。

距今５５００年左右，在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Ｍｅｓｏｐｏｔａｍｉａ）平原，苏美尔

人（Ｓｕｍｅｒ）创造了最初的楔形文字。古代两河流域人大都说闪米特语，而苏美

尔语与众不同，是独特的粘着型语言，至今语系未定。苏美尔人在两河流域建立

了许多城市国家，其中最出名的是基什（Ｋｉｓｈ）和乌鲁克（Ｕｒｕｋ），其中在乌鲁

克出土了大量早期泥板文献。乌鲁克Ⅳ一Ⅲ（大约公元前３２００－前３０００年）出土

的古朴泥板是迄今为止在两河流域发现的最早的文字材料，而与其同时的各种艺

术品，如乌鲁克石膏瓶、祭司王女人头像、长嘴壶等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所以现代学者都异口同声地把乌鲁克文明称为“高度发达的文明＂。早期的苏美

尔楔形文字图形程度较高，不能完全表达语言，而只表达语言中的主要成分。也

就是说，这时的文字只记载语言中的几个关键词，带有浓重的助记性质。学者之

所以把它们称为“原始楔形文字”（Ｐｒｏｔｏ—Ｃｕｎｅｉｆｏ瑚），并不是因为它们看上去

“原始”，而是因为此时的文献用字极其简单，只记关键词、不完全表达语言的

缘故。“原始＂是针对其功能而言的，不是针对文字的形体而言的。随着时间的

推移，楔形文字记录语言的功能越来越强，最后变成了完全表达语言的工具，真

正成为语言的可见符号。楔形文字从帮助记忆到准确记录语言，这一过程大约持

续了几百年∞。

公元前２５００年左右，属于闪米特语系的阿卡德语代替了苏美尔语，苏美尔

楔形文字被用来记录阿卡德语，并与其后所造的阿卡德楔形文字并行了很久。公

元前２０００年左右，苏美尔楔形文字逐渐演变成宗教用文字，阿卡德楔形文字取

函拱玉书《日出东方——苏美尔文明探秘》，第１７３页，云南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１。
５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一

得楔形文字主体的地位。其后，说阿卡德闪米特语方言的巴比伦人和亚述人又继

承了阿卡德楔形文字。巴比伦时代（公元前１９００年一公元前１８００年），楔形文字

的应用范围迅速扩大，文字形体得到简化，文字的表音功能进一步加强，其代表

性作品是著名的石刻文献——汉穆拉比法典。公元前１４００年左右，亚述人建立

了一个包括两河流域、亚美尼亚和叙利亚一带的广大帝国，亚述楔形文字成为国

际文字；文字和书法更加精美，文字记录无所不包。苏美尔楔形文字除了传给阿

卡德人、巴比伦人和亚述人外，还传播到埃兰人（Ｅｌａｍｉｔｅｓ）、波斯人和乌加里

特人（Ｕｇａｒｉｔ）那里，他们都对原始楔形文字的结构进行了重要改革，具体情况

参见下表：

表卜１ 楔形文字的传播与演变简表①

文字 民族 时间

苏美尔楔形文字 苏美尔人 公元前３５００－公元前２５００

阿卡德楔形文字 闪米特族阿卡德人 公元前２４００－公元前２０００

巴比伦楔形文字 闪米特族巴比伦人 公元前１９００－公元前１５００

亚述楔形文字 闪米特族亚述人 公元前１４００－公元前６世纪

埃兰楔形文字 埃兰人 公元前６世纪一公元前４世纪

波斯楔形文字 波斯人 公元前６世纪一公元前３３１年

乌加里特楔形文字 乌加里特人 公元前１６世纪一公元前１３世纪

从文字形体来看，最早的“楔形文字＂的笔画并没有楔头，而是由粗细基本

均匀的直线和曲线组成的“线形文字”圆。线形文字用芦苇笔在潮湿的泥板上“划

写”而成，因为书吏们在泥板上划写不太容易，后来就改成“压写”了。由于芦

苇笔的笔尖呈三角形，在压写时下笔处就自然会出现楔形。从阿卡德时代（前

２３４０－前２１５９）起，刻在石头上的文字也开始有了楔头，说明这时人们已把“楔

形”视为当地文字的标志性特征。从此，“楔形”不再是用泥板书写时自然形成

的体态，而成为人们在其他书写材料（如石头和金属器）上书写时刻意追求的形

状。“线形”和“楔形”大体上代表了楔形文字的两个发展阶段，二者是一脉相

承的，而且并存了很长时间。在阿卡德时代以前，泥板上的字为楔形，而石板和

石碑上的字为线形。尽管西亚地区的文字在变成楔形以前是“线形文字”，但人

。参见周有光《世界文字发展史》，上海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７。
台拱玉书《日出东方——苏美尔文明探秘》，第１７４页，云南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１。
６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们习惯上还是统称之为“楔形文字”，为了研究方便，我们不妨称早期图形程度

较高的线形文字为“原始楔形文字”，简称“原始楔文”。

从书写体例来看，楔形文字最初是从上而下直行书写的∞。其缺点是已经写

好的字符容易被手抹掉，后来改为从左而右横行书写，于是全部楔形符号转了

９０度（大部分沿逆时针方向旋转），从直立变成横卧。由于右手执笔，从左而右

横写，楔形笔画的粗的一头（钉头）在左，细的一头（钉尾）在右。

从文字与语言的关系来看，早期苏美尔楔形文字基本上是表意字，即每个符

号都是具备形、音、义的字②。后来，个别字符被用来表示与本义没有关联的某

个音节，由此产生了具有表意和表音双重功能的符号。到了讲塞姆语的阿卡德人

那里，楔形文字发生了第一次质变：除一部分字兼作表意符号之外，所有的字都

变成了音节符号。公元前１５世纪，地中海沿岸的乌加里特人在音节符号的基础

上创造了楔形字母，这是楔形文字的第二次质变。公元前６世纪，波斯人创造了

一套楔形文字体系，用来书写古波斯语。这套文字体系有时被错误地称为“古波

斯字母＂，其实它是集字母、音节与表意字为一身的综合文字体系。从时间顺序

上看，楔形文字由表意而音节、由音节而字母，但这个发展过程不是文字本身由

低级向高级发展的必然过程。三种类型的楔形文字都能独立表达语言，而且它们

之间互为补充，没有优劣之分。苏美尔人以表意符号为主、音节符号为辅来表达

苏美尔语，阿卡德人以音节符号为主、表意符号为辅来表达阿卡德语，而古波斯

人以字母符号为主、音节符号和表意符号为辅来表达古波斯语。这一事实表明，

楔形文字的变化是由不同民族在不同历史时期完成的，不是同一民族内部文字改

革的结果＠。

不管后来如何，楔形文字在大约３０００年的时间里，从两河流域发源并迅速

传播，横跨地中海东到波斯湾，成为涵盖各民族各语言的国际性通用文字，形成

了人类历史上出现最早、影响最大的“楔形文字文化圈”，并为音节文字和音素

文字的出现准备了充分的条件。

１．３楔形文字衰落与释读

曾经在３５００年中辉煌地记录世界文化的楔形文字，最后被历史的波涛湮没

。北京大陆桥文化传媒《记录世界变迁的七大文字》，中国发展出版社２００６。
。拱玉书《日出东方——苏美尔文明探秘》，第１７７页，云南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１。
＠于维雅主编《东方语言文字与文化》，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７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了。守旧的僧侣、法官和星象家曾经把楔形文字一直运用到耶稣纪元（公元前８

年一公元前４年），但是他们的保守力量不足以挽回历史的洪流。首先抛弃了楔形

文字的是私人书信和商业书信。公元前第１５世纪，巴比伦语成为文言古语，楔

形文字开始在书信中不用了，后来法律、契约等文件也不用楔形文字书写了。最

后一片保存至今的泥板是公元后第７５年的遗物。阿拉伯人入主西亚以后，与当

地居民同化，使当地居民失去了原有的语言和传统文化。尽管阿拉伯人统治时期

仍有许多楔形文字泥板和石碑流传下来，但在阿拉伯伊斯兰文化的影响下，楔形

文字在人们的记忆中逐渐消失，最终成为一种死文字。从此以后，这种在历史上

悠久而广泛地流行过的楔形文字，以及它所代表的楔形文字文化圈的历史，竟黯

然埋藏于地下，不为世人所知，历时１５００年之久。

从１９世纪开始，大规模有组织的西亚考古活动出现，大量楔形文字泥板或

铭刻被发掘出土，使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楔形文字文献一种接一种重新陈列在我

们的眼前。据报道，两河流域至今已发掘的楔形文字泥板有数百万，现己公布和

出版的愈五十万件。其中包括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的文学、历史、经济、法律、

行政、书信、神话、天文、数学、医学、语言等珍贵文献，为研究古代两河流域

的文化提供了重要资料。欧洲许多学者如罗林森（Ｈｅｎｒｙ Ｃ．Ｒａｗｌｉｎｓｏｎ）尝试释

读楔形文字，到１９世纪中叶才获得基本成功∞。楔形文字的释读是由近而远逆溯

上去的，学者们成年累月地钻研，最先释读了波斯楔形文字母，其次认识了新埃

兰楔形音节字，再次认识了亚述和巴比伦的楔形文字，最后那属于粘着语的苏美

尔语的词符楔形文字也基本上释读出来了。

虽然西亚考古发掘工作迄今已断断续续地进行了将近一个世纪，但发掘工

作还远未结束，那里的发掘潜力还很大圆。有些墓葬已经被确认，但尚未发掘，

那些被埋葬的几千年的文明创造者正在等待考古学家的锄头，它们重见天日只是

时间问题。

１．４楔形文字研究现状

在楔形文字发掘和释读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门通过楔形文字文献研究

古代两河流域的语言、历史与文化的综合性学科——亚述学（Ａｓｓｙｒｉｏｌｏｇｙ）。从

此以后，各国学者开始从各个角度研究古代两河流域文明，古代两河流域文化逐

４’拱玉书《西亚考古史》，文物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４月，第３１－６７页。
＠拱玉书‘日出东方——苏美尔文明探秘》，第５２．５７页，云南人民出版社２００ １年。
８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渐呈现在世人面前。

楔形文字研究是亚述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英国、德国、法国、美国等国家

研究比较充分，因为考古发现的大部分楔形文字材料保存在这些国家。这些国家

的很多大学开设有楔形文字课程，可以培养该方向的本科、硕士和博士生。其中

楔形文字研究比较著名的大学有：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和芝加哥大学、德国哥廷

根大学和慕尼黑大学、英国牛津大学、法国巴黎大学。国外关于楔形文字的著作

有很多，涉及识读、语法、词汇诸多方面，也有各种楔形文字词典、字库、网站
在曾
寸０

早在明末清初，零星的古代两河流域历史知识就已传入中国，但直到改革开

放后，中国亚述学才得以初步创建，并且在不到２０年的时间内取得了令人瞩目

的成就①。从８０年代起，我国学者开始走出国门，赴欧美各国学习亚述学，如杨

炽、吴字虹、拱玉书等人。如今，东北师范大学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和北京大

学东方文化研究所都可以培养亚述学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开展规范的亚述学研

究，中国的亚述学基本建立起来。楔形文字是中国亚述学学者关注的重点，北京

大学东方文化研究所的拱玉书教授，侧重于研究楔形文字本体；而东北师范大学

古典文明史研究所的吴字虹教授，则从文字、神话传说、考古、历史等各个方面

综合研究古代西亚的文明。

２会意字研究概况

２．１会意宇的定义

东汉的许慎比较系统地提出了关于汉字结构的“六书＂理论，把汉字分为指

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六类，并对每“书”都下了定义、举了例字。

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说：“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掇，武信是也。”回他

认为会意字是合并两类以上事物的意义来表示一种新的意义，因此这种字必须具

备两个基本条件：一、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字组成，所以会意字一定是合体字。

二、合并以后的字能产生新的意义。许慎对会意字的说解体例一般为“从某从某”

或“从某某”，如“见，视也。从儿从目”；有时候只讲“从某＂，后一个意符穿

插在说解的语句中，如：“穿，通也。从牙在穴中”。但是，许慎对会意字的定义

函国洪更、陈德正：《中国亚述学研究述略》，《世界历史》２００５年第５期。
ｏ（汉）许慎撰，（宋）徐铉校定．说文解字．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６３
９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和他自己在具体说解文字时对定义的贯彻，都不是十分明确而清楚的，会意字与

指事、象形、形声字之间都有互相纠缠混淆的可能性。

自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把会意定义为“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捐，

武信是也＂之后，人们对于会意的解释，历来学者众说纷纭，但总体看来，各家

不同主要集中在对许慎“会’’字的理解上。

有人主张是“会合”之义，代表人物是段玉裁和王筠。清代段玉裁《说文解

字注》：“会者，合也，合二体之意也。……会意者，合谊之谓也。＂明确提出“会

意”即“合谊（义）”的看法。清代王筠《说文释例》的解释与段玉裁大致相同：

“会者，合也。……会意者，合二字三字之义以成一字之义，不作‘会悟’解也。’’

此外，也有人主张“会’’字当作“会悟’’解。东汉班固《汉书・艺文志》称“会

意”为“象意”就已经隐隐指明此种造字法的形象性。元代杨桓《六书统》：会

意是“使人观之以自悟’’，进一步强调了会意字的这一性质。

由于段玉裁和王筠的著作影响较大，这种“合义”之说也就被人们普遍地接

受了下来。时至今日仍有不少工具书采用此说。如《辞海》：“会意也叫‘象意’，

六书之一，利用己有的字，依据事理加以组合，表示出一个新的意义的造字法。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这种新字虽然只是两个字义的会合，用的只是些记号，和图画文字不一样，也总

还是象意字的一种变型。＂∞唐兰先生将“以义会意’’的会意字当作“象意”发展

的一个阶段来看待，体现了明确的历史发展观念，符合汉字始终处在动态的发展

过程当中的事实，这种看法是科学的、全面的。

后来，裘锡圭先生继承并完善了唐兰先生对会意字的看法。在其《文字学概

要》一书中，裘锡圭先生把汉字分为表意字、形声字和假借字，又把表意字分为

抽象字、象物字、指示字、象物字式的象事字、会意字和变体字六类。关于会意

字，裘锡圭先生指出：“在抽象字、指示字之外，凡是会合两个以上的意符来表

示一个跟这些意符本身的意义都不相同的意义的字，本文都看作会意字。’’“至于

构成会意字的意符可以是形符，也可以是义符。＂④

根据裘锡圭先生的定义，我们可以把会意字构成的条件归纳为如下几点：一、

会意必为合体之字，它必须包含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意符。这一条件使得会意字区

别于独体象形字。二、会意字会合的是“意符”，不以其组成部分文字的发音为

发音。这就把会意字同形声字区别开来，至于兼声字问题，应做具体分析，下文

将作专门探讨，在此从略。三、会意字之字义“跟这些意符本身的意义都不相同”，

是在所从意符意义的基础上产生的新的意义。此条件使会意字同合体象形字区别

开来。四、会意字有“以形会意字”和“以义会意字’’两种。因为裘先生指出“构

成会意字的意符可以是形符，也可以是义符。”

可见，裘锡圭先生对会意字的定义是比较科学全面的一个说法。因此本文暂

以裘锡圭先生之说为本文所收会意字的标准。

２．２甲骨文会意字

２．２．１甲骨文会意字研究概况

我国传统文字学用“六书”来研究汉字的结构，会意即是六书中的一种。对

甲骨文会意字较为系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几部甲骨文字学专著中，本文在此简

单介绍如下：

李孝定《汉字的起源与演变论丛》＠。台湾学者李孝定先生在此书《从六书

的观点看甲骨文字》一文中，对六书的分组和次第作了说明。他指出：“文字起

。唐兰《中国文字学》，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１年６月。
ｏ裘锡圭《文字学概要》，第１２２页，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８年８月。
白李孝定《汉字的起源与演变论丛》，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１９８６年。
ｌｌ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源于图画，这是大家所公认的，图画具备了形和意，一旦与语言相结合，赋予图

画以语言的音，于是具备了形、音、义等构成文字的三要件，便成为了原始的象

形文字。……但象形字只能表达具体而确定的事物，稍涉抽象的概念便无法表达，

于是先民便以已有的象形字为基础，加上些抽象的记号，而创造了少量的记号文

字，便是所谓指事字。……会合两个或以上的象形字，或者变动某一象形字的一

部分形体，或者夸大其中某一部分，借以表达比较复杂的概念，或不固定的动作，

这便是会意字。＂“象形是属于表形文字的阶段；指事已属表意文字，它本身是从

表形过渡到表意阶段的中间产物；会意自然是表意文字的主体。”李孝定先生运

用“六书＂理论，对形、音、义可以确知的甲骨文字进行分类研究。据李孝定先

生的统计，甲骨文中象形２７６字，占总数２２．５３９６强；指事２０字，占总数１．６３％

强；会意３９６字，占总数３２．３３％弱；形声３３４字，占总数２７．２７％弱；假借１２９

字，占总数ｉ０．５３％强；转注Ｏ字；未详７０字，占总数５．７１％强。可见会意字在

甲骨文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

赵诚《甲骨文字学纲要》∞。此书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甲骨文文字学”，在

书中第六章，赵诚先生将甲骨文字分成三种构成类型：形义字、音义字和形声字。

其中音义字主要指传统意义上的假借字；形声字所指同一般意义上的形声字没有

大的区别；形义字包括象形、指事、会意三种以形表义的甲骨文。其中所说的会

意赵诚先生未作具体说明，但从所举例字中可以看出，此处的会意同传统说法没

有太大分别。但同时赵诚先生在书中指出：“把甲骨文的构造分为三类，是为了

更好地认识、分析、研究甲骨文，并不是说甲骨文的某一形体属于某一类就是某

一类，类与类之间的界限径渭分明，不可逾越。＂“这样的分类却容易掩盖另一个

事实，即象形、指事、会意以及各种小类的划分，是我们后代人的处理，是基于

我们后人对于上古汉字的认识而进行的分类，显出了很强的分析性。事实上，上

古人的思维和后代人，尤其是和现代人不完全一样。另外，他们在造字时并非先

在理论上建立了类别而后行动。”“古人不是按后人的分类造字、写字，根本没有

后代分类的约束，造字、写字只要能表义即可，有很大的自由性。所以有些字可

以归入不同的类，甚至说不清应归入哪一类。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应该引

起重视。”可以看出，赵诚先生在给甲骨文字分类时已经注意到甲骨文中有许多

函赵诚《甲骨文字学纲要》，中华书局２００５年。
１２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难以划清类别的字。

李圃《甲骨文文字学》∞。正如此书前言所说：“《甲骨文文字学》就是在殷

商甲骨文字全面调查的基础上写成的一部断代汉字学。＂此书描述了殷商甲骨文

字的本体系统，涉及到甲骨文字的性质特点、构字要素、造字要素、造字、造字

取象（造字法）、取象造意和造意表词（表示法）结构类型以及文辞用字等许多方

面。李圃先生在书中分别说明了甲骨文的“造字方法”和“表词方式”。他认为

甲骨文有八种造字方式：独素造字、合素造字、加素造字、更素造字、移位造字、

省变造字、缀加造字、借形造字。而表词方式则有六种：象形表词、指事表词、

形意、会意表词、意音表词、假借表词。至于会意表词，李圃先生认为会意表词

是由两个以上的字素构成，而字素之间均保持着各自的义类，都处于直接显示词

义的上位层次，义类与义类之间则通过一定的思维方式构成一个特定的关系意

义。此种表词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先民的思维方式和思维习惯。如果用后世

使用语言的格式对古人的思维指向加以模拟，对于了解会意表词的方式是大有裨

益的。书中又分为若干情况做了详细的说明。同时李圃先生还指出，要准确地理

解“会意＂表词的种种方式，必须努力把握古人相反相成、相辅相成的哲学思维，

寻绎出会意上所会的关系意义。李圃先生所说的“会意表词”，即本文所指的“会

意造字法＂。

邹晓丽《甲骨文字学述要》管。该书分“文字篇”和“资料篇”来结构全书，

在“文字篇＂中又分论“形”、论“音”、论“义”及“其他”一章对商代整个甲

骨文字的形音义三个方面作了许多有益的探讨，注重数据的测查是本书一大特

色，正因有了各类相关的数据，本书许多结论的科学性和可信性大大提高。邹先

生在书中将传统意义上的会意字、指事字、合文等称作“全合意型甲骨文字”，

对于会意字又将其分为“平等关系”和“主次关系”两种做了分析说明。其中关

于会意字中主要构形成分和次要构形成分的区分和界定，有利于古文字中会意字

的构形研究走向深入。

郑振峰《甲骨文构形系统研究》＠。本文是在“汉字构形学”理论指导下，

对殷商时期的甲骨文进行了穷尽性的测查分析，描写出了甲骨文构形系统的总体

函李圃《甲骨文文字学》，学林出版社１９９５年１月。
ｏ邹晓丽《甲骨文字学述要》，岳麓书社１９９９年９月。
ｏ郑振峰‘甲骨文构形系统研究》，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２０００年博士论文。
１３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面貌，初步揭示了这一时期汉字构形的种种现象、特点，并通过对汉字源流的对

比研究，总结出甲骨文构形系统的演变规律以及甲骨文在汉字发展史上的地位。

由于该文是对整个甲骨文系统作的构形研究，所以会意字的构形自然也包含在

内，本文在甲骨文字样的整理、字形的拆分以及组合结构的分析诸方面都给了我

许多有益的启示。

２．２．２甲骨文会意字的确定

本文以徐中舒主编的《甲骨文字典》为主要依据，确定甲骨文会意字单字的

主形。甲骨文由于形态较为原始，“异写字”以及“异构字”现象大量存在，“异

写字＂是职能相同的同一个字因写法不同而形成的异形，“异构字”也就是通常

所说的异体字∞。若要作系统的分析研究，必须选定一个代表性形体作为分析对

象。参照王宁先生所主张的“字形优化”的原则②，本文选取《甲骨文字典》中

所列具有代表性的甲骨文字形作为甲骨文会意字的主形，而不再去从大量ｂ辞中

确定主形。

有关甲骨文会意字数量的确定，严格按照上文中对会意字的定义，排除形声

字和合体象形字的干扰。此外，本文还参照了台湾学者李孝定先生的论著《从六

书的观点看甲骨文字》一文＠，作者对形、音、义可以确知的１２２５个甲骨文字，

用“六书”理论进行分类研究，最后做出甲骨文字六书分类统计表。

应当指出的是，卜辞辞例中的字义多为人名、地名、方国名、国族名、职官

名，当为甲骨文字本义的假借或引申义，但是从造字理据来看这些字应为会意，

所以本文仍然把它们归为会意字。

依据以上标准，本文最后定出甲骨文会意字２８９个，做成“甲骨文会意字表”

附于文末，见附录一。

２．３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

２．３．１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研究概况

据笔者所掌握的资料来看，目前对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进行过专门研究的只

有北京大学东方文化研究所的拱玉书先生。他在最近出版的《苏美尔、埃及及中

国古文字比较研究》一书中，运用“六书”理论分析原始楔形文字的结构类型，
．／

①王宁《汉字构形学》， 第８０、８３页，上海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３月。
ｏ王宁＜汉字的优化与简化》，载《中国社会科学》１９９１年第１期。
西李孝定‘汉字的起源与演变论丛》，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１９８６年。
１４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并设专节论述“楔文六书”，在此简单介绍如下：

公元前３２００年前后，突然出现了大批书写在泥板上的原始楔形文字文献。

这个时期人们创造了很多符号，而且在创造过程中还遵循了一些“原则”，如“六

书’’以及“增画”、“斜置”等。采用这些方法造字，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加文字的

数量和提高文字的表达能力。所谓增加数量，就是试图穷尽一切办法多创造一些

形体有别的字，以适应当时的文字体系对量的需求；提高文字的表达能力，就是

通过指事、会意、形声等方式提高文字的表现力，使文字的内涵更加外向化，更

容易识别。除这些“造字原则”外，造字者可能还遵循了一些其他原则，而这些

“原则”可能就体现在那些我们尚不能解释的文字中。∞

在古代巴比伦尼亚，从中巴比伦时期开始（大约公元前１５５０年一公元前１１５０

年）陆续出现一些带有“说文解字”性质的楔形文字辞书，其中的一些“说文解

字＂就是针对文字结构而言的。虽然这种“说文解字＂出现的年代滞后于最早的

原始楔形文字１５００年以上，被“说解”的文字最早的也不超过古巴比伦时期（公

元前１８９５年一公元前１５９５年），但它们毕竟是一种古代的、仍然使用楔形文字的

书吏的“现身说法”，是“当事人”对楔形文字结构或类型以及通过它们得到体

现的“造字之本”的感悟和思考。楔形文字的“说文解字”不但对现代学者正确

理解古巴比伦时期及其以后的楔形文字类型很有帮助，而且对研究原始楔形文字

的造字原则也有重要意义。遗憾的是，就文字结构而发的“说文”并不常见，因

此分析原始楔形文字的主要结构类型仍然必须从“六书”开始。“六书’’是原始

楔形文字的主要结构类型，也是原始楔形文字的主要“造字之本＂。对最早的原

始楔形文字的研究表明，古代汉字的“六书”理论基本可以体现原始楔形文字的

主要结构类型④。“六书’’曾经被古代学者称为“造字之本＂，认为是圣贤创制文

字的六种规则。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六书＂也可以说是根据汉字的结构来划分

的汉字的六种基本类型。正如“六书”不能毫无例外地囊括所有的汉字一样（即

使是甲骨金文阶段的汉字），它也不能囊括所有的原始楔形文字。然而，“六书’’

却是分析原始楔形文字结构类型的最佳切入点。＠

由于此书是拱玉书、颜海英与葛英会合著，拱玉书先生对会意的理解与葛英

ｏ拱玉书、颜海英、葛英会《苏美尔、埃及及中国古文字比较研究》，第２０６页，科学Ｈ｛版社２００９年１０月。
。＇ＹｕｓｈｕＧｏｎｇ，ＳｔｕｄｉｅｎｚｌｌｒＢｉｌｄｕｎｇｕｎｄＥｎｔｗｉｃｌｄｕｎｇｄｅｒＫｅｉｌｓｃｈｒｉｆｔｚｅｉｃｈｅｎ（《楔形文字结构及其演变》），Ｖｅｒｌａｇ
Ｄｒ．Ｋｏｖａｃ，Ｈａｍｂｕｒｇ，１ ９９３・
国拱玉书、颜海英、葛英会《苏美尔、埃及及中国古文字比较研究》，第１９８页，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９年ｌＯ月。
１５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对乌鲁克原始楔形文字而言的，而是针对法拉（Ｆａｒａ）、乌尔（Ｕｒ）以及阿布一

萨拉比赫（ｈｂｕ Ｓａｌａｂｉｋｈ）等地出土的所有原始楔形文字而言的。我们在研究中

会发现，大多数原始楔形文字并不是象形字。在格林（Ｇｒｅｅｎ）搜集的７７１个出

土于乌鲁克的原始楔形文字中，有３２９个字都是独体字，其中大多数是象形字，

但也包括指事、转注、假借以及一些其他类型的字：其余３４２个是合体字，占文

字总数的一半以上，其中包括会意和形声字。

相对于形声字而言，原始楔形文字中的会意字的数量可谓不少。但由于很多

乌鲁克原始楔形文字还没有解读，所以会意字的具体数目或占原始楔形文字总数

的比例还说不清楚。所有代表一定意义的早期符号都是某种具体物象的符号化，

那些尚未识别的原始楔形文字的字形与字义之间有什么联系？对此，作为局外人

的今人甚觉迷茫，但是造字的当事人对此一定心知肚明。它们的含义对我们现代

人来说虽然显得模棱两可，但对当时的人来说可能不会有歧义，因为文字所表达

的语义在社会中是约定俗成的。随着原始楔形文字解读工作的进展，会意字的数

量还会增加。特别是在那些以ＤＵＧ（容器）为框架构成的合体字∞、以ＬＡＧＡＢ（围

墙／圈地）为框架构成的合体字圆与以ＧＡ：（房子／宫殿）为框架构成的合体字④中

可能还存在不少会意字。

此外，在公元前１０００年以后的楔形文字辞书文献（１ｅｘｉｃａｌ ｔｅｘｔｓ）中，有

一些被称为ｍｉｎｎａｂｉ ｇｉｌｉｍｍｕ“两个（相同的字）相交＂和ｌｉｍｍｕ ｉｇｉｇｕｂｂｕ“四

个（相同的字）相对’’的字∞。拱玉书先生认为，这些字虽然在形式上属于由同

字重复而来的合文，但它们显然不是会意字，因为它们不是按组成部分的词义来

进行组合的。把两个相同的字交叉在一起，或把一个字重复四次，“面对面”地

排列在一起而产生的新字，其字义与这个被交叉或被重复四次的母字之义毫不相

干。新词义是由“交叉”或四个字“面对面’’的态势或动作引申出来的。因此，

这些字应该属于象姿势或动作的象意字。笔者认为，原始楔形文字中的二重字、

三重字、四重字和对置字均应归为会意字，而且是特殊的同符会意字字。

依据上文中对会意字的界定标准，本文最后定出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１３３

１９８７，第１６７．３３４页。
毋如Ｇｒｅｅｎ／Ｎｉｓｓｅｎｌ９８７（ＺＡｎＪ），第１８９．１９４页：８９．１２４号字，约２６个。
ｏ如Ｇｒｅｅｎ／Ｎｉｓｓｅｎｌ９８７（ＺＡＴＵ），第２３５．２３７页：３０９．３２０号字，约１２个。
＠如Ｇｒｅｅｎ／Ｎｉｓｓｅｎｌ９８７（ＺＡ丁Ｕ），第２０３．２０６页：１６３．１８３号字，约２１个。
劬ＧｅｏｆｆＥｍｂｅｒｌｉｎｇ／ＨｅｌｅｎＭｃＤｏｎａｌｄ，“ＥｘｃａｖａｔｉｏｎｓａｔＴｅｌｌＢｒａｋ２００１・２００２：ＰｒｅｌｉｍｉｎａｒｙＲｅｐｏｒｔ”．１ｒａｑ ６５（２００３），
第５页，Ｆｉｇ．３：３。
１７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个，做成“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表”附于文末，见附录二。

３会意字比较研究
本文从会意字的分类、组合结构、所表词性、兼声问题和造字理据五个方面，

对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进行比较研究如下：

３．１分类的比较

裘锡圭先生把会意字分为六个细类：一、图形式会意字，如宿、广、自、从、

北；二、利用偏旁间的位置关系的会意字，如正、之、韦、出；三、主体和器官

的会意字，如见、监、欠、鸣、吠；四、重复同一偏旁而成的会意字，如林、葬、

毳、麇。五、偏旁连读成语的会意字，如劣、楞、籴、粜。六、其他不能归入以

上各类的会意字，如删、摒、掰、邑。但他同时也指出：“会意字数量既多，情

况也很复杂，……这六类并没有一个完全统一的分类标准，这样分类只是一种权

宜的办法。’’①

本文为求标准的统一，以及描述的方便，未能按裘锡圭先生的六类去分，而

是按照两类不同的标准，初步把会意字分为以下几类：

３．１．１按构件异同分类

王宁先生指出：“汉字的构形单位是构件（也称部件）。当一个形体被用来构

造其他的字，成为所构字的一部分时，我们称之为所构字的构件。”＠在此我们

借鉴现代汉字部件拆分的方法，来具体分析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的会意字构

形情况。根据构成会意字构件的同异，可以把会意字分为同符会意字和异符会意

字两类。

３．１．１．１同符会意字

同符会意字是会合相同构件而成的会意字，在全部会意字中所占比重较小。

甲骨文同符会意字：氅品，９１－－口（器皿），表示“众多，，之意。孵兢，

从二人竞走，表示“竞争，，之意。霉多，从二卫（肉），表示“不少、众多”。痧
从，９，－３，，会。。随行，，之意。’Ｉ？比，从二匕，会“密集，，之意。｜Ｉ》℃北，从
从， ，会“随行’’之意。ｌ ｊ比，从二匕，会“密集”之意。。『、北，从

二人相背，会“乖背，，之意。轰夏瑟矿．从二ｐ，会“从顺”之意。盐垃，从二
心裘锡圭《文字学概要》，第１２３页，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８年８月。
。王宁＜汉字构形学》，第３５页，上海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３月。
１８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立，会“并，，之意。埘窈，从三力，会“合力并耕、协合，，之意。
弓日Ｈ◇
原始楔形文字同符会意字：弓冷母ＤＡＨ，由两个ＭＩＪ（年）构成，会“增加＂

ＬＡＬ２，由两个Ａ（水）构成，会“小的’’之意。舻ＮＩＲ，由两
＼、—≮＝：－－１ｔｎ‘＿１
之意。Ｖｓ

个ＮｕＮ（王子）构成，表示“贵族、信任＂。ｇ季二ｓｕＨ３，由两个ＧＵ（亚麻茎）构
成，表示“搞乱”。＜斟＞Ｄｕ，，由两个ＧＵ。（公牛）构成，二牛以角相抵，表示
“抵抗、攻击，，。Ｖ ＭＵＬ由三个ＡＮ（神）构成，表示“群星、闪耀”，反映

了苏美尔人“以三代众”的思维方式。原始楔形文字同符会意字的排列方式基本

上都是上下摞列式，偶尔也有左右并列式。

两种文字中同符会意字所占比重较小，这是因为同符会意字能产性相对较

弱。采取同符会意方式无非是可以表示多数、表示重复等有限的几种，相对异符

会意方式在能产性上要差得多。此外，甲骨文中的同符会意字所占比重高于原始

楔形文字，这是由甲骨文的成熟性决定的。原始楔形文字的产生远远早于甲骨文，

其形态原始，象形性较强，符号化程度要相对低得多。而甲骨文是一种逐词记录

语言的较为成熟的文字体系，人们对文字符号体系的认识要比原始楔形文字时代

深入许多，因此也就自然会出现一些“三力为协’’，“两木为林”的同符会意字。

另外，原始楔形文字中一些表示多数的字多用单数加数字的方式来会意，在分类

统计时，本文未将其列入同符会意字一类，这可能也是造成原始楔形文字中同符

会意字较少的一个原因。

３．１－１．２异符会意字

异符会意是会合不同构件而成的会意字，绝大部分会意字都是异符会意字。

甲骨文异符会意字：卢紊为，从手牵象，会。辅助、劳作，，之意。玲取，
甲骨文异符会意字： Ｘ为，从手牵象，会“辅助、劳作’’之意。∥取，
∥ ｍ
从又从耳，会“获取、收取”之意。×茄监，从见从皿，会“视、察＂之意。 ｙｌＩ

羞，从又持羊，会“进献”之意。

原始楔形文字异符会意字：×卜窃《ＤＡＮＮＡ，由ＢＵ（长）和ＫＡｓＫＡＬ（路）构

成，表示两小时（的路程）。≤：匣习眵ＡＤＤＡ，由Ｌｕ：（人）和ｕｓ：（死的）构成，
表示尸体。《哆ＤＩＢ，由ＬＡＧＡＢ（围墙）和ＫＩｓＡＬ（庭院）构成，表示“抓、关、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囚＂。 翻Ｅ。，由ＤＵ（走）和ＵＴＵ／Ｕ．（太阳）构成，表示“出去、出来”。
异符会意字在两种会意字中均占绝大多数，这是由异符会意字的能产性决定

的。异符会意字因采用不同的构件按照不同的位置组合而成，能够形成诸种不同

的关系，从而表达复杂的意义。

３．１．２按会意方式分类

根据会意字的会意方式，可以把会意字分为以形会意字与以义会意字两类。

会意字一般通过两种方式来表达意义：一种是以形会意，另一种是以义会意。关

于以形会意字和以义会意字的阶段性问题，詹鄞鑫先生在《汉字说略》中指出：

“西周春秋以前产生的会意字，绝大多数是以形会意的，战国秦汉以后产生的会

意字，大抵是以义会意的。＂①

３．１．２．１以形会意字

以形会意字，即通过字符的形象意义来会意。这种会意字的各组成部分按照

客观现实显示的事物之间的相关位置来放置，依靠所有参构成分所形成的图形性

画面来体现构字意图，具有明显的图画性。

甲骨文以形会意字：牲斗，从二人相斗，会。搏斗，，之意。多罾藉，人持
耒刺地，会“蹈履而耕作，，之意。嫂典，双手捧册，会“简册，，之意。虫盥，
耒刺地，会“蹈履而耕作’’之意。Ｆ。文典，双手捧册，会“简册”之意。里盥，

从爪在皿中，会“洗手，，之意。＿等射，张弓注矢，会“射箭，，之意。Ｉ甜宿，
毋
人躺在屋内的席上，会“止息＂之意。奄饮，人俯首吐舌饮酒，会“饮酒”之

意。坛孰，人手被手械枷梏，会“拘执”之意。

原始楔形文字以形会意字： “吃＂（羽，Ｇｕ，）这个字由“头”（ｓＡＧ）
和“面包（ＮＩＮＤＡ）两个字组成。稍后，在乌尔出土的原始楔形文字中，“头＂

（ＳＡＧ）变成了“嘴”（ＫＡ），这样就成了“嘴＋面包＝吃”。从会意的角度来看，

“嘴＋面包＝吃’’比原来的“头＋面包＝吃”更加达意。“吃”的姊妹字是“喝＂

（ＮＡＧ），该字由“嘴”（ＫＡ）和“水”（Ａ）组成。不过，这个字产生的年代大概比

较晚，因为在目前已知的乌鲁克原始楔形文字中还没有这个字，它始见于公元前
。／ 串／
２７世纪的法拉（Ｆａｒａ）文献。“嚼”（ｄ兰ｊ，ＴＵＫＵＲ：）与“吃”、“喝”二

国詹鄞鑫《汉字说略》，第１８０页，辽宁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１年１２月。
２０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字都如出一辙，是合“嘴’’（ＫＡ）与“大麦＂（ＳＥ）二字为一字的会意字。“祈

祷＂（ＳＵＤ。），始见于法拉文献，是由“嘴”（ＫＡ）与“手＂（ＳＵ）合成的会意

字，它描绘的是把手抬起放到嘴前的一种祈祷动作或姿势。“砸碎”（ＧＡＺ），始

见于法拉文献，是由“捣碎”（割，ＧＵＭ）和“大麦”（舻，ＳＥ）合成的会
意字，“大麦’’写在“捣碎”的里面，它实际上描绘的是用杵舂臼里的大麦的姿

势或动作。

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都存在不少以形会意字，这是由两种文字所处的文

字阶段决定的。在造字之初，人们的造字思维尚处于形象性、直观性思维占统治

地位的阶段，人们的认识活动重在语词所代表的事物的直观体现，构形表义注重

形象的直观，所以就将意义内容直接体现在了形体结构上。甲骨文虽已是较为成

熟的文字体系，但其原始性仍旧显而易见，而原始楔形文字距离原始图画应该也

不是太远，因此在会意字上就表现出以形会意字较多的现象。

３．１．２．２以义会意字

以义会意字，即通过字符所记录的字的词汇意义来会意。这种会意字不是依

靠字符的物象组合所显示的客观事物的本来情景来体现构字意图的，而是通过字

符本身所承载的语言意义的融合来体现构意的。

甲骨文以义会意字：印男，致力于田，会“农耕、男子”之意。也赤，
从大从火，会“红色，，之意。罾买，从网从贝，用网装贝（古代货币）买东西。
咎昔，往古洪水日，会“往日，，之意。＠明，日月映照，指天刚明之时。
蛩昔，往古洪水日，会“往日’’之意。‘掣明，日月映照，指天刚明之时。
八
原始楔形文字以义会意字：惦砭ＧＥＭＥ：，由ＫＵＲ（山地）和ＳＡＬ／ＭＵＮＵＳ（女人）

构成，即来自山地的女人为“女奴隶或女仆人＂。—匕遗ＩＲ。／ＩＲ¨，由
ＵＳ／ＮＩＴＡ／ＮＩＴＡＨ（男人）和ＫＵＲ（山地）构成，即来自山地的男人为“男奴隶或

男仆人＂。百ＢＭＥ。，由ＥｓＤＡ（武器）和ＥＲＩＭ（军队）构成，会“战斗＂之意。
眨夕ｓｕＧ，由“土地，，（ＬＡＧＡＢ）和“水，，（Ａ）组成，即“有水的土地”，会“沼

泽”之意。－、娑ＳＡＭ：，由“漏斗”（ＮＩＮＤＡ。）和“大麦”（ｇＥ）组成，即“用
．一＜Ｓ■、

漏斗量大麦”，会“买卖、物物交换＂之意。后来，随着楔形文字的发展，以义

２１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会意字字越来越多。如“水，，（Ａ）与“天，，（ＡＮ）会成“雨，，（脒，ｓＥＧ。）。“水。
（Ａ）与“眼，，（ＩＧＩ）合成“泪，，（胁，ＥＲ：）和“哭，，（阶，ｓＥｓ，）。“公牛，，
（ＧｕＤ）与“山地，，（ＫｕＲ）结合成为“野牛”（冷，ＡＭ），即来自山地的牛。“嘴，，
（ＫＡ）与“奶，，（ＧＡ）合成一字就成了“吮吸，，（纠，ＳＵＢ）。诸如此类，在此不
能尽举。

原始楔形文字以义会意字总比例稍高于甲骨文，这是由统计的标准以及甲骨

文应用范围的限制造成的。以义会意字的出现是文字体系走向成熟的反映，但我

们并不能因此来否定原始楔形文字的原始性。因为我们在分类统计原始楔形文字

会意字时，将许多加数字表示多数和部分加抽象符号的的原始楔形文字均归入了

以义会意字，而此种会意字在甲骨文中出现得比较少，这是造成原始楔形文字会

意字中以义会意字所占比重稍高的一个原因。另外，这同造字时代苏美尔族人的

思维习惯可能也有关系，因为“在文字发展的最初阶段，它的发展还同思维的发

展相联系。＂①

３．２组合结构的比较

３．２．１结构层次

根据字的结构层次，可以把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分为单层会意字与

多层会意字。

３．２．１．１单层会意字

单层会意字指全部构件均为独体构件者，即由几个独体字一次性合成，在造

意表达上则各构件不一定平列，层次是构件的层次。单层会意字又可分为以下几

类：

二合会意字，由两个独体构件组成。如：甲骨文弋Ｊ｝保，从人从子，表示“安

定＂；原始楔形文字伊Ｇｕ，，由ＳＡＧ（头）和ＮＩＮＤＡ（面包）构成，表示“吃”。
．

三合会意孚，由三个独体构件组成。如：甲骨文禽夹，从大持二人，表示
“夹持，，；原始楔形文字哆熨ＥＮＤＩＢ，由ＥＮ（祭司）、ＭＥ（神力）和删（年）
ｏ（俄）Ｂ．Ａ．伊斯特林‘文字的产生和发展》，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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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三个构件组成，表示“厨师或烹调”。
ｇ＂ｅ－
四合会意字，由四个独体构件组合而成。如：甲骨文尹蓐，从手持辰从二

中，表示“除草＂；原始楔形文字三诵醪喝◇ＡＲＡＴＴＡ，由ＬＡＭ（繁荣）、两个ＫｕＲ
（山区）和ＲＵ（放置）四个构件组成，表示“重的或重要的＂。
名茸

五合会意字，由五个独体构件组合而成。如：甲骨文＆莫，从日从四Ｌｐ，

表示“日将落之时＂；原始楔形文字磊耄当酽ＥＮＫＵＭ，由ＥＮ（祭司）、ＮＵＮ（王
翻芒至—－

族）、ｌｄＥ（神力）、ＥＺＥＮ．吾ｅ誊吾ｉｇ（节日）和ＳＩＧ，（容器）五个构件组成，表示“寺

庙财务主管或出纳”。

六合会意字，由六个独体构件组合而成。如：甲骨文跺燮，从又持辛从
四火，表示“火祭”；原始楔形文字中暂且没有发现六合会意字。

两种会意字中二合、三合的单层会意字占多数，五合、六合单层会意字均为

数不多，六合以上的单层会意字在两种会意字中均未见到。会意字所记词语的特

点影响了二合、三合会意字所占的比重，会意字所记多为动词，在取象于形的造

字思维支配下，必然会选取与所记动词相关的事物来构形。动作的基本要素为施

事、受事、工具等，这也就使得古人在造动词字时多选取动作的发出者（人或器

官）和动作的支配对象为构件，在“关系位”的基础上将二者相合，从而造出二

合的会意字。如果再加上此一动作的背景，以及其他辅助性因素，就会成为三合

的会意字，因此两种会意字中二合、三合的会意字均占多数，并非偶然现象。另

外，文字自身体系受“趋简律”的支配∞，使得任何一种文字在外部形态上都不

能过于繁杂，同时人们追求文字体系简洁易识的认知要求，也使得两种文字单层

会意字呈现出二合、三合为主，四合、五合为辅，六合以及六合以上少见的特点。

３．２．１．２多层会意字

多层会意字即含合体构件者，它是由某合体字再与意符结合而形成的。李孝

定先生指出，原始的会意字是由象形字加上另一个象形字构成，但是后来也有象

形加会意、会意加会意、象形加形声等结构方式的会意字⑦。

如果穷尽切分，多层会意字的合体字构件还能继续拆分，但我们在分析会意

。王风阳《汉字学》，第８１４页，吉林文史出版社１９８９年１２月。
。李孝定《汉字的起源与演变论丛》，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１９８６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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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字的造意时，只须切分到造意的直接生成单位即可，无论这些单位是

合体字，它们都居于同一习ｚＮ２＿＿ｋ。如：甲骨文ｐ孑，从兜从步（止

升之意。原始楔形文字喘＿』冒ＡＢＲＩＧ，由ＡＢＧＡＬ（ＮＵＮ王族＋ＭＥ神力）
ＤＵ“走”构成，表示“工作人员或官员”。

同单层组合会意字相比，多层组合会意字在两种会意字中所占比重均非常

小，这是由两种文字的原始性、造字时代思维的直观性和具体性决定的。王宁先

生曾指出：“层次结构是以逐级生成的方式来体现构意的，这种结构富有概括性，

可以把基础元素减到最少程度，又可以把字与字的构形关系在各个层次上有序地

体现出来，所以是一种系统成熟后的结构方式。平面结构则是一种富有个性化的

结构方式，是图形式的古文字构形的遗存。”①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同属于形态

原始的古文字体系，两种文字的这一发展水平直接决定了两种文字中多层组合的

会意字不会很多。

两种文字中的多层会意字，在构形过程中依然采用形合方式，亦即图形会意

方式来构意，构件间的位置关系主要还是依据具体的客观现实来安排，严格受到

“关系位”＠的制约。其原因在于两种文字的原始性较强，受造字时代的直观性、

具体性思维的影响。此外，两种文字的考释研究现状，可能也是造成层次组合会

意字少见的一个原因。如甲骨文单字超过４０００个，而已释读的只有１０００个左右，

在大部分甲骨文单字尚未确释的条件下，我们的统计结果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３．２．２结构类型

甲骨文是方块字，不论一个字有多少个组成部分，它的方块形制基本不变，

所占的空间也基本是一个字的空间，一字感很强。原始楔形文字在结构上没有一

体感或一字感，一个字由几个字组成就占几个字的空间，按左右上下方式排列，

字序不固定，不容易识别，特别是在组成部分比较多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结构类型复杂多样，大概是受生活原型的影

响。文字源于图画，古文字大都象形的意味很浓，表现之一就是生活原型对偏旁

位置的影响。有人对２４４１个甲骨文字形就影响其偏旁位置的主要因素进行分类，

其中共有８９９个字形的偏旁位置受生活原型的影响，约占总字数的３６．８１铲。甲

函王宁《汉字构形学》，第４７页，上海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３月。
ｏ万业馨《“关系位”略说》，载《古文字研究》第２２辑，中华书局２０００年７月。
＠杨颖《汉字偏旁位置系统的初步研究——兼论影响古汉字偏旁位置的因素》，第３１页，北京语言文化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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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同属于形态原始的古文字，生活原型对古文字中会意字的结

构模式影响一定也是相当巨大的，而生活原型本身又复杂多样，且现实生活中的

关系、动作、场景等又以左右和上下结构关系居多，从而也就造成了两种会意字

结构类型的复杂多样，且以左右结构和上下结构占多数的特点，尤其是决定了相

当一部分综合结构类型在两种会意字中的存在。

此外，书写习惯、文字体制、书写材料以及构件自身所占的面积大小也都会

对两种会意字的结构类型产生影响。如甲骨文受自上而下书写习惯的影响，刻刀

和甲骨书写材料的限制以及文字体制方面追求方块格局意识的制约，这使得一些

受生活原型的影响本来应为上下结构的会意字变成了左右结构，本来为左右结构

的变成了上下结构，如：誓逐，从止赶豕以会“逐，，意，生活原型应为左右结
构，但进入甲骨文系统抽象为文字符号后变为了上下结构。原始楔形文字也或多

或少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由于文字书写在泥板上，而泥板空间有限，为节省泥

圈
板空间或追求整齐美观，原始楔形文字的内外字相当多，如Ｉ己零７ ＭＵＮＵ。和

＜－－星＇＞ＤＩＢ等等。可惜原始楔形文字中有很多内外字尚不能确定其意义，随着楔形
文字解读工作的进展，相信在这些尚未释读的内外字中还存在不少会意字。但总

起来看，这些方面对两种会意字的影响都是次要的，主要的制约因素还是生活原

型。

３．３所表词性的比较

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已经进入到逐词记录语言的表词文字阶段。甲骨文以语词

为单位书写语言，同时用假借的表音字书写虚词；原始楔形文字也以语词为书写

单位，同时有音节性的表音符号。

３．３．１构件所表词性

从构成会意字的组成部分的词性来看，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的会意字主

要有以下几种形式：
，＾

名词＋名词。如甲骨文ｑ努，从又（名词）从卿（名词），会动词“除草，，

之意：原始楔形文字动词“吃”（圈，Ｇｕ，）由“头＂（ＳＡＧ，名词）和・・面包，，

２００２年硕士论文。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ＮＩＮＤＡ，名词）构成。
士
名词＋形容词。如甲骨文呦赤，从大（形容词）从火（名词），表示红色，
即大火的颜色；原始楔形文字“人”（ＬＵ。，名词）＋“死的＂（ＵＳ。，形容词）＝“尸＂

（眇，ＡＤＤＡ）。
名词＋动词。如甲骨文臼《败，从贝（名词）从支（动词），表示“失败或灾
祸”；原始楔形文字“太阳＂（ＵＴＵ，名词）＋“走＂（ＤＵ，动词）＝“出来”（自，

Ｅ。）。

其中名词＋名词的例子最多，另外两种比较少见。不论会意字的构件是什么

样的词性搭配，其结果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字都能会成一个完整的语义。如

死人为“尸’’（名词＋形容词），来自山地的男人为“男奴”（名词＋名词），用容器

量大麦为“卖”（名词＋名词），用木棒驱赶牛为“牧”（动词＋名词）等等。由此

可见，造字不仅仅是个图像创造的问题，也是语言与图像相互协调与作用的过程。

在造字之初，文字与语言就交融在一起。语言参与了造字，字中包含着语言①。

３．３．２会意字所表词性

两种会意字所表词性都较为多样，可表动词、名词、形容词等，但均以动词

居多，为名词所造的会意字也占有不小的比例。甲骨文会意字中兼类现象较为常

—摹＿Ｆｐ
见，如：碍－｝‘广，既用作动词，也用作形容词和专名；Ｙｈ梦，在卜辞中用作动词

兼名词。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兼类现象尚不明显。

因为会意字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形体的会合，所以可以表示许多抽象的、用

象形或指事的方法难以表示的意义。象形造字法难以表达较抽象的意义，指事造

字法能产性较低，而形声造字法又未成熟，在此种文字发展的前期阶段中，为表

达语言上的抽象意义的动词，会意造字法自然会用得比较多。伊斯特林也曾指出：

“最初，那些用某些词表示事物或现象的具体图形，在表词字文字中用来表示具

体的意义的词。而表示抽象意义的词则经常用象征性图形（埃及人、玛雅人、阿

兹特克人所用），或者使用表示具体意义的词的两个意词字组合的方法（苏美尔

人和中国汉族人所用）。”②此处伊斯特林提到的“使用表示具体意义的词的两个

函拱玉书、颜海英、葛英会《苏美尔、埃及及中国古文字比较研究》，第２１ｌ页，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９年１０月。
ｏ（俄）Ｂ．Ａ．伊斯特林《文字的产生和发展》，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９月。
２６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意词字组合的方法”即会意造字法。另外，动词所表义多为施受、支配、陈述等

关系意义，而“会意字的内部结构存在着种种复合程序，应是不争的事实。～‘复

合程序’之‘程序’，意味着诸部件间有某些固定的关系。＂①会意造字法的这种

特点为语言中动词的书面表达提供了条件。

此外，两种文字均属较为原始的古文字，造字方法尚未完全成熟，形声造字

法还处于初期阶段，而象形造字法的能产性已达到极致，因此会意字造字法也就

理所当然地担负起一部分名词字的任务，为当时的汉语和苏美尔语中的名词造了

字。

３．４兼声问题的比较

会意字中有些构件具有表音的作用，因此许多文字研究者将其称作“形声

兼会意字＂或“会意兼形声字＂，如甲骨文中“受、监、何＂等字。此类兼声现

象同《说文》中表现出来的同源“亦声”字多有区别，因此许多文字学者都将其

分列出来单独说明，但对于此类字的性质及成因，诸家所论多有不同。在性质方

面有“形声”和“会意”之分，在成因方面有“有意”和“无意”之别，至今也

没有达成广泛的共识。本文重在会意字的分析比较，兼声问题无法回避，因就自

己能力所及，在诸位前贤深入研究的基础上，试将两种文字中此类兼声字的性质

及成因略作述析，望能为此类字性质及成因的研究提供有益的借鉴。为表述的方

便，本文暂将此类字称之为“兼声字＂。

于省吾先生认为此类字在本质上属于形声字，其中表音意符是由古人造字时

有意择取的。于先生在《甲骨文字释林・释庶》中谈到：“甲骨文‘庶’字是‘从

火石，石亦声’的会意兼形声字，也即‘煮’之本字。凡会意兼形声字，仍应属

形声的范围。‘庶’之本义乃以火燃石而煮，是根据古人实际生活而象意依声造

字的。”圆

裘锡圭先生认为此种字可归入会意字，也可称为会意兼形声字，但同样也认

为此种形符表音的现象是由造字时代的人们有意挑选而致。裘先生在其《文字学

学概要》一书中将这类字归入了图形式会意字，同时以“受”字为例指出了形符

表音的原因：“字形表示‘舟’的授受，上面的手形代表授者，下面的手形代表

受者。可授的东西很多，为什么造字的人挑选了‘舟’呢？大概是由于‘舟’的

白石定果《说文会意字研究》，第１６７页，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５月。
ｏ于省吾《甲骨文字释林・释庶》，第４３４页，中华书局１９７９年６月。
２７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音跟‘受’相近，可以兼起表音的作用。《说文》说：‘受，相付也。从受，舟省

声。’这应该是自古相传的旧说。就‘受’字从‘舟’的那种较古字形来说，其

实可以把它看作会意兼形声字。＂①

詹鄞鑫先生也认为此类字在本质上应属于会意字，并将其分为三类，同时指

出这三类字中意符表音功能是由不同的原因所致。詹鄞鑫先生在其《汉字说略》

一书中专门论述了“会意兼声字＂，他认为，会意字的意符如果兼表读音，就成

为会意兼声字。此类字又包括三类：意符同源兼声，如“友、监”等；意符异源

兼声，如“受、奉’’等；意符声化兼声，如“羞、朝、员”等字。国“意符同源

兼声”的会意字中的意符表音可能是无意中造成的。而“意符异源兼声”则是由

于人们有意识地选取具有表音作用的符号来作为构字的意符的。而第三类则是由

于汉字在动态发展过程中因“形符声化’’所致，詹鄞鑫先生对此类字的认识明显

要深入了一层。

可以看出，诸家对此类兼声字的本质及形成原因的认识并未达成共识，还有

进一步讨论的必要。参考前人的观点，同时结合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此类兼

声字的实际情况，我们认为，此类字内部比较复杂，按形成原因可大致分为以下

三种情况：

３．４．１无意中造成的兼声字

造字思维尚处于直观性、具体性阶段的古人在造会意字时，无意当中选取了

与所造字音同或音近的字符，形成会意兼声字，此类兼声字在本质上应当是会意

字。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虽然己形成相当成熟的文字体系，但尚处于表意造字

为主的时代，形声字刚刚萌芽，还不成熟。当时人们的造字思维还尚处于“直观

的动作思维”、“具体的形象思维＂阶段，仍旧主要是据义构形去构造会意字。

上古汉语单音词占绝对优势，而汉语的音节结构又相当简单，“虽然殷商甲

骨音系比后代音系复杂，同音词没有后代多，但与多音节语相比，区分度还是偏

低的。＂＠不难看出，单音词占优势的上古汉语现实造成了大量同音词的存在，

而两种文字造字时代以客观事物为依据，选取现实中的事物以象形表义的方法去

构形造字的造字思维，使得无意中形成意符兼声的机会大大增多，如甲骨文中＾】Ｉ

毋裘锡圭《文字学概要》，第１２５页，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８年８月。
ｏ詹鄞鑫《汉字说略》，第１８８．１９０页，辽宁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１年１２月。
＠李葆嘉《语言符号与文字符号的区分度互补原理》，载《江苏社会科学》１９９１年２期。
２８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友、譬羞、国安等字。以上诸字甲骨文字学界大都认为是会意字，但分析可
知，参构这些会意字的构件中均含有与该字字音相近的部分，如“友”字中的“又”，

“羞”字中的“又’’，“安’’字中的“＾”都同所构字在读音的声韵方面有相近之

处，但我们并没有因此将其视为形声字，而是解为会意字，而且后世文字学者也

大都未有将其列为形声者。因为非常明显，这些甲骨文会意字中的表音成分，应

该是由造字时代受汉语音节的特点制约，人们在造会意字时无意中所造成的。

在原始楔形文字中，有一类比较特殊的字，它们兼有会意和“会音’’的特点，

在此我们不妨也称其为“兼声字＂。这些字的特别之处在于，新字的意义与其组

成部分的意义有关联，并且新字的读音又是其组成部分的读音之和，即会两字之

义成一字之义的同时，也会两字之音成一字之音，拱玉书先生称之为“会音字＂

①。如孛（ＧＥＳＴＺＮ，葡萄酒）由表示植物的定符ｒ－－－－ｎ（ＧＥＳ，树木）和》
（ＴＩＮ，啤酒）组成，两个组成部分都与合成的新字在意义上有联系，所以这个

字应该是会意字，“（用）树木（制造的）啤酒”为“葡萄酒”；另外，新字的读

音又是两个组成部分的读音之和，即ＧＥＳ＋ＴＩＮ＝ＧＥｓＴＩＮ。Ｌ旦广（ＧＡＢＵＲＲＡ，供奉

室）把［］（ＧＡ：，房间）和》（ＢＵＲ，碗／祭品）两个字合成一个会意字，・・（有）

碗／祭品（的）房间”为“供奉室”；同时两个组成部分ＧＡ２（房间）和ＢＵＲ（碗）

的读音都反映在合成字的读音中，而且合成字的读音中还增加了一个表示所属关

系的成分ａ（ｋ），成为ＧＡ。＋ＢＵＲ＝ＧＡＢＵＲＲＡ（Ｋ）。 ｝（ＬＵＧＡＬ，君王），由
圆＜缈声

ＬＵ：（人）和ＧＡＬ（强大）构成， “强大的人”为“君王”；两个构件在表义的同

时兼表音，即ＬＵ：＋ＧＡＬ＝ＬＵＧＡＬ。∈黟（ＵＤＵＮＩＴＡ，公羊），由ＵＤＵ（绵羊）和ＮＩＴＡ
（雄性）构成，“雄性绵羊一为“公羊＂；两个构件在表义的同时兼表音，即

ＵＤＵ＋ＮＩＴＡ＝ＵＤＵＮＩＴＡ。｝（ＵＳＵＭＧＡＬ，龙），由ＵＳＵＭ（蛇）和（大）构成，
—＝￡防音

“大蛇＂为“龙＂，两个构件在表义的同时兼表音，即ＵＳＵＭ＋ＧＡＬ＝Ｕ§ＵＭＧＡＬ。这类

字虽然不多，但是在楔形文字文字学上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它们表明：原始

楔形文字是操苏美尔语人的杰作；语言在文字的创制上起了一定作用；依声合字

是建立在象形基础上的一种造字方法。

函拱玉书、颜海英、葛英会《苏美尔、埃及及中国古文字比较研究》，第２１１页，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９年ｌＯ月。
２９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原始楔形文字中的此类字，同甲骨文中无意中形成的兼声字在性质上是相似

的，均应当为会意字，其中的音符只是人们在造会意字时无意当中所形成。当然，

随着人类思维水平的提高，造字方法的改进，在充分认识到表音造字的优越性能

后，极有可能主动造出一些有意为之的兼声字来，但是在在造字思维尚未完全成

熟、会意字仍占主体的时代，在当时人们造字时盲目性和随意性还相当大的前提

下，我们认为有意为之的兼声字为数不多，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多数兼声字

均为无意中造成。

无意兼声字可能是形声字产生的一个诱发性因素。人们对会意造字法的理解

和形声造字法的成熟是逐渐完成的，形声字的产生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其中会

意字无意中选择的有声意符可能或多或少会给造字时代的人们以新的启示，启示

人们在选择符号组字时把语言中的音考虑进来，从而造出更为合乎语言实际更为

实用的形声字来∞。

３．４．２误析字形造成的兼声字
∥
这种字又可分为两类，一种是因为析字者误解甲骨文字形所致。如×Ｂ监，

詹鄞鑫先生认为是“从皿从见，见兼表音９９９属于“意符同源兼声字”②。其实这

是对“监”的甲骨文字形的误解，其字形应解为“象一人临监窥影之形”＠，其
ｄＰ

中的蠡是构件“人”在“监”字的构形中为完成“鉴照＂的构意，而有意突出
同ｒ
其眼睛的“条件变体’’固，至于由此形成了同甲骨文系统中另一单字崩“见”

相重合，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正如甲骨文中的“目”本为横置眼睛的象形，字
９
形作矿。但在王“望”的构形中为了更好的完成“从人举目远望，，的构意，而
变成了竖目，从而也形成了同９“臣＂字形相重的现象。但我们分析“望，，时，
并没有以此就认为是“从人从臣”，而还是解为“从人举目远望”。原始楔形文字

悠＝ＪＡＭＡ／ＤＡＧＡＬ，由ＧＡ。（房子）和ＡＮ（神）构成，会“母亲”之意；而拱玉书

。范常喜．甲骨文纳西东巴文会意字比较研究初探：【硕士学位论文】．重庆：西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献研究
所，２００４ ．／

昏詹郑鑫《汉字说略》，第１８４．１８５页，辽宁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１年１２月。
＠李孝定‘甲骨文字集释》，第２７１７页。
每条件变体，指构件随所参构字的不同而改变自己的形体：自由变体，指构件自身成字时不因大小、形状、
笔画粗细等的变化而改变字义。
３０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先生认为此字由ＧＡ。（房子）和眦（天空）构成，前者是义符，后者是声符∞，
于是这个字被看成形声字。

另外还有一种是因为析字者不明字源，以后世变化了的字形说解字源造成兼

声。如甲骨文张执，构意为“ｇ－－ＡｉＮ手力ｎＮ２＿．Ｎ’，圆，其中的“幸’’实为一
种刑具，非表音构件；而许慎以汉代所见到的已经变化了的字形，在《说文》中

将其解为“从飘从幸，幸亦声”的兼声字，显然是不明字源所致。以上两种情况

只是因为析字者主观上的误解所致，因此在本质上此类兼声字仍属于会意字。

３．４．３形符声化造成的兼声字

形符声化，指文字发展过程中，随着人们认识的深入和造字方法的发展，将

原来的象形字、指事字或会意字中的形符（或称“构件＂）变为与所构字读音相

近的表音构件的现象。唐兰先生在《古文字学导论》中称这种现象为“象意声化

字”，本文仅讨论会意字的“形符声化＂现象。由于文字始终处在历时的动态发

展过程中，人们在长期的造字实践中逐渐认识到了字形表音的重要性和优越性，

在形声造字法的影响之下，人们己经开始有意识将原来会意字中的个别意符改换

成表音的音符，从而形成“形符声化字”。此类字应当分前后两个阶段分析，在

前期形符未“声化’’之前，仍应当是会意字；而当其形符完全“声化＂之后，此

种字中有了表音成分，从“理据重构’’＠的角度来看，则应当算是形声字了，只
凹一
不过这种形声字在形态上表现得有些原始罢了。如甲骨文Ｙｈ梦，“象人卧床上夜

里做梦双手舞动之形，，④。但甲骨文中也已经出现了“从眉从爿”的字形爿葶，眼
Ｎ上Ｎｇ力口了数笔“声化，，成矽眉。依据“理据重构，，的原则，我们认为字形覃蒜
为“梦，，的会意字字形，而爿琴则应为“梦”的形声字字形。关于甲骨文中的此
类字，裘锡圭先生已经有很详细的论述＠，笔者在此不再赘述。

同甲骨文一样，原始楔形文字中也存在“形符声化”痕迹的“历时兼声字”。

如原始楔形文字时ＤＡＲｕＭｘ，最初由ＥＺＥＮ（城墙）和ＡＮ（神）构成，会“城市＂
￡二Ｉ．

ｏ拱玉书、颜海英、葛英会《苏美尔、埃及及中国古文字比较研究》，第２１２页，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９年１０月。
回李孝定《甲骨文字集释》，第３２３３页。
国王宁《汉字构形学》，第２９页，上海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３月。
囝赵诚《甲骨文简明词典・卜辞分类读本》，第３７０页，中华书局１９８８年１月。
＠裘锡圭《文字学概要》，第１５２．１５３页，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８年８月。
３１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之义，后来为了表音，形符ＡＮ（神）变成了音符ＲＵＭ（一横），成为仁唔ｂ。此
类字的分析仍旧根据“理据重构”的原则来进行，“声化”以前属于会意字，“声

化’’之后则属于形声字。

此类兼声字中的兼声意符是由无意用之到有意为之，体现了此类兼声字形成

的历时过程，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单字的“声化”历程，来推测该文字的“表音化”

过程，这在文字发展史上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但是此类字往往绝大多数都会因

为中间字形的缺失而难于确定，因此此类兼声字显得较为少见。事实上，在后世

文字发展过程中，随着人们对文字表音优越性认识的加深以及形声造字法的成

熟，许多会意字形中的一部分形符或义符被改换成音符，成为形声字。这种兼声

字是由文字的动态发展造成的历时兼声，虽然从字源角度说应当视为会意字，从

“理据重构”的角度来说也可以视为形声字。但我们不能以“理据重构”以后的

字形去分析“重构”前的字形，将原本是会意字的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说解成

形声字或兼声字。

３．４．４声符形化造成的兼声字

声符形化，指古文字中声符以格符的身份参与构形的现象。人们在运用形声

造字法的初期，由于受当时“据义构形”惯性思维的影响和制约，这使得新造形

声字的声符和形符没有按照今天所见大多数形声字声符和形符的布局图式左形

右声来构形，而是按照会意字中构件所指的客观事物的位置关系来安排，从而在

布局形态上表现出许多会意字的特点，亦即形成了形声字的“声符形化”现象。

此类形声字只是在声符形符的分布位置上同大部分形声字不同，但这并不能改变

其声符主要用于表音的事实，因此在本质上应属于形声字。

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因其原始性比较浓厚，在构形过程中受会意字构形造

字思维定势的影响致使其“声符形化＂，但无论其声符的位置如何处理都改变不

了声符的性质，因为本来形声字形符和声符的组合在原则上就是任意的。陈年福

指出：“声符形化字与一般形声字在实质上是一致的。声符形化字被形化的声符

与一般形声字的声符都在标示整字读音的功能，因此实际上可以认为声符形化字

就是形声字的一种，不过从其形成过程来看，声符形化字是形声字的雏形，当是

原始的形声字。＂∞

ｏ陈年福‘甲骨文声符形化字综论》，见‘甲骨文动词词汇研究》，第２４５页，巴蜀书社２００１年９月。
３２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声符形化”兼声字体现了形声字的早期存在形态。上文己经谈到，此类兼

声字在性质上属于原始形态的形声字，其形符和声符的位置排列仍旧是依据会意

字的结构布局来安排的，受到“关系位”影响的痕迹依然相当明显。这使我们认

识到，早期的形声字形符和声符的布局形态源于会意字中形符的布局顺序和结构

方式，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结构模式，可以看出，后世汉字中“左形右声”的形声

字结构布局形式是汉字完全符号化以后，形声字走向成熟的一种表现，而非原始

形态形声字的存在状态。认清这一点可以使我们在分析和释读古文字字形时少犯

错误。

此外，还有些甲骨文不易查考其字形的源流，如“受”、“何＂等，这些字究
土

竟应属于哪一种，一时还难做出定论。令受，大多数文字学者将其字形析为“从
二手持舟会意，舟兼表声。’’如果按此说法，“受’’则应为“声符形化＂的原始形

声字一类。但徐中舒先生认为：“受从曼从夕舟，夕本应为Ｈ，即承盘，祭享
时用盛器物；从受表示二人以手奉承盘相授受。Ｈ后讹变为夕舟。，，①如果依
徐中舒先生所说，“受＂字则应属于“形符声化”，依据“理据重构”的原则分别

对待，未变前属于会意字，变化后应当属于形声字。然而据目前所见到的古文字

材料，并未发现一例以Ｈ为构件的“受”字字形，因此“受＂的构形分析只能
ｈ
暂时存疑。７。“何”字也是如此，李孝定先生析其字形为“象人负柯＂。依此

说，“何＂字则可理解为兼声字，但姚孝遂先生则认为“从人负物”②，那么“何＂

就应当是完全意义上的会意字了。因为汉字符号化的原因，我们已经很难说清楚

“何＂字字形的构形取象，因此“何”字是否为兼声字也只好存疑。面对这些难

点，我们在做“甲骨文会意字表”时，也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而仅仅是依

据我们的理解暂取一家之说。另外，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的存在现实推测，也

还有可能存在一部分有意兼声字。

综上所述，兼声字是一种较为复杂，但在文字发展史上比较重要的文字现象，

理清兼声字各小类的性质及形成原因，不仅有利于认清形声字产生的多方面原因

以及形声字的早期形态，而且对于分清早期原始文字中的形声字和会意字都有重

。徐中舒《甲骨文字典》，第４５６页，四川辞书出版社１９８９年５月。
ｏ于省吾《甲骨文字诂林》，第１０７页，中华书局１９９６年ｌＯ月。
３３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要的参考价值。本文囿于所见，对其性质及形成原因的探讨也只是个初步的设想，

是否符合兼声字的实际，期待将来能有更多的材料和高明的专家来说明论证。

３．５造宇理据的比较

文字形体中可分析的意义信息，来自原初造字时造字者的主观造字意图，叫

做“构意＂。构意一旦为使用的群体所公认，便成为一种可分析的客体，叫做“造

字理据＂。造字理据因社会实践的约定与字形较为稳定地结合在一起，它是文字

表意性的一种体现。①

３．５．１造字理据相同的会意字

从普通文字学的角度来看，世界上任何一种自源文字都来源于图画，最初都

是据义而构形，因此“由于人们的生理机构及其作用相同，所处的自然环境和所

在的社会发展阶段如果相同或相近，则他们用勾画表象特征的‘写意’手法画来

的表示事情或意向的‘图画文字’，图形、性质、作用，一般说来，也往往是相

同或相近的。＠’’可见，客观现实和造字思维的相似性决定了种种古文字中存在

着许多“源异而理同”固的字。

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同属表意体系的自源文字，自然也会存在许多“源异
，凑
而理同’’的会意字。如：甲骨文◇，从两手持杵捣于臼，会“舂’’之义；原始

楔形文字司ＧＵＭ，字形作杵与臼，会“捣碎、舂”之义。甲骨文要多，从二∞
（肉块），会“不少，众多，，之义；原始楔形文字鬻ＤＡＨ，由两个ＭＵ（年）
｝Ｕ
构成，会“增加”之义。甲骨文，一呼“牧’’，从支从牛，手持杖赶牛会“牧养牲

畜，，之义；原始楔形文字“牧人” ＇ＱＵＴＵＬ／ＵＤＵＬ／ＵＴＵＡＬ，由ＡＢ。（母牛）和ＫＵ
（杖）构成，造字理据和甲骨文“牧”类似。

从以上诸例可以看出，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的许多会意字的造字理据是一

致的，从物象选择到组合顺序以及构形意图都是一脉相通的。这是由客观现实的

相同性和古人造字思维的相通性所共同决定的。不过这些理据相同的会意字还是

多少有些区别，主要表现为甲骨文中的会意字所用构件更为抽象，符号化程度相

函王宁‘汉字构形学》，第２４页，上海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３月。
ｏ孙常叙《假借形声和先秦文字的性质》，载《古文字研究》第１０辑。
ｏ王元鹿‘普通文字学概论》，第２页，贵州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５月。
３４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对较高，原始楔形文字中会意字所用构件则相对显得象形程度要高。

３．５．２造字理据不同的会意字

文化是有社会、民族属性的。每种文化都有独特的风格和内涵。不同的民

族文化其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处世方式、思维方式、言语方式、价值观念、道

德规范等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差异。苏美尔人和汉族分属两个不同的民族，有许多

各自的民族特点。而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同属于自源表意文字，在“据义构形”

时，选择何种物象，采用哪些构件来组合，都要受到造字者的文化背景和民族心

理的影响和制约。因此，两种文字的构形和两民族的文化之间存在着极为密切的

关系。两种文字中的会意字是表达各种抽象意义，依据各自的造字心理选用若干

构件而造的，相对于象形、指事等造字法所造字来说，包含有更多的民族文化信

息，尤其是那些为表达相同或相近的词义而选用了不同的构件和不同的组合方式

而造的造字理据不同的会意字，更能反映纳汉民族心理的不同和众多文化差异。

３．５．２．１不同的生活环境

商代先民居于我国黄河中下游广大地区，集中在鲁西、豫中、陕中、晋北之

间广袤的华北平原上，甲骨文基本表现为以灌木和草木为特色的森林草原景观。

∞而苏美尔人长期居住在两河流域南部，地势低平多湖沼，平均海拔在２００米以

下，从北向南倾斜；古时这一地区农业发达，依灌溉之便利，河渠纵横，土地肥
羞≯
沃。两种地理环境在下面两字中就有很好的体现，如：甲骨文晟莫，汉民族在

表达“晚”这一概念时，选择的是“太阳从草丛中落下”来构意，正是体现了汉

民族在造字时代所居住的自然地理环境是平原。原始楔形文字叼ＳＵＧ，用
。墓Ｃ＜
ＬＡＧＡＢ（土地）和Ａ（水）来构意，表示沼泽；心粉ＧＩＢＩＩ加，由ＮＥ／ＩＺＩ（火
炉）和ＧＩ（芦苇）构成，表示“引火柴或易燃物”，可见古代苏美尔人用芦苇作

引火柴烧火炉。这些字体现了苏美尔人在造字时代所居住的地方多沼泽和芦苇，

而不是如今环境恶化之后的沙漠。

此外，还有些会意字可以透露出一些其他的居处环境方面的信息。如甲骨文

出“出”和刍“各”两字，《甲骨文字典》中的解释分别为：“彭，从止从ｕ，
止象足形，Ｕ或作茸象古代穴居之洞穴。故甲骨文出字象人自穴居外出之形。＂

函宋镇豪《夏商社会生活史》，第１３．１４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４年９月。
３５
会“蹈履而耕作”之意，体现了牛耕技术出现以前汉民族的农耕实际。甲骨文中

的窖“铸，，是从手持倒鬲于皿来构意，意为将熔化之金属（铜锡）倾入范中④。

原始楔形文字中的甄（ＫＡＲ，由ＴＥ＋Ａ（基础＋水）构成，会“码头或港湾，，之意；
埒ＭＡＧｕＲ，由ＭＡ：＋ＳＩＧ：（船＋羊毛）构成，会“货船，，之意。可见苏美尔人在
造字时代已经开始沿海或沿河进行商业贸易，如用船装载羊毛换回所需要的物

品。

从以上会意字不同的造字理据，可以反映出两种文字在造字时代的不同生产

方式。

３．５．２．３不同的文化传统

一般来说，每个民族都会有一些特殊的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华夏和苏美尔

两民族在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上都有些不同，通过两种文字中一些会意字造字理

——
据的分析也可以看出来。

．／

ｏ徐中舒《甲骨文字典》，第９７、６８１页，四川辞书出版社１９８９年５月。
圆王慎行《商代穴居考》，载《中国Ｊ力史博物馆馆刊》总第８期，１９８６年。
＠徐中舒《耒耜考》，载《中央研究院Ｊ力史语言研究所集刊》２本１分，１９３０年。
ｏ张亚初《甲骨金文零释・释铸》，载《古文字研究》第６辑，中华书局１９８１年１１月。
３６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ｄｌＰ＂ｌｈ

甲骨文中‘‘死”字作旦占，象人拜于朽骨之旁以会死义①，可能就是汉族历

史上存在过的“二次葬，，②习俗的反映。内取，从手取耳，反映出汉民族在古
代曾有过“割耳记功，，的战争习俗＠。叁姣，从火从交，反映出古有焚人牲求雨

之俗。上古有掠夺妇女以为配偶之俗，是为掠夺婚姻，甲骨文莘式“妻，，字从又
从女，即此掠夺婚姻之反映。古代在先祖的祭坛上，高悬若干绳结以纪其世系，

甲骨文手吝“孙”字从ｔ糸，糸象绳结的形状，大概父子相继为世，子之世系于
父下，孙之世系于子下，此乃古代结绳遗俗之反映。古代宗庙祭祀以鸟为牺牲，

甲骨文禽“彝”字正象以鸟献祭之形；后更取鸟形以为宗庙器，故名其器日彝；
彝既然是献祭时常用之器，后世就以彝为宗庙器之共名，进而以为一切贵重器之

大共名。古代植树于土堆之上以为封域，古“丰”字正象其形，为封之初文。嚣
育或毓，从女从子，母系氏族之酋长是一族之始祖母，因为其繁育子孙之功，故

以“毓＂尊称之，后世承此尊号也称君长为毓，典籍皆作“后＂。

宗教在苏美尔人的生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祭司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

这从原始楔形文字中可以窥见一斑。如原始楔形文字州蚓｝＿＇－－ＡＢＧＡＬ，由ＮＵＮ
（王族）和ＭＥ（神力）构成，会“圣人或祭司”之义，可见苏美尔人的祭司是

有神力的王族。∥ＫＴＮＧＡＬ，由ＧＡＬ（大）和ＵＫＫＩＮ（祭器）构成，表示。・贵族”，
可见有大的祭器的苏美尔人称为贵族。

甲骨文张孰，从飘从事，会“拘执，，之义，可见我国先民用手械拘捕罪隶。
原始楔形文字＠ＤＩＢ，由ＬＡＧＡＢ（围墙）和ＫＩＳＡＬ（庭院）构成，会“抓，关，
囚”之义，可以看出古代苏美尔人把犯人关在有高墙的院子里。

３．５．２．４不同的民族心理

甲骨文中的会宝，从＾从贝从珏会意，因为在商代贝已经开始作为货币充
当交换的媒介，成为了财富的象征，所以此字构意体现了这种追求货币财富的文

。徐中舒《甲骨文字典》，四川辞书出版社１９８９年５月。
ｏ张锴生‘我国古代氏族社会二次葬》，载《中原文物》１９９９年ｌ期。
国裘锡圭《文字学概要》，第１２４页，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８年８月。
３７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化心理。原始楔形文字中的匝妇ＥＲＩＭ４，由ＧＡ。（房子）和Ｕ４／ＵＤ（太阳）构成，
会“贮藏室或金库”之意，可见早期苏美尔人把太阳当做宝贝，对自然界中的太

阳有崇拜的心理。
—ｎ

甲骨文学昔，从日从水，会往日之意，用‘‘昔”字来记录往古洪水泛滥的

日子。原始楔形文字徘ＮＩ：，由ＩＭ（泥土）和Ａ（水）构成，会“敬畏或惊
惧＂之意，表现出生活在两河流域的早期苏美人对河流泛滥的恐惧。

甲骨文自安，从＾从女，以女人跪坐在房中会“安泰，，之意。原始楔形文
字《日ＡＭＡ／ＤＡＧＡＬ，由ＧＡ：（房子）和ＡＮ（神）构成，会。・母亲”之意，可见早

期苏美尔人把母亲看做家里的神，女性当时在家庭中拥有较高的地位。

３．５．２．５不同的视觉心理

注意的选择功能表现为心理活动对一定对象的指向与集中，因而是注意的基

本功能。它受许多因素的影响，如刺激物的物理特性、人的需要、兴趣、情感，

过去知识经验等。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一些会意字构件的取舍不同，可以反映

两民族在造字时受注意的选择性影响，在主体和客体选择以及背景的设置等方面

存在着民族视觉心理的差异。

甲骨文“祝＂字作矗，从人张口曲膝而祈祷；而原始楔形文字中与之意义

相近的“祈祷，，作≤皇多Ｓｕ，：，由ＥＡ（嘴）和ＴＡＲ（分开）构成，人张开嘴会“祈

祷，，之意。甲骨文ｔ・斗，，字作牲，从二人搏斗，会ｔ。搏斗，，之意；原始楔形文
字＜斟＞Ｄｕ，，由ＧＵ。（公牛）和ＧＵ。（公牛）构成，二牛相斗会・。抵抗或攻击，，之

意。甲骨文“出，，作彭，从止从ｕ表示从居住的洞穴外出；原始楔形文字表示

“出去、出来，，之义的ｐ Ｅ。，由ＤＵ（走）和ＵＴＵ／Ｕ。（太阳）构成，表示在太
名Ｘ

阳下外出。甲骨文“莫”作晟，从日在辫中，表示太阳在草木中落下；原始楔

形文字表示“日落、变黑”之义的至汩ＩＴｕｓｕｓ，由Ｕ。（太阳）和ｓｕ。（下沉）构
成，“太阳下沉’’即“日落朋。

两个民族由于需要、兴趣、情感、知识经验以及视觉心理等方面的不同，从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而在造字时形成了对不同客观事物的注意选择。

３．５．３会意造字法的局限性

会意造字法虽然比象形造字法有优势，但其“据义构形”的方法终究还是弊

端很大，许多会意字所会之意很不明确。

相同或相似的构形因析字者的不同理解，可以形成不同的构意。如譬夏监，

其构形本应为“从人视皿中水＂，会视或察之意。但苏联学者伊斯特林就据自己

的理解将其析为“看着器皿的人”。①

另外，不同的构形可以表达相同的意义。如原始楔形文字≤矿ＡＤＤＡ，由
ＬＵ。（人）和ＵＳ：（死的）构成，会“死尸、尸体”之意。甲骨文中与之意义相近
｝入
的向Ｉ，死，从步从人，商承祚《殷虚文字类编》释为“象生人拜于朽骨之旁，死

之谊昭然矣。＂原始楔形文字用形容词加动词会意，而甲骨文用两个名词共同组

成的一幅画面会意。同时，相同或相似的会意字字形也可以表达根本不同的语义。

会意字因各民族文化背景、民族思维及各自所处造字系统的差异而产生很大

的区别，因此未被破译的古文字，其中许多都是因为造字时使用会意方法而析字

者离开了当时的造字时代使得构意难明所致。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有相当多

的字构意难明也在很大程度上受此影响，这些都是会意造字法局限性的反映。因

此，有些会意字在甲骨文或稍后的篆文时代就声化成了形声字。

４结论与启示
本文对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中的会意字从分类统计、构件系统、组合结

构、所表词性、兼声问题以及造字理据异同等诸方面进行比较，得出了一些结论，

具体详见上文，笔者在此不再赘述。下文将简要谈一下在本文写作过程中所得到

的一些启示：

在造字之初，两种古文字会意字的构件存在形近混用现象。甲骨文中中一木、

支一殳、Ｕ一口、从一比、人一Ｐ一女、交一文、大一立、目一首、又一升一爪一丑等构件

每多混用。此外，随着时间的推移，甲骨文会意字的构件也会发生变化，如从“又”

的字后世多壶从“手＂。原始楔形文字突芗ＤＡＲＡ。（山羊）和≤譬ＰＩＲＩＧ（狮子）
在作为构件时常混用。

ｏ（俄）Ｂ．Ａ．伊斯特林‘文字的产生和发展》，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９月。
３９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原始楔形文字由于泥板等书写材料的限制，为节省泥板空间或追求整齐美

观，不常用添加背景的方式辅助表义，很多会意字不按照事物之间的本来位置结

构字形，许多构件之间在组字时存在包含关系，即用一个大而中空的构件包含较

小的构件。虽然原始楔形文字单字的图形程度较高，看起来比较原始，但是在实

际表义时抽象程度却比较高，表现在原始楔形文字以形会意字较少，以义会意字

居多；会意的过程需要较多的联想与想象，字义不直观。

还应当指出的是，甲骨文只是商代用于占卜祭祀的一种应用性文献，所以甲

骨文并不能等同于商代整个汉字系统。同时，最早的原始楔形文字文献大都是记

载经济活动的“经济文书＂或“管理文献”，本文的原始楔形文字单字数量是以

别础∞所收乌鲁克原始楔形文字单字为依据，自然也无法代替整个原始楔形文字

系统。此外，刎彤中的字没有确切的意义，就像甲骨文一样，字义都是通过以

后证前的方式得出来的，严格地说，都不确切，但很多有一定道理。原始楔形文

字的字义要靠学习苏美尔语之后，对苏美尔文献非常熟悉之后，自己来判断。在

对苏美尔语不熟悉的情况下，靠网上的字典来判断字义有一定风险，进行比较也

有很大难度。如果想继续对原始楔形文字进行深入研究，最好先学习苏美尔语。

另外，“六书”源于汉民族，因此也最适用于分析汉民族文字。绝大多数甲

骨文都可归于“六书”之中，少有例外。但“六书”理论毕竟不是针对原始楔形

文字而提出的，因此对于原始楔形文字而言，“六书”理论表现出较大的局限性。

在原始楔形文字中，除“六书’’包含的六种文字类型之外，还有增画字、斜置字、

左斜字、右斜字、省略字和加“§Ｅ”字，它们都以象形为基础，都是通过增画、

斜置、左斜、右斜、省略和加“誊Ｅ’’而产生的字。此类文字虽然数量不多，但

毕竟代表了“六书”以外的新的文字类型和造字方法。因此，原始楔形文字的结

构类型不只六种，至少有十二种之多。但是，“六书”毕竟为分析不同文字体系

中的文字结构类型提供了一种比较合理的理论框架和切入点。

综上所述，本文是在比较文字学理论的指导下，尝试性地对甲骨文与原始楔

形文字中的会意字进行比较研究，所依据的甲骨文和原始楔形文字单字数量是有

限的，在解字、释义等方面难免存在一些不妥之处，统计的各项数据也仅供参考。

‰．Ｗ．Ｇｒｅｅｎ／Ｈａｎｓ．Ｊ．Ｎｉｓｓｅｎ，Ｚｅｉｃｈｅｎｌｉｓｔｅ ｄｅｒＡｒｃｈａｉｓｃｈｅｎ Ｔｅｘｔｅ ａ１１．ｓ Ｕｒｕｋ（ＺＡＴＵ），Ｇｃｂｒ．Ｍａｎｎ Ｖｅｒｌａｇ，

Ｂｅｒｌｉｎ ｌ ９８７．

４０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附录一甲骨文会意字表

说明

１、本表依照许慎《说文解字》的次序编排。
２、本表对单个甲骨文会意字的分析包括序号、甲骨文、隶定、读音、解字、
释义、备注等６个栏目。
３、甲骨文字形依徐中舒主编《甲骨文字典》。
４、甲骨文解字及释义主要依据徐中舒主编《甲骨文字典》，另外还参考了许
慎《说文解字》、于省吾主编《甲骨文字诂林》、丁福保《说文解字诂林》等著作。
如参考其他诸家之说，均在备注中注明“从Ｘ××”。
５、字头注音根据徐中舒主编《汉语大字典》，有多种读音的字只注明其与古
文字意义最接近的一个读音。
６、某些甲骨文单字有诸多字形，为便于研究，本表只选取一个代表性形体
作为主形，由于篇幅所限，暂且不列异体字。

序号 甲骨文 隶定 解字 释义 备注
以手持６ 祭名；又方国名或地
１
幽 祭ｊｉ
（肉） 名。
曾
２ 彳爰 祝ｚｌｌｄ 从易从示 祭名；又方国名。

两手举辛摸
３
嚣 璞面 玉于甾于山
足
扑击；初采于山之玉。 从唐兰

刈草；牲畜；好也，悦
４
筑 努ｃｈ６ 从又断舯
也。
从罗振玉

５
凶 藐ｍ萄 实牛于Ｕ中 瘗也，即藐牲之祭。 从商承祚

６
鄄 折ｚｈ６ 以斤断木 断也；地名。

謇串 从手持辰除 薅、晨之初
７ 蓐而 除草；又方国名。
妒 帅 文
岩茸 日且冥也，日将落之时
８ 。 莫ｍ／ｌ 从日在辫中
曩冀
也。方国名。

９
狐 分角ｎ 从八从刀 义不明。《说文》：别也。

１０
口夏 吹ｃｈｕｉ 从口从欠 吹嘘；方国名。

ｌｌ
Ｑ 名ｍｉｎｇ 从口从夕 地名；疑为祭名。

４１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商代职官名；疑为方国
１２
参 君ｊ洫 从尹从口
之君长。
从又从户（从 甲骨文启放
１３
ｐ毒 启ｑｖ
口）
开启；云开见日：禀告。
瞽一字
咸巫，人名，即巫成（殷
１４ 雪 咸Ｘｉ缸 从口从戌
●
之元臣）。

薹、
１５
熹 口Ｊｅ 从口拒辛 祭名；人名。 或隶作窨

来也，降也，用如典籍
１６
刍 各ｇｅ 从Ｕ从炙 之格；捕获；落也；人
名。

１７
琴一 吠传ｉ 从口从犬 人名。《说文》：犬鸣也。 从商承祚

１８ ｇ甘 叩ｘｕ孤 从二口 地名。《说文》：惊呼也。

从止从｜目 洗足；行进；人名；同
１９ 青 前ｑｉ缸 湔，方国名。
或隶作寿
（盘）

２０ 衿、
ｋ一一 登ｄＳｎｇ 从弛从豆 用牲法；人名。
－上

甲骨文殳支
２１
了ｒ 癸ｂ矗 从弛从支 地名。
每不别
ｒ
２２
鼍 步ｂｄ 从止少相背 行也；祭名；方国名。

２３ Ｊ｝旷 此ｃｉ 从止从匕 祭名。

口 征伐；祭名；月名；地
２４
， 正ｚｈ弓ｎｇ 从止从口 征之本字
名；充足。

２５ 玲 是ｃｈｕｂ 从行从止 连绵；人名。 是处＝本一字

义不明。《说文》：正行
２６
｛≥ 征ｚｈＥｎｇ 从彳从正
也。
或隶作适
迎也；方国名；（贞）
２７ ￥； 逆Ｉｌｉ 从是从尹
， 人名。

２８ ’ｒ 徙ｘｖ 从是从止 徙移。 或隶作逛

刁广

２９
鹫 遗ｑｉｉｔｎ 从妄｛从岛 祭名。

３０
李 逐ｚｈ６ 从止从豕 逐兽也。

甲骨文峙得
３１ ￡氟 得髭． 从又持贝 有所得也；人名。
一字
迎；祭名；抵抗；方国
３２
多宏 御妯 从ｐ从午
名。
４２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行走；连绵；祭名；人
３３
呵笋 毡ｃｈ孤 从彳从止
名；语词。
过延本无别

防卫；祭名；地名；人
３４
蓑爹 街ｗ西 从行从四止
名或方国名。
捕击（械足，与“孰＂
３５
誊 嫠ｄｉ∈ 从止从幸
义近）。
畦ｂ 从三口（器
３６
Ｂ 品ｐｉｎ 祭名。众多；等级。
皿）

ａ口 义不明。《说文》：众口
３７ Ｄ口 岛ｉ 从四口
也。
祭名。《说文》：言之讷
３８
留 淹ｎ色 从口从内
也。

３９ 曲 古曲 从口从中 （贞）人名；方国名。
吉
讯问战俘；以战俘充当
４０ 蠢 飙ｘＯｎ 从凡从口
之人牲。

４１
释 兢ｊｈａｇ 从二人竞走 人名：祭名。

４２
鞠 封ｄｕｉ 从辈从又 地名。

人冠首而两 义不明。《说文》：给事
４３
峰 馔砸
手奉箕 者。
从商承祚

衄。 用如供，当为供牲之 或隶作共、
４４ ’ｃ ｌ ７＾ｇｏｎｇ
从左从又
祭；征集。 升
ｋ， 从丹从ｐ从
４５ 丞ｃＭｎｇ 祭名；拯救。 拯之初文
函 Ｕ

４６
丹 畀ｂｉ 从升从田 给予：方国名。 从王国维

４７
出 弄ｎｂｎｇ 从升持玉 玩弄；方国名。 从唐兰

疑为祭之异
４８
磊 舞ｔ．ｋｕｉ 从升持肉 祭名（持肉以祭）。
文
用为械，祭名（持戈之
４９ 齑 戒ｊ论 从升持戈
舞祭）。

５０
霸 兵ｂｉｎｇ 从升持斤 兵器：武力。

人名或国名；同禊
５ｌ
啦 翼ｙｉ 从人举子
（祀），祭也。
从徐中舒

５２
Ｘ 具ｘｉｎｇ 从舁从凡 举也；祭名；方国名。

义不明。《说文》：身中
５３ 渤ｆ
要ｙｉｏ 从人自乏ｊ
也。
俗作腰

Ｅｏ
５４
苗 Ｊ暖ｃｈ６ｎ 从辰从林 辰祭（辰时祭祀）。

４３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农耕；多辰，疑为职官
５５
簧 晨ｎ６ｎｇ 从翻从辰
名。
后用作晨

助也，作也；疑为人名
５６
』专 焉ｗ６ｉ 从手牵象
或神祗名。
从罗振玉

５７ 扫如 孰ｙｉ 从飘从木
种植；祭名；地名；方
国名。
或隶作魏

投献也；国族名或人
５８
警 姨Ｍ 从飘从戈
名。

５９
榉 罔ｄｂｕ 二人搏斗 搏斗；地名。

从又持火在
６０
崤 交ｓｂｕ
＾下
搜索；地名。 从朱骏声

以手张目；人名；地名
６１
每 曼ｍｈ 从受从目
或方国名。
从郭沫若

熬 以支击来
６２
聿｝｛ｆ ｊ义ｌｉ
（麦）
丰收之喜庆；福祉。 鳌之初文

６３
分 及ｊｉ 从又触人 追及，进及；至某时。

６４
朝 秉Ｎｎｇ 从又持禾 地名。《说文》：禾束也。

６５
反 反胁 从又从厂 地名；以手攀崖。 从杨树达

用作俘，战争田猎中擒
６６
癸 陵ｍ 从又从Ｐ
获之人；人牲。
服之初文

６７
内 取ｑ矗 从又从耳 获取，收取；祭名。

用如祜；用如侑；人名；
６８
矗毫 友ｙｂｕ 从二又
协助者。
任事者之称：用如使， 事、史、吏、
６９
弋 史ｓｈｉ 从又持干
令也；一期贞人名。 使同源

７０
鼍 事ｓｈｉ 从又持干 事业（捕猎生产）。

又作肄、肆、
７１
７籼 薜ｙｉ 从又从毒 绵延：祭名。
肼ｌ驺

臧获，战败屈服之人；
７２
甜 臧ｚ孤ｇ 以戈刺臣
顺善。
从杨树达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士ｎ 从殳从南（乐
７３
龋 ｆＲｑｕ６ 器）
鼓乐；（贞）人名。

持匕取食：用牲法；地
７４
懿 毁ｔ６ｕ 从殳从岜
名。
同簋

从又从鬲（食
７５
承 徼ｃｈ６
具）
食毕；地名；祭名。 从罗振玉

从支从它
７６
蹦 数ｓＭ （蛇）
扑击，割裂；祭名。

７７
々ｋ 攸ｙＳｕ 从支从人 地名；方国名。 从商承祚

７８
Ｆ争《 败ｂｈｉ 从支从贝 失败或灾祸。

义不明。《说文》：平田
７９
宙｛：ｆ 畋ｔｉｈｎ 从支从田
也。

８０
，４ｙ 牧ｍ／１ 从支从牛 牧养牲畜；人名。

Ｌ
８ｌ
出 占ｚ１１孤 从卜从口’ 卜问。

Ｂ 人名。《说文》：举目使 甲骨文从又
８２
叮 芡－Ｘｕｅ 从目从又
人也。 从支每可通

８３
辆 相ｘｉｂ．ｎｇ 从目从木 省视也；读为伤。

方国名。《说文》：目不
８４
彳 跌ｓｈ妇 从目从矢
正也。
同获，猎有所获也；地
８５
套 复ｚｈｉ 从又持隹
名；人名；祭名。
从李孝定

方国名；人名。《说文》：
８６
惫 雀ｑｕ６ 从小从隹
依人小鸟也。

８７
套 滩ｌｉ
从隹从草 捕鸟；擒获。
窄
（捕猎工具）

８８
雩 教ｓａｎ 从隹从支 人名；灾变。 从徐中舒

鞘
８９
繁 馁ｚ１１幻 从隹在网下 捕获；方国名。

仝Ｄ
９０ 羔ｇｉｏ 从羊从小 祭祀所用之牲。
．矗

９１ 舒
中
葬ｓｈ动 从三羊
方国名。《说文》：羊臭
也。
ｍ
９２ 霍ｈｕｂ 从雨从卷 地名。《说文》：飞声也。 从李孝定
舟疑
４５
 甲骨文与贩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９３ 奈夺 鑫ｚ矗 从三隹 祭名。《说文》：群鸟也。

表

９４
雒 集ｊｉ 从隹从木
义不明。《说文》：群鸟
浆 在木上也。

鸟声；引申为凡有声之
９５
毡惑 鸣ｍｉｎｇ 从鸟从口
称；人名。

９６
霉 从升推簟弃 义不明。《说文》：捐也。
冉 窠ｑｉ
子

遇也；祭名：人名；方
９７
义 莺ｇｂｕ 两鱼相遇
国名。

祭名，有登献品物之
９８
畚 再ｃｈａｎｇ 从爪提鱼
义；称举；人名。
从徐中舒

祭名；人名。《说文》：
９９
太 幼ｙｂｕ 从幺从力
少也。

１００
幽 幽ｙＳｕ 从幺幺从火 通幽，黑也。 从罗振玉

１０１
蓼 受ｓｈｂｕ 从受从舟 承受，领受；地名。 从徐中舒

１０２
古々 死ｓｉ 从步从人 人之终也。 从商承祚

１０３
羲 敲ｚｉ 从肉从戈 用于祭祀之脔肉。

１０４
私 利ｌｉ 从力从禾 吉利；地名；人名。

人１
１０５ 初ｃｈｆｉ 从刀从衣 义不明。《说文》：始也。
Ｖ９
１０６
夕多 刖皿 从刀从肉 义不明。《说文》：绝也。

１０７
雏冬 剃ｍ 从刀从弗 断也；人名。

１０８ 毒阿 从刀从自 用牲法（刖鼻）。

魁ｙｉ
从刀从孝（刻
１０９ 勘 以刀契刻。
韧ｑｉａ 痕）

１１０
羚 藉ｊｉ 人推耒刺地 蹈履而耕作。

从角从三ｊ从
１１１ 铷 解ｊ论 以手解牛角。
￥ 牛
人名。《说文》：盛麟卮
１１２
砖笺 觳ｈｆｉ 从角从殳
也。
４６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１１３
嫂 典ｄｉｅｍ 从册从丹 通册，简册也；祭名。

１１４ 争 旨ｚｂ＿ｉ 从匕从口 方国名。《说文》：美也。 从商承祚

幽
审 方国名；人名。《说文》： ｂ辞中喜、
１１５ 。 喜殖 从壹从口
穆 乐也。 壹可通用

从壹从殳（殳 击鼓以祭；方国名；人
１１６
娄５ｃ 鼓曲
或作支） 名。

＿，●
豢．、 从米从豆从 通薄，进黍稻以祭祀
１１７
．＆ ＿。Ｊ唧ｌ 升 或隶作彝
也。
进也，进黍稷、醴鬯以
１１８ 函 簦ｄ百ｎｇ 从豆从升
祀神祗；祭名；征集。
或隶作薅．

ｔ尹
１１９ 虢ｇｕ６ 从虎从升 以手张虎革；人名。
蚤
从二虎颠倒
１２０
鋈 虢ｙ缸
相背
二虎相斗；地名。

１２１
望 益ｙｉ 从水从皿 泛溢；用牲法；地名。 从李孝定

。Ａ 从又持禾从
１２２ 盎ｊｉＩｌ 终尽；灾祸；人名。 从罗振玉
蝥 皿

１２３
虫 盥ｇｕ抽 从爪在皿中 澡手。

从麇／鹿在Ｕ
１２４
葛 阱ｊｉｎｇ
中
穿地陷兽也；人名。

就也，至也；祭名；二
１２５
彩 印ｊｉ 从皂从Ｐ
期贞人名。
今作即

从李孝定，
１２６
§兹 既ｊｉ 从皂从无 已也，毕也；祭名。
今作既

１２７
ｑ 蓄ｙ百＿ｎｇ 从支从羊 供养也；祭名。 牧善同源

１２８ 詹 猷ｓｉ 从人从食 义不明。《说文》：粮也。

１２９
冈 内ｎ萌 从门从入 贞人名。《说文》：入也。

么
１３０
畸 簸ｓｈｅ 张弓注矢 发矢也；职官名；地名。 今作射

４７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比较研究

方伯。《说文》：春餐所
１３１
二 侯ｈ６ｕ 从矢从厂
射侯也。

叁 从富（穴居） 餐祀；读如敦，迫、伐
１３２ 犟ｃｈ妇 从王国维
审 从羊 之义：地名。
从口从ｌ ｒ膏，禾
口 读如鄙，边邑也；方国
１３３ 昌ｂｖ 麦堆积于仓 鄙之初文
Ａ 名：人名。
廪

从来（麦）从 收啬；人名；地名；借
１３４ 索 啬ｓ色
两 妇 为色。

耳 从口（城邑） 巡逻护卫于城邑四周；
＾
１３５ 旱Ｗｅｌ 街之初文
擎
／ 从二止 人名；地名。

李孝定《甲骨文字集
１３６
爹 乘ｃＭｎｇ 从大从木 释》：乘之本义为升为
登，引申之为加其上。
或隶作案

１３７
权 枚ｍ６ｉ 从木从支 义不明。《说文》：棘也。

鹋 从木从自 方国名。《说文》：射准
１３８ 桌ｍ邑
禾 （鼻） 的也。

罗振玉《增订殷墟书契
１３９
熏 桀姗 从缴从木 考释》：从丝附木上，
琴瑟之象也。

１４０
襞 采ｃｇｔｉ 从木从爪 捋取。

从木从斤（曲 以斤伐木；东方之专
１４１
昶 析Ｘ－
柄斧） 名。

人倚树而息；地名；美
１４２
秣 休ｘｉｆｉ 从木从人
善。
方国名；以二橐相重会
１４３ 赫 粳ｃ幻 从二束
曹偶之意。
从徐中舒

丛木，树林；地名；方
１４４ 料 林ｌｉｎ 从二木
国名；人名。
Ｘ
１４５ 森ｓｅｎ 从三木 《说文》：多木貌。
春太
从止从１＿１（洞 出入之出；引申之谓日
１４６
出 出ｃｈｆｉ
穴） 出之出；发生，出现。
Ｘ
１４７
名 索ｓｕｂ
从零从升 绳索；祭名；征伐。

从木从口
１４８
素 束ｓｈ／ｌ
（绳）
束缚；祭名。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１４９
韩 剌ｌａ 从束从刀 人名；违背。

孙海波：以戈守城，古 古固、或一
１５０
扣 固ｇｕ６ 从口从戈
国皆训城。 字
有草木之苑；地名；人
１５１
囹 囿ｙｂｕ 从口从卅／林
名。

１５２ 围 困ｋｆｍ 从木在口中 祭名，与寮同。

１５３
团 困ｈｌＺｎ 从豕在口中 豢豕之所；地名。

１５４
罾 贸ｍｍ” 从网从贝 义不明。《说文》：市也。 今作买
ｏ 人所聚居之城邑；人
１５５ 从口从ｐ
岛 巴ｙｌ
名。
上象二矢，下为插矢之
杨树达《释
１５６ 覃辜 晋ｊ、ｍ 从日从珏 器：二矢插器，其义为
曰 毖 晋》
胃Ｕ ｏ

口 举首见日；三期贞人
１５７ 睨ｘｉａｎ 从日从页
善 名。
纪时名词。中日已过，
１５８
争 昃ｚｅ 从日从大 日已偏斜之时为昃，约
为后世之未时前后。

１５９
咎 昔灯 从日从水 往日也；祭名。

， 从日从月从 日始出之时，与莫相
１６０ 朝ｚｈ酌
景≯ 卿 对：地名。

地名。《说文》：旌旗之
１６１
净 游ｌｉ６ 从孰从子
流也。

１６２ １沦 旋ｘ妇１ 从觚从足 还也，复也；人名。

’ｒ

１６３
夺 旅ｌ矗 从孰从从 军旅；二期贞人名。

１６４
蚕 族加 从毪人从矢 氏族或家族。

纪时名词，指天刚明之
１６５
＠ 明ｒｕｉｎｇ 从月从日
时。
又作明

１６６
避 “
夙妨 从月从飘 早；方国名；祭名。 或隶作薅

卫 不少：众；方国名；人
１６７ 多ｄｕ６ 从二卫（肉）
卫
’７

名；祭名。
傺
１６８
拿参
秦ｑｉｎ 从毒从升从褓 抱杵舂禾；祭名。

４９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义不明。《说文》：稀疏
１６９
象衾 秣ｌｉ 从二禾
适也。
－◆・ 从黍从口（食
１７０ ・币・ 香ｘｉ缸ａｇ 馨香：地名：人名。
＿ 器）

１７１
够 舂ｃｈａｎｇ 从升从？从ｕ 捣粟；征伐。

读如陷，用人牲法，陷
１７２
０ 自ｘｉａＩｌ 从人从Ｕ
人即藐人。

１７３ 梆 擞ｓＡｎ 从支从林 分离；地名。 又作缀

Ｋ

１７４
自 安孤 从＾从女 安泰；人名；地名。

从＾从贝从
１７５
＠ 寅ｂ吾０
珏
珍宝；人名。

从＾从人从
１７６
余 宿ｓｄ
囵（席）
止息；祭名。

１７７
念 宋ｓｂｎｇ 从＾从木 居宅；地名；人名。

１７８
国 讯ｉｈ
＾
从＾从孰 拘禁；圉之繁文。 又作秘ｉ

１７９
扁 宗ｚ６ｎｇ 从＾从示 祖庙。

１８０
册
锻等
移ｍｅｎｇ
从哼从奠 寐而有觉；祸祟。 同萝／梦
（床）

１８１ 释 广醅 从人从４ 通疾，病也；贞人名。

１８２
奈 疾ｊｉ 从大从矢 病也；人名。

㈥
黼 从网从矽
１８３ 髭ｌｄ 捕兽方法。
静
（麋鹿头）
羁縻；读为蔫，乃献祭
１８４
砖＾
羁ｊｉ 从庸从糸
之牺牲。 或隶作肇

从支从啪（败
１８５
币生 敝ｂｉ 破败，敝坏；地名。
巾）
安定（动词或名词）；
１８６
弋专 保ｂＡｏ 从人从子 泛指先公先王及旧臣
之神灵。
担荷；（贞）人名；方
１８７
扩 何ｈ色 从人荷戈
国名。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杀伐，征伐；用人牲之
１８８
髓 伐伍 以戈击人 祭／单位；人名：殷先
公名。
战争中掳掠人口；战争
１８９
≮ 俘简 从又从子
中被掳掠之人口。

１９０
簧 咎ｊｉ矗 从人从久 降祸。

拟测之词；人名；二期
１９１
磊 愍／疑ｙｉ 从人扶杖
贞人名。

１９２
彬 化ｈ妇 从人从匕 教行也；方国名。

使随行也；自也，由也； 卜辞从、比
１９３
掺 从ｃｂｎｇ 从二人
卜得吉兆也。 混用
卜辞从、比
１９４
’， 比ｂｖ 从二匕 密也；读如妣。
混用
乖背；方位名；北方，
１９５
冬ｅ 北ｂ越 从二人相背 疑为殷北疆各方国之
总称。

１９６
帚 累ｚｈｂｎｇ 从日从泵／从 殷代之自由民。 今作众・．

商承祚《古文考》：象
１９７
翌 望ｗａｌｌｇ 从目从人
人登高举目远瞩。
又作望

１９８
龉 整ｊｉ五ｎ 从人从皿 视也，察也；地名。 缢之本字

舟缝；借为单数第一人
称主格／领格代词，通
１９９
避 朕ｚｌｌ色ｎ 从舟从，毫， 常为时王之自称；方国
从戴震～

名。
生曼
２００
丰髻 兢ｊｍｇ 从二兄 《说文》：竞也，敬也。 或隶作露览

先世；为前驱也；前进；
２０１
萝 先ｘｉ五Ｉｌ 从止从人
进献祭品。
视也；巡视；谒见；省
矽 从人从目 阅；侦伺；方国名；人
２０２ 兄ｊｉ妇
夺 名。

２０３ 卵 数ｖＩＩｌ 从人从酉

饮也。荐酒之祭，饮先
今作饮
奇 王或神祗酒以祈福祜。

发号令使有所为也；地
２０４
岔 令ｌｉｎｇ 从今从Ｐ
名。

从顺；人牲之一种；二
２０５
轰夏 鼯ｚｈｕａｌｌ 从二ｐ
期贞人名；人名。
巽之初文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２０６
秀 印ｙｉｎ 从爪从ｐ 按抑；玺印。 从罗振玉

２０７
善嚣 卯ｑｉｎｇ 从二欠 相向；读为餐。 徭之初字

２０８
筘 辟ｂｉ 从Ｉ］从辛 《说文》：法也。

从勺覆人，包
２０９
◇ 勾ｂ的
之初文
怀孕，胞胎；地名。 从徐中舒

２１０
礓 畏ｗ茵 从鬼持支 惺也，恐也。

２１１
碴 豢ｈ咖 从豕从升 豢养。疑为祭名。

从二豕，或从 疑为献祭之牲名；地
２１２
挚 琢ｂｉｎ
三豕 名。
陈牲以祭祀；地名；人
２１３
鼍毛 诋 从二豸
名。
野豕；祭祀用牲；人名；
２１４
裔 彘ｚｈｌ 从豕身着矢
祭祀或田猎活动。
从罗振玉

２１５
西 豚ｔ／ｍ 从豕从肉 小豕；祭祀用牲。

从二鹿，或从 地名。《说文》：行超远
２１６
鞘 赢ｃｄ
三鹿 也。
从商承祚

２１７
聂 冤ｙｕａｎ 从兔在一下 《说文》：屈也。

从犬从自
２１８
荦 臭ｘｉｆｉ
（鼻）
闻气味；疑为人名。

义不明。《说文》：两犬
２１９
于争 斌ｙｉｎ 从二犬
相啮也。

２２０
童 寮ｌｉｆｉｏ 从火从木 祭名，燔柴而祭。

２２１
矿 燕ｍ５ 从又持炬 焚烧；祭名；人名。

焚人牲以祈雨之祭；地
２２２
套 姣ｊｉ２ｉｏ 从火从交
名。
焚林木草莱以事田猎
２２３
氆 焚伪ｎ 从林从火
也；焚烧。 又作樊

２２４ 囱 灾ｚａｉ 从一叶从火 火灾；地名。 又作栽

２２５
孑 光ｇｕａｎｇ 从火在ｐ上 光明；人名。

ｏ 盂方伯之名。《说文》：
２２６ 炎ｙ缸 从二火
ｏ 火光上也。
５２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２２７ 蜊
ｂ，ｊＩ毽 燮ｘｉｅ
从又持辛从
祭名。《说文》：大熟也。 又作燮
皴
∞
２２８ 焱ｙａｎ 从三火 祭名。《说文》：火华也。
删
２２９
也 赤ｃｈｉ 从大从火 颜色名；人名；祭名。

２３０
隶 爽ｊｉａ 从大持二人 夹持；地名；方国名。

从飘从拿（手 甲骨文孰挚
２３１ 鹤
呼“
孰ｚｈ／ 拘执；人名或氏族名。
一字
械）

２３２
囤 圉妒 从拿从口 囹圄；读为孰。

从手持糸以 殷代奴隶之一种；人
２３３
蜜 奚Ｘ－
拘罪人 牲；人名；地名。
从罗振玉

｛并也；地名；方国名或
２３４
盐 垃ｂｉｎｇ 从二立
人名。
同并

・坼
２３５ 湔ｊｉ孤 从水从前 洗也；方国名。
醐
，，，

同鬣，水灾；一期贞人
２３６
细 衍ｙａｈ 从水从彳／行
名；媪衍，人名。
义不明。《说文》：浮行
２３７
；乒 ｊ乎ｑｉｉｌ 从水从子 同泅
水上也。
义不明。段玉裁：此沉
２３８
俅 侏ｎｉ 从水从人
溺之本字也。
从爪从页从
２３９
鹭 沫ｈｕｉ
皿
洒面；人名。

啦．
２４０ 垆 涉ｓＫ 从水从步 渡水。 或隶作麟
矿

２４１
辩 滤如 从鱼从水 捕鱼。 又作满

２４２
堙 乳ｍ 从母从子 哺乳。

从耳从人从
２４３
球 翌ｓｈｅｎｇ 口
读为骢，骢闻之义。 謦聪窒同源

听闻：人名；方国名；
２４４
纯 藐ｔｉｎｇ 从耳从口
祭名；读为庭。

２４５
喜； 謦ｓｈｅｎｇ 从斟从骢 声音。

从耳从ｐ从
２４６
管 圈ｗｄｎ
又
知闻；消息。 从于省吾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２４７ 卉
■Ｊ 贼ｇｕ６ 从戈从目／首 军战断首。 从李孝定

２４８ 多乏 珥髓 从二耳 审听；地名。

２４９
去 承ｃｈｄｎｇ 从Ｐ从升 奉也，受也。 从李孝定

２５０
气 挖ｔｕｂ 从又从它 拖曳。 从屈翼鹏

２５１
《 撖ｚｂｕ 从妥从耳 读为骤，骤犹暴。 从于省吾

掠夺妇女以为配偶；殷
２５２
莘友 妻ｑ． 从女从又
先王之配偶。
女姓，即商人子姓之本
２５３
暂 好ｈ的 从女从子 字；妇好，人名，武丁 美是后起义
诸妇之一。
妇效，人名。《说文》：
２５４
母爹 效ｎｔｌ盍ｔｌ 从二女
讼也。

２５５
碜 妥ｍ６ 从爪从女 止坐，安定；人名。 绥之本字

始也，先也，谓战争之
从戈从户（国 肇库初为一
２５６ 旰 璧ｚｈｈｏ 先锋；作也；祭名；人
ｆ－ｊ） 字
■

名。
从戈从中 兵器；侵伐；兵事，灾
２５７ 声 戎ｒ６ｎｇ 从徐中舒
■
（盾） 祸；国族名。

２５８
纛 戍ｓｈｆｌ 从人持戈 戍守；职官名。

％＾¨－
２５９
辟 ｊｌａｎ
从戈从二人 灭绝，歼之初文；人名。 从李孝定

了 征伐；商王谥号；方国
２６０ 武ｗ５ 从戈从止 从于省吾
ｒ 名。

攻伐也，与伐字义近：
２６１
专 蔓ｃｈｎ 从二戈 殷先王庙号之专字；方 孳乳为残
国名。

阚 ＝ｘｉ部不是
２６２ ■Ｉ 匿们 从品在亡中 踌区，藏匿也。
［部

２６３
ｅ 医）ｒｉ 从亡从矢 蔽矢之器，相当于盾。

秘之本字；辅重；强。
２６４
氇 弱ｊｉｈｎｇ 从二弓
人名；方国名。
从王国维

系属物品；方国名；人
２６５
氏 系ｘｉ 从手持丝
名。
从罗振玉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２６６
易 揉ｓｆｉｎ 从子从糸 《说文》：子之子日孙。

以丝次第竹简而排列
２６７ 俐芗奉 编ｂｉ弛 从糸从册
之。

献祭；祭器；祭名；读
２６８
蠢 彝ｙｉ 从升持鸟
为彝，杀伤之义。

虫之总名；殷先公名，
２６９ ’’ 辔出．一
“ＫＵｎ 从二虫 或为神祗名；地名或方
‘，“
国名。

２７０
蛰 盎酶 从擞从皿 祸祟。

扫除；一期贞人名；人
２７１
羹囊 埽ｓ的 从又持帚
名。
扫之原字

２７２
古 丰ｆｅｎｇ 从木从土 封域。 封之初文

五ｔ 从二土在兀 高，高远；人名或国族
２７３ 竟ｙｂ．ｏ
魂 上 名
田
２７４ 昌ｊｉ百ｌａｎｇ 从二田 地名。《说文》：比田也。 同要疆
国

２７５ ￥｜ 男ｎｂ．ｎ 从田从力 农耕；男子。

吖
２７６
圳 窈ｘｉ￥ 从三力 合力并耕；协合。

上从两手持
铸造；祭名，当读为祷；
２７７
喾 鳐ｚｈｆｉ 倒皿，中从
止，下从皿
地名或方国名。
从李孝定

２７８ 晰 斫ｚｈｕ６ 从斤从石 击打；人名；用牲法。

从＾从岛（旅
馆舍；用为动词，驻于
２７９
国 官咖ｎ 途中止息之
处）
馆也。
馆之初文

２８０
乒孑 陟ｚｈｉ 从融从步 登，上升；祭名。

２８１
除 降ｊｉａ＿ｎｇ 从目从年 下降；降下。

２８２
箩々 堕ｄｕｂ 从国从倒人 坠落。 从郭沫若

狩／默 从兽从干（狩 田猎：祭名，当是进献

２８３
崎 ｓｈｂｕ 猎工具） 猎获物之祭。
．／

２８４
夸 孕灿 从身从子 妊娠。 从唐兰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宇比较研究

人名，殷之先公冥，乃
２８５
摹 季ｊｉ 从禾从子
王亥之父。
从王国维

产子；君长，用以称殷 ］Ｉ ｌＩｊ．
２８６
镌 育／毓汕 从女从子 之先公先王：用为先后
之后。
舢
２８７ 羞ｘｉｆｉ 从又持羊 进献。 从罗振玉
，ｌ
２８８
ｌ彤 酒ｊ—ｍ。 从水从酉 饮酒；地名。

疑有奉献登进之义，用 李孝定隶作
２８９
聂 尊ｚｆｉｎ 从酉从升
为祭名。 奠

５６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附录二 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表

说明

１、本表列出形音义基本可知的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内容包括序号、原始

楔形文字、释形、字音、字义、出处及编号等６个栏目。

２、本表中原始楔形文字的字形及字音以Ｍ．Ｗ．Ｇｒｅｅｎ和Ｈａｎｓ．Ｊ．Ｎｉｓｓｅｎ合著的

Ｚｅｗｈｅｎｌ娩ｄｅｒ Ａｒｃｈａｉｓｃｈｅｎ Ｔｅｘｔｅ ａｕｓ Ｕｒｕｋ（简称别彤）一书所收原始楔形文字

单字为依据，字形全部采用扫描的方式录入，表中会意字的界定标准参见正文。

３、原始楔形文字的字义依据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主持编写的Ｔｈｅ

Ｐｅｎｎｓｙｌｖａｎｉａ Ｓｕｍｅｒｉａｎ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即宾夕法尼亚大学苏美尔字典，英文简称

ＰＳＤ，网址为ｈｔｔｐ：／／ｐｓｄ．ｍｕｓｅｕｍ．ｕｐｅｎｎ．ｅｄｕ／ｅｐｓｄ／ｉｎｄｅｘ．ｈｔｍｌ）。

４、本表中的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按照ＺＡＴＵ一书的编号由小到大排序。

５、某些原始楔形文字单字有诸多字形，为便于研究本表只选取一个代表性

形体作为主形，由于篇幅所限，暂且不列异体字。

序
原始楔形文字 释形 字音 字义 出处
号

朋
ＡＢ＋Ａ§２ 老人，先
１ ＡＢＢＡ２ ＺＡＴＵ９
神庙＋咒语 蜚

Ｍ肘＋Ｍ匣 圣人，祭
２
删蚓卜 王族＋神力
ＡＢＧＡＬ
司
ＺＡｒＵｌ５

酬 ＡＢＧＡＬ＋ＤＵ
工作人
３ 祭司＋走 ＡＢⅪＧ ＺＡＴＵｌ６
精上墨 员，官员
ＮＵＮ＋】ⅥＥ＋ＤＵ

ＳＵ＋ＡＢ 盛圣水
４
《Ｉｊ・：： 水槽＋神庙
ＡＢＺＵ
的容器
ＺＡＴＵｌ７

Ｕ五＋Ｍ肘 鸟，太阳
５ ◇３－鸸 ＡＤＡＢ ＺＡＴＵｌ９

眇
太阳＋王族 鸟？
ＬＵ２＋ＵＳ２
６ ＡＤＤＡ 尸体 ＺＡ兀Ｊ２０
人＋死的

７
莲 ＮＩＮＤＡ２＋ＨＩ．ｇｕｎｕ＋ＺＩＺ
２

漏斗＋混合＋二粒小麦
ＡＧ２（？） 测量 ＺＡ兀Ｊ２１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８
裂｝
＝幸ｍ ｌ ＬＡＧＡＢ＋ＳＩＧ７
土地＋绿色
ＡＧＡＲ２
草地，牧
场
ＺＡ：ＩＵ２２

螂
刀
ＤＡＲＡ３／ＰＩＲＩＧ＋ＭＡ
９ ＡＬＩＭ（？） 野牛 ＺＡＴＵ２６
山羊／狮子＋土地

１０
翎 ＧＡ２十ＡＮ／ＤＩＮＧＩＲ
房子＋天／神
Ａ＾嗄Ａ／ＤＡＧ

ＡＬ
母亲

被阉割
ＺＡＴＵ２８

１１
◇／
ＡＭＡＲ＋ＴＡＲ
幼兽＋割掉
ＡＭＡＲＫＵ
Ｄ
的（动物
或人）
ＺＡＴＵ３０

ＬＡＭ＋ｌ＜ＵＲ＋ＫＵＲ＋ＲＵ

瑚国
重（要）
１２ 繁荣＋山区＋山区＋放 ＡＲＡＴＴＡ（？） ＺＡＴＵ３５
的
置
ＮＩＭ＋ＩＧＩ
臼萨
ＡＳＡＲ／ＳＩＬＩ
１３ 斧头 ＺＡＴＵ３６
苍蝇＋眼睛 Ｇ

ｇ
ＰＩＲＩＧ＋ＺＡ２／ＮＵＮＵＺ
１４ ＡＺ 熊 ＺＡＴＵ３８
狮子＋卵形珠，蛋

１５
—弋’ ＢＡＤ＋ＢＡＤ
ＵＧｘ
打败，死
Ｚ／钉’Ｕ４２
——＜ 打开＋打开 亡

城墙，城
母
ＥＺＥＮ＋ＡＮ ＢＡＤ３／ＤＡＲ
１６ ＺＡＴＵ４４
城墙＋神 ＵＭｘ 市名称

１７
咽 Ｅ２＋ＫＡＳＫＡＬ
房子／土地＋路
ＢＡＲＡ３ 展开 ＺＡＴＵ５３

如
ＢＵ＋ＢＵ＋ＮＡ２ 城市名
１８ ＡＲＩＮＡｘ ＺＡＴＵ５８
蛇＋蛇＋休息 称

莎
嘴；遮
ＳＡＣｒ＋ＫＡＲ２ ＢＵ３／ＰＵＺＵ
１９ 蔽，避难 ＺＡＴＵ６０
头＋吹气 Ｒ５
所
专矢◇ ＭＵ＋ＭＵ
ＤＡＨ 增加 ＺＡＴＵ６６
２０
弓怩）ｒ 年＋年
ＬＡＧＡＲ＋ＧＩ§．ｔｅｎｕ 配偶，夫
２１
茨易 祭司＋结果实的植物
ＤＡＭ
或妻
ＺＡＴＵ６７

２２
蝶 ＢＵ＋ＫＡＳＫＡＬ
长＋路
ＤＡＮＮＡ
两小时
（的路
程）
ＺＡＴＵ６８

ＬＡＧＡＢ＋ＫＩＳＡＬ 抓，关，
２３
＠ 围墙＋庭院
ＤＩＢ
囚
ＺＡＴＵ７６

Ｋ■１
刈
ＮＩ＋ＴＵＫ 明显的，
２４ ＤＩＬＭＵＮ ＺＡＴＵ７７
量器＋获得 重要的

５８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ＧＵ４＋ＧＵ４ 抵抗，攻
２５
碌轸 公牛＋公牛
ＤＵ７
击
ｚ虹Ｕ８４

２６
◇ ＤＵＧ＋Ａ§
容器＋长
度量单
位
ＺＡＴＵ９１

吵 一种容
ＤＵＧ＋ＢＡ
２７ ＢＡ ＺＡＴＵ９３
容器＋眼睛／捐赠 器

２８
◇ ＤＵＧ＋ＢＡＬＡ

容器＋旋转
浪费，损
耗
ＺＡＴＵ９４

◇
ＤＵＧ＋ＭＡｇ 排水瓦，
２９ ＭＡＳ ＺＡＴＵｌ０８
容器＋一半 瓷砖

３０
镏 Ｅ２＋Ｋ豫
房子＋山
ＥＫＵＲ 监狱 ＺＡＴＵｌ３０

ＤＵ＋ＵＴＵ厂Ｕ４ 出去，出
３１
当 走＋太阳
Ｅ３
来
ＺＡＴＵｌ３２

３２
剜 ＥＮ＋ＮＵＮ

祭司王＋王族
Ｅ瑚烈 一种祭
司
ＺＡＴＵｌ３５

ＳＵ２＋ＡＮ 咒语，法
３３
＠ 下沉＋神
ＥＮ２
术
ＺＡＴＵｌ３８

捐卜 ＥＮ＋砸＋ＭＵ
鹦
厨师，烹
３４ ＥＮ『ＤＩＢ ＺＡＴＵｌ３９
祭司＋神力＋年 调
旁声令

嗡
乃争藏Ｊ ｆ
ＥＮ＋Ｍ匣＋ＧＩ 寺庙罩
３５ ＥＮＧＩＺ ＺＡＴＵｌ４０
祭司＋神力＋贡品 的厨师

ＥＮ＋ＡＢＧＡＬ＋ＥＺＥＮ．吾ｅ
寺庙财
誊］ｉｇ＋ＳＩＧ７
３６ ＥＮＫＵＭ 务主管， ＺＡ丁Ｕ１４１
祭司＋圣人＋节日＋容
嘲悻口闷 器
出纳

３７
哟 ＮＥ＋ＲＵ

讲述＋武器
ＥＲＩＭ２
坚定的
誓言
ＺＡＴＵｌ４４

黪 Ｄ洲Ａ
ＧＡ＋Ｕ
３８ 奶制品 ＺＡＴＵｌ６０
牛奶＋总体

３９ 固 ＧＡ２斗．ＡＳ
房子＋长
ＩＫＵ２ 堤岸 ＺＡＴＵｌ６４

４０
徊 ＧＡ２＋ＤＬＩＢ

房子＋泥板
ＥＭ哐ＤＵＢ
容量单
位，容器
ＺＡＴＵｌ６６

ＧＡ２＋Ｕ
４１
囹 房子＋全部
ＤＡＧｘ／ＵＬＡ 战争 ＺＡＴＵｌ８２

库房，金
叨
ＧＡ２＋Ｕ４刖『Ｄ
４２ ＥＲＩＭ４ ＺＡＴＵｌ８３
房子＋太阳 库

・／ ４３ 匿 ＧＡ２＋ＢＵＲ

房间＋碗／祭品
ＧＡＢＩ爪ＲＡ 供奉室 ＺＡＴＵｌ８５

５９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计划，打
圆 ＧＡ２＋ＧＡＲ
４４ ＧＡＬＧＡ ＺＡＴＵｌ８９
房子＋面包 算

４５
母 ＬＡＧＡＢ＋ＺＩＺ２

土地＋二粒小麦
ＧＡＺＩ 调味品 ＺＡＴＵ２００

女奴隶，
嚎
ＫＵＲ＋ＳＡＬ
４６ ＧＥＭＥ２ ＺＡＴＵ２０１
山地＋女人 女仆人

ＧＩＳ＋ＴＩＮ
４７
西ｂ 树木＋啤酒
ＧＥＳＴＩＮ 葡萄酒 ＺＡＴＵ２０２

ＧＩ＋ＧＩ＋ＧＩ＋ＳＩＧ２

胡
森林，丛
４８ 芦苇＋芦苇＋芦苇＋羊 ＺＡＴＵ２０５
林，园林
毛

４９
吣 ＧＩ＋ＬＡＧＡＢ

芦苇＋土地
ＧⅡ℃Ｍ
花，树，
水果
芦苇，栅
ＺＡＴＵ２０８

Ｗ
ＧＩ＋ＳＩＧ２
５０ ＧＩＳＩＧ ＺＡＴＵ２１０
芦苇＋羊毛 栏

５１
・—‘√、

∑！谚一
ＮＥ／ＩＺＩ＋ＧＩ

火炉＋芦苇
ＧＩＢＩＬ６
引火柴，
易燃物
Ｚ删２１５
船的一
ＧＩＳ＋ＴＥ 部分，马
５２
口姜 树木＋基础
ＴＥ
车或战
ＺＡｌＴＵ２２６

飘习 ＧＥＳＴＵ＋ＮＡＧＡ 听力，智
５３ ＧＩＺＺＡＬ ＺＡＴＵ２３１
瀑≥ 耳朵＋肥皂 慧

ＳＡＧ＋ＮＩＮＤＡ
５４
圈 头＋面包
ＧＵ７ 吃 ＺＡＴＵ２３５

５５ 衄 Ｅ２＋ＴＡＲ

房子＋砍倒
ＧＵＬ（？）
破坏，毁
灭
ＺＡＴＵ２４２

５６
司 ＧＩＳ＋ＧＵＭ．ｎｕｔｉｌｌｕ
杵＋臼
ＧＩ瓜嗄个ＩＡＧ

Ａ４
捣碎，舂 ＺＡＴＵ２４３

５７ 圈
＼－圈，Ｉ
ＬＡＧＡＢ＋Ｅ２伽
土地＋房子＋火炉
ＨＡＬＵＢ 树木 ＺＡｎ ７２５１
’－＿＿／

ＨＩ＋Ａ§ 一半，屠
５８ ◇ 总体＋一
ＳＵＲ３
杀
ＺＡＴＵ２５５

ＨＩ＋ＳＵＨＵＲ 一种鲤
５９
嗡陋＝ ＨＩＳＩ肌瓜 ＺＡＴＵ２５６
好的＋鲤色 囱

６０ ＜眵∽ ＮＡＧＡＲ＋ＢＵ
ＩＬＤＵＭ
家族，群
ＺＡＴＵ２６３

＾◇一 钻＋长 伙

６１
ｂ §Ｅ＋ＧＩ§
大麦＋树木
６０
ＩＮ（？）
稻草，麦
秆
ＺＡＴＵ２６５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ＵＳ／ＮＩＴＡ＋ＫＵＲ 男奴隶，
６２
—瓢 男人＋山地
ＩＲ３／ＩＲＩ １
男仆人
ＺＡＴＵ２６８

６３
ｊ油 ＫＡ＋ＳＡＲ

嘴＋书写
ＭＵｌｌ 压碎 ｚ则２７３

６４ 眨
ｄ习
ＫＡ＋ＳＥ

嘴＋大麦
ＴＵＫＵＲ２ 咀嚼 ＺＡｌＴＵ２７４

（苏美
Ｅ２＋Ｍ肘 ＫＡＬＡＭ，Ｉ ７
６５
匪抑 土地＋贵族 Ｎ
尔的）土 ＺＡＴＵ２８２
地
ＴＥ＋Ａ 码头，港
６６
烈｛ 基础＋水
ＫＡＲ
湾
ＺＡＴＵ２８３

ＧＩＳ＋ＧＩＳ
６７
寺习 植物＋植物
Ｋｍ 物体 ＺＡＴＵ２９０

６８ 郅
莹一
ＧＡＬ＋ＵＫＫＩＮ

大＋祭器
ＫＩＮＧＡＬ 贵族 ＺＡＴＵ２９４

Ｆ
Ａ＋Ａ 小的，后
６９＋ ＬＡＬ２ ＺＡＴＵ３２５
水＋水 嗣

姆
ＬＡＬ２＋ＥＺＥＮ
７０ ＳＩＬｘ 远的 ＺＡＴＵ３２６
小的＋城墙

７１
制 ＴＡ＋ＨＩ

一种容器＋甜
ＬＡＬ３
蜂蜜，糖
浆
Ｚ删３２７
ＬＡＭ＋ＫＵＲ 杏树，杏
７２
拙乏 繁荣＋山地
ＥＳＵｘ
仁
ＺＡＴＵ３２９

７３
潮 ＳＥ＋ＳＡ

大麦＋香炉／里面
ＬＩ 树枝 ＺＡＩＴＵ３３０

７４ 墼眵
蓥；卜
ＬＵ２＋ＧＡＬ
人＋强大
ＬＵＧＡＬ 君王 ＺＡＴＵ３３４

７５
划 ＭＡ＋Ａ
无花果／土地＋水
Ｍ匣Ａ 哪里 ＺＡＴＵ３３７

７６ 叫◇
ＭＡ＋Ⅳ队
无花果＋无花果
ＨＡＳＨＵＲ 苹果 Ｚ删３３８

６ｌ
 ｋ
ＭＡ２＋ＳＩＧ２

９
７７ ＭＡＧ隙 货船 ＺＡＴＵ３４０
船＋羊毛

ＭＡＳ＋ＨＩ 小羊，公
７８
－十◇ 山羊＋好的
ＭＡ§２
山羊
ＺＡＴＵ３５７

Ｅ§ＤＡ＋ＥＲＩＭ 战斗，战
７９
盲侈 一种武器＋军队
ＭＥ３
争
ＺＡＴＵ３５９

圃 ＧＡ２＋ＥＮ
８０ １、僵ＥＮ 王冠 ＺＡＴＵ３６０
宫殿＋国王

８１ 米米
母
ＡＮ＋久Ｎ＋ＫＮ

神＋神＋神
Ⅶ『Ｉ，
群星，闪
耀
Ｚ删３６７
ＬＡＧＡＢ＋ＮＡＧＡ．ｉｎｖｅｒｓ
有盐味
８２
＠ ｕｍ

土地＋草碱／碳酸钾
ＭＥＮＵ３
的
ＺＡＴＵ３７０

幽
今 ＳＡＬ＋ＬＡＧＡＲ Ｅａ的祭
８３ ＭＵＲＵＢ２ ＺＡＴＵ３７１
女人＋祭司 司王

ＥＮ＋Ⅳ匝＋ＬＡＧＡＲ
８４
莲遵丁 君王＋神力＋祭司
ＭＵＲＵＢ３ 祭司 ＺＡＴＵ３７２

ＡＮ＋ＡＮ
８５ ＊＊ 神＋神
ＮＡＢ 音乐家 ＺＡＴＵ３８０

ＵＲｌ３／ＳＥＳ＋ＮＡ
８６
△书 看守＋香炉
ＮＡＮＮＡ 月神 ＺＡＴＵ３８８

ＡＢ＋ＨＡ／ｌ＜Ｕ６ ＮＡＮ§Ｅ／ＳＩ 一种鱼，

８７
阅 神庙＋囱 ＲＡＲＡ 祭品？
ＺＡＴＵ３８９

８８
徘 ＩＭ＋Ａ
泥土＋水
ＬＡＧＡＢ＋ＬＡＧＡＢ
Ｎ１２
敬畏，惊
惧
徘徊，全
ＺＡＴＵ３９６

８９ 叩 土地＋土地
ＮＩＧＩＮ
部
ＺＡＴＵ３９７

ＳＡＬ＋ＮＡＭＥ／ＳＥ３
９０
阳 女人＋领主
ＮＩＮ 女主人 ＺＡＴＵ４００

ＮＩＮ＋ＡＢＧＡＬ＋ＥＺＥＮ．

麂挈
§ｅ誊蓟ｇ＋ＳＩＧ７ 一种祭
９ｌ ＮＩＮＫＵＭ ＺＡＴＵ４１２
女子＋祭司＋节日＋容 司
州啊 器

９２
单， Ｅ２＋ＭＮ
房子＋贵族
ＮＵＮ计讯烈
ＮＩＮＬＩＬ／ＡＧ
ＲＵＮ
小房子，
卧室
贵族，信
ＺＡＴＵ４１３

９３
胪 贵族＋贵族
ＮⅡ之
任
ｚ觚Ｕ４１４

６２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ＮⅡ己＋ＡＮ
９４
刊俨ｌ 贵族＋神
神名 ＺＡＴＵ４１５

９５
蝣莓 ＺＩ＋ＺＩ

生命＋生命
ＮＵＭＵＮ２ 苜蓿草 ＺＡＴＵ４２０

锄 Ｚ删４３１
ＳＩ＋ＵＤＵ＋弘Ｒ
９６ ＲＡ 击打
角＋绵羊＋分开

９７ ×》～ ＳＵ３／ＢＵ＋ＳＵ３／ＢＵ
ＲＩＢ 远的 ＺＡＴＵ４３４
×￥一 蛇＋蛇

轳 Ｚ删４４０
ＳＡＧ＋Ｕ
９８ ＵＧＵ 头骨
头＋总体

ＳＥ＋§Ｅ＋ＧＩＳ．ｔｅｎｕ
９９ 醐
洲ｌ 大麦＋大麦＋结果实的 ＳＡＲ
园林，书
ＺＡＴＵ４４５
Ｕ 写
植物

１００
翻
矿
ＳＡＲ＋ＫＵ６
园林＋鱼
一种鱼 Ｚ久兀１４４６

ＬＡＧＡＢ＋ＬＡＧＡＢ 小羊，羔
１０１
＠ ＳＩＬＡ４ ＺＡＴＵ４８２

黔
， 土地＋土地 羊
ＳＩＬＡ４＋ＮＩＴＡ 小公
１０２ ＳⅢＡＮＩＴＡ Ｚｐ汀Ｕ４８３
小羊＋雄性 羊？
ＬＡＧＡＢ＋Ａ
１０３
０ 土地＋水
ＳＵＧ 沼泽 ＺＡＴＵ４８８

１０４
津 ＧＵ十ＧＵ

亚麻茎＋亚麻茎／网
ＳＵＨ３ 搞乱 ＺＡＩＵ４９０

１０５
锕曲 ＭＵＳ３＋ＥＲＩＮ
表面＋雪松
ＳＵＳＡ 甘草 ＺＡＴＵ４９９

．：！－．．一
．．：Ｓ－．一 ＰＡ＋ｍ
１０６ ＳＡＢ 鞭打 ＺＡＴＵ５０４
坳 树枝＋角落／职业
上
ＡＬ＋ＰＡ
１０７
明丁 ＳＡＢＲＡ 监工 ＺＡＴＵ５０５
幽 鹤嘴锄＋监工

◇
ＤＵＧ＋ＫＵ３
１０８ §ＡＧＡＮ 长颈瓶 ＺＡ踟５０６
容器＋金属

嚣
ＧＩＲ３＋Ｕ§ 将军，总
１０９ ，§ＡＧＩＮＡ ＺＡＴＵ５０７
牛头／脚＋男性 督
－／
ＤＵＧ厂ＩＡ八７ＫＫ ＩＮ＋ＮＩ 奶桶，搅
１１０ 改谤
、√ 容器＋量器
誊ＡＫＩＲ
拌桶
ＺＡＴＵ５０９

６３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甲骨文与原始楔形文字会意字比较研究

Ｉ辎 ＭＵＳＥＮ＋ＳＥ
１２９
翔 鸟＋大麦
ＵＺ 野鸭 ＺＡＩＴＵ６１１

１３０ 掳 ＳＩＬＡ３＋ＮＵＮ
切割＋贵族
ＺＡＤＩＭ
弓匠，凿
石匠
ＺＡＴＵ６１４

ＬＡＧＡＢ＋ＳＥ （大麦）
１３１
同
、・－．．一
土地＋大麦
ＺＡＲ
束／捆／堆
ＺＡＴＵ６１６

△，每Ｌ ＧＩ＋ＧＡＲ３
１３２ ＺＩ 生命 ＺＡＴＵ６１７
兰｝ 芦苇＋节

－ｏ
ＰＡＰ＋ＮＡ２ 水道，运
１３３ ＺＵＢＩ ＺＡＴＵ６１９
不同＋躺下 河，灌溉

６５
 参考文献

一、专著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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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ｅｘａｓ Ｐｒｅｓｓ，１９９２

【３４］Ｈ．Ｊ．Ｎｉｓｓｅｎ．Ｆｒａｈｅ Ｓｃｈｒｉｆｔｅｎ ｕｎｄ Ｔｅｃｈｎｉｋｅｎ ｄｅｒ ｌ张ｒｔｓｃｈａｆｔｓｖｅｒｗａｌｔｕｎｇ ｉｍ ａｌｔｅｎ Ｖｏｒｄｅｒｅｎ

Ｏｒｉｅｎｔ．ｖｅｒｌａｇ ｆｒａｎｚｂｅｃｋｅｒ，１９９０

【３５］Ｉ．Ｊ．Ｇｅｌｂ．Ａ Ｓｔｕｄｙ ｏｆ附ｆ馏．Ｃｈｉｃａｇｏ，１９６３

【３６］Ｋｏｎｒａｄ Ｖｏｌｋ．Ａ Ｓｕｍｅｒｉａｎ Ｒｅａｄｅｒ．Ｒｏｍａ：Ｅｄｉｔｒｉｃｅ Ｐｏｎｆｉｆｉｃｉｏ Ｉｓｔｉｔｕｔｏ Ｂｉｂｌｉｃｏ，１９９９

【３７］Ｍ．Ｗ．Ｇｒｅｅｎ／Ｈａｎｓ．Ｊ．Ｎｉｓｓｅｎ．Ｚｅｉｃｈｅｎｌｉｓｔｅ ｄｅｒＡｒｃｈａｉｓｃｈｅｎ Ｔｅｘｔｅ ａＵ￥【砌妖ＺＡＴＵ）．Ｂｅｒｌｉｎ：Ｇｅｂｒ．

Ｍａｎｎ Ｖｅｒｌａｇ，１ ９８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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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董为奋．苏美尔楔形文字的释读．历史教学，１９８６，（７）

【２】樊云仙．商代甲骨文与古西亚粘板书比较研究．图书情报，２００５，（４）

【３】拱玉书．楔形文字起源新论．世界历史，１９９７，（４）

【４】拱玉书．楔形文字与“六书”．东方研究，１９９８

［５】拱玉书．古代两河流域文字起源神话传说．世界历史，２００７，（２）

【６】国洪更．古代西亚的楔形文字．阿拉伯世界，２０００，（１）

【７】国洪更，陈德正．中国亚述学研究述略．世界历史，２００５，（５）

【８】李葆嘉．语言符号与文字符号的区分度互补原理．江苏社会科学，１９９１，（２）

【９】吕杰锋．楔形文字与甲骨文的事理比较研究．装饰／艺术设计论坛，２００５，（４）

【１０】孙常叙．假借形声和先秦文字的性质．古文字研究，第１０辑

［１ ｌ】万业馨．“关系位”略说．古文字研究，第２２辑

［１２】王宁．汉字的优化与简化．中国社会科学，１９９１，（１）

【１３］Ｔ＿慎行．商代穴居考．中国历史博物馆馆刊，１９８６，（８）
・／

【１４］吴宇虹．亚述学在中国．史学集刊，２００３，（３）

【１５】徐中舒．未耜考．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１９３０，（１）
６７
【１６】张锴生．我国古代氏族社会二次葬．中原文物，１９９９，（１）

【１７】张亚初．甲骨金文零释・释铸．古文字研究，第６辑

【１８】杨颖．汉字偏旁位置系统的初步研究——兼论影响古汉字偏旁位置的因素：【硕士学位论 １＿Ｊ●－ ＿●，－＿ ●， ＿１

文】．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２００２

【１９】范常喜．甲骨文纳西东巴文会意字比较研究初探：【硕士学位论文】．重庆：西南师范大学

汉语言文献研究所，２００４

【２０】郑振峰．甲骨文构形系统研究：［博士学位论文】．北京：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２０００

【２ １］Ｇｅｏｆｆ Ｅｍｂｅｒｌｉｎｇ／Ｈｅｌｅｎ ＭｃＤｏｎａｌｄ．Ｅｘｃａｖａｔｉｏｎｓ ａｌ Ｔｅｌｌ Ｂｒａｋ ２００１—２００２：Ｐｒｅｌｉｍｉｎａｒｙ Ｒｅｐｏｒｔ．

Ｉｒａｑ，２００３

【２２］Ｇｏｒｄｏｎ Ｗｈｉｔｔａｋｅｒ．Ｔｈｅ Ｄａｗｎ ｏｆＷｒｉｔｉｎｇ ａｎｄ Ｐｈｏｎｅｔｉｃｉｓｍ．Ｇ６ｔｔｉｎｇｅｎ，２００１

【２３］Ｔｈｅｏ Ｊ．Ｈ．ＫｄｓｐＵｎ．Ｅａｒｌｙ Ｍｅｓｏｐｏｔａｍｉａｎ Ｌｉｓｔ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Ｄａｗｎ ｏｆＰｈｏｎｅａｃｓ．Ｌｅｉｄｅ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致 谢

本论文是在我的导师黄亚平教授的亲切关怀和悉心指导下完成的，从课题的

选择到相关材料的收集、整理，直到论文的最终完成，黄老师始终给予我细心的

指导和不懈的支持。在此谨向黄老师及师母致以诚挚的谢意和崇高的敬意。

研究生在读期间，孟华教授、刘中富教授等学院其他诸位恩师的谆谆教诲使

我的知识水平和专业素养不断提高，对本文的创作完成有很大帮助，在此向诸位

老师致敬。

另外，还要感谢东北师范大学的吴宇虹教授为我们查找楔形文字资料提供便

利，感谢北京大学的拱玉书教授通过Ｅｍａｉｌ对我的指教与点拨。

同时，还要感谢我的师兄师姐，他们的研究成果对于本文的写作颇有启发和

帮助。最后，感谢与我一起日夜奋斗的同学以及我的家人，他们的支持与帮助激

励着我在求知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个人简历

１ ９８６年５月２４日出生于山东省日照市莒县。
２００３年９月考入中国海洋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２００７年７月
本科毕业并获得文学学士学位。
２００７年９月考入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汉语言文字学专

业，攻读硕士学位至今。

发表的学术论文

山东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８年６月， 《关于“风尚”的

符号学解析》

７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