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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七情外延的划分建议与临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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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慧苹 徐佳琪 江珊珊 田 鑫 廖为民

摘要： 现代医学模式已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不断转变，中医七情学说的地位越来越突出，七情是中医学病因中非常重
要的组成部分，七情理论是以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感反应的总称，书中七情理论已非常详尽，但仍缺少多方位、多角度的
研究，现代中医七情理论体系仍需要进一步思考与划分 ，文章根据自己的理论知识与临床经验 ，并博采众家之长，对中医七情外延
提供了划分建议，并分享临床思考，对更好地理解中医七情学说并发挥其独特优势具有深远意义 ，为人类健康事业做出贡献。
关键词： 中医七情； 划分； 临床思考
doi： 10． 3969 / j． issn． 1003-8914． 2021． 04． 018 文章编号： 1003-8914（ 2021） -04-0544-03

划分是明确概念外延的方法，比如我们把彩虹这 划分的所有子项的属性特征，但一定是概念自身所有
一概念划分成了七个部分、七种颜色，如此，在我们提 的属性特征。所以对所列举的事物的属性特征进行概
到彩虹时就会联想起一个由七种颜色按照一定顺序组 括，可以达到与概念的所有属性特征接近甚至契合 。
合在一起的自然现象。这样就比一个简单的名词更加 我们可以通过对已知七种情绪的中医见解分析 ，概括
生动，可以为未知的人提供细节描述，可以使已知的人 出中医七情该有的属性特征，再以被人们所认知的情
更好地理解与掌握。 绪分析来看概括出的属性特征是否能解释已知的情
众所周知，划分必须满足 3 个条件： ①划分的各个 绪，如果可以，则至少证明这种概括在现知环境下是实
子项应当互不相容； ②各子项之和必须穷尽母项； ③每 用可行的。
次划分必须按照同一标准进行。现代医学模式已经向 早在《素问·举痛论》云： “百病皆生于气也。 怒则
［1］
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不断转变 ，中医七情学说 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
［4］
的地位越来越突出，七情是中医学病因中非常重要的 气结。” 就已经概括了七情致病的病机，后世医家基
组成部分，七情理论是以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 本上认可这一理论，只有宋·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
［2］
情感反应的总称 ，七情作为一个中医概念，已成为 论·七气余论》对其中几点有不一样的看法： “喜伤心，
中医对人情绪的统称代名词。显然，喜、怒、忧、思、悲、 其气散； 怒伤肝，其气出； 忧伤肺，其气聚； 思伤脾，其气
恐、惊并非对情绪外延的划分，而是对概念内事物的不 结； 悲伤心，其气散； 恐伤肾，其气怯； 惊伤胆，其气乱。
［5］
完整例举，并未囊括也不可能囊括所有情绪。 如同脉 虽七诊有殊，无逾于气 ” 。 这里的气是病机的概念，
象，古往今来的不同著述例举了几十种 ，做了自己的分 只是纯粹言气机运动，未言出处、部位、功能，不能说伤
类概括，但是没有人能穷尽所有脉象，直至清末周学海 心肺的就是宗气，也不能说伤肾的就是元气，所伤只是
在其《脉学四书》中提及和概括了脉象的特征要素，再 情绪过度最直接伤害的脏腑。
由近代江西中医泰斗姚荷生先生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详 反应是生命体对外界刺激的反馈，是生命的基本
［3］
实，将脉象要素概括为位、息、形、势、微、甚、兼、独 ， 特征之一，而情绪更是对反应的集中表达，在高等生命
从而做到了对外延的划分，诸脉所反映的脉象特征皆 体中观察得到的情绪，可以在短时间有效调动机体潜
不出此八项。笔者受此启发，在对七情的研究中，尝试 能，从而更好地处理应急事物。情绪是一种意识活动，
概括其要素特征，以期能对中医七情外延进行划分 ，做 《黄帝内经 》中所言的气是中医气机运动对意识活动
到更好地服务指导临床实践。 的描述，这里所言的气与气血阴阳中的气内涵上是不
1 要素的概括 同的，更多的是表达意识活动的状态。
在概念中列举的事物，其属性特征并不一定包括 无论精准与否，我们将中医学对七情的产生机制
概括总结： 气上、气下、气乱包含方向的概念； 气出、气
作者单 位： 1. 江 西 中 医 药 大 学 硕 士 研 究 生 2018 级 （ 江 西 南 昌
怯具有矢状方向的概念； 气消具有量的概念； 气聚、气
330006） ； 2. 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急诊科（ 江西 南昌 330006）
通讯方式： E-mail： liaoweimin2@ sina． com 散包含矢状方向与量的概念； 气缓、气结具有速度的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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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则至少中医对情绪的理解具有方向、量、速度 3 个 绪都有量的大小，如大悲、伤悲，我们以不出声为外候
要素。 不显，以出声所需时间的长短来对具体一种情绪再做
2 三要素的衡量标准 量化划分。例如哭为悲恐之声，我们再以从悲到哭的
情绪是反应的集中表达，两者的界限往往是模糊 时间长短来对悲做量化。而我们做情绪比较时所选情
的，因为集中是一个量化的概念。而我们所周知的，当 绪则以常识量来确定时间。 声音的大小，即亢与平可
人用语言词汇所描述的情绪都是有为自己与他人所明 以确定量的大小，而吐息与吞息也可以对气机方向做
显察觉的外部征象（ 以下简称外候 ） ，但是随着科学技 一个判断。如怒则气上，人所出声为呼、喝，以吐息就
术的进步特别是精密仪器的发展，也许两者的界限会 近消解积聚之能量； 悲则气下，出声为哭，以吞息帮助
越来越清晰。没有外候的因为缺少证据，我们不能说 摩擦心胸振奋气机。所以以心胸为界，吞息为气下，吐
它就是反应或者情绪，所以接下来要讨论的衡量标准 息为气上。
是狭义的、传统理解的情绪，所谓的衡量标准就是外候 2. 3 速度 人体作为一个相对稳定的内环境 ，无时无
中能明显区别质的有无（ 狭义的） 与量的指标。 刻不处于与自然外环境的交流中，气机运动剧烈打破
2. 1 方向 气机的运动必然带动气血的运行 ，气血运 平衡时，机体要调节气机平衡，也需调节与外环境的平
行的方向就是气机的运动方向。气血的汇聚必然导致 衡。呼吸是人与外界交流的一线，无时无刻不在与外
［9］
反应的灵活和局部的充血，反之，气血的流失使反应迟 界的能量物质交换中 。 情绪与运动有着相似性，都
钝，皮肤不荣。例如怒而气上，人可见面红目赤； 悲而 是以气机运动带动气血运行的意识活动 。我们从运动
气下，可见面色惨白，不应外物； 情绪懈怠消极，气血不 中观察到，当人处于运动状态，气机运动，气血运行加
［6］
荣于外，四肢不敏； 情绪兴奋，气血外向，身体灵活 。 快，呼吸亦加深加快； 当人处于闲适状态，呼吸相对变
所以我们可以如此设立标准： 局部或全身的皮肤肌肉 浅变慢； 而当运动员冲刺的时候往往会有一瞬间的屏
灵活、充血程度或不灵活、不充血程度明显异于其他部 息以爆发的状态，那是气机运动最剧烈的时候； 而当人
位或正常状态，则充血、灵活的方向为气机运行的方 处于极度闲适的状态时呼吸浅慢至甚至少息 ，也有一
向，反之则反。 个屏息状态。我们同样观察到人在急怒的时候也会出
2. 2 量 在讨论量的概念的时候首先要明确我们在 现屏息状态，直至爆发或昏厥； 人开心思考时呼吸亦变
情绪中讨论的当是单位量的概念 。再小的当量持续时 浅变慢，而思考到精微时也会出现屏息凝神。 所以呼
间长也可以有很大的总量，所以情绪量的比较，当以一 吸的快慢可以反映气机运动的快慢 。我们以匀息为没
定时间内量的大小比较。气血的充盈程度不但能明确 有外候，以浅息慢频为慢速，以呼吸深快为快速，以从
［10］
气机运动的方向，而且能反映气血量的汇聚，但人的肤 快至屏息为急速，从慢至屏息为最慢 。
色、血的多少、反应的灵活与否因人而异，且含有太多 3 常见情绪的三要素分析
主观成分而缺少客观标准，以此作为方向的概念尚可 我们对三要素进行七情分析，并将怨、恨、紧张作
明确，作为度量气的聚散则太显模糊。 当情绪影响气 为常见情绪事例进行分析。
机的自身平衡时，人就会发出声音制约情绪，调节气 喜： 开心而未出声时皮肤有泽甚至稍红润 ，气机方
机。例如喜则气缓，心脉不收，笑则能使平滑肌紧张收 向为向外； 出声时笑声偏亢，量中等； 呼吸变浅变慢，速
缩运动，血液重回于心，以收摄心气； 如悲恐气下、气 度慢。
消，则人以哭的形式来增加产能，摩擦心胸，以做到振 怒： 愤怒而未出声时可见面红耳赤，气机方向为向
［7］
奋阳气、气机的效果 。 所以当以出声与否为情绪量 上； 出声时呼、喝，声音高亢吐息，量大； 呼吸急速加快
有无的外候； 又如脾声歌，思考久了气机郁结确实需要 甚至屏息，速度快。
歌以摩肠，但是若以思考致出声为歌的时间为单位时 思： 思虑时面色凝重目光无神，气机方向向内； 久
间 显 然 太 长，一 般 时 间 内 的 思 也 并 不 一 定 非 歌 不 思久虑亦不一定有声，量上没有变化； 呼吸变浅变慢甚
［8］
可 ； 如怒、喜、恐、惊等往往立马就会有声调节，悲、 至屏息，速度极慢。
忧等也只需要酝酿数秒即可出声 。所以单位时间当取 悲： 悲伤而未出声时面色煞白反应低下 ，气机方向
忧悲所需的出声时间（ 笔者建议 10 秒 ） 为妥。 每种情 向下向内； 出声为哭、嚎，声音高亢吞息，量大； 呼吸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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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变慢，速度偏慢。
恐： 恐惧时面色惨白甚至暂时失去对外反应能力 ，
气机方向向下向内； 出声为大哭，声音高亢，量大； 呼吸
深快，速度快。
惊： 被惊吓时面色可见煞白，气机方向向下向内；
出声为大叫，儿童气薄为大哭 （ 亦可见于脏腑气血薄
弱的妇女 ） ，量大； 呼吸变深快，速度快。 惊为一过性
的刺激，虽然单位时间刺激量大，但是持续时间短，一
般成人大叫深吸几口气就可以调节 。而如果持续受到
惊吓就变为恐，如妇女儿童在新环境中接连受到新事
物刺激就需要以哭振奋阳气。可见二者的区别在于持
续时间，在单位时间内的属性特征是一样的 。
紧张： 紧张时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对外界反应能
力增强，气机向外； 持续紧张时平常人也不一定出声，
极度紧张人作吐息深呼气，类似于呼音，不见于正常状
态，所以量上没有明显变化； 呼吸变较深快，偶尔深呼
吸，速度偏快。
恨： 极度的仇恨可以转化为愤怒或者悲伤 ，一般情
况下仇恨使人面色凝重，关注度全在所恨的人或事身
上，对外界反应降低，气机向内； 人恨时本身不出声，量
上无明显变化； 呼吸变慢甚至屏息，咬牙切齿，速度慢，
待到持续时间积聚之后爆发，或为怒，或转化为悲，或
散去，依人依事而定，所以笔者以为以气聚来描述恨比
较稳妥。
忧： 担忧已经是一种复合情绪，所担心的事情迫在
眉睫，所以产生紧张的情绪，而又需要思考方法对策来
解决，而紧张与思虑的气机运动方向是相反的 ，所以方
应量的大小变化而发生转化，除了惊与恐、忧与悲怨，
其他如喜与怒都属于偏外向的，所以当人太过高兴而
至大笑不能平衡时也可以出一两声类似于呼喝声的大
叫； 单位时间量大而速度快的往往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
如乐极生悲，气机运动方向、速度也随之变化。
4 临床意义
中医对疾病的治疗有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的
原则。治本主要是针对病因，而治急则需主要针对病
机，如气逆需要降逆，阴盛格阳就需通脉回阳，然后再
探寻其本虚做病因治疗。对七情外延要素的概括以及
对情绪进行的三要素分析有助于在七情致病时进行相
应的病机治疗。
随着科技进步，人类可以借助仪器慢慢找到外候
以外大的内候： 即人无法分辨而仪器却可以明显分辨
的指标，进而重新定义三要素的有无，甚至定义情绪与
反应的界限。例如压力过大往往导致肠胃疾病，而日
本科学家发现结肠癌的患者会检测发出一般人所没有
的频率的声波。如果能够找到广泛的对应关系，则量
的标准亦可随之深化发展。所以外延的要素分析亦可
更好地为科学探索服务，并最终为人类健康事业做出
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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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校对： 李林 收稿日期： 2020 － 07 － 06）
属性特征相似的情绪可以因为持续时间和情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