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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０２年 ３月 北 京 联舍 大学 学 报 Ｍａｒ．２００２
第 ｌ
６卷 第 １期 总 ４７期 Ｊ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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ｙ Ｖ０１．１６ Ｎｏ ｌ Ｓｕｍ Ｎｏ ４７

・
迈 向现 代 化 的古 都 北 京 ・

试 论 北 京 四合 院 的建 筑 特 色
顾 军，
王立成
（北 京 联 合 大 学 应 用 文 理学 院 ，
北京 １
０００８
３）

［摘 要 ］ 旧时的北 京 ，
除 了紫禁城 、皇 家苑 圆 、寺 观庙 坛 及 王 府衙 署 外 ，太量 的 建 筑 ，
便 是 那教
不 清的百姓 家宅—— 四合 院。北京 四台 院是 中国北方 四舍 式 民居 建筑 的代 表 ，
在 住 宅 方位 确 定 、
院 落 布 局 、建 筑 工 艺 、
庭 院 美化 、油 饰 彰 绘 等 方 面 都 体 现 出 独 特 的 建 筑 风 格 。
［
关键 词 ］ 北京 四舍 院；建筑 ；
特色
［中图分 类号 】 １１
』９０２ ［文 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
００５．
０３１
０（２００２）
０１．
００５７４
９６

旧 时 的 北京 ．除 了 紫禁 城 、皇 家苑 圃 、寺 观 庙 南 的矩 形 院 落 ，正 好 排列 在 东 西 向 的胡 同之 间 ，大
坛及 王府 衙 署 外 ，
大量的建筑，
便 是那 数 不 清 的百 门开 向宅南 的胡 同 ，
正 房 门与宅 门的方 向一致 。为
姓住宅 。《日下 旧 闻考 》中引 元 人 诗 云 ：“云 开 闾 阖 什么一 定要 将宅 门开在 南 边 呢？首 先 ，
这 是元 代 建
三千丈 ，
雾 暗楼 台百万 家。”这 “百 万 家 的住 宅 ，
便 大都 时 的 城 市规 划 所 框 定 的 。元 大 都 为棋 盘式 结
是 如今所 说 的北 京四合 院 。而 “天棚 鱼 缸石 榴树 ， 构，
南北 为街 ，
东西 为巷 ．
街 的 主要功 能 为交 通 和 贸
也只能 是北 京 四合 院 中才有 的景致 。 易，
巷才 是 我 们 所 说 的 胡 同 ，
是 串连住 家的通道。
所谓 的 四台 院 ，就是 以正 房 、
倒座 、
东西厢房围 因此 ，宅 院 的 大 门 自然 是 开 在 南 边 最 为 合 适 。其
绕 中问庭 院形 成平面 布局 的传统住 宅 的统称 。其历 次 ，与传统 的建筑风 水学有 关 。北 京地 区 的阳宅 风
史之悠久 ，
分 布 之广 泛 ．
在 中 国 民居 中 占据 首位 ，
堪 水术讲 究 的是 “坎 宅 巽 门 ．“坎 ”为 正北 ，在 “五 行 ”
称我 国汉族 居民传统住 宅 的正 宗典 型。早在 距今 三 中主水 ，
正 房建 在水 位上 ，
可 以避 开火 灾 ；“巽 ”即东
千年前殷商 故都 的宫 室遗址 上 ，已有几 座 房屋 围绕 南 ，在“五行 ”中为风 ，
进 出顺 利 ，门开在 这里 图个 吉
着院子 组合 ；
西周时 有 了较 严 整的 四合 院 ；
隋展子 虔 利 。而 在山 西和安 徽 的民居 中 ，
却很 少有 将 大 门 向
《游春图》中绘有 乡村狭 长 的 四合 院 ；
宋 代沿 用 汉 以 南 开 的。因 为 山西 和安徽 的富 户大 都是 商 人 ．
商属
来 的前堂后寝 的传 统 ，
但 在待 客和 日常起 居 的厅 堂 金，
而南 主火 ，
火克金 ．
克金则不能发财 ，
所 以商 户
与后部 卧室之问 ，
有穿廊 连成 “工”字 平 面，堂寝 两侧 的大 门大多是 朝东 开 ，
或 朝 西 开。而 北 京却 不存 在
有耳 房或厢房 ；
直 到明 、
清．经 过 长 期 的 积 累 ，以 北 京 这个问题 ．
北 京 内城大 户一般 都 是作 官 的 ，
官属火 ．
为代表 的四合 院才最终形 成 了一套 成熟 的结 构 和造 门开在 南 边 ．自然 会 官 运 亨 通 。再次 ．华 北 地 区 风
型 。北京 的 四合 院 以它独 特 的建 筑 风 格 和 营 建 方 大，
冬 天寒 风从西 北来 ，
夏 天风 从 东南 来 ，
门 开在 南
式，
成为 中国北 方四合式 民居 建筑 的代表 ，是中 国民 边，
冬 天 可避 开凛 冽 的寒风 ，
夏 天 则 可迎 风 纳凉 ．
符
居建筑史上 的一朵 奇葩 。本 文 就北京 四合 院建筑上 合居住 卫生 。
的特色作一初 步探 讨 ，以就教 于大方 。 北京 的房子 以坐 北朝南 的北 房为 最好 ，
其次为
坐 西 朝 东 的 西 房 ，东 房 和 南 房 的 朝 向 较 差 ．不 是 理
ｌ 北 京 四合 院 的建 筑 特 色 想 的 居 住 方 位 。 北 京 人 有 “有 钱 不 住 东 南 房 ，
东不
１．１ “坎 宅 巽 门 的 方 位 追 求 暖来 夏 不凉 ”的 民谚 ，
说 的就 是 这种 情 况 。所 以 ，只
标准 的北 京 四合 院应 该 是南 北 略 长 的坐 北 朝 要 条 件允 许 ，
人 们 建 宅时 ．一 般都 要 将 主 房定 在 坐

【
收稿 日期 ］ ２
０００—１
１一Ｉ
Ｉ
【作者 简介 ］ 顾军（１
９６３
一 ），
女，北京 市人 ，
北 京联合 大学应 用文理学 院副 教授 ．
历 史学硕士 ，
从事 中国近 现代史 、
中国
民俗 史 、
北 京学 的教 学 与 研究 ；王 立 成 ，
（Ｉ卯８一 ），
男 ．北 京 市人 ，
北 京 联 合 大 学 应 用 文 理 学 院 文 博 旅 游 专 业 ２呻 ｌ届 毕 业 生 ，
北 京 邮 政 管 理 局宣 传 中心 编 辑 从 事 北 京 文 化研 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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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８ 北京联合大学学报 ２００２年 ３爿

北 朝南 的位 置 ，
然 后再 按 次 序 安 排 厢房 和 倒座 房 。 形，
房 房相 距较 远 ，
房屋 在 院 子 中间 布局散 ，
厢房 布
在 坐北 朝南 的院落 中 ，
正房 很 自然 地处 在 坐北朝 南 置躲 开 正 房 ，而 不遮 挡 正 房 的 光 线 ，因 而院 子 较 为
的位 置 ，
不用进 行 人为 调整 ；
但是 ，
在 一些 不 太规 范 宽大 、
空旷 ，
一 般 的面 积 在 ｌ５００平 方 米 （Ｉ
Ｉ．
２）左 右
的街 区 ，尤 其 是 缺 乏 规 划 属 自然 形 成 的 南城 居 住 （图 ２）。之所 以它 采 取 这 样松 散 的布 置 ，一是 因 为
区 ，有些 四合 院 因受 地 理 位置 的限制 ，
不 得不 将 大 东 北 地 区 土 地 广 大 人 烟 稀 少 ，建 宅 时 可 以 多 占 土
门 向 东 开 或 向 西 开 ，甚 至 向北 开 。 在 这 种 晴况 下 ， 地，
另 外 也 是 因 为 冬 季 寒 冷 ，厢 房 躲 开 正 房 可 以 使
为取得正 房 朝 南 的 效 果 ，就 要 采 取一 定 的 调 整 措 正房 多纳 阳光 。相对 于北 京 四台 院 而言 ，
吉林 四台
施 。马炳坚先 生 主编 的 《北 京 四台 院 建筑 》对 以下 院的缺 点是 明显 的。宅 内的房屋 互 相 都不 连 接 ．每
几种情 况作 了 比较 详尽 的图说 ： 个 房屋 都 作 为 一 个单 体 出现 ，
布 局 松 散 ，每 户住 宅
图 １是 表 示 四 台 院 四 种 基 本 方 位 的示 意 图 。 的用 地 面积 过 大 ，
土 地 利 用 率较 低 ，特别 是 住宅 的
图中街北 的二 进院落 是标 准 的“坎 宅 巽 门”，
街东南 后 部空余 地过 多 ，
有 些未 能利 用 的人 家早 已使之 荒
角 的 四合 院是 一座 比较 标 准 的二进 院 落 ，院子 的最 废 无 用 了 。 另 外 的 一 个 主 要 问 题 是 厢 房 过 长 、过
南 端为倒 座 房 ，向北 依 次 为 外院 、
垂 花 门 、内院 、正 多，
使 院子 形 成 很 长 的长 方 形 ，这 些房 屋光 线 不 足
房（
北 房 ）。 由于 这种 四合 院 的宅 门开在 西北 角 ，
所 而不适 用

以，
进 入宅 门后 ，要 经 过 院子 西 侧一 条狭 长 的通道
才 能 走 到 院 子 西 南 角 ，再 由 西 南 角 的 侧 门 进 人 外
院，
之后 ，
再 进 入 垂 花 门 、内 院 。 这 种 调 整 办 法 ，无
疑要 浪 费一定 面积 的宅基 地 ，
且使 用起 来 也不 十分
方便 。 当然 ，同类情况 下也 有将 宅 门置 于 东北 角 的
例子 。前公用库 某宅 宅 门即 位于 院东北 角 ，
进入宅
门后 ，经过 院东侧 一 条狭 长 通 道 ，达 于东 南 角 的侧
门，
进 侧 门 后 再 向西 进 前 院 ，向北 进 垂 花 门 ，进 内
院 。 可 见 ，同 样 方 位 的 院 落 ，
调整 的方法 可 以不 同 。
图中还 有两 座分别 向东 和 向西开 门 的小 院 ，
调 整起
来要相对 容 易一 些 。 总之 ，
不 管 街 门开 向何 方 ，
垂
花门和正 房 的位 置 都 应保 持南 向 。至 于调 整 的方
法，
要根据 宅 院位置 、
环境 等情 况 而定 ，
并 无 僵死 模
式。
１．
２ 房 房相离 宽 敞舒适 的院落 布局
北京 四合 院是我 国北 方 四合式 民居 的代 表 ，同

商
时又 有 自己的特 色。一 般 来 说 北 方 平 原 地 区农 业
民族 的民居 基本 上都是 房房 相 离式 的 ，房屋 的 净 高
都不是 很大 ，
而 院落都 比较 宽 敞。这 是 因为北 方 气
候 寒冷 ，
较 矮 的房 屋 有 利 于保 暖 ，而宽 敞 的院 落 有
利于采 光。 中 国 四台 式 居 住 的院落 大 小与 纬 度 变
化成 正 比 ，
随着 纬度 的增 加 ，
气 候 越 来 越 炎 热 ，院 落
的进 深却 越来 越 狭小 。这 种状 况 的形 成 与 太 阳的
直射角 有 关。北 方 寒冷 ，冬 天需 要 日照 充 足 ，而北
方 日照 高度 角小 ，
房屋 之间 必须 有 足够 的空 间 才 能
围 １ 北 京 四台 院 的 方 位 调 整 … 。
获得 较好 的采光 效果 。南 方 地 区 炎热 ，
夏 季需要 遮
而南 方炎热 ，防暑 降温 是 头 等大 事 ，因 此 我 国
阳，由于太 阳高度 角大 ，
为 了防止 过 多 的 日晒 ，
房屋
长江 中下游地 区 ，天井式 四合 院成 为 当地 民居 的 主
之问 的距离 必须减 小 。据统 计吉 林 、
北 京 、江 浙 、
福
要形 式。天 井 式 四台 院 的 基 本特 征 是 用数 目不 等
建 四台院 院落 进 深 与 房 高的 平 均 比例 为 １
５：３、
１０
的小 天井组 织 住 宅空 间 ，民间称 之 为 “四 水 归堂 ”，
３、
５ ３、
６：５。ｌ
２例 如东 北 吉林 的 民居 大 院呈 纵 长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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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ｌ
６卷 第 １期 顾 军等 ：
试 论 北 京 四合 院 的建 筑 特 色 ５９

所谓 四水是 指 四面屋顶 的排 水 ，
归堂 指 排水 的 方 向 贾 才做得 到 。北 京平 民住 房 用 砖 一 般 多 为整 条 砖
朝 向天井 ，
这叫“肥 水不 流 外人 田”。这 种住 宅 的特 加 碎 砖 。 整 条 砖 长 九 寸 （３
０ｃｍ）、
宽 四 砖五 （１
５ｃｍ）、
点是 基本 上 以楼 房 为 主 ，
房 屋 净 高 大 ，屋 内比较 宽 厚 ～ 寸 －－
（４ｃｍ），
砖 的 正面 正 中有 一 深 贯 穿整 个
敞通 透 ，四面 的 房屋 或 高墙 皆连 成 一体 ，院 落进 深 长度 。砖 为深 灰 色 ，比现 在 机 制 红 砖 大 而 宽 ，但 略
很浅 ，
呈 扁长 形 ，
厢房 也 浅 ，
形 成 一个狭 窄而 高深 的 薄 。除条 型砖外 ，
北京 房屋 建筑 在 不是 关 键 的部 位
空间 ，
举 头仰 视 ，
有 如 坐 井 观 天 ，因此称 之 为 天 井。 则多 用 碎 砖 头或 半 头 砖 。这 些 大 小 不 一 ，形 状 各
天 井是 一宅 中的采光 通 风 口 ，
较 小 的 天 井 有利 于 防 异，
缺 面 少 角 的转 头 瓦 块 在 北 京 泥 瓦 匠 手 中都 会 派
止 夏天 阳光直射 ，
天井 高 深 ，
则 风产 生 的吸 力 增强 ， 上用 场。具 体 的砌 法是 先 用条 砖砌 出四 角 ，中间用
有如 烟 囱 ，
将热 空气 向上 拔 ，
通 风量 大 ．
形成住宅内 碎砖 头与泥 填充 ．
略 向里缩 ，
外 面再 刷 上 白灰 ，
即省
部 的小循 环 。 因此 ，即使 在 炎 炎 夏 日，
居 住 在 这样 材料叉 美观 。这种 墙称 软 心墙 ，
我们 常 见 的北 京居
的房子 里 也 会 有 阴 凉 的感 觉 。这 种 住 宅 的 缺点 是 民小 院 的 山墙 、后 檐 墙 、院墙 多 是 这 种 软 心 砌 法 。
采光不 好 ，
狭窄 的院落 常 给人 以局促 、
压 抑 的感 觉 。 这 也算 是 北京 地 区 民居 建 筑 的一 大 特 色 之所 以
正 所 谓 凡 事 不 能 两 全 ，两 害 相 权 取 其 轻 ，
要想凉爽， 碎 砖砌 墙墙不 塌 ，
是 因 为房屋 的重量 是 由粱 柱等 木
就不 能晒 太阳 。 构 架 承载 的 ，
墙 体 并 不 承重 ，只起 分 隔 与 保 温 的作
用 。
１．
４ 少水 多绿 化 的庭 院装 饰
老北 京 的庭院非 常 重视 绿化 ，
规模 较 大 的 四合
院往往 还 另 辟 有花 园 。明代 比较 有名 的 私 家 园 林
有李 园（今 清 华 园 的前身 ）、
勺园 、
定园 、
梁 家 园等 ，
这些 名 噪一时 的园林 大 都 以水取 胜 。到 了清 代 ，
随
着城 市 的不断 扩 张 ，
北 京 的 水 源 也 越 来 越 不 足 ，清
朝廷公 布 了不 准民间私 引 活 水造 园 的规 定 ，
故北京
清代 的私 园 ，
除少数 王府 花 园之 外 ，极少 凿池 引水 ，
再加 上 北 京 宅 基 地 相 对 紧 张 ，私 园 的 规模 也 比 较
小 。 因此 ，与 苏 州 的 私 家 园 林 相 比 ，
北 京 的 私 园无
疑是逊 色 不 少 。 由 于 缺乏 活 水 ，老 北 京 四合 院 中
央，
常 常 摆 上 一 只 或 数 只 很 大 的 鱼 缸 ，一 是 为 了 观
赏，
二 是 能 够 调节 空 气 ，
第 三 还 有 防 火 的功 能 。这
是北 京 四合 院 中非 常 典 型 的 一 景。在 较 大 的私 家
固 ２ 吉 林 民居
花园中，
偶 尔 有人工砌 成 的水池 ，
一般 也都 是死 水 ，
北 京 四合院 是 名 符其 实的 院 。其 院 落 的 围合
功 能和鱼 缸差不 多 ，
但 观赏 性 无 疑提 高 了许 多 。如
以 四面房 屋 的后 山墙 为主 ，
断 开 处 以 短 墙 相 接 ，最
位 于北京 东城 区帽 儿胡 同的 可 园 ，
花 园主 体 的 中心
大限度 地节 约 了建 筑 材 料 和 宅基 地 。中心 庭 院从
便 砌有 一 形 态 自然 的 水 池 ，面 积 虽然 不 大 ，
但池水
平 面上 看 基本 为 一 个正 方 形 ，院 中 的东 、
西 、南 、北
蜿蜒 通 向南边 的假 山 山脚 ，似 有 源头 括 水一 般 ，假
四个方 向 的房 屋各 自独 立 ，都拉 开一 定 的距离 ，
再
由转角处 的游 廊 和房屋前 的檐 廊 将其 串连起来 ，
显 山、
游廊 、
亭、桥、
花厅 皆 围绕 水 池布 置 ，使 可 园具 有
了几分 江南 园林 的秀 色 ，
成 为北 京 现存 私家 园林 中
得疏 朗而 不 松散 ，貌离 神 台 ，富 于变 化 。而且 普 通
官 民 的民 居 皆 为平 房 ，高度 较低 ，
就更显得院落宽 的佼饺 者 。更多 的北 京庭 院 、
私 园 则 以建 筑 物 和叠

敞开 阚 ，阳光 充足 ，
视野 广 大 。庭 院 中植 树栽 花 、
养 石为主题 ，
辅 以各 种各 样 的树 木 、花草 、
藤蔓 。老北

鱼 喂鸟 ，
生机 盎然 ，
形 成安静 闲适 的居住 环境 。 京院 中最 常 见 的树 种 有 ：
石 榴 ，春华秋 实 ，
既美 观叉
１．
３ 碎砖砌 墙墙 不塌 的建筑 工艺 寓意吉 祥 ，
是 子 孙 昌盛 的 象 征 ；海 棠 ，春 华 秋 实 ，与
北京 作 为古 都 ，
建 筑 经 过 多 次 兴 衰 ，碎 砖 数 量 玉 兰共称 玉 棠 富 贵 ；丁 香 ，芬芳 馥郁 ；葡 萄 ，
既 可遮
极多 。用拳 头 大 小 的碎 砖就 可 以砌 成 高墙 ，
是北京 阳纳凉 ，
又是 果品 中 的美 昧 。 以上这些 树 种 树 型大
老工 匠师 傅的 绝活儿 ，
老北 京最 高级 的住宅应 该 是 都 比较美 观 ，
高 矮 适 度 。夏 天 枝 繁 叶 茂 ，可 肪 止 阳
磨砖 对缝 的青砖 到 顶 ，
但 这 只有 达 官 显贵 、富商 大 光直 射室 内 ；
秋 天果 实 累 累 ，
可 以尝 鲜 ；冬 天 落 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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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京 联合 大学 学 报 ２００２年 ３月

使室 内阳光 充 足 。此 外 槐 树 和 枣 树也 是 老 北 京 人 二 品 厅 堂 梁 栋 斗 拱 檐 角青 碧绘 饰 ，门 … … 黑 油 锡
家常见 的树种 ，不仅 因为槐 花 香 、
红 枣 甜 ，而且 还 有 环 。六 品九品厅 堂 ，梁 栋饰 以 土 黄 ，门… … 黑 油铁
封侯 拜相 的美 意。《周 礼 》中记 载有 三 槐 九 棘 的制 环 。”“三品 六 品厅 堂 梁栋 只 用粉 青 饰 之 …… … 庶
度：
“掌建 邦外 朝 之 法 。左 九 棘 ，孤卿 大 夫 位 焉 ，
群 民庐 舌不 过 三 间 五 架 ，不 许 用 斗 拱 饰 彩 色 。”＠ 至
士在其 后 ；
右 九棘 ，
公 侯 伯 子 男 位 焉 ，群 吏 在 其 后 ； 清代 ，
对官 民房屋油 饰彩 画装 饰 的规 定 比明代有 了
面三槐 ，
三公 位焉 ，
州 长众 庶 在 其后 。
”① 也 就 是 说 较 明显 的放 宽。 据 《大清 会 典 》载 ：“顺 治 九 年 定亲
在朝庭 中种上 左右 两列各 九 棵 枣树 （古称 棘 ），
正面 王府 … …正 门殿 寝 ……凡 有 正 屋 正 楼 门柱 均 红 青
种 上三 颗槐树 ，
作为 公侯 将相 群吏 列 位 的标 志 。后 油饰 ．……梁栋 贴 金 ，
绘 五爪 金 龙及 各 色 花 草 … …
人便 以棘 和 槐 代 指 朝 廷 高 位 。 如 “位 极 三 槐 ”②、 凡房庑 楼 屋均 丹 槛 朱 户 ，…… 门柱 黑 油 。
… 公侯以
“
将 登 槐 棘 ”④等 等 。更有 人 在 自家 庭 院 中种 上 三 下官 民房 屋 …… 粱栋 许 画 五彩 杂 花 ，柱用 素油 ，门
颗槐树 ，
并预 言 自己的 后人 将有 位 列 三公 者 ∞。 因 用黑饰 ，
官 员住屋 ，
中梁 贴金 ，……余不得 擅用 。
此，
老 北京 人 家槐 树 几 乎是 必 种 的 ，
俗谚日 ：
“有 老 北京 四合 院 中所使用 的红 色油有 紫 朱 油 、
朱红
槐，
必有 老宅 。 由 于槐 树 树 型过 于 高 大 ，
大都种在 油 和 红 土 烟 子 油 、红 土 刷 胶 罩 油 ，
其 中亮 丽 的 紫朱
外庭 或大 门之 外 。北 京 的 枣 树 以 郎 家 园产 的 最 为 油 和朱红 油 只有在王 府 中才 可 以大 面积使 用 ，
显示
有名，
是 贡果 ，
这 两 年开始有 人 开 发这 一 品种 ，一斤 出王侯家 “丹 槛 朱 户”的 尊 贵气 派 。而一 般 官 员 和
郎枣要 卖 到 二 三 十 元 。至 于 草 花 ，常见 的 有 草 茉 庶 民百姓则 以使 用红 土烟 子 油为 主 ，
点 缀 以紫 朱油
莉、
凤仙 花 、牵 牛 花 、扁 豆 花 、串红 等 。但 是老 北 京 或朱 红油 。与红 色相 配的是 大 面积 的绿 色 ，常用 的
的庭 院 绿 化 也有 些 忌讳 ，老北 京 人 从 不将 松 树 、
柏 有三绿 油 和大绿 油两种 。如此 强烈 的色彩 搭 配 ．
非
树 、桑树 、
梨 树 种 进 四 台 院 ，因为 松 柏 是 阴 宅 种 的 常适台 于北方 的居住环 境 。 因为北 方冬 季较 长 ，寒
树，
桑 与“丧 ”同 音 ，而梨 则 意味着 分 离 。解放 以后 ， 冷 的 日子里花 木凋 谢 ，
环 境 色彩 单 调 ，
特 别是 城 区。
破除迷信 ，
许 多宅 院也引 种 了松柏 ，
虽 然 四季 常 青 ， 而绿 色 和红 色能较好 地 调剂单 嗣 萧 瑟 的气 氛 ，赋予
但 冬 日遮 挡室 内 阳光 ，
实非 上佳 选择 。 宅 院勃 勃 生 机 。讲 究 的 人 家在 红 色或 绿 色 的 梁 枋
１．
５ 等 级分 明 、
色 彩鲜 艳的 油饰彩 绘 上 还要饰 以色 调 明快 的彩 画。 当然 ，
彩 画也 是 分 等
在 江南的青 山绿 水 中，一座 座 白墙 黑 瓦 的民居 级的 ，
庄 重 华 贵 的旋 子 彩 画 只有 在 王 府 中才 能 见
建 筑显得格 外雅 致 ．高低错 落 的马头 墙 如 回旋 婉 约 到，
活泼绚 丽的 苏式彩 画则 随处 可见 。苏 式彩 画又
的江 南小调 … …。江 南的楼 居 以精细 的木 雕见 长 ， 分三个 等级 ：
金琢 墨苏 画 、金线 苏 画 、
墨 线 （或 黄线 ）
许 多地方 民居 不 施 彩绘 ，只刷 桐 油 ，
保 留原 木 的质 苏画 。苏画所 表 现的题 材非 常 丰富 ，
有花鸟 、
山水 、
感 。而在北 京四台 院 中 ，
油饰 与彩 绘 成 为建 筑装 饰 历史 人物 、
历 史 故事 、神仙 逸 事 等 等 。 而在 南 方 的
的重要手 段 。为 了烘 托 出红 墙 黄 瓦 的皇 家 建 筑 的 民居 中，这些题 材通 常都 是通 过木 雕 或砖 雕 的形式
壮 丽 雄伟 ，
北 京 民居 的外 表 是 最 朴 素无 华 的，千 篇 表现的 。相 比 之 下 ，
北 京 的彩 绘 装饰 手 法 比 较 经
一

律 的平 房 灰墙 与灰 瓦构 成 了城 市 的基 调 。在这 济 ，给人 的视觉感 受 也更强 烈 ，

但不 易 长 久保 存 ；
南
呆 板单调 的环境 中 ，
北京 四台 院 的内部 却 选择 了以 方 的雕刻 工艺繁难 ，
色彩 单调 ，
怛立 体 感强 ，
更值得
红 色和绿 色为 主调 的亮 丽 的装饰 色彩 。 玩味 ．
且能 传之久 远 。
北 京位 于天 子脚下 ，
建筑 形 式与装 饰 都 有着 严
２ 北 京 四合 院建 筑特 色 形 成 的原 因
格 的等级规 定 ，
彩绘 也 不 饲外 。明代 自皇 家 到 士 民
的建筑 装饰 ，
至少划 分 了五 个档 次 。明洪 武 二 十六 ２．
１ 自然 环 境 的 因 素
年定制 ，
“官员 营造 房屋不 许 ……绘 藻井 ，
惟 楼居 重 各 地降 水量 的大 小 ，
是影 响传 统 民 居 的构 筑形
檐不 禁 ，公 侯 前 厅 …… 用 金 漆 及 兽 面 锡 环 。家 庙 态 的重要 因素 。反 映最 明 显 的 是 主要 用 于排 水 功
… …

粱栋 斗拱檐 角彩 绘饰 ，门窗枋 柱金 漆 饰 。一 品 能 的建筑 屋 顶形 式 。有 人 对 歇 山式 屋 顶 的形 成 过

① 见：
《周 礼 ・朝 士 》。
＠ 《陈书・
侯安都传》：位楹三槐 ．
任居 四岳 。
”
＠ 任畴《
桓 宣城碑》：将登魂棘 ，
宏振纲网。
④ 《
宋 书・
王旦传》：
“王旦父枯为兵部侍郎，
……手植三槐于庭 ，
日：吾 之后 世必有 为三 公者，
此其所以志也。一
＠ 见：
碉《舆服制》。转引 自文献［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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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ｌ
６卷 第 ￡期 顾 军等 ：
试 论 北 京 四台 院 的建 筑 特 色

程作过 一种 解释 ，
就是在 多雨 地 区悬 山屋 顶未 能 遮 轨，
左祖 右社 ，
前朝后 市 。
”这 种 追 求 秩 序 、
皇 权 至上
全 山墙 面 上 的雨 水 ，对 土墙 不 利 ，
便 创 造 出一 种 悬 的设 计 思 想 ，
在 我 国很 多古 都 都 有 表 现 ，
但 这些 杰
山梯形屋 顶 作为 改进 。但 若 房屋 较大 ．
这 种悬 山梯 作大多 不 可 复 睹 ，唯 有 北 京基 本 上 保 存 了 这 种 格
形屋顶 的结 构强度 就不够 了 ，因此 出现 了双层 屋 顶 局 。 当时 的 元 大 都 ，长 方 形 的 宫 城 位 居 中 央 ，一 条
或称 附棚 ．
这 正是歇 山屋 顶的原 形 。所 以这 种屋 顶 中轴线 贯穿 南北 。左边 是祭 祀 皇帝 祖先 的太 庙 ，
右
形式是 与 多 雨地 区 的 防水 需 要 密切 相 关 的。 而 在 边 是祭 祀 土地和五 谷之 神 的社稷 坛 （现在 的劳 动人
南 方多 雨地 区 ，许 多传 统 民居 的构 件 形式 如 挑 檐 、 民 文 化 宫 、中 山 公 园 分 别 是 明 清 时 的 太 庙 、社 稷
腰檐 、
披 檐 等 都 是 以 防雨 水 淋 湿 墙 面 为基 本 功 能 坛 ）．
宫 城 前 是 各衙 门 ，后 面是 交 易 市 场 ；
城 内大街
的 ，因此 多 雨 地 区 有 其 特 有 的 掏 筑 形 态 。 另 外 ，
各 宽 ２４步 ，
小街宽 １
２步 ．
形 成规 整 的“棋 盘”，
而 一座
地 区降水 量 的大 小 还 反 映在 屋 顶 坡 度 上 。传 统 民 座 四合 院 就 像 这棋 盘 中的 一 颗颗 棋 子 ．
其朝 向、
纵
居 在 当 时屋 面材 料 的 限 制 下 ．
如 果 屋 顶投有 一 定 的 深 、高矮 、
大 小 都 要 受 到 城 市 整体 规 划 的 制约 。 比
倾斜 度 ，雨水下 降速度 慢 。难 以避 免垂 直 渗透 。而 如北京 四合 院很 少有五 进 以上 的院落 ，因为胡 同与
选择 屋顶坡 度 的大小 ．
则 常常与 降水 量 的大 小 紧 紧 胡 同之 间 的距 离 只有 ７
０多 米 （
ｍ），
不 可能 让胡 同从
联 系 。一 般说来 ，降水 量 多 的地 方 屋 顶 坡 度 大 ，以 自己家的院子 中通 过 明清 对 北京 城做 了扩建 ．
城
利泄 水 ．反之 屋 顶坡 度 小 ，这在 大量 的 民居 实 例 中 市 中心 向 南 移 动 ，城 市形 状 也 从 “口”形 变 成 “凸 ”
可得 以验证 。而在 气候 特 别干旱 的地 区 ，
甚 至 屋顶 形．
但元 大 都 的 城市 规 制仍 延 用 下 来 。至 今 ，
二环
全是平 的 ，
用做 屋顶 活动 平 台或 曝晒粮 食 等 。北 京 路 内 四方 整 齐 的 格局 ，宽 窄有 致 的街 道 ，都能 令 人
地 区相 对 比较 干旱 ．因此普遍 使用 出檐 较 浅 的硬 山 对 当年 的完美设 计 赞叹不 已。
顶，
屋顶 坡度适 中。此外 前面 所述 的庭 院装饰 中少 ２．
３ 天子脚 下建筑 形 制不得僭 越
水 多 绿 化 的 特 点 也 与 此 相关 。 北京 四合 院是 明清遗 留下来 的传 统 建筑 ．
必然
各地 气温 的 差 异 也 是影 响传 统 民居 构 筑 形 态 受 到等级 制 度 的 严 格约 束 。特 别 是 北京 在 天 子 脚
的重 要 因素 。在 我 国 的北方 ，冬 季寒 冷 而 漫 长 ，防 下，
任 何 僭 越 的举 动 都 逃 不过 最 高统 治 者的 法 眼 ，
寒、
保温是 民居 的最 主要 功 能 。所 以北 方 民居外 墙 连王府 也 不例 外 。如清 代 的郑 亲 王 济 尔 哈 朗 在建
及屋 面要 求厚实 封紧 ，
外 形 显得 敦 实 。在东 北地 区 府时 正殿地基 高 了一点 ，
又 用 了只有 皇 宫才 能 用 的
民间建 房 有这 样 一 个 口诀 ：“宽 宽 的 ，窄 窄 的 ，高高 铜狮 、
龟、鹤 等装 饰 品 ，因 此 被 “罢 辅 政 ”，还 罚 银 ２
的，矮矮 的 ”即：开 问 要 宽 大 ，阳光 要 充 足 ；
进深要 ０
００两 （１两 ＝１
ｆ３２ｋｇ）。 所 以 一 般 人 都 不 会 冒 这 个
浅些 ，室 内光线 好 ，
后 侧 不 潮 湿 ；宅地 要 高一 些 ，
高 风险 ，
宁可 不达 标 ，也 不 敢 超标 。统治 者 对 等级 的
出周 围地 坪 ，便于 防水 防潮 ；室 内墙 高要 矮些 ，
便于 限制体 现在屋 顶 、
宅 门 院 墙 、台 阶 、上 马 石 、
油饰 、
保温 。这是 北 方 居 民在 防寒 保 暖方 面 总 结 的宝 贵 彩绘 等许 多 方 面。诸 多 的 限 制 就使 得 北京 四台 院
经验 。北 京 四合 院 是我 国北方 民居 的代 表 ，
这个 口 难 免千篇一 律 ，
显得呆 板 而缺乏创 意 。
诀也适 用 于 北 京 地 区 。而 我 国南 方 地 处 亚 热 带 与 ２．
４ 儒 教经 典的影 响
热带 ，气 候湿 热 ，
故 民居 建筑 主要 按 夏 季气 候 条 件 在长幼 有序 、
尊 卑 有 别 的 封 建社 会 ，儒 教 经 典
设计 的 ，
以隔热 遮 阳及 通 风 为主要 功 能 。所采 用 的 的影 响是 非 常 大 的 。 由此也 影 响 到 了北 京 四合 院
一

系 列 适应 这 种 湿 热 气候 的构 筑措 施 有 ：阁楼 、
双 的建 筑。举 例来 说 ，
北 京 四合 院 内宅 居 住 的分 配 是
层 屋 面隔 热 ；出檐 、出廊 遮 阳 ；
厅堂 、
大 井及 构 件通 非常 严格 的 ，内宅 中位 置 优 越显 赫 的 正房 ，都要 给
风等等 。这些 构 筑措 施 也 成 为南 方 民居形 态 的主 老一 代 的 老 爷 、
太 太 居住 。 堂 屋是 家 人 起 居 、
招待
要 特点 。 亲戚 或年节 时设供 祭祖 的地方 ，
两 侧 多做 卧室 。东
２．
２ 受城 市整 体规划 的制 约 西两 侧 的 卧室 也 有 尊 卑 之 分 ，在 一 夫 多 妻 的制 度
元 大都 曾经是 世 界上规 划最 整 齐 、
最 完 美 的城 下 ，东侧为尊 ，由正室居 住 ，
西侧 为卑 ，由偏 房 居住 。
市之 一 。现在 我们 看到 的北 京城 ，
基 本上 保 留 了元 东西 厢 房 则 由晚 辈居 住 ，
厢 房 也 是 一 明 两 暗 ，正 中
大都整 齐 、
对 称 、中 轴 分 明 的 布 局 特 点 。 其 规 划 思 一

问为起 居室 ，
两侧 为 卧室 。而 后罩 房 主要 是供 未
想却 来 自儒 家 经 典—— 《周礼 ・考 工 记》。 书 中说 ： 出阁的女 子 或 女 佣 居 住 。北京 四合 院 的居 住 形 式
“匠人营 国 ，
方九里 ，
旁三 门 ，国中九经 九 纬 ，经涂 九 在儒 教经 典 的影响下 ，
形成 了 自己独 有 的特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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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２ 北 京 联 台 大学 学 报 ２００２年 ３月

［参 考文 献 】
［
１］ 马炳 坚 ．
北 京四合院建筑 ［
Ｍ］天津 ：
天津大 学出版社 ．
１９９
９
［
２］ 陆翔 ，
王其明 ．
北京 四合院［
Ｍ 北京 ：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
１９９６
［
３］ 张驭壤 ．
吉林 民居［
Ｍ 北京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
１９９
４
：
４ 昆冈．
清 会 典 ［Ｍ］．
北 京 ：中华 书局 ．１
９９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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