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亚
仲
净
土
文
集

1
 前 言
之前一位不知名的网友无意看到我的博客，有茅塞顿开、
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关于净土的很多疑惑，全部化解了，因
而将我的博文汇集，发给一些网友看。
据他反馈，大部分人看后都很受益，少部分依然有对祖
师个人崇拜和依人不依法的情节，这个很正常！
这种汇集的阅读方式，确实比看博文要方便的多，也便
于保存。因此我自己重新汇集，共四十八篇，十五万字，并
将最重要的净土七论和觉性念佛，放在前面，便于读者先看
重点。
我的文章属于学术研究，学术研究是目前宗教学研究的
主流方法。
《法音》是北大核心学术期刊，发在上面的论文，
当然是学术论文。一些文章为了便于理解，用通俗易懂的口
语表达，依然属于学术性质。
所有文章均为本人原创，仅供读者个人阅读参考，请不
要抄袭洗稿或用于商业目的。

2
 目 录
1、 个人观点（6）
2、 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9）
3、 净土宗摄生三愿与三辈九品之义理阐释（20）
4、 净土宗持名念佛的理论与修持探析（29）
5、 净土宗《阿弥陀经》少善根解析与脱文考证（52）
6、 净土宗临终正念的理论与实践探析（69）
7、 中观思想对净土宗修学的研究（82）
8、 重回世尊座下后对净土宗修学的思考（89）
9、 自他二力、他力、他自二力的区别（102）
10、觉性念佛（105）
11、他力本愿也要“精进不放逸”（116）
12、 从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看净土法门的修学要点（121）
13、从几个故事看往生的难易（124）
14、学佛要不要出家（128）
15、把祖师古德捧上神坛的人，不是外行就是外道（143）
16、谈谈对祖师古德的个人崇拜思想（146）
17、我从不认为印光大师是大势至化身（154）
18、不用去烧香许愿，那是迷信思想（157）
19、
“持名念佛”很难进入禅定状态（159）
20、对元音老人“心中心法”的学术和实修分析（161）
21、念佛功夫论和善业论，误导很多人（171）
3
22、趣谈阿弥陀佛的“阿”字正确读音（177）
23、
“阿弥陀佛”四字在汉唐时期的读音考证（180）
24、
“般舟三昧”念佛，不提倡修行（185）
25、为什么写《净土七论》
（187）
26、学佛要学知识，但更要学智慧（191）
27、发菩提心绝非往生的必要条件（194）
28、
“一心不乱”误导了多少人（196）
29、远离学佛着相的人（200）
30、放生与吃素（235）
31、 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解析《观经》的点睛之笔（237）
32、在家人不要收徒收学生，更不要收供养（240）
33、
《佛说阿弥陀佛根本秘密神咒经》是伪经（243）
34、学佛如何防邪师（244）
35、学佛之前，要先学会做人（248）
36、不工作专修净土？千万不要这样做（251）
37、“念满百万佛号能够决定往生”的说法是错误的（259）
38、对本愿法门“恶人正机说”的四点驳斥（261）
39、如何看待对印顺法师的争议（264）
40、净土宗第十四代祖师是谁？不会再有了（267）
41、正本清源，
“念佛”到底是心念还是口念（269）
42、龙裤国师和锅漏匠的故事均不靠谱（275）
43、我和弘愿寺净宗法师的观点完全不同（278）
4
44、苏东坡到底信不信佛（280）
45、对喇嘛教法师（北塔云丹）评论文章的回应（282）
46、往生品位考——从本愿法门超越三辈九品说起（288）
47、第一次写作投稿的过程（291）
48、后记：
“老实念佛”到底对不对（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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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观点
一、先把个人观点写在前面，读者看完后，如果接受不了或不感

兴趣，后面的文章就不用看了，别浪费您的时间和精力。

二、净土宗教理的混乱现状，是有目共睹的，以”净宗十三祖“为

代表的祖师教传承方式，背离了”依法不依人“的原则。所谓的“述

而不作”
，只是皇帝的新装，不过是把祖师古德当招牌幌子，来阐述

自己的思想而已。要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这些腐朽顽固的错误观点。

念佛法门传入中国后，为各宗所共修，各宗都认为在净土上有发

言权，所以净宗十三祖，只是各宗圆融妥协的结果而已；十三祖的传

承是个纯粹的伪命题，他们的思想，既有相同的地方，又有很多不同

和互相矛盾的地方，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但是不能让后人永远承受其

所带来的困扰。这里只是否定不合逻辑的传承方式而已，并不是否定

十三祖，更不是否定僧宝。

某些人说，十三祖的知见是一致的，只是契机角度不同。这样的

说辞完全是睁眼说瞎话，说这种话的人，既没有认真读过祖师的原著，

也没有学过佛教史。

除了祖师教外，目前还有“善导流”大行天下，所谓“善导流”，

就是打着善导大师旗号的日本净土真宗（本愿法门）
。名义上是善导

大师的净土思想，但其核心教理依然是本愿法门，只不过教判体系和

说辞作了些许改动而已。

鉴于此种现状，学人对其做了浅显的研究，最主要的研究成果—

—《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刊登于中国佛教协会会刊《法音》2015

6
年第 3 期。

三、为了解决净土教理混乱所带来的困扰，学人绕开了祖师教，

重新构建了一套理论体系，净土七论（净土宗七篇论文）如下，仅供

参考。1、重回世尊座下后对净土宗修学的思考 2、净土宗《阿弥陀

经》少善根解析与脱文考证 3、中观思想对净土宗修学的研究 4、净

土宗临终正念的理论与实践探析 5、净土宗摄生三愿与三辈九品之义

理阐释 6、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 7、净土宗持名念佛的理论与修

持探析。

四、文章中所有观点，仅供参考。从出世间法来说，佛法是圆满

的，众生是不圆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达到世尊的水平。所以在我

看来，只有世尊是专业水平，其他人都是业余水平。

从世间法来说，也没有哪个人的观点，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三人

行必有我师，有智慧的人，一定会取其精华来提升自己，而不会专挑

毛病和错误来喷别人。

对于祖师古德，尊重不代表个人崇拜。祖师古德之所以能成为祖

师古德，往往都是提出了与前人不同的观点和看法，纠正了前人的一

些偏颇和错误，为佛教做出了贡献，所以才被后人尊为祖师古德。

以善导大师和藕益大师为例，他们现在都是净宗祖师，但他们在

世的时候，也饱受抨击，因为他们质疑和指正了之前祖师古德的部分

错误，并创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当时的部分人接受不了，认为他们

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多看看历史，你就会多一些理性。多学点佛

学理论，你就会提高辨别力。

7
 五、学人的文章，您想看就看，不想看请便，不要把您难得的人

身和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孰对孰错”的无聊争辩上。看不懂从您自

己身上找问题。

六、学人提倡批判性和理性的学佛；对祖师古德，尊重但不个人

崇拜，学习但不迷信盲从。对于那些神迹感应、怪力乱神之说，敬而

远之！

七、学人不敢说是法施，但确实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无意与

他人交流探讨。在没见道之前，所谓的探讨，基本都会陷入贪嗔痴的

戏论之中，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谁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但是，

别人认可你，会增长你的贪心；别人反对你，会增长你的嗔心。

从我个人角度来说，你认可我，对我来说是空气；你不认可我，

对我来说是废气；都是气而已。但绝大部分人，还是容易陷入戏论的，

所以，还是不讨论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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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
本文原载于《法音》2015 年第 3 期

一、净土三经的修持方法要点

净土宗共有实相、观想、观像和持名四种念佛法，自明代至今，

持名念佛占据主导地位。
《无量寿经》四十八愿中，有摄生三愿，三

愿分别对应自力、他力和自他二力三种修持方法。当然所谓的“自力、

他力和自他二力”都是建立在阿弥陀佛四十八愿他力的基础上的，是

相对而言的，不存在绝对的自力和他力；
《无量寿经》同时开示了上、

中、下三辈往生；
《观无量寿经》开示了九品往生；
《阿弥陀经》开示

了持名念佛，现分别予以阐述。

（一）第十九愿：设我得佛，十方众生，发菩提心，修诸功德，

至心发愿，欲生我国，临寿终时，假令不与大众围绕，现其人前者，

不取正觉。[1]

本愿摄受自力修行者，在摄生三愿中难度最大，但成效最高，肯

定是上品往生，而且多为上品上生，在“信愿行”三资粮中，偏重于

愿。本愿修行对应三辈往生的上辈往生。

愿文里的发菩提心，有两种解释，一是依照大乘通途，即上求佛

道，下化众生的菩提心；二是真信、切愿、念佛愿生西方的菩提心，

因为信愿持名本身具足了大乘五菩提心。所以虽与大乘通途菩提心的

表现形式与具体说法有些差异，但在实质上却是一样的。

愿文里的修诸功德，指的是修行菩萨六度万行功德（布施、持戒、

忍辱、精进、禅定、般若）。

9
 （二）第二十愿：设我得佛，十方众生，闻我名号，系念我国，

植诸德本，至心回向，欲生我国，不果遂者，不取正觉。[2]

本愿摄受自他二力修行者，在“信愿行”三资粮中，偏重于行。

本愿修行对应三辈往生的中辈往生，往生品位从上品中生到中品下生。

愿文的植诸德本，指的是《观无量寿经》中开示的净业三福。

本愿是自他二力念佛、修净业三福，求弥陀感应的传统修法，比

较符合国人的思想性格和对佛法的认知，因此为多数修行者所践行。

但本愿有三个盲点要指出：一是不知道要念多少佛号、修多少福德回

向才够往生的，没有量化的标准，宜导致信心不足；二是如信心不足，

就有不能往生或往生到边地疑城的可能；三是不可执着于求感应，否

则修行易出偏差。

（三）第十八愿：设我得佛，十方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

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3]

本愿摄受他力修行者，在“信愿行”三资粮中，偏重于信。本愿

修行对应三辈往生的下辈往生，往生品位从上品下生到下品下生。

十八愿是弥陀本愿中最不可思议的一愿，不要求修六度万行和净

业三福，只要求至心信乐称佛名号，乃至十念，即可往生。十八愿与

《观无量寿经》中流通分付嘱文“佛告阿难，汝好持是语。持是语者，

即是持无量寿佛名”和《阿弥陀经》中的持名念佛，三者遥相呼应，

通过“南无阿弥陀佛”这六字洪名为纽带，将净土三经紧密联系在一

起。有三位历史人物与十八愿有密切关系，他们分别是中国善导、日

本源空和亲鸾。

10
 唐朝的善导大师(618－681)，是净土宗二祖，也是净土宗实际创

立者。大师认为净土宗是顿教，往生凭藉的是阿弥陀佛的愿力，信心

是正因，持名是正行，但大师推崇十八愿他力的同时，并没有排斥净

土宗的其他修法和其他宗派的修法，同时也强调了内因的修炼是自力

和内因外缘具足的重要性。可以说，大师的思想是偏重他力，不废自

力。大师提出九品往生皆是凡夫，凡夫可入报土，并依据众生生前的

善恶和修行而决定其往生品位的高下。

日本的源空(号法然，1133－1212 年)创立了日本净土宗，源空继

承了善导大师的理论体系，但做了较大的改动。源空排除称名念佛以

外的诸行，即只依十八愿，排斥净土宗的其他修法和其他宗派修法，

这不仅与善导大师的思想有区别，亦不符合大乘佛法包容的理念。源

空的思想是全靠他力，排斥自力。在九品往生的品位上，源空是根据

念佛的深浅或数量多少，来决定品位的高下，这点与善导大师也不同。

日本的亲鸾(1173－1262)创立了日本净土真宗。亲鸾对源空的思

想做了进一步发挥，认为“信心”并非自我修持的成佛内因，而是阿

弥陀佛赐予的，从而在“信愿行”三资粮中排除了愿和行，只保留了

信，神化了弥陀佛，建立了一种上帝崇拜式的弥陀信仰，往生超越三

辈九品而直取佛果，等同弥勒，位同如来。真宗符合了人们投机取巧、

好逸恶劳的天性，其说词既通俗易懂又富有诱惑性，如此虽有吸引部

分信众求生净土的现实利益，但却也造成毁坏佛法的无边过失；其虽

抓住了净土宗核心因素——信心，但依其理论生起的宗教激情式信心

却难以维持长久（除非宿世善根极其深厚者）。

11
 日本人误解了善导大师的思想，学人认为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

当时日本文化的落后造成了中日两国间较大的文化断层和差异；二是

日本民族本身就是一个祭拜心理非常强烈的民族。因此理解上出现偏

颇、断章取义和把阿弥陀佛神化成救世主一样，也就不难理解了。虽

然净土宗是释迦牟尼佛开示的特异方便法门，但它也不能有悖大乘佛

法的原理，以一个宗派的思想取代整体佛教义理是偏激和错误的。

（四）
《阿弥陀经》的持名念佛法：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

生彼国……闻说阿弥陀佛，执持名号，若一日……若七日，一心不乱。

是人终时，心不颠倒，即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国土。[4]

这段经文有三层递进的意思：一是少善根福德因缘不能往生，二

要想多善根福德因缘，就要称念弥陀名号，三是尽其形寿，称佛名号，

念念不忘，定能往生。

“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净宗八祖莲池大师解释为：

“欲生彼国，须多善多福。今持名，乃善中之善，福中之福。弥陀乃

万德名号，一名才举，万德齐圆，不期于福，福已备矣。
”[5]

净宗九祖蕅益大师解释为：“人天有漏福业名少功德，皆不可生

净土。唯以信愿执持名号，则一一声中，皆悉具多善根福德。
”[6]

所以称念弥陀名号，就是多善根福德。

至于“一心不乱”
，则一般解释为“事一心不乱”及“理一心不

乱”，也就是念佛念到功夫成片，念到内心没有妄念杂想，进入禅定

的一心不乱，这样解释当然是与佛法的通途修行法门相符的，但要把

净土三经放一起看，就能发现逻辑问题了。十八愿已说乃至十念都能

12
往生，这里却说要念到功夫成片才能往生，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九品

往生里，又有哪一品是要求念佛念到功夫成片的？显然这里“一心不

乱”另有深意。

在《阿弥陀经》的另译本——玄奘大师的《称赞净土佛摄受经》

里（玄奘大师为直译，鸠摩罗什为意译，两者各有所长）
，“闻说阿弥

陀佛”翻译成“得闻如是无量寿佛无量无边不可思议功德名号、极乐

世界功德庄严”；
“执持名号”翻译成“闻已思维”
；“一心不乱”翻译

为“系念不乱”
。按照玄奘大师翻译的意思，是听闻佛名号和极乐世

界庄严后，开始思维并系念住这个思维不改变。那么思维什么呢？就

是思维弥陀本愿功德不可思议，思维“南无阿弥陀佛”六字洪名功德

加持不可思议。简单地说，一心不乱就是把你的心系在佛名号上，以

真信切愿往生为目的念佛，而不要有口无心、目标不定地念佛；不要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念佛；也不要今天念弥陀，明天改念弥勒，而

是持续不变地称念弥陀佛名。

看完了上述修持方法的分析，自然不难得出为何念佛者多、往生

者少的原因了。十九愿太难修不了；二十愿不容易实践修不好；十八

愿不太受重视，且至心信乐看似容易，实际也很难信到那个程度；再

加上一心不乱理解为禅定的功夫成片，也没几个人能做到。所以这几

步全都踏空，往生自然也是缘木求鱼了。下面我们来看素有弥陀转世

之称的善导大师的净土思想。

二、善导大师净土思想要点

13
 善导大师的著作，现存的有五部九卷，思想丰富，鉴于篇幅所限，

这里只列出最核心的几个要点。

（一）一者决定深信，自身现是罪恶生死凡夫，旷劫以来，常没

常流转，无有出离之缘；二者决定深信，彼阿弥陀佛四十八愿，摄受

众生，无疑无虑，乘彼愿力，定得往生。[7]

这段文是善导大师最核心的思想，告诉众生认清自己是宿业结缚

的凡夫，靠自力难以出离，只要对阿弥陀佛四十八愿不怀疑、不顾虑，

乘佛愿力，一定往生。

（二）若我成佛，十方众生，愿生我国，称我名字，下至十声；

乘我愿力，若不生者，不取正觉。[8]

这段文是善导大师对第十八愿的解释，为什么我们凡夫念佛会往

生呢？是阿弥陀佛的愿力，摄取你往生的。愿力在哪里呢？在六字名

号中。

（三）欲使今时善恶凡夫，同沾九品，生信无疑，乘佛愿力，悉

得生也。[9]

又如《观经》九品云：一一品中，所告众生者，皆是若佛在世、

若佛灭后，五浊凡夫，遇善知识，劝令生信，持戒、念佛、诵经、礼

赞，决定往生。以佛愿力，尽得往生。[10]

这两段文，大师认为九品往生都是乘佛愿力，同时也能看出，大

师对称名以外的其他修法是不排斥的。

（四）愿弟子等，临命终时：心不颠倒、心不错乱、心不失念，

身心无诸苦痛，身心快乐，如入禅定，圣众现前，乘佛本愿，上品往

14
生阿弥陀佛国。[11]

这是善导大师鼓励行者发愿文中的一段，文中可以看出大师很重

视往生的内因外缘具足，并且大师是认可上品往生的，并不是真宗所

说的超越三辈九品。

（五）深心即是真实信心：信知自身是具足烦恼凡夫，善根薄少，

流转三界，不出火宅；今信知弥陀本弘誓愿，及称名号，下至十声一

声等，定得往生；乃至一念无有疑心，故名深心。[12]

一心专念，弥陀名号，行住坐卧，不问时节久近，念念不舍者，

是名正定之业，顺彼佛愿故。[13]

善导大师以至诚心、深心和回向发愿心的三心说构建净土宗教理，

其本愿他力修法对后世产生了重要影响。大师对教理阐述较少，现代

人根性陋劣，再加上受净土真宗等思想的干扰，理解上容易出偏差，

因此有必要以大乘佛法原理加以补充、调和和深化，但净土法门是唯

有佛与佛方能究竟的法门，释迦牟尼亦感叹其为难信之法，也没人能

完全透彻的理解，下面学人就在古德阐述的基础上，不揣冒昧的加以

浅显性诠释。

三、依大乘佛法阐述净土宗

（一）众生性德本具佛性，当体具足自性弥陀。
“如来智慧，无

处不至。何以故？无一众生而不具有如来智慧，但以妄想颠倒执着，

而不证得。”[14]意思是说，一切众生本身就具有佛性，佛凡之间自性

相同，没有障碍。佛性是人天生具足的，不是外来的，众生与佛的区

15
别在于是否见证到了自性而已。理解了这一点，就不会像真宗一样把

弥陀当上帝来信仰，而是要承担起自性弥陀的信心。

（二）自性弥陀与十万亿佛土外的弥陀没有区别，唯心净土也与

十万亿佛土外的净土不隔方寸。吾人的一念心性具造百界千如（宇宙

间的一切物质和现象），因此十万亿佛土外的极乐净土和阿弥陀佛自

然也在吾人的自性清净心中，但是因为吾人在迷惑中，所以看不到也

承担不起，因此对于处于迷惑中的吾人而言，十万亿佛土外的极乐净

土和阿弥陀佛是真实存在的，但等断惑证真后，就发现是自性弥陀和

唯心净土了。好比你梦中遇到的人和事，对梦中的你而言是真实存在

的，但等你醒后就不是了。所以弥陀会在你虚受生死的六道轮回大梦

中，如幻地进入你的梦中接引你进入你自己的自性弥陀净土中，往生

弹指即至，不存在距离远近的问题。

（三）往生的原理——生则决定生，去则实不去。

1.“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
”[15]

按照中观二谛的学说，“生则决定生”属于俗谛（相对真理，事物表

面的现象规律），往生确实是去了净土；
“去则实不去”属于真谛（绝

对真理，事物真实的本质规律），净土实际上是无生无往，不来不去。

2.从中道实相来说，一切众生和一切法界都是由中道实相所现，

弥陀四十八愿是应实相而来，求生净土的人仰信弥陀的信愿心也与实

相相应，实相对实相，好比水溶于水，自然可以决定往生，但因为往

生到了实相所现的自性弥陀净土中，从实相生到实相里，所以实际并

没有去。

16
 3.从“修德有功，性德方显”来看，众生性德是与弥陀相同的，

但因为没有修德或修德不圆满，所以开显不出性德。通途法门需要靠

自力修德，渐次经历五道十地的漫长修行，方可竖出三界（难行道），

但求生净土的人只要具备坚固的信愿心，就会像铁被磁石吸附一样被

弥陀愿力所摄，即可仰仗弥陀的修德横出三界（易行道）而往生净土，

往生后开显出自身的性德，因为弥陀的修德在理体上与众生的性德是

完全一致的，所以说净土法门是至圆至顿的法门。

四、他自二力念佛法门

他力指的是十八愿，即彻底投诚皈依，仰仗弥陀愿力。自力指的

是修净业三福和自性念佛。能否往生靠的是他力，往生后品位的高下

靠的是自力，自力和他力之间相互促进，共同增长。

此法门属于理事双修的弥陀中道圆融信仰，既符合净土三经的整

体逻辑思想，又与善导大师的教理要点一致；既有特异法门之方便，

又有通途法门之内涵。

只要建立起坚如金刚、固若磐石的信心并维持到临终不改变，就

已经拿到了往生的保证书，因为由信启愿，由愿导行，只要真信，
“信

愿行”三资粮就自然具足。但需要注意的是，除了极少数善根极其深

厚的人可以生而信之以外，其他绝大多数人，都要学而信之和修而信

之，即通过教理的学习、念佛、修净业三福等来培育、建立和巩固信

心，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修净业三福虽非往生的必要条件，但也应依照个人的实际情况加

17
以选择性的修持，既可促进信心的增长，亦可提高往生的品位，一举

两得。自性念佛指的是明了自身本具佛性，当体具足自性弥陀的大乘

原理后，字字清楚，句句不乱，耳听心入、自念自听的念佛，这种念

佛就是弥陀念弥陀。有了坚固的信愿心和明晰的教理认识，再随着功

夫的深入，就可以水到渠成地逐渐进入“事一心不乱”及“理一心不

乱”的高层次念佛，这与修天台宗的止观、密宗的三密相应、唯识宗

的转识成智、禅宗的开悟等他宗修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大集念

佛三昧经》曰：
“当知如是念佛三昧，则为总摄一切诸法”
，印光大师

也教导我们要“老实念佛，莫换题目”
。因为念佛可以得到修他宗的

利益，但修他宗却得不到念佛殊胜圆顿的利益。当然从能否往生的目

标来说，只要信愿坚固，散心称名一样能成就，但还是鼓励取法为上，

尽可能地尝试和实践自性念佛。

五、结 论

除了如法修行外，平日里既要有定能往生的正面思维，又要经常

检验自己的信愿心是否坚固，逐渐建立起以弥陀信仰为重心的生活方

式；敦伦尽分，闲邪存诚，在家做个好成员，在单位做个好职工，在

社会做个好公民；对弥陀本愿没有怀疑，对世间红尘没有眷恋；临寿

终时，弥陀应愿现在其前，观音势至迎上金莲，如愿往生到功德无比

庄严的极乐净土。（作者单位：安徽省蚌埠市政协）

【注 释】

18
[1][2][3]〔曹魏〕康僧铠译《佛说无量寿经》

[4]〔姚秦〕鸠摩罗什译《佛说阿弥陀经》

[5]〔明〕莲池大师《阿弥陀经疏钞》

[6]〔明〕蕅益大师《阿弥陀经要解》

[7]〔唐〕善导大师《观经四帖疏》

[8]〔唐〕善导大师《观念法门》

[9]〔唐〕善导大师《观经四帖疏》

[10]〔唐〕善导大师《观念法门》

[11][12]〔唐〕善导大师《往生礼赞》

[13]〔唐〕善导大师《观经四帖疏》

[14]〔唐〕武周实叉难陀译《华严经·如来出现品》

[15]〔印度〕龙树菩萨《中论》

19
 净土宗摄生三愿与三辈九品之义理阐释
前言：本文是《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的续篇，由于当初受

论文字数限制，很多细节没有展开阐述，增加了文章理解的难度，故

写此文，以飨读者。

一、引言

在净土三经中，《无量寿经》通行本为康僧铠译本，经中的摄生

三愿和三辈往生，以及《观无量寿经》的九品往生，都涉及到往生的

具体要求和标准，是净土宗修学最为核心的思想。本文将予以详细解

析。

二、摄生三愿与三辈往生

20
 通过表中经文，尤其是下划线部分的对比，可以清晰的看出，十

九愿对应上辈，二十愿对应中辈，十八愿对应下辈。

这里有个盲点需要指出，上辈往生中的“舍家弃欲而作沙门”
，

上千年来都被解释为出家现比丘（尼）相，这就大大打击了在家人的

积极性，其实“舍家”，不应该狭义认为是出家庭的家，而应广义理

解为：出烦恼的家，出三界的家，是心在佛门，而不一定要身披袈裟，

在家人一样可以上辈往生。

可能读者会认为笔者的解释有些牵强，那么我们来看一下不同译

本是怎样翻译的。

可以看出，在菩提流志和马克思•缪勒的译本中，均未出现“出

家”的含义，笔者对照了梵文原本，亦没有发现有关出家的词句，这

也证实了笔者的解释，上辈往生并不仅限于出家人。

语言翻译是一项综合性要求很高的工作，特别是梵语与汉语之间，

存在着很大的语言要素差异，要达到翻译的“信达雅”，确实不容易。

21
 从综合标准来看，康僧铠译本确实更胜一筹，所以历代高僧大德

多以此本为准，但涉及到往生的具体条件时，笔者认为译文的准确性

应是首要因素，而在准确性方面，菩提流志的译本具有较高参考价值。

菩提流志于公元 706 年奉诏译编《大宝积经》

，该经共 49 会，各

会可独立成篇，类似丛书体裁。译编采取灵活的方法，古人曾经翻译

过的经文，如果认为译文质量较好，便直接收入，不再重译；如果认

为译文质量存在问题，则予以补译修订或重译；古人未译过的经文予

以新译。而康僧铠译的《无量寿经》与菩提流志译的《大宝积经·无

量寿如来会》
，是出自同一梵文本，从上述译编方法可以明显得知，

菩提流志对康僧铠译本并不满意，所以才重译。

要说明的是，菩提流志译经得到了朝廷的大力支持，史料记载，

开译当日，中宗皇帝亲临大内佛光殿法筵，亲自笔受经旨，文武百官

侍坐，妃后同观；此后睿宗登基，亦曾至法筵亲自笔受；译场里配备

的中印僧俗助手，都是当时的精英人才；宰相陆象先、魏知古担任监

译，睿宗御制的序文标于经首；由此可见朝廷的重视与支持，译经质

量得到了充分保证。

因此建议净业行人在研读康僧铠《无量寿经》的基础上，对照菩

提流志《大宝积经·无量寿如来会》，相信会有助于理解经文。

三、摄生三愿与九品往生

第十九愿摄受自力修行者，在摄生三愿中难度最大，但成效最高，

肯定是上品往生，而且多为上品上生，在“信愿行”三资粮中，偏重

22
于愿。愿文里的修诸功德，指的是修行菩萨六度万行功德（布施、持

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
。

第二十愿摄受自他二力修行者，在“信愿行”三资粮中，偏重于

行。往生品位从上品中生到中品下生。愿文的植诸德本，指的是《观

无量寿经》中开示的净业三福。

第十八愿摄受他力修行者，在“信愿行”三资粮中，偏重于信。

往生品位从上品下生到下品下生。

三点说明：一是所谓的“自力、他力和自他二力”都是建立在阿

弥陀佛四十八愿他力的基础上的，是相对而言的，不存在绝对的自力

和他力。

二是发菩提心是上品往生的要求，而不是往生的必要条件。中品

和下品往生，不需要发菩提心。按照净土法门的标准，信愿心可以蕴

含菩提心，如果你以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为目的求生净土，这种信愿

心就蕴含菩提心；如果你仅以个人了生脱死为目的求生净土，那信愿

心是不蕴含菩提心的。

三是各愿摄受品位的差别，取决于净业三福的修持（菩提心包含

在净业三福之内）。例如十八愿，如果你仅以信愿心求生净土，其它

什么都不做，那肯定是下品生；如果你孝养父母，行世仁慈，就可以

对应到中品下生；如果受持相关戒律，可以中品上生或中生；如果发

菩提心，可以上品下生；所以依十八愿求生净土，最高是上品下生。

依二十愿修行，不会是下品生，因为二十愿要多少修善，植众德

本，因此最低也是中品下生，和十八愿的对应方法一样，不再详述，

23
如果发菩提心，最高可以上品中生。

依十九愿修行，必需要发菩提心，所以肯定是上品生，依据你的

修行而品位再有所区分，多为上品上生。

四、净土真宗的教判体系

日本净土真宗（本愿法门）是现代净土宗修学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笔者依据其创始人亲鸾《教行信证》等著作，将其教判列简表如下。

中国净土宗的摄生三愿严格依据经文，十九愿标准最高，成就最

高，十八愿标准最低，成就也最低；而日本真宗却错把十八愿判为最

高，贬低十九愿和二十愿；现在国内“善导流”的“要门、弘愿门”

的二门教判，就是从真宗的三门演化而来，无论二门还是三门，都不

是善导大师的思想。

五、修学建议

为了便于理解，笔者举考试为例。假设一个重点高校高考自主招

生，有 A、B、C 三张试卷，满分都是 100 分。A 卷 90 分合格。B 卷

75 分合格。C 卷 60 分合格，而且 C 卷后还附有答案，但要求你完全

24
照着答案填。三张试卷，请问你做哪张呢？估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做

B 卷，因为 A 卷太难了，而 C 卷又太难以置信了，这么重要的考试，

六十分通过已经很低了，怎么可能还给答案？还要完全照着答案填？

所以一般人都是不信的。

A 卷比喻的是第十九愿，发菩提心，修诸功德（六度万行），对

修行者的要求相对较高。因为只有对大乘佛法有真实的信心，才会发

菩提心，而既对大乘佛法有信心，就必对净土法门有信心，所以本愿

无需再单独强调信心的重要性。

B 卷比喻的是第二十愿，自他二力念佛、修净业三福，求弥陀感

应的传统修法，比较符合中国人的思想性格和对佛法的认知，因此为

多数修行者所践行。但本愿有三个盲点要指出：一是不知道要念多少

佛、修多少德、积累多少资粮才够往生，没有量化的标准，宜导致信

心不足；二是如信心不足，就有不能往生或往生到边地疑城的可能；

三是不可执着于求感应，否则修行易出偏差。

C 卷比喻的是第十八愿，这是弥陀本愿中最不可思议的一愿，只

要真信切愿（以信为本）
，即可往生。日本人非常重视此愿，此本无

可厚非，但净土真宗却错误的将 60 分解释为 200 分，认为本愿修行，

不仅超过了十九愿和二十愿，还可以不经九品而直取佛果！这一方面

有教理认知的错误，另一方面也和日本人崇拜心理过重的民族性格有

关。而中国人勤劳朴实的民族性格，是不太认可十八愿的，总觉得完

全靠弥陀，有点当啃老族和寄生虫的感觉，自己也应该要努力才对。

这就是中日两国净土思想的最大分歧所在。

25
 中国信众的净土宗修法，是以二十愿的修法为主，像印光大师所

说的：
“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修善、念佛、

持戒、吃素等，一言以蔽之，就是要你自己积累往生资粮；部分信众

另将《阿弥陀经》的“一心不乱”错解为事、理一心不乱。结果是：

一心不乱基本一辈子也没达到；而佛号不知道该念多少、善业不知道

该修多少或修到什么程度，才能达到往生的要求，且有些善业实在难

以为之；这样往生的信愿行三资粮，往往到临终时，都不知道积累的

够不够，最终容易导致信心不足，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以至于不能

往生或往生到边地疑城。

因此，笔者的建议是：紧抓十八愿，毕竟能往生才是首要目标，

本愿也代表了净土宗的他力本愿核心思想；相对于通途法门的难行道

而言，净土法门属于易行道，而十八愿则是易行道中的捷径，既然有

捷径，为什么不走呢？不能因为日本人走偏了，就因噎废食。

在紧抓十八愿的同时，可以根据个人情况，选择性地践行净业三

福，平时念佛要以自性念佛（字字清楚，句句不乱，耳听心入、自念

自听）为主。这样既可提高往生后的品位，又可促进和巩固十八愿的

信愿心；以专修带动圆修，又以圆修巩固专修；既有特异法门之方便，

又有通途法门之内涵；笔者将这种理事双修的圆融教理，命名为“他

自二力念佛法门”。

十八愿虽看似简单，但要真信，实属不易。日本人认为，只要信

了，就能往生；或者说只要念佛，就能往生，这些都是差之毫厘、谬

以千里的错误思想，结果往往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除了极少数

26
宿世善根及其深厚的人，可以生而信之以外，其他绝大多数人的信心，

都是需要培育、建立和巩固的，这就像盖房子一样，不是嘴上说盖，

房子就能凭空而起了，而是要一砖一瓦的盖才行。

相信读者会有疑问，那信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真信呢？笔者说

个故事：古代的一个村庄，久旱需甘霖，现代人一般会想到人工降雨，

古人却是到龙王庙去求雨。在求雨的人群中，个别人拿着祭品，其他

大部分人都空着手，但有一个小孩，手里却拿把伞。大家很好奇，问

他大晴天带伞干嘛？那个小孩说，既然来求雨，就肯定会下雨，既然

会下雨，当然要带伞了！

像这个小孩，就属于真信！如果你以这种信心求生净土，就可以

为十八愿所摄。其他的人当然也信，不信就不会去求雨了，但他们就

不是真信，而是假信或是半信半疑，这种信心，是不能为十八愿所摄

的。当然，小孩的这种信心，按照大乘佛法来看，属于心外求法，也

就是“事持”
，净业行人最好能在大乘教理的基础上，达到“理持”。

所以如果一听闻净土法门，你就能立刻生起真实的信心，那就是

宿世善根及其深厚的人，但是绝大多数净业行人，都是要靠佛法的闻、

思、修，才可以逐渐从不信、假信到真信；平时既要有定能往生的正

面思维，又要经常检验自己的信愿心是否坚固，不断地夯实和巩固信

愿心，这是一个持续终身的过程。

六、结语

27
 摄生三愿与三辈九品的对应关系，历代祖师大德都有不同的看法，

因此文中的观点仅供参考；这种对应的目的，是启发你的思维方式，

加深对净土法门的理解，切记不可以死执；净业行人应秉承释迦佛“依

法不依人”的教诲，深入经论，独立思考，不偏信，不盲从，成为一

位理性的佛弟子。

28
 净土宗持名念佛的理论与修持探析
本文原载于《法音》2015 年 7 期

一、持名念佛的来源及影响

在净土宗十三位祖师中，初祖东晋慧远（334－416）依据的是《般

舟三昧经》，侧重于禅观念佛，无论是依据的经典还是念佛的方式，

实际上都与后世的净土宗不同；从北魏昙鸾（476－542）开始提倡口

称念佛，经隋朝道绰（562－645），至二祖唐朝善导（613－681），以

“三经一论”为教材，以“持名念佛”为方式的净土宗宗义和行仪得

以完备地组成，所以善导为公认的净土宗实际创立者。

现在有一种说法，说善导大师是纯正的净土思想，其他祖师的净

土思想是不纯正的，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善导之后，净土宗分化为三

流，即：专称佛名的少康流、重悟解的慧远流及教禅戒净兼修的慈愍

流，三流都从不同层面继承了善导大师的思想，而且三流的划分也只

是应机的差别，并无实质性高下，如同春兰秋菊，各有其美，净土思

想同样也并不存在纯正与不纯正之分。

唐朝中期之前，学习佛教的多是社会上流人士，而昙鸾、道绰和

善导开创出的持名念佛，以其简便易行的修持方法，打开了通往民间

的大门，奠定了民间佛教的信仰格局，在中国佛教史上具有划时代和

里程碑的重要意义。唐武宗灭佛后，不少宗派一蹶不振甚至消亡，但

净土宗却呈现出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强大生命力，宋代

开始的禅净合流，带动了天台、华严、法相和律宗同归净土。明清以

后，净土宗更是一枝独秀，成为中国民众宗教信仰的中心，一句“阿

29
弥陀佛”，不仅是中国佛教的名片，也是中华文化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二、《阿弥陀经》中的持名念佛

公元 402 年，著名译经家鸠摩罗什译出了《佛说阿弥陀经》，该

经言简义丰，事理周圆，文辞优美，经中的“执持名号”
，成为了持

名念佛的有力依据。

公元 650 年，高僧玄奘重译了该经，名《称赞净土佛摄受经》，

不过知名度和重视程度不及前者。现在笔者将该经中最核心的一段经

文，列出两种译文进行对比。

鸠摩罗什译文中的“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
，“执持名号，一心

不乱”，
“是人终时，心不颠倒”
，这三点不知难倒了多少净业行人。

第一点从字面理解显然是要多善根福德因缘，怎么才算多，多少才算

多呢？第二点称念名号要达到没有杂念妄想、禅定至一心不乱的境界，

非常难做到。第三点则要你临终前头脑清醒，正念分明，心不颠倒，

才能感应弥陀现前，接引往生，问题是谁能知道自己临终前是什么状

况呢？

30
 玄奘译文中的第一点和鸠摩罗什译文差不多，同样体现出要多

善根的含义。第二点“闻已思惟，系念不乱”
，已由口称名号转为内

心思维，但多少还是有“不乱”的要求在里面。第三点比较令人欣慰，

是临终时，佛出现在你面前，慈悲加佑，令你的心不乱，而不是让你

自己保持心不乱后，佛才出现在你面前。

译本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差异，是因为汉语佛经都是由梵语、

巴利语等西域语言翻译而来，不同语言的使用情境是不一样的，翻译

后难免产生歧义，并且译者的思维方式、翻译方法、学识等具有个体

差异，而博大精深的古汉语又极易衍生出多种解释，所以会呈现出上

述现象。

净土三经的梵文本在国内早已遗失，无法重译，所以净土经文的

资源缺陷，上千年来一直困扰着净业行人，这点在《无量寿经》的会

集行为中得到充分体现；高僧大德们殚思竭虑地对经文加以诠释，为

信众祛除疑虑，扫清障碍，例如莲池大师和蕅益大师均指出，只要称

念弥陀名号，就是多善根福德，但对于一些喜欢死执文字的人而言，

总是觉得难以释怀，而世尊涅槃前“依法不依人”的叮嘱，更加肯定

了明晰经文本意的重要性。

在全球化进程下，地域和语言的障碍已经不复存在，在尼泊尔等

地重新出土的梵文本，为我们弥补净土经文的资源缺陷提供了有力依

据。净土三经中，《无量寿经》和《阿弥陀经》的梵文本均已重现，

只是梵语在国内属于极其冷门学科，尚处于起步阶段，因此笔者采用

德裔英国著名语言学家、牛津大学教授马克思·缪勒（F.Max Müller

31
1823－1900）的梵英译本，对相关经文段落进行对比，英语相对于古

汉语而言要简单的多，更便于准确的理解。

缪勒教授是西方学术界公认的梵语大师，他对印度宗教、神话、

哲学、语言等都有深湛的研究，也是西方学术领域中印度研究与宗教

比较等学科的奠基者之一，净土经文的译本收录于其主编的《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第 49 册，上述经文，在缪勒译本中如下：

Beings are not born in that Buddha country of the Tathagata Amitayus as

a reward and result of good works performed in this present life.No,

whatever son or daughter of a family shall hear the name of the blessed

Amitayus, the Tathagata, and having heard it, shall keep it in mind, and

with thoughts undisturbed shall keep it in mind for one, two, three, four,

five, six or seven nights—when that son or daughter of a family comes to

die, then that Amitayus, the Tathagata, surrounded by an assembly of

disciples and followed by a host of Bodhisattvas, will stand before them

at their hour of death, and they will depart this life with tranquil minds.

After their death they will be born in the world Sukhavati in the Buddha

country of the same Amitayus, the Tathagata.[1]

笔者将其翻译成汉语：

众生不因今世所做之善行而得生彼国。不，任何一位善男子、善

女人，只要听到阿弥陀佛的名号并牢记于心，这样的心持续一、二、

三、四、五、六或七个夜晚不被打扰——这样的善男子、善女人临寿

终时，被许多菩萨和弟子围绕着的阿弥陀佛将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

32
会以平静安详的心情去世。在他们去世后将出生于阿弥陀佛的极乐国

土。

从缪勒的译本可以看出，
“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被译为“不

因今世所做之善行”
，根本不存在善根福德多少的问题，缪勒显然知

道他与中国译经家在这段译文上的分歧，因此用了很长一段注释，来

解释为什么这样翻译。

“执持名号，一心不乱”，被缪勒译为“听到名号并牢记于心，

持续一段时间不被打扰”
，是要我们在思维意识层面来领悟名号功德，

并且愿意往生的想法持续一段时间不改变，这一段时间在经文中表现

为一日到七日，这是一种虚数表示法，就是让你尽其形寿而不要改变，

如果你只有三天的寿命，往生的愿心就维持三天；如果你还有三十年

的寿命，愿心就维持三十年。

笔者再从教理上解释下一心不乱，一心不乱分为事一心不乱、理

一心不乱。念佛功夫成片是伏住见思惑，事一心不乱是破除了见思惑，

理一心不乱是开始破除无明惑。以天台宗创始人智者大师为例，大师

临终发愿往生极乐，告诉弟子证入五品，圆五品就是达到了伏住见思

惑，但还没有破除见思惑。连智者大师这样千年一见的高僧，尚且达

不到事一心不乱，可见此类“念佛到功夫成片、一心不乱，才能往生”

的说法，是完全不合法义的，照这个标准，净土宗不是万人修、万人

去，而是万人修、没人去。

关于弥陀临终接引，缪勒的翻译和玄奘大师是一样的意思，是佛

先出现在净业行人面前，由于看到了佛出现在面前，所以净业行人会

33
以平静安详的心情去世，然后往生到极乐净土。

如上，从这段经文对比解释中，我们看到，往生并没有什么条件

和要求，只要你具备真实的信愿心，就可以往生。

三、《无量寿经》中的持名念佛

《无量寿经》有十二种译本，现存五种，康僧铠译本文辞详瞻、

义理圆足，故古来高僧大德多以此译本为准，其他译本为参考，五种

译本其实都有相对不足之处，在梵文原本已遗失的前提下，从宋代开

始至今，有四位在家大德对该经进行了会集，希望会集出一个尽善尽

美的译本，发心虽好，只可惜是行不通的。

举例说明，假设读者对笔者翻译的缪勒译本不满意，会怎么做呢？

很简单，如果你英语较好，你会自己翻译；如果你英语不好，你会找

一个你认为英语好的人来帮你翻译，这才是可行的方法。而会集就好

比又有甲乙两个人将缪勒译本翻译成汉语，你把甲乙和笔者的三种译

文摊在桌上，在完全不看英文原文的前提下，凭自己的主观感觉，从

甲的译文里挑一句，从乙的译文里挑一句，再从笔者的译文里挑一句，

按照这种方法，拼凑出一种新译文，拼凑过程中觉得哪里不合适，再

凭感觉做一些增减和修改。这种会集行为，逻辑是荒谬的，方法是错

误的，结果自然也是漏洞百出。

对照现存五种汉译本的逻辑结构和段落内容还可以发现，它们并

非从同一个梵文本翻译而来，在这种背景下，依然强行予以会集，确

实是一种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可以说是好心办坏事，而现在有些出家

34
法师，却对这样的会集本推崇备至，照着这样的本子来讲经，这就好

像老师拿着错误的教材来讲课一样，讲的再好，依然是错！

《无量寿经》四十八愿中，持名念佛在十八愿，康僧铠译本中，

愿文是：设我得佛，十方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

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

“念”字在汉语里，有两种意思：一是心念，思维意识层面的思

念、忆念；二是口念，运用语言来诵念。这里的“乃至十念”是哪种

意思呢？

善导大师两次注解了十八愿，
《观念法门》云：
“若我成佛，十方

众生，愿生我国，称我名字，下至十声；乘我愿力，若不生者，不取

正觉。
”

《往生礼赞》云：
“若我成佛，十方众生，称我名号，下至十声，

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彼佛今现，在世成佛，当知本誓，重愿不虚，

众生称念，必得往生。”

从上可以看出，善导大师认为“乃至十念”是口念佛号十声，至

此以后，历代祖师均沿用了这个解释，而笔者根据经文对比认为，十

八愿中的“念”
，应该是心念的意思，指的是思维意识层面，但是笔

者并不认为善导大师曲解了经文，而认为是一种善巧方便说，这一点

会在后面持名念佛的论证部分予以分析说明。

现代学术界亦有和笔者持相同观点的，陈扬炯先生指出：念佛的

“念”
，又作“忆”
，是对所缘之事明白记忆而不使忘失的精神作用。

汉译为“念”，从心，是很确切的，本就指的是心中的忆想活动。”[2]

35
在谈到十八愿时，陈先生认为：这里所说的“十念”
，并没有说是口

念佛名之“念”，说的是以观想念佛为主的念佛三昧之“念”。[3]

我们现在从经文中寻找依据。在五种汉译本中，有一个翻译精确

度最高的译本被长期忽略，那就是唐代菩提流志的《大宝积经·无量

寿如来会》，蕅益大师非常认可这个译本，印光大师也赞其文理俱好。

在该译本中的愿文是：

若我证得无上觉时，余佛刹中诸有情类，闻我名已，所有善根心

心回向愿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菩提。唯除造无间恶业、

诽谤正法及诸圣人。

从“心心回向愿生我国”，可以看出是心念而非口念，笔者再次

对照缪勒译本：O Bhagavat, if those beings who in immeasurable and

innumerable Buddha countries, after they have heard my name, when I

shall have obtained Bodhi, should direct their thought to be born in that

Buddha country of mine, and should for that purpose bring their stock of

merit to maturity, if these should not be born in that Buddha country,

even those who have only ten times repeated the thought (of that

Buddha country), barring always those beings who have committed the

(five) Anantarya sins, and who have caused an obstruction and abuse of

the good Law, then may I not obtain the highest perfect knowledge.[4]

汉语译文：

世尊啊！无量无边、不可胜数的佛国众生，在我证得菩提之后，

闻我名号，以圆满修德为目的而愿生我国，这样的想法即使只重复十

36
次，若不能往生到我的佛国，我就不取无上正觉，除非他们犯了五逆

之罪或诽谤正法。

从译文中明显看出，
“乃至十念”是“这样的想法即使只重复十

“for that purpose bring their

次”，是在思维层面的，并不是口念名号。

stock of merit to maturity”

，笔者将其译为：
“以圆满修德为目的”
，我

们往生的目的，就是去圆满自己的修德，好开显出自身的性德，然后

去普度众生。所以净土宗与神教是有本质区别的，你去极乐，不是去

享福，而是要在那里精进修行的，这点和天堂的终极享乐主义思想完

全不同。

再看一下十八愿的成就文，康僧铠译本中是：

诸有众生，闻其名号，信心欢喜，乃至一念，至心回向，愿生彼

国，即得往生，住不退转，唯除五逆，诽谤正法。

菩提流志译本是：

何以故？他方佛国所有众生，闻无量寿如来名号，乃至能发一念

净信欢喜爱乐，所有善根回向愿生无量寿国者，随愿皆生得不退转，

乃至无上正等菩提。除五无间、诽毁正法及谤圣者。

缪勒译本中，成就文是：And why? Because all beings who hear the

name of the blessed Amitabha, and having heared it, raise their thought

with joyful longing, even for once only, will not turn away again from the

highest perfect knowledge.[5]

汉语译为：

为什么呢？因为所有听到阿弥陀佛名号的众生，听到后生起欣喜

37
渴望之心，即使只有一念，他们就将不再退转于无上正觉。

如上，从十八愿及其成就文中可以得知，只要你真心信仰，全盘

接受弥陀无条件的摄生之愿，就可以往生。

要说明的是，比较几种译本，并不是为了比较翻译的好坏优劣，

只是在我们无力阅读梵文原本的前提下，退而求其次的一种方法而已，

通过比较，可以更清晰的显现经文的原意，而你明白原意后再去返视

各个译本，就发现无论哪位大师，翻译的都很好，都做到了佛法义理

与中华文化的完美结合，只是某些地方，不再是我们原先理解的意思

而已。

四、《观无量寿经》中的持名念佛

《观经》的经文并不长，但由于缺乏一条清晰的脉络，所以难以

窥其堂奥，故而善导大师为此经注疏，在注解经文的同时，也提出了

自己的观点，后来该注疏流传到日本，法然将其作为重要依据而开创

了日本净土宗。

持名念佛出现在下品往生文中，下品上生中，
“智者复教合掌叉

手，称‘南无阿弥陀佛’
”；下品下生中，
“‘汝若不能念彼佛者，应称

归命无量寿佛。
’如是至心，令声不绝，具足十念，称‘南无阿弥陀

佛’
”。

在流通分里，佛告阿难：“汝好持是语！持是语者，即是持无量

寿佛名。
”作为全经的总结性论述，肯定了持名念佛的重要性。不过

在该句的前面，还有一段话：“汝当受持，毋令忘失。行此三昧者，

38
现身得见无量寿佛及二大士……何况忆念！若念佛者，当知此人，则

是人中芬陀利华……生诸佛家。
”这里说的念佛，显然就不是持名念

佛了。

在上品上生文中，提到了“六念”
，释迦佛在《阿含经》中解释

为忆念佛、法、僧、戒、施、天。所以“六念”中的念佛，也不是持

名念佛，而是忆念观想念佛。

九品往生之前，世尊又详细地描述了十三观，从简单的日想观开

始，越来越复杂，从极乐的依报庄严逐渐观到佛菩萨的身相庄严，当

然并不是修完十三观后才能成就，经中所言，第三观成后，必能往生；

第八观成后，能现世证得念佛三昧。在世尊讲述十三观的过程中，三

次嘱咐阿难将其内容受持流通，显然世尊非常重视十三观。

在十三观之前，世尊指出了修行净业的正因——净业三福。既是

正因，当然重要。再往前就是该经的缘起，一段故事性的描述。

这样看完经文后，发现确实很难把握住重点，一些高僧大德认为

重点在持名念佛，这点是值得商榷的，以最后一句叮嘱“持是语者，

即是持无量寿佛名”来推翻前面几次叮嘱；以最后一个重点“持名念

佛”来否定前面几个重点，既不合文义，亦不合逻辑，而且以流通分

来取代正宗分，同样也不符合佛经的行文结构，所以从经文中，并不

能明确推导出持名念佛为全经重点这个结论。

笔者这里提出自己的个人观点，供读者参考。笔者认为，
《观经》

的核心思想可以用“一个中心、一条主线、一个要点、一层深义”来

表述。
“一个中心”
，指的是观经的中心思想是：往生靠的是弥陀的愿

39
力，而不是靠你自己的能力。不论罪福，真信切愿，乘佛愿力，定能

往生！

“一条主线”指的是十六观的修行均以“三心”
（至诚心、深心，

回向发愿心）为前提，“三心”出现在上品上生文中，上品上生在经

文中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上承前十三观，下启后三观，“三心”

这条主线把看似没关系的前十三观和后三观连在了一起，善导大师亦

以此“三心”说，构建了净土宗教理。

“一个要点”指的是《观经》的要点在净业三福。净业三福被释

迦佛定义为修行净业的正因，三福的修行分布在上品和中品，决定了

你往生品位的高下，所以把它定义为要点，既合经义，亦合情理。你

能不能往生，靠的是弥陀的愿力；往生后品位的高下，靠的是你今世

净业三福的修持。以念佛次数多少或功夫深浅来决定往生品位高下的

说法，并不是释迦佛的观点，而是后世高僧大德劝导众生念佛的方便

说；至于不经九品往生而直取佛果的说法，则是日本真宗曲解善导大

师的本意而臆想编造出来的歪理邪说，不可信之！

“一层深义”指的是下品下生的五逆恶人往生所蕴含的深义。大

部分人都是从弥陀的大慈悲心、持名念佛和名号功德的利益这几个层

面来理解，这当然是正确的，但笔者将尝试用空性来诠释其深义，希

望能给读者些许启发。

空性是佛法的核心思想与不共之理论，是可以作为实证的唯一标

准。
《中论·观作作者品》有偈云：
“若堕于无因，则无因无果。无作

无作者，无所用作法。若无作等法，则无有罪福。罪福等无故，罪福

40
报亦无。若无罪福报，亦无大涅槃。诸可有所作，皆空无有果。
”意

思是：罪福无因，业报无果；无生死业，无大涅槃。作业的人和所作

的业都是空无自性，所以果报也同样是空无自性。

国人比较熟悉的《心经》，中心思想就是空性。玄奘译本中云：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

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

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

无智亦无得。
”这段经文从认识空性开始，逐层超越五蕴、十二处、

十八界、十二因缘（缘觉乘）、四谛（声闻乘）、六波罗蜜多（大乘菩

萨道）
，回归到彻底空性。

从彻底空性的角度来看，罪与福、善与恶、增与减、无明与无明

尽等两方面的对立都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平等的实相，在彻底空性

的平等实相里，根本就不存在好人与恶人之分，既然不存在，又怎么

会因为是恶人而不能往生呢？当他一念至诚心与弥陀本愿相合，自然

可以往生。至于带业往生和消业往生的争论，同样也是没有意义的，

罪也好，业也罢，都是在我们凡夫这边说的，在弥陀那边，都是不存

在的。

分析到这里，相信有些读者已经难以理解了，照这种说法，善恶

有报的因果观岂不是被颠覆了？那也不用行善，可以大胆的作恶了？

不是这样的。诸法虽是自性空，但不等同于断灭空，仍有世间罪福因

果业报；空性既不会破世间业力流转之果报，也不会破出世间断惑证

真之解脱，好比以刀斫空，终无所伤，正如《大智度论》第三十八卷

41
云：

佛法中诸法毕竟空，而亦不断灭；生死虽相续，而亦不是常；无

量阿僧祇劫业因缘，虽过去亦能生果报而不灭，是为微妙难知，若诸

法都空者，此品中不应说往生，何有智者，前后相违？若死生相实有，

云何言毕竟空？但为除诸法中爱着，邪见颠倒故，说毕竟空，不为破

后世故说。

理解了上述的道理，再来看日本真宗的“恶人正机说”（弥陀摄

受的主要对象是造罪的恶人），就会发现是多么的肤浅与幼稚！所以

学习净土宗，还是要多学习些教理。广学大藏经，不改弥陀行！有些

人讲解净土宗，广度不够，深度不足，横着说竖着说，就是那几句，

佛力不可思议，名号功德不可思议，一切都是不可思议，一切都往佛

那边说，反正我们也见不着佛的面，也没法去核实。

佛力和名号功德确实不可思议，但佛是不能改变众生的因果和业

力的，如果不是众生自身本具佛性，弥陀也不能把你接去极乐！所以

信心既要建立在佛身上，也要建立在自己身上。蕅益大师说：
“念佛

工夫，只贵真实信心。第一要信我是未成之佛，弥陀是已成之佛，其

体无二。”[6]

从佛法的角度来说，一切法都是佛法，众生法与心法都是当下具

足实相，与诸佛所证的妙觉果海同出一辙，站在诸法实相的高度来看，

一切法都是即空、即假、即中的，所以弥陀绝不是你心外的佛，而是

你自心的佛，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你要能信自己是未成之佛并且敢

于承担，那么你与包括弥陀在内的十方一切诸佛初发心就是一样的。

42
从你真如本性发出的信心，才是真信、正信、智信，而不是假信、偏

信、迷信。

现在一些净业行人，偏激地把净土法门理解到纯他力方向，心外

求法，只去仰信心外的弥陀和净土，过度地尊仰佛菩萨而轻视众生，

轻视众生的同时又反向神化了弥陀，以凡夫激情取代佛法共通性修持，

偏离了大乘的理体，走到了神教的方向。除非你宿世善根极其深厚，

否则这样建立起的信愿心，既不可能维持长久，也不可能很牢靠，好

比一栋没打地基就建起来的高楼，一般人不敢进去住的，不用等地震，

大风一刮可能就倒了！

而又有一些净业行人，以为自体本具自性弥陀，就自己去求生唯

心净土，这种想法无异于自掘坟墓！你自己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

往生的能力，你要百分之百的靠弥陀，一心归命，通身靠倒在弥陀那

边；但往生的主动权，则百分之百掌握在你自己手里。要知道诸佛是

众生心内之诸佛，众生是诸佛心内之众生，二者有同一的理体，平等

而无差异，具有互相观照的天然本性，往生不存难易，不由外觅，乃

是份内之事。正如传灯大师在《净土生无生论》中说：“故弥陀即我

心，我心即弥陀。未举念时，早已成就。才举心念，即便圆成。感应

道交，为有此理。故念佛人，功不唐捐。”

所以弥陀与净土既在心内也在心外，心内就是心外，心外也是心

内，都是相对而言的。我们既要知道自己很尊贵（自体具足自性弥陀，

是未成之佛）
，又要知道自己很卑微（目前是宿业缠身的凡夫，靠自

力难出轮回）
。理论上要承担起是自性弥陀接引你去唯心净土，行持

43
上却要虔诚的祈愿十万亿佛土外的弥陀来接引你去十万亿佛土外的

净土，两者并不矛盾，这样才符合大乘佛法中庸理性和中道圆融的思

想。

五、持名念佛成立的论证

如前所述，仅依净土三经难以论证出持名念佛方法的成立，所以

我们现在从其倡导者和创立者——昙鸾、道绰和善导三位大师的著作

和思想中来寻找依据和答案。

昙鸾的持名念佛理论除了来源于《无量寿经》和《往生论》外，

还有一个重要依据是龙树菩萨的《十住毗婆沙论》
，但昙鸾对论中的

思想做了进一步的发挥和论证，故而其结论并不等同于龙树菩萨，不

过论中确实也明确的提到一点：
“阿弥陀佛本愿如是。若人念我，称

名自归。即入必定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常应忆念。”

其实佛经中有诸多论述到持名念佛功德利益的，笔者从中选择

了一些，作为持名念佛理论的补充：

44
 昙鸾开创了二道（难行道、易行道）二力（自力、他力）说，将

其作为判教依据，他指出弥陀名号具有咒语的神秘力量，并把念佛分

为心念与口念且认为两者效果相同，但凡夫心犹野马，识剧猿猴，驰

骋六尘，不暂停息，所以心念并不容易，而口念则要方便的多，从而

开创了持名念佛的修持方法。

道绰继承了昙鸾的二道二力说，开创了圣道门与净土门，
《安乐

集》中说：“何为圣道门？于娑婆世界凭自力，断惑证理，入圣得果

之法，名为圣道门。何为净土门？称念名号，乘佛本愿，往生净土，

入圣得果的教门，称为净土门。
”

持名念佛在继承昙鸾与道绰思想的善导手中，正式确定为净土宗

的主要修持方法，在《观经四帖疏》中善导说：“今此观经中十声称

佛，即有十愿十行具足。云何具足？言‘南无’者即是归命，亦是发

愿回向之义。言‘阿弥陀佛’者即是其行。以斯义故必得往生。”

在疏中，善导也解释了念佛的深层次含义：“言‘念佛’者，即

专念阿弥陀佛口业功德、身业功德、意业功德。一切诸佛亦如是。又，

一心专念诸佛所证之法，并诸眷属菩萨僧。又，念诸佛之戒，及念过

去诸佛、现在菩萨等难作能作、难舍能舍、内舍外舍、内外舍。此等

菩萨，但欲念法，不惜身财。行者等既念知此事，即须常作仰学前贤

后圣舍身命意也。”从这还可以看出，善导大师认为念佛者应尽可能

地仰学大乘菩萨道的诸行，而不是像某些人说的，只念佛，其他都不

做。

45
 在《往生礼赞》中，善导大师自设宾主，进一步解释了持名念佛

的原因：
“问曰：何故不令作观，直遣专称名字者，有何意也？答曰：

乃由众生障重，境细心粗，识扬神飞，观难成就也。是以大圣悲怜，

直劝专称名字，正由称名易故，相续即生。
”

通过上述论证可以看出，在净土三经中，念佛的本意是偏重于思

想意识层面的，但众生的心识散乱，杂念纷纷，难以为之，同时思想

也是很抽象的，怎么忆念呢？忆念什么呢？不太具有可操作性。而口

称名号则极其简便，童叟皆可行之，由思维导引口称，再由口称强化

思维，且持名念佛本具有不可思议的功德利益，因此，善导大师以卓

越超人的宗教洞见，确立了口称弥陀名号为净土宗主要修持方法，是

相当善巧方便的。

六、持名念佛修持的研讨

自从持名念佛的方法被确定后，后世祖师无一更改，但一句佛号

的背后却被赋予了不同的理论作为支撑，而理论的不清楚、不统一，

则易造成盲修瞎练，其结果就是念佛者多如牛毛，往生者少如牛角，

万修万人去，似乎只是传说，这值得我们高度重视与反思。

除了自身教理难思难解外，学术界的不重视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净土宗的学术地位和其兴盛程度完全成反比，学术界关注较少的原因

可能是认为一句佛号比较简单，缺乏深邃的哲理与内涵，但事实上，

简单表象的背后，往往都有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深厚的思想基础，净土

宗教理从广度到深度，都不逊于佛教的任何一宗，也唯有博大精深的

46
理论体系，才能支撑起持名念佛这种极其简易的修行之法。而为数不

多的学术研究又基本都集中在社会、历史、文化这几个领域，对最核

心的教理和修持，则是敬而远之，避而不谈，正因为大家都不去研究，

所以造成了各说各话，甚至相互否定的一些观点，以下面两种最具代

表性。

一种观点认为，净土法门是非常低劣的法门，把它和大妈跳的广

场舞划到一个档次里，打不好太极，练不好瑜伽，只好去跳广场舞了；

参不了禅，学不了教，修不成密，只好去念佛了。这是对大乘佛法认

知太少造成的误解。
《大乘入楞伽经》卷六云：
“十方诸刹土，众生菩

萨中，所有法报佛，化身及变化，皆从无量寿，极乐界中出。
”由此

可见，净土法门是多么的重要，所以念佛成佛，并不是空话，释迦牟

尼也是念佛成佛的，
《佛说观佛三昧海经》云：
“佛告阿难：汝今善持，

慎勿忘失。过去未来，三世诸佛，是诸世尊，皆说如是念佛三昧。我

与贤劫诸大菩萨，因是念佛三昧力故，得一切智威神自在。如是十方

无量诸佛，皆由此法成三菩提。
”

而另一种观点却把弥陀名号当成了超级无敌的大咒语，包治百病

的万灵丹。“生病了不用看病吃药，念佛就能把病治好了；将《无量

寿经》念上三千遍，你就能收到弥陀的消息了”。如此看似信心满满，

却又外道味十足的说辞，不仅败坏了净土法门，也让佛教背上迷信的

污点。

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强对教理的学习，从正法中建立对弥陀的正见，

通过对教理的认知而生起如实的观照。净土宗历来是重行持不重教理，

47
行持中又重念佛而不重净业三福，这点现在需要修正一下。可能一些

净业行人会把善导大师搬出来当挡箭牌，因为大师说了一向专念弥陀

名号，可是大师说了很多，为什么只记得这一句呢？大师在强调持名

念佛的同时，对包含教理在内的净业三福也是很重视的，
《观经四帖

疏》中云：“言读诵大乘者，此明经教，喻之如镜，数读数寻，开发

智慧。若智慧眼开，即能厌苦欣乐、涅槃等也。”善导大师不也认为

学习教理能开发智慧，明解脱之道吗？

契理与契机是佛法的重要特征，每一位祖师都会受时代背景、社

会环境等因素所影响，所以讲法时既要契合佛法真义，又要适应其所

生活的时代和民众。在善导大师所生活的年代里，文盲占据着相当高

的比例，普通民众很少能接受教育，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师会很强调

教理的学习吗？当然不会！白云苍狗，物换星移，当我们穿越千百年

的时光去追寻先辈的思想时，一定要得意忘言，把握住其思想精髓，

而不要死在文字上和哪句话上，这才是对先辈思想真正的尊重与继承。

现在我们来探讨修持方法，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他力本愿思

想是净土宗教理的核心思想，也是净土宗区别于他宗的最显著特征，

但是很容易被轻视或曲解。日本人曲解为纯他力，纯他力修行好比手

抓空气、脚踏空步，结果往往也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因为外因需

要内因的转换才能有效果，他力也要靠自力的承担才能起作用。

国人则普遍轻视他力思想，把自力放在第一位，自他二力的修行，

靠自己的努力去念佛、修福德，甚至去证一心不乱，自己努力后再去

和佛感应，再靠上佛的力量，只可惜释迦佛没说念多少佛、修多少德

48
才够去极乐，没有量化的标准，你努力到什么程度才行呢？至于一心

不乱，则基本上一辈子都达不到，这样就容易导致信心不足或退失，

然后再去靠佛力，靠得也晃晃悠悠，以至于不能往生或往生到边地疑

城。

因此笔者提出他自二力的修持方法[7]，把佛力放第一位，往生百

分之百靠佛力，这是他力本愿思想，但同时也要以自力来承担和转化

他力，把他力落到实处，自力指的是自性念佛和修净业三福。这样修

持，既抓住了他力本愿，亦符合佛法的自证之道，真正体现出净土法

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的殊胜之处。

持名念佛要以口称弥陀名号，引发内心思维，激发虔诚信愿为目

的，念佛的主要作用是增强你往生的信愿心，此外还有消业障和获得

一些现世利益的功效。但如果你天天叭叭不停的念佛号，信愿心却没

有增强，那意义也不是很大，所以不要为了念佛而念佛，更不要刻意

追求念佛的数量和时间。信愿与持名是辗转增胜的，当你的信愿心增

强后，你就会愿意花更多时间去念佛，而你越多念佛，你的信愿心就

会越强越坚固，这种良性循环，才是修行者需要把握的方向。

持名念佛的方法建议以自性念佛为主，散心念佛为辅。散心是相

对于一心不乱而言的，散心不等于有口无心，更不等于胡思乱想，如

果你一边念佛，一边想着功名利禄、饮食男女，这样念佛对增强你的

信愿心，作用是很有限的，所以散心念佛，也要至诚恳切，认认真真

的念。不论采用何种念佛方法，有妄想杂念时都不必在意，尽量把注

意力集中到念佛或佛号上即可。

49
 自性念佛是指字字清楚，句句不乱，耳听心入、自念自听的念佛，

这样会逐渐把被五欲六尘污染的心转化为清净心，以清净心念佛，都

摄六根，净念相继，便是修梵行；你一念清净心念出自性弥陀，自性

弥陀与十万亿佛土外弥陀相互感应，感应交道不从心外而得，虽口称

弥陀名号，亦是在念自性佛，便是弥陀念弥陀；精进念佛，时时摄心，

念念归真，即可渐渐进入空明无碍的境界，开显出清净的庄严妙果，

证得三昧后，则娑婆印坏，净业文成，虽形寿未尽，已迳登极乐矣！

七、结 语

众生不因今世所做之善行而得生彼国！弥陀没有为往生设置任何

障碍，以无限慈悲摄受十方众生，但是并不意味着众生可以弃善扬恶。

一个不信因果，不信善恶有报的人，会真的相信弥陀和极乐的存在吗？

一个虚伪狡诈、冷漠无情的人，会把自己的一颗至诚心交给弥陀吗？

一个骄奢淫逸、利欲熏心的人，会真的愿意厌离娑婆、欣求极乐吗？

至诚心、信心、愿心不具足，你能往生吗？所以莲池大师说有三种念

佛人不能往生，第一种就是心怀不善的人。

佛世尊皆出人间，非由天而得也[8]。太虚大师倡导人间佛教，建

设人间净土的思想，对净土宗今日之传承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净业

行人应在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同时，把人间佛教与践行社会主义核

心价值观结合在一起，为构建和谐之社会、人间之净土，作出自己应

有的贡献。 (作者单位：安徽省蚌埠市政协)

50
 【注 释】

[1] F.Max Müller（马克思·缪勒）主编 ： 《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第 49 册，At The Clarendon Press，1894 年，Part II，2，第

98、99。

[2][3]陈扬炯著：
《中国净土宗通史》
，凤凰出版社，2008 年，第

67 页，第 141 页。

[4][5]F.Max Müller（马克思·缪勒）主编 ： 《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第 49 册，At The Clarendon Press，1894 年，Part II，1 第 15，

第 45 页。

[6]《灵峰宗论》卷第二之一，法语一，示法源。

[7]参见拙论 “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 《法音》

，2015 年 3

期。

[8]《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六。

51
 净土宗《阿弥陀经》少善根解析与脱文考证
提要：
《阿弥陀经》是大乘佛教的核心经典之一，对净土宗修持

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罗什译本“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

是在本经中，有着最多不同解释的一句经文，并由此引发了“专持名

号，以称名故，诸罪消灭，即是多善根福德因缘”的“多善根”脱文

（遗失经文）公案。本文对照梵文本及其它译本，予以语言学和佛教

义理的双重分析，还原了经文本意，考证出脱文系后人所伪造。

一、引言

鸠摩罗什译本《佛说阿弥陀经》为净土三经之一，是净土宗重要

的修学教材，也是诸多寺院早晚课的必诵读本，译本中“不可以少善

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
，在玄奘译本《称赞净土佛摄受经》中译为“非

少善根，诸有情类，当得往生无量寿佛极乐世界清净佛土”；德裔英

国著名语言学家、牛津大学教授缪勒（F.Max Müller 1823－1900）的

（Beings are not

梵英译本译为“众生不因今世所做之善行而得生彼国”

born in that Buddha country of the Tathagata Amitayus as a reward and

result of good works performed in this present life）

（1）。首先笔者从语

言学的角度，对三个译本进行分析。

二、少善根的语言学分析

该句梵文是：nāvaramātrakeṇa śāriputra kuśalamūlenāmitāyuṣas

tathāgatasya buddhakṣetre sattvā upapadyante（2）。分拆每个单词的

52
意思是：na（不）avaramātraka（少）śāriputra（舍利弗）kuśalamūlena

（善根）amitāyuṣas（无量寿）tathāgatasya（如来）buddhakṣetre（佛

国）sattvā（众生）upapadyante（生）。直译为：舍利弗，众生不可

以少善根得生无量寿如来的佛国。

罗什译本中的“福德、因缘”
，梵文本里没有对应的单词；玄奘

译 本 与 梵本 意思基 本 一 致； 缪勒译 本 则 区别 较大， 主 要 区别 在

nāvaramātrakeṇa kuśalamūlena 这两个词的翻译上，nāvaramātrakeṇa

由 na+avaramātrakeṇa 组成，na 意思是“不或非”，avaramātrakeṇa

是 avaramātraka 的具格，avaramātraka 由 avara+mātraka 组成，avara

意思是“卑微、下劣、少”， mātraka 意思是“少”

，所以该词翻译为

“少”是正确的。

笔者个人认为，“少”在现代汉语里，只能用来形容数量，但这

个梵语单词却有双重含义：数量少且质量低劣。所以，现代汉译为“微

劣”更加精确。

不过在古汉语中，
“少”既能形容数量，同时也有“微弱”
“弱小”

等多重含义，所以罗什和玄奘两位大师译为“少”，也是完全正确的。

缪勒将该词翻译为“今世” “Avaramātraka.This is the

，译本注释中说：

Pali oramattako,belonging merely to the present life.”

（3） Avaramātraka

对应巴利语是 oramattako，仅属于今世。

梵语和巴利语的关联非常密切，二者之间的互通性很强，很多单

词都可以互相转换的，梵语的 avara-mātraka 在巴利语的对应单词是

oramattako（今生的，世俗的），释迦牟尼当年讲经说法，用的就是

53
巴利语而非梵语，因此，该译法从佛教史和语言学角度是可以成立的。

kuśalamūlena 的直译是“善根”
，但按照佛教义理，
“善根”主要指宿

世善根，与今世关系不大，所以缪勒意译为 good works（善行）。

一词多义十分常见，而且翻译本就是一种人为的再创造过程，所

以不同的译法，只要能够自圆其说即可，不存在绝对的孰对孰错；对

于佛经的阅读更要做到“得意忘言”，把握住经文的般若智慧，不可

陷入文字的戏论中。

缪勒教授是在其学生南条文雄的协助下翻译了净土经文，而南条

文雄是日本净土真宗学者，由于日本真宗与中国净土宗在教理上有较

大分歧，因此少部分国人对该译本提出了质疑，质疑翻译时会不会融

入真宗的思想。这种想法纯属杞人忧天，缪勒和南条文雄的翻译属于

纯学术研究，遵循的是客观公正的学术标准，与译者本身的信仰没有

关系。

而且，日本真宗依据罗什译本的“少善根”和“执持名号”，结

合脱文，认为持名念佛才是多善根，总结出了“以净废圣”的错误思

想（详见后文的脱文考证）
。但是在缪勒译本里，根本不存在“少善

根”
，“执持名号”也译为心念而不是口念，这样反而把真宗的错误思

想给颠覆了，由此可见翻译的公正性。

至于玄奘大师的译本，则上千年来都被束之高阁，没有引起足够

的重视，大师译经并非随意而为，而是有缜密计划的，这点从《慈恩

传》中的一则事例可以看出，在翻译《大毗婆沙论》时，唐高宗建议

先译未译过的经文，因为《大毗婆沙论》以前是有译本的，但玄奘大

54
师却认为前人译的《大毗婆沙论》不完整且有不少错误，所以还是坚

持自己的计划。相信大师重译《阿弥陀经》也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重译经文是很常见的，《无量寿经》有十二个译本，现存五种。

不同的译本只是百家争鸣而已，玄奘大师重译《阿弥陀经》，目的绝

不是为了推翻罗什的译本，想把罗什大师踩在他脚下。

就像学人引用梵文原本和缪勒译本，只是为了让读者开阔眼界，

帮助读者更进一步地理解经文的本意，绝非是想推翻谁的译本，某些

人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从字面理解，一般都认为往生

是要多善根福德因缘，那么怎么才算多？多少才算多？上千年来有着

许多不同的解释，而解释的不统一，容易造成净业行人的自我怀疑和

自我否定，以怀疑心求生净土，从净土宗的教理分析，只会有两个结

果：或是不能往生，或是往生到边地疑城；而仅从语言学的角度，无

法诠释出释迦佛的真实义，下面笔者不揣冒昧，尝试用佛学义理加以

阐释。

三、少善根的佛学义理阐释

“善根”在佛学里是指般若智慧的觉悟。按照圆教的性具思想，

善根是我们先天本性具足的，只是开显出的多少有区别；而说到善根，

按照佛教义理，一般是宿世善根深厚、宿世善根成熟，所以今生善根

的多少，主要取决于你的前世。

善根说起来比较抽象，把它比喻成天赋，就很容易理解了。不论

55
各行各业，想要做出卓越成就，天赋的因素都不可或缺，以书圣王羲

之为例，若不是他天赋异禀，书法造诣绝不可能登峰造极，上千年来

无人能出其左右；但若不勤学苦练，他的天赋也无法发挥或发挥不到

极致，墨池的故事可谓人尽皆知。

善根和天赋当然并不是一回事，只是方便理解的比喻而已。在世

间法中，先天天赋和后天努力，基本上是各占一半，但佛法中的善根，

占的比率要大一些，有时甚至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六祖慧能大师，

就是宿世善根深厚且成熟，所以今生听听佛经就开悟了，但是你看到

的，是他今生轻松的顿悟，你看不到的，是他前世累劫的修行。末法

时代的众生，大多都是善根浅薄，烦恼深重，所以更要精进修行。

世尊这里说到少善根，是和他以前说过的法相比较而言的，没有

比较，就没有多少之分。例如小乘佛教的《阿含经》
，读起来就相对

容易理解和接受，因为《阿含经》是观众生法界的，而《阿弥陀经》

是直观佛法界的，众生和佛法界的差距实在太远了，因此世尊感叹其

为难信之法，少善根是难以信受的。

少善根不能往生，其实只是表达一个观点而已。例如笔者说：
“你

想成为书法家，是不可以少天赋的。”这句话，读者不可能误解为是

要你去多天赋，因为天赋是无法增多的；同理，想得生彼国，是不可

以少善根的。世尊也并不是让你去多善根！

如上，去掉梵文本里不存在的“福德、因缘”，不可以少善根福

德因缘得生彼国，只是告诉你，往生不可以少善根这个观点而已，根

本不存在要多善根福德因缘的含义。

56
 既然不存在多善根福德，那么是否要修善业呢？答案是一分为二

的。首先来看什么是“业”。
《俱舍论》云：造作名业。
《成唯识论》

云：能感后有诸业名业。业是一种身口意的行为，作用是招感果报，

善业招感安乐的果报，罪业招感痛苦的果报。

业力的果报是在三界六道轮回内实现的，如果你专修圣道门，那

就要偏重业力的修学，广修资粮，忏悔业障，为来生善得人身、六根

具足做好准备；如果你修净土宗，来生往生极乐，不再六道轮回，业

力修学自然就不是重点。凡夫能否往生，完全靠弥陀本愿的摄受，与

你今生的善业没有关系。

善业与往生的关系，一直是颇有争议的话题，印祖在《一函遍复》

里说：念佛之人，必须孝养父母，奉事师长（即教我之师及有道德之

人），慈心不杀（当吃长素，或吃花素，既未断荤，切勿亲杀），修十

善业（即身不行杀生、偷盗、邪淫之事；口不说妄言、绮语、两舌、

恶口之话；心不起贪欲、嗔恚、愚痴之念）
。又须……

看完这些善业，估计没几人能做到，真做到的人，应该也不是凡

人，所以希望净业行人今后能明确一点：得生与否，与你今生善业无

关！

与今生善业无关，并不代表反对你修善业，更不是鼓励弃善扬恶。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是佛教的基础；不信因果，不信善恶有报的人，

是不可能真信弥陀和极乐存在的。

在《观无量寿经》里，净业三福被释迦佛定义为修行净业的正因。

三福的修行，既决定了往生后品位的高下，又可以促进和巩固往生的

57
信愿心。因此，对于以净业三福为代表的善业，净业行人仍应随缘尽

分的积极践行，这也是在种植或开显善根。

只是要明晰一点，那就是能否往生与善业无关而已。缪勒译本“众

生不因今世所做之善行而得生彼国”是符合净土宗教理的。

六祖慧能大师说过：
“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对于不造恶，

大家都能理解，但对于不修善，很多人是理解不了的。就像往生与善

业无关，这个观点，很多人也理解和接受不了。

六祖说的不修善，是让你不要执著于善业，不要为了修善业而修

善业，修善的同时一定要离相。学人说的往生与善业无关，也是同样

的意思。

因为从空性的角度来看，根本不存在什么善业和恶业，但如果你

认为这样就可以不畏因果的造恶，那就是断灭见！这就是佛法的般若

智慧，你不能用人的思维模式来衡量。

那么众生该如何得生彼国呢？少善根之后的经文给出了答案，按

照梵本作如下翻译：若有家族之男女，听闻阿弥陀佛的名号，听闻之

后，专心忆念一日、或二、三、四、五、六、七日，
（往生的信愿）

心不散乱（不动摇、不改变），等到家族之男女临终时，阿弥陀佛会

在众声闻围绕和众菩萨陪伴下，出现在其面前。（由于佛力的加持和

摄受）
，临终时，心不会颠倒错乱。去世后，会出生在阿弥陀佛的极

乐世界。

括号里的文字是梵文里没有的，我作为补充添加进去，下面再详

细解释。

58
 被古德翻译为“善男子、善女人”的梵语，是 kulaputra（家族之

子）、kuladuhitṛ（家族之女），这两个词的含义，应该和印度的家族

种姓制度有关，但作为一种外来文化，直译成汉语后，国人很难理解，

所以古德可能取“善男信女”的含义，将其意译为“善男子、善女人”，

其实就是无论男女老幼的意思，没有其他要求。

但有的人，却在这个“善”字上大做文章，什么标准才能算是善

男子、善女人呢？有的说要做到五戒十善才能算，有的说要修好净业

三福才能算。这些标准，都是望文生义而臆想出来的。

如上，净业行人听到阿弥陀佛名号后，思维弥陀本愿和名号功德

不可思议，通过闻思而生起往生的信愿心，一心思念一日至七日（4），

这样的净业行人临寿终时，阿弥陀佛与诸菩萨弟子将现在其前，由于

佛力的加持和摄受，净业行人便会心不颠倒，以平静安详的心情去世，

往生到极乐净土。

一日至七日，我以前解释过是一种虚数表示法，其实不仅是虚数，

也和佛教文化有关。
“七”在佛教中，代表着圆满。
《阿弥陀经》中多

次出现七，如：七宝池、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

但有些欠交智商税的人，居然把这段经文理解为：持名念佛七天

七夜，不眠不休，达到禅定的一心不乱，这样才能往生。这真是太愚

痴了。

说到禅定，南传上座部佛教相对完整地保留了佛陀在世时的禅修

思想，我们可以借鉴一下。我当然知道南传佛教没有净土和弥陀信仰，

这里只是单纯探讨禅定的方法。

59
 其实南传也有念佛法门，但是和我们净土的念佛法门不是一回事，

他们叫“佛随念”，是培育定力的四十业处之一，就是把佛的功德作

为禅修的所缘。

如果在明了佛的功德后，在心里忆念佛陀的名号，专心忆念，心

不散乱，这样最好的效果，是达到近行定，但不能证到禅那。

至于口念名号、耳听声音的方法，并不在四十业处的范围内，而

且佛陀把声音比喻成禅定之刺，认为声音是干扰禅定的，所以音声念

佛，连近行定都证不到。

如果一定要用念佛的方式证到初禅及其以上，可以采用观想念佛，

《观无量寿经》里，前十三观都是观想念佛，第三观成后，必能往生，

第八观成后，可证得念佛三昧。在南传禅修方法中，观想是可以证到

禅那的。

即便是忆念佛号的方式，一心不乱，心不散乱，也最多达到近行

定，这也只是欲界定而已，按照禅修理论，来生最多也只能投生到欲

界天，和往生到极乐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往生与否与你的禅定力没

有关系，只是完全依靠弥陀的本愿摄受而已。

至于某些祖师古德，因为时代背景等原因，他们的观点里，确实

有曲解和错误的地方，这些我们都要理性看待，不要有情绪化和祖先

崇拜的思想。他们看不到佛经梵文原本，无法完全了知世尊的本意。

佛法，当然要以佛陀说的为准！

现在我们接着探讨净土法门。只要真信切愿，即可得生彼国，而

国人则普遍误解为要持名念佛到事一心不乱或理一心不乱，印光大师

60
有明确开示：念佛法门．注重信愿。有信愿．未得一心．亦可往生。

得一心若无信愿．亦不得往生。世人多多注重一心．不注重信愿．已

是失其扼要。而复又生一既未得一心．恐不得往生之疑．则完全与真

信切愿相反矣。（5）

罗什译本中的“执持名号……一心不乱”，玄奘译为“闻已思

惟……系念不乱”，梵本中的对应词是“avikṣiptacitto manasikariṣyanti”

（一心思维）（6）。学术界亦有相同的论证：今以梵本为中心对比诸

本，罗什译的“执持名号”则相当于“思念……名号”，这点很明显。

（7）

中国和日本的净土宗，上千年来都误将“执持名号”解释为持名

念佛，而其本意应为思维层面的心念，并非口念；顺带一提，康僧铠

译本《无量寿经》十八愿中的“欲生我国，乃至十念”，梵本对应单

词直译为“为了往生投心于那个佛国，甚至只发起十个念头”
（8）
，

所以“乃至十念”指的是心念；
《无量寿经》三辈往生中的“专念无

量寿佛”，念佛的动词是“manaskāra”
（思维、忆念）
（9）
，同样也是

心念的意思。

其实“执持名号”里的“持”，与《观无量寿经》流通分里的“汝

好持是语，持是语者，即是持无量寿佛名”里的“持”
，都是“受持”

的意思（领受行持，思想上接受并身体力行）
，而并非持名的意思，

否则，世尊在《观无量寿经》正宗分里说了那么多，全是没用的废话

了。

所以，净土宗“信愿行”中的行，并非一定要狭义的理解为持名

61
念佛。念佛的本意是心念，而信愿心本就是心念，心念就是行，因此

真信切愿就已经具足了行。

“一心不乱、系念不乱、心不散乱”都是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

意思。无论做任何事情，三心二意都是很难成功的，所以一心不乱，

是让你往生的信愿心专一不变，并非按照通途教理所解释的事、理一

心不乱。一些净业行人既欣求极乐，又贪恋娑婆，目标不定，心不专

一，所以难以往生。

梵本原文里，根本没有持名念佛到事、理一心不乱的词句和含义。

“一心不乱”
，指的是你往生的信愿心不散乱、不动摇、不改变，类

似的成语“方寸不乱”、“坐怀不乱”
，表达的都是保持原本思想不改

变的意思，“不乱”指的是思想不被扰乱，没有改变，和持名念佛完

全没有关系。

综上所述，
《阿弥陀经》的本意，只要你对净土法门有真实的信

心，就不属于“少善根”
。而有了真实的信心，就必愿求生净土。所

以往生的标准是：真信切愿，以信为本。往生百分之百靠佛力，不要

怀疑，不用顾虑，不论罪福，真信切愿，乘佛愿力，定能往生！

印光大师说：佛法法门无量，无论大小权实一切法门，均须以戒定慧

断贪嗔痴，令其尽净无余，方可了生脱死，此则难于登天，非吾辈具

缚凡夫所能希冀。若以真信切愿念佛求生西方，则无论功夫深浅，功

德大小，皆可仗佛慈力往生西方。此如坐火轮船过海，但肯上船，即

可到于彼岸。乃属船力，非自己本事。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亦然，完全

是佛力，不是自己道力。
（10）

62
 往生完全靠佛力，但往生的信愿心，是靠众生的自力生起的。以

印光大师所举坐船过海为例，但肯上船，即可到于彼岸，乃属船力，

非自己本事。但是购买船票和按时上船，是靠你自己完成的！如果按

照净土真宗的纯他力思想，就是弥陀帮你买票，然后再把你背上船，

但是没有自力，何来他力？他力是要靠自力的承担和转化才能起作用

的！

净土宗的信愿心，是对教理认知后而生起的如实观照：厌离娑婆、

欣求极乐！这种信愿，是建立在真如本性之上的般若智慧，与神教的

宗教激情或宗教情操，有着本质的区别！不否认有极少数宿世善根极

其深厚的人，可以生而信之，但是绝大多数人，都要通过闻、思、修，

来培育、建立和巩固信愿心，这是一个持续终身的过程。众生在五浊

恶世的娑婆世界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净业行人一方面要

认知弥陀本愿他力摄受的增上缘，坚固信心；另一方面也要有紧迫感，

勇猛精进，修道增善，不可因弥陀的无条件摄受而生起懈怠之心。

信愿心属于心念，但众生的心识散乱，杂念纷纷，难以为之，持

名念佛作为忆佛念佛的工具，由思维导引口称，再由口称强化思维，

简便易行，三根普被，因此善导大师善巧方便地将其定为净土宗的主

要修持方法。教内普遍采用的字字清楚，句句不乱，耳听心入、自念

自听的自性念佛，与圣道门的止观是一致的。念佛时，心神专注，不

起杂念，就是止；一句佛号，口念耳听，清清楚楚，便是观。

止观是佛法修行的不共法门，包括如来、菩萨和声闻在内，他们

所成就的世间和出世间的所有功德，全是靠止观来实现、增长和圆满

63
的。《解深密经》云：一切声闻及如来等，所有世间及出世间一切善

法，当知皆是此奢摩他毗钵舍那所得之果。

从佛学义理分析，这种都摄六根，净念相继的持名念佛，可以增

强你的心力（堪能性），从而使你更快更好的与弥陀本愿感应道交。

虽说只要真信切愿就能往生，但毕竟是心力先启动佛力，佛力再加持

心力，而凡夫众生的心力本就羸弱，因此从取法为上的角度，净宗的

祖师大德，多建议净业行人践行这种自性念佛的方法。

通过上述阐释，相信读者对“少善根”这段经文及净土宗教理有

了进一步的认识，而古人为了解释“少善根”
，才添加了一段“多善

根”的脱文公案，最后笔者对此进行论证。

四、脱文考证

“专持名号，以称名故，诸罪消灭，即是多善根福德因缘”，这

廿一字脱文，史料中关于其的最早记载，是宋朝王日休居士（？-1173）

的《龙舒增广净土文》，他说：襄阳石刻阿弥陀经乃隋陈仁稜所书，

字画清婉，人多慕玩。自一心不乱而下云“专持名号，以称名故，诸

罪消灭，即是多善根福德因缘”
。今世传本脱此二十一字。

比王日休早几十年的元照大师（1048-1116）在《阿弥陀经义疏》

中也提到了襄阳石刻的脱文，不过他所说的脱文是廿五字：专持名号，

以称名故，诸罪消灭，即是多功德多善根多福德因缘。疏中说：彼石

经本梁陈，窃疑今本相传讹脱。这句话表明，元照大师只是怀疑其为

脱文，并未下定论。

64
 襄阳石刻《阿弥陀经》指的是刻在湖北省襄阳龙兴寺石碑上的《阿

弥陀经》，这个石刻国内无存，日本学者说：
《襄阳石刻阿弥陀经》存

放于日本福冈县的宗像神社，京都的百万遍知恩寺和小松谷正林寺等

处，也有它的复制品。（11）

无论从元照所说的南朝梁陈（502-589）还是王日休所说的隋朝

（581-618）算起，石刻距记载都有四五百年的时间，在此期间，有

、窥基（632 -682）、元晓（617-686）、
智顗（538-597）、慧净（578-？）

智圆（976-1022）等多位高僧为《阿弥陀经》注疏，疏中均未提到这

段脱文，可以说在这四五百年间，关于脱文的历史记录是空白的。近

代出土的《阿弥陀经》梵文本亦无这段脱文的梵语，因此可以确定，

这段脱文是后人为了注解“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而添加

进去的，添加的时间大约是在唐末宋初。

我国的净宗祖师对这段脱文，基本都持谨慎和怀疑的态度，但日

本人却高度重视和肯定它，日本净土宗创始人法然在《选择本愿念佛

集》第十三章中，引用了廿一字脱文，文中说：不可以少善福德因缘

得生彼国者，诸余杂行者，难生彼国，故云，随缘杂善恐难生。少善

根者对多善根之言也。然则杂善是少善根也，念佛是多善根也。故龙

舒净土文云，襄阳石刻阿弥陀经乃隋陈仁棱所书，字画清婉，人多慕

玩，自一心不乱而下云，专持名号，以称名故，诸罪消灭，即是多善

根福德因缘。今世传本脱此二十一字。非但有多少义，亦有大小义。

谓杂善是小善根也，念佛是大善根也。亦有胜劣义。谓杂善是劣善根

也，念佛是胜善根也。其义应知。

65
 净土真宗创始人亲鸾在《教行信证》化身土卷中，引用了廿五字

脱文，文中说：称名是多善根多福德也。昔作此解，人尚迟疑，近得

襄阳石碑经本，文理冥符，始怀深信，彼云，善男子善女人，闻说阿

弥陀佛，一心不乱，专持名号，以称名故，诸罪消灭，即是多功德多

善根多福德因缘。

如上，法然和亲鸾认为，持名念佛是多善根、大善根、胜善根，

杂善（12）是少善根、小善根、劣善根；同时结合《无量寿经》十八

愿的“乃至十念”，推导出了“以净废圣”，即把净土宗与圣道门放在

完全对立的位置，以持名念佛取代整体佛法理的偏激和错误思想。

中国净土宗在上千年的历史上，建立起净宗十三祖的传承体系，

发挥了“以净摄圣”的正面积极作用，并形成万宗同归净土的汉传佛

教格局。但是十三祖之间，既无师承，亦无法脉传承，思想有同有异，

因此，从诸多祖师思想里拼凑堆砌出来的净土教理，经不起推敲和质

疑，甚至对同一位祖师的思想，不同的人，理解和诠释往往也有所区

别；这就是现在净土宗混乱现状的原因所在。

此外，部分祖师古德，由于其生前的功德和业绩，出于对其的尊

敬和怀念，在圆寂后被追认为是佛菩萨转世再来，此本无可厚非，但

一些缺乏正知正见的信徒，却迷信地将其上升到个人崇拜的地步，将

其言论不加思索地全部视同佛说，这既违反了佛教追求真理智慧的宗

旨，也悖离了释迦牟尼涅槃前“依法不依人”的叮嘱。因此，净业行

人应认知净土经文的梵本原义，以世尊的教法为依止，充分汲取祖师

古德的思想精髓，去伪存真，去粗存精，统一教理思想，凝聚修持共

66
识，这将会赋予净土法门更加光明的前景。

五、结语

本文通过梵本及其它译本的对照，揭示出如来真实义，往生并非

要多善根福德因缘，亦非要持名念佛至一心不乱，只需真信切愿，即

可得生彼国。这既有一定的学术意义，亦对净土宗的实修有重要的参

考价值；本文另考证了“多善根”的脱文系后人所伪造，纠正了“以

净废圣”的错误思想。

注释：

（1）朱亚仲、《净土宗持名念佛的理论与修持探析》、
《法音》
、2015

年 7 期。

（2）梵语原文出处：
《阿弥陀经》——罗什译本与玄奘译本、高桥弘

次著、杨笑天译、《佛学研究》2004 年 13 期。

（3）F.Max Müller（马克思•缪勒）主编 、
《The Sacred Books of the East》

第 49 册、At The Clarendon Press、1894、Part II，2、98 页。

（4）一日到七日，这是一种虚数表示法，就是让你尽其形寿而不要

改变，如果你只有三天的寿命，往生的愿心就维持三天；如果你还有

三十年的寿命，愿心就维持三十年。详见朱亚仲《净土宗持名念佛的

理论与修持探析》
、《法音》、2015 年 7 期。

（5）《印光大师文钞》续编卷上“复朱德大居士书”

（6）黄国清、
《无量寿经》的念佛方法——梵汉对勘的解读、
《佛教

67
文化研究》、2016 年 2 期。

（7）
《阿弥陀经》——罗什译本与玄奘译本、高桥弘次著、杨笑天译、

《佛学研究》2004 年 13 期。

（8）
（9）黄国清、
《无量寿经》的念佛方法——梵汉对勘的解读、
《佛

、2016 年 2 期。
教文化研究》

（10）《印光大师文钞》续编卷上“与张静江居士书”

（11）关于《阿弥陀经》的“执持名号”、福原隆善著、杨笑天译、

《佛学研究》2004 年 13 期。

（12）杂善指的是除了持名念佛以外的所有善行，六度四摄和净业三

福均算杂善，完全背离了大乘佛教和净土宗的思想。

68
 净土宗临终正念的理论与实践探析
内容摘要：汉传佛教是万宗同归净土，是否需要临终正念才能往

生西方，一直是颇具争议的话题。一种观点是：现在千念万念，就是

为了临终一念，临终意识清醒、正念分明才能往生；另一种观点是：

完全无需考虑临终的问题，接引是阿弥陀佛的事，只要平时真信切愿

即可。本文以大乘教理为依据，参考祖师开示，通过分析论证得出结

论：真信切愿即可往生，但众生临终前的所缘境有所不同，所以临终

关怀亦需高度重视。

一、临终正念对净土宗的意义

在净土宗教理和实践中，是否需要往生者自己保持意识清醒、临

终正念分明，是上千年来争议不断的话题，迄今没有统一的定论。

笔者咨询临床一线的医务工作者得知，多数病人临终前都处于昏

迷或半昏迷状态；此外，还有些人是因突发疾病或意外事故而去世的，

从不幸发生到失去意识，有的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一般人都反应

不过来，更不可能提起什么念头。因此，如果把临终前必须意识清醒

设定为往生的必要条件，这种建立在不确定因素上的净土法门，世尊

就不会无问自说了，各方诸佛也不会齐声赞叹了。

至于一些古德说，平时修行的好，临终自有正念，这是没有任何

经论依据的，也不符合实际情况，而且修行到什么程度，才算好呢？

也是没有标准的！因此这种说法，只能视为劝导众生精进修行的方便

说。

69
 那么净业行人，是不是可以忽视临终正念呢？不是这样的，不

仅不能忽视，还要高度重视，因为往生是靠念力来成就的（证得念佛

三昧除外）。

二、临终正念在佛法中的重要性

《瑜伽师地论》里说到，人命终时有三种情形：善心死、不善心

死、无记心死；佛教里也有三种随业受报的情形：随重、随习、随业。

随重指的是在世时造了重大的善业或恶业，临终时业果决定受报

的情况。随习是指在世时善业或恶业造的并不重大，但经常做，形成

了一种习性，就像大树平时朝着西方倾斜，突然断了，也会倒向西方。

随念是指临终前起的意念，由临终前忆起的善恶念头决定受报。

大部分人去世后，主要以业力来决定来生去处。
《成唯识论》云：

又将死时，由善恶业，下上身分，冷触渐起。意思是：行善业之人能

生向善道，所以死时下身先冷，神识最后从上部离开身体；行恶业之

人要堕入恶道，所以死时上身先冷，神识最后从下部离开身体。

除了业力之外，临终念力对来生去处也有重要影响，念力甚至可

以扭转业力，改变你的来生，可以让一个好人，临终因恶念而投生恶

道，也可以让一个恶人，临终因善念而投生善道。

《大智度论》云：复次，如《分别业经》中，佛告阿难：
“行恶

人好处生，行善人恶处生。
”阿难言：
“是事云何？”佛言：“恶人今

世罪业未熟，宿世善业已熟，以是因缘故，今虽为恶而生好处。或临

死时，善心心数法生，是因缘故，亦生好处。行善人生恶处者，今世

70
善未熟，过世恶已熟，以是因缘故，今虽为善而生恶处。或临死时，

不善心心数法生，是因缘故，亦生恶处。”问曰：“熟、不熟义可尔。

临死时少许时心，云何能胜终身行力？”答曰：“是心虽时顷少，而

心力猛利，如火如毒，虽少能成大事！是垂死时，心决定猛健故，胜

百岁行力，是后心名为大心。”

《瑜伽师地论》云：谓有苾刍，临命终时其心猛利，发起如是正

加行心，谓我今者应以缘佛缘法缘僧正命而死，应以缘善，善心而死。

彼遂发起如是如是善守护心，正念现前。以缘于佛法僧正念及缘诸善

善心而死，彼由缘佛、缘法、缘僧所有正念，及由缘善所有善心而命

终故，名贤善死，贤善夭没，亦名贤善趣于后世。

由临终念力来影响或决定来生，在某种程度上，给人以不公平的

感觉。其实好人坏人，都是相对于今生而言的，我们的生命早已轮回

了无数次，在不断的轮回中，积累了无量无边的善恶业力，临终善念，

会激发你的善业成熟，而投生善道；临终恶念，会激发你的恶业成熟，

而投生恶道，但你今生所做的善业，会全部保留在你的阿赖耶识里，

功不唐捐，待成熟时，自然会释放出来。今生临终心念，会影响或决

定来生去处，因此佛教非常重视临终关怀。

不仅北传佛教重视临终关怀，南传也同样重视，笔者看过一位南

传法师有关临终关怀的开示，他认为临终关怀的前提，是临终者意识

清醒；正确的临终关怀，有助于提高临终者心的品质，有大概率会投

生善道。

对于净土法门而言，除非你现世证得念佛三昧，否则都是依念力

71
成就往生大业的，因为善业只能带来人天福报，和能否往生没有关系，

所以临终正念对能否往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三、从唯识学探讨临终正念

在大乘佛法中，对心识探讨最为缜密的，莫过于唯识学。念力在

唯识属于第六识（意识）
，我们能往生，靠的就是第六识与弥陀本愿

感应道交。有人认为，弥陀可以直接引导第八识（阿赖耶识）往生极

乐，这个笔者持保留意见，因为第八识无履无记性，理论上不能和弥

陀感应，当然这是属于唯识学内的教理分歧，不影响探讨的结论。

你能否往生，靠的是心念而不是口念。弥陀名号用普通话念，还

是用你的家乡方言念，没有区别；“阿弥陀佛”的“阿”字，念“a”

还是念“e”
，也一样，只能说按梵语音译是“a”
；名号念六字还是四

字，都可以，念六字更圆满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身、口、

意三业中，身和口只是工具而已，起主导作用的是意。

理论上你要知道是心念与弥陀感应道交，但事修上却要以持名念

佛为正行，二者不矛盾。关于持名念佛，一直有种说法，说要念到根

尘脱落，能所双亡，念到佛号都没了，才算是高境界，这点是值得商

榷的，凡夫不能无念而念，佛号作为忆佛念佛的工具，是非常好的！

按照唯识学原理，临终极度昏迷，第六识是不活动的，也就无法

与弥陀本愿感应道交，所以意识清醒才能往生，单从唯识学来说，是

可以成立的，但如果从净土宗的角度来看，并非如此。

在《无量寿经》的下辈往生言：
“此人临终，梦见彼佛，亦得往

72
生。”同一梵文本的异译本《大宝积经•无量寿如来会》的下辈往生言：

“此人临命终时，如在梦中见无量寿佛，定生彼国得不退转无上菩提。
”

人做梦时，第六识是活动的。因此可以推断出，即便临终昏迷不醒，

弥陀依然可以激发你的第六识运作，与其感应而顺利往生。虽然外表

看到的人是昏迷不醒，但你的神识依然是正念分明。当然，前提是你

平时是真信切愿方可。

另一种情况是，临终前意识清醒，但是你平时信愿心不足，这时

经过善友的开示和助念，或许可以提起正念而顺利往生，不过像《观

经》下品往生那样，平时毫无信愿心，仅靠临终前三言两语就让你正

念具足，那绝对是极小概率事件。虽然净土宗非常注重助念这一环节，

但助念不是万能的，只起到辅助作用，一个平时信愿心具足的人，有

没有助念，都不会影响往生。

另外，一些信众受“一心不乱”的影响，认为禅定会对临终正念

起决定作用，实则不然。
《成唯识论》云：诸有情类，受生命终，必

住散心，非无心定。意思是：众生在出生和命终时，心必定处于散乱

状态，绝非无心状态也非处于定中。

四、临终正念的两则纪实

（一）、印光大师（1861—1940），净宗十三祖，往生前略示微疾，

预知时至，对灵岩主持做了安排。十一月初三，晚饭后说：“净土法

门，别无奇特，但要恳切至诚，无不蒙佛接引，带业往生。”

四日凌晨一点半，从床上坐起说：
“念佛见佛，决定生西！
”说完

73
后，即大声念佛。二点十五分，索水洗手完毕，起立说：
“蒙阿弥陀

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往生西方。
”说完后，

面向西方，端坐椅上念佛。凌晨五点，在大众念佛声中，含笑安祥往

生，初五午后三时入龛时，依然端身正坐，头亦不俯不欹，面色如生。

（二）董鄂妃（孝献皇后 1639－1660），清顺治帝爱妃，民间传

说中，顺治皇帝因其去世而出家为僧，在顺治写的悼文《御制董鄂后

行状》中，对董鄂妃临终前的状况有如下记载。

后素不信佛，朕时以内典禅宗谕之，且为解《心经》奥义。由是

崇敬之宝。专心禅学。参究“一口气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语，每

见朕，即举之：朕笑而不答。后以久抱疾，参究未能纯一，后又举前

语，朕一语答之，遂有省。自婴疾后，但凭几倚遢，未曾偃卧。及疾

渐危，犹究前说，不废提持。故崩时言动不乱，端坐呼佛号，嘘气而

化，颜貌安整，俨如平时。呜呼！足见后信佛法究心禅教之诚也。

从最后几句“故崩时言动不乱，端坐呼佛号，嘘气而化，颜貌安

整，俨如平时。
” 可以看出，董鄂妃临终时，头脑清醒，正念分明，

持名念佛，死后面带瑞相，颜貌如生。悼文没有刻意记载临终正念，

只是寥寥数笔带过，却无心插柳柳成荫，凸显出重要的参考价值。

要说明的是，从上述资料，只能看出董鄂妃来生去了善道，并不

知道是否往生极乐。因为没有关于其净土信仰的任何记载，虽然她临

终口念佛号，但佛号并不具有方向性，如果没有真实的信愿心，也不

可能往生净土。

五、净宗祖师对临终正念的开示

74
 净土宗实际创立者、二祖善导大师在《观念法门》中，对临终正

念有如下开示：

又行者等，若病不病，欲命终时，一依上念佛三昧法。正当身心，

回面向西，心亦专注，观想阿弥陀佛；心口相应，声声莫绝；决定作

往生想，华台圣众来迎接想。病人若见前境，即向看病人说。既闻说

已，即依说录记。又病人若不能语者，看病人必须数数问病人见何境

界。若说罪相，傍人即为念佛，助同忏悔，必令罪灭。若得罪灭，华

台圣众，应念现前，准前钞记。又行者等，眷属六亲，若来看病，勿

令有食酒、肉、五辛人；若有，必不得向病人边；即失正念，鬼神交

乱，病人狂死，堕三恶道。愿行者等，好自谨慎，奉持佛教，同作见

佛因缘。

从上可以看出，善导大师很重视临终前的内因外缘具足。

印光大师对临终开示有更为详实的开示。在其《文钞》中言：临

终一关，最为要紧。世有愚人，于父母眷属临终时，辄为悲痛哭泣，

洗身换衣，只图世人好看，不计贻害亡人。不念佛者，且置勿论。即

志切往生，临终遇此眷属，多皆破坏正念，仍留此界。临终助念，譬

如怯夫上山，自力不足，幸有前牵后推，左右扶掖之力，便可登峰造

极。临终正念昭彰，被魔眷爱情搬动等破坏者，譬如勇士上山，自力

充足，而亲友知识各以己物，令其担负。担负过多，力竭身疲，望崖

而退。此之得失，虽由他起，实属自己往昔劫中，成全破坏人之善恶

业力所致。凡修净业者，当成全人之正念，及预为眷属，示其利害。

俾各知所重在神识得所，有在世情场面好看，庶可无虞矣。

75
 从大师的开示中，总结出以下几点：一、正确的临终关怀，可以

起到帮助作用，本来净业行人自己正念不足，无法往生，却因为助念

而提起正念，顺利往生。二、错误的临终干扰，会破坏净业行人原有

正念，本来自己可以往生，但正念被破坏后，无法往生。三、净业行

人，平时应成全他人的正念，同时事先叮嘱家属，为其做正确的临终

关怀。

印祖另有《临终三要》一文，文中言：第一、善巧开导安慰，令

生正信。第二、大家换班念佛，以助净念。第三、切戒搬动哭泣，以

防误事。果能依此三法以行，决定可以消除宿业，增长净因，蒙佛接

引，往生西方。

大师在文中，对三要分别展开了详细阐述，篇幅所限，不再恭录。

从两位祖师的著作中可以看出，如法的临终关怀，对净业行人有非常

重要的帮助！

六、临终正念的实践建议

通过上述分析和论证，得出如下结论：真信切愿即可往生，但临

终时亦需高度重视，因为你现在不可能知道临终前的状况。那种完全

不考虑临终所缘境的观点，就像掩耳盗铃一样，到时铃铛不响当然好，

但铃铛一响，你就可能被业力带走了。

如果临终前不知自己大限已至，自然也不会受到临终一念的左右，

平时真信切愿，弥陀自来接引；但如果自知已近生命终点，且临终前

意识清醒或基本清醒，此时则要尽可能地保持往生的念头，避免信愿

76
心的退失或改变。

根据一些往生公案来看，往生失败有内外二因，内因是往生者信

愿心不足，外因是外在的干扰，但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内因，没有人可

以改变你的思想，除了你自己，一些革命先烈，即便经受严刑拷打，

也不屈服投降，因为他们有坚定的信仰和坚强的意志，如果你能如此，

无论什么样的外在干扰，都不会影响到往生。

笔者在古德阐述的基础上，总结出以下三点实践建议，供读者参

考。

（一）
、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心理

“贪生怕死”是一个贬义词，但实际上，这是众生的本性，第七

识恒审思量是随所生所系的，蝼蚁贪生，人也如此！对死亡的恐惧，

会干扰甚至破坏你的往生正念，印光大师多次提及，不可有怕死之心，

否则难以生西。

你的心安住在你的身心世界里；你并不真的相信有六道轮回和西

方极乐；你没有对来生做好充分的规划和准备；你对亲人的不舍和对

娑婆世界的眷恋等；这些都会让你对死亡产生恐惧心理，你要结合自

身因素，从现在起就有的放矢地加以对治，因为你不知道无常何时会

到来。

（二）
、放下对今生的执着

没有接触过佛学思想的人，一般都会把身心放在今生上，近年来，

有个很时尚的词叫“人生赢家”，其实今生只是你第八识的释放而已，

是既成的事实，是种子变现出来的果报，你很难改变什么，人生只是

77
过程，不存在输赢，你要把重心，放到规划来生，开创来世上，这是

你应该并且可以把握住的。

很多净业行人，既想腰缠十万贯，又想骑鹤上扬州；既欣求极乐，

又贪恋娑婆，这样就很难往生。祖师常说要看破放下，就是要你放下

对今生的执着。

放下今生的执着，绝不是叫你消极度日，更不是让你悲观厌世。

现在一些法师，解释厌离娑婆时，是用小乘的无常观和苦谛来解释，

观三界如牢狱，视生死如冤家，以此来建立出离心，这是不符合大乘

佛教思想的。大乘佛教，是以出世的心来入世，是中道不二的，如同

莲花不着水，日月不着空；我们要和娑婆世界保持不远不近、不即不

离的距离；在工作和生活中，既能积极进取，又能淡泊名利；既能热

爱生活，又能万缘放下；要以缘起性空的思想，来破除对娑婆世界的

迷情妄执，这才是大乘佛法的看破放下。

（三）
、当下做好充分准备

人的生命，就像天上漂浮的羽毛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漂落

到哪里，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结束，

所以在当下，你就要为往生，做好充分的准备。最重要的准备，当然

是信愿心具足，这个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也是往生的最关键因素。

往生可以说是生死大考，这种考试，事先不能模考，事后不能补

考，今生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笔者建议，在身体病痛和心情不畅时，

可以下意识的自我检验，看看此时，你心中能否相续不断地提起佛号，

经常通过这种检验，来不断强化自己的心理素质和往生的信愿心。

78
 在持名念佛时，应尽可能地采用自性念佛的方法（字字清楚，句

句不乱，耳听心入、自念自听）
，通过这种都摄六根，净念相继的训

练，来提升你的心力（堪能性）
，因为我们与弥陀本愿感应道交，是

心力先启动佛力，佛力再加持心力，如果心力增强，那临终前自然可

以更快更好的与弥陀感应，所以从取法为上的角度，建议践行这种自

性念佛的方法。

净业行人都希望自己临终无障碍，但我们毕竟是宿业缠身的凡夫，

身体的疼痛难忍，心理的躁动不安，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是黎明前的

黑暗，坚持过去，前面就是无限美好的极乐世界在等待着你！此时，

要用缘起性空的般若智慧加以观照；同时，一定不要担心和怀疑弥陀

不来接引，只要尽可能地保持往生的想法不变即可。按照玄奘大师《称

赞净土佛摄受经》云：慈悲加佑，令心不乱。等到弥陀现前时，在佛

力的加持和摄受下，你自然会心不颠倒，无诸痛苦，身心快乐，顺利

往生。

由于目前绝大部分医院没有临终关怀的理念，所以一些信众担心，

去世前被抢救造成身体疼痛，去世后又很快被搬动或无法助念，可能

会影响往生，这种顾虑是没有必要的。

汉传和藏传，都有死亡后一段时间不得搬动遗体的传统，因为担

心影响神识的去处，但南传就认为人死后神识立刻离体，怎么处理遗

体都不会产生影响，这是宗教与当地文化习俗相结合的产物，没有绝

对的正确与错误之分，但按照净土法门的原理，笔者认为：先往生，

后去世！往生是在你临终前活着的时候实现的，至少也是和死亡同步

79
完成的。所以去世后搬动遗体，不会对往生造成影响。

这种临终前抢救和死亡后不得搬动遗体的想法，主要是担心身体

的疼痛会影响神识的去处，可能与佛教中的一个故事有关，故事里说

一个国王临终前，侍者的扇子掉在他脸上，由于疼痛引起了嗔心而投

生恶道，但根据现代医学的研究，濒死时，人是不会感到疼痛的，自

然也不会因为疼痛而改变神识的去处。

濒死体验（Near—death experience）简称 NDE，我国由于传统观

念等因素，对这个医学课题研究较少。
《中华神经精神科杂志》1992

年第 4 期中，刊登了一篇论文《1976 年唐山大地震罹难幸存者中濒

死体验的研究》，对 81 名地震幸存者的 NDE 进行回顾性研究，具有

较高的学术价值，我把调查表截图如下。

80
 根据调查表，半数以上的是躯体陌生感、思维特别清晰、情感丧

失、身体感觉异常、仿佛是梦幻走向死亡感、平静或宽慰感，文中提

到了多达 40 种 NDE 体验，但没有一个提到了疼痛感，与多数人认为

临终前比较疼痛的传统观点恰恰相反，国外也有不少类似的研究结果，

所以，你还用担心临终前抢救或死亡后搬动遗体引发疼痛而影响你往

生吗？没有必要了，杞人忧天了。

其中的一个 NDE 体验需要特别注意，那就是“思维特别清晰”

，

濒死之人，一般都是陷入昏迷或半昏迷状态，按照某些人的观点，处

在这种状态的人，是不能往生的，往生要头脑清醒才行。而这个“思

维特别清晰”的 NDE 体验，完全打破了这个错误观点。濒死之人，

即便昏迷不醒，思维也是清晰的，只要你信愿心具足，自然有临终正

念，不用担心不能往生。

当然，如果因缘具足，条件充分，不在医院中去世，按照传统的

方法进行临终关怀和助念，自然更加圆满。

七、结语

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临终关怀逐渐被人们所重视，净土

法门作为中国佛教信仰的主流，其临终关怀具有圆融完整的理论体系，

古远悠久的历史传承，丰富多样的实践经验，凸显出了与众不同的超

越性，净业行人要牢固树立佛教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正确认

识临终过程，妥善处理临终关怀，为往生大事做好充分的准备。

81
 中观思想对净土宗修学的研究
一、中观对西方净土与唯心净土矛盾的破解

西方净土，在《佛说阿弥陀经》中表述为：
“从是西方，过十万

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
”释迦佛指出，西方净土（极乐世界）在

我们地球的西方，距离十万亿佛土。

唯心净土是指净土在我们的心中，唯心所现，并不是具体存在于

某一方向和位置。

西方极乐世界，是否属于唯心，一直是上千年来争议不断的话题，

净土宗实际创立者，唐朝的善导大师，明确指方立相，肯定西方净土

的存在，反对唯心净土的说法。大师在《观经四帖疏》中言：
“或有

行者，将此一门之义作唯识法身之观，或作自性清净佛性观者，其意

甚错。绝无少分相似也。既言想像假立三十二相者，真如法界身岂有

相而可缘，有身而可取也。然法身无色绝于眼对，更无类可方。故取

虚空以喻法身之体也。又今此观门等，唯指方立相，住心而取境，总

不明无相离念也。如来悬知末代罪浊凡夫，立相住心尚不能得，何况

离相而求事者。如似无术通人居空立舍也。
”

而深受鸠摩罗什般若学说影响的僧肇大师，在《注维摩诘经》中

说：
“夫如来所修净土，以无方为体，故令杂行众生同视异见。异见，

故净秽所以生；无方，故真土所以形。若夫取其净秽，众生之报也；

本其无方，佛土之真也。岂曰殊域异处，凡圣二土，然后辨其净秽哉？”

这里明显可以看出，僧肇大师是不认同西方净土的。

与净土宗分庭抗礼的禅宗，同样认为西方净土是唯心净土。禅宗

82
四祖道信大师在《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门》中说：“若知心本来不生不

灭，究竟清净，即是净佛国土，更不须向西方。”六组慧能在《坛经》

中说：
“迷人念佛生彼，悟者自净其心，所以佛言，随其心净则佛土

净。”

此外，
《法华经》里的灵山净土是唯心净土，
《华严经》里的莲华

藏世界也是唯心净土，因此天台宗的“一念三千”
，华严宗的“唯心

回转”，再加上唯识宗的“唯识所变”，天台、华严、唯识都认同唯心

净土，与净土宗的西方净土思想完全对立。

这种对立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经过武宗灭佛，中国佛教遭受重

创，也开始了重新洗牌，到唐末宋初，已形成了由诸宗并立逐渐到禅

净二宗的格局，延寿大师将西方净土纳入到唯心净土中，对西方净土

进行了改造和有条件的接纳，使其附属于唯心净土，而西方净土与唯

心净土的关系，经历了上千年的争议和融合，却始终没有让人满意的

答案。

近年来，在净土真宗（本愿法门）等错误教理的负面影响下，净

土宗外呈盛相，内实朽坏，解同外道，盲修瞎练，很多净业行人完全

不知“唯心净土、自性弥陀”为何物。从教理上来说，西方净土属于

有相，唯心净土属于无相，有和无在本质上是矛盾对立的，如果思路

依然局限在宗派中，各宗从各宗的角度出发，难免陷入“横看成岭侧

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困境，这也是为什么上千年都达不成共识

的原因所在。

笔者这里尝试用中观思想来予以解析，中观是大乘佛法的核心思

83
想，其创始者龙树菩萨被尊为八宗共祖，在大乘佛教中具有不可撼动

的地位，
《中论•观四谛品》有偈云：
“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无，亦

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
”

青目注释说：
“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何以故？众缘具足和

合而物生，是物属众因缘故无自性，无自性故空。空亦复空，但为引

导众生故，以假名说。离有无二边故名为中道。是法无性故不得言有，

亦无空故不得言无。若法有性相，则不待众缘而有。若不待众缘则无

法。是故无有不空法。”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生，没有永恒不变的自性，无

自性就是空，所以你要用空性的眼光去认知万物，这是空观；但是世

间万物已经存在了，你又不能硬说不存在，虽然知道本性是空，可也

不能执着于空，在空的当下认识到事物的幻相和假名，这是假观；所

以我们既要看到事物无自性的一面，也要看到其作为假相存在的一面，

这就是中观，中观思想不落在有或无上，亦有亦无，非有非无，很好

的破解了西方净土有相，唯心净土无相之间的矛盾。

对于没接触过中观思想的读者来说，可能很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笔者举个生活中的例子。我们每个人睡觉时都做过梦，都有过梦境的

体验，假设你梦见一只老虎向你扑来，你怕不怕？如果你不是武松转

世，相信你会怕的。既然怕就一定会跑，而且会拼命的跑，但是一般

来说，人是跑不过老虎的，当老虎扑到你，开始咬你的时候，你连痛

带吓，突然就醒了，醒后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那么请问，你梦见的老虎，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当然会说是假的，

84
是的，对于醒后的你，梦中的老虎确实是假的，但是对于梦中的你而

言，难道不是真的吗？如果你不认为是真的，为什么会怕，又为什么

要跑呢？

在佛经中，世尊经常用梦来形容我们现实中世界，我们这个看似

真实无比的人间，也不过是在六道轮回的大梦中而已，每个人都在这

梦中出生、长大、衰老、死亡，然后再进入一个新的梦，就这样不断

的反复流转，而我们学佛的目的，就是要从梦中醒来，从轮回中解脱

出去。所以对于正在梦中的你而言，西方净土就好比梦中老虎，是真

实存在的，但等你断惑证真，从梦中醒后，就发现是唯心净土了。

因此从中观思想来看，西方净土和唯心净土是相对而言的，不是

对立的，不应该肯定哪一个有，否定哪一个无，也不存在谁附属于谁，

弥陀和净土既在心内也在心外，心内就是心外，心外也是心内，是内

外不二的。

二、中观对带业往生与消业往生矛盾的破解

带业往生与消业往生，是净土宗里颇有争议的一个话题，两种观

点从教理上，都能找到相应的依据，笔者从中观性空的角度，对此予

以解析。

《中论·观作作者品》有偈云：
“决定业无作，是业无作者，定

作者无作，作者亦无业。若定有作者，亦定有作业，作者及作业，即

堕于无因。若堕于无因，则无因无果。无作无作者，无所用作法。若

无作等法，则无有罪福。罪福等无故，罪福报亦无。若无罪福报，亦

85
无大涅槃。诸可有所作，皆空无有果。
”

颂偈的大概意思是：作与作者，均无自性，罪福无因，业报无

果；无生死业，无大涅槃。作业的人和所作的业都是空无自性，所以

果报也同样是空无自性。

从性空的角度来看，善与恶的对立是不存在的，都是中道实相而

已，一切众生和一切法界都是由中道实相所现，弥陀四十八愿是应实

相而来，求生净土的人仰信弥陀的信愿心也与实相相应，实相对实相，

好比水溶于水，自然可以决定往生。所谓的业，都是在我们凡夫这边

说的，在弥陀那边是不存在的。因此，从中观思想出发，根本也就不

存在带业往生与消业往生的矛盾与争辩。

当然，修行者不能持断灭见，依然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只是

要知道能否往生与业无关而已。因为诸法虽是自性空，但不等同于断

灭空，仍有世间罪福因果业报；空性既不会破世间业力流转之果报，

也不会破出世间断惑证真之解脱，好比以刀斫空，终无所伤，正如《大

智度论》第三十八卷云：

佛法中诸法毕竟空，而亦不断灭；生死虽相续，而亦不是常；无

量阿僧祇劫业因缘，虽过去亦能生果报而不灭，是为微妙难知，若诸

法都空者，此品中不应说往生，何有智者，前后相违？若死生相实有，

云何言毕竟空？但为除诸法中爱着，邪见颠倒故，说毕竟空，不为破

后世故说。

三、中观对厌离娑婆的理解和实践

86
 欣求极乐与厌离娑婆，是净土宗的修学重点，因为净土法门是靠

信愿心来成就往生大业，因此许多高僧大德都开示，要厌离娑婆，要

看破放下。但是在理解和实践上，不少修行者却是从小乘的角度来出

发，背离了大乘佛教的思想。

小乘的无常观和苦谛是偏空的，观三界如牢狱，视生死如冤家，

虽然能激发出离心，实现看破放下、厌离娑婆的目标，但却有两个弊

端，一是容易引发悲观厌世的情感障碍，要知道现代人的压力本身就

大，很多人的心理都不健康，抑郁症也并不罕见，再这样强调一切都

是无常无我的，人生完全是没有意义的，肯定会带来不少负面效果，

也加重了民众对大乘佛教的误解。第二个弊端是障碍菩提心，菩提心

是划分大小乘的分水岭，也是成佛的唯一种子，但如果以无常观来厌

离娑婆，这样的心态和思想，不可能发出上求佛道、下化众生的菩提

心。

按照佛教缘起思想，宇宙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由种种因缘条件和

合，互相依赖、互相影响而成，当因缘消失时，万事万物也就化为虚

有，正所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缘起并非是释迦佛自创的

理论，世尊只是发现并对众生宣说而已。

缘起性空是《中论》的核心思想，性空是在缘起基础上建立起来

的，缘起性空，互为因果，相辅相成。我们身边的所有人和事，都是

依因缘和合而生而成，离开所生之缘，万法都不成立。万法皆因缘而

生，故万法本无自性，无自性的万法，体必是空性。
《中论·观有无

品》云：
“法若无自性，云何有他性，自性于他性，亦名为他性，离

87
自性他性，何得更有法，若有自他性，诸法则得成，有若不成者，无

云何可成，因有有法故，有坏名为无，若人见有无，见自性他性，如

是则不见，佛法真实义。
”

当明白缘起性空的道理后，就会破除我们认为一切法皆实有或一

切法皆空无的有无二边邪执，获得中观正见，并以此正见来破除我们

的颠倒执着，众生之所以贪恋娑婆，就是因为把这个虚幻无常的世间

执为真实而产生爱别离。所以，迷情妄执是贪恋娑婆的根源，当我们

树立起中观正见后，就会了达一切诸法、身边万事万物都是缘聚而生，

缘散而灭，虚幻不实，这样必然会看破放下、厌离娑婆，同时在我们

遇到种种境界时，也不会被境所转，胜不骄、败不馁，顺不恃，逆不

悔，当下就生活在在安详平和的净土之中。

四、结语

通过上述论证可以看出，中观思想与净土修行密不可分，它使我

们认识到真实的宇宙人生，消除贪执和邪见妄想，悟到诸法之实相。

修行者要树立起中观正见，认识缘起性空的真理，以出世的心来入世，

在工作和生活中，既能积极进取，又能淡泊名利；既能热爱生活，又

能万缘放下；断恶修善，破除迷执，信愿念佛；今生在娑婆世界，走

上光明人生之路，来世往生净土，获得自在解脱，中观思想对净土宗

修学的指导意义正在于此。

88
 重回世尊座下后对净土宗修学的思考
一、前言

净土宗作为大乘佛教的主流信仰，其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修行

者想在今生就了生脱死，不再轮回，净土法门是必然的选择；净土宗

教理本就难思难解，再加上万宗同归净土的原因，所以造成了理论和

修持方法有很多盲点和误区；可以说，净土宗是汉传佛教里最兴盛的

宗派，但也是教理最为混乱的宗派，本文将对相关问题展开思考和探

析，也算是对笔者本人净土思想的总结。

二、净土宗教理盲点与误区的原因分析

（一）经文的翻译有所误导。

汉语佛经是由梵语和巴利语等语言翻译而来，由于不同语种的语

言要素间存在重大差异，所以在翻译的过程中，一些重要词汇脱离了

词语的原意，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无量寿经》十八愿里的“乃至十念”

和《阿弥陀经》里的“执持名号”
，在梵语经文里，都是思维意识的

心念，但国人却将其解释和理解为口念，可谓是南辕北辙的错误，在

此错误的基础上，发展出来诸多错误的教理。

（二）传承背离了释迦佛的“四依四不依”
，尤其是背离了“依

法不依人”的根本原则。

世尊在世时，以佛为师；世尊涅槃后，以法为师。但现在说起净

土宗，都是以净宗十三祖为代表的祖师古德为准则，以人的观点，来

等同甚至取代佛的开示。这种似是而非、个人崇拜主义的说辞，严重

89
背离了佛教追求真理智慧的精神，违反了世尊“依法不依人”的原则。

很多净业行人都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地认为：一些祖师古德是佛菩萨

转世再来，其言论可以视同佛说。这种说法是错误的！释迦佛从未说

过！在早期的佛教经典中，在印度最具代表的两位大乘论师——龙树

和世亲的著作中，都看不到有佛菩萨转世再来，其言论可视同释迦佛

说的观点。

佛教做为一种外来文化进入中国后，被加以吸收和改造，结合一

些伪造的大乘经典，融合国人祖先崇拜的思想，把去世的祖先予以神

格化。因此，在一些高僧大德圆寂后，出于对其的尊敬和怀念，从而

产生了佛菩萨转世再来的说法。例如善导大师被认为阿弥陀佛转世，

印光大师被认为大势至菩萨转世，此本无可厚非，但如果真将其言论

视同佛说，则背离了释迦佛“依法不依人”的教诲。

当然，从佛教史的考证是如此，但从大乘教理来说，佛菩萨可以

应化身度众生，所以，如果你能正信，不迷信和个人崇拜，并且这种

说法能增强你对大乘佛法的信心，那即便你认为这些祖师真是佛菩萨

化身，学人也是随喜赞叹的，这点不能死执，以契机为主。

另有部分信众认为，祖师古德是开悟证果的，其言论更加可靠，

这种观点也不正确。

著名的智者大师，临终前说自己证入五品，圆教的五品，还没有

开悟证果，智者大师这样千年一见的高僧，尚且认为自己是凡夫，所

以对于那些被认为是圣人的某些人，还是保持理性认识为好。

（三）传承没有法脉，祖师观点不尽相同。

90
 净宗十三祖之间，并无师承和法脉传承，所以祖师们的观点有同

有异，有的甚至互相矛盾；净土宗的祖师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和禅宗、天台等不是一回事，没有可比性。对天台等宗的祖师教法，

我是认可的。

后人讲净土法门时，往往遵循所谓的“述而不作”原则，从 A

祖师的思想中挑几句，从 B 祖师的著作中拣几段，这样拼凑堆砌出的

净土思想，就像积木搭起的房屋，根本经不起推敲和质疑。

而且十个人述而不作，会得出十个不同的结果，因为每个人的佛

学基础不一样，理解能力不一样，表达方式不一样，在陈述前人的思

想时，必然会加入自己的理解和观点，所谓的“述而不作”，实际上

也是个伪命题。

以往生净土为例，智顗大师把净土分为凡圣同居土、方便有余土、

实报无障碍土、常寂光土，大师认为凡夫往生到凡圣同居土；善导大

师则把净土分为报土、化土，认为凡夫可以往生到报土。智顗和善导

两位大师，都是千年一见的祖师古德，请问两种不同观点，以谁为准

呢？你怎么述而不作呢？当然，一些人会用方便说、密意之类的来解

释，把方说成圆，把黑说成白，把不一样说成一样，这就是个人看法

不同了。

再以往生标准为例，大多数人都引用藕益大师《弥陀要解》里的

一句话：
“往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
，以信愿心作为往生标准。但

是不会引用莲池大师的话，为什么呢？因为莲池大师是以事一心不乱

作为往生标准的。

91
 同时也有人说，
“往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后面还有一句“品

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浅”
，这两句是连一起的，不能分开来看，这

句话的本意，是要以信愿加持名功夫作为往生标准。

但是藕益大师在《大乘起信论裂网疏》中还说：
“为度众生求生

净土，非为自身独出生死。有此菩提弘愿，方是往生正因。不然，纵

令念佛菩萨，与佛菩萨气分不相契合，不能生净土也。”在这里，大

师指出菩提心是往生的必要条件。

所以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这种没有智慧地将祖师古德思想拼凑

的方式，思维混乱、逻辑不清，结果就是既不契理，更不契机，实在

难以利益当今众生，而这种方式，恰恰是现在净土宗修学的主流方式，

这也为打着善导大师旗号的日本净土真宗留下了广阔的市场，正是由

于我们自身教理的混乱，才会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钻了空子，一块土

地如果种满庄稼，野草便没有容身之处！

（四）念佛功夫论和念佛善业论，误导诸多人。

念佛功夫一直是净业行人津津乐道和顶礼膜拜的，认为持名念佛

要功夫成片、一心不乱，才能往生，而一些祖师古德也支持这种念佛

功夫论，这就是对经文的误解而产生的歧义。

通过梵文原本和另译本对比，
《阿弥陀经》中的一心不乱，是指

的往生的信愿心不改变，并非指的持名念佛的功夫，类似的成语“坐

怀不乱”
“方寸不乱”等，都是保持原有思想不改变的意思。所以“不

乱”，指的是思想不扰乱、不改变，和持名念佛功夫是风马牛不相及

的两码事。

92
 念佛善业论也是似是而非的一个观点，认为往生必须要修善业，

修善业是基础，善业修不好不能往生，某些人甚至搬出了《弟子规》

来教化念佛人，认为不学好《弟子规》就不能往生，这就是混淆了世

间法与出世间法，缺乏般若智慧造成的。

念佛功夫论和念佛善业论，曲解了世尊的真实义，南辕北辙，误

导了净土法门的修学方向；人为设置了达不到或很难达到的往生门槛，

断了诸多人的法身慧命。

三、学人对净土宗教理的认识

（一）他自二力念佛法门。提出“他自二力”这种理事双修、中

道圆融的修持理论，对世尊开示的净土法门进行了提炼和发挥。详见

论文《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和《净土宗摄生三愿与三辈九品之

义理阐释》。

净土法门最大的难点，就在于如何找到自力与他力的平衡点。如

果偏向他力，就会落入上帝救渡的神教范畴，本愿法门就是最好的例

子；如果偏向自力，就会失去净土法门的特异方便性，落入通途法门

的自证之道。无论偏向哪一方，往生的概率都不高。

只有找到这个平衡点，才算抓住净土法门的核心，才能在理论上

实现“万修万人去”。
“他自二力念佛法门”，从学人肤浅的角度来看，

算是找到了这个平衡点。

（二）对《观无量寿经》给予了“一个中心，一条主线，一个要

点，一层深义”的全新解析，对念佛从“心念”到“口念”进行了论

93
证，否定了持名念佛为《观经》重点，详见论文《净土宗持名念佛的

理论和修持探析》。

（三）对《阿弥陀经》的核心经文部分，以梵文本和其他译本进

行对照，经文里的往生标准是“真信切愿，以信为本”，并非多善根

福德，亦非持名念佛至一心不乱，往生与否与善业无关。详见论文《净

土宗阿弥陀经少善根解析与脱文考证》
。

（四）往生是否需要临终正念，一直是没有定论的难题，学人用

唯识学对临终正念进行了探讨，通过分析论证认为，真信切愿即可往

生，但众生临终前的所缘境有所不同，所以临终正念亦需高度重视。

详见论文《净土宗临终正念的理论与实践探析》。

（五）西方净土与唯心净土的矛盾，带业往生与消业往生的矛盾，

这两个矛盾在佛教义理内，都能找到相应的依据，也是上千年悬而未

决的问题。学人提出以中观思想破解上述两个矛盾；同时以缘起性空

的思想来建立往生正见，反对以小乘苦谛和无常观来建立偏激的出离

心，从发心上回归大乘佛法，改变净土宗“修大乘法，发小乘心”的

缺陷。详见论文《中观思想对净土宗修学的研究》
。

（六）对日本净土真宗（本愿法门）的错误教理进行了客观公允

的评价和纠正；对会集经文的行为，用方法学和逻辑学给予了否定。

（七）指出《阿弥陀经》里的“执持名号”和《无量寿经》里十

八愿的“乃至十念”
，二者都是心念的意思。

《观无量寿经》里的“汝好持是语，持是语者，即是持无量寿佛

名”里的“持”
，与《阿弥陀经》里“执持名号”的“持”
，均是“受

94
持”的意思（领受行持，思想上接受并身体力行）
，并非持名的意思。

但此举并非否定持名念佛，而是使净业行人明白念佛之本义，不

要有口无心的念佛，更不要再舍本逐末，刻意追求持名念佛的数量和

功夫。同时，提倡以自性念佛（字字清楚，句句不乱，耳听心入，自

念自听）作为修持方法，此方法与通途法门的“止观”修法异曲同工，

可增强净业行人的心力。

同时个人提出“觉性念佛”的方法，仅供参考。

以上六篇文章，加上本文，共有七篇净土宗的论文（简称“净土

七论”
），代表了学人的净土观点，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四、对净土宗修学的思考

（一）
、净土宗是属于大乘佛教的宗派，佛教的创始人是释迦牟

尼，所以净土宗的修学，一定要坚持世尊的“四依四不依”原则，重

回世尊座下！不能把中国的祖师古德，等同甚至凌驾于释迦佛之上，

把净土宗变为净土教；释迦牟尼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权威。

（二）
、以净宗十三祖为代表的祖师古德思想，要认真研读其原

著，而不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将祖师古德的思想，作为仅次于释

迦佛开示的重要参考，去伪存真，去粗存精。

佛教是追求真理智慧，反对个人崇拜的宗教。所以，净业行人既

不能崇拜释迦佛，更不能崇拜祖师古德。对于那种让信众不能质疑祖

师古德的某些人，信众应有清醒的认识。这些人，往好了说，是对祖

师古德个人崇拜；而实际上，多是把祖师古德作为他手中的棋子！他

95
不让你质疑棋子，实际上，是不敢让你质疑他的棋艺而已，因为他的

佛学造诣和教理体系是经不起质疑的。

所以学人不赞成祖师崇拜情结。在《太虚大师全书》里有篇文章

“研究佛学之目的及方法”
，在本文中，太虚大师在诠释依法不依人

时，明确指出：“中国诸师，往往多臆说，故不可依为正量。”

（三）
、坚持“闻、思、修”的佛法修学体系。闻和修无需解释，

重点说下“思”。从佛教信仰的层面说，你要绝对相信释迦佛的观点，

释迦佛说西方十万亿佛土外，有极乐净土，即使你看不见摸不着，但

也要百分百相信，这个是你不用思考的，接受和相信就可以了。

除了释迦佛之外，你对于其他人的观点，都可以大胆的质疑，所

以，读者首先就要质疑笔者的观点！因为“思”，就是质疑、寻找、

判断、分析和论证的过程。质疑是“思”的前提，你不质疑，怎么思

考？没有思考，何来正见？没有正见，如何修行？正所谓：小疑小悟，

大疑大悟，不疑不悟。

当然，质疑的前提，是你要有充分的知识积累，要先学，而后质

疑；同时，质疑要大胆，论证要谨慎，通过这修学方式，佛学才会真

正成为你自己思想的一部分。

释迦佛就是具有质疑精神的，当年他在两位老师那里，学到了最

高的禅定方法，但他认为这样不能解脱，所以毅然拒绝了老师的挽留，

去寻找别的解脱方法，如果世尊没有质疑精神，那他只会成为一个高

水平的外道禅定修行者。

再以善导大师（613—681）为例，在大师之前，有净影慧远（523

96
－592），智顗大师（538－597）和他师傅道绰大师（562—609）在内

的诸多祖师古德，善导大师在认真学习了他们的教理后，通过质疑、

分析和论证，提出了与前人不同的净土思想，并最终成为净土宗实际

创立者。

正所谓：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所以我们

质疑思考时，无需担心被扣上狂妄自大、欺师灭祖的帽子，一定要有

足够的勇气和担当，这才是真正的佛弟子！

（四）建议信众在大乘教理的基础上修学净土宗。虽然净土宗的

核心思想是他力本愿思想（真信切愿，以信为本）
，但它作为大乘佛

法的一个宗派，是不可能脱离大乘教理的，如在理观（中道实相、一

心三观）基础上修学，你的信愿心会更加坚固，同时把你的信愿心建

立在真如本性的基础上，这样就很难被外境所转，往生的机率会相当

高；如因个人原因，无法钻研或理解大乘教理，那建议多在事修（自

性念佛）上下功夫，通过自性念佛（止观）
，来增强你的心力；如能

做到理事双修，当然更加圆满。

（五）相信一些信众会有疑问，难道你比祖师古德还强吗？我想

如果真要比较，李白以后的人，不用写诗了；柳永以后的人，不用填

词了；王羲之以后的人，不用再写书法了……所以比较的出发点，本

身就是错误的；出发点既然错误，也无需再讨论和争辩了。祖师古德，

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祖师古德的，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力，大

家各抒己见，百家争鸣。

（六）高度重视梵语本经文的原义。自十九世纪以来，净土经文

97
梵文本的发掘和整理，是净土宗的一件大事，净土三经中，《观无量

寿经》的梵文本至今尚未发现，
《阿弥陀经》和《无量寿经》的梵文

本均已重现，经文名均是 Sukhāvatīvyūha（《极乐庄严经》
），小本是

《阿弥陀经》
，大本是《无量寿经》。

这种梵语经文重现后，一般不能直接引用，因为以前都是手抄本，

再加上年代久远，多少都会有文字错误、遗漏和变异，需要有精通梵

语的专业人士来进行校对和刊定。目前在国际学术界，《阿弥陀经》

的梵文本主要有马克思•缪勒（F.Max Müller）和南条文雄（B.Nanjio）

在 1883 年出版的版本，印度学者维迪耶（P.L.Vaidya）1961 年出版的

版本。

《无量寿经》梵文本除了上述两个外，还有日本学者足利惇氏

（Atsuuji Ashikaga）1965 年出版的版本。从出版年份就能看出来，这

不是新的研究成果，是我们太后知后觉了。

前段时间我听一个法师讲解康译本《无量寿经》，说到十八愿时，

还言之凿凿的将“乃至十念”解释为口念，还举出了一些祖师古德的

话作为佐证，这让我感觉，就像说太阳绕着地球转一样。

我们诵经时都念“愿解如来真实义”
，可现在梵文本在这摆着的

时候，很多人却视而不见，梵语的语言障碍不是主要原因，有翻译的

译本啊！而且阅读梵语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有词典啊！最大的障

碍，就是得少为足和祖师崇拜的心理。

得少为足是不少学佛者的通病，曾经有人讽刺我说：你有研究的

时间，还不如老实念佛呢，一句佛号念到底，就行了！就算学习，还

98
用的着自己研究？看看祖师古德的著作不就行了？对于这种低层次

的问题，最好的答案就是保持沉默。

按照梵文本，
《阿弥陀经》里的“执持名号”和《无量寿经》十

八愿里的“乃至十念”都是心念的意思，在梵文本里，凡是说到“念

佛”
，“念”用的词都是“思维”“忆念”，完全没有“口念”的词语。

这样矛盾就凸显出来了，梵文本里是“心念”，祖师解释成“口

念”，怎么办？在很多人心中，祖师可是比释迦佛还厉害的，让他们

接受祖师有错，那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我曾经和一个朋友说过，我的文章，主要是写给五十年以后

的人看的，希望那时，净业行人的佛学素养能普遍提高，正信和智信

的，能占到一定的比例。

从个人的角度，我是接受梵本原义的，因为这是世尊的本意；但

对于持名念佛的方法，我也予以充分肯定，因为其具有不可思议的功

德利益，而且是心念的一种工具和方便；自性念佛也和“止观”的理

念是一致的。只不过，建议不要再执着于念佛的数量和功夫；不要有

口无心；不要把念佛功夫，作为往生标准；念佛功夫的深浅与往生品

位高下也并无关系。

通过梵本，我们可以更清晰地把握往生的方向。以摄生三愿为例，

康译的摄生三愿，梵本里只有两愿，但这两愿不仅包含了康译三愿的

内容，还有一个康译所没有的亮点。

翻译是一种人为的再创造过程，康译本和现存梵本，有不少出入

和差异，但虽有出入，两者的整体框架结构是一致的，主要内容也一

99
致，所以差异并不影响对经文整体意思的理解。

最重要的“十念往生”愿在梵本里，是一个递减标准，这个梵本

摄生愿的意思是：设我得佛，十方众生，闻我名号，至心系念我国，

积累善根（修功德、植德本）求往生，乃至发起十次往生的心愿，都

可以往生，除了犯五逆和诽谤正法，否则，不取正觉。从这就可以看

出：乃至十念，是一个递减标准和底线标准，前面还是提倡和鼓励你

修功德、植德本的。

梵本里的另一个摄生愿，可以作如下翻译：设我得佛，十方众生，

发菩提心，闻我名号，欣喜忆念，临寿终时，我与大众围绕现其人前，

令其心不散乱，否则，不取正觉。

这个摄生愿，就有康译所没有的亮点——“令其心不散乱”，这

和玄奘大师《阿弥陀经》里的“慈悲加佑，令心不乱”完全一致，是

佛先出现在你面前，加持你，令你心不散乱，然后往生。

此外，康译的三辈往生，均要发菩提心，但在梵本中，只有上辈

说到发菩提心，中下辈均未提到菩提心。这也从经文上，否定了“菩

提心正因说”
（把发菩提心作为往生的必要条件）。

其实梵本里并无“上中下辈”这样的词语，只是往生条件几层递

减的意思表达，康僧铠译时将其分为“上中下”三辈，逻辑清晰，很

有创意。

最后说下“胎生”和“化生”的问题，康译本看着有点复杂，梵

本里说的很清楚：毫无疑惑、毫不怀疑的，化生；有所疑惑，有所怀

疑的，胎生。

100
 五、结语

世亲菩萨在《阿毗达磨俱舍论》中说：
“迦湿弥罗议理成，我多

依彼释对法，少有贬量为我失，判法正理在牟尼。
”佛法是圆满的，

众生是不圆满的，连世亲菩萨都不敢说自己的思想一定无误，学人作

为一个无修无证的凡夫，当然更是如此。

世尊涅槃后，诸阿罗汉在集结经文时，同样对佛的某些教理理解

不同，阿罗汉尚且如此，凡夫的认知，又岂能百分百圆满和正确？所

以希望净业行人能够客观理性地修学佛法，做到真信、正信和智信，

而不是假信、偏信和迷信，最终实现“我今暂作娑婆客，不久莲池会

上人”的人生目标。

101
 自他二力、他力、他自二力的区别
我写的《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
，真能完全看懂的不太多，

但你看不懂，要从你自己身上找问题。有些不学无术的喷子到处喷，

相对论你也看不懂，你也去喷爱因斯坦？

这篇我就来通俗易懂的阐述一下，你再看不懂，就回家洗洗睡吧。

汉传的净土宗，历史上有他力，自他二力，两大派系。这是我个

人总结的，从善导大师到印光大师，上千年的净土思想，都在这两大

派系里。

一、他力。就是信愿，只要真信切愿，就能往生，除了信愿，没

有其他任何附加条件。

这一派系，是以十八愿为理论依据，现在的本愿法门，所谓的善

导大师的净土思想，将这种他力推到了极致。

这种他力论，优点是擒贼先擒王，抓住了净土宗的核心思想，确

实是只要真信切愿，就能往生。

缺点是真信切愿，是很难做到的，而接受这种他力论的人，很容

易自我麻痹，放逸造业，自欺欺人，认为信愿很容易达到，实际上却

并没有达到。这种信愿心，是空的，是假的，是天上飘着的，你根本

拿不到，但你还自以为已经拿到了。

很多人都把“信”
，看的太容易了。南怀瑾老先生曾经说过：佛

学的基本是建立在六道轮回、三世因果上，但是据我几十年的经验所

知，学佛学道的人，没有几个真正相信六道轮回，更没有人相信三世

因果，至少没有绝对的相信。

102
 南老先生上述这番话，绝对是经验之谈。而且净土法门连世尊都

说是难信之法，所以比起轮回因果，那是更难信了。

因此持这种他力论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除非他

宿世善根特别深厚，且贪嗔痴的烦恼很淡薄或是今生福德很好，但这

样的人，非常非常少。

二、自他二力。这是上千年来，净土法门的主流思想。自他二力

判，二道二力说，是昙鸾大师提出的。

他力前面解释过了，就是信愿。自力范围就很广了：发菩提心、

持戒、修善、念佛功夫等等。自力和他力，都是往生的标准。

这种自他二力的优点，就是强调佛法的自证之道，要你精进努力；

缺点就是抓不住重点，擒贼先擒王，但不知道王在哪；或者说王太多，

擒不过来；或者说是根本就擒不住王，像一心不乱，按照教理的标准，

没几个能达到的。

自他二力，祖师古德又有不同的侧重点，有的祖师侧重自力，认

为要发菩提心才能往生，或要念佛功夫成片、一心不乱才能往生；有

的祖师侧重他力，说真信切愿就能往生，但同时也强调自力，也很强

调念佛功夫等……总而言之，就是很乱。

所以那些说什么祖师古德的净土思想是一样的，真是睁眼说瞎话

啊！

这种自他二力，造成了修学思想混乱，抓不住重点，而且有些自

力你根本做不到，然后自我怀疑，自我否定，所以大部分也是竹篮打

103
水一场空。

这也就是为什么本愿法门能够快速传播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打

着善导大师的旗号，另一方面就是自他二力的太乱了，说法不一样甚

至自相矛盾，对不对？

三、鉴于上述现状，本人提出了他自二力的理念。
“他自”虽然

和“自他”只是字前后顺序变了，但意义完全不一样。

他自二力，首先抓住重点——他力，擒贼先擒王，重点就是信愿，

真信切愿，就能往生，往生的标准就这一个。

然后是自力（净业三福+自性念佛），但是自力，不是往生的标准，

而是为了将他力落到实处，是为了激发、建立和巩固他力，这样你的

信愿心，不是空的，不是在天上飘着的，才能拿到手里，明白了吗？

通过自力，既将他力落到实处，成为真实的信愿，又能提高往生品位，

一举两得。

我的理念，既融合了他力、自他二力，两大派系的优点，又克服

了它俩的缺点，化解了上千年来净土思想的矛盾和对立。所以，你看

不明白或理解错误，从你自己身上找问题， 别太自以为是了。

104
 觉性念佛
一、净土宗虽然三根普被，但主要体现在临终解脱等方面，今生

很难在实修实证上有所突破，“念佛三昧”对于绝大多数信众来说，

也像传说中的传说，神话里的神话，念佛三天，佛在眼前；念佛三年，

佛在天边。

这就造成了不少信众学了净土后，感觉没有什么效果，一句佛号

念着也是枯燥乏味，越念越累，嗓子累、嘴皮子累、心也累，越念越

不想念。

于是去转学他宗他派，但其他宗派也很难证到什么。包括南传禅

法，证果也是极小概率事件。而且南传禅法，你基本在家练不成，需

要在禅修中心或寺庙，从早练到晚，而且要连续不断，你闭关练一月

攒下的定力，半月不练就退完了，进三步退两步，所以有的练很多年，

反反复复也进步甚微。在禅修中心证到的观智，回家没多久就退失了。

至于大乘禅法，很多都不是说给凡夫听的，凡夫也练不了。这样

绕了一大圈，结果好的，又回到净土宗；结果不好的，就不知道跑到

哪去了。

二、对于净土法门来说，普遍采用的“持名念佛”
，上千年来，

受“一心不乱”四个字的影响，喜欢用持名念佛来修定（奢摩他），

但是持名念佛，即便是默念，也最多只能证到近行定；如果出声念，

连近行定都证不到。

南传佛教有一种禅修方法，默念佛号（Buddho）入近行定或刹

105
那定后，在定心基础上，再修观。这种禅法的理论依据是《清净道论》

里的佛随念，一般分为三步：

1、默念佛号（Buddho）达到近行定（可以与呼吸结合，也可以

不结合）
，2、修不净观或出入息念达到安止定，3、修毗婆舍那，如

实知见五蕴身心现象的实相。

持名念佛是意识行为，默念最多也只能达到近行定，无法进入深

定的。所以有些人把《阿弥陀经》的那段一日到七日的经文，解释为

在禅定中持名念佛一日到七日，并将其作为往生标准，这绝对是禅修

外行臆想出来的，任何人都无法做到。

传统的念佛理论，用持名念佛来修定，把消除妄念作为目标，这

样的结果，就是压力大、很累、而且达不到目标，最后自我怀疑和否

定，乃至放弃净土法门。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老法师的视频，他说念阿弥陀佛，你念半小

时，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如果半小时中间有一个妄念，那就算白

念。我相信，没有人能做的到！

个人认为，持名念佛和观呼吸一样，既可以用来修定，也可以用

来修观，只是禅修要点有所不同。我不是很赞成南传那种纯观的说法，

即便是慧解脱，也还是需要刹那定或近行定的定力，这样才能止观双

运。

而且持名念佛，理论上是证不到禅那的。证禅那，需要很强的概

念，而持名是一种意识行为，是不可能证到禅那的。

默念，最高可以达到近行定，但离禅那（初禅及以上）还有距离；

106
出声念，连近行定都达不到。

人的大脑有上百亿个神经元，在你念那几个字的时候，希望长时

间没有别的念头（所谓的没有妄念），是不符合人类大脑运作机制的；

爬虫那样的低等动物，应该容易做到。

所以，追求持名时，没有妄念，达到所谓的一心不乱，是缘木求

鱼的事，你觉得你可以在几秒或几分钟内没妄念，其实也是自己骗自

己。

更重要的是，这样做，除了能提高点注意力外，没有止和观的意

义。既不是修止，也不是修观；止禅的禅那证不到，观禅的智慧也不

增长。而佛陀教法，最核心的，就是止和观。

三、如上所述，传统的念佛方法，是以修奢摩他（定）为目标，

以消除妄念为目的。而我个人，则提出以修毗婆舍那（观）为目标，

以培养正念为目的，而不以消除妄念为目的。为了便于区分，我将此

方法命名为“觉性念佛”
，下面详细阐述：

1、念四字名号，阿（停顿）弥（停顿）陀（停顿）佛（停顿）。

念六字名号当然也可以，根据你个人习惯。念每个字，都要清楚的知

道在念哪个字，不能念着念着，不知道在念啥，沦为无意识行为。

2、每个字按照正常语速念，然后停两秒左右，再念下一个字。

念字时，和平常说话语速一样，不要阿……这样拖音念。至于停的时

间仅供参考，只要你能清楚的知道停，并且轻松自然就行。宁可停的

长一点，也要清楚的知道停顿。

107
 强调一下，不要为了停而停，停的目的，是心里能观察到停，如

果你只是停，心里没有观察到，那也意义不大。

3、佛号不用计数。如果出声念，要念清听清声音；如果金刚念

或默念，不要刻意追求念清听清声音，因为你金刚念或默念，是没有

声音的，不能说心念耳闻，只能说心念心知，你刻意追求念清听清，

可能会在心里用力大声念，这样会损耗你的心力，甚至可能产生幻听。

所以只要轻松自然就行了。

如果长时间练习，还是建议金刚念或默念。

4、对姿势和环境没有任何要求，行住坐卧都可以。身心要放松，

不要过于专注；要轻松自然的练习。

对妄想杂念，采取不躲避、不理睬、不放任的三不原则。只有死

人没妄想，植物人都有，所以不必视其为洪水猛兽，但妄想来时，也

不要放任下去，及时把注意力调整到佛号上就行。

5、练习时，要睁眼，不要闭眼。因为你闭眼念佛（尤其是默念

时），你的注意力会不知不觉集中在头部，气机在头部聚集，会冲击

头部的神经系统，产生头疼、头胀等不适症状，甚至可能会出现幻觉。

四、觉知停顿，会倒逼你清楚的觉知每个字，佛号不会随心滑过，

提升了正念质量；有了停顿，你就修不成奢摩他；有了停顿，你必然

念不快，这样心会放松，人也不累，念快了，心是紧绷的，心紧绷可

是禅修大忌，无论止禅观禅，都强调心要放松（放松不等于松懈），

这样才能实现精进力和定力的平衡。

108
 你练习一段时间，就会感觉头脑清晰感增强；你的心会越来越敏

锐；可能会看到微弱柔和的光（这是定力增强的表现）；.......当然这

些都不是目标，慢慢的你就会感到心境的转变和烦恼的减少。

我不仅研究汉传佛教，对原始佛教和南传佛教，也研究过经年。

我非常清楚世尊教导的灭苦之道。在原始佛教的经典中，世尊对禅修

方法，都是因材施教的，所以那些阿罗汉在集结的时候，对禅修方法

也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更多的是强调灭苦的理论基础——四圣谛、

八正道。

如果你对南传佛教有所接触，你就会发现，现在南传佛教的几个

主流内观禅法，创始人也就都去世几十年；最有名的止禅禅法，创始

人目前还在世呢！

所以，你不要去纠结哪个禅法最正宗，哪个禅法源自佛陀，哪个

禅法最好，这样你就没法修行了。而且他们之间，也都互相不认可，

有的认为必须要先止后观，有的认为可以直接修观，有的认可十六观

智，有的不认可。

你要看这个禅法，理论是不是符合世尊的教导。禅法本身，只是

工具而已，在我看来，观呼吸、观腹部起伏、观手部动作、观经行，

等等，这些都差不多，都只是训练心的工具。

同理，你也可以念阿弥陀佛，来训练心。毕竟第六识才是禅修的

主人翁。世尊在世时，教一个很笨的弟子念“扫帚”
，那个弟子不也

证到了阿罗汉果？

当然，现在末法时代，你想证果，是不容易的，和不带氧气瓶登

109
上珠穆朗玛峰的难度，是差不多的，确实有无氧登顶珠峰的，也确实

有证果的。但有些人只是有一些特殊体验或是低级观智，就误认为证

果了，实际差的太远。这个只能点到为止，没必要细说。

一些禅修者老是鬼迷哪种禅法好，其实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你

宿世的波罗蜜。

佛教的传统，是不认证果位的，所以如果某人跟你说他证果了，

基本判定是假的。

凡是那种广告性质的禅法，什么几年能开悟见性，几年能灭苦证

果，这样的，都是忽悠人的。

不要听某些人说，声闻果位，能证都不要证，白给都不要，甚至

刻意贬低声闻果位。在我看来，这都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确实有极少数人，愿意生生世世陪众生流转，可真这样发心的又有几

个？圣母婊而已！

某些人最大的弊端，就是谈玄说妙，耍嘴皮子，无修无证。学了

一套一套高深莫测的理论，自以为学的很好，实际也是半瓶子晃荡，

在遇到世俗烦恼时，都是高射炮打蚊子，更别提应对生死烦恼了。张

菩萨、李菩萨、鸡菩萨、鱼菩萨，都是菩萨，都是自身过江难保的泥

菩萨！

当然了，如果你希望能证到点啥，一定要精进修行。几乎所有禅

法，都是要量变到质变，你去看看南传内观禅法的禅修班，基本都是

一天十几小时的练，还要长年累月的练，这样才有可能证到观智和果

位。

110
 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长期闭关是不现实的，所以只有将禅法融

入生活中。除了脑力劳动和说话外，其他很多日常时间，都是可以练

习的，这也是念佛的优点，它对环境基本没有要求（不要求独处一室），

也没有任何姿势的要求（不要求打坐行禅）
。每天能抽出二三小时专

修，就很不错了，但如果不容入到生活中，其他时间都不兼修，则很

难在实证上有所突破。

总结一下：一定质量的+较长时间的+一定专注力的+正确修行态

度的正念觉知，会逐渐生定，然后逐渐生慧，然后会有解脱和道果，

这是所有四念处禅法的核心思想，同样可以运用在觉性念佛上。

五、念佛的质量远重于数量，不要贪快图多！有人说一天念十万

声，更有甚者一天念十六万声，溜嘴皮子没用的，你打个佛七这样念

也就算了，要是长年累月这样练下去，损害身心健康，弊大于利。

一味追求念佛的速度和数量，是非常愚痴的，那种所谓一天念十

万声以上的人，如果你真的做到，请恕我说句刻薄话（但也是实话）
：

你既不是在修止，也不是在修观，而是在修溜嘴皮子。

只有慢，才能培养出定力（当然，慢不是目标，而是观察目标细

了多了，自然导致变慢）
。

你看南传某些禅法的经行，走一步，有的拆分成三部分来完成（提、

推、放）
，还有拆分成六部的。通过这种拆分，你观察的目标就越来

越细、越来越多，你的步速自然会慢下来，你的定力也才会培养出来。

反之，如果你只是慢慢走，而没有观察目标，那你也只是在慢走而已，

111
不是在经行禅修。

持名念佛一样的，按照觉性念佛的方法，你念佛的速度自然会慢

下来，这样才能培养出定力，才能进一步的止观双运，这样才算是禅

修，也会逐渐的显现出效果。

如果你用金刚念或默念，心静下来，可能会听到耳边有寂静的声

音，有点像虫鸣，但又不是，是类似“嘤嘤”的声音，那是大脑神经

元放电的声音，安静下来，有些人可能会听到，不要在意，不要理它

就行。

还有些人，过于追求念佛的声音，以至于听到雨声也是在念阿弥

陀佛，风声也在念阿弥陀佛.......总而言之，就是耳边好像有个念佛机，

随时都在念佛。

有些人把这些归为念佛功夫，但在我看来，这是轻度的精神病—

—幻听。个人建议，不要去追求这种效果和功夫。当然这是我个人观

点，你要把幻听当成功夫去追求，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六、 实修是很重要的，只有两种人，理论上可以不实修，一是

宿世善根很深厚，而且贪嗔痴烦恼很淡薄；二是宿世善根很深厚，而

且今生的福德非常好，一生都顺风顺水，工作家庭啥都顺利，既长寿

又健康还不差钱，平时也没得啥受罪的病，临终也没啥痛苦，所谓的

五福临门，因为福德太好，所以烦恼起现行也少。

往生靠的是信愿心，但这种厌离娑婆、欣求极乐的信愿心，看似

简单，实则违反人性，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所以真正建立起来并保

112
持到临终，是相当不易的。百分百能做到真信切愿的，千个净业行人

里，都没几个！

所以，真信切愿并不是低门槛。一些半桶水的人，看到只要提“真

信切愿”为唯一标准，就把它归到本愿法门。

这些人缺乏对教理的全面学习，更缺乏对人性的了解。真信切愿，

看起来很容易，真做到很难。迷信假信的、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的、

叶公好龙的，太多太多了。

人性里贪嗔痴的烦恼，就是信愿心的天敌。这种烦恼是与生俱来

的，每人都有，你要是一点烦恼都没有，从佛学角度，那就是四果阿

罗汉了。

所以净土宗的学习，对多数人来说，早期要偏重教理，晚期要偏

重实修，解行并进。通过实修，把你心的定力（堪能性）提高一点，

同时把烦恼这个敌人的势力，削弱一点是一点，提高往生概率。你看

那些往生失败的公案，都是没等到最后，信愿心就被烦恼打败了，信

愿退失了。

佛教中的实修，严格来说，就是止和观，定和慧。有些人太偏颇

了，在吃啥上下功夫，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佛法是心法，不是食

法。

还有更偏激的，在阿弥陀佛的一个多音汉字“阿”上钻牛角尖，

用一个汉字读音来区分正法，世尊要是在世，估计都会笑掉牙。

有人问莲池大师，为何念佛者多，生西者少？大师说有三种人念

佛不能往生，其中一种，就是心中胡思乱想的人，因为胡思乱想，想

113
的无非就是贪嗔痴烦恼引起的功名利禄、饮食男女之类的，你天天想

这个，你的心是在造业在轮回；心既在轮回，又何来真信切愿呢？这

不自相矛盾嘛！

所以用佛号来替代胡思乱想，是非常善巧方便的一个法门，等于

是用正念来取代妄念。七觉知里，最重要的，也是念觉知。

一些教理上说，要站在空性的角度来看待烦恼，要站在没有烦恼

的角度来对治烦恼，说的是没错，但这种大道理，你很难用的上。所

以，还是要实修。

你一天不入正定聚，下一步到哪，谁都说不好，所以你平时一定

要有紧迫感，要多花时间学教和实修；但到了临终，就要建立起一念

决定往生的绝对信心，平时修行为零都无所谓，十八愿里，十念乃至

一念就决定了必然往生。

因此，你一定要区分好平时和临终，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态和

操作模式。至于本愿法门的说辞，给人以虚无缥缈、叶公好龙的信心，

平时放逸造业，满心贪嗔痴烦恼，还自认为已经真信切愿，实则掩耳

盗铃、自欺欺人，这样最终会害了你，除非你确定，你是上文提到的

那两种理论上不用实修的人。

就像你去参加考试一样，如果你真的重视这场考试，真心想通过

这场考试，那你绝不会抱着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心理，你会多

看书多刷题，用尽洪荒之力，考的越高越好。六十分万岁的人，通过

这场考试的愿心，是假的。

所以光有信仰不一定够，理论通透了，没有疑惑了，就要配合定

114
慧的修持。对自己要求高一点，没有坏处。有太多净业行人，信了一

辈子的净土，念了几十年的佛号，临终前，病痛和死亡等烦恼，打败

了他们的信仰，他们在绝望、悲观、痛苦、恐惧中辞世，而不是在喜

悦、洒脱、安详、无畏中往生。

115
 他力本愿也要“精进不放逸”
一、他力本愿思想是净土宗的核心思想，但不少人会误解为，既

然是弥陀他力摄受，那就没你啥事了，你可以放逸不精进，这种观点，

是错误的，是本愿法门的观点。

我们举两位最具代表性的他力本愿历史人物——善导大师和法

然上人，看看他们精进不精进。

善导大师每入室长跪唱佛，不到力尽，终不休歇。寒冰天气念佛，

亦要念到汗湿衣襟才止息……心绝念于名闻利禄，从不举目而见女人。

律己峻严……从不与人聚谈世俗之事，恐怕耽误净业。

你们看善导大师，精进不精进？

法然上人虽然曲解了善导大师的部分本意，剑走偏锋，但他每天

的日课是念七万遍佛号（手持念珠出声念）
，七万遍佛号，也算是从

天亮念到天黑了，而且出声念相对于默念和金刚念，是比较累的。

你们看法然上人，精进不精进？

他俩都精进，你有什么理由不精进？

二、很多人都会有这个误解，那既然都弥陀他力本愿摄受了，我

们为啥还要精进呢？为啥不吃喝玩乐，享受人生呢？

因为弥陀本愿，不是无条件摄受，而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真信

切愿，这个是要靠你自己来实现的。

有人说，那真信切愿还不容易？我信了，也发愿了。

那你就真错了。厌离娑婆、欣求极乐的真信切愿，看起来容易，

116
实际很难做到，因为，它违背了人性，而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多数净业行人也有信愿心，但他信愿心的含量纯度太低！甚至压

根就是假的。就像我们买黄金，都要买 999 纯度的，你往生极乐的信

愿心纯度，有多少你自己琢磨，别把镀金当纯金！

一些祖师古德告诉你，不要怕死，怕死不能生西。祖师说的是对

的，但贪生怕死就是人的本性，好死不如赖活嘛！如果从声闻乘角度

来说，只有证到三果阿那含，才会真的不怕死；而净土宗不断烦恼，

是以真信切愿来替代对死亡的恐惧，你的信心够吗？

大家都知道叶公好龙的成语，你说叶公是不是真的信有龙呢？在

龙出现之前，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信的，可结果呢？

能做到真信切愿的，百个净业行人，都没有几个，所以一定要有

紧迫感，不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信愿心的建立，是一个反复夯实、

持续终身的过程。

假设现在某个超级富豪，白给你一亿，你要不要？你可能是怀疑

的，可能会认为是骗子，不会相信，但如果你真信，你肯定愿意要，

这和求生极乐一样，只要真信，必定愿意。

既然要，这白给的一亿，那你是打算现在要，还是将来临死前要？

当然是现在要了，对不对？99.9999%的人，都选择现在就要，立刻就

要，最好一秒钟就到账！

你会发自内心的、真心的、迫切的想要这笔钱，而且很高兴、很

开心、很喜悦。十八愿里，至心信乐，就是这个意思。这种信愿心，

就是真的。

117
 那弥陀来接你，你是愿意现在来接，还是愿意将来临死前来接？

99%的净业行人，都会选择将来临死前来接，对不对？现在不能去！

你能给自己找出一堆的借口和推托之词。这种信愿心，是假的。

就算到了临死，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舍不得放不下，怨天尤人，

悲观伤心，负面情绪爆棚。但是不去不行了，反正快要死了，人总是

要死的。这种信愿心，也是假的，只是在逃避对死亡的恐惧而已。你

对照上面白拿一亿的想法和心情，你就能分辨出信愿心的真假了。

分析别人往生失败原因的时候，都能说的头头是道，都是站着说

话不腰疼的，这个是信心不足，那个是没有看破放下......真摊到你自

己身上的时候，往往就是当局者迷了，净土教理都懂，就是做不到。

因为你平时就是在自欺欺人，叶公好龙！

真的信仰，是“喜乐”的感受。你是喜乐，还是痛苦？是顺从，

还是怀疑？是交托，还是保留？这是真假信仰的区别。

三、有三个方法可以很好的鉴别你的信愿心含量：梦境、逆境和

重病！重病就不说了，大家都能理解，自己参悟吧！我也祝愿看到我

文章的所有人，都能身体健康、将来无疾而善终。

逆境就是生活和工作中，遇到不顺心的事，这是很常见的，人生

不如意十之八九，当你遇到这些不如意时，有烦恼是很正常的，毕竟

你不是阿罗汉；但是如果这些烦恼（特别是名利和感情带来的烦恼），

长久的挥之不去，给你带来负面情绪，那你要注意了，你的信愿心纯

度，一般来说是不够的！

118
 梦，是潜意识的造作。除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外，有些你清醒

时压根不会想的荒唐事，梦里居然能做出来。

如果你梦里大多都是功名利禄、饮食男女之类的，那你也要注意

了，你的信愿心含量，一般来说是不够的！

举个真实的例子，是某人的梦境，梦境的开始，独自一人从天上

掉了下来（为啥掉下来不知道，很多梦都是没有逻辑性的），下面是

海，亦或是像海一样大的湖，反正从掉下来的空中看，四周一望无际

全是水，水面上啥都没有，连块木板都看不到。某人不会游泳，因此

自判死亡概率为百分之百。在掉入水中后，没有丝毫的挣扎，虽然还

算年轻，但对于莫名其妙突然到来的横死，没有心不甘情不愿、没有

抱怨嗔恨伤心，没有舍不得放不下，而是心中默念佛号（水里只有默

念），一心期盼弥陀速来接引，那时真的是一心一意，没有其他任何

想法。在那种生死关头，某人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至诚心，然后念

着念着，突然醒了，才知道是一场梦，虽然天不热，却也惊出了一身

汗。这种信愿心，就算是真的了。

四、学人提出的他自二力，他力是弥陀愿力，自力就是你自己精

进努力，努力的目的和方向，就是培育、建立和巩固信愿心，就像炼

金一样，把纯度很低、杂质很多的金，练成纯度高的金。这个炼金，

可是你自己炼的哟；如果按照本愿法门的观点，炼金都是弥陀帮你炼

好了，这真的是自欺欺人。

当然，精进不一定非要体现在持名念佛，你可以根据自身状况，

119
自行选择。我在“他自二力念佛法门里”，将自力总结为净业三福和

自性念佛（持名念佛），你根据你自己情况从中选择，只要你认为，

这样做有益于增强你的信愿心，就可以了。

例如：如果你认为诵经能提升你信愿心，那你就去诵经；如果你

认为修善业能提升你的信愿心，那你就去修善业......总而言之，你要

很清楚的知道，你修行的目的，是为了激发增强巩固“真信切愿”，

至于具体怎么修，你自己看着办。

再说一遍，持名念佛非常好，但不是必需的，持名念佛与信愿心，

并不是完全成正比的，即便你念到所谓的功夫成片，它也只是一种祛

除妄想的技术性操作，与信愿心关系不大。念佛本意是一种思维模式，

是一种心愿，这些我以前论文里都论证过了。但很多人还是把念佛太

过狭隘化了，一说到念佛就是要持名，请问那些天生的聋哑人，咋办？

他们怎么持名念佛？就算默念也做不到啊，因为不知道读音。如果一

定要持名，那十八愿不仅要唯除五逆、诽谤正法，还要加上排除聋哑

人了。

而且不要老盯着祖师古德是怎么修行的，别人是怎么修行的。每

人都有个体化差异，就像前文提到的善导大师和法然上人，一般人都

做不到每天持名念佛那么长时间，所以不要单一的效仿，你自己如何

修行，这是你自己智慧所解决的事了。

120
从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看净土法门的修学要点
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改编自日本的真实故事，一条名叫八公

的秋田犬，平时早上将他的主人（一位教授）送到车站，下午五点去

车站等待教授一起回家，不幸的是，教授因病在学校辞世，再也没有

回到车站，然而八公在之后十年时间里，依然每天按时在车站等待，

直到最后死去。

刚开始看时，觉得电影一般，但不知不觉中，眼泪流了下来，我

泪点不低，但确实被八公纯真的眼神，真挚的感情所打动，后来每过

一段时间，我都会把这部电影调出来重温一遍。

净土法门的修学三要点“信、愿、行”
，从这部电影里得到充分

的诠释。

“信”
，八公为什么在教授去世后，依然每天到车站等候呢？因

为它相信教授会从车站里出来，畜生道的众生，心识是比较暗钝的，

八公只是认为，主人这次去上班的时间比较长而已，坚信他一定会回

来。所以 “信”是第一位的，由信启愿，由愿导行。

“愿”指的是八公愿意再见到教授，既然信，当然愿意了；
“行”，

就表现在去车站等候的行为上。信愿行，就这样诠释出来了。

几个重点：第一是要真信，八公就是真的相信教授会回来，所以

能一直坚持等到生命结束的时候，可是很多佛弟子，并不是真信，只

是半信半疑、叶公好龙，甚至是凑热闹、顺大溜的来学佛，这种信心

是不可能往生的。

第二是“念”字在汉语里，有两种意思：一是心念，思维意识层

121
面的思念、忆念；二是口念，运用语言来诵念。按照梵语原本，念佛

的本意是“心念”，

八公不会说话，不可能口念教授的名字，但它心里非常思念和想

念教授，这已经达到了念佛的标准。但很多净业行人，虽然口念弥陀

名号，心里却贪恋娑婆，这样也难往生。

当然我没有否认持名念佛的方法，持名念佛做为忆佛念佛的一种

工具，一种方便，是非常好的，但是你不要再纠结于持名念佛的数量

和功夫，不要舍本逐末，知道念佛的本意是一种心愿，一种想法即可。

身、口、意三业中，身和口只是工具而已，起决定和主导作用的，

是意。

第三是关于念佛的时间，不少人都说要从早念到晚，吃饭也念弥

陀，睡觉也念弥陀，最好一天 24 小时都念佛。我相信很少人能做到，

而且这样做，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念佛变成了枷锁和包袱，干扰

破坏了你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用持名念佛来禅修除外）。

再看八公，它也就是在下班的五点左右跑去车站等，其他时间，

该觅食就觅食，该睡觉就睡觉，该干嘛干嘛。但是它不会忘了这件事，

去车站等教授，已经成了它生命中的头等大事，你能理解和把握住这

点，就可以了。

第四是电影的结尾，八公预感到生命快到终点，在一个风雪交加

的夜晚，踏着积雪，步履蹒跚地走向了车站，跃上了平时等待的花坛，

面对着车站趴了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它听到教授喊他：别睡了，醒醒……以前在一起时的温

122
馨场景，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脑海中重现！这时，它睁开

眼睛，看到教授从车站里走了出来，亲切的笑容，熟悉的声音在喊它

的名字，十年，终于等到了，八公高兴的迎了上去……

这里要说的，是临终正念的问题，按照佛教义理，众生去世后，

主要以业力来决定来生去处，但念力也有重要影响，念力是可以扭转

业力的。对于净土法门来说，除非你现世证得念佛三昧，否则都是依

念力成就往生大业的，所以临终正念对能否往生起到决定性作用。

电影中，八公在临终时，依然想着能见到教授，这就是临终正念，

不需要复杂的教理来解释，如果你临终时，能像八公一样，念念不忘

弥陀和净土，必能往生。

当然，每人临终前的所缘境不一样，如果临终前不知自己大限已

至，自然也不会受到临终一念的左右，平时真信切愿，弥陀自来接引；

但如果自知已近生命终点，且临终前意识清醒或基本清醒，此时则要

尽可能地保持往生的念头，避免信愿心的退失或改变。

123
 从几个故事看往生的难易
从古至今的往生故事里，有临终才念几声佛号就往生的，也有精

进念了一辈子而没往生的，从来都没有一个统一的往生标准，给净业

行人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我这里列举四个当代的故事。

第一个是失败的故事，是在一个出家人的博客里看到的。

大约六年前，弟子护持一位老居士，所谓的大德， 他有八十岁

了，住在一个寺院，是修心中心法门的。寺院的当家师不会讲佛法，

也不看佛经，成天就是忙于接待来客，搞经忏收钱开票。却请这个老

居士在法会讲佛法，他讲法时总会暗示自己已是过来人，用宗门祖师

之语为自己脸上贴金，那些本地风光，好像他自己已见或证得。似乎，

也挺苦口婆心劝人念佛求生极乐世界，悲心切切的！劝大家今生要了

生死，说这世界是虚幻的，不值得留恋！除了净土法门之外，其他法

门不断见思二惑不能了生死。道理也都说得头头是道。那时他已经得

了癌症，他放弃治疗，住在寺院！在生命里最后的时光，也还在讲法！

可是最后的几天，他的表现却让人很惊讶！因为他有些名气，平时全

国各地来看望他的佛子很多，给他买的沙琪玛，黑芝麻糊等副食品很

多，老居士攒了两大纸箱。老居士临终的前几天，他让我把这些东西，

给寺院常住居士分，说到这几个送某某人，那几个送某某人，给谁谁

一个都别给！都快死了，竟那么分别、执着，这可不像他以往说话风

格！并让我拿他银行卡出去取钱，有十二万块钱是他最后的积蓄，交

代帮忙供养三宝，让师父给他使劲地送往生，搞超度法宝！他住到寺

院后，印经书，放生，做种种功德，他都非常慷慨，而且每月除了自

124
己生活费，还另外供养师父三千元！他在钱上可真能舍！我问过他为

什么，他说住在寺院要和师父搞好关系，往生的时候，师父能给出大

力，好送往生。留这些钱有什么用，要用在关键地方！可他还是糊涂

啊，了生死要从自己心上放下，可是他却靠别人，而且有做交易的心

态！临终的前两天，常常炫耀自己打坐功夫的他，却坐不住了！并且

他躺在床上了，心里还很不安，说我这样躺着，阿弥陀佛会不会生气，

不来接我了？我对老居士说，不会的阿弥陀佛不在乎您是躺着还是坐

着，关键是您要万缘放下，一心求生极乐世界。您现在就一个心思，

求生极乐世界！老居士眼神里还是有些不安、怀疑。弥留之际，大家

给他助念， 那几天老居士发高烧了。还没昏迷时，他就颤颤巍巍的

摸索体温计，给自己量体温，哆哆嗦嗦地在枕边的硬皮笔记本上，记

录自己体温的时间，他想表明自己都这样了脑子还清楚着。临终的时

候，突然迷糊了，目光呆滞，嘴张得特别大，极大的痛苦，整个面部

都扭曲变形了。喉咙里有很浓的痰，憋气厉害，缺氧脸发紫，竟活活

憋死了。师父很卖力地给送往生了，也开超度法会了，可是这位老居

士他 30 多小时了尸体还是僵硬的，快四十小时才开始不硬。实际上

正常人的尸体，在 40 小时左右也会不硬了。因为时间长一些后，遗

体就要出现尸斑了，再长下去，就要开始腐烂了。头顶不知如何，但

弟子判断他是没有往生极乐世界。这位老居士他快死的时候，他的两

个儿子和媳妇在隔壁的寮房大打扑克，一点也不悲伤，就等着他死。

后来他们告诉我，他父亲在家啥事都不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没

带过孙子！他们的母亲有脑梗，行动不方便，父亲走路很利索，却从

125
来不买菜做饭！在家就知道打坐看佛经！来了居士了，就夸夸其谈，

给人讲佛法！那个寺院曾经把这位心中心法门的老居士捧得很高，常

以这个居士的名义搞讲经法会，他临终的时候走得那么不好，寺院对

外还说他预知时至，自在往生了。若把实情给外面说了，那不是搬起

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对外还一直说这居士是当今的维摩诘。

通过上述文字的详细描述，可以看出，这位老居士的佛学造诣是

不低的，而且还实修过，那个心中心法练着很吃苦的，他没往生和练

心中心法没有关系，因为心中心最后是要求往生西方的。而且他不仅

法布施，财布施也很大方，可以说是一个极度虔诚、非常合格乃至优

秀的大居士了，可结果呢？

第二个是成功的故事，是在一篇学术论文里看到的。

他的太太亲眼目睹的往生案例和往生传记载的一样传奇。事发当

天，该道友外出办事回来找她谈话，两个人谈话正在进行中时，道友

突然中断谈话，说：
“不行了，来不及了，我要走了，我要走了。”苏

太太以为这位道友有什么急事要去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目瞪口

呆。只见道友¨噗噗”吐了两口气，在她眼前端坐而化。其他的体征

都符合往生极乐世界的瑞相，诸如头顶发热，四肢柔软，面目祥和等。

后来和其他道友交流时，进一步得知这位道友前段时间已经通过各种

细节行动暗示她要往生，诸如向一些要好的道友赠送经书以及个人修

行的用具，并说以后不用了之类的话，只是当时大家都不明白她的寓

意。

126
 第三第四都是失败的故事：1、女居士。念佛三十年，很少出门，

佛珠不离手、念佛机昼夜不停，非常精进，家有来客，接待进门，第

二句话就是:坐下念佛。她到老年，身患肝癌，住院治疗，最后疼痛

难忍，医生也下了“病危通知书”
，让其回家静养。此时的她，已不

想念佛了，念佛机也要求关掉，又不肯回家，说：回去再疼就没人管

了。最遗憾的是：经劝说回家，请师父、居士为她助念，在大家都认

为状况不好，不可能往生，一个不剩撤走的几个小时后，在无一个亲

人在场的情况下，她离开了人世，据说面相很不好。之后，种种原因

都未能助念，为她送行。2、男居士，也是念佛几十年。他与妻子感

情不和，笃信佛法，一生念佛不断。临寿终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

由不相信佛法的妻子陪侍、照顾，为他按摩、清洗，他对妻子感恩倍

至，也忘了念佛，就这样结束了一生。

通过上述几个故事，往生的难易需要你自己思考了，通过自己思

考来的答案，才有意义。思考两个问题：一、如果你认为那几个失败

的没有真信切愿，那你能达到人家精进的程度吗？二、如果你说失败

的没有真信切愿，那他们又为什么精进呢？

127
 学佛要不要出家
一、回答这个问题，要先回到佛陀时代，出家并非佛教发明，而

是起源自古印度的婆罗门阶层。而佛陀时代的佛教，学术界称为原始

佛教，也在一定程度上学习借鉴了古印度的出家制度。

原始佛教的修行路线是解脱道，主要修行方法是禅定（止禅）和

四念处（观禅）
，无论禅定所培养的安止定，还是四念处所培养的刹

那定，都是以持戒为前提的，由戒生定，依定发慧，这是止观修行的

共通之处。

那么问题就在于此，你在世俗环境中，是很难持戒圆满的。如果

你参加过一些止禅或观禅的禅修班就会发现，他们大多对戒律要求是

严格的，除了小参以外，全程要求止语；即便夫妻二人同去，也不会

安排住一起，因为要持不淫戒…….持戒的目的，不是为了用五花大

绑把你绑住，而是为了让你的心不放逸、不散乱，一颗散乱放逸的心，

是无法得定的。

而且无论止禅还是观禅，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修行，

佛陀时代，要求弟子每天只睡一时（那时昼夜分为六时，一时按照现

在时间，就是四个小时）
，现在一些禅修班，也是一天只让睡四五个

小时，每天禅修的时间高达十几个小时，只有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才

能起到钻木取火的效果。

因此，无论从持戒看，还是禅修时间看，在家人一般都做不到，

而出家，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环境来持戒禅修。

如果你学佛的目的，是走解脱道，修行止禅和观禅，那出家绝对

128
是个好选择，但是汉传佛教是不修禅定、不断烦恼的，所以你只有去

南传佛教那边去练了，讲真的，要是尽其形寿，能证个初果，即便你

今生一事无成，事业家庭都没有，从佛教的角度来说，也是很划算的。

我并不排斥声闻乘，而且不认可那种贬低小乘为“焦芽败种”的

说法，佛陀出家前的妻子和儿子，在佛的指导下，都证到了阿罗汉果，

难道佛陀会害自己的亲人吗？

不过呢，实话实话，现在是末法时代，证果是超级难的。即便你

在南传佛教那边出家，练一辈子，证果都是极小概率事件，低于万分

之一的概率。那个号称一年证到阿罗汉果的孙伦禅师的禅法，在某地

区开的禅修中心，几十年一个证初果的都没有；那个号称三年灭苦的

隆波田动中禅，可以这么说，99%的人连最基本的名色分别智都证不

到；还有最有名的马哈希禅法，国内第四观智（生灭智）成熟的，都

屈指可数，更别提啥证果了。（南传禅法以修十六观智为进步标准，

看不懂的自己百度）

如果你去南传那边，练了十年八年，没证到初果，一般也会放弃，

那你以后的生活呢？退一步说，如果证到了，当然值得万分庆幸，但

那个果也不当饭吃，也不当房子住，除非你打算在那边呆一辈子,或

回来以指导禅修为职业，或你家里根本不差钱。因为三果以下的圣人，

还是会有世俗烦恼的。

说到南传，我再多说两句，虽然南传有不少优点（迷信思想少，

推崇实修实证）
，但南传禅法与佛陀原始佛教的禅法，还是不大一样

的，教理上也有很大的争议。以最有名的止禅（帕奥禅法）和最有名

129
的观禅（马哈希禅法）为例，他们之间是互相不认可的。

而且无论止禅观禅，在家的环境是基本很难有进步的，就算到那

边全职去练，练上几年啥都没证到的，多了去了，有的不仅没证到啥，

还造成了身体和精神伤害，所以如果你打算修南传禅法，一定要做好

艰苦的心理准备。

我以前也接触过一些人，先学北传，之后感觉不好，觉得是个坑，

跳出来又去学南传，南传练了几年，啥都没证到，再跳出来，然后觉

得无论南传北传、大乘小乘，都是骗人的，最后走上批判甚至辱骂佛

教的道路。

二、再说汉传佛教，修行路线是菩提道，对于资粮位的行者而言，

止禅观禅皆非必要，所以在汉传，出家非绝对性的上等选择，印光大

师一生都不劝人出家。而且我们的文化与南传不同，对出家人的尊重

和认可度，自己脑补。

汉传佛教有着系统深奥的理论体系，学习一般有三个途径：一是

出家上佛学院，学费住宿费全免的；二是读大学，研究生会有哲学下

面的佛学研究方向，也可以读宗教学，不过这些专业就业面较窄，读

之前要做好职业规划；三是自学，现在很多书和视频音频，只要你想

学，不愁学不到。我就是自学。

对于绝大部分在家的佛学爱好者来说，那些教理，是要学，但不

要花太多时间和精力，不要影响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除非你以学术

研究为职业；或者是读相关专业的研究生，要写论文拿学位。

130
 中观、唯识、天台、华严，这四个最具代表的大乘教理，我都研

究过，开始学时，确实感觉很有意思，但学来学去，感觉也不过是一

套又一套理论而已。即便学过，时间长了不接触，那些理论也就忘得

差不多了。你指着学教开圆解，那也是概率很低的事。

其实学佛，理论当然要学，但还是应该以实修为主，学理论的目

的是为了指导实修。上次我看一个高僧的简历，他擅长书法、绘画和

古玩鉴定，虽然是很高雅的爱好，但和释迦佛的教风确实相距甚远。

三、有些人，是以功德为目的去出家，按照一些经论的说法，出

家确实有功德，但你以换取功德为目的，发心本就不正，违背了如来

真实义，你出家的功德也就清零了。

就像放生一样，放生的功德也很大，
《大智度论》中说：
“诸余罪

中，杀业最重，诸功德中，放生第一。
”但你以换取功德利益为目的

去放生，也就没有功德了。

退一步说，就算以功德为目的，佛教里有功德的行为多了去了，

又何必冒着改变人生命运的重大风险，去出家呢？

四、另有些人，是以弘法利生为目的出家，这个发心是很值得赞

叹的，但等出家后，就会发现，很难实现。想弘法，没平台；想度人，

也没几个让你度的；每天都做着枯燥乏味的琐碎事，慢慢一腔热血就

冷了，发心就退了。这是很正常的。

古代的时候，信息闭塞，交通不畅，一个庙能出个讲经说法的僧

131
人，是很容易弘法利生的。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网上名僧高僧的

讲法视频，看都看不完，谁有兴趣听默默无闻的你来饶舌呢？

现代交通那么方便，打个飞的、坐个高铁，就去大庙找名僧去皈

依受戒了，有几个来找你呢？对不对？

五、还有一些利欲熏心的人，把出家当成职业，出家的目的是为

了捞钱，这个出发点肯定是错误的，玷污了佛教信仰，违反了佛教戒

律。

但抛开信仰和戒律不谈，只谈利益，出家是不是一个好职业呢？

是不是能捞到很多钱呢？答案是否定的。

就像演员一样，演员是不是一个好职业呢？不好讲。你看到的那

些明星，有名有钱，一年赚的钱，比我们几辈子乃至几十辈子都赚的

多，但那些明星又有多少呢？不少演员经济窘迫，连吃饭都困难的。

你看看某些明星成名前的悲惨经历就知道了。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就像创业一样，你看到的，是那些少

数成功的，无限风光。可那些创业失败、家破人亡的，你就看不到了。

有钱的出家人确实有，但总体上说也是少数，多数的出家人，收

入是不高的，不少连医保社保都没有，只要你有学历或一技之长，好

好工作，收入都超过大部分的出家人。

一些寺庙里，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起社会上，有

过之而无不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你在社会上混不下去，你

出家也很难混下去。

132
 如果你想出家，建议你先做几个月的义工，住在寺庙里，好好感

受一下，然后再做决定，一定要慎重。

绝大部分寺庙的生活是清苦的，饮食标准与住宿环境，比起一般

的家庭都差，偶尔体验下生活就算了，真长年累月在那呆着，你得做

好艰苦的心理准备。

而且寺庙不是养老院，也要干活的，工作时间和工作量，也不比

社会上的单位少，那些图清闲安逸的人，去了寺庙会失望的。

等你脱离社会几年，想再重新回到社会上，就更难了，你那出家

经验和经历，没有几个招聘单位待见的。

如果你准备出家，建议你把“青灯长卷伴古佛，幽雅清心好自在”

的美梦收一收，真正的寺院僧伽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浪漫，甚至

比私营企业还要严格残酷。在那里要守很多规矩，否则迁单走人。也

十分讲究人际关系，上下都需要打理，老实人可能免不了要受气，正

直有德行的人，如果遇不到正法的僧团，不顺当家的心，随时会被赶

出来，没处说理去。

现在符合八正道的寺庙僧团，并不多；不少寺庙僧团，腐败不堪

入眼，邪入膏盲。与其看到那些不如法的僧人和现象，还不如眼不见

为净，距离产生美，所以我很少去寺庙。

网上有篇长文《凤凰岭惊梦》
，揭露了前会长学某僧团里很多不

堪入目的内幕，你可以搜来看看，当然不是所有的僧团和寺庙都那样，

但也有一定的代表性。

我在网上，还看到不止一个人，认为不花钱或者花很少的钱，将

133
来就可以到寺庙去养老，你当寺庙是慈善机构啊？你太不了解寺庙的

状况了。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僧人，等老了以后，能不让你迁单，给

你个地方住，给你口饭吃，说明这个主持已经很慈悲了。

某些大寺庙也建养老院，但可不是免费住，有的要一次性捐几十

万、甚至上百万才行，如果生了大病，还让你回家去治病，寺庙是不

会帮你付医疗费的，更没人伺候你。所以寺庙养老，也得慎重。

六、看下星云大师的观点：

现在有些年轻人遇到感情问题无法解决，就决定出家，您说应该

怎么办？”面对现场听众的提问，星云大师笑着劝慰道：
“千万不要

出家，那不是正常人的生活。出家人其实非常辛苦，钱不能多，多了

有人说闲话；朋友不能多，多了有人觉得你的心不静；连在外面奔波

多了也不行，人家会怀疑你是假和尚，而作为出家人，必须守寂寞、

守贫穷，学会吃亏、吃苦和忍耐。”

再看下陈兵教授的观点，摘自《论出家学佛》：从佛陀教典看，

出家，只是佛教修行的方式之一，并非唯一，甚至未必是速成之道。

佛教虽然高度赞扬出家的功德，但并非认为修道非出家不可，更非主

张一切人皆应出家。在家一样能学佛，而且还有其较出家学佛优胜之

处，只是障碍多、进道难罢了。佛教界一般说，只有小乘极果阿罗汉

和大乘极果佛，才必须现出家相而证得，但经典依据不足。在大乘菩

萨道中，出家至多只是在伏断自心烦恼的一定阶段上需要，地上菩萨，

除地藏菩萨外几乎皆现在家相，佛陀的报身亦为披发天衣的在家相，

134
暗示大乘道主要是在家学佛之道。
《华严经入法界品》善财童子所参

访的五十三位善知识中，只有六位是比丘、比丘尼，六位中有三位是

最初参访的，其他多属在家菩萨，说明大乘道的修持以在家为主，然

初学者宜参访出家众或者出家修学。佛教的究极宗旨，原是超越了在

家相，也超越了出家相的。一般而言，出家证道是要比在家快，但亦

非尽人皆如此。若非其器，不是出家证道的料子，或秉性不适合出家，

则出家不但不能快速证道，而且可能成为证道的障碍，甚至成为快速

堕入恶道的胜缘。

七、综上所述，学佛是不是要出家，是要根据你学佛的目的和你

的个人情况来判断的，每个人都有个体化差异，不能一概而论。不劝

在家人出家，不劝出家人还俗，完全是个人因缘。

而且我们这代人，多半都是独生子女，父母把你培养出来，还指

望你养老呢，如果不经老人同意就出家，也是一种不孝行为。

随意劝人出家，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自己不了解详细情况就

出家，也是思想不成熟、对自己和家人不负责任的行为。

八、我公众号上，看到一位曾经是汉传出家人，现已还俗的居士

写的文章，文章标题是《我不鼓励任何人出家》，这位作者估计出家

了二十年以上，有真情实感和切身体会（他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好像

还没还俗），为了避免断章取义，我全文复制如下，其中大部分的观

点我都认可。

135
 第一、最好还是以佛教在家弟子（居士）的身份在社会上一边努

力地正常工作生活，一边用心地闻思修学佛法。

第二、如果自己内心深处始终强烈地向往或好奇佛教界寺院里面

的出家集体修行生活，那么也可以选择在寒暑假期间或者是停薪留职

的长假期间住宿在佛教寺院里面，从而能够拿出至少三个月以上的时

间零距离观察、感受、体验和思考自己心中的佛教界出家人的修行生

活。

第三、我一直反对和坚决反对任何一位虔诚、善良、正直的信仰

佛教的男人和女子在自己尚未真正了解经典文献上面的基础的佛理

法义和印度与中国历史上面的重要的佛教史实之前，就直接来到现实

生活中的佛教寺院里面剃度出家修行（不包括来自“家族和尚”、
“帮

派和尚”、
“职业和尚”的亲属朋友等等）。

我个人给出这样的三条看上去好象是直接打击了很多人出家修

行信心和热情的意见，主要原因就是有很多虔诚地“发心”出家修行

的人们，他们对于佛教寺院里面的集体生活环境、丛林清规内容和闻

思修行条件并不是真正了解。我遇见过很多佛教信仰虔诚和社会阅历

简单的青年男女，由于出家之前几乎是从来没有在佛教寺院里面长期

生活过，以至于直到出家之后才发现佛教寺院里面的集体生活环境和

闻思修学条件根本不是自己原来所能观察到、感受到和想像出来的

“清净佛门圣地”或“和合修行道场”
。因此最好等到自己亲身经历

过至少三个月以上时间的“全日制”的佛教寺院生活之后，如果自己

仍然还是决定非要选择以剃度出家的方式进行修行，才可以说是避免

136
了很多盲目、冲动、任性和不理性。

当然，我不仅也知道“出家修行快、功德大”的很多经典文献记

载和佛教界流传至今的一些说法，我也清楚地知道“法赖僧传”的历

史事实和“续佛慧命”的重要意义。尽管如此，我还是可以肯定地说：

自从 1996 年出家以来，我从未鼓励、劝说和介绍过任何一位男人或

女子剃度出家。

理由如下：

一、今天的人们学习佛法的环境、条件、资源和便利程度，都已

经远远地超过了生活在古代和近代的包括佛教出家僧众在内的难以

计数的人们。

由于时代在进步和科技在发展，这些已经迅速地改变了传统宗教

界“闻思修证”的封闭式环境。有心人其实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

原来很难听到、见到和借阅到的佛教典籍或宗教文献，今天基本上都

可以在网络上搜索查阅到、在虚拟或实体书店里自由购买到和在各种

各样的图书馆里方便借阅到。在这样的一个现代生活环境里面，可以

毫不客气地说，绝大多数生活在佛教寺院里面的出家僧众和生活在社

会上的普通男女，大家面对着的各种佛教文献资源和能够阅读到的各

种三藏经典，无论是在条件上还是在机会上，其实并没有太大悬殊。

至于每个人在“闻思”学习之后出现的理解上的差异和知见上的不同，

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举例来说：中国佛教历史上有一个著名的故事传说。隋朝天台宗

的智者大师曾经听一位梵僧介绍说印度也有一部名叫《楞严经》的佛

137
经，里面也有讲到了和智者大师教授的“止观”非常类似的道理和方

法，从此智者大师就非常想要见到这部经典，于是他在浙江天台山上

建了一座“拜经台”
，然后自己每天朝着《楞严经》所在的西方礼拜

和祈求能够早日见到这部经典。据说智者大师整整礼拜了十八年，非

常遗憾地是直到他去世之前也没有见到这部在他心中朝思暮想的《楞

严经》
。

可是今天，任何一位想要阅读《楞严经》的男人或女子，都可以

在网络上在线阅读、在图书馆里安静阅读、甚至把这部《楞严经》从

图书馆里借阅出来或从书店里面购买回来带到家里一边慢慢喝茶一

边仔细阅读，而且既不需要建造一座“拜经台”，也不需要每天向着

西方礼拜长达十八年时间。

今天，如果把佛教修行比喻成一列可以经过安检“闻思”之后进

站乘车的高速列车，可以说至少在“闻思修证”的“闻思”阶段和“信

解行证”的“信解”阶段，那些已经生活在佛教寺院里面的出家僧众

和正在社会上面生活着的在家信众，其实都是平等地站在排队接受安

检的人群和区域里面。至于能否通过安全检查、能否走到乘车站台上

面和能否走入“对号入座”的车内空间里面，这已经是后面的操作步

骤了。

二、复制皇宫建筑式样的佛教寺院环境和模仿宫庭生活方式的佛

教丛林清规，必定会被接受过现代公民教育的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出

家僧众和在家弟子给予实质改变或彻底废弃。

印度佛教史上的释迦牟尼佛陀出家之前是一位王子，因此我们可

138
以说悉达多王子出家之前的生活是印度皇室的王子生活，但是他出家

之后的生活却不是居住在皇宫一样的建筑群里喝茶聊天、交际应酬、

琴棋书画、梵呗歌舞、刀枪棍棒或种田插秧的汉传佛教界寺院里面常

见的所谓“出家”生活。

一个人发心出家闻思修证佛法没有错，但是如果出家之后的闻思

修证环境只是有目的和有计划地把你教育成和训练成“听招呼、守范

围”的逐渐丧失独立思考能力和彻底磨平锋芒锐气的“应声虫”和“木

偶人”
，那么这样的出家修行生活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

要知道，汉传佛教界的寺院里面的殿堂建筑，是模仿和复制古代

皇宫里面的建筑风格式样：钟楼、鼓楼、大雄宝殿……

还要知道，汉传佛教界的寺院里面的宗教器物，也是模仿和复制

古代皇宫里面的皇室贵族器物：黄罗伞盖、手提香炉、大红宫灯、幢

幡饰物……

更要知道，汉传佛教界的寺院里面的丛林清规，也是模仿和参考

古代皇宫里面的宫庭管理制度：执事请职（皇帝分封臣子）、住持升

座（皇帝登基临朝）
、早晚念诵功课（帝王早朝流程）、三餐过堂吃饭

（钟鸣鼎食排场）……

一个虔诚信仰佛教和决心出家闻思修证佛法的善良人，如果他看

到了这些汉传佛教界寺院里面的出家僧众的日常生活事实之后，仍然

还是坚定地选择出家修行这条道路，我个人认为他可能出于如下几种

情况：

1.缺乏基本的中国历史文化常识，根本不清楚佛教寺院里面的建

139
筑式样、丛林清规和日常生活方式的渊源，从而也就意识不到这些“硬

件”和“软体”对于长期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所产生的直接洗脑式教育

和潜移默化式影响改变。

2.出于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的心理，因此对于佛教寺院里面的高大

庄严的建筑、皇家贵族的器物和古代统治阶层文化人的生活方式，有

着一股近乎本能地真心喜爱和向往羡慕。

3.受限于自己头脑之中的固有认知观念，以为这些“硬件”和“软

体”都是过去的佛教界祖师大德特意制订出来的有利于后人闻思修证

佛法的“用心良苦”和弘扬佛法教化众生的“工具方便”
。

4.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主动地遵守寺院里面的所有丛林清规，还

是能够“躲进小楼成一统”拥有自己闻思修证的自由时间和舒适空间。

可是他好象已经忘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句古训。

我相信很多接受过现代公民教育的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青年人

和中年人，只要知道了寺院建筑式样、丛林清规内容和出家生活方式

的渊源，他就一定会从最初生起的困惑不解之中引起认真反思追溯，

最终很有可能是一边给予同情和怜悯，一边进行改变修订或彻底废弃。

因为即使是从“闻思修证”的“修证”阶段和“信解行证”的“行证”

阶段来反思，传统佛教界寺院里面的集体统一行动的日常生活方式和

宗教修行模式，也是已经直接障碍和影响了个人的闻思修证进程。

三、有些佛教寺院早已成为家族和尚的私人产业、帮派和尚的控

股公司、职业和尚的赚钱市场。

140
 根据佛教经典记载，只要我们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八正道存

在，就一定会有走入清净法流之中证得须陀洹、斯陀含果、阿那含果

和阿罗汉果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存在。

众所周知，今天的世界上，释迦牟尼佛陀教授的八正道依然完好

无损地存在着，那么我们可以由此得出结论：今天的世界上仍然还有

很多走入清净法流之中证得须陀洹、斯陀含果、阿那含果和阿罗汉果

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存在。

知道这个事实之后，任何一个虔诚信仰佛教和决心出家闻思修证

佛法的善男子或善女人都可以不必过度地担心害怕，因为不仅佛教界

里面有已经出家的贤圣僧众可以参学和依止，社会上同样也有已经走

入法流和证得圣果的在家弟子可以拜访和请教。

只是，鉴于国内和海外的佛教界里面确实都有一些已经被各种各

样的家族和尚、帮派和尚、职业和尚掌控操纵之下的名为佛教寺院道

场、实为民间迷信舞台的“佛教寺院”和“出家僧众”存在着甚至活

跃着，因此希望任何一个虔诚信仰佛教和决心出家闻思修证佛法的善

男子或善女人，不仅出家之前需要努力闻思佛法，出家之后更要仔细

小心地观察，因为“人身难得”和生命短暂。

甚至在出家之后，如果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或不利，还要能够及时

地放下虚荣的自尊和虚假的面子，从而果断止损和继续用心寻找真正

的善知识和佛门贤圣僧。当然还可以根据自己的个人因缘，立即“回

头是岸”和重新走入充满人间烟火的红尘世间。

最后，这位法师在回复网友留言时，补充了两点：1.汉传佛教界

141
里面，真正赚钱的寺庙很少，很多中小寺院里面的出家僧众生活都是

刚刚解决了温饱，甚至我的一些同学作住持的寺院，有钱就建，没钱

就停工，十几年来都没有建好。2.除非有血缘、家族、老乡关系，或

者头脑特别灵活，否则那些有钱的寺庙，并不容易进去。

142
 把祖师古德捧上神坛的人，不是外行就是外道
在学佛时，不少人都会听到类似的表述，那就是：你一定不能怀

疑祖师古德！你难道比祖师古德还强吗？祖师古德是最权威的！他们

的言论可以视同佛说！

可以肯定的说，持这种观点的人，不是外行就是外道；而很多学

佛的人，也是门外汉，一听这话感觉蛮有道理，所以二者一拍即合。

这种人，天天把祖师古德挂嘴边上，但实际上，祖师古德的著作，

他也没看过几本，就算看了，也不一定能看懂多少，纯属迷信的个人

崇拜思想。

佛教是追求真理智慧，反对个人崇拜的，连释迦牟尼都从来不以

权威自居，在《阿含经》里要求弟子对他说的法，先思考再接受，上

述个人崇拜的言辞，肯定是违反佛教义理的。

祖师古德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观点百分百正确，而且祖

师古德之间，互相不认可，互相撰文驳斥对方观点的，多了去了！你

不知道，那是因为你看古人的著作，看的太少而已。

就以善导大师为例，在他之前，有多少祖师古德阐述过净土宗教

理，但是大师敢于质疑，独立思考，最终提出了和前人不同的净土思

想，成为了净土宗的实际创立者，按照某些人看来，善导大师就属于

欺师灭祖型的！可如果善导大师匍匐在祖师古德脚下，迷信地把祖师

古德奉为权威，可能就没有今天的净土宗了。

当然，我们对祖师古德要高度尊重，要认真学习他们的思想，但

尊重和崇拜，完全是两码事！

143
 还有人说，某某祖师古德是佛菩萨转世再来，其言论可以视同佛

说。这种说法，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编出来的，就像烧头香，开光，许

愿还愿一样，都是我们国人自己发明出来的，释迦牟尼从来没说过！

释迦牟尼不仅没说过，而且还明确反对，不然干嘛要告诫“依法不依

人” 呢？

以善导大师为例，你看正史的记载就知道，大师在世时，并没有

太高的地位，最起码比同时代的玄奘大师差远了。至于弥陀转世、口

吐光明之类的，看看即可，不必当真，这些都是后人尊重和怀念大师

的一些说辞而已。

多看正史，少看野史和故事。相传孔子出生时，黄河水一夜之间

清澈见底，你信吗？如果不是武宗灭佛，把其他很多宗都灭掉了，净

土宗会不会发展起来，都是很难说的事。

善导大师当时被佛教其他宗派视为异类，加以排挤和打压。《摄

大乘论》的“别时意”认为：净土只是佛的对机说法，不能执着。这

种观点经过摄论师的宣传，在当时影响很大，所以很多人受此影响，

对净土宗不感兴趣。

净土宗的报土论，也遭到几乎各宗各派的反对，他们不承认凡夫

能够往生佛的报土。

而以禅宗为代表的唯心净土论，压根就不承认有西方极乐世界的

存在。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在《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门》中说：“若知心

本来不生不灭，究竟清净，即是净佛国土，更不须向西方。”六组慧

能在《坛经》中说：
“迷人念佛生彼，悟者自净其心，所以佛言，随

144
其心净则佛土净。”

善导大师的净土思想，主要是他力本愿和“三心说”教理，代表

了净土宗的本质属性，抓住了净土法门的核心精髓，所以把他作为净

土宗的实际创始人，是佛教界和学术界的共识。他对净土宗的贡献居

功至伟！

不可否认的是，大师的文章，对大乘教理阐述较少，某些地方的

逻辑不够严谨，亦有部分曲解经文的地方。

例如他将《无量寿经》十八愿里的念佛，解释为口念，而梵文本

为心念；他将《观经》的重点定义为持名念佛，而持名念佛只是出现

在流通分里，如果将其定为重点，等于世尊在正宗分里说的全是没用

的废话。

善导大师的思想可以说是瑕不掩瑜，所以一定要理性看待。

这些祖师古德，你把他们看做人，非常好，因为金无赤金，人无

完人，这样他们的错误和不圆融的地方，你就能理性接受，但如果你

非要把他们捧上神坛，搞个人崇拜，那就是你的错了，也违背了佛教

追求真理智慧，反对个人崇拜的宗旨。

145
 谈谈对祖师古德的个人崇拜思想
一、很多佛弟子都听过一种观点，那就是：学佛要以祖师古德的

观点为准！而且基本上，没有人会明确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一旦反对，

就会被扣上“狂妄自大、欺师灭祖”的帽子，实际上，持这种观点的

人，绝对不是一个深入三藏经论的人。

当年玄奘大师从印度，带回了十位高僧对《唯识三十颂》的注解，

本来打算逐一翻译出来，但弟子窥基建议，揉在一起翻译。因为十位

高僧的观点各不相同，每个都翻译出来，明摆着让后人打架，玄奘一

听觉得有道理，于是以护法的观点为准，将十位高僧的注解揉在一起

翻译，这就是《成唯识论》。

可以想象出来，如果其他九位高僧知道了，肯定会对玄奘大师有

意见的！你玄奘凭啥以护法的观点为准呢？为什么不以我们的观点为

准呢？

所以呢，祖师古德是一个泛称，不是指哪一个人，而是有 N 多的

人，每个人的观点又不尽相同，就像世界上很难找到两片完全一样的

树叶一样，你说以祖师古德为准，岂不是一句空话？到底以谁为准

呢？

学习净土宗的人，理论上应该看过两本书，莲池大师的《阿弥陀

经疏钞》和蕅益大师的《阿弥陀经要解》，从这两本书里可以看出，

两位祖师的净土思想，“异”多于“同”。

两位祖师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大力称赞和弘扬持名念佛，并都

二分为事持与理持，但莲池大师是基于华严理事的二分，事持专主事

146
相，理持专注体究，与禅宗参话头相似。认为理持高于事持。而藕益

大师的理事二分，是基于天台立场，认为事持和理持具有同等的功效，

念佛不必涉及参究。

两位的观点不同之处很多，不再详述，只说最关键的一点，往生

的标准。莲池大师认为，最低标准须事一心不乱才能往生；蕅益大师

认为即使没有一心不乱，只要深信切愿念佛，亦可往生。

简单看完了两位祖师的思想，请问以谁为准？净宗祖师古德，又

何止这两位？我知道某些人会说，这个是祖师的方便说，那个是古德

的密意，这些纯属分别念，你又不是人家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人家

的真实想法呢？

现在净土宗里所谓的“述而不作”，其实也是根据其个人的分别

念，从 A 祖师的思想中挑几句，从 B 古德的著作中拣几段，这样拼凑

堆砌出的教理，就像积木搭起的宫殿，外表富丽堂皇（全是祖师古德

的思想）
，实际大风一刮就倒，而且你一旦质疑，他就会瞪眼：你敢

质疑祖师古德？

所以，对于那种让信众不能质疑祖师古德的某些人，信众应有清

醒的认识。这些人，往好了说，是对祖师古德个人崇拜；而实际上，

不少是狐假虎威，把祖师古德作为他手中的棋子！

他不让你质疑棋子，实际上，是不敢让你质疑他的棋艺而已，因

为他的佛学造诣和教理体系，是经不起推敲和质疑的。

佛教是追求真理智慧，反对个人崇拜的，连释迦牟尼都从来不以

权威自居，鼓励质疑。在《增支部·迦摩罗经》载：僑萨罗国迦摩罗

147
镇的人们，因见各宗教的修行者都说唯有自家为正道、排斥其他，怀

疑迷惘，就此请教佛陀：究竟谁说为真理?

佛陀告言：你们对可疑的事怀疑，是正当的，不要轻信流言、传

说，不要轻信历代相传的传统，不要盲目遵从宗教教典，不要轻信猜

测，不可仅凭逻辑推论，不可只看事物的表象，不可溺好由揣测而得

的臆见，不要轻信事物的表面，不要轻信与先入为主之见一致的观点，

不要轻信好像应该被接受的似是而非之事，也不可因为是尊长、耆旧、

名流大德乃至佛陀所说，便予信受，应该以自己的智慧和实践，去鉴

别一种说法是邪是正。如果经过这样鉴别，明白某种说法是不善、错

误的，将导致毁灭和痛苦，便要坚决拒绝它们。若确认为是善、不谬

的真理，依之而行将导致利益和幸福，就应该坚决信受奉行。

大乘《大宝积经》卷五七佛对堂弟难陀的教诫，表达了同样的意

思：汝莫信我，莫随我欲，莫依我语，莫观我相；莫随沙门所有见解，

莫于沙门而作恭敬，莫作是语：
“沙门乔答摩是我师。”然而但可于我

自证所得之法，独在静处思量观察，常多修习，随于用心所观之法，

即于彼法观想成就，正念而住。

看看上述世尊的教诲，再看看把祖师古德捧上神坛的说辞和做法，

是不是在打某些人的脸呢？

而且祖师古德之间，互相不认可，互相驳斥对方观点的，多了去

了！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看古人的著作，看的太少而已。著名的“空

有之争”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说，在世尊的时代，并没有这种个人崇拜的思想，是佛教从

148
印度传到中国，被国人吸收改造后，才慢慢形成的，这个思想的源头，

就在于国人的祖先崇拜思想，也就是所谓的“祖宗文化”
。

二、圣贤之言不可违，祖宗之法不可变。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

像我们中华民族一样崇拜祖先。中国传统，逝者为大，为尊者讳。越

有名气地位的祖先，越不让人质疑，不仅不准质疑，还把其予以神格

化。

所以，祖宗文化欠缺逻辑、怀疑、批判、创新，把祖宗文化的枷

锁，套在子孙后代的脑门上，想创新和超越都很难。

在很多人眼里，越古老腐朽的东西，就越神奇，就越有价值。在

他们的精神世界里，时间是倒退的，生命是倒着进化的。一听“祖传

秘方”
，就两眼放光，请问那些拥有无数祖传秘方的古人们，为啥平

均寿命，只有三四十岁呢？古代那些削铁如泥的宝剑，论硬度和韧度，

不一定比得上你家的菜刀。

而在形容古人思想时，往往会用“博大精深”这个词，说白了，

就是你这辈子都研究不明白。你敢质疑古人？那就是大逆不道，数典

忘祖！

对古人，我们当然是要尊重的，但尊重和迷信、崇拜，完全不是

一回事！祖师古德的著作，要不要看？当然要看！但看归看，不要迷

信崇拜他们，而是理性的思考接纳。

一些朋友，特别是外地的朋友，会问我一个问题，问我和朱元璋

有没有关系，是不是朱皇帝的后裔？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呢，并不简单

149
因为我姓朱，全国姓朱的非常多，而是因为我所在的蚌埠，是个新建

不足百年的城市，在明朝时，这个地区属于凤阳府，而朱元璋是凤阳

出生的，所以会有此一问。这就是典型的祖宗文化在作祟！

而我的回答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其实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

道，没有考证过，从概率论上来说，祖辈生活在此地，不排除也有沾

亲带故的可能，但我对这个问题，丝毫不感兴趣。

我们现在回到佛法里。要知道，祖师古德之所以能够成为祖师古

德，正是因为他们敢于质疑和超越在他之前的祖师古德。

以善导大师（613—681）为例，在大师之前，有净影慧远（523

－592），智顗大师（538－597）和他师傅道绰大师（562—609）在内

的诸多祖师古德，善导大师在认真学习了他们的教理后，通过质疑、

分析和论证，提出了与前人不同的净土思想，并最终成为净土宗实际

创立者。

以我们后人的眼光看历史，善导大师当然是名副其实的祖师古德。

但是在和善导生活于同一时代的某些人眼里，大师估计也被认为是个

“欺师灭祖”的家伙，居然敢质疑祖师古德，还敢创新，我慢太重了！

在“闻、思、修”的佛法修学体系，
“思”，就是质疑、寻找、判

断、分析和论证的过程。质疑是“思”的前提，你不质疑，怎么思考？

没有思考，何来正见？没有正见，如何修行？正所谓：小疑小悟，大

疑大悟，不疑不悟。

至于某些人认为，祖师古德不同于一般的古人，他们有的是佛菩

萨转世再来；有的是开悟的、见道的、证果的，因此他们更靠谱，下

150
面我来解释这种观点。

三、凡夫是佛菩萨转世再来的这种说法，在原始佛教里是没有的，

在早期的大乘佛教思想（龙树、世亲为代表）里也是没有的，随着大

乘佛教的发展，结合一些大乘经典和历史原因，慢慢形成了这种说法。

当然，如果把这种说法，视为对已圆寂高僧的尊敬和怀念，可以

说是无可厚非的，例如善导大师被认为阿弥陀佛转世，印光大师被认

为大势至菩萨转世，注意，一定要在其去世后才能追认！而且你不能

真把他们的言论视同佛说，否则，就背离了释迦佛“依法不依人”的

教诲！

相信某些人，会引用某某经的观点，临终前说自己是佛菩萨转世

的，就是真的佛菩萨转世。请问，为什么在这本经流传之前，没人这

么说呢？为什么在这本经流传后，有人这么说呢？明摆着跟经文学来

的呗！我没有说这本经是伪经啊，个人认为是译著，有真经翻译的部

分，也有译者人为添加的部分。

就像那个日本的法然上人，临终前，明说暗示自己是极乐世界来

的圣人，再加上弟子和信众的吹捧，最后搞了个大势至菩萨转世的头

衔。这也只能忽悠一些无知的信众而已。

所以，凡夫是佛菩萨转世再来，完全是不靠谱的。那么，开悟、

见道、证果，这些靠谱吗？是的，这些从佛教义理来说，是真实存在

的。《阿含经》里，就记载了多例。

世尊在世时，证果是非常多的，这和世尊的增上缘加持有重要关

151
系，而且能见到世尊面的人，肯定比我们的福报大多了。

随着时间推移，从正法时期、像法时期到末法时期，证果的就越

来越少了，根据《高僧传》之类的记载，宋代之前，中国高僧证到阿

罗汉果的，基本没有；初果到三果的，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宋

代之后，就极少了。

但是这种开悟见道之类的，纯属个人一种主观的、不可言说的体

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没有善知识的印证下，只有天知道。至

于印证的人，是不是真的善知识，也只有天知道。

其实见道证果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一点是，很多佛弟子都有误

解，认为开悟证果了，就和佛的知见一模一样了，说的就百分百是佛

意了，就可以和释迦佛平起平坐了。错了！

佛是圆满的，众生是不圆满的，就是等觉菩萨，也不能百分百理

解佛意，像集结经典的那些大阿罗汉们，对某些教理和戒律，不也一

样存在分歧？一个有修有证的阿罗汉，对佛法的理解，不见得能超过

一个无修无证的凡夫菩萨。

四、文章结尾，总结几点。

1、轻视祖师古德的人，是非愚既狂之辈；但把祖师古德捧上神

坛的人，也绝非正信的佛弟子，两种极端皆不可取。

2、学佛要“依法不依人”
，不论古人今人，死人活人，他们的观

点，都是仅供你参考而已。今人里，也有正知正见的；古人里，也有

滥竽充数的。

152
 信古人不信今人，认死人不认活人，完全是你的分别心，或者是

看不得别人好，羡慕嫉妒恨的阴暗心理。

无论古人还是今人，只要是人，就没有和释迦佛的知见百分百一

样的；如果你想找个百分百，建议你别学佛了，去学物理吧，早点研

发时光机出来，回去见世尊。

3、关于佛教是否要创新的问题，我想只要学过佛教史的人，都

没有疑问。印度各阶段和各国各地区的佛教，都是在佛教基本教义的

基础上，结合本国本地区文化和社会制度，而创新发展出来的，这也

是缘起法则的实际运用。

当然，创新不是标新立异，从佛教来说，你可以跳出古人的圈子，

但你不能跳出释迦牟尼的圈子；你可以质疑古人，但你不能质疑释迦

佛。

所以特别说明的是：学佛方式、佛教传播等可以并需要与时俱进

的创新，但佛法不能创新，佛法只能总结、提炼和发挥。

太虚大师就是近代佛教创新的代表人物，他当时的“佛教革命”

言行，遭到了诸多守旧派高僧大德的口诛笔伐，批判他是“离经叛道”
。

但现在，大师的人间佛教思想，已经成为中国佛教的主流思想；

他所提倡的佛学院教育模式，也已经成为佛学教育的主流模式，培养

了成千上万的僧伽人才。

4、分享两句话，第一句是宗门的名言：见与师齐，减师半德。

见过于师，方堪传授！这句话的含义，请结合本文主题，自己体会。

第二句话很简单：别指望所有人都认可你，这样会显得自己很廉价！

153
 我从不认为印光大师是大势至化身
一、记得初学佛时，喜欢加群，现在没这兴趣了。曾经一个群里，

有个网友说：印光大师是公认的大势至菩萨转世！

我说：公认？谁代表公认的？你只能代表你自己啊！怎么能代表

其他人呢？最起码我不认！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菩萨转世？不

过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罢了。

那位网友极度不高兴，说：你大妄语！敢质疑祖师古德？你今天

质疑古德，明天不就要质疑释迦佛了？你要承担因果的，要下地狱的！

乖乖！吓死宝宝了！你说别人有因果，那你恶口，难道没因果？

再说了，这地狱你家开的？你诅咒谁下，谁就下？

然后另一个网友把话题转到别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过了大约一个月，有个网友群里说：请了一套印祖文钞，但实在

看不下去，怎么办？

那位公认印祖是大势至转世的网友说：他也请了一套，也看不下

去！

当时我看着这段对话，差点笑出声来，你连印祖的文章，都没有

耐性仔细看完，还说他是菩萨转世，这不是迷信吗！

你自己迷信也就算了，还用上“公认”这个主观色彩特别强烈的

词语，把你的个人观点，强加到别人头上，让所有人都接受你的思想，

太霸道了吧？

二、祖师古德是佛菩萨转世的说法，世尊从未说过；印度佛教史

154
里，也没有这种说法。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国人结合一些伪造的经典

和祖先崇拜思想，自己发明出来的。你可以把这种说法，看做对祖师

古德的缅怀，或可以视其为传说！

什么叫传说？还记得那首著名歌词吗？“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

美的石头会唱歌”。石头会唱歌，这就是传说，把传说当真？傻了吧

你！

释迦牟尼说了要“依法不依人”
，但自打佛菩萨转世的说法流传

开后，就把“依法不依人”给巧妙地绕开了，把这些本来是人的祖师

古德，搞成佛菩萨化身，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与释迦佛平起平坐了！

至于四皈依，就更离谱了，把上师排在释迦佛前面！赤裸裸的“依

人不依法”！

三、我曾经认真的拜读过诸多祖师古德的著作，个人认为，每个

祖师都各有所长，但每个人都不是十全十美，这是十分正常的，因为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但后人非要把他们捧到佛菩萨的高度，相信他

们自己，都不会认可的。

就像善导大师和延寿大师，都说是弥陀转世，可为何两个弥陀，

思想差异不少呢？善导大师若真是弥陀转世，还能把十八愿的心念，

错解成口念？

再说印光大师，他的净宗祖师称号名副实归，我从大师那里受益

良多。但个人认为，他的文钞里，有一些互相矛盾的地方（亦有可能

是写信的契机对象不同所致）。他早期，是比较偏重自力的；但后期，

155
受善导大师的影响，又比较偏重他力。而且他对一些外道思想的弘扬，

也只能视为契机的方便说，现代人学习，要注意鉴别和取舍。

四、佛教是反对偶像崇拜，追求真理智慧的，但现在，偶像崇拜

和迷信思想，在佛教中普遍存在，确实让人感到惋惜。

一位西方宗教学者，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释迦牟尼佛本人一生

都在与个人崇拜对抗，不断地转移门徒对他的注意。他深知，重要的

不是他的生平和人格，而是他的教法。他的弟子只要遵循这种方法修

道，也会获得同样的证悟。但是如果人们开始崇拜乔达摩这个人，他

们就会偏离自己的修行，并且这个崇拜会助长一种只会阻碍灵性发展

的毫无意义的依赖。

上述这段话，希望读者能多读几遍。

156
 不用去烧香许愿，那是迷信思想
烧香许愿，不少人对其乐此不疲，每年春节，几乎都能看到排队

烧香的新闻，这说明，迷信思想在一些人头脑里还是很重的。

释迦牟尼一生都在追求真理，破除迷信，可他自己后来却成为被

迷信崇拜的对象，不得不说，有点点让人遗憾！

释迦佛从来没有烧香许愿、开光、抽签等方面的讲经说法。这些

都是佛教传入中国后，结合民俗信仰和迷信思想，而逐渐发展出来的。

而现在一些寺庙出于商业化目的，忽悠信众花重金烧高香、烧头香，

严重损害了佛教清净庄严的形象。

下面我用佛教义理来分析一下：

佛有三不能，第一不能，就是不能灭转“定业”
。而众生去烧香

许愿（求财、求子、求姻缘、求学业事业、求健康等等）
，这些都是

想灭转定业，这就违反了佛教义理。佛教里也没有什么“许愿还愿”

的说法，只有“发愿”，但我们凡夫是不能发愿的。

按照唯识学的教理，我们从出生开始到死亡，基本都是定业，你

出生在什么家庭，长大后的财富、对象、子女等等，这些都是阿赖耶

识的业力在释放，是不受心识主导的定业，如果你想怎样就怎样，想

要什么就有什么，那“心想事成”就不会是一个祝福的词语了。

所以呢，烧香许愿，你觉得有用吗？肯定没用了！如果你认为有

用，那也是心理暗示作用或是完全碰巧而已。别说你去求铜塑金雕的

佛像，就算释迦牟尼佛在世，你去求他本人，他也没能力帮你。因为

佛改变不了众生的因果和业力。

157
 不过，佛教也不是宿命论，如果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认真学习、

刻苦工作）或是修福德善业、拜忏等，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

的命运。

《了凡四训》里的主人公，就是积极行善，多做好事，向善立身，

慎独立品，从而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注意我这里的措辞，

是一定程度）所以，如果你想人生更加美满，得靠你自己努力才行！

这既符合佛教义理，也符合正能量的社会主流文化。

当然，对佛教信众来说，如果你燃香礼佛，是表达对佛法僧三宝

的恭敬，那是随喜赞叹的；如果是想寄托个人情感，那也是无可厚非

的；但你不要想着去求佛什么，因为佛，不可能实现你的无明妄想！

158
 持名念佛”很难进入禅定状态
一、有一种说法，认为持名念佛到一心不乱，就是进入禅定状态，

并且把《阿弥陀经》中的一日到七日，解释为在禅定中念佛一日到七

日，还言之凿凿的将其定位往生标准，这完全是外行说的话。这种人，

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禅定，既没有实修经验，也没有学过理论。

持名念佛是一种意识行为，不可能进入深定，更不可能证得禅那，

四十种业处中，没有一个是通过口念耳听声音来成就定力的，声音可

以比喻为“刺”
，这种刺，是干扰禅定的，连近行定都达不到。默念

佛号倒是可以达到近行定，但也无法进入安止定，也不能证得禅那。

修定，根门开的越少，散乱机会越少。白遍开一个根门，安般念

开两个根门，念佛要开四个根门，所以，念佛成就禅定，几乎不可能。

二、你要真想修禅定，建议用安那般那，也就是观呼吸，这是释

迦佛亲授的法门，也是修禅定最常用的法门。或者是用观想，观想是

可以证到禅那的。《观经》里的前十三观，就是观想念佛。

观呼吸有一定的风险性（观想风险更大）。初学者不宜时间过长

（不要超过两小时）
，因为长时间的入定，会造成大脑皮质广泛区域

被抑郁，而局部的兴奋区域又过度兴奋，这样易造成大脑皮质的功能

紊乱，容易出现精神病的症状。

修禅定有特别多的忌禁，怕风、怕凉、怕受惊，还要持戒严谨......

病态人格的人（病态人格是医学术语，自己百度）
，曾得过精神病或

家族有精神病史者，更年期的妇女等特殊人群，建议不要修禅定。

159
 而且在家人自己在家修禅定，基本是证不到禅那的，在家人根本

就没有修禅那的条件。你到南传寺庙或禅修中心，全身心投入的每天

从早练到晚，熬上几年，能证到就不错了。很多人几年都证不到啥的，

还有的不仅没证到啥，反而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和身体损害，一辈子都

毁了。所以禅修一定要慎重。

三、持名念佛还有般舟三昧和一行三昧，通过修持进入深定，或

许也有可能吧，因为北传禅法认可佛陀的加持力。在佛力的加持下，

凡事皆有可能了，但具体效果，真的是因人而异了。

但问题是，三昧修起来很难，修成的可能性也很小，而且与能否

往生并无关系，只适合极少数自身条件好、善根深厚且勇猛精进的人，

所以个人并不提倡。

总结一下，持名念佛是个非常好的忆佛念佛方法，通过持名，明

心见性都是有可能的，建议修净土法门者，将其作为日课坚持，但是

别想着通过持名进入禅定（初禅及以上），更别想着在禅定中持名念

佛，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钥匙拿错了，你再努力，也是白搭的。

160
 对元音老人“心中心法”的学术和实修分析
元音老人是当代有名的居士大德，他所传承的“心中心法”颇有

争议，本文以学术和实修的角度出发，对其进行客观分析。

一、学术层面的分析

关于心中心法，有一篇陈兵教授的文章可以参考，原载中佛协《法

音》杂志 1996 年第 1 期的《近今密宗热之反思》

，文中有如下段落：

在东西密教热的刺激下，汉地还出现了汉人自创的密宗新派“印心宗”
、

“真佛灵仙宗”等。
“印心宗”创始者大愚法师，系太虚大师弟子，

原虔修净土，1924 年在庐山海会寺闭关苦修般舟三昧，因感世局混

乱，发愿修证神通以弘法济世，据称于定中感普贤菩萨现身，指示依

大藏经中《佛心经品亦通大随求陀罗尼》修“心中心法”
，获得明验。

陈元白等居士信奉鼓吹之，至 1929 年，轰动全国，皈依求法者达五、

六万人，入室弟子近二百人。因好言宿命，太虚大师严词训诫，谓“事

无可稽，徒益人疑谤”，“大抵迷信，徒长鬼神教之焰，反蔽佛光。”

印光大师亦予呵责。不久，大愚预言政事失灵，其势遂敛，易装隐居

成都，1948 年赴巴西(据贾题韬居士说)。其弟子王骧陆(?—1958)在天

津、上海等地建“印心精舍”传法，有《乙亥讲演录》、《金刚寿》、

《圆觉经抉微》等著述。王骧陆传法弟子元音老人、徐恒志等，今尚

健在。元音老人撰有《信心铭解》
、《论明心见性》等，近几年在浙东

一带主七传法，学者颇有受益。徐恒志居士撰有《般若花》等，融通

教、禅、密、净，行归净土，解行相应。大愚法师虽遭太虚大师等呵

责，但其所传“心中心法”
，出自藏经，确属纯正，且只以持咒修无

161
相密为明心见性之方便，悟后修法，全同禅宗，与宗门以持准提咒为

入门方便者同一路数。

陈兵教授是国内知名佛学专家，佛学功底深厚，上述段落的阐述

也算是客观公正的学术论断。

从文中我们可以提炼出几个重点：1、大愚法师 1924 年定中感普

贤菩萨现身，指示依大藏经中《佛心经品亦通大随求陀罗尼》修“心

中心法”。2、大愚好言宿命，显示神通，被大虚和印光两位大师训斥。

3、大愚法师的结局并不圆满。

《佛心经品亦通大随求陀罗尼》这本经在国内并没有，只存在日

本，原因我摘录一段网上文字来说明：唐朝武后年间，印度高僧菩提

流志来到长安，奉诏译《佛心经品亦通大随求陀罗尼》二卷，此经即

是心中心法的法本……在唐武宗会昌法难中，所受打击最为惨重，后

于明太祖朱元璋时又遭迫害，唐代所传密宗在汉地基本失传。心中心

与其它各部密法，因为流入日本，得以保存至今。

这个说法从历史的角度，是可以站住脚的，确实有很多佛教典籍

因为武宗灭佛等原因，在国内失传，而在日本得以保存。但是，我查

阅《开元释教录》发现，菩提流志并没有译过这本《佛心经品亦通大

随求陀罗尼》
。

《开元释教录》是唐代智昇著，记载东汉到唐所译佛经目录和译

者传记，成书于公元 730 年，而唐武宗灭佛是在 842—846 年，所以

《开元释教录》里记载的经文目录，不会受到灭佛的影响。

162
 关于菩提流志译经的名录，《开元释教录》卷九有载。现在抄录

经名如下：

《大宝积经》一百二十卷、
《实相般若波罗蜜经》一卷、
《文殊师

利所说不思义佛境界经》二卷、《大乘金刚督殊菩萨修行分》一卷、

《宝雨经》十卷、
《大乘伽耶山顶经》一卷、
《不空羂索神变真言经》

三十卷、
《千手千眼观世寺菩萨姥陀罗凡身经》一卷、
《如意轮陀罗尼

经》一卷、《六字神咒经》一卷、
《护命法神咒经》一卷、
《广大宝楼

阁善住裂密陀罗尼经》三卷、
〈一字佛顶轮王经》五卷、
《文殊师利宝

藏陀罗凡经》一卷、
《金刚光焰止风雨陀罗尼经》一卷、
《有德女所问

大乘经》一卷、
《般若波罗蜜多那经》一卷、
《妙慧童女所阔经》一卷、

《不空羂索咒心经》一卷、《妙德婆罗门女问佛转何法轮经》一卷、

《智猛长者问经》一卷、
《佛入毗耶离除一切鬼病经〉一卷、
《那耶经》

一卷、
《大陀罗尼经》一卷、
《文殊师利咒法藏经》一卷、
《一字咒王

红》一卷、
《无迦略曳菩萨造广大摩磨尼秘密善往经》一卷、
《释般若

六字三句论》一卷。

在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的是：
《开元录》列出上述经名和卷数之后，

小结说菩提流志译经“五十三部，一百一十一卷”
。从表面上看，这

与所列数字不相符。经过仔细检查发现《开元录》作者在《大宝积经》

下有说明。他说：“右此部经，新译旧译四十九经成一部，于中析取

二十六会三十九卷，为菩提流志新译。余二十三会八十一卷，并是旧

译，勘同编入”。

这就是说《大宝积经》四十九会（每会一部经），一百二十卷中，

163
菩提流志新译的只有二十六部，三十九卷，再加上《开元录》列出的

二十七部（除去《大宝积经》），正好是五十三部，一百一十一卷。
《宝

积经》的其余部分都是旧译，是菩提流志收集、整理和勘同之后编入

的，不是他翻译的。至于《大宝积经》中每部经的具体名称，无论是

新译还是旧译，皆未列出，但是《大宝积经》里，并不包含《佛心经

品亦通大随求陀罗尼》。

所以，从《开元释教录》来看，菩提流志并未译过《佛心经品亦

通大随求陀罗尼》。菩提流志的知名度非常高，所以《开元释教录》

漏记或错记的可能性很小。当然不能仅以此判该经是伪经，但一个法

门，依据的唯一经文，却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可靠性也确实值得商榷。

二、实修层面的分析

（一）
、心中心法的主要卖点是明心见性，那么单单持咒，可不

可以见性呢？根据憨山大师的观点，是可以的，《憨山老人梦游集卷

八，示玄机参禅人》里，有这样一段话：禅人以持明为专行，从事者

三十年，心地未有发明。乞老人指示。

老人因示之曰：佛说修行之路，方便多门，归源无二。即参禅提

话头，与念佛持明，皆无二法。第不善用心者，不知借以磨炼习气，

破除妄想；反以执着之心，资助无明。故用力多而收功少耳。此事如

用瓦子敲门，只是要门开，不必计手中瓦子何如也。

以吾人无量劫来，积集贪瞋痴爱杂染种子，潜于藏识之中，深固

幽远，无人能破。圣人权设方便，教人提一则公案为话头，重下疑情。

164
把断妄想关头，丝毫不放。久久得力，如逼狗跳墙，忽然藏识迸裂，

露出本来面目，谓之悟道。若是单单逼拶妄想不行，何必话头？即婆

子数炭团，专心不二，亦能发悟。况念佛持咒，有二法哉？

禅人持明三十年不见效者，不是咒无灵验，只是持咒之心未曾得

力，寻常如推空车下坡相似，只管滚将去，何曾著力来？如此用心，

不独今生无验，即穷劫亦只如此。及至阴境现前，生死到来，依然眼

花缭乱，却怪修行无下落，岂非自误自错耶？禅人从今不必改转，就

将持咒的心作话头，字字心心，著力挨磨。如推重车上坡相似，浑身

气力使尽，不敢放松丝毫。寸寸步步，脚跟不空。如此用力时，只逼

得妄想流注，塞断命根，更不放行。到此之时，就在正著力处。重下

疑情，深深觑看。审问：只者用力持咒的，毕竟是个甚么？觑来觑去，

疑来疑去，如老鼠入牛角，直到转身吐气不得处。如此正是得力时节，

切不可作休息想，亦不得以此为难，生退息想。及逼到一念开豁处，

乃是电光三昧。切不可作玄妙欢喜想。从此更著精彩，拼命做去。不

到忽然藏识迸裂虚空粉碎时，决不放手！若能如此持咒，与参禅岂有

二法耶？所以道：俱胝只念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便可证明。即

亲见佛祖，亦不易老人之说也。

根据上文，憨山大师的意思是：你只管念咒，念的同时把咒语当

话头，念咒的是谁？升起疑情后就不必在思考，当把握住疑情，不思

维，不分析，还是绵绵不断的心里默念咒语下去，而那一念疑情也跟

着绵绵不断，此时妄想全断，或者根本没时间思考（打妄想）
，如此

用功，方得开悟。

165
 所以，持咒是可以见性的，学心中心法开悟的，或许也是这个原

理。陈兵教授在前文中说到：
“只以持咒修无相密为明心见性之方便，

悟后修法，全同禅宗，与宗门以持准提咒为入门方便者同一路数”。

显然，陈教授也认可持咒可以见性的。

（二）、前文引用到了陈兵教授的论文，学术论文是公开发表的，

受很多因素制约，所以所写不一定完全是所思，我也在《法音》上发

表过文章，所以我特别清楚，这种期刊，基本不会允许作者带有明显

的感情色彩和有争议性的观点。

陈兵教授有一篇内部讲话录音整理稿《三乘禅学》
，网上也可以

搜到，这种内部讲话稿，讲的更多是真心话。在讲话稿中，陈教授谈

到了元音老人，他这样说：
“＊＊法师天台学的不错，据说他认为自

己修心中心法达到开悟，元音老人给他印证的，但是元音老人自己没

有开悟。所以是不是真正见道了不清楚”。

这里陈教授认为，元音老人没有开悟，至于他如何判断的，不得

而知。

在后面，他又说到了心中心法。他说；
“解放前，大愚法师在庐

山闭关修般舟三昧，因为他发的心、发的愿不大正确。因为他看见佛

教现在非常衰弱社会非常需要佛教，他发愿修成神通来广弘佛法。所

以他修般舟三昧的时候，后来走不动了，在地上打滚念佛号，最后不

知道是梦见还是看见普贤菩萨告诉他在《大正藏》里面第几卷有一个

什么经，叫《大随求陀罗尼经》
，照着这个经去修就可以满你的愿。

他出关以后就找到这个经，照着这个经修了心中心法，修了以后发了

166
一些神通，能够预言。当时因为他显现神通，当时有神通的法师还是

很少的，结果惊动了全国，去庐山皈依他的人有五六万，太虚大师和

印光大师都教训他，说大愚入魔了。后来他预言两个军阀打仗的事情，

就预言错了，预言错了以后，他觉得没有脸面，天津有一帮他的弟子

就把他请到天津，成立印心精舍。请到天津以后，这帮居士当面尊敬

他，背后又捣鬼说他的坏话。大愚法师就很伤心。他的传记上就说他

“易装隐居成都”，就是把袈裟脱掉，在成都的西安路住了十多年，

贾题韬居士他们经常去拜访他。这个法传到现在，出家人好多都修过，

效果也还好，这个法的过程就是这样。
”

通过这一段，可以清楚的看到心中心法的来龙去脉，也能看出来，

陈教授对这个法，是不太赞成的，他最后说的那句“效果也还好”，

纯属场面话，是为了给那些修心中心法的人一点颜面而已。大愚下场

在那摆着，元音老人他认为也没有开悟，这效果还好，又能好哪去呢？

当然，陈教授的话也是一家之言，也有一些高僧大德赞叹这个法

门的。

三、元音老人晚年的谈话及不立四祖的分析

我在网上看到一段元音老人晚年在上海寓所的部分开示，很长，

我节选一小段，老人说：
“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我年纪这么

大，就要快死快了，所以对你们说诚实话，说诚实话，不叫你们兜圈

子。你们没有修心中心法的人，不要修心中心法，就一心念阿弥陀佛

好了，发愿生西。已经修的人，不妨专心用功，打开来，见到本性，

167
这时真正知道，噢，这个佛性是真，其它都是假，他再也不着相，还

在事上磨练，把执着事相的习气磨练光，再发愿生西方就是可以上品

上生了。”

上述这段话，大家可以在网上搜，看到全文，免得误会是断章取

义，老人虽然说没有修心中心法的人，不要修心中心法，但老人对心

中心的评价依然是很高的。

但有一个让人很困惑的地方，那就是心中心并无第四祖。按常理

说，元音老人是第三祖，他活到九十多岁的高寿，因此有足够的时间

和理由来指定四祖，而且以老人当时如日中天的威望，可以说指谁是

谁，但老人却没有这样做。

如果老人指定了四祖，心中心的弘法形式应比现在要好很多，因

为按照国人的性格，历来是树倒猢狲散，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师父一

走，徒弟们之间，谁会捧谁呢，谁会服谁呢？以老人家的智慧，难道

会想不到这一点？

当然，亦有可能是老人效仿禅宗六祖慧能大师，唯传心印，不传

衣钵吧。老人已经往生，真实的原因也就无从得知了。

四、下面说下我的个人观点和建议。

1、心中心法从禅法的安全性角度分析，属于低风险，因为不修

正定，也不观想，也不修气脉明点，所以风险不高，很多人选禅法，

只看宣传效果，不看风险，这是很愚痴的。但是任何禅法，都是有风

险的，所以病态人格、有严重心理疾病、家族有精神病史者、更年期

168
的妇女等人群，任何禅法都不建议练。

2、任何禅法，你每天练两三小时，剩下时间都打妄想，那没用

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些练心中心法的，每天固定两小时打坐，坐完

了千坐，说啥感觉没有吧，也有点感觉，但说开悟见性，连他自己都

不那么认为。

你看元音老人，一天练很长时间的，不打坐时，也要观照。南传

练四念处禅法那些人，也是从早练到晚，一天练十几个小时，吃饭上

厕所都保持正念，只有这样，才能起到钻木取火的效果，才能由量变

到质变。

3、现在是末法时代，你练任何禅法，见性或证果的几率都是很

低的。以南传禅法为例，那个号称一年证到阿罗汉果的孙伦禅师的禅

法，在某地区开的禅修中心，几十年一个证初果的都没有；那个号称

三年灭苦的隆波田动中禅，可以这么说，99%的人连最基本的名色分

别智都证不到；还有最有名的马哈希禅法，国内第四观智（生灭智）

成熟的，都屈指可数，更别提啥证果了。

一些修习南传禅法的人，有“无我”的体验，或有了一些另类的

智慧和思维模式，就误认为自己证初果了，甚至还有误认为证到阿罗

汉果的，其实只是证到十六观智的初级观智而已。

所以你任何禅法，既要精进努力，也不要抱太高的期待，更不要

妄语说自己证到啥了。

4、从实修的角度出发，我认为元音老人应该往生了，但与他修

心中心法并无关系。因为往生靠的是真实的信愿心，这点老人肯定是

169
具足的，正像他晚年开示中说的：即便你修了心中心，还是要发愿才

能往生西方，只不过可以上品上生而已。

所以我提醒诸位，一定要把握住终点的正确方向，至于中间的路

怎么走，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到终点就行了；心中心法修与不修，

也是你自己的个人选择，他人无权置喙。

我历来反感给人扣帽子的卑劣行径，我的文章也都尽可能的站在

客观公正的立场，每个人在法律和社会公德许可的范围内，都有发表

自己的观点的权力，所以请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更不要

把你的观点当成真理。

我一向认为，没有哪个人，是百分百全对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择其善者而从之，只有不断吸取他人的优点，你的层次和水平才会提

高。那种只盯着别人缺点，甚至故意挑刺找茬、到处去喷的人，只能

在低层次徘徊，今生也不可能解脱。

170
 念佛功夫论和善业论，误导很多人
一、念佛功夫一直是净业行人津津乐道和顶礼膜拜的，认为持名

念佛要功夫成片、一心不乱，才能往生，而一些祖师古德也支持这种

念佛功夫论，这就是对经文的误解而产生的歧义。

按照梵语原本，鸠摩罗什译本中“执持名号……一心不乱”对应

的梵语原文是：“avikiptacitto manasikariyanti”（翻译成汉语意思是：

一心思维）。所以《阿弥陀经》中的一心不乱，是指的往生的信愿心

不改变，并非指的持名念佛的功夫。玄奘大师的译本，译为“闻己思

维……系念不乱”，也是和梵文本一样的意思，是思想不变，和持名

没关系。

类似的成语“坐怀不乱”
“方寸不乱”等，都是保持原有思想不

改变的意思。所以“不乱”
，指的是思想不扰乱、不改变，和持名念

佛功夫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梵文里根本看不到有“口念佛号”

的表述。既然都没有口念佛号，又何来念到没有妄想杂念呢？

众口铄金！这种把“执持名号……一心不乱”解释为持名念佛没

有妄想杂念的说法，已经延续了千百年，不少祖师古德在此基础上，

还阐述了大量教理，这样用梵文本和其他译本将其推翻，一些佛弟子

从情感上是接受不了的。

但我觉得，正信的佛弟子不应该感情用事，对祖师古德，尊重但

不要个人崇拜。而且应该很庆幸我们能还原经文的原义，更进一步地

理解如来真实义，把握住往生的正确方向。

不是说某些祖师古德的能力不行，可能他们的修行已经很好了，

171
只是他们没有我们现在的条件，我们有文献学、考古学这些工具，所

以你不去利用现代得天独厚的条件，而去死执古人的某些观点，真的

是很愚痴。

至于那些杠精和喷子，认为我贬低祖师古德的，请你有多远走多

远，你是依人不依法的个人崇拜！而我，一直坚持“依法不依人”！ 、

执着念佛功夫的人，大部分都在担心焦虑中度过，因为他们很难

达到没有妄想杂念的功夫成片、一心不乱。就算今天好像没有妄想了，

明天可能又有妄想了，越修越恐慌，越修越害怕。少数不懂教理的人，

认为自己念很短时间没杂念，就已经达到一心不乱了，又会产生贡高

我慢的心，认为自己如何如何了……总之，这种念佛功夫论，是害人

不浅的。

按照教理解释，念佛功夫成片是伏住见思惑，事一心不乱是破除

了见思惑，理一心不乱是开始破除无明惑，这是很难达到的标准；如

果你不按教理，只能说你自欺欺人。

以前看个法师说，有位比丘尼，从小就念佛，念得最起码的功夫

成片（法师解释功夫成片就是佛号时时能现前，心不会随着烦恼、妄

想跑掉）
。后来她身体有病，在临终的时候，阿弥陀佛现前要接引她

往生，可是她心里面还罣碍着一件事情。她有位亲戚跟她感情非常好，

此时还没有来看她，所以不想走，结果因缘就这样错过了，当她断气

的时候，脸是发黑的（法师说按照佛教理论，这样一般是去了恶道）
，

这就是念佛念到功夫成片，还没往生的一个例子。

我觉得这个例子很有代表性。厌离娑婆、欣求极乐，是一种思维

172
模式，和口念佛号其实并无直接因果关系，不然那些天生的聋哑人，

岂不是被弥陀本愿排除在外了？

即便你每时每刻都口称佛号，也不代表你真的具有信愿心和出离

心，叶公好龙的故事听过吧？所以即便你追求功夫，也是在信愿的基

础上再追求。

要经常检验信愿心和出离心是否真实和足够，信愿心和出离心，

是手心和手背的一体关系，如果说有信愿心没有出离心，那信愿肯定

是假的。

二、念佛善业论也是似是而非的一个观点，认为往生必须要修善

业，修善业是基础和底线，善业修不好不能往生，某些人甚至搬出了

《弟子规》来教化念佛人，认为不学好《弟子规》就不能往生，你人

都做不好，还能学佛吗？还能往生吗？这就是混淆了世间法与出世间

法。

当年有一个外道受邪师蛊惑，认为杀 1000 个人可以成正果，结

果杀到 999 人时，世尊出现了，度化他成了阿罗汉，像这样枪毙 100

次都嫌少的人，怎么能证到阿罗汉呢？所以，佛法你是不能用人的思

维模式来理解的。当然，这个外道只是被蛊惑误导，他的本性肯定是

纯真的。

六祖慧能大师说过：
“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对于不造恶，

大家都能理解，但对于不修善，很多人是理解不了的。就像往生与善

业无关，这个观点，很多人也理解和接受不了。

173
 六祖说的不修善，是让你不要执著于善业，不要为了修善业而修

善业，修善的同时一定要离相。学人说的往生与善业无关，也是同样

的意思。

因为从空性的角度来看，根本不存在什么善业和恶业，但如果你

认为这样就可以不畏因果的造恶，那就是断灭见！这就是佛法的般若

智慧。

不修善，不造恶。我举一个自己的例子来解释一下，有一次我旅

游，费用是分两次交的，第一次交定金，第二次交余款。第二次交完

钱后，我回家把两次收费的单子拿出来，一算，发现旅行社少收了我

3000 块钱。

遇到这种事，怎么办呢？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沉默，因为账是你

旅行社算的，你算错了，少收了，和我有啥关系呢？如果以后他算过

来问我要，再给他呗；如果算不过来，那就拉倒。

而且我找的这个旅行社，是个很小的旅行社，就一个人，不是什

么公司，公司存在做账的问题，日后可能会查账，看出来少收了。像

他这样的个体户，他自己查出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3000 块钱对我来说也不少，我现在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还不到

3000 呢，我历来节俭，但我发现他少收钱后，立刻去找他，把我的

银行卡递给他，让他再刷 3000 块钱。那人一脸懵逼，根本就不敢接

我的银行卡，他说你钱不都给齐了吗？还让我刷钱干嘛？

我让他把两次收费的单子找出来，自己再加一遍，他加完后知道

少收钱了，很感动，说：大哥你太讲究了。然后刷了 3000 元。

174
 像我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不修善，不造恶。我修善了吗？没有

啊！这本来就是他的钱啊；但是如果我不去找他，告诉他少收钱了，

把钱给他，那我就是造恶了，明白了吗？

之所以会分两次收钱，是因为我开始并没有想好，是否定他家的

这个旅游线。然后，旅行社的这个人给我打电话说，这个线很火爆，

位子已经订满了，让我赶快交定金，这样才能把没交定金的人给清理

出去。就这样，我才交的定金预定的。如果一次收清，他肯定也不会

算错钱。

可我真开始旅程时，发现旅行社忽悠我了，因为大巴车三分之一

的位子都是空的，根本不存在订满的问题；导游也忽悠我们多买点东

西，说这次报名人太少了，如果我们不多买点，导游会亏本的，因为

导游没有工资。

等我旅行回来后，问旅行社，为什么说开始订满了而实际报的人

不多，他装听不懂，答非所问的敷衍过去......我只想听他说声：不好

意思或对不起；但可惜，没听到。

现在社会里，处处是谎言，翻脸比眨眼还快的人，我见过不少。

人与人之间互相坑、互相骗，根本没有什么诚信可言，有些人十句话

里，九句半都是假的。人们的眼里只有金钱和利益，没有道德和感情。

所以那些执着念佛善业论的人，请你扪心自问，你做了什么善业？

又做了多少善业？无非也就放放生之类的，靠你那点善业，去换极乐

的飞机票？而且你把一个不能量化的指标作为往生的标准和底线，也

不明智吧？

175
 从古至今，很多人学佛信佛，都是带着功利和现实性的，看佛灵

不灵，能不能带来好处和利益，做善业，是希望有回报的，是出于利

益交换为出发点的。一旦没回报，就开始骂佛不灵。记得以前看个贴

子，是以一个妻子的口吻写的，说她丈夫拒绝了一个桃花运，没有出

轨，没有邪淫，因此有了好报，升职加薪。这种贴子，就是修善有好

报的思想，和烧香许愿的迷信没有区别。

这种拒绝投怀送抱的事，在我身上发生过不止一次，但也没有啥

好报落在我身上啊！我自问算是个好人啦，但回顾我的前半生，大多

都是坎坷和不顺的。

总结一下：业力的果报是在三界六道轮回内实现的，如果你专修

圣道门，那就要偏重业力的修学，广修资粮，忏悔业障，为来生善得

人身、六根具足做好准备；如果你修净土宗，来生往生极乐，不再六

道轮回，业力修学自然就不是重点。凡夫能否往生，完全靠弥陀本愿

的摄受，与你今生的善业没有关系。

念佛功夫论和念佛善业论，曲解了世尊的真实义，南辕北辙，误

导了净土法门的修学方向；人为设置了达不到或很难达到的往生门槛，

断了诸多人的法身惠命。

176
 趣谈阿弥陀佛的“阿”字正确读音
一、阿弥陀佛的“阿”，现代汉语有两种读法：ā，ē，以前还有

个ō读音，这三个音，对于净业行人念佛而言，读哪个都对，想读啥

读啥，但少数人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争辩，实在是非常无聊；更有甚

者，心魔入体，居然能把读音和正法灭法扯上关系，典型的附佛外道

思想。

阿弥陀佛，我在《阿弥陀经》的梵文本里，看到两个词：amitāyuṣas

和 amitābhā（无量光），古德翻译时，只翻译了前面的 amitā，
（无量寿）

后面给省略了。而且梵本里，跟的是 tathāgatasya（如来）
。所以如果

按照梵语直译，阿弥陀佛本来就翻译错了，正确的是：无量光如来、

无量寿如来。

所以阿弥陀佛，其实是 amitā+buddha（佛）的翻译，音译+意译，

可以说是非常中国化的词，说白了，就是翻译的古德，给这位佛，起

的中文名而已。如果某些人非要纠结“阿”该怎么读，我倒建议你，

按照梵语原名来念：amitāyuṣas tathāgatasya 这样多好！

如果阿弥陀佛只懂梵语，不懂汉语的话，那无论你念ā弥陀佛，

或是ē弥陀佛，他都不知道你是在喊他，因为这中文名，和人家梵语

原名，差太远啦。

要注意的是，释迦牟尼当年讲经说法，用的绝对不是梵语（因为

世尊是明确反对使用梵语的），普遍认为是巴利语，而且一直没有文

字记载，释迦牟尼圆寂 674 年后举行的第四次结集，才形成文字刻录

于贝叶上，成就了世上最初的佛教文字经典“巴利文三藏”——贝叶

177
经。

直到大乘佛教从大众部发展出来，才出现大量用梵语（婆罗门教

所谓高雅的语言）表述的大乘佛典，所以，如果真要考证，阿弥陀佛

的梵语，也不是释迦佛说的，理论上是巴利语转化来的，至于有没有

发现巴利语的净土三经，我实在没兴趣再考证了。

所以网上某些人，考证古梵语到现代梵语的演变，纯属做无用功！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阿弥陀佛的梵语，本来就不是释迦佛说的，你

还考证梵语的演变，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二、我再给出几个梵语单词，看看 a 该怎么念。abhidharma（阿

毗达摩）；ananda（阿难）
，释迦牟尼座下著名弟子，注意这里也是省

略了 da 没有音译，anagamin（阿那含）
，无一例外，都念ā。

当代著名的瑞典语言学家 Klas Bernhard Johannes Karlgren，中文

名叫高本汉，有本代表作叫《中国音韵学研究》，该书在语言学界有

非常重要的学术地位，标志着中国现代音韵学史的开端。

在这本书中，高本汉对“果摄歌韵”字的韵母拟音是 a，而在中

国的古籍《广韵》中，
“阿”字是“乌何切，平声，歌韵，影母。
”歌

韵属果摄。

对于中古的歌韵，王力的拟音，主元音也是 a。由此可见，
“阿”

字在中古时期是读ā的。

所以抛开梵语读音不考虑，仅这个“阿”的汉字，在译经的中古

时期，就是读ā的，这是学术界早有定论的事！至于后来读 e 或 o，

178
只是读音的演变而已。

如果你研究汉语言学，连高本汉和王力都不知道，那说明你是文

化素质很低的民科。

宋代的朱熹对孔学研究甚深，造诣甚高，可如果他穿越回到孔子

身边，怕是也很难听懂孔老夫子在说啥，语音在上千年的历史变迁中，

有所变化，是再正常，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三、语言是人类约定俗成的交流工具，因此，在汉语考试，影视

剧中，社交媒体等领域，要按照官方规定的读音来表达，不然会引起

别人的误解，这也是公民文化素质的体现。按照目前大陆的词典，应

该念ē，ē弥陀佛。以后如果官方改，那再按照改后的读音来读。

但对于净业行人念佛而言，ā，ē，ō，读哪个都对，读哪个都可

以。某些人高举传承的大旗，否定ā的读音。可中古时期的祖师念ā,

以后的祖师念ē或ō，你说念哪个算传承？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如果你看完这篇文章，依然执着于哪个音对，哪个音错，那只能

说明，要么你太愚痴了，要么你“我执我慢”太重了，这样的人，不

是正信的佛弟子。

综上所述，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只要具足至诚心，这位极

乐世界的佛，都知道我们在念他。南无阿弥陀佛！

179
 “阿弥陀佛”四字在汉唐时期的读音考证
一、近年来，关于阿弥陀佛的读音问题，一直在信众中有所争议，

网上也有不少考证文章，这些文章都有一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说

是考证“阿弥陀佛”的读音，但却只考证“阿”一个字的读音，
“弥

陀佛”三个字的读音无人考证。

只要头脑稍微清醒点的人，都能想出来，“阿弥陀佛”四个字，

难道只有第一个“阿”字的读音有变化？“南无”这两个字的读音[na

mo]，不就和现代的普通话不同吗？

为什么“弥陀佛”的三字读音无人考证呢？很简单，因为那些所

谓的考证文章，就是网上搜索，东拼西凑，复制黏贴弄出来的，那些

民科作者，根本就没有学过音韵学，网上搜不到的，他自然考证不出

来了。

至于他们网上搜到的“阿”字读音考证，对错他们也看不出来，

只要符合他头脑中的认识，就可以拿过来用。

可笑的是，还有人强词夺理说：
“阿弥陀佛四个字，第一个“阿”

字的读音对了就行，后面三个字读音不重要”
。这种思想太奇葩了！

就像我“朱亚仲”的名字，你把姓喊对，名喊错，我知道你在喊我吗？

你知道全国姓“朱”的有多少人吗？

读音是个单纯的学术问题，与宗教信仰无关，与佛教派系更无关。

学术的问题，就单纯的用学术去解决。但有些人渣，却把一个“阿”

的读音，与正法邪法捆绑在一起，到处给人扣帽子，其人品之低劣，

实在到了不堪的地步。

180
 二、阿弥陀佛，是梵语 Amitabha（Amita-buddha）的翻译，译法

是音译加意译， amita 取其音“阿弥陀”

， buddha 取其意“佛”，合

起来就是阿弥陀佛。

梵语读什么，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梵语和汉语是不同的语系，读

起来不一样。不同语系的发音方式本就不同，例如“巧克力”音译自

英文“chocolate”
，“沙发”音译自英文“sofa”，英语和汉语读起来，

也是不一样的。

而且如果考证梵语，那些民科还会找茬说，古梵语和现代梵语读

起来不一样的。你咋知道不一样呢？

所以，我还是单刀直入吧，直接用汉语读音来考证，毕竟“阿弥

陀佛”是汉语嘛。

三、汉语的音韵学科有本代表作——《中国音韵学研究》
，该书

具有巨大的影响力和不可撼动的学术地位，作者是瑞典著名学者、歌

德堡大学教授、校长高本汉。

《中国音韵学研究》是古音构拟的方法学和方法论著作，是第一

部将空间和时间因素结合起来研究汉语语音的巨著。

高本汉利用现代方言资料，证就了中古语音系统，再由中古音系，

推证出上古音系，并完成了中古音与上古音的语音构拟。
《中国音韵

学研究》开启了汉语音韵学研究的新纪元，标志着中国现代音韵学史

的开端。

我们查《广韵》里，
“阿”字是“乌何切，平声，歌韵，影母。
”

181
歌韵属果摄。在《中国音韵学研究》中，对果摄歌韵字的韵母拟音是

［a］。

由此可见，
“阿”字在中古和上古时期都是读［a］音的，后来，

随着语音的演变，这个元音发生了前化和高化。这种演变很常见，在

上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诸多汉字的读音都有所改变，特别是韵母的元

音变化更为明显。

中国的佛经翻译工作，起始于东汉，兴盛于六朝，在唐代达到了

“阿弥陀佛”读作［a mi da
巅峰。根据音韵学考证，在汉魏隋唐时期，

ba］。

“阿”字的韵母 a，从汉朝到唐朝都读 a，在元代出现了演变，

歌韵变成了 o；后来，开口字的 o 元音又演变为 e；同时，与原先的

a 读音也出现了平面的交叉与重叠，所以“阿”字在当今的普通话中

有两个读音［a、e］
，而［o］的读音则保留在一些地区的方言中。

至于单韵母 o，到了现代才复音化为 uo，所以“陀”字在现代读

tuo，往前至元代时读 to，汉唐时期读 da。

“佛”字的声母是奉母字，在隋唐时读浊音 b，宋代轻唇化后成

了 bv，元代清化为 f。
“佛”字的韵母属歌韵，前文已述，元代时由 a

演变成了 o。

“佛”字在汉魏隋唐时期读 ba，在宋代读 bva，在元代读

所以，

fo，然后延续至今再也没有改变。

从上述考证可以看出，“陀佛”这两个字的现代读音，和汉唐时

期也是不同的，所以，你还有必要去纠结一个“阿”字的读音吗？

182
 音韵学是一门有着多年学术积累的成熟学科，那些民科作者考证

时，居然能脑洞大开，另起炉灶，自创理论。这种无知者无畏的勇气，

确实令人钦佩。

四、语言是人类约定俗成的交流工具，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正确

与错误，本质上属于社会文化协议的范畴，所以，在影视剧中，社交

媒体等公共领域，应该按照官方规定的普通话读音来表达，不然可能

会引起别人的误解，或者是产生交流障碍，这也是公民文化素质的体

现。

目前的词典中，“阿弥陀佛”念［ē mí tuó fó］

。在时机成熟之

时，也可以参照佛教界的读音现状进行更改，不过这种更改行为，应

该是由政府主导来实现，任何个人不可以越俎代庖。

“阿”字的三个历史时期读音 a-o-e，都是可以
至于信众念佛时，

的；乃至“阿弥陀佛”四个字，用不同的家乡方言念，也是没问题的，

不必用分别心去执着对错。

至于那些利用一个“阿”字的读音，来挑拨是非，分裂佛教，抹

黑辱骂，攻击他人的痞子，他们纯属佛教中的败类，无需理会，远离

即可；因循果报，惟人自召。

《观无量寿经》云：
“发三种心，即便往生；一者至诚心，二者

深心，三者回向发愿心；具三心者，必生彼国。”《大悲心陀罗尼经》

云：“诵持大悲神咒者，于现在生中，一切所求，若不果遂者，不得

为大悲心陀罗尼也。惟除不善、除不至诚。
”

183
 根据佛教义理，念佛持咒时，发心才是关键性和决定性的因素，

所以，信众不可舍本逐末，亦无需在读音上纠结和争辩。

184
 “般舟三昧”念佛，不提倡修行
晋代慧远大师（334－416）是净土宗初祖，而谈到初祖慧远，很

多人都会犯一个非常 LOW 的错误，那就是：慧远大师依据净土三经

（《无量寿经》
、《观无量寿经》
、《阿弥陀经》
），创立了净土宗。

而实际上，慧远大师依据的并不是净土三经，而是《般舟三昧经》
，

他念佛的方法也是侧重于禅观念佛，无论是依据的经典还是念佛的方

式，实际上都与后世的净土宗不同。

《般舟三昧经》的般舟三昧法门，是在特定时间内（七至九十日

夜）修行三昧，得见诸佛。慧远大师当年采用的是坐禅入定、观想念

佛的般舟三昧，对禅定功夫要求较高，一般信众难以为之；后来，演

化成了不坐不睡，站行持名念佛的般舟三昧。

智顗大师《摩诃止观》中的常行三昧，就是九十天不坐不睡，站

行唱念弥陀名号。无论七天还是九十天，一般信众都很难做到，且易

造成修行者身体和精神伤害，就好比一个七岁孩子举上百斤重的杠铃，

要么是举不起来，要么勉强举起来，也会损害自身健康。

2012 年上半年至 2013 年，山西某法师组织“般舟三昧”修炼活

动，结果造成人员意外死亡事故，2014 年被宗教局查处。

在宗教局的通报中说：中国佛教协会认为，
“般舟三昧”出自《般

舟三昧经》，是净土宗修行方法之一。释某某（通报中是法名，笔者

改为某某）未正确掌握佛教教理教义，借“般舟三昧”之名，曲解佛

法，散布谬论，组织开展非法宗教活动，借教敛财，损害了信教群众

身体健康，影响了佛教声誉，非正信佛教。

185
 我文章的观点，历来是对事不对人，所以不写法师法名，想知道

详情的，可把通报中的内容复制到百度上搜索，一搜即知。

笔者在一些宗教局和佛协的官网上也看过这个通报，内容是属实

的。

笔者愚见，无论是观想还是持名的般舟三昧，都不适合再提倡和

推广。就我知道的，不止一个练这个，练出精神病的，真的没必要冒

这个风险，毕竟身心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186
 为什么写《净土七论》
一、由困惑引发思考。当初学习净土宗时，被市面上各种矛盾不

同的说法所困扰，中国的、日本的，凡是稍微有点名气的人，其净土

著作我大多研究过，我觉得净土法门就像一个大迷宫，上千年来吸引

了无数人进入，但真正走出来达到彼岸的，应该不多。进而由这种困

惑引发思考，最终，形成了自己的一些浅薄观点，想写出来与净业行

人共享。

不少作者，都追求著作等身，写的文章越多越好，但我对此则持

保留意见，因为这种追求，背离了写作的本来目的，为了写作而写作，

或是为了名利而写作，没有意义。

以净土法门而言，从古至今，关于此的著作，可以说是汗牛充栋

了，这么多的著作，有几个全都看过？又有几个人又从中得到真正的

利益，这恐怕是要打个很大的问号。

所以我觉得，文章不在乎多少，只要把自己独立思考的观点阐述

清楚，就可以了。这样的文章，才多少有点阅读价值，才不会浪费读

者阅读的时间和精力。当然独立思考也是相对而言的，必然会站在前

人的肩膀上。

因此，我对净土宗的主要论述，就体现在七篇文章里，每篇都是

议论文，所以称为《净土七论》
；平均每篇的字数就几千字，相对那

些动辄就几十万字的大作而言，七篇文章，不会浪费读者太多时间阅

读，也便于读者抓住重点。

学人认为，净土法门之所以难，难就难在，如何找到自力与他力

187
的平衡点。如果偏向他力，就会落入上帝救渡的神教范畴，本愿法门

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偏向自力，就会失去净土法门的特异方便性，

落入通途法门的自证之道。无论偏向哪一边，往生的概率都不高。

只有找到这个平衡点，才算真正把握住净土法门的核心，才能大

幅提高往生的概率。这也就是学人最重要的研究成果——他自二力念

佛法门，从我自己“当局者迷”的角度看，算是找到了这个平衡点。

二、对于读者而言，要知道，没有哪个人的观点，是百分百正确

的，一定要看主要观点和整体观点。吸收文章中对你有益的成分。

对于某些人所持“述而不作”的观点，我个人表示尊重，但如果

所有古人都持这种观点，那以前那些文章，又是谁写出来的呢？

，不还是根据其个人的分别念，从 A 的
而且所谓的“述而不作”

著作中挑几句，再从 B 的著作里捡几段，这样东拼西凑出来的教理，

思维混乱，逻辑不清，既不契理，也难契机。

“敢于质疑，独立思考”是学佛入门的关键，但是很多人学佛，

根本就是在迷信，所以学了几十年，门都没入的大有人在。

越是蛊惑信众的人，就越不敢让你质疑，因为他们的理论，经不

起推敲和质疑，他们只会说一些神迹感应，来不断的给你洗脑，让你

不敢质疑他，不能质疑他。一旦质疑，你就会受到严重的果报。但是

佛法的闻思，本来就是思考质疑的过程，你不质疑，怎么思考呢？

叔本华说过：真正独立思考的人，在精神上是君主。这话用在学

佛上，也非常适合，你学了再多的佛法，如果没经过你自己的独立思

188
考和深思熟虑，是不可能成为你自己的思想的，如果佛法不成为你自

己的思想，你很难真正得到出世间的利益。

三、可能一些净业行人说，净土法门没有那么复杂，不需要学习

思考，老实念佛就行了，你看那些《往生传》里面的人，不少都文盲，

他们一句佛号，不照样往生？

这样的人有没有呢？确实有，但是你看到的，是他今世轻松的往

生，你看不到的，是他前 N 世的佛法修学，只是今生善根成熟了而已。

就像条条大路通罗马，你千辛万苦才走到罗马，怎奈何，人家就出生

的罗马，你怎么跟人家比？

所以我提醒净业行人，一定要注意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化差异，别

人可能一句佛号就 OK；而你，可能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

净土教理的闻思。如果你认为你就是那个善根成熟，出生在罗马的人，

那我恭喜你，你不用闻思，不用学教理。

至于那些喷子和杠精，请不要看我的文章，免得增加你的烦恼障。

喷子和杠精是自古皆有的，释迦牟尼在世时就有！所以我可不会和他

们一般见识。而且我做人的层次也没那么低，没兴趣跟你争辩什么。

虽然学佛者众多，可真信、正信、智信的佛弟子，从古至今，都

是寥寥无几。大部分人，对我这种不谈神迹感应、神通附体，不说怪

力乱神、灵异事件的文章，是不感兴趣的。

所以我知道，没几个人会看我的文章；而且就算看了，也不一定

能明白我文中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不是我的问题。发心重

189
要，结果不重要。我该做的，该我做的，学人都已经做完了。

再次申明：我无法保证自己的观点百分百正确，因为自己才疏学

浅，无修无证，而且有些教理方面，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同时，

我也不希望任何人以我的观点为准，一定要质疑我的观点，做到依法

不依人；既不依今人，也不依古人（包括那些被捧上神坛的祖师古德）
。

古人今人，都是相对而言的。今日的今人，就是日后的古人，而

今日的古人，也必是历史的今人。一旦依人，这种依赖，就会阻碍你

的灵性，束缚你的思想，对你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敢于质疑，

独立思考”，这也是我最衷心的劝告了。

190
 学佛要学知识，但更要学智慧
一、佛教是追求真理智慧的宗教，理论上越学应该越清净调柔，

慈悲心和包容心越发增长，而现实中，一些人佛法学的越多，学佛时

间越长，心中的烦恼和妄想却越来越重。

我对你错；我懂你不懂；我是内行你是外行……类似的心理，很

多佛弟子都有。不少人学佛多年，结果是：脾气越学越大，性格越学

越偏激，人格越学越变态。这就是把学佛的目标弄错的结果，你学佛，

到底是学知识，还是学智慧？

二、两种学佛人不可取，第一种人，是把佛学当作一般学问来研

究。众所周知，佛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问。没有信根，没有实践，

纵有生花之笔，悬河之辩，但对佛说的道理不会有亲切感，也得不到

真实受用。

第二种人，学了少量经论，似懂非懂，不求多闻。专重吃素放生

等外在形式，缺乏智慧。第一种就是只学知识的人，第二种是少智慧

的人，这两种人，在佛弟子中，具有相当的代表性。

三、从世间法来说，知识和智慧有着本质的区别。知识是求诸于

外的，当你对外在世界了解的越广，了解得越深，你所遇到的问题也

就越多越难，这样你自然会感到学的越多，就越无知和浅薄。

而智慧则不同，智慧是求诸于内的，当你对自己的内心世界了解

的越多和越深时，你的心智就越圆融无缺，你就会感到一股来自于内

191
心的智性和力量。

一个有知识的人不一定有智慧，现在一个物理学本科生的物理学

知识，肯定超过了牛顿，但他们的智慧，会比牛顿高吗？那可不一定！

因为评价一个人智慧高低的标准，不是看他的知识量，而是看他的思

维能力如何。

思维能力强的人，善于学习知识、运用知识和创新知识；思维能

力弱的人，也许可能在知识的积累量上超过思维能力强的人，但是在

运用知识和创新知识方面，则远远落后于思维能力强的人。

所以知识很重要，但智慧更重要，智慧表现在如何正确地运用所

掌握的知识。知识积累得再多，若没有智慧地加以应用，这些知识就

失去了价值。

知识是别人的，而智慧是自己的。知识是记忆和背的，是对有限

认识的理解与掌握；智慧是思考和领悟出来的，是对无限的理解和推

论；再博学的知识也是有限的，在无限的智慧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四、世间法如此，出世间法也一样，所以我们学佛，一定要以求

智慧为目的。 “闻思修”是佛学修行体系，
“闻”是学习知识，
“思”

是思考，就是把知识转化为智慧。

如果你只把佛学当成知识来学，即便你对一些经论很熟，即便你

佛言祖语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那也很难得到佛法出世间的利益，因

为你头脑中的那些知识，是释迦牟尼的，是祖师古德的，是别人的，

并没有转化成你自己的智慧。

192
 有知识不一定有智慧，但有智慧一定有知识，一些人会拿六祖慧

能大师当榜样，认为大师不识字也能开悟，于是千经万论，留给别人

学好了，给自己的懒惰与懈怠找个借口。

要知道，慧能大师悟道时虽不识字，但他之前是通过耳闻获得了

知识，这和自己看书学习没有本质不同，他不识字，不代表他没有知

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个没

有佛学知识和文化修养的人，能作出这样的偈子吗？显然不能！

而且慧能大师这样的宿世善根极其深厚的人，也是上千年才出一

个，我们还是别把自己想象成六祖大师为好。

所以经论教理肯定是要学的，但不能片面追求量化，也不是学的

越多越好，而且要把学来的知识融会贯通并转化为智慧。

现在的电脑内存，早已能存储下所有的三藏经律论，但是电脑不

能成佛，因为电脑不会智慧的思考，更不会如法修行。

念佛机在没有机器故障和有电的前提下，可以一年 365 天，每天

24 小时不断的念诵弥陀名号，但念佛机也不能往生西方。

虽然没人能把南传、汉传和藏传的佛法全都学完，但只要以求智

慧的目标学佛，把握住佛法的核心思想，坚持“闻思修”的修行体系，

每个人都可以断惑证真，了生脱死。

193
 发菩提心绝非往生的必要条件

有一些人，就像上图一样，把发菩提心作为往生的必要条件，他

们的理由无非有三：一是净土是大乘佛法，而不发菩提心，就不能称

之为大乘法；二是康译《无量寿经》里的三辈往生，都要求发菩提心；

三是断章取义经文。

但是很遗憾的是，关于如何发菩提心，诸经论则有着不同的解释，

基本无法达成共识，对于这种各说各话的不确定标准，你把它作为往

生的必要条件，会给某些人带来负面影响，担心自己没发菩提心或菩

194
提心发的不够（或不正确）
，这样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反过来影响

了信愿心，以至于不能往生或往生到边地。

净土确实是大乘佛法，但也是三根普被的，你看《往生传》里，

一些往生的愚夫愚妇，哪里知道什么菩提心？有的连字都不识，连基

本的佛教教理都不懂！但他们凭着坚固真实的信愿心而往生，所以把

发菩提心作为必要条件，与事实本就不相符。

至于康译《无量寿经》里的三辈往生，根据梵本，其实只有上辈

要求发菩提心，中下辈并没有这个要求，而且梵本里并无“上中下辈”

这样的词语，只是往生条件几层递减的意思表达，翻译是一种人为的

再创造过程，康僧铠译时将其分为“上中下”三辈，逻辑清晰，很有

创意。

在《观无量寿经》里，下品生全是恶人，下品上生和中生都是往

生去了之后，才发“无上道心”；下品下生是往生去了之后，才发“菩

提心”
，经文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你还非要把发菩提心作为往生的

必要条件，岂不是太愚痴了？

发菩提心可以上品往生，而汉传佛教又是大乘法，所以肯定要鼓

励发菩提心的；至于如何才算发菩提心，上文已经说了，各经论标准

不一，所以这里就不讨论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195
 “一心不乱”误导了多少人
本文及学人所有文章里的“一心不乱”
，标准是：事一心不乱是

破除了见思惑，理一心不乱是开始破除无明惑。但有些人，愚昧狂妄，

居然自己划分“一心不乱”标准，按照自己的感觉去定义“一心不乱”。

你自己划分的标准，在佛教界，得不到认可！

那些鼓吹念佛到“一心不乱”才能往生的人，拜托先把教理学清

楚，弄明白“见思惑”和“无明惑”是什么，不要自误误人！

一心不乱，是让净业行人纠结了上千年的四个字，无数人死在这

四个字上。这四个字，仅出现于鸠摩罗什译的《阿弥陀经》里，玄奘

译本没有，《无量寿经》和《观无量寿经》里也没有，这种只出现一

次的词语，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呢？

一来是由于鸠摩罗什译的《阿弥陀经》流传范围太广，普及率太

高，二是一些祖师在此四字基础上，阐述了许多净土法门的教理，影

响力也很大。

按照梵语原本，“执持名号……一心不乱”对应的梵语原文是：

“avikṣiptacitto manasikariṣyanti”（翻译成汉语意思是：一心思维）。

结合上下文的意思是：净业行人听到阿弥陀佛名号后，思维弥陀本愿

和名号功德不可思议，通过闻思而生起往生的信愿心。所以，把这句

话解释成持名念佛到事、理一心不乱，完全是不符合经文的，是错误

的。

那一些祖师解释成持名念佛到事、理一心不乱，怎么办呢？这就

看你怎么想了，你可以认为是祖师的方便说，你也可以认为祖师错了，

196
祖师也是人，人难免会犯错，如果你认为祖师百分百是对的，只能说

你是迷信没脑子的人。

最起码，善导大师和印光大师，没有强调持名念佛到一心不乱。

所以，我为什么不赞成祖师教？因为祖师教就是在这些祖师里打转的，

张三依据 A 祖师这样说，
他们观点又不一样， 李四根据 B 祖师那样说，

然后互相 PK，看谁的祖师厉害，教理 PK 不过，就 PK 谁头衔大，谁

神迹感应多，这样做，实在是无聊之极。

我是依据经文原意来理解净土法门的。这些祖师的观点，我认为

符合经文的，就吸收采纳，我认为不符合经文的，就搁置一边，不讨

论，不争辩。

一心不乱从教理上解释，一般人很难做到，念佛功夫成片是伏住

见思惑，事一心不乱是破除了见思惑，理一心不乱是开始破除无明惑。

“念佛到功夫成片、一心不乱，才能往生”的说法，是完全不合法义

的，照这个标准，净土宗不是万人修、万人去，而是万人修、没人去。

但是念佛时，用自性念佛（字字清楚，句句不乱，耳听心入、自

念自听的念佛）是非常好的，因为这是一种止观的修法，可以提升心

力，一般预知时至的人，大多采用自性念佛的方法。

而且这种自性念佛，可以带来不错的宗教体验感，对增强信愿心，

也是有一定帮助的。只不过，你不要刻意去追求一心不乱，因为你刻

意追求，就南辕北辙了。

自性念佛时，一般会遇到两个困难：散乱和昏沉。这在念佛时，

就表现为心里杂念多，注意力很难集中，念着也很容易犯困。尤其是

197
散乱这一点，受“一心不乱”说法的影响，是念佛人最感到棘手的。

实际上，人不可能没有杂念妄想，只有佛没有，菩萨还有一点呢，所

以那些说自己念佛不打妄想的人，不是骗子就是傻子，傻到妄想是什

么、在哪里，都没弄明白。

妄想和你的真如佛性，是一体不二的，妄想好比波浪，真如好比

水，浪平静了就是水，没有水哪来的浪？所以妄想杂念，你不要执着

于它，不被它牵着走就行了，你不在意它，它就是真如，你在意它，

它就是妄想。要做到心常觉照，不随妄转。念佛时什么都别想，不用

观想，不必参究，有妄想杂念时不要理它，把注意力聚集到念佛声音

上，佛号的加持力将逐渐把你带向诸法实相。

按照古德的亲身实践，在自性念佛一段时间后，心会越来越静，

反闻自性，可能会听到类似天籁的声音，这样渐渐进入空明无碍的境

界，会感觉世界光如水月，身心皎若琉璃，水到渠成后，豁然开朗，

本性现前，这就是明心见性，也就是“事一心不乱”。

所以“归元无二路，方便有多门”，念佛也可以开悟，禅宗修行

的目的是“找过去”
，找你出生前的本来面目，返妄归真，恢复我们

的清净心；而净土宗是“看未来”
，不管你过去如何，现在修行的目

的，是将来去西方极乐。净土法门看未来的同时，实际上也可以找到

过去，你求生极乐的同时，也可以明心见性。所以一心不乱，如果你

把它当成努力的方向，也符合佛法的义理，但不要刻意追求，刻意追

求也是虚妄心；但如果你把它当成往生的标准，那就错了，而且能够

达到也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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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明心见性并不能了生死，所以你的重心还是要放在求生

极乐那边。你往生的唯一要求和标准，就是信愿心是否坚固。虽然信

愿心坚固这个标准，看上去好像很容易，其实要做到也绝非易事，它

要求你的信心不能有丝毫的怀疑，愿心不能有点滴的犹豫，主要还是

难在信心，真信必然切愿，但这与人的本性是不相符的，人都是眼见

为实，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极乐和弥陀，有几个会百分百的相信呢？

所以无论你学习教理、念佛还是修净业三福，主要目的就是培育、

建立和巩固你的信心，善导大师也把信心作为往生的正因，这是最重

要的，一定要把握住，不要把方向弄错了，去追求什么功夫成片、一

心不乱。你能否往生只靠信愿心，不靠别的，能明心见性当然好，见

不着本性，对你能否往生没有任何影响。

至于念佛三昧，和我们绝大多数修行者更没关系了，明心见性是

破除了见思惑，念佛三昧更进一步，开始破除无明惑，现证中道实相

了，古来少有人能达到，印光大师写了一篇《念佛三昧摸象记》
，有

兴趣的读者可以拜读一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

之！

笔者简单总结一下，如果你只想往生，那有坚固的信愿心即可，

持名念佛只是增强信愿心的方法之一而已；如果你不仅想往生，还想

明心见性或证念佛三昧，那你就要精进念佛，正如《大势至菩萨念佛

圆通章》中言：
“不假方便，自得心开”
（不需要用其它的方便法门，

念佛就可以明心见性）
；“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

（三摩地即是三昧）
。

199
 远离学佛着相的人
一、我学佛属于闭门造车，自学没成材型，纯属业余水平，几月

前，我看我订阅的一个佛学公众号征稿，便投了几篇，公众号是个年

轻出家法师办的，他受过佛学院本科教育，我也看过几篇他写的文章，

感觉还不错。

我投稿的几篇文章刊登后，他两次问我要支付宝号，要按 150 元

/篇，给我稿费，被我坚决谢绝，我不会靠佛教赚钱，更不会拿出家

人的钱。

他当然也不会贴钱给我，因为原创稿件是有打赏的，他是有收入

的，而且我认为他是以弘法利生为目的的。可遗憾的是，后来发现，

人家要的主要是流量而已。流量和粉丝上来了，就开始搞各种佛事，

从中国传统节日到西方节日，民俗节日，各种佛菩萨诞辰等等，基本

都会办佛事，佛事虽不明码标价，但宣称：一分恭敬、一分利益，这

暗示的很明显了，你给钱越多就越恭敬，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大（这是

绝对不如法的）
。他朋友圈里有时也卖一些佛教相关物品，这倒勉强

能接受，可后来居然卖开光茶叶了.....

其实他这样佛事随喜，还算好的，有的寺庙，忙于旅游开发，热

衷于经忏佛事，那是明码标价，少一分都不行，所以我不喜欢寺庙的

氛围，从来没参加过任何佛事活动；我喜欢旅游，但那佛教四大名山，

却一个都没去过，我对寺庙建筑不感兴趣，对寺庙文化不感兴趣；我

的亲戚朋友里，周围熟人圈子里，也没有一个学佛信佛的。

不过通过投稿发现，我的佛学文章刊登后，喷的远远多于赞的。

200
看了这些冷嘲热讽、诅咒辱骂的留言后，我才发现，学佛着相的佛油

子和垃圾人，还真不少！

二、2015 年，网上有个陌生人要加好友，他说他看了《法音》

上我的文章，所以有佛学问题向我请教。他是属于禅净双修型的，写

了很多文章，都是发在博客和贴吧上，推荐给我看。

我看了他的部分文章，虽说有些观点值得商榷，但也确实在佛学

上下了功夫，尤其在净土宗上，花了很多的时间，写了大量的文章去

批判本愿法门。他说话也很有礼貌和分寸，所以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他四十岁出头，没结婚、没工作、没买房，而且他说他从来就没

上过班，也不交社保，父母也都不在了，靠做点投机生意维持生计。

我曾劝他找个工作，交个社保，这样老了有保障，可他说他自由惯了，

受不了约束。

我估计他的年龄偏大，又没有一技之长，也难找到啥好工作。当

保安、送快递这样的体力活，他是不会干的。

我还问他愿不愿意出家，我可以帮他介绍个相对靠谱的寺庙，这

也是个出路，毕竟生存是第一位的，投机生意也不好做，而且等老了，

一没亲人，二没社保，怎么生存呢？

可他说他不愿意出家，他不喜欢寺庙的氛围，住宿条件不好，他

也受不了，而且规矩太多，他连上班的约束都受不了，又哪能受得了

寺院的约束呢！

寺庙确实不是谋生计的好地方，正规的寺庙确实也很辛苦，早上

201
三四点就要起床做早课，而且僧人是个高度自律的群体，很多条戒律

要遵守，他这样好逸恶劳、自由散漫惯了的，也确实不适合。

对于一个网友来说，我也只是出于好心，问下而已，出发点绝对

是为他好，但他不愿意，我也就不再提了，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人生

和想法，要尊重别人。

我不大爱与人闲聊，所以和他大概也就几个月聊一次，也没有多

深的印象。过了一两年，突然有一天，他让我帮他找个寺庙，但一不

出家，二不做义工，也不参加寺庙的活动和共修，啥都不干，而且还

要单间住。

他这个要求，到哪找去？真想出家修行，我是可以帮他找到的，

照顾一点，住个单间，也没问题，但纯粹把寺庙当养老院，我很难找

到。而且以前聊的时候，我记得他和我一样，对寺庙不感兴趣的，为

何又突然转变呢？

然后他说，他前些天检查，得了肺癌晚期骨转移，他不打算在医

院治疗了，想到寺庙修行，但说是修行，但这要求却是养老的性质。

我听了感觉有点震惊，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而且我看过他照片，

很壮实的一个中年汉子，咋突然就得此绝症了？他聊天的语气很平静，

没有悲伤和绝望，更没有怨天尤人，而且他表示已经参禅悟道了，对

生死开的很开，风轻云淡的很，这让我很钦佩！

既同情，又钦佩。所以我跟他慢慢聊得多了起来，看到一些民间

偏方，我也会转发给他，平时也会关心问他健康情况，慢慢熟悉了起

来，逐渐从网友变成了朋友，至少我单方面认为，我们是朋友。

202
 至于他说他已参禅悟道，我是不信的。禅宗虽有传承，但早已名

存实亡，只剩下一副空架子了，不过我也没必要点破，至少他这种看

淡生死的豁达，我是钦佩的。

我性格内向，高冷慢热，不爱交际，喜欢独处，所以朋友不多，

其实我这人特别好处，待人真诚，不会说场面话和客套话；平时两点

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在家，从来不去酒吧夜店之类的娱乐场所；烟酒

打牌等一样都不沾，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圈子干净，狐朋狗友一个没

有。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以权相交，权失

则弃；以义相交，地久天长。”真正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大概就是：

我高朋满座，你不攀附；我成功得意，你不嫉妒；我一无所有，你不

轻视；我落魄潦倒，你不离弃。彼此不以利益缠绕，简单纯粹；只因

天性相投，真心相交！所谓羊左之交，正是如此！

其实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利益而已。像他这种社会最底层的无

业游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一般人连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兴趣都没有，

再加上身患绝症，躲他都来不及呢。

不过在我看来，人不应该这么现实，是我太天真了。你对别人真

诚，别人却把你当傻子。

至于他要求的寺庙养老，我确实一时半会想不到办法，寺庙是个

僧团共修的群体，有寺院的规矩，即便再慈悲为怀，但弄个癌症病人

来养老，谁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呢？

不过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个中小庙，

203
一月供养个几千元，我相信也能找到的。我曾经问过他，但他反应很

激烈，不愿意，反问为什么给寺庙这么多钱？

那你既想养老，又不想给钱，吃霸王餐的心理，估计是找不到了！

而最奇葩的是，他自己连一月几千块钱，都不愿意给寺庙；有一

次，居然让我把我家的房子卖了，把钱全都捐给寺院，这也太双标了

吧！他的钱是钱，别人的钱是纸。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过了一年多，我还真无意找到了一家云南

腾冲的寺院，可能有点偏，主持想聚点人气，所以一月给五百元住宿

费，就可以住单间，比他外面租房子还便宜，而且也不用共修，初一

十五参加个早课，其余时间自由安排，符合他的要求，而且他人当时

也正在云南旅游。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本以为他会很开心，结果他反应很消极，

先是“哎”了一下，让我跟寺庙联系，把负责人的微信号要来。

让我联系？又不是我去！不过我也真替他着想，还是和寺庙联系

并把微信号要来给他，结果他说那个地方雨季长，不好，不去！

不去早说啊，地点没联系前就知道了，他还让我联系，白浪费我

时间。

后来我又找了个四川的寺庙，也完全符合他的要求，而且一分钱

都不要，告诉他，他还是不去，嫌四川湿气大！

他自打确诊后，就开始到处旅游，而且特别喜欢云南，在那深度

游了两年都不止，说明他身体状况还不错，他也说了，没有什么明显

症状。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是关键时刻，生死事大，多精进修行才对，

204
几次劝他去寺庙闭关念佛，他都是各种理由推脱。感觉他毫无出离心！

没有出离心还从另一个角度可以看出来，那就是他极度惜命。一

次我在加班写材料，要个外卖，顺便和他聊几句，他说他今天身体不

太舒服，没法出去吃饭了，我让他叫个外卖，他居然说外卖不卫生、

不好吃。

有些上班族，经常吃外卖，还不活了？就算不卫生不好吃，你偶

尔吃一次又如何？而且他不止跟我说过一次，说这年头谁还在乎口吃

的？可见他真的是心口不一，他是真在乎这口吃的。

他并不像刚开始那样，假装对生死看的开，他不去医院治疗，应

该是因为没钱，而且治疗费用太高而已。

我也推荐他看一些好的佛学文章，但他长的不看，繁体字不看，

PDF 版的不看；他天天就是到处旅游，看电视，听小说，研究天气，

研究空气污染指数，看哪里好玩......他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再

加上得了绝症，就更心安理得的吃喝玩乐了，虽然从癌症患者的角度

来说，他这样倒也无可厚非，但作为信佛的修行者，绝不可以这样放

逸。

就这样随着了解的逐渐深入，越来越觉得他是个佛油子，并不是

什么真信正信的人。

佛没学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感觉他人很假很虚伪，有一次

他跟我说：
“我要有钱，一定供养你”。看着这种客套话，我有点反感；

还有一次他说：
“你到云南来旅游，我请你”
。他明明知道我在上班，

不可能去，还说这话干嘛呢！

205
 三、最可恶的是，从我们熟悉之后，他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劝我出

家，一直劝了三年，直到我把他删了为止。

印光大师一生都不劝人出家！对于出家，我一向不支持不反对，

这完全属于各人自由选择，旁人无权干涉。不劝在家人出家，不劝出

家人还俗！

他刚开始的时候，用整顿佛教现状，弘法利生之类的大道理来道

德绑架，劝我出家，被我拒绝了，而且很耐心的向他解释了原因，说

的非常清楚：不出家！

指望哪一个人去整顿佛教现状，纯属扯谈；至于弘法利生，也和

出家或在家的身份，没有关系，只是看你的发心而已。佛经中有维摩

诘居士，历史上也有不少在家大德，他们对佛教做的贡献，并不逊于

出家人。

他又用名利来诱惑我。

他说，出家能出名，你当个小公务员，谁知道你？像大安法师，

出家前是个大学教授，没几个人认识他，现在他多有名！

万里长城今尤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我要那个虚名干啥？而且大

安大和尚出家目的，会是为了出名吗？肯定不是！

他又说，你出家，一年能挣几百万！

以挣钱为目的出家？借佛敛财？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而且不

止对我个人的侮辱，还是对整个出家众的侮辱！我把这些话的截图发

给一个出家法师看，那个法师说他是个邪人！

据我了解，出家人的收入普遍很低，单资少则几百，多则上千，

206
综合月收入两三千就很不错了，有社保医保的都不多；有些寺庙水深

的很，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充斥着人我是非、名闻利养的暗流，内

部争斗堪比宫斗，一些僧人生活也很清苦。如果没有什么职务和积蓄，

有的僧人老了，是没人管没人问，很可怜的；一些不靠谱的庙，甚至

直接迁单，撵人滚蛋。

至于某些网上说的和尚高收入，大部分是恶搞抹黑佛教的。当然

也不否认，少数的寺庙搞商业化，部分景点还有承包寺庙的，有的僧

人不守戒律，披着佛祖的外衣敛财，确实赚的盆满钵满，但这些乱象

是少数，不能代表佛教的主流！而且违反戒律和因果，从佛教角度来

说，果报不会好，而且有的敛财行为还违法。

我把一些正信僧人写的出家实际情况的文章转发给他看，让他了

解出家人的真实现状，实际上他非常了解，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

了。

我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出家？他说他病了。我接着问，那你生病前

为什么不出家？他就开始强词夺理，顾左右而言他了。

不过说真的，如果我出家并且想捞钱，或许能赚到钱。因为净土

宗是汉传佛教第一大宗派，保守估计有上千万的信众，以我在净土宗

上的造诣，再加上我的综合佛学素质，过人的语言天赋（我平时不爱

讲话，但只要登台演讲，历来都是脱稿，而且反响较好）
，只要敢造

业、敢忽悠，估计能赚到钱，但能赚多少不知道。信佛人的钱是很好

骗的，布施供养换功德，是多数人的想法。

不过借佛敛财，是以犯戒造业违法，为前提的，他这不是故意把

207
别人往沟里带吗？坑人啊！真是损友！

可惜，我不是那种人！就算出家，也必定是个穷和尚；不愿意赶

经忏、做佛事，能去的寺庙是很少的。而且真要敛财，也不一定非要

出家啊，在家人靠佛教、气功之类敛财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但我不

会干这种事！

我自己工作稳定，衣食无忧，而且我对物质要求不高，也节俭惯

了，从不与人攀比，衣服能穿就行了，手机能用就行了，我有驾照都

没买车......我对金钱和物质没有太多欲望的，又为啥要铤而走险去敛

财呢？

再回来说这位老兄，他多次劝我出家，开始我耐心解释并明确拒

绝，后来我转移话题，但他还是反复的说，不断的磨，要我克服各种

困难，去出家、出家、出家.....

一般人说一两次，看别人明确拒绝，也就不再说了，像他这样的

人，我真是头一次见。难怪他说他以前，交过很多女朋友，我开始还

不信，现在信了。像他这样，没家境、没钱、没工作、没房、没车、

长得一般，靠什么吸引女人？靠什么交那么多女朋友？现在我知道了，

靠的就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各种套路。

这位老兄，死缠烂打，各种套路说辞，反复的让我出家，看我老

是不为所动，他气急败坏，几次说难听话、冲我发火。

我心想：你是我啥人啊？网友而已！凭什么把你的思想强加在别

人身上呢？你自己不愿意出家，又为什么强迫别人去出家呢？

当然，这些不满的话，我只在心里想，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也

208
知道善良要有锋芒的道理，善良有尺，宽容有度。不能对人太好，不

能太好讲话，不能太迁就别人。但对他这个癌症晚期病人，我却选择

了无底线的包容和忍让，现在回头看，绝对是错误的。

后来他跟我说了实话，他说希望我出家，当个主持，他就来投奔

我，给我打下手，让我提携他。

我家是开庙的吗？出家就能当主持？而且如果我是那种奔着一

年挣几百万去的唯利之徒，又为什么关心你这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

废人呢？

如果我的眼里只有利益，就算当个大庙主持，又为什么要收留一

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重病人呢？给你住单间，给你开小灶，给你花钱看

病，派义工伺候你，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给你养老送终？

说明他一开始就在骗我，让我给他找寺庙静修，就是为了劝我出

家做铺垫，这也是他劝我出家的理由之一，他说只有在我当主持的寺

庙里，才可以达到他的要求，可是符合他静修要求的寺庙，不也给他

找到了嘛，他照样不去。

其实他真正要的，不是住庙静修，他对住在寺庙，一点兴趣都没

有的。他感兴趣的，是庙里的钱；他异想天开的认为，我出家了，在

哪个大庙当主持，庙里的钱就是他的了，到时，庙里会给他花钱看病、

给他花钱养老、给他花钱旅游......他是想把寺庙，当成他的提款机。

他在 2017 年的时候，多次忽悠我，去拜时任中佛协会长学某为

师，攀附权贵，这样会有很多好处，按照他的想法，以学某当时在佛

教界如日中天、龙头老大的地位，如果我去拜学某为师，当其弟子，

209
只要学某愿意，过两年把我空降到哪个大庙当主持，那样一年能捞几

百万。

好在我不是那种利欲熏心、趋炎附势的人，在单位，我也从来都

不围着领导转的。亏了没听他的，不然被他坑死了。因为学某一年后

就下台了，如果我去，正好被闪在半路上，大戒还没来及受呢。

我与学某素不相识，只不过在其担任主编的《法音》上发了几篇

文章而已，完全是按照正常的投稿程序，投稿给编辑部的，没有任何

不正当的因素在里面。

至于学某的僧团，网上有篇长文《凤凰岭惊梦》
，揭露了很多不

堪入目的内幕，真的是个大火坑啊！他却千方百计的想把我往火坑里

推！

没熟悉之前，这位老兄说话很客气很礼貌，熟悉后才发现，他嘴

上不饶人，说话强势刻薄的很！不止一次挖苦讽刺我，说我只是有个

稳定工作而已。这典型的酸葡萄心理。他人生那么失败，混的那么差，

还有啥资格嘲笑别人呢？无业游民嘲笑公务员工作不好，这也真有点

不可思议。他要是有好点的经济基础和医疗保障，会放弃治疗吗？

对于他的挖苦讽刺和难听话，我都保持了沉默，并不是我没有脾

气，只是想着，我平时有个发烧感冒，都会觉得不舒服，他这癌症晚

期，就算身体没有明显征兆，但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所以，还是让着

他吧，不跟他计较了。

在现在的工作之前，我是个大企业的财务经理，央企直属三级单

位的中层正职，在我 13 年换工作后，一两年内，几乎每月都能接到

210
猎头的电话，给出的年薪都比我现在收入高几倍。我要真想赚钱，去

当我的职业经理人好了，靠自己合法劳动赚的钱，才拿的心安理得。

所以我不只是有个稳定工作，也有不错的工作能力和为社会创造

财富的能力，再说，这公务员也是自己考的啊，公务员不好考的。他

以为别人都像他一样的不学无术、不务正业？

聊得太多了，一次他无意又说了真话，他说我太招人恨了，单位

好、工作好，这个好，那个好......嫉妒之情，溢于言表。说实在的，

我在我周围的圈子里，混的并不太好。但估计他的朋友圈里，人的层

次普遍都很低吧。

我和他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是特别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

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去找人帮忙，别人如果给过我一点好处，我很

久都会记着，只要有机会，就会报答，我特别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

而他，不仅仅是麻烦别人，而是骗人，算计人，坑人，害人，毫

无道德底线。

四、一次周末中午，我跟几个朋友吃饭，他又发微信劝我出家，

我没有理他，正好把这个话题当成谈资，说给同餐的朋友听。

朋友们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为了捞钱，逼着连面都没见过的

网友辞职出家，真是活久见！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自己什么都不付出，

却怂恿别人去抛弃一切、吃苦冒险、冲锋陷阵，如果别人牺牲了，和

他没有关系；如果别人成功了，他就跑来分好处，这种奸诈之人，世

间罕见。

211
 一个朋友说：这人太坏了，他自己吃喝玩乐，到处旅游，享受人

生。他自己不出家，却逼着你出家，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

不懂！你要真当个大庙主持，他就跑来沾光；你要成个贫穷的僧人，

对他来说也没有一分钱损失，他也不用再对你羡慕嫉妒恨了，他巴不

得你去喝西北风呢！这人太坏了，心术不正！

另一个朋友说：人与人互相尊重是相处的基本前提，他都不尊重

你，拿你当傻子耍，你为什么还要理他？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去

左右别人的人生和命运呢？再说了，他生病干你啥事？又不是你让他

生病的。生病值得同情，可他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当和尚真要一年能

赚几百万，他自己怎么不去？他怎么不劝他家人去？

还有朋友说：他这是把你当摇钱树的，借你的手来敛财，让你捞

钱给他花。你真到那个寺庙当啥主持，他是一定会去赖着你的，而且

在寺庙住不了几天，就会说他身体不好，问你要钱去医院了，让寺庙

帮他承担巨额的医疗费，他认为寺庙有的是钱，到时你就请神容易送

神难了。你心那么善的人，到时会撵他走，或看着他死吗？

朋友们都说我脾气实在太好了，所以他才敢这样蹬鼻子上脸，变

本加厉，越来越过分，把我当软柿子捏，典型的人善被人欺；说我太

单纯了，所以才被他抓住了善良的软肋，大家都劝我把他微信删了，

说他是痞子、无赖、人渣。

朋友们说的没错，但我依然狠不下这个心，而且我认为，人是可

以改变的，他多少也是有点善根的，他的本质可能也并不坏，是贫穷

和疾病激发了他人性里恶的成分，说不定到了时候，他就会反省和觉

212
悟。

过没多久，我春节打算去云南旅游，最后一站去西双版纳，他提

前两个月前就去了，在那租房子住，过冬的。我那时犹豫要不要告诉

他，如果告诉他，出于半个地主之谊，他该请我吃顿饭，我要不去也

不太礼貌，虽然我也不太想见他！

后来我出发之前，还是决定告诉他，他要请我吃饭，我就去，反

正两人吃素也花不了几个钱，我给他一千块钱就是了，虽然他很可恶，

但毕竟也是病人，看病人也不能空手的。人是有见面情的，当面说话

和微信聊，也是不一样的，到时可以再开导一下他，可我真的是想多

了，人家根本没接见我的意思。

我告诉他的时候，跟他说的很清楚，几号去几号走，怕他心里有

负担（因为他以前说过请我旅游）
，特意告诉他我走的是旅行社，费

用全交过了，没有自费的。到了之后，我还拍个标志建筑给他看。

他回了句：到了。然后就没影了。

平时没事找我瞎聊，那几天两人在同一城市，他反而一次都不找

我，明显是在躲。期间，我拍几张图片传给他看，他也不回。等我旅

行结束，回家之后，他又找我瞎聊了：玩的咋样啊……

就他这样的，夏天去凉快的地方避暑，冬天去暖和的地方过冬，

还要求阳光多、雨水少、空气质量优。请问哪所寺庙能达到他这个要

求？

所以他说要在寺庙修行，完全是瞎扯的，这样显得他对佛很虔诚，

而且他提的要求，一不共修，二不干活，三要单间，一般寺庙都是不

213
答应的，他就故意给我出个难题，然后用这个来骗我出家，一步一步

的给我下套，算计我。

他没想到我还真锲而不舍的帮他找到了，真找到了这样的庙，他

又各种借口推辞不去。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我也是太傻了（他也不止

一次说我傻，就像文章开头，那个出家人给我稿费我不要的事，他就

说我傻，给钱都不要），老是尽可能的把他往好处想，老是用他生病

来帮他找理由。他这样的，哪里是修行的样子？他有那个精力去游山

玩水，说明身体状况还不错，那为啥不能参加寺庙共修？为啥不能在

寺庙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这难道不也是修行吗？

五、因为我的无限宽容和忍让，他的本性也越来越暴露，动辄就

把“快死了”挂嘴边上，满心都是贪嗔痴烦恼，负面情绪爆棚。

一次他租房的邻居，来个 20 出头的漂亮小姐姐，跟他多说了两

句话，他就认为小姐姐对他有意思，就这点破事，居然翻来覆去的跟

我说了十天都不止。人家会看上一个既没钱又身患绝症、还拄着双拐

的中年大叔？韩剧也不敢这么编啊！要么是小姐姐社会经验很丰富，

多说几句客套话；要么是看他可怜，说了几句安慰话而已。身体都这

状况了，淫欲心还那么重！

我认为他贪嗔痴实在太重了，开玩笑的损了他两句，实际是为他

好，他直接就翻脸说：你跟一个快死的人这样讲话，合适吗？

是啊，他怎么怼别人都行，但别人不能讲他。我感觉他就像那些

公交车上，强行让别人让座的老人一样的心理，有些老年人就逼着年

214
轻人给他让座，不让还又打又骂，
“老了”成为了一种耍无赖的资本。

媒体评价这种现象：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而他也是把“生病”当成了一种耍无赖的资本，动辄就说快死了。

在他看来，无论他怎么耍别人，别人都应该顺着他，因为他得癌症晚

期了；无论他做什么错事，别人都应该原谅他，因为他快死了......不

仅要顺着他，原谅他；还要关心他，安慰他。

就像这个世界上，其他人都能永远健康、长生不老；而就他一个

人，会病会死一样。他觉得社会对他不公平，认为全世界的人都欠他

的！他连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都不记得了。当然，我估计他也是看人

下菜碟，也就对我这样，他知道他能拿得住我。他没事怼别人，别人

岂会让着他？不把他骂死！

有一次，他说他身体不适，要搞个一百万，去瑞士安乐死。虽然

我早已习惯了他满嘴跑火车，但他这也太扯了。据他自己说，三年前

也就才几万元存款，像他这样到处玩，早花完了，亲戚应该资助了点，

然后就透支信用卡。

他说他有十几万的透支额度，前段时间还和我吹嘘，说又办了一

个几万额度的信用卡；他还说要借网贷，就这种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

还到哪去搞一百万？瑞士我去过，不用多少钱的，而且最重要的不是

钱的问题，而是他能想到安乐死，居然都想不到舍寿往生，安乐死可

不是信愿心和出离心的表现。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无病呻吟，确实也是很受罪的，可怎么办呢？

癌症晚期不适是世界性的医疗难题，别说他没钱去医院，就是有钱，

215
估计也不一定有多好的办法。平时他如果好好修行定慧之道，可以身

苦心不苦，常人受十分的苦，他只受五分，可他不修。

平时放逸也就算了，吃喝玩乐两年了，也够本了。如今既已生不

如死，又何必活受罪呢？我把东林寺德亮法师的往生纪实发给他看，

让他学学人家法师的信愿心和出离心，可他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去东林寺，如果愿意，我可以联系，而且暗

示他很明白，我会去庐山送他最后一程，也会帮他办身后事，但他也

坚决拒绝，拒绝的理由是庐山上湿气大。

我也没去过东林寺，而且那个地方离我很远，还不通高铁，我要

坐一夜的火车才能到，我也不想去。之所以让他去那，是因为那提供

临终关怀和助念服务，我熟悉的几个寺庙都咨询过了，人家都不提供。

我也知道他信愿心假，所以想用助念来帮助他，最后再拉他一把。

像他这样，既没钱又受病痛折磨，还没有父母妻子孩子的牵挂，

应该激发起强烈的厌离娑婆的出离心才对，可他呢，嘴上说什么安乐

死，以前还跟我说过几次，要吃安眠药，我也劝了几次，后来发现，

他也就说说而已，实际惜命的很！要他像德亮法师那样舍寿往生，他

可做不到！

在早期佛经中，佛陀也一样会生病的，得了严重的痢疾，患了剧

烈的背疼，这些身苦，连佛都要承受；但佛陀仍然保持正念，忍受疼

痛，做到身苦心不苦，这是修行出来的结果；所以那些认为信了佛就

不再生病，甚至靠佛法能治病，这都属于迷信。

过了几天，他还发个他和其他网友的聊天截图，他跟那个网友说，

216
他故意不吃止痛药，用般若空观来对治疼痛。那个网友夸他太伟大了。

他好像忘了，前几天他还想去安乐死呢，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说假

话，别人夸你句伟大，你就真的伟大吗？

他不断地刷新着别人的底线。过了段时间，他可能身体不适，开

始用很难听的脏话骂佛菩萨，还说哪来的佛菩萨，哪来的极乐世界，

全是骗人的！我把他那些话截图发给一个僧人看，僧人说这人太可怕

了。

他或许认为，他不把癌症放心上，又有佛菩萨的庇护，癌细胞就

会与他和平共处，不会把他怎么样。这不叫万法唯心，这叫唯心主义。

他这病能撑两三年，也算奇迹了，他不抓住好好修行，太可惜了！到

了后来，身体极度不适，就认为佛菩萨不灵，是骗人的，所以从顶礼

到辱骂，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照他这种唯心主义的思想，估计认为还能活不少年。人活着，没

钱生活，也没钱看病，可又没能力挣钱，于是就想着借佛敛财。典型

的穷生奸计。

他有个关系很好的亲戚，年龄与我相仿，也很喜欢佛学，我问他

劝不劝他亲戚出家？他说他不劝。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就算以敛财

为目的出家，捞到大钱的机率也是不高的，就像创业一样，失败的风

险远大于成功的机率。

而且，他也非常了解，寺庙里的残酷内卷。所以，他自己不出家，

有病没病他都不会出家，也不劝他亲戚出家，却千方百计的忽悠我出

家，拿我当赌注，来赌一把。

217
 如果赌赢了，我出家，到哪个寺庙混个职务，他就会跑来分一杯

羹，找个长期饭票，他以后的生计、医疗、养老、送终全都有着落了；

如果赌输了，就算我沦落街头喝西北风，对他也没有任何损失，跟他

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而且我混的差，他心里也就平衡了，也不用再看不得别人好了。

所以劝我出家，从他的角度来说，是一箭双雕、一石两鸟。无论我出

家后混的好与差，对他来说，都是好事。有利益他就来共享，风险则

由我一人承担，他真是自私自利、损人利己，到了极点的人！这人心

都是黑的！

其实他不仅仅是算计我，本质上是想占三宝的便宜。记得一个已

往生的大和尚主持，在世时，他的俗家亲戚生活困难，去寺庙向他要

钱，大和尚没有给并且说，寺庙的钱是十方信众供养的，你们受不起！

大和尚这么做是对的，不是他不慈悲，方丈主持更应该以身作则，

庙又不是自己家的，不能存私心，更不能违反戒律，违反寺规。再说

了，一般人不知因果，想占便宜倒也情有可原，可他这么一个自认为

精通教理，参禅悟道的人，怎么也想着占三宝的便宜呢！

有人可能觉得这种人思想很幼稚，或是精神有问题，或是不懂人

情世故。要是沾亲带故，你来占便宜，也还符合正常人的思维模式，

就像上面那个大和尚的俗家亲戚一样，人家是亲戚关系，可这面都没

见过的人，怎么能想着来算计别人呢？

如果你这样想，那就是你错了，这种人一点都不傻，思想也不幼

稚，精神也很正常，他是有的放矢，不会去算计大街上的陌生人。

218
 我以前也遇到这样的，素不相识的人，找到你，说他信佛，然后

话锋一转，就开始问你借钱，让你帮他找工作......这种人，就是利用

你的爱好和善良来算计你。你说他们傻吗？一点都不傻！但他们的人

品肯定有问题，而且也绝不可能是真信正信，但他们自己却意识不到

这点，还把自己当成正人君子和虔诚佛弟子。

话说回来，疾病是块照妖镜，平时认为信仰虔诚，精通教理，有

修有证，可一场重病就把你打回原形。现代禅的创始人李元松居士，

自认为证到慧解脱阿罗汉，可得了重病后，方知过去的功夫用不上，

公开向佛教界忏悔，这种勇气和大丈夫胸襟值得钦佩，不过最后李大

居士还是求生净土，结局依然圆满。

可这位仁兄却连佛菩萨都骂了，我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对娑婆的留

恋和对疾病康复的期待，即便已病入膏肓，即便没有亲人也没有钱，

还是贪恋娑婆，什么真信切愿？以前他还说他已经悟道，并能上品上

生呢，现在看来真是笑话！

他可以说是典型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如果上学时好好学

习，一般都能找个好工作，那体检和医疗等，都是有保障的，正规单

位每年都有体检，肺癌早期是能查出来的，而且单位也都交医保，好

的单位还有补充医保；如果他年轻时不懒，不眼高手低、好逸恶劳，

努力赚钱，最起码会有几十万的积蓄吧，这样起码生活保障是没问题

的；如果趁着房价便宜，买房置业，像他所在的二线城市，现在随便

卖，二手房都能值上百万，那就更有经济保障，看病不用愁了......何

至于像现在这样落魄？生病前的事也就算了，都过去了，可生病后不

219
仅毫无出离心，还处心积虑的去骗人、坑人。

后来，我也懒得理他了，这种人，人品实在太低劣，心太坏了，

邪见深入骨髓，真的是无可救药。他跟我闲聊，我要么过半天再回，

要么随意应付一下。从最初对他的尊重，到后来变成了极度厌恶！不

过看在他身患重病，所以我还是强行克制着，没有对他表示出明显不

满。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跟我聊别的话题，我回的很慢了，但只要说

他身体不适，我都会及时的开导和安慰几句，于是他就经常说什么发

烧了、感冒了、咳血了、这里疼、那里不舒服、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快死了、快死了......老是拿这些话题跟我聊，这些负面情绪的内容，

看的我头都大，但又不忍心不安慰他，这真是最后一点同情心在支撑

着。

最无聊的是，他还喜欢拿这个开玩笑。有一次，他说他咳了一夜

血，看到病情如此严重，我及时咨询了一个医生，并将医生建议发给

他，然后他告诉我，是逗我玩的......

六、因疫情防控工作需要，为确保群众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

大概从今年春节期间开始，宗教场所就全关闭了，没了收入，不少寺

庙在经济上遇到了压力。

我则坚持做好本职工作，并积极捐款，尽点绵薄之力。可就在这

国难时刻，他又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样，喋喋不休的劝我出家了：

出家，出家，你去出家，一年能挣几百万；你去出家，一年能挣上千

220
万！你去出家，办个公众号，我给你打赏。你去出家，你到哪哪去出

家……

在这种寺庙关门。没有任何收入的背景下，他还不惜余力的忽悠

我去出家，已经完全是拖人下水，拉人当垫背的心理了。他自己混的

惨，他也希望我混的惨，还打着“为你好”的幌子，这种人太阴险恶

毒了。

把生病当成资本和护身符，利用别人的善心，来胡搅蛮缠，无理

取闹，还这样闹了几年！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呢！

我告诉他：我厌倦了人性的伪善和他的虚伪！

这是我几年来，对他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了。

他有段时间没回，应该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怼了我几年了，

无论对我说什么难听话，我从来都没还过口；他让我做的事，除了出

家、卖房子把钱捐给寺庙等离谱的以外，其他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也

都帮他了；所以在他看来，他已经拿住我、吃定我了，捏软柿子捏惯

了，所以他不需要尊重我，也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这次我反

驳他了呢？

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忍耐到了极限！谁是傻子呢？

谁没脾气呢？别人一味的迁就忍让，只是出于同情和善心而已，他却

把别人都当成白痴！肆意妄为地挥霍着别人的善良，还认为是理所当

然的事。

别人是同情他，可怜他，所以才让着他，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却

把别人的善良和宽容，当成愚蠢和懦弱。所以说，善良的人会受到伤

221
害。你越让着他，越包容他，他反而越不拿你当回事，越觉得你傻，

你好欺负！

他要是当时道个歉或是说句软话，也就过去了，毕竟他是病人，

可他依然死性不改，再加上已经捏我捏习惯了，所以强势刻薄的回了

一句：我内心是不希望你出家的，不知道你情商怎么样，都快死的人

了，你还不相信我！

看了他发的这句话，我心寒失望到极点。几年来，他威逼利诱、

道德绑架，上百次的让我出家，现在居然睁眼说瞎话，说他内心是不

希望我出家的，这得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虚伪至

极的话？

还讽刺我情商低！

几年来对他的关心、迁就和包容，居然连一点感恩、甚至一句实

话都换不来！

动辄就把生病、快死了，拿出来卖惨、耍无赖，利用你的善心和

同情心，来绑架你、拿捏你、打压你！用病来卖惨，是他的杀手锏和

王牌，他知道这招对我很有效，他也就这一招了！

但这一招，就算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能老用，老用都不灵，

何况对一个面都没见过的网友用了那么久？

这种人渣佛油子，满口的佛言祖语，一肚子男盗女娼；极度自私

自利，阴险卑鄙狡诈；用佛教最高尚的善，来包装最虚伪的恶毒；不

断的欺骗别人，满口谎言；不断的利用和践踏别人的善心，真是毫无

人性！糊不上墙的烂泥，喂不熟的白眼狼。

222
 他认为他能拿捏住我？真是太搞笑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又没有任何把柄在他手里握着，他能拿捏住的，只是我的善心而已，

但是善心的主动权，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当对他失望透顶的时候，

当决定彻底放弃他的时候，我自然会把善心收回来，他又能拿住我什

么呢？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宽容的人，但对这种人性泯灭、连基本良知

都没有的人渣，实在容不下了！再善良、再好脾气的人，都经不起他

这样几年反复的欺骗和伤害。这种人太不值得相处！不过君子绝交，

不出恶声，我什么都没说他。

我也没打算删他，到了这个地步，我依然还照顾他的感受，不理

他就是了。他给我发微信，我不再回了。可他居然每天都给我发，今

天发表情，明天发文字，还厚颜无耻的说：师兄也不理我了，我需要

你的安慰，不要走......

别人把他当朋友尊重，关心他帮助他，他却拿别人当傻子耍，以

怨报德，千方百计去坑人害人；别人忍了几年，忍无可忍，已经翻脸

了，他依然没有丝毫忏悔和歉意，还理直气壮的让别人安慰他，理所

当然的让别人当他负面情绪的出气筒和垃圾桶！真是垃圾巨婴。

彻底放弃吧！把他微信删了。删了后，我如释重负，总算把这个

全是负能量的垃圾给清理了，讲真的，也就是我，忍了几年，别人早

把他删了。

没想到删了后，他又几次申请添加好友，刚开始继续着用他的绝

招——卖惨，说他才从鬼门关回来，看这招不灵了，又说他虽然骂了

223
佛菩萨，但现在又信了，我依然没理他，然后他就开始哀求，我接着

把他拉黑了！

他都没有反省问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和信不信佛有啥关系？是

他人太垃圾了！我的亲戚朋友都不信佛，我一样很尊重他们。他这样

的人再说他信佛，简直是对佛的侮辱和玷污。

至于对他的善心和同情心，早耗完了！流浪猫狗死了，我看了都

会难过，但他就算现在暴尸街头，我都不会有丝毫怜悯的，这种烂人，

活着都是浪费地球资源！

就像祥林嫂说她的悲惨故事一样，开始说，大家都同情，后来说

久了，就算最慈悲的念佛老太太眼里，都看不到半滴泪痕，全镇的人

一听她说头就疼。

而且他跟祥林嫂还有本质区别，祥林嫂是勤劳朴实善良的劳动人

民，是值得同情的；他这种人渣痞子，可杀不可救，压根不值得同情。

换做是我，我给别人发微信，发两次不回，我就不会再打扰了。

可这种泼皮无赖，不理他，他还老是骚扰；删了他，他还反复添加；

连最后一点好印象都不给别人留！

必须要把他拉黑了！他这种人，如果看我始终都不理他，他最后

肯定会恶语相向的，他连佛菩萨都敢用脏话骂，何况对我？他是我有

生以来，遇到的最虚伪、最无耻、最垃圾的人。

他老是添加我，想挽回，并非舍不得啥情义，感情对这种人来说

是一文不值的，只是孩子不愿意失去玩具的心理而已。玩具的价值就

在于：无论怎么玩、怎么耍，都可以，因为玩具没脑子没脾气，没有

224
伤害性，不会还口还手；不仅可以玩，还可以拿去卖钱。

在他眼里，我也就是玩具的利用价值而已。一个被他拿捏惯了的

玩具，突然飞走了，他当然想找回来，因为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

的玩具了。他的亲兄弟，都不会像我这样会包容他。

我低估了人性的虚伪、阴暗与丑陋，高估了佛教对人性的影响。

开始误认为他是个虔诚信佛的君子，后来即便发现他是个奸诈卑鄙的

小人，但看在他身患绝症，觉得他很可怜；而大病往往会使人看破放

下很多事情，他又对佛学研究多年，底子和善根都有，说不定会反省

和觉悟的。

没想到几年的时间，却丝毫都改变不了他的本性，他依然是个彻

头彻尾的人渣、假信迷信的佛油子。这也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我终

身都会记住这个教训的。

后来又有人希望能加我微信向我请教，都被我婉言拒绝了。一朝

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且我觉得，没啥可请教的，就那几篇文章，

白话文写的，有啥看不明白的呢？上文的那位仁兄，他对般若中观、

禅宗净土，都有研究的，和我又交流了长达几年的时间，有什么用呢？

通过本文，我希望大家明白：不要以为学佛信佛的都是好人；不

要让别人利用你的善良来绑架你，一定要明白“慈悲生祸害”的道理；

更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改变那些垃圾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对待这些人，就是四个字——敬而远之！

世尊在世，尚且度不了提婆达多，何况我们呢！

225
 七、在删了他几个月后，无意看到他发帖，说他肺癌晚期四年了，

病情突然恶化，要住几天院，然后回家休养，要花一月三千元，请发

菩提心的莲友，去他那照顾同道中人，要买菜做饭，还要和他住一间

屋，一对一 24 小时照顾他。

有网友跟帖问不做饭、点外卖行不行？他说不行，嫌外卖不好吃。

就他这种要求，在他那二线省会城市，一月七八千都不见得能请

来，他还忽悠，说他不差钱，谁照顾好他，他将来带谁到南方去隐居。

而且他还觉得三千已经给的不少了，他认为活不多，他永远都是

想算计人、占别人便宜的。无论活多活少，你占用的是别人一天 24

小时的时间啊，时间就是金钱，还要伺候你这个重病人，买菜做饭、

端吃端喝、接排泄物，一间房里同吃同住，那是啥心情？

现在当个保安看个门，一天 8 小时工作，也没多少活，收入也不

会比三千少吧？就我这小城市，钟点工每天不买菜，只来家里做一顿

饭，做完饭就走，一月还要两千呢！

他真是死性不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算计人，他也知道一月三

千是远低于市场价的，正常人是不会来的，所以只有靠骗靠忽悠，把

别人都当成傻子，还想找信佛的当冤大头，打着佛教的旗号，利用信

佛人的信仰和善心。

他帖子里说他能自理，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若不是生活半不能自

理，他是绝不会找人来的，他既喜欢独处，又没有钱，现在花的钱，

要么是网贷来的，要么是亲戚同情他施舍的，但也都是有限的，这点

钱他本地找不来，只有网上找外地的。

226
 不过现在谁都不傻，谁会上当呢？有的网友还让他先打钱，想骗

他。不是所有人都有同情心和善心的。所以我们遇到真诚善良的人，

一定要知道珍惜。

有些吧友表示不可思议，怎么想起来到贴吧里找护工？他这就是

利用信佛人的信仰、善良、菩提心、慈悲心，来算计别人，这种脑回

路，一般人当然理解不了。

有个网友，怼他怼的很到位，那个网友说：你不是信佛吗？都病

那么重了，怎么还舍不得死，死后去见佛呢？还活着拖累你的亲人，

还挑剔外卖不好吃，还用远低于市场价的金额来雇人......

他看老招不到人，后面再发帖，干脆不说他是癌症了，只说他是

呼吸衰竭，小病，而且基本没有啥活干，就是来陪陪他，一月给 3000

而且包吃包住。

没几天，他还真招来一个人，严格说是骗来一个人。是一个不和

他在同一个省、自称信佛念佛且父亲已经出家的中年人，可干了两天

就跑了，气的他在网上发帖实名揭露这人是人渣，说那人不仅不咋干

活，还在医院对护士动手动脚，最后偷了他一百多块钱，跑了，跑之

后还不断发带脏话的短信骂他。

他说这人不信因果。他以前也经常跟我说：
“你要信因果啊！”可

他自己，也不知道信的是哪门子因果。

不过这真是现实版的恶因招恶果，他这样的垃圾，也就欠和他一

样的垃圾来治他。他眼里都是别人的错，他就没想到，是他骗人在先

的。

227
 这人也是想吃巧食的，但古人说的好，想巧就是当，天下哪有那

样的好事呢，啥都不干，随便陪陪人，包吃包住就给你 3000 一月？

不过这人也至少损失了几百块钱来回路费，去了一看是伺候那么病重

的人，当然不干了，所以气的骂他，骂他我可以理解，但偷钱和对护

士动手动脚，当然也是一个垃圾人。

我相信医院里，和他同房的病友，会觉得他很可怜，那么重的病，

居然一个人去住院，还得自己找护工，可能还会觉得他的亲人很冷血，

但凡事都不能只看表像，他这个人，真的是可杀不可救，丝毫不值得

同情。

我记得他以前说，他有几个亲哥，还有一些亲戚，对他都不错，

但被他这样透支几年，亲人的亲情和同情心，也被他吃干榨净了。他

能对我卖惨耍无赖，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自然也会对他的亲人这样。

他刚查出来时，说不治了，趁着能动的时候，拄着拐杖还到处旅

游，吃喝玩乐（拄拐杖的原因是转移到腿部）
。不仅把自己仅有的几

万积蓄挥霍一空，还花了亲戚不少钱，估计还欠了一身债，现在生活

快不能自理了，又自食其言，要住院治疗，谁来照顾他呢？谁还会给

他花钱呢？

至于他所说的家，看帖子应该是租的单间公寓，以前他是借住在

他亲戚家的，原因不说都知道，怕他死别人家里呗，亲戚把他撵出来

了。

不少人在得了他这个病后，都会面临两难的选择。治疗，怕人财

两空；不治，又不甘心。对此我的个人观点是，如果你家境富裕，且

228
按医学理论，有治疗的意义，那当然要治，就算治不好，也没有遗憾；

如果你家境一般，或是按照医学理论，已无治疗意义，那就要自己做

决定，只要你花你自己的钱，不要给别人添负担，不要太自私，那治

不治都无可厚非。

所以在他刚开始说不治时，我也并没有劝他去治，因为他那几万

块钱，在医院个把月估计就没了，与其把钱砸到医院，还不如出来吃

吃玩玩，享受人生。但没想到他是这种卑鄙虚伪的人，明明是贪生怕

死的懦夫，还伪装成视死如归的大丈夫。

从那时起，他就在为他看病养老做打算了，他那么精明的人，也

早想到，像他这样没房没钱，一无所有，到最后，亲戚也是靠不住的，

人都是现实的。所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拿我当救命稻草。

几年来，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威逼利诱、道德绑架，让我去

出家，我要万一能混到啥庙的主持，到时他就跑来赖着，他认为庙里

有的是钱给他看病，有的是信佛的义工 24 小时免费伺候他。哎，可

悲，可怜，可叹！

这种人，为了活着，厚颜无耻，欺骗利用，背信弃义，不择手段。

他要在以前打仗时，为了活着，也是当汉奸和叛徒的料。人的生命当

然重要，但不能突破底线，不能抛弃道义、抛弃信仰、抛弃感情，即

便是草原上的动物，有的为了亲情和同伴，还不惜牺牲自己呢！

过几天，看他又发帖，说他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了，但庆幸新年迎

来了好命运，因为他的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找到了罕见的钻石靶点，

只要吃对症的靶向药，理论上效果很好，他认为只要用上药，很快就

229
能恢复，他还憧憬着好了以后，再去大理丽江隐居，去骑行游山玩水

呢。

他还做白日梦，说他想建个隐居基地赚大钱，到时可以请僧人来

带着禅修，这样可以吸引一些信佛的人来，他说寺庙规矩太大，一般

人都受不了。

他也知道寺庙呆着不舒服，所以他打死都不去出家，但却拼命的

忽悠别人去；自己天天游山玩水隐居，还骗我说他想去寺庙修行。哎，

我也是运气不好、识人不善，怎么能在网上遇到这样的痞子垃圾！还

在这垃圾身上，耗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至于基因检测，我记得他几年前查出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他

说不做，因为检测要花不少钱，他舍不得。而且他不打算治疗，他说

他不怕死，他说他这辈子都不再进医院的大门！

几年过去了，还是怕死啊！都说信佛的看淡生死，可他对生命的

执著，真是太顽固了，比一般人都执著的多。他认为他已经参禅悟道，

他不知道，悟道的人是不畏生死的！

而且求生净土的人，更是不能怕死的，否则就不是真信切愿了，

就无法与弥陀感应道交了，这点古德反复强调过，他肯定知道，但是

做不到，或者是根本就不信。

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穷困潦倒、绝症缠身，即便如此，他还是

坚强的活着，深刻诠释了什么是“好死不如赖活”
。他这种打不死小

强的好心态，是真值得佩服。但是这种靶向药的价格，一般工薪阶层

接受起来都困难，他哪来的钱呢？只有继续跟亲人卖惨，伸手要了。

230
 但是他亲人连住院都不去看护，也不帮他找护工，显然已经放弃

他了，让他自生自灭了，又岂会把钱往水里扔呢？最后结果也是让亲

人彻底唾弃他！

抛开信仰不谈，我觉得，人活着，就开开心心的活着，要死了，

就痛痛快快的去死，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谁都逃不掉，既然

逃不掉，大限将至时，又何不豁然洒脱的去面对呢？

像他这样苟延残喘，没有尊严的、卑微的活着，没有任何生活质

量可言，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和负担；为了多活两年，处心积虑的去算

计别人，让人厌恶让人烦，有意义吗？

但是他这种极度自私、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心里只有他自己，丝

毫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因此他帖子里说，只要能活着就行。而且从他

发帖能看出来，他还自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虔诚的佛教徒呢，真是

自欺欺人到了极点。

从他身上，我还发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是错误

的。他都病成这样了，随时都会走，但依然没存啥好心。

通过他的事例，我切身体会到，想改变一个人的本性，真的是难

于登天！我以前的想法太不成熟了，总认为人是可以改变的。坏人是

不会变好的！

据我了解，僧人们生病之后，相当一部分，都会抱着“小病从医，

大病从死”的心理，能治好的小病，尽可能的治疗；很难治好的大病，

就求往生。包括著名的弘一大师。

弘一法师晚年病痛缠身，但他已经是名满天下的高僧，只要他点

231
头，供养医药、伺候他的居士可以说是不计其数的。然而就在这样的

情形之下，弘一大师却开始不断地提起“圆寂”，并发愿往生西方。

“小病从医，大病从死”并不是自暴自弃的悲观，而是佛教的般若智

慧，可惜，这位仁兄是永远都无法理解了！

因为他发完这个贴后，有不少和他熟悉的吧友跟他互动，他都积

极回应，但两天后，就销声匿迹了，几个吧友在帖子里问他，他都不

回；有的吧友还有他微信，给他发也不回，吧友们都认为他已经走过

了。

他天天喊快死了，也就对关心他、包容他的人喊喊，没事卖卖惨、

耍耍赖而已。其实他心里面，从来都没想过他快死了。但是他这个病，

无法自主呼吸，就已是临终的征兆，呼吸衰竭，脏器功能也会衰竭，

撑不了多久的。

他这样一没钱二没人，在外面硬熬，实在熬不住了，又怕死，万

不得已才去的医院，实际上已经油尽灯枯了，所以没几天就走了，还

白花了不少钱。但他走之前，因为基因检测结果很好，所以还对活着

有很大希望和信心呢，因此断然不会有求生净土的想法，连《观经》

下品生都不够格。信愿心本来就假，再加上造业不少，真的难有好的

去处。但愿他的亲戚能发最后一点善心，帮他简单料理下后事吧！

讲真的，他这心态真是太好了，求生欲也很强烈，肺癌晚期骨转

移，不治还能活四年多，真是奇迹，要是钱能顶上，查出来的时候就

对症治疗，活上十年八年没问题，到时又会有新的药了，这样不断延

续下去，说不定还真能活二三十年呢，这样也接近或达到平均寿命了！

232
当然，这花钱也是无底洞，没有几百万真不够，所以他才想着借佛敛

财。最可笑的就是，他自己不去，却怂恿别人去；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让别人去牺牲！

他以前还是很清高的，有一种众人皆醉他独醒的优越感，他认为

自己已经得到了佛教的精髓，已经悟道了；我给他推荐过一些当代有

名的高僧和学者的著作，都被他褒贬的一文不值。学佛信佛到他这个

地步，真不如不学不信！

从世俗的角度来说，他的人生是很失败的，没有为社会和家庭做

出任何贡献，也没有做过什么有意义事，一无所有，一事无成。活着

时，没有任何值得让人怀念的地方。死了后，没有谁会为他掉半滴眼

泪，到最后，他的亲戚可能都巴不得他早点死。

从佛教的角度来说，从他身上可以看出：真信切愿，说起来很容

易，真做到很难，他以前天天批判本愿法门，可实际上，他连本愿法

门说的信都达不到，真的是挺讽刺的。

像他这样本身就对佛学和净土很有研究，又和我交流了几年，可

以说，他对净土教理是十分精通的，再加上他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可以说往生的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都具备了，但结果还是这个样子，

本文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长、最详细的失败公案了。所以说，失败的

结局不是临终决定的，而是平时决定的。

我以前一直认为，有信仰的人有底线，经过他的事，我也不那么

认为了，当然，你可以说他不是真的信，可又有几个是真信的呢？至

少他自己认为是真信。我到现在都不否定他在佛学上下的功夫，可他

233
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学，又有什么用呢？这值得我们去反思。

最后要说的是，他之所以会打着佛教的旗号，去干损人利己的事，

去提各种无理的要求，人品太渣当然是主要因素和决定因素，他这样

的圣母婊，拿菩萨的标准要求别人，拿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但还有一个影响因素，就是某些人诠释和理解菩提心和慈悲心，

过于强调利他主义，只要别人向你提出布施的要求，即便是素不相识

的陌生人，他要你眼，你就挖眼给他；他要你命，你就把命给他......

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你都要无条件满足，如果你不满足，就是不发菩

提心，不发慈悲心。

这种诠释和理解，与佛陀解脱道的思想相距甚远，也严重违背了

人性和社会的公序良俗。所以切不可受其影响，以免被某些恶毒的、

居心叵测的佛油子，利用和伤害。

234
 放生与吃素
一、放生。我以前写过篇文章刊登于《法音》2016 年 9 期， “慈

悲护生、合理放生”——佛教对促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思考

可以在知网下载，中佛协网站上也有，我就不汇集了。里面写的

很全面，只强调一点，个人不赞成商业性质的买卖放生。

二、吃素。根据佛教史考证，原始佛教并不提倡吃素，包括释

迦佛在内的出家人，可以吃三净肉，印度佛教绝不是素食主义。佛教

从印度传来时，对饮食的荤素也没有要求，汉传佛教吃素的传统，是

从梁武帝开始的。

不过作为一个延续上千年的传统，且已写入出家人的戒律中，所

以不存在争辩对错的意义。汉传出家人必须要吃素，这没得商量。但

在家人可根据自身喜好、健康情况和家庭、社交因素等灵活掌握，注

重善巧方便。

佛教注重修心，身体只是皮囊，吃荤吃素与解脱无关，不然那些

吃素的牛羊兔子等，也早该解脱了。多看看佛教史，不要动辄就喷别

人。

不用告诉我《楞伽经》《梵网经》等怎么写的，那些经的讲法地

点和听法对象，和凡人没关系的。

当然，从大乘菩提道而言，提倡吃素，确实无可厚非，但是只能

提倡，不能强迫，更不能道德绑架和人身攻击，这会使佛教更加被误

解、被边缘化。

235
 三、总结一下：

1、吃素只是个人的饮食习惯，既不是佛陀制定的戒律，也不是

善业，换不来什么功德和好处。

2、如理如法的放生，是善业，但按照异熟果的佛教理论，今生

的善业要在来生才能成熟，而且善业的果报是在六道内才能实现。

3、不要看重放生吃素，不要在吃素放生上多花心思和功夫。因

为在佛陀时代，无论对出家人还是在家人，都没有吃素的要求；也没

有商业性质的买卖放生（因为那时的僧人持金钱戒，他们没有钱如何

买呢？佛陀和僧团都不主导，居士一般也不会这样做）。

吃素与买卖放生，是汉传佛教徒的主要外在表现形式，但真的和

佛陀没关系的。

四、提示一点，凡是把吃素放生当成资本炫耀的，动辄就说自己

吃了多少年素，放了多少生，讽刺他人吃荤的.......这样的人，必定是

假信迷信的人，必定是自私自利的人。

这样的人，口头上讲慈悲，心里面，只是把吃素放生当成交换功

德利益的筹码而已！

236
 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解析《观经》的点睛之笔
净土宗具备了宗教的完整结构，有彼岸空间（极乐世界）
、接引

者（弥陀等圣众）以及与接引者的沟通方式（持名念佛）
，所以是汉

传佛教中，最易为信众理解、接受和修持的宗派，但因此也和净土真

宗（弥陀纯他力救渡）、神教（上帝接引到天堂）等思想容易混为一

谈，而“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就是区分的关键所在。

“ 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是《观无量寿经》里的点睛之笔，说

明了净土宗不是心外求法，而净土真宗（本愿法门）是不敢解释这句

话的。神教更不会这样说，因为上帝和人之间，是创造者与被创造者

的关系，是主人与仆人的关系，人永远也不可能和上帝平起平坐。

我们开始学习佛法时，会觉得我们和佛之间有遥不可及的距离，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佛祖，我们是低低在下的众生，但随着教理学习的

深入，就会慢慢知道，虽然我们这颗心充满着妄想、杂念和烦恼，但

和佛的清净心本质上是一样的。何其自性，本自清净、本不生灭、本

自具足、本无动摇，能生万法。你要相信心、佛、众生三无差别，要

相信弥陀的功德是你内心本来就具足的，托彼名号，显我自性，你只

是借着持名念佛的因缘，来开显你本性的功德而已。

当你理解到这个层面时，你就不会再心外求法，而会向内安住；

念佛时会依止于清净心，而不会依止于生灭心和攀缘心；你的信心不

仅建立在弥陀那边，也会建立在你自己这边，你会进入弥陀的心中，

弥陀也会进入你的心中，你和弥陀没有距离感，不再对立，而是平等

不二的。

237
 可能一些读者会觉得很抽象而无法理解，笔者举个浅显易懂的

例子，你拿着一杯自来水到大海边，把自来水倒入大海中，请问你还

能不能把倒入海水中的自来水给舀出来？当然不能！那么请问是自来

水融入海水，还是海水融入自来水呢？答案是互相融合。那为什么会

互相融合呢？因为两者本质是一样的，都是水。

你就好比那杯白开水，弥陀就好比大海，你进入弥陀的心中，弥

陀也进入你的心中，互相融合，我们和佛的本质是一样的，一切众生

本具佛性，佛凡之间自性相同，没有障碍，众生与佛的区别在于是否

见证到了自性而已。

我们可以借鉴一下和净土宗一样，同属他力法门的密宗。在修习

三密相应本尊法时，有一个关键就是你要知道，你与本尊的心性是平

等不二的，你要进入本尊的心中，本尊也要进入你的心中，也就是所

谓的本尊灌顶，否则你手印打的再好，咒语念的再准，也不可能成就，

这点与“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有异曲同工之处。

现在修密宗本尊法成就的很少，即便能成就，它也只是一种世间

法而已，离见道还很远，更不是什么所谓的“即身成佛”
；禅宗也一

样，明心见性不能了生死，也不等于“见性成佛”
。所以印光大师否

定密宗的“即身成佛”和禅宗的“见性成佛”
，绝不是贬他宗、抬净

宗的意思，禅宗和密宗当然有它们的优点和殊胜之处，只是从今生解

脱来看，确实没有净土宗究竟而已。

“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这个教理你要知道，你要相信，你要

承担的起，但是你也不能滥用它。虽说我们和佛本质相同，但实际还

238
是相差很远的，就像璀璨的钻石和乌黑的石墨，两者无论外表、价值、

硬度都有天壤之别，但它们的化学成分却是一样的，所以很少人会把

这两个联想在一起，就像不会想到佛和众生没有区别一样。

石墨要想变成钻石，需要高温高压并配合一些催化剂才可以；人

要想成佛，也要经过漫长而刻苦的修行，目前你可还是宿业缠身的凡

夫，没有能力出三界的。所以即便你知道你与弥陀本性无二，往生却

依然要彻底投诚皈依，仰仗弥陀愿力，一心归命，通身靠倒在弥陀那

边。但是你不会再把净土宗当成神教一样的救济宗派，而是会承担起

自性弥陀的信心，这种信心，比本愿法门纯他力救渡的信心，要坚固

的多；因为往生不存难易，不由外觅，乃是吾人的份内之事也！

239
 在家人不要收徒收学生，更不要收供养
前几日看一个网贴，一位网友对一则佛学院研究生招生简章颇有

微词，因为学生必须是僧人，而研究生导师则大半都是在家人，因此

感叹末法时代，白衣在上，比丘在下，等等。

相信像这位网友一样有同样误解的，不在少数，总觉得佛法是出

家人的专利，在家人应该靠边站；在佛学造诣上，出家人一定比在家

人强，在家人一定不如出家人.....这种人为制造的分别心，既不如法，

也不符合现实情况。

首先，并没有哪本经论禁止在家人说法，相反，
《楞严经》
《维摩

诘经》
《大智度论》
《瑜伽师地论》等都对在家人说法表示肯定。释迦

牟尼也明确说，要依法不依人，这个人，自然包括出家人和在家人。

白衣不能说法的分别心，是违背佛教精神和教义的。

其次，白衣说法是末法时代的象征，这句话我没在哪本经论里看

到过，而且即便白衣不说法，时光会倒流到正法时代吗？目前，我国

僧伽的佛学素养整体并不高，一些出家人的佛学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而身在佛门，心在红尘的出家人也不罕见，有些出家人的功利心

比在家人还大；某些人出家，并非出于信仰，而是找个出路，混口饭

吃；有的甚至以赚钱敛财为目的，把出家变成了职业。其实寺院并非

净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些寺庙里的水很深的，潜规则不止在

社会上有，在寺庙里也有！

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有较好佛学造诣的在家人说法，会在一定程

度上弥补佛教人才匮乏的现状；末法时代，居士弘法利生，更加难得

240
可贵。

当然，上述现象只是暂时的，随着僧伽教育质量的逐渐提高，说

法的主导权依然在出家众手中。而且在家人无论何时，都要切记尊重

僧宝，毕竟佛法是靠僧宝传承的。

上述分析是按照佛教教理分析，实际操作中，还要遵纪守法，看

是符合讲经说法或学术教学的资质和资格。

二、按照汉传佛教的传统，在家人不可以作为皈依师，也不可以

收徒弟（但可以作为授业师收学生）；另，在家人最好不要接受任何

形式的财物供养。

请注意我这里的措辞，我说的是“传统”，在以前，汉传佛教，

在家人收徒就不多见；到现在，拜师的私塾教育早已寿终正寝，在家

人收徒更是没有必要，这么做说白了，基本都是贪图名利供养而已。

就像那个气功大师王林，收个徒都要几百万的拜师费。

《优婆塞戒经》里，佛虽然说在家人可以收在家弟子，但只能视

为方便说，因为世尊后面又说了很严苛的条件，经文里说：“在家菩

萨若畜在家弟子，亦当先教不放逸法。不放逸者，供养父母、师长、

和上、耆旧、有德，复当供给兄弟、妻子、亲友、眷属，欲行之人及

远至者。所有僮仆、作使之人，先给饮食，然后自用。有复教令信向

三宝，苦乐共俱，终不偏独。随时赏赐，不令饥寒，终不打骂、鞭挞、

苦楚；应当软言，敦谕教诏。设有病者，应当瞻疗。随所乏少，当为

求索。世间之事，悉以教之。婚姻求对，无求卑下。教以如来五部经

241
典。见离坏者，能为和合；既和合已，令增善心。一切出家、内外诸

道，随意供养，终不选择。何以故？先以施摄，后当调故，以六和敬

而教诏之。若求财物、商贾、农作，奉事王者，常当至心，如法而作。

既得财已，如法守护，乐为福德。见他作时，心生欢喜。是则名为不

放逸法。在家菩萨若能教诲在家菩萨如是事者，是师、弟子二人，俱

得无量利益。
”

上述要求，一万个居士里，估计都没一个能完全达到，既然达不

到，在家人能收徒嘛？但一些人看经文，是不看全的，喜欢断章取义，

或是曲解经文本意。

我在网上也看到一些人，通过各种形式，变着法的捞钱。对此，

我不予评价，我没资格管别人，但我能管好我自己，我是绝对不会收

徒、收学生的，绝不靠佛教去赚钱的。

242
 《佛说阿弥陀佛根本秘密神咒经》是伪经
这本号称曹魏菩提流支译的经文是本伪经。

造假不是我们现代人的专利，古人一样造假，在盛唐时期，疑伪

经的部数占到总部数的三分之一，卷数占到了五分之一，可见伪经数

量之庞大。

经文中出现的“专持名号，以称名故，诸罪消灭，即是多善根福

德因缘”的一段文字，号称是《佛说阿弥陀经》的脱文（遗失的经文），

而这段伪造的经文，史料中关于其的最早记载，是宋朝王日休居士（？

-1173）的《龙舒增广净土文》，他说：襄阳石刻阿弥陀经乃隋陈仁稜

所书，字画清婉，人多慕玩。自一心不乱而下云“专持名号，以称名

故，诸罪消灭，即是多善根福德因缘”
。今世传本脱此二十一字。

《阿弥陀经》自公元 402 年译出后，有多位高僧为其注疏，例如

、窥基（632 -682）、元晓（617-686）、
智顗（538-597）、慧净（578-？）

智圆（976-1022）等，疏中均未提到这段脱文，可以说在这几百年间，

关于脱文的历史记录是空白的。

近代出土的《阿弥陀经》梵文本亦无这段脱文的梵语，因此可以

确定，这段脱文是后人为了注解“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

而添加进去的，添加的时间大约是在唐末宋初。所以包含脱文的这本

《佛说阿弥陀佛根本秘密神咒经》，最早也是唐末宋初才伪造出来的，

与菩提流支的年代相距了几百年。

243
 学佛如何防邪师
以前高僧古德的佛学论著均是文言文，而现代人又不习惯阅读古

文，且古人的一些论述含有教理在内，例如《弥陀要解》
，是以天台

教理所写，因此阅读有双重障碍，一是古文障碍，二是教理障碍。

因此借助现代人的文字和说法，来学习佛法，对于多数人来说，

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那些祖师古德能够经得起历史检验，说明他们的主要观点和整体

观点是如法的。但现代人就很难判断了，邪师多的是！什么三法印，

四依四不依的判断标准，也往往落入空谈。

因此，我简单说一点判断方法，仅供参考。

一、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

你学习这个人的观点，最起码得知道他是谁。对于出家人，知道

他法名，剃度、受戒、学佛的经历等；对于在家人，至少知道他的真

实姓名，职业等。

如果一个人，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敢公布或身份造假，我觉得你

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有个音频网站上，某位居士的《金刚经》讲记，有很多付费订阅

者，仅这一项，他保守收入就上百万。

这个居士号称曾在某著名大学工作多年，是教授。他办佛学培训

班，一人一年的学费要几万元人民币。

但我在知网上查他的名字，居然连一篇论文都没发过，请问他是

244
怎么评上教授的？这样身份造假的人，观点会如法吗？

二、看他的主要观点有没有得到业内认可

这点很重要，现在佛学研究，走的都是专业化学术化的道路，这

是当今的主流模式。

就像现代人需要学历，古人不需要学历一样。现在你再学富五车，

但你拿不出像样的学历，也难找到好工作，学历就是敲门砖。

所以这个人的观点，能否得到业内认可，是个非常好的判定标准。

特别是一些核心期刊，对刊登文章要求比较严格，能通过审核的文章，

作者多少还是有点水平的。

大陆的公开发行佛学期刊极少：
《法音》、《中国佛学》、
《佛学研

究》，还有综合类的期刊：
《宗教学研究》、
《世界宗教研究》等。

三、看有无怪力乱神之说

通灵、附体、感应、还阴债、见光见佛见菩萨、求财求子求姻缘

等，这些都不属于佛教的正信内容，说这些的人，不靠谱。

另外，那种说自己开悟证果了，明说或暗示自己或自己的亲人是

什么佛菩萨化身的，有什么神通力和特异功能之类的，也绝非正信的

佛弟子！

四、看有无敛财骗色目的

汉传佛教，出家人不可以化缘要钱，在家人更不可化缘要钱！出

245
家人可以收供养，但金额应在合理的范畴内，多了会增长“贪”念，

反而害了你；在家人一般来说，最好不要收供养。因为在家人一般都

是有工资收入的。

汉传佛教，出家人要持不淫戒，在家人至少是不邪淫，知道这些，

你就很好判断了，以敛财骗色为目的的法师和居士，要远离！

五、是否符合《宗教事务条例》

《宗教事务条例》对宗教活动和宗教财产等做了详细规定，建议

认真学习阅读，增强宗教政策的了解，如果某人明显违反了条例，那

肯定也不靠谱。

比如某人组建一个念佛堂，或组织一场放生法会，这些可不可以

呢？当然可以，但前提是，要经过当地宗教局的批准。

六、啥都懂的人，一般不靠谱

佛学浩如烟海，其体系之庞大，早已超过正常人的学习能力，所

以，汉传佛教上千年来，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八宗精通的高僧大德。永

明延寿大师，能精通禅宗和净土两个宗派，已经是千年一见的高僧了。

所以，现代人，能对一个宗派的教理有深入研究，就已经很了不

起了，那种佛学啥都懂的人，一般不靠谱，他即便懂，也只是皮毛而

已。啥都懂，也就是啥都不懂！

七、佛教里的“批判家”
，建议远离

246
 佛教里有那么一些人，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化身、正法的代言人，

动辄就对别人指手画脚，说这个法师是邪师，那个居士有邪见，不打

倒别人誓不罢休，还美其名曰捍卫正法。

这种人，一般自己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佛学文章，更不可能精通哪

宗教理，天天就靠批判别人，来自娱自乐，来博人眼球，来刷存在感。

这种人的观点，不看也罢！

八、总结

和尚居士不作怪，善男信女不来拜。虔诚的佛教信仰，在很多人

看来，只不过是名利的市场。主要还是利益心在作祟，名气如果带不

来利益，人们也不会追求，就像“中国好人、道德模范”这样的名，

一般人不会觊觎，因为这种名，带不来什么利益。

佛学很深奥，但也很单纯，必须善根深厚，心性纯净，才能契入

真髓。利益心重的人，掉钱眼里了，是不可能在佛学上有什么造诣的。

学佛都要依法不依人，所有人的观点（包括祖师古德在内），都

是供你参考而已，你自己要用脑子去分析，去思考，这样才会成为你

自己的思想。而且没有哪个人的观点，是百分之百正确的，只要主要

观点和整体观点如法，就可以了！

247
 学佛之前，要先学会做人
一、1、一次看个网友发帖，要别人给他提供一个免费闭关的场

所，要有水有电有网，还要给他点生活补贴或者是给他做饭。

这个网友，纯粹就是拿着修行当借口，找一个免费吃住上网、还

有钱拿的地方，来个躺平，真的很佩服他的厚脸皮。

我给他的建议是：要么去打工赚钱，然后找寺庙去付费闭关；要

么像一些修行者一样，找个深山老林的山洞住下，将生死置之度外，

渴饮泉水，饥食野果。

2、还有一次，我无意看贴吧，一个网友在多个佛学贴吧发帖，

想请一套佛教书籍，看起来求法之心很恳切，巧合我有那套书，几年

前花近两百元买来的，现在全网都买不到了。

于是我就给他留言，让他出几十块钱，我把这套书割爱寄给他，

基本算白送了，邮费至少二三十，很厚很重的几本书，可他居然不要

了。在他看来，佛教的书不该要钱，应该免费包邮结缘才对。

这是什么神仙思维！凭啥白送还包邮呢？我自己不也是花钱买来

的？某些寺庙确实有免费结缘的书，但也是有信众布施资助为前提的，

而且结缘的书种类是很有限的，基本都是内部印刷刊物，极少有公开

出版的刊物会免费结缘。

几十块钱都舍不得出的人，你能说他真心求法吗？

3、我在一个禅修公众号上看到，某人办禅修班，费用随喜。结

果有的人来学七八天，白吃白住白学，最后随喜几块钱，有的甚至一

毛钱都不给。于是他开始按成本收食宿费，其他费用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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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理解他的这种做法，因为不少人，打着信佛的旗号，有的却是

占便宜的心理，甚至吃霸王餐的心理。

千金不传无义子，万财不渡忘恩人！一些自称学佛信佛的人，其

实连最基本的道德水平都欠缺，连最基本做人的道理都不懂。满口的

佛言祖语，一肚子男盗女娼，打着佛教的旗号招摇撞骗。

二、有些人学佛，不仅不想付出，还想着靠这种信仰，来谋求私

利，实在是非常无耻。再举 3 个例子。

1、一个大和尚说过一件事，一次接到一个外地的电话，电话那

边说想来他的寺庙学佛，但是没有路费，让大和尚给他打一千块钱，

大和尚真给他打了，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退一步说，就算真来了，这样的人，会是真心信仰吗？路费没有，

可以自己赚啊，到餐厅端盘子，一个月也不止赚一千，太懒了吧！

2、有一个中年僧人，发心让专修净土的行人，来他庙里免费住

宿，共修净业。结果有的人，不仅要来免费住，还让僧人给他出生活

费，好让他安心学佛；还有的，不仅要自己来，还要带瘫痪的亲人来，

让僧人出钱出人照顾……那个僧人拒绝了，还反过来被指责，说他没

有慈悲心，没有菩提心。

3、还有一个北京的女明星，信佛念佛的，刚开始时也很单纯，

认为学佛信佛的都是好人，欢迎师兄们来找她交流。结果，那些所谓

信佛的，经常去骚扰，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见面后，有的要她给安排

工作，有的要她找关系看病，有的甚至开口就问她借一百万，说生意

249
周转不过来。她说没钱，然后就被指责：你不是明星吗？一百万对你

来说算什么？大家都是念佛的，你怎么一点慈悲心都没有呢？......

后来，这位明星也被搞怕了，再也不欢迎信佛的到她家去了！

这些都是不要脸的！披着羊皮的狼，拿着佛珠的老虎！做事没有

道德底线，没有廉耻之心。用佛教最高尚的善，来包装最虚伪的恶毒。

打着信佛的旗号，理直气壮的算计别人、心安理得的占人便宜。而且

你永远不要想改变他们，坏人是不会变好的！

我也遇到过不止一个这样的，所以现在矫枉过正，以前加了几个

好友，基本删完了；以前加了几个学佛群，也全退出来了。把网上所

有能联系到我的渠道全关闭了。我身边的亲戚朋友里，也没一个学佛

信佛的。

所以学佛之前，要先学会做人！最后再说一句：即便你没有感恩

和布施的心，但至少不要有占便宜和算计的心！

250
 不工作专修净土？千万不要这样做
记得 2016 年的某个周末下午，我正在电影院和朋友看电影时，

接到一个江西九江的电话，好像是移动的号码，我在九江没有任何亲

友，但手机号并未标识骚扰或广告推销之类的，所以我还是接了。

电话接通后，我说：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清脆洪亮的佛号声：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什么情况？还是第一次听到电话里这样说，我突然想

到九江是东林寺的所在地，难道是东林寺的哪位法师打给我的？由于

电影声音很大，出于对对方的尊重 ，我立刻走出了放映厅。

然后再仔细一听， 并不是什么东林寺打来的。他说他是安徽南

部一个城市的人，现在是在当地的一个念佛堂呆着，以前在一个事业

单位上班，后来辞职专修净土。

听着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跟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这些

干什么呢？而且他说他是皖南人，可丝毫不带皖南口音。不过我倒是

有点好奇，他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又为什么是从九江打过来电话

呢？

他说我的手机号是他网上搜我名字时，看公务员的考试记录里看

到的；至于他九江的手机号，是他以前在东林寺做义工时办的。

问题是，公务员考试记录里，会有手机号这样的私人信息吗？肯

定没有的！随它去吧，我估计他打电话也是问些净土宗相关的问题，

然后我就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说：你帮我找份工作，干什么都行，我去拜你为师！

251
 找工作？拜师？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能突兀的提这种要求呢！又

不认识你！而且不都辞职专修净土了吗，又让我帮着找工作，岂不是

自相矛盾？

当然这些话是我心里想的，并没有说出来，我是一个比较考虑别

人感受的人，不会说这些让人难堪的话。

我问他：既然专修净土，为什么不在东林寺出家呢？

他说：东林寺那么多净人，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要说考公务员竞争激烈 ，

我是深有体会，难道当和尚也竞争那么激烈吗？再说了，东林寺不要

你，可以去别的寺院呀，汉传佛教万宗同归净土，你在任何寺院念佛，

都是可以的。

我没有拜过师，也没有收过徒，但我认为，拜师收徒，是一件

很严肃的事，是要互相了解，互相观察，互相考验后，才能决定的，

师父选择徒弟，徒弟也要选择师父，双向选择。

可在我看来这么严肃的事，在他眼里，就像喊一个很熟悉的朋

友，晚上出来吃顿饭一样，语气轻描淡写，随随便便，给人一种痞气

和二流子的感觉。

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跟他接着聊，一边聊一边分析这什么情况，

我估计他现在就在东林寺，可能做义工做不下去了，或者干的不愉快，

想到别的地方去，但是没什么地方可去，所以想来投奔我，让我收留

他，解决他的生计问题，拜师只是借口而已。

其实他这种要求，别说跟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提，就算跟关

252
系一般的亲戚朋友提，人家都不会帮你的，一个外地人来， 要帮你

办暂住证，帮你解决吃住问题，帮你找工作......这是一个相当麻烦的

事情。

当然年轻人是有可塑性的，在困难的时候，你拉他一把，可能就

会改变他的命运。至于徒弟我是绝对不会收的，我不爱为人师，也才

疏学浅，没有资格为人师，何况他也不是真以学佛为目的来拜师，我

要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这三十多年真白活了。

不过我肯定要对他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有一个详细的了解，

然后再做决定是否帮助，或给予什么样的帮助。像他以前的工作单位，

他在东林寺做义工的情况等等，这些我都要核实一下，身份证、学历

证、户口本之类的，图片也要传给我。我不可能收留和帮助一个来路

不明的陌生人，佛门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的杀人犯还混到寺庙

当主持呢，不是你说你学佛信佛，就是好人了。

因此我对他说：我手机号就是微信号，你可以加我微信；或者

我把 QQ 号给你，你加我 QQ, 这样联系方便些，我们再进一步了解。

他回答：我不用微信，也不用 QQ。

我心想，这都啥年代了？年轻人怎么能不用微信和 QQ 呢？而

且，即便你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打算的，我这样说，说明我现在不愿意

跟你聊下去了，这点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吗？沟通起来怎么那么费劲

呢？

接着该聊啥呢？

又没话找话的聊了两分钟后，我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他叫什

253
么名字呢。于是我就问他的名字，他给我回了两个字，我不知道是哪

两个字，但是听第一个字的发音，不太像是一个人的姓，于是我就问

他姓什么。

他说：姓释。

姓释？我很吃惊地反问。

我以为我听错了，或者是他说错了。因为只有出家人，才能说

自己姓释，他既然在东林寺做过常住义工，不会连这种最基本的常识

都不知道吧？

他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不都姓释吗！

我几秒钟没说话，心里非常失望，我知道他对我有所隐瞒，有

所欺骗；我也知道他找我，就是利用我，但是我尽可能地把他往好处

想，可没想到他居然连这种最基本的佛教常识都不知道，还说什么辞

职专修净土。他刚才告诉我的名字，估计也是法名而不是真名了。

但是我还没有彻底放弃他，我决定考验一下他，张良拾鞋的故

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老人故意把鞋扔到桥下去，让张良去拾鞋，看他

的反应。

佛门里也素有“有理三扁担、无理三扁担”的说法，网上看看

本焕长老怎么调教印顺和尚就知道了，在依师求学时，即使受到故意

刁难责骂，也不改温顺恭敬的态度，这叫尊师重道。

因此，我也打算用这种方式，考验一下他，看看他的反应，不

过骂人的话我还真不会说，于是说了句废话。

我说：你想学净土宗，我介绍你去东林寺吧。

254
 去东林寺不需要我介绍，他自己会去，而且八成他现在人就在

东林寺呢，我这样说，就是想刺激一下他，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他语气立刻变了，恶狠狠的大声喝道：去东林寺，我找你

干啥呀！

我的天，这一句话听着不顺耳，就立刻翻脸，这样的人，谁敢

帮，谁会帮？行了，彻底放弃吧！

我叹了口气，依然平声静气地对他说：你不是想学净土宗吗？

为什么不在东林寺，跟大安法师学呢？大安法师比我强啊！

我这话他是没法辩驳的，他总不能说大安法师不如我吧？再加

上才冲我发完火，也不好再提什么拜师找工作的事了，于是说了句：

那不麻烦你了。啪的一声，连再见都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默默的收起手机，回到了放映厅，后面电影演的什么，我也

没有仔细看，确实有点影响心情是真的。而且我始终没有想明白一件

事，那就是：你让别人帮你找工作，但是学历、专业、工作经验、年

龄等个人信息，却什么都不说，你让别人怎么帮你找呢？

电影放完后，朋友问我跟谁打电话，打这么长时间，我把事情

的前后经过和我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了他。朋友笑着跟我说 ：这样的

人，你也敢帮？他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打着佛教的旗号，到处

招摇撞骗混饭吃的，就是个骗子、痞子！跟那些假僧人化缘要钱是一

个性质。你要帮他，也是东郭先生与狼的结果。

朋友接着说：他肯定是在东林寺和什么念佛堂混不下去了，现

在没有哪个地方是养闲人的！网上看到你研究这个，想利用你的善心，

255
到你这来混饭吃。

至于他为啥不告诉你学历之类的个人信息，那是因为你俩对找

工作这个词的理解不一样，你所谓的找工作，是指根据他的学历，专

业等个人情况，帮他推荐和介绍一份工作，主要是推荐和介绍的意思，

对吧？

而他所谓的找工作，是指利用你公务员的权力跟关系，以权谋

私，来帮他安排份工作，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告诉你，你想想看，他也

没有什么学历和专业，要有的话，他自己找工作就行了，干嘛找你呢？

他说干什么都行，其实对职业还是有一定期待的！八成想让你

帮他找个清闲稳定的工作，你要真帮他找个送快递、当保安的工作，

他也不会干，因为这样的工作，他自己也能找到！

至于他说他以前在什么事业单位上班，那是骗人的，就算是真

的，也是个临时工，医院里扫厕所的大姐，也能说在事业单位上班呢，

他就想表示，他也是有点背景和来历的，怕你看轻他；而且他是很虔

诚的佛教徒，虔诚到连事业单位都辞职的地步了！

听了朋友的话，我这才恍然大悟，其实我并不比朋友笨，只不

过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我找工作，无论以前在私企、国企，还是考

公务员，完全是靠自己，从没想过去找什么人和关系。再说，我哪来

什么权力跟关系？一些人把公务员给妖魔化了。

朋友接着说：他这样的人，连微信和 QQ 都不会用，已经和社

会脱节，被社会淘汰了。而且他什么不会，并不重要，不会可以学，

重要的是，他这人性格有缺陷，品质有问题，明明是他求你的事，搞

256
得像你求他一样。

拜师，不说请求恳求，但最起码出于礼貌也得询问一下：我想

拜你为师，你愿不愿收我做徒弟？他这倒好，就通知你一声，跟你说

一下，他要来拜你为师了，根本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他说行就行！

而且从古到今，只听说过徒弟孝敬师傅，徒弟给师傅拜师费的，从没

听过徒弟拜师，还反过来问师傅要好处的！

他跟你脾气性格那么好的人，都能说翻脸，他去工作，谁会包

容他，谁会让着他？他干啥都不行，到哪个单位都干不下去的........

我不想再听下去，于是把话题岔开了。回到家后，我打开电脑，

上了东林寺网站，搜到一些出家的信息和图片，我看一些新剃度的沙

弥，看上去很年轻，有的估计就十几岁，可不像他说的那样，那么多

净人，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发心不正，通过不

了出家的考验。

我看东林寺的出家标准，其实真的不高，都是最基本的，又不

要考试，又不要求学历之类的，主要就看你在寺庙表现而已。

上网之后，我才无意发现，那天原来是农历四月初八，浴佛节，

释迦牟尼的诞辰，是佛教极为重要的节日，只可惜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专挑这一天给我打电话，很有深意。

过了几天，收到他的一个短信，大意是：前几天他业障现前，

给我打了电话，向我至诚忏悔，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一定坚持下

去。

业障现前？他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问题，只是把责任推给业

257
障，就像醉驾的人把责任推给酒厂一样。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以退为

进，还是真心忏悔；不过他既然发了短信，出于礼节我该回复一个。

我回的大概是：你太客气了，我不懂什么，没有资格为人师表，

以后有佛学问题，可以互相交流。

他没有再回短信，然后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我朋友说他是骗子，这点我并不认同，他并没有干什么传销和

电信诈骗之类的，他这样的年轻人，想从事不当职业赚钱很容易，但

他没有这么做。在佛门里呆着，即便是以混饭为目的，从佛教义理来

说，也是有善根的，只是这种浅薄的善根，很难让他得到真实的利益。

我在网络上，也经常看到，一些在家人学佛之后，就不愿工作，

以学佛为借口逃避现实。甚至有些男士在家吃软饭，让妻子在外赚钱，

自己在家专修佛法，这都是畸形的学佛，早已背离学佛的本来目的，

忘记了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

我希望给我打电话的这位仁兄，现在已经回到父母身边，找一

份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既养活自己，也孝养父母，学佛完全可以在

业余时间学，净土宗也不需要辞职专修，不要让学佛成为你逃避现实、

好逸恶劳的借口！

258
 “念满百万佛号能够决定往生”的说法是错误的
念一百万遍佛号就能够决定往生的说法，是没有任何经论依据的

妄语，但这种错误的说法，却在一定程度上流传，给净业行人带来了

一些困扰。有两个所谓的依据。

一是《无量寿经》第十八愿中的“乃至十念”
。因此，有信愿的

话，十念皆可往生，何况念一百万遍佛号？

这种依据是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逻辑的。举例说明，假设你打出

租车，距离很近，10 元钱足够了，但你非要带 100 万现金去打车，

你的理由是：10 元打车都够了，我带 100 万还能不够吗？一般只有

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人，才会这么想，才会这么干！

第二个依据是迦才大师的《净土论》，论里面有一段话说：
“如

经说。若人念阿弥陀佛。得百万遍已去。决定得生极乐世界。绰禅师

捡得此经。若能七日专心念佛。即得百万遍也。由此义故。经中多道

七日念佛也。
”所以某些人据此说，念满一百万遍佛号决定往生，是

有佛经依据的。

问题是，你以一本连经名都不知道的佛经，作为依据，这实在

是太荒谬，太牵强，太站不住脚了，要知道，汉传佛教里的伪经有很

多！据唐代《开元释教录》记载：唐代人藏之真典为 1076 部、5048

卷，而伪经有四百余部，一千多卷，由此可见，伪经的数量是相当庞

大的。

而且《净土论》这段话里，前面还有一句：若心无力，须将口

来扶，将口引心，令不散乱。结合这句明显可以看出，迦才这里的百

259
万，是指心不散乱而言，就是《阿弥陀经》里的一心不乱。同时百万，

也只是一种虚数而已，不是真的一百万，就像我们几十年前的“万元

户”一样，不是钱包里真的只有一万元！

所以某些人不经思索，不经考证，就标新立异，随便发表言论，

语不惊人死不休，是相当没有责任心的。

260
 对本愿法门“恶人正机说”的四点驳斥
恶人正机说，是净土真宗（本愿法门）的奇特思想，他们认为，

弥陀摄受的对象是造罪的恶人（罪恶凡夫）
，并且言之凿凿地将其归

到了善导大师的名下，这不论从法义上，还是中国人的情感上，都是

让人难以接受的。笔者将从如下四个方面予以驳斥。

一、背离了大乘佛法的菩提心思想

菩提心是大乘佛法的核心思想，它是划分大小乘的分水岭，更是

成佛的唯一种子。但是如果一个人，自认为自己是恶人，那请问他会

发出上求佛道、下化众生的菩提心吗？很难！按照大乘佛教的教理，

众生皆具佛性，佛凡之间自性相同，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但是一个

自认为自己是恶人的众生，怕是很难认可和承担起这个理念。

二、曲解了善导大师的净土思想

善导大师在《观经四帖疏》中说：一者决定深信，自身现是罪恶

生死凡夫，旷劫以来，常没常流转，无有出离之缘；二者决定深信，

彼阿弥陀佛四十八愿，摄受众生，无疑无虑，乘彼愿力，定得往生。

这里的语境很明显，大师说罪恶凡夫的本意，是要调伏众生的高

慢心，让众生在阿弥陀佛的本愿前，保持充分的谦卑，往生要彻底投

诚皈依，仰仗弥陀愿力。

如果把极乐世界比喻为大学，那么善导大师的意思是，让你知道

你自己的成绩很差，凭自己是考不上极乐大学的，但只要你对弥陀校

长有真实的信愿心，弥陀就可以让你免试入学。按照真宗的“恶人正

261
机说”来理解，那就是极乐大学的招生对象只是成绩很差的学生，成

绩好的学生不要。这种思维和理解方式，相当的荒谬可笑！

三、与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不相符

岳飞、包拯、文天祥、雷锋等国人熟能详的名字，他们都有一个

共同特点，那就是拥有高尚的品质。人人可以为尧舜！中华民族历来

都是提倡高尚的道德标准，引人向善，提升精神境界，而“恶人正机

说”却与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严重不符，释放出一种负能量，容易让

人产生破罐子破摔的不良后果。真宗创始人亲鸾就是最好的例子，他

之所以食肉破戒，娶妻生子，就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恶人。

四、所谓的历史背景是错误的

笔者近日看到有某法师撰文说：
“恶人正机说”从法义本质上来

讲是对的，因为在古日本当时的文化和政治背景下，权贵阶层自视为

“善人”，而贬斥普通老百姓为“恶人”
，针对这种不平等的邪见，亲

鸾才特意强调和提出了“恶人正机说”
，以唤醒和挽救人心，给广大

民众以解脱得度的希望。所以不知时代背景而错解古德的言教用心，

其实是很低级、很不严谨的一种错误。

对于这种偷换词语概念和历史背景，替本愿法门洗白的说法，笔

者实在难以认同。虽然亲鸾所处的镰仓时代，存在严格的身份和世袭

制度，但这种制度和善恶却没有关系，笔者没有看到哪本日本史料，

将当时的平民百姓定义为恶人的。而且从亲鸾的著作中也能很明显看

262
出，恶人就是坏人的意思。

镰仓时代的新佛教，包括真宗、时宗、日莲宗等，它们的普遍特

征都是吸引下层平民，因此在民间比较盛行，但也只能说是契机不契

理而已，不能以此作为辩驳理由。

五、结语

综上所述，
“恶人正机说”是净土真宗曲解善导大师本意而臆想

编造出来的歪理邪说，净业行人要充分认知其危害性，不要被邪知邪

见所迷惑。平时要秉承大乘佛教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理念，积极践

行净业三福，自度度人，自觉觉他，如此方为修行之正道。

263
 如何看待对印顺法师的争议
印顺法师（1906-2005）为近代著名的佛教思想家，著作等身，

但近年来，对他的争议也日嚣尘上。而且这种争议，已经上升到了人

身攻击的地步，辱骂他是邪师和狮子虫。

辱骂肯定是不对的，最起码不符合社会公德。但这种质疑权威的

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佛弟子大多缺乏独立思考，喜欢人云亦云，偶

像崇拜，这种质疑精神，难得可贵。

其实印顺法师有点生不逢时，如果他早生一百年，以他的知名度，

百分之百是祖师古德，说不定还被戴个佛菩萨转世的头衔。这样，就

没有人敢质疑他了，就算质疑，也没几人敢附和，不然会落个欺师灭

祖的骂名。

印顺法师的书我看的不多，只看过净土和中观方面的一些著作，

个人认为，印顺法师在中观上，是下过功夫的，他的中观思想，有一

些值得学习和借鉴地方。

在净土宗上，印顺法师和我一样，都不赞成祖师教，都对传统净

土思想进行了反思。

但印顺法师的净土思想，有一些标新立异的成分，他对净土和阿

弥陀佛的考证，值得商榷，他认为净土宗偏离了菩萨道，对净土宗的

批评多于赞叹。

当然，印顺法师的净土思想也有不少值得肯定的地方，他说：
《无

量寿经》中只说到“专念”、“忆念”、“思惟”、“常念”、“一心念”，

《阿弥陀经》说“执持名号”，《称赞净土佛摄受经》译为“思惟”，

264
印顺法师得出“这些都不是口头称念”的结论。

印顺法师的这个结论，我引用梵文本和其他译本考证过，是正确

的。

印顺法师对《观经》的“三福”极为赞叹，他说：
“这三者，初

是世间善行；次是共三乘善行；后是大乘善行。求生净土，这三者才

是正常的净因。可惜，后代的净土行者，舍‘正因’而偏取‘助因’

──方便道行；净土法门的净化身心世界的真意义，这才不能充分的

实现！
”

他还说：
“依《观经》，称名念佛，也是专为一切恶人，临命终时

施设的方便法门。后代的净土行者，不论什么人，只是教人专心口念

‘南无阿弥陀佛’，这那里是《观经》的本意？”

印顺法师的上述观点，我也大多认可。

其中“称名念佛，是专为一切恶人，临命终时施设的方便法门”，

这个观点我不认可。

所以综合来说，印顺法师的净土思想，有值得肯定的地方，但也

有不少值得商榷的地方，如果你的净土宗理论水平一般，般若智慧一

般，那我不赞成你看他的净土著作，因为你分辨不出好坏对错，免得

被误导。

除了中观和净土外，印顺法师的其他方面著作，我没看过，没有

资格评论。

对于那些辱骂攻击印顺法师的人，我很好奇，你们到底看过几本

印顺的著作？又能看懂多少？

265
 你说别人错，别人不行，那你能写出对，写出行的文章吗？

你破邪显正，那你倒拿出正法来啊！

有些佛喷子，天天说这个法师是邪师，那个居士有邪见，以此为

乐，他自己，却写不出什么正知正见的文章，靠贬低别人来博人眼球、

刷存在感，在辱骂别人的同时，得到了自我满足感，自己抬高了自己，

这纯属自我意淫而已！

印顺法师在学术界算比较成功的，但在佛教界有些不太好，主要

原因是，他的一些学术成果，挖了大乘佛教的墙角，动摇了大乘佛教

的信仰基础，如果他是个大学教授，那倒也无可厚非，可偏偏他是个

汉传佛教的比丘。

学术是一把双刃剑，看你怎么用，用好了，可以起到拨乱反正，

正解如来真实义的好效果，但如果用不好，就会伤人伤己。

最后要说的是，没有哪个人的观点，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三人行

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珍宝和垃圾往往是混在一起的，有智慧的人，忍受垃圾的味道，

在垃圾里挑珍宝，富裕自己，提升自己；没智慧的人，专捡垃圾，看

不到珍宝，还把垃圾到处扔，恶心自己，也恶心别人！

你想做哪种人呢？

266
 净土宗第十四代祖师是谁？不会再有了
净土宗十三祖，与禅宗、天台等宗祖师不一样，十三人之间，既

无师承，也无法脉传承；而且其祖师名单的产生，是由个别法师乃至

部分信众推选出来， 既无权威评选机构，也无具体评定标准。所以

净土宗的祖师制度，本身就没有实际意义，只能看作是对某些高僧的

缅怀而已，此本无可厚非，但现在看来，却是弊大于利。

因为一旦被定为祖师，就被吹捧上神坛；另有部分祖师，再被后

人戴上佛菩萨转世的头衔和光环，从此就不再是凡人，说的法就百分

百全对，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祖师们和释迦佛平起平坐，乃

至把释迦佛取而代之！

你仔细研究就会发现，每个祖师的观点都不尽相同，有的祖师说

真信切愿就能往生，有的祖师说必须要发菩提心才能往生，有的祖师

说要念佛一心不乱才能往生…….各种矛盾不同的观点，基本都是这

些祖师们提出来的，大家都是祖师，到底谁对谁错呢？到底以谁为准

呢？

以祖师教取代佛教，就是造成现在净土宗混乱的主要原因。每个

祖师都在释迦佛脸上贴张面膜，这面膜贴多了，你还能看得清释迦佛

的脸吗？

所以现在要把贴在释迦佛脸上的面膜都给去掉，重回世尊座下，

重新看清释迦佛的脸，当然，去面膜的同时，一些面膜的精华部分，

也要保留，比如自性念佛和临终助念等。

由祖师教回归到释迦佛教，由以高僧为中心转向以佛法为中心，

267
是以后净土宗的发展方向，历史已经是历史，不可能也没必要改变，

但将来还会有净土宗第十四祖吗？没这个必要了！

而且现在既有宗教局，又有佛协，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由哪个

法师随口说一下，或是个别信众推举一下，就定谁是祖师了。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了！

无论“祖师”还是“佛菩萨”转世，这些称号，都是人嘴两张皮

而已！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是也不是！

最后要说明的是：一、我虽然反对净土宗的祖师教，但我对每位

净土宗祖师都表示尊重，他们是我们的前辈和领路人，他们的品行和

思想，都值得后人学习；二、对天台等宗派的祖师教法，我是支持和

拥护的，因为我也学过天台教理，这种教观体系，就是祖师们从佛教

义理中提炼和创建出来的，和净土宗的性质和传承不同，完全没有可

比性。

268
 正本清源，“念佛”到底是心念还是口念
一、《阿弥陀经》中的念佛

公元 402 年，著名译经家鸠摩罗什译出了《佛说阿弥陀经》，经

中的“执持名号”，成为了持名念佛的有力依据。

公元 650 年，高僧玄奘重译了该经，名《称赞净土佛摄受经》
，

罗什译本中的“执持名号……一心不乱”被玄奘大师译为“闻已思

惟……系念不乱”，玄奘大师译本里，明显是心念的意思。

罗什的翻译属于意译，特点是文辞优美；玄奘的翻译属于直译，

特点是措辞精准。

玄奘大师并不是闲的没事，才重译经文的，这点从《慈恩传》中

的一则事例可以看出，在翻译《大毗婆沙论》时，唐高宗建议先译未

译过的经文，因为《大毗婆沙论》以前是有译本的，但玄奘大师却认

为前人译的《大毗婆沙论》不完整且有不少错误，所以还是坚持自己

的计划。由此可见，大师重译《阿弥陀经》也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根据近代在尼泊尔等地重新出土的梵文本，可以看出，
“执持名

“avikṣiptacitto manasikariṣyanti”
号……一心不乱”对应的梵语原文是：

（翻译成汉语意思是：一心思维）。
（1）

这点学术界其实早有论证：今以梵本为中心对比诸本，罗什译的

“执持名号”则相当于“思念……名号”，这点很明显。
（2）

所以“执持名号……一心不乱”
，这句经文的意思是：净业行人

听到阿弥陀佛名号后，思维弥陀本愿和名号功德不可思议，通过闻思

而生起往生的信愿心。

269
 所以，
“执持名号”百分之百是心念的意思。

二、《无量寿经》中的念佛

《无量寿经》有十二种译本，现存五种，康僧铠译本文辞详瞻、

义理圆足，故古来高僧大德多以此译本为准，其他译本为参考。

在康译本中，持名念佛在十八愿，愿文是：设我得佛，十方众生，

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

诽谤正法。

这里的“乃至十念”
，善导大师在《观念法门》解释为“称我名

字，下至十声”；在《往生礼赞》解释为“称我名号，下至十声”，也

就是持名念佛的意思，至此以后，历代都沿用了大师的解释。

可以明确的是，善导大师非常清楚，
“念”有心念和口念两种意

思，不然他就没必要把“念”改为“声”了。

再次对照梵语原本，
“欲生我国，乃至十念”对应的梵语原文，

直译为汉语是：“为了往生投心于那个佛国，甚至只发起十个念头”

（3）是心念的意思。

现存的五个汉译本中，有一个译本被长期忽略，那就是唐代菩提

流志的《大宝积经·无量寿如来会》。

菩提流志于公元 706 年奉诏译编《大宝积经》，译编采取灵活的

方法，古人曾经翻译过的经文，如果认为译文质量较好，便直接收入，

不再重译；如果认为译文质量存在问题，则予以补译修订或重译；古

人未译过的经文予以新译。

270
 而康僧铠译的《无量寿经》与菩提流志译的《大宝积经·无量寿

如来会》
，是出自同一梵文本，从上述译编方法可以明显得知，菩提

流志对康僧铠译本并不满意，所以才重译。

在菩提流志译本中，十八愿是这样翻译的：若我证得无上觉时，

余佛刹中诸有情类，闻我名已，所有善根心心回向愿生我国，乃至十

念，若不生者，不取菩提。唯除造无间恶业、诽谤正法及诸圣人。

从“心心回向愿生我国”
，可以看出是心念而非口念，因此，十

八愿里的“乃至十念”，也是心念的意思。

在《无量寿经》中，还有一个地方非常重要，那就是三辈往生中

的“专念无量寿佛”
，这里念佛的动词，梵语是“manaskāra”
（思维、

忆念）
（4），同样也是心念的意思。

所以，
《无量寿经》里的念佛，也是心念。

三、《观无量寿经》中的念佛

《观经》截止目前没有发现梵文原本。

持名念佛出现在下品往生文中。在流通分里，佛告阿难：
“汝好

持是语！持是语者，即是持无量寿佛名。”作为全经的总结性论述，

肯定了持名念佛的重要性。

不过在该句的前面，还有一段话：“汝当受持，毋令忘失。行此

三昧者，现身得见无量寿佛及二大士……何况忆念！若念佛者，当知

此人，则是人中芬陀利华……生诸佛家。”这里说的念佛，显然就不

是持名念佛了。

271
 在上品上生文中，提到了“六念”，释迦佛在《阿含经》中解释

为忆念佛、法、僧、戒、施、天。所以“六念”中的念佛，也不是持

名念佛，而是忆念观想念佛。

九品往生之前，世尊又详细地描述了十三观，从简单的日想观开

始，越来越复杂，从极乐的依报庄严逐渐观到佛菩萨的身相庄严，当

然并不是修完十三观后才能成就，经中所言，第三观成后，必能往生；

第八观成后，能现世证得念佛三昧。

在世尊讲述十三观的过程中，三次嘱咐阿难将其内容受持流通，

显然世尊非常重视十三观。

在十三观之前，世尊指出了修行净业的正因——净业三福。既是

正因，当然重要。再往前就是该经的缘起，一段故事性的描述。

这样看完经文后，发现确实很难把握住重点，一些高僧大德认为

重点在持名念佛，这点是值得商榷的，以最后一句叮嘱“持是语者，

即是持无量寿佛名”来推翻前面几次叮嘱；以最后一个重点“持名念

佛”来否定前面几个重点，既不合文义，亦不合逻辑。

而且以流通分来取代正宗分，同样也不符合佛经的行文结构，所

以从经文中，并不能明确推导出持名念佛为全经重点这个结论。（5）

通过上述对净土三经的分析，可以看出，心念占 90%的比例，口

念占 10%的比例，你说念佛的重点，是在心念还是口念呢？

相信某些人会引用一些祖师古德的话来驳斥，但我依据的是释迦

佛开示的净土经文，而你依据的是人的观点来驳斥，佛和人的观点，

以谁为准？别忘了世尊“依法不依人”的教诲！

272
 一些净业行人有一个很大的盲区，就是把祖师古德凌驾到释迦佛

头上，这是错误的！

从佛教信仰的出世间法角度，要以世尊的观点为准；从世间法的

学术研究角度，某个观点或研究成果，是否正确，不能你自己说了算，

而要得到业内的认可才行，如果按照那些民科（民间科学家）的研究

成果，中国早得 1000 个诺贝尔奖了。

本文注释引用的三个期刊，《佛学研究》和《法音》都是国家宗

教局主管，中国佛教协会主办的核心期刊，够权威了！如果某些人依

然认为净土三经的“念佛”重点是在口念，大可写篇论文投稿，看看

人家认不认可，给不给你刊登！

四、结论

论证不是为了打口水仗，更不是否定持名念佛，只是为了正本清

源，还原念佛的本意而已。

众生的心识散乱，杂念纷纷，心念是难以为之的，而口称名号则

极其简便，童叟皆可行之，由思维导引口称，再由口称强化思维，所

以持名念佛是个非常好的方法，作为日课要坚持下去。

你只要不舍本逐末，去追求什么数量和功夫，不要影响到你正常

的工作和生活，就可以了！

注释：

1、3、4、黄国清、
《无量寿经》的念佛方法——梵汉对勘的解读、

《佛教文化研究》、2016 年 2 期。

273
 2、
《阿弥陀经》——罗什译本与玄奘译本、高桥弘次著、杨笑天

译、《佛学研究》2004 年 13 期。

5、朱亚仲、
《净土宗持名念佛的理论与修持探析》
、 、2015
《法音》

年 7 期。

274
 龙裤国师和锅漏匠的故事均不靠谱
龙裤国师、锅漏匠的故事，是净土法门一句佛号成就的杰出代表，

他们的共性都是不学教理甚至不识字，没文化、智商低，但就凭这老

实念一句佛号，而修出神通或修成净业，也成为了净业行人的楷模，

但根据考证和个人分析，二个故事均不靠谱。在看下文前，可以搜索

二人，看看他们的传说和光辉业绩，我就不再赘述了。

一、龙裤国师，历史上确有其人，但他并非国师，他所在的朝代

压根就没有国师，他只有祖师的称号。史料记载：
“龙裤祖师”法名

樵云，字真常，诞生于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 年)，圆寂于崇祯十二年

（1639 年），享年 83 岁，僧龄 69，戒腊 51，樵云苦行实修，弘律传

戒，培养得戒僧才千余人，促进明末福建佛教尤其是闽南佛教的复兴，

厥功甚伟。万历末期（1614 年）樵云师入觐，帝赐紫衣以荣之，敕

封“龙裤祖师”封号。

但在民间传说中，除了个人经历完全不同外，还说他念佛念出了

神通力，超度了已故皇太后，还显示了很多其他神通力。在佛教经典

中，确实有不少神通力的记载，但不宣扬、不显示、不提倡神通力，

是佛教的共识。

在解脱道的禅法中，有定慧俱解脱和慧解脱两种修法，定慧俱解

脱是指先成就禅定，那修观，优点是成就禅那后，好比拿了把宝刀宝

剑，更容易斩断烦恼的铁链，缺点是受很多主客观因素的制约和影响，

禅定很难成就。

275
 慧解脱是不成就禅定，仅以近行定或刹那定的定力，直接修观，

优点是不用成就禅定，容易上手，缺点是好比拿一把小锯子慢慢的锯

断烦恼的铁链，费力且较累。

按照解脱道的修法，只有定慧俱解脱有神通，神通一般是修定而

来，慧解脱普遍没有神通，不过按照某些经典记载，证到三果或四果

后，有些人会自动获得止禅和神通。

而持名念佛，是不走四禅定路线的，所以一般来说，持名念佛不

会修出神通力。当然大乘禅法在佛力加持下，凡事皆有可能，非我等

凡夫可以臆测。

再说超度，它是不符合佛教理论的。因为佛是不能改变众生的因

果和业力的，所以超度和烧香许愿一样，纯属迷信，大乘的《地藏经》

和小乘的《阿毗达摩》，均有释迦佛到天界，为母亲说法的故事，天

界虽好，仍在六道，释迦佛如果有能力超度，为啥不把他母亲超度出

六道，到涅槃或极乐世界等净土去呢？所以连释迦佛都没能力去超度，

谁又有能力呢？所谓超度，无非是骗人、收割智商税罢了。超度起到

的，只是自我安慰作用。

所以民间传说不靠谱的，但可以肯定的是，
“龙裤祖师”在闽南

弘法传戒，深受民众爱戴，而其德泽风范，弘法功绩，也得到当时高

僧蕅益智旭、隐元隆琦等的赞许。

二、再说锅漏匠，某净土著名老法师口述，因为老法师的影响

力而流出开来，据说原文在倓虚法师《影尘回忆录》
，但我看过这本

276
书，没看到有关于此人的记载。你在网络上也搜不到锅漏匠的原文出

处，因此可以基本确定为瞎编乱造。

不过我在《影尘回忆录》里，确实看到了几个往生的事例，其中

一个印象深刻，是一个姓董的居士，临终时现象很好。他晚年摒弃世

俗一切，专门念佛，前后十三四年工夫。平素给学校改国文，除改文

章外，其余工夫都用在念佛上。他的工夫很纯，每天固定要念四万声

佛。

董居士在生时发两个愿：一个是愿意在活著的时候，不要闹病；

因为自己客居他方，病了没人伺候，怪难过的；第二个愿意有病马上

就往生，免得自己受罪，也给人添麻烦。果然有愿必满，他平常念佛

什么病也没有，到了临终时，预知时至，心里很清醒的。大众师轮班

替他助念，到了夜里四点钟，在床上坐起来，面上很和霭的对大众说

了一句：
‘到此方知功不唐捐！'说完这话，念著佛就往生了。在他临

往生的前两三天，只是觉得身上很疲乏，四肢无力，一切饮食还照常；

身上并没什么痛苦。

三、考证这两个故事的真伪，只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出发点，随

着时间的推移，历史成为了故事，故事成为了传说，有太多不靠谱的

成分在里面。

不学教理甚至不识字，光靠一句佛号成就，本就是罕见的事，更

不能提倡，而且念佛切不可追求神通和境界，否则易出偏差。

277
 我和弘愿寺净宗法师的观点完全不同
在一个微信公众号里，有篇文章，请看截图。

一、看了这篇文章，感觉有些无奈，要说善导大师已经去世了，

你们爱怎么曲解他的思想都好，反正死人不会说话，可问题是，我还

活着呢，某些人就这样曲解我的观点，好在我还是碰巧看到了这篇文

章。

我的观点，与慧净法师和净宗法师不仅不同，而且很多地方都是

278
对立的，我不知道某些人是真的看不懂，还是在故意装傻，这样又有

什么意义呢？纸里包不住火，只能愚弄一些无知的信众而已。

我这篇文章的主题，不是赞叹和推崇善导大师，而是在融合善导

大师思想的基础上，提出了“他自二力念佛法门”
，标题不就是文章

的论点吗？中学语文都还给老师了，议论文的论点都找不到了。

文中客观地指出了净土真宗（本愿法门）的一些错误和缺点，但

只是对事不对人而已（这也是我所有文章的一贯风格），文章中不会

指名道姓针对哪个法师来批判，这样的文章也不可能登到《法音》杂

志上，所以某些法师和居士，吃点核桃补补脑吧。

二、这篇是我早几年写的，现在净宗法师已被全网封杀，之前网

上说他已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看来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

可笑的是，净宗法师火的时候，某法师去跪舔，称其为大德，到

处替净宗法师摇旗呐喊；这位法师早些年，网上化缘几百万在深圳买

两套房子，美其名曰建佛教精舍，实际就是自己享受，还让净宗法师

帮其背书担保，说他往生后，房子产权归净宗法师指定，净宗法师还

真帮他写了篇文章助力。如今房子早已价值上千万。那些捐款的信众，

智商也真的堪忧，这位法师是 70 后，净宗法师是 60 后，又岂能提前

知道，他会走在净宗前面？说这种拙劣的谎言，人品又岂能相信？

后来净宗法师出事了，那法师立刻跟净宗法师划清界限，还落井

下石，背后捅刀子，说以前没看清净宗法师的说法有问题，如此翻脸

比眨眼还快，丑态百出，真是让人瞠目结舌，有些出家人，人品真的

不敢恭维，他们不信佛，信的是钱！

279
 苏东坡到底信不信佛
苏东坡是古代文人墨客的代表，有很多他与佛教的故事，苏东坡

本人，到底信不信佛呢？

从目前看到的一些史料来看，苏东坡自称东坡居士，显然是承认

信佛的。但历史上很多文人墨客，即便信，但也是不承认信佛的，即

便他的佛学造诣很高，写了很多佛学文章，他也会说是研究学问的，

搞佛学文化的，与信仰无关，和信佛划清界限。为什么这样呢？

因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趋利避害，是包括人类在内几乎所有动

物的本能，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佛教传入中国上千年，不是所有封建王朝都对佛教友善的，如果

他所处的朝代，统治阶级提倡佛教、甚至信仰佛教，那很多人，即便

不信，都会说信，即便看到经文头大，他也会硬背几篇来附庸风雅，

至于真信的人，自然更没有顾及的承认信佛了。

同理，如果他所处的朝代，统治阶级对佛教不感兴趣、把佛教边

缘化甚至灭佛，那即便信，一般也说不信，因为怕自己受到歧视和伤

害，还可能会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人。

这些文人墨客，按照学而优则仕的思想，一些人会考取功名走入

仕途，在那种环境里，更要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苏东坡所处的朝代，统治阶级至少不反对信佛，所以，他也可以

大胆承认信佛。但东坡居士的信仰，属于浅层次的，没有在解脱上多

下功夫，以至于没有得到出世间利益。

不要问别人信不信佛。你问一个和尚信不信佛，无论他信不信，

280
他一般嘴上都会说信。但事实上，和尚里有不信佛的。你看有些和尚，

变着法的捞钱，比世俗人还爱钱！真信佛的会这样吗？有的是出于混

口饭吃，受挫折了等目的出家的，本身就不是因为信佛而出家的；有

的虽然出家时信佛，但过几年，就不信了，但是又没有能力跳出这个

圈子，怕回到社会生存不下去，所有只有混着当出家人。

所以，当我们阅读佛学著作时，不要去纠结作者信仰啥，他信啥

跟你没关系的，更不要试图通过作者的职业、是出家人还是在家人等，

来判断其信仰和佛学水平，你判断不出来的。

要看从他的思想中，对你有没有帮助。就像我看缪勒教授的梵英

译本一样，我根本不知道缪勒教授信仰啥，我只知道，他的译本对我

有帮助，这就够了。

281
 对喇嘛教法师（北塔云丹）评论文章的回应
一、朋友前几日给我发了一个链接，说是一个人在微博上抨击我

发表在《法音》上的文章，措辞充满了语言暴力。

我当时给朋友回说，既然是语言暴力，那我就不点开看了，我可

不屑于跟这些键盘侠和喷子一般见识。然而朋友说，这是个喇嘛教的

法师写的，这引起了我的一点好奇心。

点开链接看后，文章名叫：拿着英译探讨梵文？评朱亚仲关于“不

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的研究。

又仔细搜了一下作者背景，北塔云丹是他的微博名，他的法名是

土登云丹，北京大学哲学系宗教学专业博士毕业，现任中国人民大学

国际佛学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学术委员，辽宁省沈阳市北塔护国法轮

寺藏文班教务长，还是夏坝活佛的弟子。

出家法师+北大博士+著名活佛弟子，确实和一般的网络喷子有所

不同，既然看到了，我也该回复下。

有博士学位的出家人，目前还是很稀少的，可他为什么丝毫没有

佛学研究者应有的谦虚谨慎的态度？而是沦为狂妄自大的喷子，抓住

一点他主观上认为的把柄和错误，就开始人身攻击，随意贬低和极端
282
否定，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二、这位云丹法师抨击我的主要原因，是拙论《净土宗持名念佛

的理论与修持探析》里，我引用英国牛津大学教授，西方梵语学术界

的大师——缪勒教授的梵英翻译，将鸠摩罗什的“不可以少善根福德

因缘得生彼国”翻译成“众生不因今生所做之善行而得生彼国”。

缪 勒 在 注 释 中 解 释 过 原 因 了 ： Avaramtraka.This is the Pali

oramattako,belonging merely to the present life.

那个梵文“少”nvaramtrakea 对应巴利语 oramattako，意思是：

今世。这就是他翻译的原因。在注释的第一句话里，缪勒就解释的很

清楚。这么简单的英语，我不相信博士会看不懂，只不过是分别心在

作祟，选择性失明罢了！

梵语和巴利语的关系很密切，很多词都能互相转换，有点类似我

们的文言文和白话文（我只说类似，没说一样），而且学过佛教史的

人都知道，释迦牟尼讲经说法，用的是巴利语（有学者认为巴利语是

当时的摩揭陀语，这个观点暂无定论）
，绝对没用梵语，所以缪勒的

这种译法，无论从语言学、翻译学还是从佛教史来说，都是能站住脚

的。学术重在创新，缪勒这样翻译，不过是创新下而已，有啥大不了

的呢？

三、这位云丹法师思维方式很另类，阅读理解能力也有问题。读

一篇文章，一定要抓住中心思想，我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是还原念

283
佛的本意是“心念”
，通过心念到口念的演变过程，进步一诠释了“他

自二力”念佛的理论。

缪勒教授在念佛单词上的翻译，是没有任何质疑的吧？《阿弥陀

经》那段我引用的经文，和《无量寿经》里的十八愿，念佛都是心念

的意思。这才是我引用缪勒教授译本的原因。

至于那一句“少善根”，和文章的中心思想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我当然一笔带过了！而且我只负责英译汉，我的梵语水平如何，与英

语翻译成汉语有啥关系呢？

至于梵语，不过是一门语言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由于印欧语

系的共通性，所以欧美学者在梵巴文献的学习和解读方面，具有先天

的优势和丰厚的学术底蕴。而且语言学是需要长期积累的。

这位法师，真的太自以为是了，典型的夜郎自大，井底之蛙。他

的梵语水平，比起缪勒教授，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所以做人，要谦虚，要低调。著作等身的南怀瑾老先生，评价自

己是“一无所长、一无是处”（这里只是客观的表达：南老写过很多

书，也很有名，仅此而已。不代表我认可或不认可南老的观点）。

而我，也始终坚持认为自己是业余水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更不能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云丹法师把缪勒教授和我都贬的一

钱不值，但这样就能显出他的水平高吗？只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关于这个词的翻译问题，我还特意写了篇论文，从梵语语法、翻

译方法、净土宗教理等几个角度阐述，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看下：净

土宗《阿弥陀经》少善根解析与脱文考证。

284
 四、对于这位云丹法师评论我的文章，我有以下三点疑问。

1、喇嘛教引以为豪的“菩提心”体现在何处？

藏传佛教历来以菩提心的严谨修学为豪，然而，从这位法师在格

鲁修学社区里发的帖子，可以看出，他不仅毫无菩提心，而且还充满

了嗔恨心。对于一个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陌生人，仅仅因为一个单

词的翻译，就恨不得将别人大卸八块、生吞活剥。他发的帖子与他在

微博上评论我的文章基本一致。

请看截图。如此恶口的话，出自一个标榜菩提心为重的喇嘛教法

师之口，确实是极大讽刺。

2、博士为何没有基本的学术常识？

按照这位云丹法师的观点，是因为南条文雄是净土真宗的，所以

翻译充满了净土真宗的思想。他难道不知道，南条文雄是日本纯学术

研究的先驱者？

如果一般的人有这种疑问，我完全理解，可这位法师是北大博士，

受过我国最高等学府的学术教育，为何连基本的学术常识都没有？

日本的佛学研究水平世界一流，南条文雄可谓功不可没，他从欧

洲留学回来后，把这种欧式学术的研究方法带回日本并加以推广，使
285
得日本很快在佛学研究水平上超过了欧洲。

这种欧式的学术研究方法，就是把佛学作为一种纯粹的学问来研

究，把佛教信仰和实修的成分全部剔除。所以南条文雄的学术研究，

根本不带有信仰成分。

这种学术研究方法，也是目前国际宗教学研究的主流。他身为博

士，居然连这种基本的学术常识都不知道，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云丹法师讽刺我缺乏历史常识，他自已才应该补充点历史知识：

南条文雄是对我们中国佛教有所惠泽的日本友人，正是他多年如一日

的坚持，把中国失散上千年的诸多经论寄给了杨文会，才为民国时期

的佛学复兴奠定了基础，所以南条文雄会是那么卑鄙的、故意把经文

翻译错的人吗？某些人还是应该把心胸放开阔些，别再以小人之心度

君子之腹了。

3、读一篇文章，为何会断章取义？身为博士，又为何不知道论

文发表流程？

你对一篇文章发表评论，肯定要把这篇文章从头到尾看完，然后

再写评论。

如果他把我这篇文章看完，就会发现，我在文章的中部和后部，

都指名批评了净土真宗，我的立场如此明确，法师居然还能把我和日

本真宗扯到一起，说明他根本没把文章看完就开始写评论，这种不成

熟的心态，不是成年人该有的。

而且云丹法师身为博士，难道没有发表论文的经验？论文投稿后，

会经过审核，如果觉得整体不行，编辑部会直接拒稿或者压根就不回

286
复；如果觉得可以发表，一般也会提出修改意见，让作者修改；一些

标点符号和错别字之类的极小问题，编辑会直接修改。

我的论文，也是经过编辑部修改的，
《法音》作为国家宗教局主

管，中佛协主办的国家级核心期刊，自然有严谨的审稿发稿流程，不

太可能发生支持日本净土真宗这样低级的错误吧？所以，做人不要太

自以为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五、观点不同，在学术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正当的解决途径

有两个：一是通过法律途径，向杂志社所在地的人民法院起诉，指出

文章中的侵权、抄袭或重大错误，要求杂志社撤稿；二是通过学术途

径，把你的不同观点，写出论文发表出来。

可这位云丹法师，既不通过法律途径，也不通过学术途径，而是

采取在社交平台公开谩骂的方式，实在不妥。文品如人品，从一个人

的文字可以看出其修养和素质，而这位法师，真的连公民最基本的文

明素质都不具备，更愧对他的博士和出家人的身份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云丹法师先对我人身攻击，所以我写本文回应，

本文只针对云丹法师个人，与其学习和工作的机构单位无关，更不涉

及民族宗教问题。任何领域都可能出现败类，但不能以偏概全，因为

出现个别败类就否定整个领域。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们应该互相学习、

取长补短，这才符合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

287
 往生品位考——从本愿法门超越三辈九品说起
一、引言

中国的净土宗，依据《无量寿经》和《观无量寿经》的解析，将

往生划为三辈九品，这是世尊金口所言，佛语不虚，而净土真宗（本

愿法门）却认为持名念佛超越三辈九品而直取佛果，达到没有品位阶

级的真实净土境界，本文将对此予以探讨。

二、本愿法门简介

以净土真宗为主的日本净土思想，国内一般称其为本愿法门，早

在清末，就随着列强入侵而传入中国，但当时并未造成太大影响，那

时虽然战乱不断，内忧外患，国运不佳，但佛运却较为昌盛，除了杨

文会等一批居士护法外，还有民国四大高僧住世（虚云，印光，太虚，

弘一）
，这四位大师分别在禅、净、教、律等宗主持法席且建树卓越，

所以日本人这套歪理邪说并没有站稳脚跟，二战结束后，也就在国内

销声匿迹了。

大约在上世纪 90 年代初，本愿法门再次传入大陆，距今不过 20

多年的时间，但其符合了人们投机取巧、好逸恶劳的天性，再加上说

词通俗易懂，教理极为简单，所以发展较为迅速，迅速发展还有一个

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不说自己是净土真宗或本愿法门，而

是打着善导大师的旗号来传教，不少修行者都被蒙蔽其中，以为自己

学习的是善导大师的净土思想。

净土真宗超越三辈九品的歪理邪说，主要源自善导大师的凡夫入

288
报论，当然他们是曲解了大师的本意，下面笔者展开解析。

三、凡夫报土及净土解析

《观经四帖疏》中言：“问曰：彼佛及土既言报者，报法高妙，

小圣难阶，垢障凡夫云何得入？答曰：若论众生垢障，实难欣趣，正

由托佛愿以作强缘，致使五乘齐入。” 善导大师认为阿弥陀佛净土是

报土，而众生只有依持阿弥陀佛的愿力才能得以往生，这本身没有任

何问题，但亲鸾却曲解为，入报土后就可以超越三辈九品而直取佛果。

净土为诸大乘经论所盛说，隋唐时期，不同的大师，有很多不同

的分类法，笔者选取了其中的一部分，列表如下。

无论弥陀净土是什么土，以及净土是怎么划分的，这些都不是太

重要，因为净土三经中，释迦佛对此只字未提，显然这个问题，对能

否往生不会产生任何障碍，重要的是，你一定不能用世俗的观念来理
289
解净土。

我们以最有名的智顗大师四土论为例，很多人都理解为是东南西

北四个土地，四土间互相还有边界线，这就是用世俗的观念来理解，

我们地图上的土地划分就是这样的，但是佛教中的净土，可千万不能

这样理解，四土就是一土，一土也是四土，四土是互为圆融的。好比

我们现在脚下踩的娑婆世界，是什么土？答案是不确定的，是唯心所

现的，是因人而异的，你要有佛的清净心，那就是常寂光土。

口说无凭，我们从佛经中寻找依据。
《维摩诘经》中“佛以足指

按地，即时三千大千世界若干百千珍宝严饰，譬如宝庄严佛无量功德

宝庄严土，一切大众叹未曾有，而皆自见坐宝莲华。
”释迦佛脚趾按

地，我们这个娑婆世界立刻便佛土严净，释迦佛告诉舍利弗：
“若人

心净便见此土功德庄严。”说完后，
“佛摄神足，于是世界还复如故。”

亲鸾之所以会误解为，入报土后可以超越三辈九品而直取佛果，

就是因为不了解上述的道理，用世俗的观念来理解净土。即便按照善

导大师的净土划分，报土、化土也是互为融摄的，报土和三辈九品绝

不是矛盾对立的关系。

四、结语

在《观无量寿经》中，世尊已言明了九品往生品位的划分，净业

行人应以释迦佛的开示为准则，取法为上！

290
 第一次写作投稿的过程
众所周知，净土宗是汉传佛教最兴盛、最庞大的宗派，但也是教

理最为混乱的宗派，各说各话，互相矛盾的观点非常常见，其实这样

的现象在其它学派也普遍存在，例如中观和唯识，教内也有很多不同

的观点，但由于其教理的深邃，一般人不会去研究它；但净土宗就不

同，三根普被，利钝全收，每个人都能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就更进一

步造成了教理的混乱。

市面上那些所谓的述而不作，纯属伪命题，他们口中的述而不作，

是指将古人的智慧心得加以陈述并没有加入自己的思想；也指只叙述

和阐明前人的学说，自己不创作。

但实际上，真正的述而不作，是不可能做到的，无论何人，在陈

述前人思想的时候，必然会加入自己的理解和观点，不然怎么陈述？

除非他百分百复制照抄前人的，可问题是，如果百分百复制照抄，还

要你陈述啥呢？

就像印祖思想，你让十个人陈述，十个人陈述的都不一样，因为

每个人的佛学基础不一样，理解程度不一样，表达方式不一样。

除非他把印祖《文钞》，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全念一遍，可这

样就不叫述而不作啦，叫朗读！对不对？

祖师古德，又何止印祖一个？N 多个啊！从 N 个祖师古德的思想

里述而不作？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鉴于这种现状，我很想提出一种新的理论，化解净土宗教理的混

乱与分歧。后来研究出了“他自二力”的理念，但我是自己研究，从

291
没向别人学习和别人交流过，这种理论到底对不对，真未可知！

记得我以前看过一个节目，一个民科（民间科学家）上电视，介

绍他的新发明，我从普通人的常识角度看，他的发明纯属天方夜谭，

如果是真的，肯定能得几个诺贝尔奖了；嘉宾也对那个民科说：你要

把你的发明，以论文的形式发表在业内认可的期刊上，不能你自己认

为对就对，而要得到业内的认可才行。

因此，我就开始了写论文的过程，首先列了个大纲，把文章分为

几个部分，然后开始艰难的写作过程，等到第一部分快写完时，已经

五千多字了，到了这时，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文章写好

了，到哪发表呢？

我在网上搜索佛学期刊，非常少，就几种，当看到《法音》杂志

时，我才知道还有中国佛教协会这个单位，上了它的官方网站看介绍，

主管单位是国家宗教局，代表着中国佛教界，看起来很不错，就决定

投稿这家了。

但仔细一看 ，当时网上有个投稿须知，一般论文不得超过 5000

字，特稿不得超过 1 万字，我这第一部分就写 5000 多字了，真写完

不得 2 万字以上？得，从头开始写吧。

把原来写的删了后，从头开始写，由于受字数限制，很多地方不

能发挥，总感觉要超字数，就差没用文言文写了，用了近两月时间，

总算勉强完成了这篇文章，写完后，在 2015 年 1 月初，我按照网上

看到的投稿邮箱发送了稿件（稿件里写了我的姓名、手机号和单位），

然后就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投稿。

292
 2 月份过春节时，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无意聊到发论文的事，

他们大多是学校和医院的，评职称必须要发论文，我这时也插了一句，

说我也写了篇论文投稿。

他们有点惊讶，问我为啥要写论文，因为公务员是不走职称路线

的，我以前有个中级会计师，也是考出来而不是评出来的。

我解释原因后，有个朋友问我期刊的名字，然后他手机上网一搜，

说：你没戏了，这是核心期刊，多少人花钱找关系都不见得发得上，

你又没关系、又没花钱，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发？你没机会的！

我当时有点失望，心想两个月的心血白费了，这时才知道，这发

论文也是水很深的，处处是潜规则，早知道不写了。

后来，我几乎就忘了这件事，到了 4 月 1 号（这个日子很特殊，

大约在上午 10 点多，有个北京 010 开头的固定电话打给我，

愚人节），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接不接呢？因为我北京没有什么熟人，这年头诈

骗电话太多，接外地的陌生电话，总有点不放心，但我还是接了。

电话接通，我说：你好。电话那边是个男士的声音，问：是朱亚

仲老师吗？

老师？我还第一次听到这样称呼我。我说：是。

那边说：我是中国佛教协会《法音》编辑部。

我这时才想起来，我给他们投过稿的。

那边又说：您的《净土宗他自二力念佛法门》已经发表在我们

2015 年第三期上了。

没听错吧？已经发表过了，我没给一分钱啊！更没找关系（鬼都

293
不认识，想找也找不到）
，怎么会发表出来呢？

我说：不会吧，怎么会发表出来呢？

他接着说：写的非常好，您是自己研究的吧？

我说：是。

他说：欢迎以后再给我们投稿。

然后问我要了地址等信息，说要给我寄稿费和样刊，然后随便聊

了几句，就结束通话了，我这时才想起来，没有问人家姓啥呢。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稿费和两本样刊，稿件里的前言部分没有发

（杂志上所有文章都没有前言）
，正文部分仅有两个字的修改，我在

收到期刊前，不知道文章被改成啥样，因为投稿须知里有写，编辑有

修改文章的权力，如不同意修改，请投稿时申明，但我相信一般作者

都不会这样的写的，因为虽然文责是作者自负，但毕竟刊登在人家的

期刊上，肯定要编辑认可才行。

因为第一次就顺利发表，极大激发了我的信心，因而继续在佛学

研究的路上走了下去，如果当初《法音》没有刊登，那我自然会放弃，

后面的文章也全都不会写，你们也看不到这本文集了，其实这样对我

个人而言，可能还是件好事，这就叫福兮祸所依。

因为继续研究佛学，周围的人有些就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

我说我是学术研究，但有些人就说你信佛，要知道，一些人对信佛是

很反感的！这也很正常。

曾经看过一个电视节目，采访一个年轻的出家人，那个出家人一

边流眼泪一边说，因为他出家，他的父母家人，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

294
来，在村民们看来，当劳改犯都比当和尚强！

确实，社会上某些人对佛教存有偏见，但也不能完全怪那些人，

信佛的自身也有很多问题，真信智信的少，假信迷信的多。

从我个人而言，我对佛教没有偏见吧？但如果现在有个陌生人走

到我面前，说他信佛，我对他一般不会有什么亲切感，反而会生出警

惕心和防备心！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前面几篇博文里，写过了，我在现实生活中，是接触不到信佛

的人，因为没有那个环境！我亲戚朋友里，没有一个信佛的；我私下

从来不去寺庙；所以我接触信佛的，都是通过网络。

但是佛教界的丑闻层出不穷，再加上我网上碰到的，大多是假信

迷信的佛油子，不少喷子、痞子、人渣、垃圾。亏吃多了，自然多了

警惕和防备。

在周围一些人看来，与佛教扯上关系，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

点了，当然人家当你面不讲你信佛，在公开场合更不会讲，但私下讲，

你也堵不上别人的嘴啊！谁在背后无人说呢？而且言论自由嘛！

几个人曾经善意提示我，虽然是业余爱好，但也要适可而止，而

且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回过头来看，他们是对的，也是真心为我好

的，只是我这个书呆子，把社会和人心看的太简单了！

网上的人怎么讲我，对我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但周围的人怎么讲

你，对你的口碑和其他方面，或多或少都是有负面影响的，我当然不

活在别人的舌尖上，但人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不可能活在自己的世

界里，没有谁能摆脱社会圈子而独善其身！

295
 后记：“老实念佛”到底对不对
一、博客里文章，基本都是前些年所写，现抽空发上来；个人学

识和精力有限，且只能在工作之外的业余时间写作；亦无任何功利性

目的，没必要刷存在感，最后一篇，就此封笔！

大部分净业行人，都对研究净土宗教理不感兴趣，认为有研究的

时间，还不如“老实念佛”
，这只不过是在自我敷衍、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说一般信众佛学基础薄弱，不重视教理，那尚且情有可原；

可我曾经请教过一些大和尚和佛学院的老师（法师）们，发现他们居

然也对净土宗持极为轻视的态度，认为净土宗很简单，念一句佛号就

OK 了，实在让我感到有些吃惊。

如果净土真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一句佛号就搞定，那“念佛者

多如牛毛，往生者少如牛角”这句话，又该怎么解释呢？

二、著名的李炳南老居士（1889～1986），皈依于印光大师，亦

得印祖在关中接见，勉励有加。

在《雪庐老人净土选集－佛七开示》中，他说：
“念佛结七迄今

二十有三年矣，莲友逝者计有一千六百多位，其中有往生、有不往生

者，往生者占少数，且多属于前十年，后十年则甚荒唐，退堕如此，

可不寒心！”

“台中二十五年中，同修已死二千余人，而往生有相当证验者，

不过十人，何等可怜？”

李老居士的话，我相信不是妄语，同时我也相信，那么多没往生

296
的人，也不一定都是不老实念佛的。说不定人家比你老实多了！那个

年代，一没手机玩，二没电视看，外在环境干扰还是少的。

李老居士以前还说过，万人念佛，往生的不过三五个，真的是极

小概率。而且这种极小概率，一般只会落在纯真质朴、正直善良人的

头上；怀有邪念和伪善的人，基本不可能成就。

看过《射雕英雄传》的，都知道郭靖和杨康，郭靖淳朴善良单纯，

杨康虚伪狡诈恶毒，如果让这样两个性格的人修行佛法，郭靖成就的

概率远高于杨康，杨康成就的概率基本为零。但如果在现实生活中，

按照世俗的功名利禄评价标准，两人孰高孰低就不好讲了。因为在现

实生活中，君子不一定干的过小人，好人不见得能混的过坏人。

我问过一个经常给人助念的法师，见过几个有临终瑞象的? 他

说一个都没见过。我相信他说的也是实话。有人说不需要瑞象来判断，

那还真是死无对证了，往生与否全凭嘴说？其实不少所谓的往生公案，

都是编故事编出来的。建议你多看看那些往生失败的公案，那个可信

度还大一点，也能吸取点经验教训。

祖师古德基本都认为，念佛者多，往生者少，所以别听那些本愿

法门的瞎忽悠，最后结果就是自欺欺人，水中捞月。

蕅益大师在《灵峰宗论》中说：
“生西方，以三种心：至诚心，

深心，回向发愿心。此三直至成佛。流俗人亦三种心：轻心，忽心，

将就心。此三常游五趣。呜呼！前三心，百千中或一有。后三心，百

千中或一无。奚怪口言求生者多，真实往生者少也。
”按照蕅益大师

的观点，往生率也就是百千分之一，极小概率。

297
 说这些，不是打击谁的积极性，只是让净业行人有正确的认识和

态度。净土法门，唯一的标准和要求就是“真信切愿”，但这个真信

切愿，说起来是真容易，想做到是真难，因为它是违反人性的一种思

维模式，而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只要你能做到真信切愿，即便万分

之一的概率，对你来说也是百分之百。

正如印祖临终前说的：净土法门，别无奇特，但要恳切至诚，无

不蒙佛接引，带业往生！

印祖还说过：往生全仗信愿真切。若先有怕不能往生之疑，则不

能往生矣！

不少人，都有“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思想，你到书店，

只会看到创业成功的励志书，但那些创业失败，家破人亡的例子，你

就很难看到了。

“老实念佛”当然是对的，但并非适合所有人，只适合“上智下

愚”的人。“下愚”指的是那种愚夫愚妇型的，全凭仰信（不懂教理

却能深信），极度虔诚；
“上智”指的是通达净土教理，最好能融通圣

道门与净土门的人。

只可惜，绝大部分净业行人，既没有上智，也不是下愚，所以，

你所谓“老实念佛”
，纯属自我麻痹，自我敷衍而已。结果自然也是

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三、说下净土教理的选择问题，教理没有绝对的好坏，适合你的，

就是好的。记得以前看个留言，玩命地推荐《净土十要》
，说要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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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师的观点“述而不作”
，并认为我们这些研究净土宗的现代人，都

是“我慢”在作祟，他的留言还得到了不少的点赞和认可。

这种观点，就是典型的“半桶水”，说他不懂，他确实懂一点；

说他懂，其实他真的不懂。这样一知半解的净业行人不在少数，自己

是井底之蛙，认为天空就井口那么大，还坚固的“我执”认为自己是

对的，到处去喷别人错......这些都是妄生分别而带来的邪见。

《净土十要》是禅净双修+台净双修的代表作，禅净双修是站在

通途法门的角度来阐述净土法门的，舍弃了净土法门的特异方便性；

《十要》中较有分量的两篇文章：藕益大师的《弥陀要解》和传灯大

师的《净土生无生论》，是以天台性具原理，解释净土实相，融会天

台三观，阐述净土法门，那天台教理深邃无边，你学个三年五载，都

不见得学的多好，对于大多数现代人而言，无异于看天书而已。

所以，
《净土十要》好不好？非常好！但适不适合目前大多数净

业行人？不一定适合！教理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对与错，适合你的，

就是好的！与你有法缘的，就是对的！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话在净

土法门里尤其适合。契机比契理更重要。

你觉得什么教理适合，就学什么，你觉得哪条路好，就走哪条，

只要能到目的地就行！从你个人能否往生的角度来说，无论白猫黑猫，

能帮你逮到老鼠，就是好猫。所以，不要把你难得的人身和宝贵的时

间，浪费在孰对孰错的无聊争辩上。

四、个人不赞成什么“专修净土”的说法，因为很多人认为“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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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净土”就是只看净土经典，只念一句佛号，别的佛法，啥都不看，

啥都不学，如果看了学了，就属于杂修，而不是专修，这种观点是错

误的。

大乘佛法是开放和包容的，法门无量誓愿学，大乘菩萨道提倡

为“遍度”一切众生而“遍学”一切法门。但是某些人，却以“专修

净土”为由，排斥、贬低和攻击佛说的其他法门，这不是在诽谤正法

吗？诽谤正法，连十八愿和下品下生的最低往生标准，都达不到啊！

当然，对于相当一部分人来说，没有精力和能力来修学其他教

理和法门，只能修净土，那也没毛病，而且很明智，毕竟要先解决最

重要的生死问题嘛。但你不能以净土法门为武器，去贬低和攻击佛说

的其他法门，还自以为自己在护法和弘法，却不知是在谤法。

五、再谈下祖师教的问题，汉传佛教是祖师教，藏传佛教是上师

教，都不完全符合“依法不依人”的原则，把世尊遗忘在角落里，我

甚至听某些人偏激说：
“信祖师（上师）就是信佛陀！
”这已经完全是

依人不依法的错误观点。

藏传我不谈，这里我只谈汉传的祖师教，祖师教可以视不同宗派

而区别看待。个人认为，天台和华严的圆教教理高度，已经超过了印

度佛教，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汉传佛教的精髓。

学天台宗，该以谁为准呢？当然要以天台祖师、尤其是智者大师

的观点为准，因为天台的“一心三观、一心三智、三谛圆融”等理论

体系，本来就是天台祖师从佛教理论中提炼、发挥和创新出来的，而

300
不是释迦佛亲口说的。

所以天台宗，要么你干脆就不学；要学，你就要学祖师教，就要

以天台祖师的观点为准！学天台你要说以释迦佛的观点为准，那你就

是外行了。

但弥陀净土法门，是释迦佛亲口说的，既然释迦佛亲口说了，那

当然要以释迦佛的观点为准！而净土宗的一些祖师，曲解了释迦佛的

本意，而且把不同祖师的不同观点硬生生揉在一起，也不符合逻辑，

所以我是反对净土宗祖师教的。

不过在净土宗上千年的流传中，也有一些好的实践经验，虽然不

是释迦佛亲口说的，但对往生却有益无害，像自性念佛和印祖说的临

终三要等，这些都很好，当然要保留和传承下去。

六、在你精力、时间和水平足够的前提下，最好能广博多学，读

祖师古德原汁原味的著作。但如果你年龄偏大，或者水平有限，我建

议你还是多看看现代人的白话文。

对于大多数净业行人而已，是根本没有精力和能力去钻研那些文

言文的，就算是半文半白的《印祖文钞》，我相信能从头看到尾并能

充分理解的，都没几个，所以什么依据祖师古德，基本是句空话，净

宗十三祖，过半都是天台宗人，不少著作都含有教理，你有那个时间

去研究吗？

要自度度人，不能自赞毁他！那种自以为自己是权威，自以为自

己是正法的代表，动辄就对别人指手画脚，说这个法师是邪师，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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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士有邪见，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靠辱骂名人，来博人眼球，

刷存在感。这样的人，建议要保持距离。

愚人自以慧，智者自以愚！在现代心理学上，有个词，叫“达克

效应”
，指的是那种能力较弱，认知水平较低的人，反而更喜欢自以

为是。

从我个人来说，我既不是“专家学者”
，更不是“大师大德”，我

给我自己的定位是“佛学业余爱好者”
，只是业余水平而已，我的个

人观点只是仅供参考。而且理论上来说，也没有哪个凡夫的观点，是

百分百全对的。

善知识很重要，但只是助缘和增上缘，主要还是靠你自己，你自

己不努力，谁教你都没用。如果你逐字逐句认真看完文集，并且有一

定的佛学基础和般若智慧，相信在净土法门上，你应该没有什么疑惑

了。

当你看完文集，你还会发现，我并没有另立山头，自设标准。标

准还是老生常谈，说了 N 年的“真信切愿”四个字。但你对这四个字

的理解深度，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你对市面上各说各话的不同往生标

准，也有鉴别力和免疫力了。

若有受益，请分享给值得分享的人！自利利人，自觉觉他，法皆

具足！

（文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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