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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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一九五九年一月—— 一九七六年二月）

军事科学出版社
中央文献出版社
 １

目 录

台澎金马要统统一起收回……………………………………１
（一九五九年一月二十一日）
争取群众锻炼军队……………………………………………４
（一九五九年一月二十二日）
两次失败使我们学会了打仗……………………………………５
（一九五九年二月十七日）
杜勒斯的目的是扑灭革命和革命战争……………………９
（一九五九年二月）
我们以“战争边缘政策”来对付美国的
“战争边缘政策”……………………………………………１０
（一九五九年三月三日）
美帝国主义很强也很弱 ………………………………………１４
（一九五九年三月四日）
把战争问题想透就不害怕战争了 …………………………１６
（一九五九年三月十三日）
对西藏叛乱事件公报的批语和修改 ………………………２０
（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七日）
关于西藏平叛 …………………………………………………２４
（一九五九年四月十五日）
广大的西藏群众与解放军站在一起………………………３１
（一九五九年四月十九日）
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对常规武器试制任务安排报告的批语………………………３４
（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一日）
西藏人民群众拥护人民解放军平叛，亲如家人……………３５
（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八日）
关于准备应付逃缅蒋军可能在我边境
发动暴乱的批语……………………………………………３８
（一九五九年五月四日）
西藏平叛后的有关方针政策 …………………………………３９
（一九五九年五月七日）
美国必须从台湾撤军 …………………………………………４６
（一九五九年五月十日）
关于平叛地区工作和政策的有关问题的批语 ………………４８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日）
关于充实西沙群岛巡航力量报告的批语 ……………………５０
（一九五九年六月十五日）
转发西藏山南地区情况报告的批语 …………………………５１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日）
对张闻天在外交部务虚会上发言稿的修改 ………………５２
（一九五九年七月五日）
转发骑兵一师政治争取工作简要总结的批语 ……………５３
（一九五九年七月十六日）
对军事工业原材料问题报告的批语 …………………………５４
（一九五九年七月二十一日）
对启用防空导弹营担负首都防空任务报告的批语 …………５５
（一九五九年八月一日）
对雅斜儿入侵印军情况报告的批语 …………………………５６
（一九五九年九月四日）
反对美国推行“两个中国”的政策 ……………………………５７
（一九五九年十月一日）
 目 录 ３

台湾问题有和平解决或武力解决两个方法………………６０
（一九五九年十月二日、五日）
争取比较长的和平时间是可能的……………………………６３
（一九五九年十月十八日）
我担心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中印边境冲突
还可能出现 …………………………………………………６６
（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七日）
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节选）…………………６７
（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九六○年二月）
对《美国力图贬低蒋帮的国际地位并从经济上
加紧控制台湾》的批语 ……………………………………７１
（一九六Ｏ年一月六日）
不仅要注意常规军还要注意民兵 …………………………７２
（一九六Ｏ年三月二十日）
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７３
（一九六Ｏ年五月七日）
对组建北海舰队报告的批语…………………………………８２
（一九六○年五月八日）
关于三大作风提法的批语……………………………………８３
（一九六Ｏ年五月八日）
日美“安全条约”是对亚洲与世界和平的严重威胁…………８４
（一九六Ｏ年五月十四日）
革命战争要依靠自己的人民…………………………………８６
（一九六○年五月十七日）
同蒙哥马利元帅的谈话 ………………………………………８８
（一九六○年五月二十七日）
要下决心搞尖端技术………………………………………１００
（一九六○年七月十八日）
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对第一坦克学校学员讨论“战争与和平”
问题情况的批语……………………………………………１０１
（一九六Ｏ年七月）
关于在西沙群岛建立海军据点问题的批语…………………１０３
（一九六○年八月三日）
对金门蒋军向我炮击的处置意见的批语…………………１０４
（一九六Ｏ年八月七日）
同斯诺的谈话………………………………………………１０５
（一九六○Ｏ年十月二十二日）
对《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决议（草案）》
等的批语和修改…………………………………………１１０
（一九六Ｏ年十二月）
要结合实际总结革命战争经验………………………………１１３
（一九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对几个地区部队情况考察报告的批语……………………１１５
（一九六一年二月二十七日）
打仗离不开调查研究…………………………………………１１７
（一九六一年三月二十三日）
武装斗争的历史回顾………………………………………１１９
（一九六一年六月十六日）
要好好研究国防工业和国防科技的方针……………………１２４
（一九六一年七月十三日）
世界大战的两种可能性……………………………………１２６
（一九六一年八月十九日）
原子弹是纸老虎……………………………………………１２７
（一九六一年九月二十四日）
美国想控制广大中间地带国家……………………………１２９
（一九六二年一月三日）
 目 录 ５

对《毛泽东军事文选》外文版
《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条注释的批语 ………１３４
（一九六二年一月二十二日）
认识中国革命规律经过了一个过程…………………………１３５
（一九六二年一月三十日）
应抓紧对尖端武器的研制工作……………………………１３７
（一九六二年六月八日）
对揭露蒋军准备窜犯大陆沿海地区电讯稿的
修改和批语……………………………………………１３８
（一九六二年六月十一日、十二日、十八日）
民兵工作要做到组织落实政治落实军事落实………………１４１
（一九六二年六月十九日）
对适当疏散入闽部队报告的批语……………………………１４２
（一九六二年七月二十六日）
对军事工作情况报告的批语………………………………１４３
（一九六二年八月十八日）
对增编战备值班部队报告的批语……………………………１４４
（一九六二年八月二十二日）
武化和文化不结合武装斗争也不能成功…………………１４５
（一九六二年九月七日）
用“割指头”的办法战胜敌人 ………………………………１４９
（一九六二年九月三十日）
要很好地分析敌人怎样进攻我们怎样对付………………１５１
（一九六二年十月五日）
对成立中央专门委员会加强原子能工业领导的批语…………１５５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三日）
对中印边境冲突和中印关系问题通知的批语……………１５６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四日）
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对《尼赫鲁在印“国防义勇军日”讲话》等材料
的批语……………………………………………………１５７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九日）
对宣传解释我国政府关于中印边界问题重要声明
的紧急通知的批语……………………………………１５９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二十日）
对关于在中印边境我方后撤地区设立民警检查站
报告的批语………………………………………………１６０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在听取中印边界东段自卫反击作战情况汇报时
的插话…………………………………………………１６１
（一九六三年二月十九日）
为学习雷锋题词……………………………………………１６７
（一九六三年三月五日）
不得人心武器再强也不免失败……………………………１６８
（一九六三年三月二十二日）
野营训练是一种好方法………………………………………１７０
（一九六三年四月十二日）

把海军工作做好………………………………………………１７１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日）
我们不靠原子弹氢弹在战争中取胜…………………………１７２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二日）
关于赦免在押国民党军将领等问题…………………………１７５
（一九六三年七月二十日）
要敢于用人民战争战胜强大的敌人………………………１７８
（一九六三年七月二十六日）
八连颂………………………………………………………１８３
（一九六三年八月一日）
 目 录 ７

关于台湾问题和香港问题…………………………………１８４
（一九六三年八月九日）
反对美国一吴庭艳集团侵略越南南方
和屠杀越南南方人民的声明………………………………１８６
（一九六三年八月二十九日）
关于越南南方革命斗争的战略策略问题…………………１８９
（一九六三年八月三十日）
以有可能挨打为出发点来部署我们的工作………………１９４
（一九六三年九月）
两个中间地带………………………………………………１９６
（一九六三年九月，一九六四年一月、七月）
关于武装斗争的一些经验…………………………………１９９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五日）
蒋军袭扰足以锻炼我军民的战斗能力……………………２０３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九日）
不会打仗可以学会打仗………………………………………２０５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二日）
要在军队中宣讲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文件………………２０７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四日）
科学技术这一仗必须打好…………………………………２１０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六日）
将职务或习惯称号一律改为姓名加同志……………………２１３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美国在两个第三世界都遇到抵抗……………………………２１４
（一九六四年一月十七日）
对试生产出浓缩六氟化铀２３合格产品情况
报告的批语……………………………………………２１６
（一九六四年一月）
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同钱学森等的谈话…………………………………………２１７
（一九六四年二月六日）
要学习解放军…………………………………………………２１９
（一九六四年二月十三日）
对新疆地区备战方案的批语…………………………………２２０
（一九六四年四月九日）
政策正确就能团结人民多打胜仗……………………………２２１
（一九六四年四月十六日）
革命单搞军事不行…………………………………………２２４
（一九六四年五月二十五日）
关于加强三线建设的讲话……………………………………２２５
（一九六四年六月八日）
观看北京军区、济南军区大比武汇报表演时
的谈话要点……………………………………………………２２７
（一九六四年六月十五日、十六日）
在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各中央局
第一书记会议上的讲话……………………………………２２９
（一九六四年六月十六日）
打仗对我们没有好处………………………………………２３２
（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三日）
中越两党两国要共同对敌…………………………………２３６
（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四日）
准备好了敌人要来也好办…………………………………２４３
（一九六四年七月二日）
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都是可以打倒的…………………２４５
（一九六四年七月九日）
关于建设地方武装和备战问题……………………………２５１
（一九六四年七月十五日）
 目 录 ９

祝贺空军再次击落敌Ｕ－２飞机……………………………２５４
（一九六四年七月二十一日）
对中国政府抗议美国侵犯越南的声明稿的批语…………２５５
（一九六四年八月六日）
关于在部队中推广学游泳的批语…………………………２５６
（一九六四年八月六日）
对国家经济建设防备敌人突然袭击报告的批语………２５８
（一九六四年八月十二日）
我们是用原子弹作为防御的武器…………………………２６０
（一九六四年八月二十二日）
军队要作战也要做群众工作………………………………２６２
（一九六四年九月四日）
我们从来就不接受强大力量的威胁…………………………２６４
（一九六四年九月十日）
敌人很可能是中间突破……………………………………２６５
（一九六四年九月十四日）
对准备进行首次核试验的批语……………………………２６６
（一九六四年九月二十一日）
应做好美国扩大越南战争的准备……………………………２６７
（一九六四年十月五日）
加强一二线各省的后方建设可以解决一个长远的
战略性的大问题…………………………………………２７３
（一九六四年十月二十二日）
关于第一颗原子弹试爆后现场观察情况报告的批语……２７５
（一九六四年十月二十七日）
在听取西南三线建设工作汇报时的讲话…………………２７６
（一九六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对离职休养老干部安置情况材料的批语…………………２７８
（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二日）
１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对《核子劫后生机未灭》一文的批语 ………………………２７９
（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同斯诺的谈话………………………………………………２８０
（一九六五年一月九日）
搞好三线建设打起仗来就不怕了…………………………２９０
（一九六五年一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
关于研究和评论《军事战略》一书的批语 ………………２９３
（一九六五年一月三十日）
同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的谈话………………………２９４
（一九六五年三月四日）
阿拉伯国家团结斗争就能胜利………………………………２９７
（一九六五年三月二十三日）
打仗的办法主要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３００
（一九六五年三月二十四日）
坚决打击入侵海南岛上空的美机……………………………３０６
（一九六五年四月九日）
对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备战工作的指示的批语……………３０７
（一九六五年四月十三日）
关于反空降和战略战术问题…………………………………３０８
（一九六五年四月二十八日）
对关于第二次核试验试爆时间的报告
和新闻公报稿的批语……………………………………３１０
（一九六五年五月十二日）
对中央政治局常委接见全军作战会议全体同志时
指示纪要的批语 ………………………………………３１１
（一九六五年五月二十五日）
要放在马上打的基础上部署工作…………………………３１２
（一九六五年六月二日）
 目 录 １１

现在我们要准备打仗…………………………………………３１３
（一九六五年六月九日）
在杭州听取计划工作汇报时的讲话………………………３１４
（一九六五年六月十六日）
对首批援越高炮部队开赴越南问题请示信的批语………３１８
（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五日）
打仗主要靠自己创造经验……………………………………３１９
（一九六五年八月五日）
对击沉国民党军“剑门”、“章江”两舰战斗经验
总结报告的批语…………………………………………３２５
（一九六五年八月十五日）
战争准备要放在两个可能上………………………………３２６
（一九六五年十月十日）
胜利的信念是从斗争中得来的……………………………３２９
（一九六五年十月二十日）
要争取快一点把后方建设起来……………………………３３２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
诱敌深入要做两手准备……………………………………３３４
（一九六六年二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日）
备战备荒为人民………………………………………………３３７
（一九六六年三月十二日）
军队要协同地方管农业和工业……………………………３３８
（一九六七年三月三日）
关于军事接管和调整改组国防科研机构问题的批语……３３９
（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日）
对国防科研体制调整改组方案的批语…………………３４０
（一九六七年十月二十五日）
越南人民的胜利是肯定的……………………………………３４１
（一九六八年二月七日）
１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一个国家的武器专靠外国是很危险的………………………３４３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日）
赞成越南又打又谈的方针…………………………………３４５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七日）
关于战争与革命的问题………………………………………３４９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打仗就是要集中兵力消灭有生力量………………………３５３
（一九六九年一月二十八日）
在听取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等情况汇报时的谈话…………３５５
（一九六九年三月十五日）
要在物质和精神上准备打仗………………………………３５９
（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八日）
技术革命指历史上重大技术改革…………………………３６１
（一九六九年六月六日）
要把空降兵认真搞起来……………………………………３６２
（一九六九年六月二十六日）
对发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报告的批语…………………３６３
（一九七○年四月二十四日）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３６４
（一九七Ｏ年五月二十日）
现代化武器吓不倒人民………………………………………３６６
（一九七Ｏ年六月十一日）
国际间的事不能由两个大国来决定…………………………３６７
（一九七Ｏ年七月十三日）
要研究海军落后的原因………………………………………３６９
（一九七Ｏ年七月二十九日）
关于海上作战等问题………………………………………３７０
（一九七Ｏ年九月二十五日）
 目 录 １３

对抗美援朝决策的回顾……………………………………３７２
（一九七Ｏ年十月十日）
关于部队进行野营拉练的批语………………………………３７５
（一九七Ｏ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应对南昌起义和朱毛两军会师作正确解说………………３７６
（一九七一年二月）
军队要统一要整顿……………………………………………３７７
（一九七一年八月———九月）
中美两国现在不存在互相打仗的问题………………………３７９
（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一日）
苏联的政策是声东击西………………………………………３８１
（一九七二年七月十日）
对国防工业院校存在问题及改进意见的批语……………３８２
（一九七二年十月十五日）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３８３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十日）
热烈祝贺关于越南问题的巴黎协定正式签订……………３８４
（一九七三年一月二十九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３８７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
关于三个世界划分问题………………………………………３９１
（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二日）
这个世界是不安定的…………………………………………３９３
（一九七四年三月二十五日）
应邀请美国国防部长访华……………………………………３９５
（一九七四年十一月二十日）
越讲缓和越备战……………………………………………３９６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
１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苏联的战略重点在欧洲和中东…………………………３９７
（一九七五年四月二十日）

海军要努力达到奋斗目标……………………………………３９９
（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三日）
关于加强电子对抗工作的批语……………………………４００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二十日）

战争是两个和平之间的现象…………………………………４０１
（一九七六年二月二十三日）
 １

台澎金马要统统一起收回”
（一九五九年一月二十一日）

卡德纳斯（以下简称卡）：台湾地区现在怎样？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不会和美国人打，我们还是内战
的形势。我们还不想要金门、马祖，美国人想以金门、马祖来
换台湾、澎湖。我们总要收复这些地方的，要统统一起收回。
杜勒斯（２）去年十二月在巴黎说，他们对金门、马祖不感
兴趣，这话是真的。他们企图把金门、马祖还给我们，使占领
台湾、澎湖合法化，这对我们不利，因而不如让蒋介石在金
门、马祖呆一下有利。你们很远的朋友恐怕不甚清楚这件
事吧？
卡：在这方面和美国有没有谈判？
毛：有呀！他们企图以金门、马祖换台湾和澎湖，要我们
走杜勒斯的路线。我们回答，杜勒斯路线我们不走，你要撤退
你的军队，如不从台湾、澎湖撤退，问题不能解决。谈判还是
继续，但是他们讲他们的，我们讲我们的，谈了三年了，可能
再要谈三十年。他们不要破裂，我们也不要破裂。谈判最长久
的，恐怕是我们和美国的谈判了，不断，但谈不拢。
卡：他们不同意中国建议的东西？
毛：我们建议他们从日本、南朝鲜、菲律宾撤退，由各国
人民自己管自己的事。何必管人家的事？我们也不要管檀香山
和中途岛的事。
卡：自己的事自己管是自然的。他们还有别的侵略事
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件吗？
毛：现在稍为谨慎一点。美国过去只承认我三海里领海
权，现在他们又不来了。他们是在紧张时期故意侵犯，现在稍
为和缓一些，主要军舰已撤到日本去了。去年八九月，他们到
处调兵遣将，由欧洲、日本、马尼拉把他们最大的兵力调到台
湾海峡。去年七月的中东事件和八月的台湾事件，使美国非常
惊慌失措。去年伊拉克革命胜利后，七月他们在黎巴嫩登陆，
后来全世界反对，他们便撤走了。在联合国通过撤兵决议后第
三天，我们在金门打炮，于是他们就以为我们要收复金门了。
他们惊慌失措，调兵遣将。去年十一月，他们的共和党在选举
中失败了。
卡：这失败证明美国人民对政府的政策是不赞成的。美国
利用蒋介石在台湾还想制造什么事件呢？
毛：蒋介石不可能制造什么事件。美国人想不要蒋介石，
蒋介石不完全亲美。美国人想用另一种人来做他们的傀儡。在
这方面，现在世界上不同意美国的人除了我们，就是蒋介石，
我们和蒋介石比较一致。
卡：我们一般认为，现在国际局势缓和了，世界大战不致
在最近发生。社会主义国家最近的进步，人民福利的提高，科
学上的进展，这些都是使战争不致爆发的因素。美国人民也不
要战争。米高扬［３］访问美国有很大成就。
毛：很对。
卡：我昨天晚上向郭沫若（４）主席说，只有人民组织起来
才能取得经济上的进步和提高人民的生活，大家团结起来，那
么国内有和平，国际上也就有和平。
毛：对！要有十年或十五年的和平，以后仗就更难打了，
帝国主义想在战争中占便宜，很不容易。两次世界大战给了他
 台澎金马要统统一起收回 ３

们教训。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也没有，第一
次世界大战打出了苏联。第二次世界大战打出了十多个社会主
义国家。
卡：以后的一次就全部都是社会主义国家了。
毛：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打出了很多民族主义国家，如一些
亚洲和非洲的国家。他们不是社会主义国家，是第三类国家。
卡：进步力量在逐渐发展。
毛：再过十年、十五年，世界局势对我们更好。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墨西哥前总统、世界和平理事会副主席卡德纳斯时谈话
的一部分。
〔２〕杜勒斯，当时任美国国务卿。
〔３〕米高扬，当时任苏联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
〔４〕郭沫若，当时任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主席。
４

争取群众锻炼军队（１）
（一九五九年一月二十二日）

在西藏地区，现在及今后几年内，是敌我双方争夺群众和
锻炼武装能力的时间。几年之后，例如三四年，五六年，或者
七八年之后，总要来一次总决战，才能彻底解决问题。西藏统
治者（２）原有兵力很弱，现在他们有了一支斗志较强的万人叛
乱武装，这是我们的严重敌人。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反而是
一件好事，因为有可能最后用战争解决问题。但是（一）必
须在几年中将基本群众争取过来，孤立反动派；（二）把我军
锻炼得很能打。这两件事，都要在我军同叛乱武装的斗争中予
以完成。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关于动员两千青壮年入藏屯垦生产的指示稿上加
写的一段文字。
〔２〕指西藏上层反动集团。
 ５

两次失败使我们学会了打仗
（一九五九年二月十七日）

中国民主政党是一九Ｏ五年成立的，叫做同盟会，孙中山
是领导人。中国共产党是一九二一年成立的，一九Ｏ五年到一
九二一年是十六年，是在同盟会成立十六年后才成立的。一九
一一年举行辛亥革命，当时没有共产党，成立了第一个资产阶
级共和国。但是他们失败了，第一个共和国灭亡了。以后就不
断地斗争，同军阀买办进行斗争，那时还没有共产党。从一九
一一年到共产党成立有十年之久，资产阶级老是失败，找不到
出路。我们这些人当时以个人身份参加辛亥革命，我就是参加
辛亥革命的，当时参加的还有吴玉章、林伯渠（２）等。后来参
加反帝反封建革命，还是没有共产党。资产阶级没有出路，就
走俄国革命的道路。以后中国共产党成立，孙中山和苏联代表
越飞（３）签订了孙越协定，这是在一九二二年到一九二三年的
时候，苏联支持孙中山的革命。
一九二三年共产党的第三次大会决定参加国民党，就是一
部分党员参加到国民党里面去。国民党接受了，我们就参加进
去。它的目的是要“容纳”共产党，就是要把我们化掉。他
们有个民生主义可以化共产主义，这是资产阶级的目的。
中国资产阶级在经济上是薄弱的，抵抗不了帝国主义。在
组织上也是薄弱的，不会做组织工作。我们就去帮助他们组织
群众，建立支部。这里指改组后的新的国民党。
在国民党中央组织内，每十个委员中只有一个或两个委员
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是共产党，国民党占绝对优势。孙中山死了，蒋介石来一个政
变，同共产党打，发生在广东，那时国民党和共产党的根据地
都是在广东。蒋介石的军队也是在苏联和共产党的帮助下搞起
来的。周恩来总理是当时黄埔军官学校的政治部主任。国民党
把我们在中央的权力剥夺了，但是在地方和军队中他们没有做
到。因为那里复杂得很，他们搞不下去。因此一九二六年到一
九二七年的北伐是国共合作的。
一九二七年是个大胜，也是个大败，蒋介石争得了领导
权，共产党被迫转入地下。党内陈独秀［４］犯了右倾机会主义
的错误。革命高潮变成了革命低潮，共产党由合法变成非法。
大批党员被杀戮。那时我们党缺少经验，只懂得同资产阶级合
作，不懂得斗争。要准备同他们斗争，准备失败，但是我们当
时没有这个准备。
革命果实落在资产阶级手里，无产阶级同农民一点东西也
没有得到，相反地却受到镇压。但是我们得到了一个很好的东
西，就是得到了经验，原来资产阶级是这样的，曾经和我们合
作，现在打我们。这条经验我看对你们是有用的。
我们就想一想，他杀人，我们就隐蔽起来，搞秘密工作。
从前我们不懂得搞秘密工作。第二条是上山，他有枪，我也有
枪，跟他对打。
敌人教会了我们两个办法，第一个是做秘密工作。他不杀
人，我们是学不会的。第二个是学会了打仗，一打就打了十
年。我们创立了十几块根据地，有三十万部队（包括游击
队），有三十万党员。这个时候我们又犯了错误，“左”的错
误，以为这个时候我们也了不起了，轻视敌人。陈独秀犯右倾
机会主义错误，这时犯“左”的错误。一犯错误就很大，三
十万军队就剩下两万军队，垮下来，中间经过一个长征，走了
 两次失败使我们学会了打仗 ７

一万二千五百公里。你们也许听说过。党员剩下几万人，十几
个根据地剩下北方一个，我们从南方转到北方来。秘密工作因
为“左”的错误，也破坏得差不多了。
这是一个失败，很大的失败。但是失败教会了我们，大概
这是不可避免的，没有失败教不会党员。敌人教育我们，
“左”右倾机会主义教会我们。
我们有两次大起大落。第一次有五万党员，党在军队中有
很大势力。敌人把我们打败了，剩下几百个、千把个党员，数
目虽少，但都是很优秀的。有的被杀了，有的叛变了，有的动
摇了，总之天昏地黑不好混。在座的有三个就是经过大起大落
的党员（５）。第二次大起大落就是刚才讲的，由于犯了“左”
倾机会主义，剩下两万军队、几万党员。
这是一个认识中国革命的过程。我们是中国人，就是不知
道中国革命要用什么方法。所以在抗战时期，鉴于两次失败，
一“左”，一右，做了综合工作，长处和短处，正确和错误，
两种经验综合起来。政治、军事、经济搞出一套来了。
从第二次大落到北方，从一九三四年冬季到现在，有二十
三年半，就稳步上升，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了。这中间包括战胜
日本帝国主义，战胜蒋介石，在朝鲜战胜美帝国主义，在国内
进行第二次革命。我们革命有两次，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社会
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就是要把资产阶级和小生产所有制转
变为全民所有制。
这个时期包括抗日战争，同蒋介石合作，一共八年，后来
又打了，把他打跑了，跑到台湾去了。现在我们又讲跟蒋介石
合作，他说不干，我们说要合作共同反美，他不干。我们说总
有一天美国要整他，总有一天美国要承认我们，丢掉他。蒋介
石懂得这一点。我们搞第三次合作，他通过秘密的间接的方法
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跟我们联系，公开不敢，怕美国，对我们不怕。
我们长期对资产阶级分两个部分搞不清楚。对买办资产阶
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应当有不同的政策。
对反帝国主义和反封建我们比较清楚，但反封建要会
分析。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摩洛哥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阿里・亚塔、中央政
治局委员兼书记阿卜杜塞・布尔基亚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吴玉章，一九Ｏ五年参加同盟会，辛亥革命前领导四川荣县起义。林伯
渠，一九Ｏ五年参加同盟会，同年回国参加辛亥革命。
〔３〕越飞，一九二二年八月至一九二三年一月作为苏俄政府特命全权代表来
华，并于一九二三年一月二十六日与孙中山发表《孙文越飞联合宣言》。
〔４〕陈独秀，大革命时期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
〔５〕指毛泽东、刘少奇和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王稼祥。
 ９

杜勒斯的目的
是扑灭革命和革命战争
〔１〕

（一九五九年二月）

畏战争、畏革命，想要维持现状。如果出现革命，那是不
合所谓正义和平的，应当立即以战争去扑灭。如果出现战争，
也是一样。扑灭革命和革命战争，永保资本统治，这是杜勒
斯（２）的目的。帝国主义者已基本上转到维持现状的立场。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一九五九年二月二日第二六七二期《参考资料》（新华通
讯社编）刊载的《杜勒斯谈如何抵挡东风》一文上写的批语。
〔２〕杜勒斯，当时任美国国务卿。
１０

我们以“战争边缘政策”
来对付美国的“战争边缘政策”
（一九五九年三月三日）

你们知道去年的金门事件吗？那个岛只有八万人口，现在
已是世界有名。美国的方针是把金门、马祖两个岛交给我们，
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让它继续占领台湾。这生意不好做。我们
要留蒋介石在这两个岛上，要不我们就把台湾、澎湖、金门、
马祖等岛全部拿回来。
美国在全世界钉了许多桩子，把它自己的腿也钉在桩子上
了。我们面前有台湾、南朝鲜、日本、菲律宾、南越、泰国，
美国在这些国家和地区都钉住了它自己的腿。这是西太平洋地
区的情况。在美国看来，好像西太平洋不是我们这些居住在西
太平洋地区的人的，而是美国人的，你们讲讲这公道吗？这是
你们的邻居干的事。我们西太平洋地区的人民帮了你们一些
忙。我们在西太平洋地区牵住了美国不少的力量，分散了它的
力量。美国的主要力量还在西欧，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牵
住了它的力量，西德、法国、意大利等国家的工人阶级也牵住
了它的力量。中东、北非地区也牵住了美国的力量，分散了它
的力量。它在地中海有一个舰队，就是第六舰队，比它在西太
平洋的舰队更强大。
此外，它又不能不顾到拉丁美洲这个后方。这是你们对我
们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帮的忙。古巴革命就发生在美国的旁
边，那里有六百多万人口，美国投资有十亿美元。美国眼看着
 我们以“战争边缘政策”来对付美国的“战争边缘政策” １１

古巴革命，望洋兴叹，一个手指也不敢动它。有些人说，美国
厉害得很，有原子弹呀、氢弹呀，但是去年五月尼克松（２）去
看你们，你们却对他不客气，赶走他，他也没有办法。人家一
个副总统来看你们，你们不好好招待他，还用石头、烂鸡蛋、
唾沫招待客人，使他那样难堪，对客人那样不讲礼貌啊！
我们对美国不妥协。它不承认我们，我们也不承认它；它
承认我们，我们也不那么高兴。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联合国
好不好，我们也考虑过，要他们驱逐了台湾的代表，请我们
进，我们才考虑进。我看，我们同美国现在这样的状态，对于
我们和你们国家的人民都有利。
我们国家没有美国的外交代表，我们很舒服。大概是因为
我们破破烂烂，客人不想来。他们要等我们建设好了才来。比
如说，美国现在年产一亿多吨钢，大概要等到我们年产两亿吨
钢的时候才来。那时，我就要跟各位商量商量中国的外交政策
问题。我看，在十年到十五年内，不同美国建立外交关系、互
派外交代表是要更好一些。过了十年十五年，我们的房子打扫
得更干净了，可以迎接客人，也可以建造大房子，因为有了更
多的钢铁。这个方针，也许你们不赞成。
现在美国不怕中国，它主要怕苏联。它知道中国只有几块
破铜烂铁，而苏联是强大的国家。西方国家不承认我们在国际
上的合法地位。因此，我们也就可以“无法无天”，不受
约束。
去年，我们学了杜勒斯（３）的“战争边缘政策”，杜勒斯当
了我们的先生。他的“战争边缘政策”是对着我们的，我们
也用“战争边缘政策”对付他们。国民党同我们打了几十年
仗，我们还在继续打国民党。国民党没有饭吃，美国给他们
吃。美国的军舰距离在我们炮弹射程之内的海岛只有三海里。
１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他们在战争的边缘，我们也在战争的边缘。我们以“战争的
边缘”来对付“战争的边缘”，结果他们不敢前进，只到战争
的边缘为止。我们不打他们，他们也不敢动，他们看我们，我
们看他们，看了两个多月。我们帮了美国民主党的忙，十一
月，民主党在选举中胜利了。我们的帮忙是无代价的，是义务
劳动。帮了民主党，整了杜勒斯。
我算了一笔账，从去年五月起有六件事情整了美国，使杜
勒斯处于被动地位。把委内瑞拉推翻希门尼斯４）算在内，就
有七件。加上非洲一件事，就有八件。如把伊拉克革命和黎巴
嫩事件分开算进去，就有十件。我说的是最显著的大事。十件
事中有三件发生在拉丁美洲。一月份委内瑞拉人民赶走了美国
的走狗希门尼斯。五月你们用烂鸡蛋欢迎尼克松，这件事有世
界意义。七月发生了伊拉克的革命，使美国大吃一惊，这件事
也有世界意义。几天以后发生了黎巴嫩事件，美军登陆，闹得
全世界都反对美国。这是第四件。接着就是金门事件。我们不
想叫美国休息，在联合国通过美国军队撤出黎巴嫩决议的第二
天，我们就向金门岛开炮，闹得全世界摸不到我们的底。杜勒
斯也忙得很，从东太平洋调动兵力，兵力不够，又从地中海
调。杜勒斯自己讲，这是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大的一
次海、空军的集中，美国把它仅有的十二艘航空母舰中的六艘
开来了。这是第五件。第六件是十一月美国举行了选举，民主
党胜利，共和党失败。第七件是北大西洋集团的四分五裂。形
式上他们有所谓的团结，实际上他们保持不了团结，你要吃
我，我要吃你。第八件是赫鲁晓夫５丢出了一颗柏林事件的
炸弹。他也不想让美国休息。美国现在忙得很，柏林事件不好
解决。第九件就是你们搞的一件好事，搞古巴革命。古巴革命
是在美国身边放炸弹。不能把它看作只是古巴的事件或只是拉
 我们以“战争边缘政策”来对付美国的“战争边缘政策” １３

丁美洲的事件，这也是世界性的事件。第十件是今年二月间以
刚果为代表的非洲人民爆发了反帝斗争。也不能把它只看作是
反对比利时殖民主义的斗争，反对的主要锋芒是针对美国的。
刚果的外国资本中美国占很大数字。苏伊士运河事件不算，这
是前年的事了。我只从去年一月算起。
现在美国的调子一天比一天低了，大规模的报复不太
讲了。
制造国际紧张是美国的一个手段，国际紧张到底对谁利益
大，对美、英利益大或者对我们全世界无产阶级利益大，这还
是一个问题。美国逐步看到国际紧张对它不利了。因为紧张的
局势可以使全世界人民想一想，可以动员全世界人民，动员工
人和其他劳动群众，能多增加几个共产党人。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拉丁美洲一些国家共产党领导人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尼克松，当时任美国副总统。
〔３〕杜勒斯，当时任美国国务卿。一九五六年一月，杜勒斯提出美国“不怕
走到战争边缘，但要学会走到战争边缘，又不卷入战争的必要艺术”。这种主张被
称为“战争边缘政策”。
〔４〕希门尼斯，曾任委内瑞拉总统。一九五八年一月二十三日，其政权被
推翻。
〔５〕赫鲁晓夫，当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１４

美帝国主义很强也很弱 〔１〕
（一九五九年三月四日）

杰克逊（以下简称杰）：你的生平和你的著作，对我们美
国同志来说，是很大的鼓舞。我们经常学习你的著作，希望能
从中吸取教训。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中国人民很穷，很苦，要斗争，
要革命，就有这种著作的需要。但是我们的经验是针对中国问
题的，对你们不一定适用。
杰：也适用。你的著作虽然是针对中国革命的问题，但也
是普遍真理。
毛：也许还有一点用处，可供参考，但只是供参考。你们
的问题要靠你们自己解决。
美帝国主义看来好像很强，实际上也是帝国主义中最强
的，但也很弱。它的兵力分散得很薄，它在欧洲要驻兵，在亚
洲也要驻兵。它要有军队驻在台湾海峡地区，驻在地中海，在
日本也不能不驻兵。美帝国主义的力量虽然不小，但如此分
散，到处都有，结果是到处都不顶事。它要控制的地方也太
多，欧洲、非洲、中东、阿联（２）、西太平洋、东南亚条约组
织各国、印度、印尼、缅甸，它都要控制。还有拉丁美洲、加
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它也要控制。希特勒当年只控制欧
洲、北非。英国过去也强大，但也没有今天美国控制的地方
多。成吉思汗、帖木儿、罗马帝国、凯撒大帝都没有今天美国
控制的地方大。美国也到处投资。无论从军事、政治、经济方
 美帝国主义很强也很弱 １５

面来看，美国都是扩张得非常大的。但这种扩张本身就决定它
要灭亡，因为大家都要反对它，它越扩张得大，力量就越分
散，反对的人也越多。这样，事情就会向它的意愿的反面发
展了。
邓小平［３］：美帝国主义今天的处境，就好像一个人用十
个指头按着十个跳蚤一样，一个都动不得，每个指头按着的跳
蚤都在反对它。
毛：还可以举另外一个例子。美国就好像一个用双手抱着
一大堆鸡蛋的人一样，鸡蛋堆得满满的，可是一动都动不得，
稍一动，鸡蛋就掉下来了。
美国国内的情况也不那么好，它很怕你们。美国的民主就
不如法国和意大利。法国和意大利没有那么怕共产党，还允许
共产党在议会有代表，虽然在法国共产党议员已经减少很多
了。美国不仅怕共产党，凡是进步的它都怕，所以要设立非美
活动委员会来压迫人民。它连演电影的卓别林也怕，也怕罗伯
逊。美国是这么强大，但又这么害怕，这不是兴旺的征象。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美国共产党中央书记杰克逊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阿联，即阿拉伯联合共和国。
〔３〕邓小平，当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
１６

—
把战争问题想透就不害怕战争了
（一九五九年三月十三日）

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以下简称斯）：我们都听说主席
游过长江，最近主席又游了吗？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每年一次。从六月到九月，可以
游长江。我游过好几条江，除长江以外，游过广州附近的珠
江，浙江的钱塘江，湖南的湘江。还有几条江，也准备要游，
黄河、松花江、黑龙江。
你们美国有一条密西西比河，我能去游吗？你们三个人反
对吗？
杜波伊斯（以下简称杜）等：我们不反对。
杜波伊斯夫人（以下简称杜夫人）：如果能盼到那一天，
真太好了。
毛：你们三个人不反对，另外三个人会反对的，那就是杜
勒斯、尼克松、艾森豪威尔（２）。
杜夫人：他们也没法反对。
毛：如果他们不反对，我可以马上发电报，一两天以后就
动身。我去只是游密西西比河，不谈政治，谈政治就会吵架。
你们回去以后，可以推荐一下，说我去了决不谈政治。
杜夫人：主席只要去游了密西西比河，就再没有必要谈政
治了。
 把战争问题想透就不害怕战争了 １７

毛：我也不谈台湾问题，不谈承认问题，不谈中国在联合
国的代表权问题，也不宣传共产主义。但是，也希望他们三个
人不要向我宣传资本主义。我只是以游客身份去游密西西比
河。我也可以参观艾森豪威尔打高尔夫球，还可以到医院去看
杜勒斯。到医院去看杜勒斯的病，还不好？我们希望他恢复健
康，继续当国务卿。他当国务卿，对我们有利，对美国人民有
利，对全世界人民有利，这是我常说的。因为杜勒斯坚持他的
原则，坚决反共、反苏、反华，镇压世界各地的人民运动，在
英国、法国、欧洲和世界其他地方派驻军队，建立军事基地，
派军队在黎巴嫩登陆，侵占我们的台湾。这种政策极为有益，
我希望他不要改变这种政策。你们不信我的话吗？
杜：这要看人们是否有足够的常识，能够看清杜勒斯所作
的这一切的目的。如果人们无知，那末，杜勒斯执行这种政策
的时期就是一个危险的时期。我懂得主席的意思，杜勒斯的政
策对他自己不利，而对我们有利。但是，当我看到广大的美国
人民，有智慧的人民，被杜勒斯的政策所迷惑，竟背弃良知和
荣誉，我非常担心。因此，我希望，这个危险的时期不要
太长。
毛：我的看法同你的不一样。我看这个时期不是太长，而
是还太短。杜勒斯再当十年国务卿，就能改变美国人民的看
法，而他现在才当了六年国务卿。我们希望，在十年之内，美
国同中国没有外交关系，也不进行贸易，这比较有利。杜勒斯
想占我们的台湾多少年，也可以让他占多少年，这对我们有好
处。如果美国军队离开台湾，对我们的好处就要少些。美国军
队是一定要走的，但是，我们希望他们走得慢一些，让他们在
那里给我们的人民当教员。第七舰队摆在我们眼前，不仅对中
国人民，而且对全世界人民，都是一个教育。去年六、七月在
１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中东发生的事件，也是很好的教育。我们原来希望美国军队不
要很快撤出黎巴嫩，多呆半年、一年、两年、三年，对阿拉伯
人民的教育会更好。他们为什么撤得这么快呢？
杜夫人：大概他们也意识到，不撤走对他们自己不利。
毛：对了，正是这样，所以留他们都留不住。杜勒斯制造
的国际紧张局势也是这样，对我们有好处，使世界人民想一想
战争的问题。杜勒斯和他的集团也开始怀疑，紧张是否对西方
有利。

斯：在西方国家里，对战争普遍地怀有恐惧。但是，自从
我来到中国以后，发现中国人不那么害怕战争。这是什么
原因？
毛：如果帝国主义一定要发动战争，你害怕有什么用呢？
你怕也好，不怕也好，战争反正要到来。你越是害怕，战争也
许还会来得早一些。因此，我们有两条：第一条，坚决反对战
争；第二条，如果帝国主义一定要打仗，我们就同它打。把问
题这样想透了，就不害怕了。当然，我说不害怕的意思，并不
是说可以睡大觉，而是说要斗争。你如果怕得要死，你的手脚
就束缚住了。到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害怕战争的时候，世界上就
不会有战争了。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会见美国著名黑人学者、世界和平理事会理事杜波
伊斯及夫人和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时谈话的一部分。
 把战争问题想透就不害怕战争了 １９

〔２〕杜勒斯，当时任美国国务卿。尼克松，当时任美国副总统。艾森豪威尔，
当时任美国总统。
２０

对西藏叛乱事件公报的
批语和修改

—一
（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七日）

少奇、小平（２）同志：
新闻公报（３）已改好，请你们约集常委及其他几位同志，
于今日上午看一下，斟酌文句。然后，叫吴冷西４），连同政
府命令（５）、军区布告６），用电话发至北京，译成藏文及外文，
准备于三月二十八日用汉、藏、英、俄各种文字广播，二十九
日见报。政府命令应署明发布时间（二十七日）。命令和公报
均有人名须查实填入。
毛 泽 东
三月二十七日上午三时

根据手稿刊印。

二
他们７说，汉人是可以吓跑的；九年以来，汉人动也不
敢动一下我们的最美妙最神圣的农奴制度；我们打他们，他们
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他们不敢平叛，只是要我们负
责平叛；只要我们从外地调来一大批叛乱武装到拉萨，给一
 对西藏叛乱事件公报的批语和修改 ２１

打，汉人准跑；如果不跑，我们就把达赖８佛爷架往南山９），
聚集力量，举行反攻，夺回拉萨；最后不行，就跑印度；印度
是同情我们的，可能援助我们；还有强大的美国，也可能援
助；台湾蒋总统，已经积极援助；达赖是神，谁敢不从？美国
人说过，中国人民公社闹得天怒人怨，都要造反了，现在是驱
汉自立的大好时机，云云。这些反动派的灵魂，已经飞到九霄
云外，简直要管领整个宇宙了。因此，他们非但不负责制止叛
匪的骚扰，反而变本加厉，积极进行叛国的阴谋活动。

和平共处的五项原则，是在一九五四年四月二十九日中印
两国关于中国西藏地方和印度之间的通商和交通协定中首次提
出的，现在和将来，为了两国的根本利益，双方都没有任何理
由不将这些原则坚持到底。中国政府人士欢迎印度总理尼赫鲁
先生三月二十三日关于不干涉中国内政的声明，认为这个声明
是友好的。中国方面从来没有干涉过印度的内政，也没有在全
国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上谈论过印度的内政，并且认
为对一个友好国家的内政进行这样的谈论是不礼貌和不适
当的。

军事管制委员会的任务是：镇压叛乱；保护人民；保护遵
守中国法律的外国侨民；受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和人民解放
军西藏军区的委托，组织西藏自治区的各级行政机构和组织西
２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藏爱国人民的自卫武装，以代替腐败透顶、已经叛变、毫无战
斗力、而且为数只有三千多人的旧藏军。

五
现在拉萨以西的阿里，拉萨西南的江孜、帕里、亚东，拉
萨以北的当雄、黑河１０］，拉萨以南的泽当，拉萨以东的太昭、
林芝、扎木、丁青、昌都、察隅等重镇和要区，都在人民解放
军的坚强控制之下，当地人民的绝大多数是与人民解放军密切
合作的。叛匪活动的地方，只是一些很偏僻的地区。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是毛泽东对《新华社关于西藏叛乱事件的公报》稿的批语。本篇
二至五是毛泽东在《新华社关于西藏叛乱事件的公报》稿上修改的文字。
〔２〕少奇，即刘少奇。小平，即邓小平，当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
总理。
〔３〕指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八日《新华社关于西藏叛乱事件的公报》。
〔４〕吴冷西，当时任新华通讯社社长、《人民日报》总编辑。
〔５〕指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八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命令》。命令决定：
自即日起，解散西藏地方政府，由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行使西藏地方政府职权；
由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代理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主任职务。
〔６〕指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军区一九五儿年三月二十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西
藏军区布告》。布告公布了人民解放军奉命平息叛乱和平息叛乱时所采取的各项
政策。
〔７〕指西藏上层反动集团。
〔８〕达赖，即达赖喇嘛・丹增嘉揩，当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西藏
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主任委员。一九五九年三月十日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发动武装叛乱
 对西藏叛乱事件公报的批语和修改 ２３

后，十七日离开拉萨逃往印度。
〔９〕南山，应为山南。
〔１０〕黑河，今西藏那曲。
２４

关于西藏平叛１
（一九五九年四月十五日）

有些人对于西藏寄予同情，但是他们只同情少数人，不同
情多数人，一百个人里头，同情几个人，就是那些叛乱分子，
而不同情百分之九十几的人。在外国，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对
西藏就是只同情一两万人，顶多三四万人。西藏本部（只讲
昌都、前藏、后藏这三个区域）大概是一百二十万人。一百
二十万人，用减法去掉几万人，还有一百一十几万人，世界上
有些人对他们不同情。我们则相反，我们同情这一百一十几万
人，而不同情那少数人。
那少数人是一些什么人呢？就是剥削、压迫分子。讲贵
族，班禅（２）和阿沛（３）两位也算贵族，但是贵族有两种，一种
是进步的贵族，一种是反动的贵族，他们两位属于进步的贵
族。进步分子主张改革，旧制度不要了，舍掉它算了。旧制度
不好，对西藏人民不利，一不人兴，二不财旺。西藏地方大，
现在人口太少了，要发展起来。这个事情，我跟达赖４）讲过。
我说，你们要发展人口。我还说，你们的佛教，就是喇嘛教，
我是不信的，我赞成你们信。但是，有些规矩可不可以稍微改
一下子？你们一百二十万人里头，有八万喇嘛，这八万喇嘛是
不生产的，一不生产物质，二不生产人。你看，就神职人员来
说，基督教是允许结婚的，回教是允许结婚的，天主教是不允
许结婚的。西藏的喇嘛也不能结婚，不生产人。同时，喇嘛要
从事生产，搞农业，搞工业，这样才可以维持长久。你们不是
 关于西藏平叛 ２５

要天长地久、永远信佛教吗？我是不赞成永远信佛教，但是你
们要信，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是毫无办法的，信不信宗教，只
能各人自己决定。
至于贵族，对那些站在进步方面主张改革的革命的贵族，
以及还不那么革命、站在中间动动摇摇但不站在反革命方面的
中间派，我们采取什么态度呢？我个人的意见是：对于他们的
土地、他们的庄园，是不是可以用我们对待民族资产阶级的办
法，即实行赎买政策，使他们不吃亏。比如我们中央人民政府
把他们的生活包下来，你横直剥削农奴也是得到那么一点，中
央政府也给你那么一点，你为什么一定要剥削农奴才舒服呢？
我看，西藏的农奴制度，就像我们春秋战国时代那个庄园
制度，说奴隶不是奴隶，说自由农民不是自由农民，是介乎这
两者之间的一种农奴制度。贵族坐在农奴制度的火山上是不稳
固的，每天都觉得要地震，何不舍掉算了，不要那个农奴制度
了，不要那个庄园制度了，那一点土地不要了，送给农民。但
是吃什么呢？我看，对革命的贵族，革命的庄园主，还有中间
派的贵族，中间派的庄园主，只要他不站在反革命那方面，就
用赎买政策。我跟大家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可以。现在是平
叛，还谈不上改革，将来改革的时候，凡是革命的贵族，以及
中间派动动摇摇的，总而言之，只要是不站在反革命那边的，
我们不使他吃亏，就是照我们现在对待资本家的办法。并且，
他这一辈子我们都包到底。资本家也是一辈子包到底。几年定
息５）过后，你得包下去，你得给他工作，你得给他薪水，你
得给他就业，一辈子都包下去。这样一来，农民（占人口的
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得到了土地，农民就不恨这些贵族了，
仇恨就逐渐解开了。
日本有个报纸哇哇叫，讲了一篇，它说，共产党在西藏问
２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题上打了一个大败仗，全世界都反对共产党。说我们打了大败
仗，谁人打了大胜仗呢？总有一个打了大胜仗的吧。只有人打
了大败仗，又没有人打了大胜仗，哪有那种事？你们讲，究竟
胜负如何？假定我们中国人在西藏问题上打了大败仗，那末，
谁人打了大胜仗呢？是不是可以说印度干涉者打了大胜仗？我
看也很难说。他打了大胜仗，为什么那么痛哭流涕，如丧考妣
呢？你们看我这个话有一点道理没有？
还有个美国人，名字叫艾尔索普［６］，写专栏文章的。他
隔那么远，认真地写一篇文章，说西藏这个地方没有二十万军
队是平定不了的，而这二十万军队，每天要一万吨物资，不可
能运这么多去，西藏那个山高得不得了，共产党的军队难得
去。因此，他断定叛乱分子灭不了。叛乱分子灭得了灭不了
呀？我看大家都有这个疑问。因为究竟灭得了灭不了，没有亲
临其境，没有打过游击战争的人，是不会知道的。我这里回
答：平叛不要二十万军队，只要五万军队，二十万的四分之
一。一九五六年以前我们就五万人（包括干部）在那里，一
九五六年那一年我们撤了三万多，剩下一万多。那个时候我们
确实认真地宣布六年不改革，六年以后，如果还不赞成，我们
还可以推迟，是这样讲的。你们晓得，整个藏族不是一百二十
万人，而是三百万人。刚才讲的西藏本部（昌都、前藏、后
藏）是一百二十万人，其他在哪里呢？主要是在四川西部，
就是原来西康７）区域，以及川西北就是毛儿盖、松潘、阿坝
那些地方。这些地方藏族最多。第二是青海，有五十万人。第
三是甘肃南部。第四是云南西北部。这四个区域合计一百八十
万人。四川省人民代表大会开会，商量在藏族地区搞点民主改
革，听了一点风，立即就传到原西康这个区域，一些人就举行
武装叛乱。现在青海、甘肃、四川、云南的藏族地区都改革
 关于西藏平叛 ２７

了，人民武装起来了。藏人扛起枪来，组织自卫武装，非常勇
敢。这四个区域能够把叛乱分子肃清，为什么西藏不能肃清
呢？你讲复杂，原西康这个区域是非常复杂的。原西康的叛乱
分子打败了，跑到西藏去了。他们跑到那里，奸淫虏掠，抢得
一塌糊涂。他要吃饭，就得抢，于是同藏人就发生矛盾。原西
康跑去的，青海跑去的，有一万多人。一万多人要不要吃呢？
要吃，从哪里来呢？就在一百二十万人中间吃过来吃过去，从
去年七月算起，差不多已经吃了一年了。这回我们把叛乱分子
打下来，把他们那些枪收缴了。比如在日喀则，把那个地方政
府武装的枪收缴了，江孜也收缴了，亚东也收缴了。收缴了枪
的地方，群众非常高兴。老百姓怕他们三个东西：第一是怕他
那个印，就是怕那个图章；第二是怕他那个枪；第三，还有一
条法鞭，老百姓很怕。把这三者一收，群众皆大欢喜，非常高
兴，帮助我们搬枪支弹药。西藏的老百姓痛苦得不得了。那里
的反动农奴主对老百姓硬是挖眼，硬是抽筋，甚至把十几岁女
孩子的脚骨拿来作乐器，还有拿人的头骨作饮器喝酒。这样野
蛮透顶的叛乱分子完全能够灭掉，不需要二十万军队，只需要
五万军队，可以灭得干干净净。灭掉是不是都杀掉呢？不是。
所谓灭掉，并不是把他们杀掉，而是把他们捉起来教育改造，
包括反动派，比如索康［８］那种人。这样的人，跑出去的，如
果他回来，悔过自新，我们不杀他。
再讲一个中国人的议论。此人在台湾，名为胡适（９）。他
讲，据他看，这个“革命军”（就是叛乱分子）灭不了。他
说，他是徽州人，日本人打中国的时候，占领了安徽，但是没
有去徽州。什么道理呢？徽州山太多了，地形复杂。日本人连
徽州的山都不敢去，西藏那个山共产党敢去？我说，胡适这个
方法论就不对，他那个“大胆假设”是危险的。他大胆假设，
２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他推理，说徽州山小，日本人尚且不敢去，那么西藏的山大得
多、高得多，共产党难道敢去吗？因此结论：共产党一定不敢
去，共产党灭不了那个地方的叛乱武装。现在要批评胡适这个
方法论，我看他是要输的，他并不“小心求证”，只有“大胆
假设”。
有些人，像印度资产阶级中的一些人，又不同一点，他们
有两面性。他们一方面非常不高兴，非常反对我们三月二十日
以后开始的坚决镇压叛乱，非常反对我们这种政策，他们同情
叛乱分子。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跟我们闹翻，他们想到过去几
千年中国跟印度都没有闹翻过，没有战争，同时，他们看到无
可奈何花落去，花已经落去了。一九五四年中印两国订了条
约１００，就是声明五项原则的那个条约，他们承认西藏是中国
的一部分，是中国的领土。他们留了一手，不做绝。英国人最
鬼，英国外交大臣劳埃德，工党议员这个一问，那个一问，他
总是一问三不知，说：没有消息，我们英国跟西藏没有接触，
在那里没有人员，因此我无可奉告。老是这么讲。他还说，要
等西藏那个人出来以后，看他怎么样，我们才说话。他的意思
就是达赖出来后，看他说什么话。中国共产党并没有关死门，
说达赖是被挟持走的，又发表了他的三封信１１）。这次人民代
表大会，周总理的报告（１２）里头要讲这件事。我们希望达赖回
来，还建议这次选举不仅选班禅，而且要选达赖。他是个年轻
人，现在还只有二十五岁。假如他活到八十五岁，从现在算起
还有六十年，那个时候二十一世纪了，世界会怎么样呀？要变
的。那个时候，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他五十九年不回来，第六
十年他有可能回来。那时候世界都变了。这里是他的父母之
邦，生于斯，长于斯，现在到外国，仰人鼻息，几根枪都缴
了。我们采取这个态度比较主动，不做绝了。
 关于西藏平叛 ２９

总理的报告里头要讲希望达赖回国。如果他愿意回国，能
够摆脱那些反动分子，我们希望他回国。但是，事实上看来他
现在难于回国。他脱离不了那一堆人。同时，他本人那个情
绪，上一次到印度他就不想回来的，而班禅是要回来的。那
时，总理劝解，可能还有尼赫鲁（１３）劝解，与其不回不如回。
那个时候就跟他这么讲：你到印度有什么作用？不过是当一个
寓公，就在那里吃饭，脱离群众，脱离祖国的土地和人民。现
在，还看不见他有改革的决心。说他要改革，站在人民这方
面，站在劳动人民这方面，看来不是的。他那个世界观是不是
能改变？六十年以后也许能改，也许不要六十年。而现在看
来，一下子要他回来也难。他如果是想回来，明天回来都可
以，但是他得进行改革，得平息叛乱，就是要完全站在我们这
方面来。看来，他事实上一下子也很难。但是，我们文章不做
绝了。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第十六次最高国务会议上的讲话中关于西藏问题的部分。
〔２〕班禅，即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当时任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西
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代理主任委员。
〔３〕阿沛，即阿沛・阿旺晋美，当时任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
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军区副司令员。
〔４〕达赖，即达赖喇嘛・丹增嘉措，当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西藏
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主任委员。一九五九年三月十日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发动叛乱后，
十七日离开拉萨逃往印度。
〔５〕定息，是我国在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全行业公私合营后，对民族资本家
的生产资料进行赎买的一种形式，即不论企业盈亏，统一由国家每年按照合营时清
３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产核资确定的私股股额，发给资本家固定的利息。
〔６〕艾尔索普，美国记者。
〔７〕西康，旧省名，一九五五年撤销。
〔８〕索康，即索康・旺清格勒，曾任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委员。一九五九
年三月西藏上层反动集团武装叛乱的策动者之一。
〔９〕胡适、当时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一九一九年曾发表《多研究些
问题，少谈些主义》一文，提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研究方法。
〔１０〕一九五四年四月二十九日，中国和印度两国政府在北京签订了《中印关
于中国西藏地方和印度之间的通商和交通协定》。协定强调“双方同意基于（一）
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二）互不侵犯、（三）互不干涉内政、（四）平等互利、
（五）和平共处的原则，缔结本协定”，明确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为指导两国关系
的准则，并以此确定了促进中国西藏地方和印度之间的通商贸易及便利两国人民互
相朝圣往来的各项具体办法。
〔１１〕指《人民日报》一九五九年三月三十日发表的达赖喇嘛三月十一日、十
二日、十六日先后写给中央驻西藏代理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军区政治委员谭
冠三的三封信。
〔１２〕指周恩来即将向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作的《政府工作报
告》。
〔１３〕尼赫鲁，当时任印度总理。
 ３１

广大的西藏群众
与解放军站在一起［１］
（一九五九年四月十九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西藏叛乱，世界资产阶级找到了
好题目。中国有句老话：虱多不痒。蒋介石和帝国主义反动
派，骂我们骂得太多了，也就不痒了。你们了解西藏问题吗？
巴叶塔（２）（以下简称巴）：我们想我们是了解的。这对我
们说来并不奇怪。西藏的事在西欧不会有巨大的反应。有人想
把西藏问题与匈牙利问题相比是困难的，因为二者不能相比。
一八七○年罗马教皇还是罗马国王，意大利资产阶级为了占领
罗马，曾向教皇开炮。现在西藏的教皇向共产党开炮并不奇
怪。意大利国内在西藏事件上的宣传运动是人为的，没有群众
基础的。
毛：炮开得好。
巴：当初是意大利国王指挥的，反对罗马教皇。
毛：四月十八日，我们的人民解放军已占领了所谓的麦克
马洪线的几个重要据点。广大的西藏群众与解放军站在一起，
他们痛恨他们的领导者———农奴主。西藏叛乱有很多地方与匈
牙利事件不同。只讲一点，即群众基础不同。一九五六年十一
月匈牙利事件时，群众思想混乱，一九五七、一九五八两年经
过了党的工作才转变过来。西藏的农奴并不站在西藏教皇大炮
那边，大多数站在我们这边。也有些人看不清楚。大部分同我
们站在一起要求解放。西藏事件很好，我们很乐观。当然，要
３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消灭农奴制，进行社会改革，要向群众讲道理，这还需要时
间。有这样一个问题，解放军到西藏已经九年了，西藏为什么
不改革？这是我们有意的，把这块地方放慢一步，这是有计划
地放慢。这倒不是因为没有群众基础。西藏的一些上层分子心
在外国，不在中国。我们放慢改革，原来讲一九六二年以后再
商量改革问题。现在他们打了炮，就把改革提前了四年。因
此，打炮也是好事。世界上的资产阶级对我们平叛总是要大叫
大骂的，因为他们认为西藏实际上是他们的地方，不是我们
的。他们的第一个论据是说西藏人不是中国人，西藏人是西藏
人，不是汉人。其实，我们国家里不是汉人的多得很，内蒙古
是蒙古族人，维吾尔族是突厥族系的人，还有其他少数民族，
都不是汉人。在中国六亿七千万人口中，少数民族有三千六百
万人。不仅一百二十万西藏人不是汉人，其他三千四百多万人
也不是汉人。叛乱分子说西藏要求独立，而所谓“独立”，就
是要把西藏给外国。马克思说过民族自决，但是叛乱分子的
“民族自决”就是站到外国那边去。马克思主义者应该如何处
理这个问题呢？西藏一共有一百二十万人。讲民族自决，是由
一百一十八万人自决呢？还是由两万反动派去自决？他们要的
是两万农奴主反动派的自决。我国有的少数民族过去有自己的
武装。武装应该是劳动人民的武装，不是农奴主的武装。现在
的问题是要把枪从农奴主的肩上换到劳动人民的肩上。这个问
题引导到一个理论问题，即阶级斗争最后总是要打一仗，要和
平过渡很困难。西藏这么一小块地方，反动派只有两万人，这
么少，还是要打一仗，他们要同我们较量一下。所以我同外国
同志们谈话，总要讲，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要在精神上解除武
装，不要想不打一仗就能夺取政权。公开讲，我们要从两方面
提，首先提愿意和平解决问题，和平过渡夺取政权。第二，资
 广大的西藏群众与解放军站在一起 ３３

产阶级向我们开炮，我们就要打。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意大利共产党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巴叶塔，当时任意大利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
３４

对常规武器试制
任务安排报告的批语 〔１〕
（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一日）

此件（２）阅过，很高兴。努力奋斗，以求实现。
毛 泽 东
四月二十一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
陈赓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四日报告的批语。
〔２〕指陈赓关于一九五九年常规武器试制任务安排情况给国务院副总理兼国
防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聂荣臻等的报告。报告说：据初步统计，在一九五九年需要
安排试制、仿制的项目共达三百四十余项，相当于一九五八年的百分之一百二十
三。其中仿制项目下降到百分之五十八，自己设计项目增加到百分之四十二。这说
明我们已经开始研究、设计适合自己情况的装备，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３５

西藏人民群众
拥护人民解放军平叛，亲如家人“
（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八日）

〔新华社二十八日北京电〕 雅鲁藏布江以南、喜马拉雅
山国境线以北广大地区平叛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得到很大胜
利。这是当地人民群众对平叛战争热烈拥护与人民解放军英勇
战斗两方面相结合而完成的。美国记者艾尔索普说，平叛是不
行的，要二十万军队，每天要一万吨物资供应，道路修阻，工
具缺乏，所以平叛无望。台湾反动文人头子胡适〔２〕说，中国
抗日战争时期，胡适的家乡安徽省徽州府地方，山不甚高，水
不甚深，日本人不敢去。西藏的地形特别地高且复杂，像喜马
拉雅山、雅鲁藏布江（只有若干小段通皮船），共产党如何能
打叛军呢？胡适在这里实行了他的所谓“大胆的假设”，可是
看不见他的所谓“小心的求证”。胆则大矣，心亦甚粗。全世
界反动派，以胡适为代表，忘记了一件事，日本打中国，反革
命打革命，中国平叛匪，以革命打反革命，二者完全相反，胜
败判然不同。西藏的地形很高，空气较薄，也吓坏了很多对于
西藏人民的同情者，乐坏了世界上大部分资产阶级。前者说，
恐怕有些困难吧，汉人帮助藏人进行平叛战争，进行社会改
革，实行必要，困难必多。后者说，一定不行，至少是长期
的。朋友们，敌人们，你们都错了。寇能往，我为什么不能往
呢？这个世界屋顶共有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人口一百二十
万。住人的地方在丘陵、溪谷，并不很高，海拔三千多公尺而
３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已，为什么不能住人呢？叛乱前，我们只有二万人在那里，分
布在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中的若干要点，包括军队和工作人员
在内。叛乱后增加了两个半师及一批干部，只有二万多人。连
前合共五万人，合于艾尔索普认为必须要有二十万人的四分之
一。干部中有近万的藏族青年干部，他们干劲十足。平叛以
后，要组建藏族劳动人民的自卫武装，少数是正规的，多数是
不脱离生产的民兵。到那时，人民解放军留下一个师就够了，
主力可以撤出。我们的印度朋友没有惧怕的理由。我们家事还
忙得不亦乐乎，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吗？何况我们是共产党
人，原则上不许可干涉别人内政。但是也请你们不要管喜马拉
雅山以北的闲事，并且最好少嚷嚷。嚷是无益的。你嚷我必
嚷，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这里有一个文件，
是人民解放军一三四师政治部向北京的报告（３），讲的是人民
群众帮助平叛的故事。照录全文，一字不改。我军政治工作中
的某些缺点，应当改正。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为新华社写的一篇电讯稿。当时没有公开发表。
〔２〕胡适，当时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一九一九年曾发表《多研究些
问题，少谈些主义》一文，提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研究方法。
〔３〕指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三四师政治部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日给总参谋部、
总政治部、中共西藏工作委员会等的报告。报告说：我师自四月六、七日开始向山
南进军以来，沿途所见居民除个别地区外基本安定，基本群众对我军平息叛乱甚表
欢迎。群众对叛乱分子十分痛恨，渴望解放。这进一步证明山南叛乱还是上层问
题。从现有材料分析：第一，基本群众从长期的反动统治带来的深重灾难与我军入
藏八年来处处为人民办事的对比中，提高了觉悟，大部分是靠拢我党我军的。第
二，中、上层人士中的进步分子，由于我党几年来的统战工作和祖国繁荣昌盛对他
 西藏人民群众拥护人民解放军平叛，亲如家人 ３７

们的影响，大部分没有参加这次叛乱。第三，一般的头人，先前大都跑了，经过我
党我军的宣传，现在也陆续回来了。由于向官兵进行了较深入的政策纪律教育，我
师这次进藏以来，大部分分队遵守政策纪律，取得了群众的信任。但也存在着一些
缺点，如上送俘虏时对叛乱骨干分子捆绑过紧等，已分别予以严肃处理。
３８

关于准备应付逃缅蒋军
可能在我边境发动暴乱的批语 〔１〕
（一九五九年五月四日）

克诚同志：
（一）第三件情报２）应发给云南省委、军区并转有关地区
各级党政军直至基层干部，引起警惕，准备应付可能的变乱；
（二）指示云南省委、军区立即加强有关地区的工作，派得力
人去各地调查情况，研究对策，千万不可马虎大意，轻易相信
下面太平无事的书面报告。军委亦应派员去云南布置对策。
毛 泽 东
五月四日上午五时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写给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黄克诚
的批语。
〔２〕这份情报说：逃亡缅甸的国民党军总指挥柳元麟一九五九年二月中旬奉
命赴台湾，蒋介石等授意他设法策应西藏、云南等地暴乱。柳元麟返回缅甸后积极
部署，拟以云南西盟地区为重点，策划暴乱。在这份情报的标题旁边，毛泽东批有
“注意”二字。
 ３９

西藏平叛后的有关方针政策 （１
（一九五九年五月七日）

现在看来，西藏广大群众热烈欢迎平息叛乱。这些叛匪要
吃、要穿，到处乱抢老百姓的东西，非常脱离群众。群众就非
常拥护人民解放军，拥护人民解放军彻底平息叛乱。
索康、帕拉（２等人发动叛乱，他们把形势估计错了，把
我们对西藏的方针、政策也估计错了。我们的方针，你们知道
是六年不改革，六年以后是否改革，还可以根据情况决定。决
定六年不改革以后，我们从西藏撤走了三万多部队，这样做的
目的是团结他们，使他们有所进步。但是，他们却利用这一形
势，组织一些从西康［３］跑来的叛乱分子在山南等地发动叛乱。
他们发动叛乱的目的，第一步是想赶走人民解放军，把我
们吓走。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的方针、政策和人民解放军的战
斗力。这次平息在拉萨发生的叛乱，只用了十多个连，两天两
夜就把叛乱平息了。在山南，只用了四个团。现在人民解放军
在西藏增加两个半师，一个师在山南，一个师在昌都，半个师
维护青藏路的交通。
打完仗以后，要组织同原藏军根本不同的人民自卫武装。
有了人民自卫武装，就不需要驻这样多的军队了，免得印度政
府害怕。
你们对西藏的改革问题，有什么意见？西藏是不是需要改
革？（班禅：我认为西藏要改革是肯定的，不实行改革，西藏
无法发展。至于怎样改革，周总理曾经讲过，要结合西藏的实
４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际情况进行。我希望快点实行改革。）改革的具体政策需要商
谈，而且需要确定下来。建议你们在北京同民委和张经武（４）
同志先商量一下，回到拉萨以后，再更具体地商量。
我看西藏可以分成左、中、右、叛四种人。所谓“右”，
指的是那些并未拿起枪参加叛乱，也没有跑到印度，但是态度
很顽固，反对我们、反对改革的人。对这四种人，在政策上应
当有所不同。
你们站在爱国、进步方面，是左派，不要怕丧失你们的庄
园以后没有饭吃。对左派和中间派，要采取赎买的政策，保证
改革以后生活水平不会降低。对你们要同对上海、北京、天
津、武汉、广州、西安、兰州、成都等全国所有大城市的资本
家一样，同对荣毅仁（５一样。今天在座的就有全国工商业联
合会、民主建国会的人。他们开始接受社会主义改造时，也有
些不舒服，但是慢慢就习惯了，现在生活过得很好。我们对他
们采取的是稳固地团结的政策。
除了资本家，还有民主人士，过去国民党政府的文官和武
官，甚至像刘文辉［６那样的大地主，只要是愿意跟我们合作
的上层人士，我们绝不会丢掉他们，也不会暂时同他们合作将
来不要他们。对全国所有民主党派、知识分子和开明人士，我
们都是团结的政策。道理很简单，只有采取这样的政策，才对
全国人民有利。
这次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全国政协会议，你们都参加
了。同一九五四年的会议比起来，这两个会特别是政协会议增
加了好多人，参加的人的范围扩大了。有些人我们还准备继续
安排进去。
你们和索康他们不同，采取了同他们相反的政治态度。索
康等到过北京，我见过他们。这些人和英国人搞在一起太久
 西藏平叛后的有关方针政策 ４１

了，已经陷在里边了，一心想搞独立。他们计划很久了，调动
西康的叛乱分子在山南建立根据地就是他们计划的。这也是为
着准备退路，准备叛乱失败后，他们好从那里跑。
他们调动西康的叛乱分子，我们知道。他们要叛乱，我们
也知道。过去他们闹事，我们没有去平息，请他们平息，他们
认为我们害怕。我记得一九五六年就曾经有过一个风潮，那时
他们就想搞叛乱。铁棒喇嘛７）要进城，我就说，让他们进城，
要打就让他们打。这次西康的叛乱分子进城，铁棒喇嘛进城，
我们的态度是要干就干。有什么办法呢？每天同他们讲和，他
们不干嘛！两种对立的政治态度嘛！
你们和他们不同，站在我们方面。还有中间派，是动动摇
摇的。还有右派，没有同我们打。只要不同我们打，就还留有
余地，你们就要对他们做工作。你们对中间派、右派做工作，
比我们讲话好。
脱离人民是不好过日子的，站在人民方面是不会吃亏的。
农民，藏语怎么讲？（翻译：藏语叫“薪巴”。）薪巴起来斗你
们，你们怕不怕？只要你们站在人民方面，我们可以给薪巴讲
清楚，不要斗了。刘文辉就没有斗。我们可以叫薪巴顾全大
局，不要算历史上的旧账。这样可以使许多人安心。右派，是
否要斗一下，很难说。我们把你们当作左派，你们可以劝中间
派，告诉他们世界要变，要他们对薪巴的态度好一点。他们这
样做有三条好处：第一，政治上有地位；第二，生活上不降
低；第三，免于被斗争。
现在，你们都是国家干部、人民代表，还分别是人大副委
员长、政协副主席、政协常委，在西藏你们还有职务和工作。
只要同西藏人民合作，讲民主，一定有你们的政治地位，生活
上不降低，同过去一样，这一点由中央来保证。过去同薪巴关
４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系不好的，要改好一点，像刘文辉，工人、农民就不斗他了。
这是第一步，走民主的道路。第二步是走社会主义的道路，汉
族地区和内蒙古、新疆等少数民族地区，都走了这两步。你们
那里先走民主的道路，打完仗以后，就搞和平改革。
关于宗教，我们的政策很明白，就是宗教信仰自由的政
策。看来，宗教寺庙也需要进行改革。寺庙中有些人参加了叛
乱，同叛乱分子合作，西藏、青海、甘肃、四川等地都有这样
的情况。
青海有个地方，大概是香日德，改革中有个庙被群众砸
了，干部去阻止，群众同干部还起了冲突。其他地方的寺庙，
我们都保护下来了。对宗教寺庙，过去人民政府就是保护的。
五台山有些喇嘛庙，在土地改革中农民要砸，我从那里经过，
给制止了。现在，被砸过的寺庙，当地人民政府正在组织
重修。
你们在精神上要有准备。改革以后，有一个时期喇嘛可能
要减少。有些喇嘛要回家，但他们不是不信佛教了。当然年老
的还是愿意留在寺庙。你们要把工作范围放广大一点，在寺庙
和不在寺庙的佛教徒都是归你们领导的。宗教寺庙如何改革，
我想你们应该考虑一个办法。达赖８）上次来北京时，我同他
谈过话，谈得很好。他向我保证，回去一定走社全主义道路，
实行改革，但看来他还是处在一种矛盾当中。在他下面的索
康、赤江９］、帕拉这些人都是很坏的。达赖有那样一个很不
好的环境。这些人是把他向外、向反对中央的方向拉的；另一
方面，他又是一个聪明人，他能够想到，他离开西藏、离开人
民、离开祖国之后，下面的文章不好做。他写给谭冠三的三封
信１０）就流露了这个思想。
达赖，现在一个可能是回来，一个可能是不回来。最近印
 西藏平叛后的有关方针政策 ４３

度报纸放出来的空气是他要回来。但是，达赖的两个声明（１１），
完全是反对中央，反对祖国大家庭，要求西藏独立的。这样，
回来的路，达赖就自己堵塞了。据我看，达赖的声明是索康、
帕拉等人的作品，同时得到印度某些人的同意。达赖如果赞成
这两个声明，就不能回来，要回来就要改变态度，站在反对这
两个声明的立场，拥护中央。要达赖从那个环境出来，离开索
康、赤江、帕拉等人，办法很难想，这全靠他个人的意志，个
人想办法。我们是留有余地的，还选举他做人大副委员长，自
治区筹委会主任委员的位子也给他留着。留有余地，我们的态
度就很主动。其他的叛国分子，他们也可以回来，但是要改变
态度。回来也不能再当噶伦〔１２〕，要不然和你们就没有区别了。
赤江等人是犯了罪的，是叛乱的领导分子。我们不准备采
取杀的办法，保留他们的生命，慢慢地改变他们的脑筋。但办
事是不能让他们再办下去了，因为他们是叛国分子。你们要同
阿旺嘉措、喜饶嘉措、黄正清［１３］等很好地团结起来，为着共
同目的，把西藏的事情搞好。西藏要发展，人口、文化、经济
和政治都要发展。
西藏工委和军区的全部工作经费，完全由中央负责，不从
西藏地方财政收入中开支。西藏无力举办的事，中央还可以帮
助。西藏还是要收税的，器卡、宗、基恰和自治区政府的经费
要由人民来维持。
藏族人民是聪明、勤劳的。社会制度进行改革之后，西藏
可能很快发展。你们的事业是有希望、有前途的。跑到印度去
的人，是没有希望、没有前途的。
全国各地你们都可以参观，有的人可以先回去，有的人可
以迟一些回去。总之，国家年年在变化，发展很大。今年是建
国十周年，再有十年，会建设得更好一些。
４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你们是国家干部，不要只管西藏的事，也要关心北京、天
津、上海、成都、西安、兰州的事，关心全国的事。你们在中
央有职务，经常工作在西藏，以后可以经常来北京，来一次不
要久住，几个礼拜就行了。交通方便可以多往来。
达赖对我们的同志说，他担心他的生命有危险。他对陈
毅（１ ４）同志说，他主要怕的是索康和帕拉。达赖知道，共产党
不会整死他。他怕索康，因为索康等人把他的父亲毒死了。有
他们这些人，达赖的生命是没有保证的。
跑到印度的万把人，我看是要分化的。一部分会坚决反对
祖国，一部分会感到没有出路，希望回来。当然，这是需要时
间的，比如十年后，其中年纪轻的、被欺骗的，就会要回来
的。对他们，要采取欢迎态度。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同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代理主
任委员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
副主任委员兼秘书长阿沛・阿旺晋美和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
会常务委员詹东・计晋美等的谈话。
〔２〕索康，即索康・旺清格勒，曾任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委员，一九五九
年三月西藏上层反动集团武装叛乱的策动者之一。帕拉，即帕拉・土登为登，达赖
喇嘛的副官长，曾任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委员，一九五九年三月西藏上层反动集
团武装叛乱的策动者之一。
〔３〕西康，旧省名，一九五五年撤销。
〔４〕张经武，当时任中共西藏工作委员会书记、中央驻西藏代表。
〔５〕荣毅仁，当时任上海市副市长、上海工商业联合会副主任委员。
〔６〕刘文辉，当时任林业部部长。曾任国民党西康省政府主席兼省党部主任
等职，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在四川彭县宣布起义。
 西藏平叛后的有关方针政策 ４５

〔７〕铁棒喇嘛，是藏传佛教寺院僧职格贵的俗称。
〔８〕达赖，即达赖喇嘛・丹增嘉措，当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西藏
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主任委员。一九五九年三月十日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发动武装叛乱
后，十七日离开拉萨逃往印度。
〔９〕赤江，即赤江・罗桑益西，达赖喇嘛的副经师，曾任西藏自治区筹备委
员会委员。一九五九年三月西藏上层反动集团武装叛乱的策动者之一。
〔１０〕指达赖喇嘛一九五九年三月十一日、十二日、十六日先后写给中央驻西
藏代理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军区政治委员谭冠三的三封信。
〔１１〕指以达赖喇嘛名义一九五九年四月十八日和二十二日在印度发表的两个
声明，主要内容都是鼓吹西藏独立。
〔１２〕噶伦，原西藏地方政府司伦之下的行政官职。
〔１３〕阿旺嘉措，当时任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副州长。
喜饶嘉措，当时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黄正清，又名洛桑泽旺，当时任甘肃省副省
长、甘南藏族自治州州长。
〔１４〕陈毅，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
４６

美国必须从台湾撤军（
（一九五九年五月十日）

台湾问题暂时不能解决，问题是美国霸占着。
台湾人民很不喜欢美国人，也不喜欢蒋介石。但是要蒋介
石好呢，还是不要他好？现在要他好，他是亲美派，但他还想
自己统治。另外一批人也是亲美派，但想完全投降美国。
现在的一个具体问题是，蒋介石明年还做不做总统。美国
不想让他做，但我们认为他应该做。他想要有自己的军队。你
们知道，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四日台湾人民打烂了美国“使
馆”（２）。美国人怀疑是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搞的，他们认为蒋
经国不可相信，因为他去苏联住了十来年，娶了苏联老婆。
去年打金门，那里没有美国军队，只有美国一个工作组，
十几个人。这个地方和美国没有条约关系，而台湾却和美国有
条约关系。我们打金门是内战问题。杜勒斯（３）的方针是叫我
们和蒋介石都不打。我们说，你们管不着，这是我们中国的地
方，我们打不打是我们的事，你们不要多管；我们和你们美国
只在一点上有关系，就是要求你们从台湾撤军。正因为这样，
我们才在日内瓦、华沙同美国谈判４）。美国要签订一个声明，
要蒋介石不打我们，要我们也不打蒋介石。我们说不行，金、
马、台、澎问题是我们的内政，你们管不着，唯一的问题就是
请你们搬家。
看来我们和美国还得谈下去。它不赞成我们，我们也不赞
成它，谈多久我们不知道。已经谈了三年半，恐怕还会谈十
 美国必须从台湾撤军 ４７

年，这是世界上最长的谈判。你们不要怕我们会打台湾。我们
打金、马是为了帮助蒋介石，因为美国想把金、马让给我们，
自己占据台湾。我们放弃金、马，都给蒋介石。蒋介石一困
难，我们就打金、马，美国就可以让蒋介石继续做总统。
美国有“战争边缘政策”，主要是为台湾问题而想出来
的。去年我们也采取“边缘政策”。我们打金、马和蒋介石的
增援船只，蒋介石就请美国帮助。美国人来了，但只在十二海
里以外。我们光打蒋介石的船，不打美国船。美国船升起国
旗，叫我们不要打它。美国一炮也没有打我们，我们也没有打
它。所以大家都在战争边缘上。
美国空军很守规矩，它总是和我们的海岸保持一定的距
离。有一次我们打下了一架美国飞机，因为它越了境，但美国
不作声，不要我们赔。美国是强国，霸占的地区太宽，它的十
个指头按着十个跳蚤动不了啦，一个跳蚤也都抓不住。力量一
分散，事情就难办了。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人民议院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指台湾“五二四”事件。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四日，美国军事法庭宣判
无故枪杀国民党少校军官刘自然的美国士兵无罪，引起台北数万人举行反美示威。
〔３〕杜勒斯，一九五三年一月至一九五九年四月任美国国务卿。
〔４〕指中美两国先在瑞士日内瓦、后移至波兰华沙举行的大使级会谈。
４８

关于平叛地区工作
和政策的有关问题的批语［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日）

克诚、谭政同志：
海南指挥部党委这个文件２），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文件，
有深刻的指导意义。请你们用军委名义转发西藏、成都、昆明
三军区党委，并转所属平叛部队党委及地方党委，结合当地情
况，加以研究，采纳施行。
毛 泽 东
六月二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政治部一九五九年五月二十八日
转发的中共青海省军区海南指挥部委员会报告上写给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
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黄克诚和总政治部主任谭政的批语。
〔２〕指中共青海省军区海南指挥部委员会的报告。主要内容是：（一）关于
平叛、生产两大工作的安排问题。凡平叛任务较大的地区，应以平叛为主，在此前
提下安排生产；叛乱基本平息但仍有残匪的地区，应以生产与平叛并重；叛乱完全
平息的地区，在抓生产的同时，也要进行平叛斗争的宣传和阶级教育，积极做好支
前工作。总之，不论以生产为主，还是以平叛为主，二者都应该统一起来，互相促
进。（二）关于对降、俘人员的政策问题。对投诚叛乱武装与战场俘虏应有严格的
不同对待；除阴谋叛乱的现行反革命分子外，一般最好不捕，非捕不可时，也要明
捕、少捕，减少社会震荡；尽速作一次案件清理工作，将错捕错判纠正过来，恢复
 关于平叛地区工作和政策的有关问题的批语 ４９

和扩大政策影响；案件检查应以改正错误、教育干部为目的，只对情节恶劣、错误
严重的个别人才作组织处理。（三）关于发动群众对敌斗争的问题。广泛开展政治
争取工作，实质上就是争取群众，组织广大群众对敌斗争。目前必须注意：关心群
众生活；加强群众政治思想工作；改善基层干部作风；允许群众进行公开正当的宗
教活动，尊重藏民风俗习惯。
５０

关于充实西沙群岛
巡航力量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五九年六月十五日）

请彭２酌定。［３］
毛 泽 东
六月十五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黄克诚一
九五九年六月九日报告的批语。
〔２〕彭，指彭德怀，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部部长。
〔３〕黄克诚的报告说：据海军五月二十二日报告，南海舰队自三月下旬以来
对西沙群岛已出巡六次，较顺利完成前一阶段的巡航任务，今后将继续进行巡航。
南海涌浪大、海区辽阔、国际航线开放，护航任务重，而南海舰队巡航力量不够。
海军建议从东海舰队抽调“瑞金”号、“开封”号充实南海舰队。报告还说，两舰
组织得好，于夜间通过马祖海峡和金门外海是可能的，建议同意海军的意见。周恩
来一九五九年六月十四日批示：“似可同意。请主席批示，并送刘、林、彭德怀同
志传阅。”
 ５１

转发西藏山南地区情况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日）

此件（２）请尚昆３）转发各省、市、区党委，各军区。另印
发各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
毛 泽 东
六月二十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部长洪学智、西藏军区司令员张
国华一九五九年六月十五日报告的批语。
〔２〕指洪学智、张国华的报告。报告汇报了西藏山南地区基本情况，主要内
容是：（一）山南是西藏地区靠近边境的一个农业区，寺庙、贵族、原西藏地方政
府三大领主除通过占有土地进行剥削外，还以不同名目向群众掠夺。（二）目前在
山南流窜的股匪约一千多人，主要是外区逃来的和本区少数坚决与我为敌的骨干和
分子。活动特点是：在军事上化整为零，分散隐蔽；在政治上采取一些新的蛊惑人
心的破坏方式；在组织上通过三大领主在各地的代理人或明或暗地控制群众。
（三）山南群众总的情况是好的，能积极支援平叛，进行生产。（四）根据当前敌
人活动情况和其他方面的情况，目前清剿的方针应是放手发动群众，政治争取结合
军事打击。军事打击的对象主要是那些至今仍然顽抗、流窜的股匪，除分区驻剿
外，对已发现的股匪，还要分股包干、猛打穷追。为了便于平叛和将来进行民主改
革，目前军事上对边境分兵驻守，政治上发动群众纯洁边境。
〔３〕尚昆，即杨尚昆，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中央办公厅主任。
５２

对张闻天在外交部
务虚会上发言稿的修改 〔１〕
（一九五九年七月五日）

在西方许多共同利害问题上，英国同美国是一致反对我们
的。但是在另外一些问题上，甚至是某几个极重要问题上，英
美并不是一致对付我们，而是有严重分歧的。例如，打第三次
大战问题，英国十分怕打，美国则有一部分人似乎有些想打。
例如英国对苏联较美国为接近，这是因为西德攻击英国很凶，
美国挤英国地盘又相当利害的原故。例如在两个中国问题上他
是一致的，而对于如果美中两国因台湾问题发生战争的话，英
国是坚决反对的。对英国的变化不能估计过高，不能有不切实
际的幻想。

根据毛泽东修改件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外交部副部长张闻天一九五九
年六月二十七日在外交部务虚会议上发言稿所作的修改。文中黑体字为毛泽东
加写。
 ５３

转发骑兵一师
政治争取工作简要总结的批语 （１）
（一九五九年七月十六日）

彭德怀同志：
此件２）好，应发各剿匪区照办。特别是昌都区极需要此
种做法。如同意，请交尚昆 ）办理。
毛 泽 东
七月十六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政治部一九五九年七月十日转发
的骑兵第一师简要总结上写给中共中央军委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部部长彭德
怀的批语。
〔２〕指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骑兵第一师关于六月份政治争取工作的简要
总结。简要总结说：（一）班玛地区六月份的政治争取工作阵势大，力量强，取得
了较大战绩，叛乱武装归降与日俱增，干群信心越来越大。（二）六月份的政治争
取工作除宣传和体现党的政策外，还取得了以下两点经验；第一，贯彻党的平叛方
针越自觉、越熟练，效果越大。在兵力部署上，应注意对叛乱武装施加军事压力，
以利政治争取。第二，争取反动头人投降，派遣归降的头人去招降，都会愈加迅速
地瓦解叛乱武装。（三）在执行党的平叛政策上，还存在着对党的政策有怀疑，对
投降人员看法不正确，以及对待俘虏与归降者界限不清等问题。
〔３〕尚昆，即杨尚昆，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中央办公厅主任。
５４

对军事工业原材料问题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五九年七月二十一日）

印发各同志。是一个重要建议，应当予以处理。（２）
毛 泽 东
七月二十一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一九五九年七月四日报告的批语。
〔２〕中共中央军委关于军事工业原材料问题的报告说：最近一个时期，国防
工业的发展遇到很多困难，其中最突出的是原材料的数量、品种、规格的保证问
题，它不仅已经影响到我国常规武器的正常生产，还严重地影响着新技术装备的生
产和国防科学技术研究工作的发展。形成原材料紧张的原因，主要是金属材料和非
金属材料及其品种与数量在发展上的不平衡，反映在材料供应上必然是品种不全，
规格不符。因此，我们建议国家的原材料工业在继续提高产量的同时，挪出一部分
力量，积极发展金属和非金属材料的品种和规格，提高质量，弥补空白。报告建
议，解决这一矛盾，首先要有一个平衡的计划，把提高数量和发展品种统一起来。
在管理体制上，建议非金属材料由化工部汇总，统一筹划。在基本建设上同样要贯
彻大、中、小企业结合的方针。只有加速中小型企业的发展，才能更快更好地解决
供求矛盾。报告建议：特别要研究和掌握建立新技术工业、航空工业、电子工业所
不可缺少的各种生产技术。
 ５５

对启用防空导弹营
担负首都防空任务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五九年八月一日）

刘、周、朱、林２）阅，退克诚照办（３）。
毛 泽 东
八月一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黄克诚一
九五九年七月二十九日报告的批语。
〔２〕刘，指刘少奇。周，指周恩来。朱，指朱德。林，指林彪，当时任中共
中央副主席。
〔３〕黄克诚的报告说：鉴于美制蒋机一再向我内地窜扰，两度窜至北京及其
附近地区上空进行侦察。为确保首都庆祝国庆十周年大典时上空的安全，打击敌机
可能的骚扰破坏，加强首都地区的防空力量，拟启用苏联供应的防空导弹营担任首
都防空任务。
５６

对雅斜儿入侵印军情况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五九年九月四日）

周、陈同志：
雅斜儿的印军跑了，二十六日跑的，是在二十五日 ｍｉｇｉ－
ｉｄａｎ（米基顿）即朗久区一打２）的影响之下跑掉的。请与总参
谋部联系，侵地未跑的还有几处，告我为盼！又，雅斜儿在什
么地方［３］，亦请查告。
毛 泽 东
九月四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军区一九五九年九月一日二十四时关
于雅斜儿入侵印军情况报告上写给周恩来和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部长陈毅的
批语。
〔２〕一九五九年八月二十五日，一支印度武装部队侵入中国朗久地区，袭击
马及墩（米基顿）边防哨所，挑起武装冲突。中国边防部队被迫予以自卫还击。
〔３〕雅斜儿，位于中国境内，“麦克马洪线”以北。
 ５７

—
反对美国推行“两个中国”的政策１
（一九五九年十月一日）

可以看出，这一年来，从赫鲁晓夫（２）同志去年八月来北
京到今年十月再来北京这一期间，东西方之间力量的对比又有
了相当大的变化。
去年赫鲁晓夫同志来北京，以及九月间金门、马祖大战后
葛罗米柯（３）同志来北京期间，我们曾交谈了一些问题，其中
一个问题是，谁怕谁多一点。在一九五七年十月革命四十周年
之际，我曾大体上谈到这个问题。我们两方面彼此都有些害
怕。我们也怕帝国主义，怕美国、日本、阿登纳（４），怕它们
捣乱和破坏，说不怕是不合乎事实的。但是西方现在是怕我们
多一些，资本主义世界怕社会主义世界多一些。

我们绝不要别国的一寸土地。对于我们自己的台湾，我们
也不准备现在就去解放，晚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去解放也
不要紧。就是只离我们大陆几公里的金门、马祖，我们也不准
备马上去解放。美国的政策是要迫使蒋介石让出金、马，使台
湾和金、马分开，这样台湾就离大陆更远了，便于美国推行
５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两个中国”的政策。我们不赞成它这个政策，因此我们不忙
于去解放金、马，而让蒋介石在那里。蒋介石也不赞成“两
个中国”，因此在这一点上，我们同蒋介石有共同点。我们当
时炮轰金、马也是蒋介石所需要的。不打一下，美国就要更多
地欺侮蒋介石，不给钱，不给武器。一打，蒋介石就好说话
了，说我们怎能在共产党的炮火下屈服。
美国并不喜欢蒋介石，它喜欢的是“副总统”陈诚和一
些百分之百地赞成美国的人。蒋介石是百分之九十九赞成美
国，还有百分之一不赞成。在美国很大的压力下，蒋介石本来
打算不做“总统”了，后来还是我们告诉他做下去好，现在
他又起劲了。可以说现在全世界只有我们是唯一支持蒋介石做
“总统”的了。这个问题很微妙。如果以后我们又炮轰金、
马，这是说蒋介石又需要了。你们不要怕，不会出乱子的。
在蒋介石同美国签订的条约中，并没有把金、马包括在
内，因此美国对金、马并不承担有义务。美兵舰一直也是严格
遵守了它自己的三海里的规定，从未越入三海里之内。我们对
它警告六七十次，是警告它破坏了我们的十二海里的规定。美
国很害怕蒋介石引起战争，杜勒斯５）曾要蒋介石一起发表声
明，不向大陆进攻，蒋介石也同意了。
去年七月十四日伊拉克革命胜利，七月十五日美国出兵黎
巴嫩，八月二十一日联合国通过了美国人撤兵的决议，八月二
十三日我们炮轰金门。这一下使美国很紧张，转不过脑子来，
把地中海的第六舰队，在旧金山、日本、菲律宾的舰只和飞
机，都往台湾海峡调遣。当时赫鲁晓夫同志还发了一个照会给
美国，谴责美国自由地调动舰队，被美国退回了。现在美国却
不得不请赫鲁晓夫同志去访问了。
总之，美国霸的地方太宽，因而总担心，害怕丢掉了一点
 反对美国推行“两个中国”的政策 ５９

儿，什么瓶瓶罐罐都怕丢掉了，处于被动地位。东起台湾，西
至西德、土耳其都在美国控制下，有美国的基地，所以它到处
被动。

西藏和平解放以来，我们没有动原来的政权，动它的军
队。我们原来准备六年之内还不动。只是在那里我们驻有两万
多军队，反动上层分子对这两万多人不满，尼赫鲁６也在中
间挑拨，以至发生了叛乱事件，目的是想赶走这两万多军队。
这样，我们进行了反击，先把拉萨很快控制起来。从今年三月
到六七月间，我们已控制了西藏全部局势，并开始了土改。这
当然使尼赫鲁不高兴，在半年之内发起了两次反华活动。这样
搞一下也好，反倒把问题澄清了。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会见捷克斯洛伐克总统诺沃提尼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赫鲁晓夫，当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３〕葛罗米柯，当时任苏联外交部部长。
〔４〕阿登纳，当时任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总理。
〔５〕杜勒斯，一九五三年一月至一九五九年四月任美国国务卿。
〔６〕尼赫鲁，当时任印度总理。
６０

台湾问题有和平解决

—
或武力解决两个方法（１）
（一九五九年十月二日、五日）

我们历来都讲，台湾问题是中国的内政。中国一定要解放
台湾，解放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用和平的方法，一个是用战
争的方法。万隆会议时，周恩来总理就声明过，愿意同美国坐
下来谈判。后来就谈了，一气谈了四年，先在日内瓦，后到华
沙；先是一个星期一次，后来是两个星期一次、一个月一次，
现在是两个月一次。双方都不想中断谈判，美国曾经中断过一
个时期，后来我们去了一封信，说不谈不好，并且提出了谈判
时间。他们说，限定时间，他们不能遵守，但是谈判可以恢
复。我们说谈判可以拖一年，后来金门一打炮，谈判就恢复
了。谈判地点，根据美国的意见迁到了华沙。在谈判中，我们
只是向他们提出一点，就是要他们从台湾撤军，撤军就没事了
嘛。剩下来的就是我们同蒋介石的事了，我们可以同蒋介石公
开谈判。可是，美国不干，他们怕蒋介石同我们谈判。我们在
金门打了炮，实际上并不是战争。我们并不想一下子把台湾等
地拿下来，可以把它们放在蒋介石的手里，十年，二十年，三
十年，都没有关系。金门、马祖可以不拿下来，并不想为此而
打仗。
中国问题和德国问题不同，不仅因为人口多少不同，而且
 台湾问题有和平解决或武力解决两个方法 ６１

因为中国在战时是个同盟国，战后是个战胜国，而德国是战败
国。德国是用国际条约，即用波茨坦条约分开的。朝鲜三八线
是在波茨坦会议上划定的，后来经过朝鲜战争，由金日成（２）
同志和我们志愿军同美国人谈判又重新划定了这条线。南越和
北越是由日内瓦会议决定的。而台湾和祖国大陆的分裂，并无
任何国际协定来规定，因此英国对于美国侵台并不满意，甚至
就连美国国内也有人不满。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台湾问题很复杂，又有国内问题，又有国际问题。就美国
说，这是一个国际问题。国际问题只能通过和平道路解决，不
能用武力解决。我们还在同美国谈判，可是美国没拿出名堂
来。以前我们在日内瓦谈，现在在华沙谈，问题没有解决。我
们要求美军撤出台湾，他们不干，我们只能等，他们要多少时
间撤出，我们就等多少时间。我们不会首先同美国打起来的，
同志们放心好了。就蒋介石说，台湾是一个国内问题。是否一
定要用武力解决呢？也不是，我们准备同蒋介石谈判，但他不
干。我们没有办法，可能有一天会打起来的。国内问题有两个
解决办法，和平解决或武力解决。有人把台湾问题上的国际问
题同国内问题混淆了起来。台湾只有一千万人口，几年不收回
台湾（包括金门在内）也不要紧。
在台湾问题上，美国企图搞“两个中国”，一个大中国，
一个小中国。他们说，德国有东德、西德两个，为什么不能有
两个中国？我们说德国是战败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是我们的
６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敌人，按照波茨坦协定的规定分为两个。中国在第二次世界大
战时是个同盟国。按丘吉尔、罗斯福［３］、蒋介石参加的开罗
会议的规定，台湾从日本手里归还中国。台湾本来就是中国
的，日本人暂时占领了，日本失败后应归还中国。蒋介石失败
后跑到台湾，在台湾建立政府。全世界还有许多国家同台湾当
局有外交关系。我们反对“两个中国”，蒋介石也反对“两个
中国”，我们有一致之处，有共同点。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是毛泽东一九五九年十月二日会见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时
谈话的一部分。本篇二是毛泽东一九五九年十月五日会见拉丁美洲十七国共产党代
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金日成，当时任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长、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
国首相。
〔３〕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任英国首相。罗斯福，第二次世界大战期
间任美国总统。
 ６３

争取比较长的和平时间是可能的 口
（一九五九年十月十八日）

整个国际形势是在好转。西方的高压政策、实力地位政
策，或者说是冷战政策，已难以继续下去了。西方统治集团，
比如美国集团、英国集团的大部分，都对打第三次世界大战抱
有恐惧。如果说冷战形势有所缓和，那是因为以往的冷战政策
对他们不利了，所以才有些改变，才使形势缓和下来。但情况
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有两手：使形势有所缓和，这是一
手；另外一手，当缓和对他们不利的时候，又挑起紧张局势。
这就是资产阶级的两面性。他们的“爱好和平”和我们的爱
好和平是不完全一致的。比如美国垄断资本同日本垄断资本，
日本垄断资本同日本人民，都是有区别的。垄断资本本身也有
区别，有卖国部分和其他部分的区别。即便一个集团内部，例
如艾森豪威尔（２）集团内部，也不那么简单，也有两面性。我
们有困难，他们也有，他们的困难比我们更多。我们利用他们
的困难争取和平是可能的，而且和平时间不会是很短的。就是
说，争取比较长的和平时间是可能的。你们应当利用他们内部
的矛盾。他们是一定有困难的，正因为有困难才要缓和，否则
何必缓和呢？西方国家之间也不一致。西方国家内爱好和平的
人同他们的政府之间是有区别的，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也
有区别。此外，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人民都是反对帝
国主义控制的。当然，也有帝国主义的走狗，但广大人民是反
对帝国主义的。
６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社会主义国家是团结的，阵营加强了。帝国主义发动战争
已不是那么容易。苏联加强了，社会主义国家都靠在一块儿，
而且巩固了。这样，帝国主义要发动战争就不能不考虑。
我们历来是这样估计的，整个国际形势是向好发展，不是
向坏。只是有个情况也要估计到，那就是疯子要打第三次世界
大战怎么办？所以，战争的情况也要估计到。和平有可能被破
坏，缓和之后又会搞紧张，搞突袭，打大战，等等。对这些情
况都估计到了之后，我们说总的看来，形势是向好的方面发展
的。从总的情况来看，争取到十年至十五年的和平时间是可能
的。假如这种情况实现了，那时要打世界大战，他们就比现在
更加困难了。那时社会主义阵营的力量要比现在大得多。西方
国家的矛盾，日美矛盾，由基地和条约而造成的许多矛盾，都
很难解决。
如果反对修改日美“安全条约”未能取得成功，条约修
改了，那末，十年后这个条约还将提到日本人民的面前，那将
会教育日本人民更进一步地团结起来进行斗争。
一般讲，美、英、法同德、日是有区别的。就是说，美、
英、法有不少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它们要守卫的地方很多，从
台湾和南朝鲜到土耳其，都要守。从这一点上说，它们很富。
美国没有殖民地，但有很多半殖民地，这样一些国家和地区，
包括南朝鲜和台湾，要保守，要维持现状，以便继续控制下
去。西德和日本就不同了。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殖民地被
搞掉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未搞到殖民地。日本经过第一次世
界大战殖民地扩大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殖民地全被剥夺了。
它们很不甘心，想继续侵占殖民地，但现在受美国的控制，还
未准备好。它们想摆脱美国，再搞扩张。这些看法是否对，愿
同你们交换意见。
 争取比较长的和平时间是可能的 ６５

对冒险集团要有个估计。最强大的就是美国冒险集团。他
们在目前发动侵略战争还是有困难的，因为他们还未准备好。
西德和日本处在美国的控制之下，要发动战争不那么容易。岸
信介３）要修改宪法第九条（４），是因为第九条束缚了他进行扩
张，他要复活军国主义。你们党的纲领中有和平和独立的口
号，这是最合乎实际情况的。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日本共产党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艾森豪威尔，当时任美国总统。
〔３〕岸信介，当时任日本内阁首相。
〔４〕指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三日公布的《日本国宪法》第九条。其内容为：
“日本国民衷心谋求基于正义与秩序的国际和平，永远放弃作为国家主权发动的战
争、武力威胁或用武力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此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
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
６６

我担心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中印边境冲突还可能出现 口
（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七日）

由于中印两国边界从来没有划定过，而又非常漫长，距离
两国政治中心很远或者比较远，如果两国政府不想出一个十分
妥善的解决办法，我担心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边境冲突今后还
有可能出现。而只要出现了这类冲突，哪怕是很小的冲突，就
会被那些敌视我们两国友谊的人们所利用，以达其不可告人的
目的。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周恩来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七日关于中印边界问题复印度政
府总理尼赫鲁的信稿上加写的一段文字。
 ６７

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

—
的谈话 〔１〕 （节选）
（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一九六○年二月）

打垮蒋介石，这是一个质变。这个质变是通过量变完成
的。例如，要有三年半的时间，要一部分一部分地消灭蒋介石
军队和政权。而这个量变中，同样有若干的部分质变。在解放
战争期间，战争经过几个不同的阶段，每个新的阶段同旧的阶
段比较，都有若干性质的区别。

中国和俄国的历史经验证明：要取得革命的胜利，就要有
一个成熟的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条件。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积
极地参加了俄国的民主革命，在一九Ｏ五年提出了同资产阶级
相区别的民主革命纲领，这个纲领不只是要解决推翻沙皇的问
题，而且要解决在推翻沙皇的革命斗争中如何同立宪民主党争
夺领导权的问题。我们常说中国共产党在一九二七年的时候是
幼年的党，从主要意义上来说，就是指我们党在同资产阶级联
盟的时候，没有看到资产阶级会叛变革命，而且也没有做好应
付这种叛变的准备。
６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我们为什么能够坚持长期战争而又取得了胜利呢？主要是
我们对农民采取了正确的政策，例如征收公粮和收购粮食的经
济政策，在不同时期实行不同的土地改革政策，在战争中紧紧
依靠了农民。

这里讲“某些资本主义国家和过去的殖民地国家中，工
人阶级通过议会和平地取得政权是有现实的可能性的。”这里
说“某些”究竟是哪一些呢？欧洲的主要国家，北美洲的国
家，现在都武装到了牙齿，他们能让你和平地取得政权吗？我
们认为，每一个国家的共产党和革命力量都要有两手准备：一
手是和平方法取得胜利，一手是暴力斗争取得政权，缺一不
可。而且要看到，总的趋势来说，资产阶级不愿意让步，不愿
意放弃政权，他们要挣扎。资产阶级在要命的时候，他们为什
么不用武力？十月革命，是准备了两手的。俄国一九一七年七
月以前，列宁也曾经想用和平的方法取得胜利。七月事件说
明，把政权和平地转到无产阶级手里已经不可能，布尔什维克
转过来进行了三个月的武装准备，举行武装起义，才取得了十
月革命的胜利。十月革命以后，列宁还想用和平的方法，用赎
买的方法，实行社会主义改造，消灭资本主义。但是，资产阶
级勾结十四个国家，发动了反革命的武装暴动和武装干涉。在
俄国党的领导下，进行了三年的武装斗争，才巩固了十月革命
 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节选） ６９

的胜利。至于中国革命，我们是用了革命的两手政策来对付反
动派的反革命两手政策的。

建设社会主义，原来要求是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
学文化现代化，现在要加上国防现代化。在我们这样的国家，
完成社会主义建设是一个艰巨任务，建成社会主义不要讲得过
早了。

在国与国的关系上，我们主张，各国尽量多搞，以自力更
生、不依赖外援为原则。自己尽可能独立地搞，凡是自己能办
的，必须尽量地多搞。只有自己实在不能办的才不办。特别是
农业，更应当搞好。吃饭靠外国，危险得很，打起仗来，更加
危险。他们和我们相反，不提倡各国尽量搞，而提倡“可以
不必生产能靠其他国家供应来满足需要的产品”。似乎想用经
济力量来控制别的国家。他们不懂得这样“管”起来，对他
们自己也不见得有利。

历史的规律是，只有经过革命战争才能消灭阶级，只有消
灭了阶级才能永远消灭战争。不进行革命战争，要消灭阶级，
我们不相信。没有消灭阶级，要消灭战争武器，这不可能。世
７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下 卷

界上从有历史以来，没有不搞实力地位的事情。任何阶级、任
何国家，都是要搞实力地位的。搞实力地位，这是历史的必然
趋势。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机关，军队是阶级的实力。只要有阶
级，就不能不搞军队。当然我们是希望不打世界大战的，我们
是希望和平的。我们赞成用极大的努力来禁止原子战争，并且
争取两个阵营签订互不侵犯协定。争取十年、二十年的和平，
是我们最早提出的主张。如果能够实现这个主张，对整个社会
主义阵营，对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都是很有利的。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七是毛泽东一九五九年十二月十日至一九六Ｏ年二月九日在杭
州、上海、广州读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修订第三版
下册时谈话记录的节录。
 ７１

对《美国力图贬低蒋帮的国际地位

—
并从经济上加紧控制台湾》的批语（１）
（一九六○年一月六日）

蒋帮力争加入、恢复国际组织（２）。我们相反，在三年、
五年、十年内，对一切国际组织，毫不在乎，要美就我，我不
就美。最后一定要美国服从我们。这种做法，可能较好些。

这三条（３）值得注意，我们也要准备。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在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国际情况简讯》刊
载的《美国力图贬低蒋帮的国际地位并从经济上加紧控制台湾》上写的批语。
〔２〕《美国力图贬低蒋帮的国际地位并从经济上加紧控制台湾》一文谈到：
蒋帮为抵制美国推行的“两个中国”的阴谋，一再申明台湾和大陆是一个实体，
不可分离；大力增派驻联合国人员和设法恢复在其他国际组织的会籍。
〔３〕指《美国力图贬低蒋帮的国际地位并从经济上加紧控制台湾》一文中谈
到的蒋帮为防止经济上被美国削弱而采取的三条对策，即：（一）力图减少对美援
的依赖。（二）限制美国资本渗透。（三）极力排斥和打击地方资本。
７２

不仅要注意常规军还要注意民兵１
（一九六Ｏ年三月二十日）

我们不仅要注意常规军，还要注意民兵。山东有五千多万
人口，一千多万民兵，过去不重视这个工作，军分区、兵役局
只有几个人。过去砍这方面的编制，砍得不利，这花不了几个
钱。武器呢？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自己搞兵工厂，造什么
枪？自动的？工厂多大规模？将来还要搞通讯、无线电、航空
跳伞，这些都要搞。过去有人怕地方造反，不让搞。不要怕地
方造反，不要怕老百姓。共产党怎么能怕老百姓？我们领导群
众革命几十年，造国民党的反，怎么现在群众会造共产党的
反？不要怕！有了民兵，气势就壮了，敌人就怕我们了。你们
也有事可做。山东常备兵才有几万人？（杨得志：十六万人。）
这哪有当两千万人２）的司令官好呢？军事也要抓两头，民兵、
尖端。尖端让他们搞，你们抓常备兵和民兵。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原件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济南同中共山东省委书记舒同、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
司令员杨得志等谈话要点的节录。
〔２〕指山东民兵将来要达到两千万人。
 ７３

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 ①
（一九六○年五月七日）

欢迎朋友们。我们是朋友，我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共
同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国家大多数不承认我
国。它们实际上统治了中国一百多年，使中国变得很贫穷，变
成一穷二白。穷就是贫困，白就是文盲多。我们这种状况现在
开始有了改变。中国过去名义上是独立国，实际上是帝国主义
的半殖民地。我们经过几十年的斗争才得到解放，光武装斗争
就进行了二十二年。整个中国大陆在一九四九年基本上解放
了，只剩下台湾还被帝国主义霸占着。现在，美帝国主义在东
方，比如在日本、台湾、南朝鲜、菲律宾、南越、泰国、巴基
斯坦，建立了很多军事基地，对我们的威胁很大。
西方人说我们中国人不行，是有色人种。他们说有色人种
就是不行的，是成不了事的，是不讲卫生和不高尚的。我们这
个人种似乎和你们非洲人也差不多。西方人也说你们不行，但
又不帮助你们发展工业，你们就是发展一点工业，也是属于帝
国主义所有的。所以我们和你们的地位相同。
你们现在很好，团结起来了。整个非洲团结起来、觉悟起
来了，或者正在一步步地觉悟中间。你们非洲有两亿多人口，
你们团结起来、觉悟起来、组织起来，帝国主义是怕你们的。
帝国主义散布恐怖情绪，它们杀人，或者经过它们的走狗杀
人。在中国是经过蒋介石杀我们。你们国家也可能有这样的
人，秉承帝国主义的意旨办事。这样的人很少，顶多十个人中
７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有一个，或者不到一个。所以，你们可能团结的人，十个人中
有九个，或者更多。实际上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帝国主义每
天都宣传它们的力量大，来恐吓我们。
从前我们中国人也曾有一个时期怕美帝国主义，怕它的走
狗蒋介石。因为他们杀人，或者用各种别的方法，比如把人抓
起来，关在班房里头。总而言之，要使我们怕他们，消灭我们
的斗志。我们中国人也是一步一步地觉悟起来的，后来就慢慢
地不怕了，跟帝国主义的走狗对打了。我们开始是手无寸铁
的，又不会打仗，我们从他们那里学会了这个办法。你可以压
迫我们，我们可不可以压迫你呢？十个人中间有一个人压迫我
们九个人，我们九个人可不可以团结起来把那一个人赶走呢？
我们得出结论说，可以。一个人压迫我们九个人，我们九个人
不团结起来把他赶走，这是没有道理的。结果我们闹了几十年
革命，还不是得胜了？
我们的敌人蒋介石有巨大的外国援助，是美帝国主义援助
的。他的武装很强大，有兵工厂，有外国人送的武器，如有军
舰，有重炮，有坦克，有飞机。这些我们都没有，也没有重
炮，也没有飞机，也没有坦克，我们只有步枪和轻炮。我们那
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不是兵工厂造的，而是抢来的，是战争中
得来的。美帝国主义经过蒋介石把枪炮送给我们，于是我们就
有了枪炮。后来我们又有了坦克、重炮，我们就可以打大仗
了。一九四九年，我们就基本上解放了大陆。那时他们的空军
在我们头上轰炸，也没有把我们吓倒。后来变成他们怕我们，
不是我们怕他们，不仅蒋介石怕我们，而且美国人也有点怕我
们，因为我们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团结起来了。还是人要
紧，是第一位的，武器是第二位的，是次要的。只要把人团结
起来，手里掌握着武器，帝国主义者、殖民主义者就怕我们。
 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 ７５

当然不是只有打仗这一种方法，还有别的方法。
你们在座朋友的国家有些不是用打仗夺取政权的，像几内
亚。阿尔及利亚现在还在打仗，这个战争帮助了几内亚，几内
亚的朋友们也是这样看的，因为法国有五十万军队被阿尔及利
亚人吸引在他们的国家中，法国就没有好多兵了。帝国主义占
的地方太多，管得太宽了。中国俗话说，十个指头按着十个跳
蚤，一个跳蚤都捉不到。因为帝国主义管得太宽，它们也就控
制不住。美国现在在世界上占的地方也太多了。你看，在亚
洲，还有拉丁美洲、非洲，有好多国家都有美国的军事基地；
它还要控制欧洲。这几天国际形势有一些变化。南朝鲜人民没
有出路了，起来反对美国的走狗李承晚（２）。南朝鲜人民一起
来，一骂一轰，几十万人一示威，李承晚就垮台了。李承晚有
七十五个师，而南朝鲜人民群众一支枪也没有，可是他们一起
来，李承晚就倒了。当然，现在问题还没有解决，美国人还在
南朝鲜，又选择了新的走狗，南朝鲜人民的斗争还会发展下
去。还有土耳其，人民群众也起来反对美国的走狗。所以我们
这几天接连举行群众大会，支援南朝鲜人民，支援土耳其人
民。还有日本人民也正在起来。再过两天，日本将有广大的群
众运动，听说有几十万或几百万人起来反对岸信介３〕政府同
美国订立的军事同盟条约。我们也要举行群众大会支持日本人
民群众。
你们可能有人会说，南朝鲜、日本、土耳其离美国很远，
因此这些国家的人民不怕美国，敢于起来反对它的走狗。但
是，请你们看一看古巴。古巴在什么地方？离美国很近，飞机
航行距离只要半小时。古巴人民原来是手无寸铁的，古巴的统
治者巴蒂斯塔（４）在几年中杀死古巴人两万之多。你们也可能
说，中国是一个大国，人多。古巴可不是大国，只有六百多万
７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人口，离美国那么近，巴蒂斯塔又杀死过两万人。但是，一九
五六年十一月，古巴的民族英雄菲德尔・卡斯特罗５）率领八
十二人，从墨西哥坐了一只船，到古巴登陆。同政府军作战打
了败仗，八十二人只剩下十二个人，其中有菲德尔・卡斯特罗
和他的弟弟劳尔・卡斯特罗［６。他们只好转入山区，开始游
击战争，打了两年多，抢了许多枪炮，还抢了坦克，巴蒂斯塔
只好跑了。你们看，古巴人民原来是手无寸铁，而巴蒂斯塔政
权是武装到牙齿的，美国那么大的国家支持它，又离得那么
近，但是人民团结起来就把巴蒂斯塔赶跑了。你们有没有人到
古巴去过？如果没有人去过，我建议你们到古巴走一趟。这么
个小国敢于在美国身旁搞革命，所以研究古巴的经验很有必
要，古巴的革命有世界意义。拉丁美洲的人民都欢迎古巴的人
民政权。
非洲的反殖民主义、反帝国主义的斗争更有世界意义。不
是一个国家，而是很多国家都有革命；不只是在几百万人中
间，而是在几千万或者更多的人口中进行了革命的民族解放斗
争。我们完全同情你们，完全支持你们。同时我们认为，你们
的斗争支持了我们，帮助了我们。我们还认为，古巴的斗争帮
助了我们，整个拉丁美洲的斗争帮助了我们，南朝鲜、土耳
其、南越、日本这些国家的斗争也帮助了我们，整个亚洲人民
都帮助了我们。当然社会主义国家首先是帮助我们的，苏联是
帮助我们的。在社会主义国家之外，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人
民的广大的反殖民主义、反帝国主义的斗争也帮助了我们。这
就分散了敌人的力量，使我们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因为你们帮
助了我们，所以我们有义务支持你们。我们是互相支持，互相
帮助。
同时，我们也支持大国会议７）。四国首脑会议将在法国
 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 ７７

召开，这也是一种办法。按照我们中国的说法，这就叫两条腿
走路。大国会议是跟它们在桌子上谈，这是一条腿；亚洲、非
洲、拉丁美洲人民反殖民主义、反帝国主义的斗争，这又是一
条腿。两条腿可以站起来，走路就好走。少了一条腿就不好，
就不能走路了。我们相信你们也赞成不要打世界大战，世界大
战我们是反对的。但是我们同时赞成受帝国主义压迫的各国人
民，有权利起来反对压迫者。要不打世界大战，就要各国人民
起来反对压迫者。我可以举一些具体例子：阿尔及利亚牵制了
法国五十万军队，假如打世界大战，法国参加的力量就很少
了，因为它只有这么多军队。南朝鲜人民起来，就牵制着美国
驻南朝鲜的军队。土耳其人民起来，将牵制着美国驻土耳其的
军队。日本人民如果也起来，又可以牵制美国一部分军队。有
些人说，要世界和平，就不要反对帝国主义，免得帝国主义不
高兴，因此各国都不要搞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我看还是两条
腿走路。各国人民起来对压迫者进行反抗，这是一条腿，而且
是一条重要的腿，也许是第一条腿；跟它们一起在桌面上开大
国会议，讲什么裁军，解决德国问题等，这也是一条腿。两条
腿走路，世界大战就难于打了。如果只有一条腿，要帝国主义
不打世界大战，就没有保证。帝国主义是会搞欺骗的。帝国主
义也有两条腿，有欺骗的一条腿，又有压迫的一条腿。对于帝
国主义的欺骗，我们和你们一样是有怀疑的。但为什么我们又
要支持大国会议呢？是借此看一看，就可以暴露它们那一条腿
有病。
我赞成阿尔及利亚这位朋友刚才所讲的这种思想，像阿尔
及利亚这样的国家以及大体上和它相同的国家，要准备进行长
期的斗争。有这样的精神准备比较有利。困难是有的，有时是
很大的。我说过，中国的斗争光是武装斗争就有二十二年，你
７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们的斗争才进行了六年。我们在革命斗争中，还犯过几次错
误，比如犯过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两次，犯过“左”倾机会
主义的错误三次，使我们的力量遭到很大损失。我们的军事力
量在长征前曾经达到过三十万人，因为犯错误，后来剩下不到
三万人，不到十分之一。重要的是在困难的时候不要动摇。三
万人比三十万人哪个更强大？因为得到了教训，不到三万人的
队伍，要比三十万人更强大。后来我们的军队得到机会，到一
九四五年日本投降的时候，已发展到一百万人。一九四六年，
美国和蒋介石向我们进攻，美国不是亲自出马，而是用帮助蒋
介石的办法，支援蒋介石打我们，曾经使我们丧失很多地方，
丧失许多城市。蒋介石全面向我们进攻，我们采取后退的策
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一年打十个战役，虽然我们的地方
丧失很多，但是敌人的军力被我们消灭了一百多个师，这时我
们开始反攻。到一九四九年，我们的军队变为优势，蒋介石的
军队变成劣势，其中大部分被我们消灭，我们解放了沈阳、北
平、天津、济南、郑州等许多大城市。他们的地方被我们控
制，军队主力被我们消灭。这时他们要求讲和，派代表到北
平。我们就用两条腿走路的办法。我们知道他们讲和是骗人
的，但是我们如果不讲和，老百姓不相信，似乎是蒋介石爱好
和平，而我们爱好战争了。好吧，就讲和吧，派代表来吧！这
时他们派来了一个代表团，同我们谈了三个星期，我们说，你
们要缴枪，把政权交给我们。他们的代表签了字，派人回到国
民党政府所在地南京去，请求批准。他们说不行，不能缴枪，
不能移交政权，这就撕破了他们的“和平”面目。他们今天
拒绝签字，明天我们就渡过了长江，这一条腿就伸出去了。敌
人经常欺骗我们，我们要看得清楚。有时需要接受谈判，在谈
判中揭露他们。两条腿就是这么走的。不是投降敌人，而是要
 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 ７９

敌人投降。比如现在世界人民要裁军，我们赞成，看你美国裁
不裁，你裁，那很好，不裁就证明你是欺骗。要揭露敌人，用
各种方法揭露敌人。和平谈判实际上也是一种揭露敌人的方
法，我们是这样看的。我们不相信艾森豪威尔８〕很爱和平，
帝国主义者哪里会爱和平？他们爱的是殖民主义。
我们高兴地看到非洲朋友有这么多人破除了迷信。迷信的
第一条就是怕帝国主义，你们破除了这一条，不怕帝国主义
了。但是我相信，你们非洲两亿人口中还有一些人怕帝国主
义，对帝国主义还是有迷信的，或者说是有幻想的。因此你们
还要向他们做工作，经过十年八年，慢慢地人就多了，两亿人
口中可以有一亿人或者一亿多的人站起来，完全破除迷信，不
怕帝国主义，胜利就有把握了。人常常是有很多迷信的，迷信
帝国主义是其中的一种；再有一种，是不相信自己的力量，觉
得自己力量很小；认为西方世界很行，我们黄种人、黑种人、
棕种人都是不行的，这也是一种迷信。我们怎么不行呢？我相
信，白种人可以干的事，我们都可以干，而且可以比他们干得
好些。因为他们人数很少，只有几亿。并且对白种人要加以区
分，他们并不都是坏人，只有十分之一的坏人，十分之九是好
人，或者他们暂时受人欺骗，不觉悟，总有一天会觉悟起来
的。这主要是指无产阶级，还有其他同情无产阶级的人，比如
劳动者包括农民。真正怕核战争的，白种人也有，有些资本家
就怕。帝国主义国家相互之间闹矛盾，所以我们有机可乘。它
们并不那么团结，美国人和英国人并不那么团结，美国人和西
德人也不是那么团结的，阿登纳９同英国人也不对头。所以
全世界劳动者，受帝国主义压迫的爱国人民，同盟军是很
多的。
我们得出一条经验，在战略上不怕敌人。帝国主义已经削
８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弱了，十个指头已经砍掉一个、两个、三个了。在苏联，沙皇
没有了，变成列宁主义的苏联了。中国也脱离了帝国主义的统
治。除了这两国以外，还有十个社会主义国家，这些国家原来
的帝国主义的指头，也都砍掉了。剩下的是亚洲、非洲、拉丁
美洲，有些国家已经独立，有些国家正在争取独立。可以说帝
国主义剩下的这几个指头也受了伤了。比如，古巴就在美国旁
边，把美国的走狗打跑了；阿尔及利亚有很大一块解放区；几
内亚也独立了；非洲还有其他几个独立的国家。看来，很大的
风暴正在非洲掀起来，同样的风暴也正在拉丁美洲酝酿。有人
说，亚洲最近几年民族独立运动比较低落，可是一九五八年七
月十四日伊拉克发生了革命；一九五六年苏伊士运河战争，帝
国主义没有胜利，埃及得到了胜利；最近几个星期又有南朝
鲜、土耳其人民起来，看来日本人民也很有希望。所以现在帝
国主义睡不着觉。朋友们讲到我们有些国家有困难，有忧愁。
我认为我们有高兴的一面，又有忧愁的一面。我看帝国主义只
有忧愁的一面，看不见高兴的一面。你说美国能睡得着觉？我
不相信。帝国主义正像中国一句俗话所说的：十五个吊桶打
水，七上八下。所以我们在战略上完全有理由轻视它们，坚信
帝国主义制度是要灭亡的，全世界人民是要站起来的。我们在
战术上要谨慎，每一个步骤都要好好地研究，要重视它们，要
认真办事。合起来就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这样才能敢想敢说敢做。
大家要看一看中国的经验，我们很欢迎。有些经验也许可
以作你们的参考，包括革命的经验和建设的经验。可是我要提
醒朋友们，中国有中国的历史条件，你们有你们的历史条件，
中国的经验只能作你们的参考。
祝贺我们的团结，由于团结我们一定会胜利。祝贺我们的
 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 ８１

胜利，让我们团结起来取得胜利。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非洲十二个国家及地区的社会活动家、和平人士和工会、
青年、学生代表团时的谈话。
〔２〕李承晚，一九四八年八月至一九六Ｏ年四月任大韩民国总统。
〔３〕岸信介，当时任日本内阁首相。
〔４〕巴蒂斯塔，曾任古巴总统，一九五九年其独裁政府被推翻。
〔５〕菲德尔・卡斯特罗，当时任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部长会议
主席、国务委员会主席。一九五九年一月领导古巴人民推翻巴蒂斯塔独裁政府，建
立革命政府。
〔６〕劳尔・卡斯特罗，当时任古巴共和国革命武装部部长。曾参与领导推翻
巴蒂斯塔独裁政府武装斗争。
〔７〕指苏、美、英、法四国政府首脑一九六○年五月十六日在巴黎召开的
会议。
〔８〕艾森豪威尔，当时任美国总统。
〔９〕阿登纳，当时任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总理。
８２

对组建北海舰队报告的批语 （１）
（一九六○年五月八日）

照办。 〔２〕

毛 泽 东
五月八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一九六Ｏ年五月四日报告的批语。
〔２〕中共中央军委的报告说：根据新的战略方针，为了统一北海区海军力量
建设，在战时更好地配合陆、空军实施作战，总参谋部和海军党委建议，以青岛海
军基地为基础组建北海舰队。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五月五日批示：“拟同意，送
呈主席批示。”
 ８３

关于三大作风提法的批语１）
（一九六Ｏ年五月八日）

退谭政同志。以一九三九年的三句为好，奋斗二字改朴素
为宜。２）
毛 泽 东
五月八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谭政一九六Ｏ年五月六日报
告的批语。
〔２〕谭政的报告说：对抗大时有关作风的三句话，目前的提法不尽一致。一
九三八年抗大同学会成立时毛主席的题词是：“坚定不移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的
工作作风，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一九三九年抗大三周年时毛主席文章中的提法
是：“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这两
个提法用词不同，究竟以哪个为好，请予指示，以求统一。
８４

日美“安全条约”
是对亚洲与世界和平的严重威胁
（一九六Ｏ年五月十四日）

新的日美“安全条约”（２）是为了压迫日本广大人民，是以
中苏为敌、以亚洲人民为敌的侵略性的军事同盟条约，它对亚
洲和世界和平是严重的威胁，同时也必将把严重的灾难带来给
日本人民。中日两国人民和亚洲人民以及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
民都应当反对日美军事同盟条约。
美帝国主义是中日两国人民的共同敌人，是亚洲、非洲和
拉丁美洲人民的共同敌人，是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共同敌
人。帝国主义在许多国家培养它的走狗，这些走狗是本国人民
所不喜欢的。日本的岸信介［ 政府就是这样的政府，日本自
由民主党的有识爱国之士，也对岸信介的反动政策表示不满。
目前日本人民正在展开规模宏大的斗争，反对日美军事同盟条
约。日本人民在反对日美军事同盟条约的斗争中，觉悟一天天
提高，觉悟的人越来越多。日本人民是很有希望的。中国人民
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坚决支持日本人民的爱国正义斗争。古巴
和拉丁美洲人民支持日本人民的斗争，日本人民也支持古巴和
拉丁美洲人民的斗争。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日美“安全条约”是对亚洲与世界和平的严重威胁 ８５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日本日中友好协会、工会总评议会等访华代表团以及古
巴、巴西、阿根廷访华代表团时谈话要点的一部分。
〔２〕即《日美共同合作和安全条约》，日本、美国政府一九五一年九月八日
在旧金山签署，一九六Ｏ年一月重新修订并签署。
〔３〕岸信介，当时任日本内阁首相。
８６

革命战争要依靠自己的人民１
（一九六○年五月十七日）

前几天，我看到古巴朋友，他们胜利较快，两年多就胜利
了。开始时，他们只有八十二人从墨西哥坐一条船到古巴，不
会打仗，打冒险的仗，结果八十二人就给搞掉七十人，剩下十
二人，菲德尔・卡斯特罗（２）就是其中之一。十二个人怎么办
呢？他们就转入山区，改变了策略，这样就发展起来了。后来
也还有些挫折，挫折教育了他们，最后取得了胜利。古巴人口
比阿尔及利亚少，只有六百万人。美帝国主义离他们也很近，
飞机去只要半小时。他们打了两年多，一九五九年一月一日取
得了独立，成立了自己的政府。我对他们说，现在你们比我们
强，我们打了二十二年，你们只打了两年多。他们是在一个孤
岛上，要在各国找援助，拉丁美洲广大人民都在帮助他们，现
在我们对他们也有帮助。他们那里美国干涉不干涉的问题还没
有解决。有两种可能，美国武装干涉或者不干涉。他们正在分
配土地，三分之二已分配，再过些时就能分完。
你们要能保持力量，依靠群众，坚持下去，以自力更生为
主，争取外援为辅。打仗自己消耗不要太大，保存住主力，并
每天消耗敌人一点力量。你们的十万兵力能保持并发展，胜利
就是你们的。法国人怕熬时间，你们不怕，已经熬了六年，要
熬下去，再熬六年，不就胜利了吗？
你们自己讲，战争是长期的，要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人
民。持久作战也是我们讲的，我们很赞成。以你们自己为主，
 革命战争要依靠自己的人民 ８７

这也是你们的方针，但别国有责任帮助你们。你们组织了各阶
层的广泛统一战线，只要反对法国殖民者的都组织在统一战线
内，你们叫民族解放阵线，这个名字就很好，可以团结许多党
派。战争持久下去，就会有各种不同的意见发生，能保持团结
就好，尽可能争取更多的人，使法国孤立，不使自己孤立。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非德尔・卡斯特罗，当时任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部长会议
主席、国务委员会主席。一九五九年一月领导古巴人民推翻巴蒂斯塔独裁政府，建
立革命政府。
８８

同蒙哥马利元帅的谈话１
（一九六○年五月二十七日）

蒙哥马利（以下简称蒙）：请你给我讲一讲你对今天的世
界局势有什么看法？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国际局势很好，没有什么坏，无
非是全世界反苏反华。
蒙：这是很坏的。
毛：这是美国制造的，不坏。
蒙：但这是很坏的。
毛：不坏，是好的。他们如果不反对我们，我们就同艾森
豪威尔、杜勒斯２）一样了，所以照理应该反。他们这样做，
是有间歇性的。去年一年反华，今年反苏。
蒙：那是美国做的，不是英国。
毛：主要是美国，它也策动在各国的走狗这样做。
蒙：因此我认为局势是坏的。
毛：现在的局势我看不是热战破裂，也不是和平共处，而
是第三种：冷战共处。
蒙：困难就在这里。在冷战中相处是困难的。
毛：我们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蒙：我们必须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毛：但是我们要有两个方面的准备。一个是继续冷战，另
一个是把冷战转为和平共处。所以你做转化工作，我们欢迎。
蒙：是的。我认为我们不能在这种紧张局势中生活下去。
 同蒙哥马利元帅的谈话 ８９

我们的孩子们是在冷战中长大的，这对孩子们是坏的。所以我
们必须把这种情况转为和平共处。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孩子长大
以后认为世界必须一直存在着紧张。
毛：这要有分析。冷战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坏的
一面是它有可能转为热战。
蒙：有可能。
毛：好的一面是有可能转为和平共处。
蒙：这不能够称为是冷战的好处。
毛：我们说有好处，因为美国制造紧张局势，就制造更多
反对它的人，例如在南朝鲜、日本、土耳其以及拉丁美洲，很
多国家都反对美国人的控制。这是美国人自己造成的。
蒙：我不能肯定美国在西方国家集团中制造了它的反对
者，在西方集团中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虽然我希望发生这种
情况。
毛：我不是指欧洲，欧洲是比较平静的。我是指南朝鲜、
南越、日本、土耳其、古巴以及其他拉丁美洲国家和非洲。非
洲不能光责备美国，首先是要责备欧洲的殖民主义者。但是，
美国要在那里取欧洲殖民主义者的地位而代之。因此，我说好
的一面就在于使这些国家反对美帝国主义。这正在动摇整个资
本主义世界的基础。
蒙：西方世界的领袖是美国，现在西方国家怕被这个领袖
领到战争中去，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因为在上两次世界大战
中，美国都等到战争打到一半才参加进来。可是现在西方国家
却怕美国把它们带入战争。我们必须把这样一种情况改过来：
现在的情况是，西方集团的领袖跟东方集团两个最大的国家根
本谈不拢。由于这个原因，美国在西方的领导受到怀疑。
毛：只要美国的领导不削弱，由英国、法国来加强，就不
９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可能改变局势。
蒙：我相信必然产生这样的一种情况。
毛：你是英国人，你到法国跑过，你去过两次苏联，现在
你来到了中国。有没有这种可能，英、法、苏、中在某些重大
国际问题上取得一致意见？
蒙：是的，我想是可能的。但是，由于美国的领导，英、
法会害怕这样做。
毛：慢慢来。我们希望你们的国家强大一些，希望法国强
大一些，希望你们的发言权大一些，那样事情就好办了，使美
国、西德、日本有所约束。威胁你们和法国的是美国和西德，
还有在远东的日本。威胁我们的也是这三个国家。我们不感到
英国对我们是个威胁，也不认为法国对我们是个威胁。对我们
的威胁主要来自美国和日本。
蒙：我觉得很重要的是，在这个非常复杂的局势中，我们
应首先采取哪一个步骤？我觉得首先应该从别国领土上撤走一
切外国军队，这是需要时间的。
毛：主要是美国的势力，一部分在欧洲，一部分在亚洲。
英国在德国只有四个师。
蒙：只有三个。
毛：而美国在国外有一百五十万军队，二百五十个军事基
地，包括在西德、英国、土耳其，还有在摩洛哥。在东方，美
国在日本、南朝鲜、台湾、菲律宾有军事基地；美国还在南越
有军事人员，在泰国和巴基斯坦有空军基地。
蒙：主要的问题是大家应该回到本国去。如果我们能做两
件事，我们就有可能和缓紧张局势：第一，停止对欧洲的军事
占领；第二，解决台湾问题。问题只能一个一个来。
毛：但是人民在做。南朝鲜人民、日本人民，还有土耳其
 同蒙哥马利元帅的谈话 ９１

人民，都在进行示威游行。土耳其刚刚发生了政变，这总不能
说是共产党搞的吧。
蒙：要同时做一切事情是没有好处的。我是个军人，我了
解这一点。你也是个军人，你也应该了解这一点。
毛：你有三十五年军龄，你比我长，我只有二十五年。
蒙：我有五十二年了。
毛：可是我还是共产党军事委员会主席。
蒙：那很好。我读过你关于军事的著作，写得很好。
毛：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我是从你们那儿学来的。你学过
克劳塞维茨［３］，我也学过。他说战争是政治的另一种形式的
继续。
蒙：我也学过成吉思汗，他强调机动性。
毛：你没有看过两千年以前我国的《孙子兵法》吧？里
面很有些好东西。
蒙：是不是提到了更多的军事原则？
毛：一些很好的原则，一共有十三篇。
蒙：我们应当从两千年以前回到现在了。
你同意不同意，我回到伦敦以后，在结束欧洲的军事占领
和解决台湾这两个大问题上动员世界的舆论？你是否同意先从
这两个问题开始？
毛：好，我赞成。
蒙：我可以使美国非常为难。
毛：这里也有两条：一条就是你这样做；另一条就是美国
人非常自高自大，他们是寸土不让的。
蒙：我可以使美国非常为难。
毛：有可能。
蒙：我跟美国人很熟，在美国有很多朋友，他们的看法跟
９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我一样。
毛：我们的政策也是使美国为难。
蒙：在美国，我有很多朋友会同意我的意见的。很多强大
的报界人士也会同意我的。我过去从来也没有设法使美国为
难，我想现在就要使它为难了。
毛：美国现在很被动。有几百条绞索把美国捆起来，它在
国外有二百五十个军事基地。
蒙：我想应该对美国人讲一些不客气的老实话。
毛：美国有一半的军队都捆在基地上。它有三百万军队，
其中一百五十万在海外，包括在你们的英国和中国的台湾。我
们在国外没有一个军事基地，没有一个兵。
蒙：主席同意不同意我跟周恩来谈的关于美国应该遵守的
那几条原则？那就是：第一，美国应该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
分；第二，美国应该从台湾撤走；第三，台湾问题应该由中国
和蒋介石谈判。
毛：我知道，我也同意。我们不要同美国用战争解决问
题。同蒋介石就不同了，但是如果他不用武力，我们也不用
武力。
蒙：这点我是同意的。
毛：美国声明愿意通过和平谈判解决国际问题，而不使用
武力或不以武力威胁。它这个话是否可靠还是个假定，还要等
着看。可是蒋介石没有发表这样的声明，他反对同中国共产党
谈判，而我们早就表示我们愿意同蒋介石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蒙：你认不认识蒋介石？
毛：他是我的老朋友，我怎能不认识？蒋介石就是经过我
们的帮助才掌权的。在他没有掌权以前，我们同孙中山打
交道。
 同蒙哥马利元帅的谈话 ９３

蒙：毛主席同蒋介石是否在抗日的时候合作过？
毛：抗日合作了八年。后来他又同美国合作来打我们。
过去你们英国同日本有一个同盟，对付沙皇俄国。那时
候，远东是你们的天下，中国主要是你们的势力范围。这种情
况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开始变了。第二次
世界大战后，日本你们就管不了啦，由美国管了。英国还同美
国订了一项君子协定，把中国让给美国。这是克里浦斯夫人到
延安时告诉我的。她说，在中国问题上，英国没有发言权了。
从此以后，中国人民对英国的仇恨就消除了，中国人民的仇恨
转向美国。日本投降以后，在中国的美国军队有九万人。
蒙：可是过去的仇恨是针对英国的。
毛：过去是对着英国，同时也是对着日本。
蒙：我们曾经是最坏的洋鬼子。
毛：过去也有日本，后来就成为日本和美国。
蒙：你们反对美国，是不是因为美国派了马歇尔４）将军
来中国干涉中国内政？
毛：日本就是在美国的帮助下才占了大半个中国。日本没
有铁，没有石油，煤也很少。这三样东西都是美国源源不断地
给日本送去的。但是，美国扶植了一个力量，却造成了一个珍
珠港事件。
蒙：你们今天不怕日本了吧？
毛：还有点怕，因为美国扶植日本的军国主义。
蒙：日本是一个高度组织起来的工业国家。
毛：美国在东方的主要基地是日本。本月十九日，日本在
国会中强行通过了同美国的军事同盟条约。
蒙：日本对中国有没有什么坏的意图？
毛：我看是有。
９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蒙：什么样的意图？
毛：当然主要是美国。日美条约把中国沿海地区，也包括
在日本所解释的远东范围之内。
我读过艾登（５）的回忆录。他讲到苏伊士问题、埃及问题
和伊朗问题，也谈到东南亚条约组织问题。他说，美国在组织
东南亚条约组织的时候，英国希望印度参加，美国坚决反对。
美国说如果英国要印度参加，美国就要蒋介石和日本参加。
蒙：印度是不会参加的。
毛：那个时候，艾登想让印度参加来对付美国。艾登在回
忆录中说，他想不通蒋介石怎么能同尼赫鲁６）相提并论。
蒙：我有一个有趣的问题想问一下主席：中国大概需要五
十年，一切事情就办得差不多了，人民生活会有大大的改善，
房屋问题、教育问题和建设问题都解决了，到那时候，你看中
国的前途将会怎样？
毛：你的看法是，那时候我们会侵略，是不是？
蒙：不，至少我希望你们不会。
毛：你怕我们会侵略。
蒙：我觉得，当一个国家强大起来以后，它应该很小心，
不进行侵略。看看美国就知道了。
毛：对，很对，也可以看一看英国。第一次世界大战以
前，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就是英帝国。一百八十年前的美国
呢，只是英国的殖民地。
蒙：历史的教训是，当一个国家非常强大的时候，就倾向
于侵略。
毛：要向外侵略，就会被打回来。到底是华盛顿７〕的北
美强大，还是英帝国强大？但是，华盛顿用几支烂枪，打了八
年，把英帝国赶回去了。
 同蒙哥马利元帅的谈话 ９５

蒙：美国革命是件好事。革命往往是件好事。如果不是美
国革命，加拿大就不是今天的加拿大。中国的革命也是好的。
所以革命可以是好的。
毛：你很开明！
蒙：我是个军人。
毛：外国是外国人住的地方，别人不能去，没有权利也没
有理由硬挤进去。
蒙：我同意。
毛：如果去，就要被赶走，这是历史教训。
蒙：五十年以后中国的命运怎么样？那时中国会是世界上
最强大的国家了。
毛：那不一定。五十年以后，中国的命运还是九百六十万
平方公里。中国没有上帝，有个玉皇大帝。五十年以后，玉皇
大帝管的范围还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如果我们占人家一寸
土地，我们就是侵略者。实际上，我们是被侵略者，美国还占
着我们的台湾。可是联合国却给我们一个封号，叫我们是
“侵略者”。你在同一个“侵略者”说话，你知道不知道？在
你对面坐着一个“侵略者”，你怕不怕？
蒙：革命前，你们曾遭受过我们的侵略。
毛：过去有过，现在那种仇恨没有了，只留了一点尾巴
了。你们的政府只要改善一点态度，我们就可以同你们建立正
式外交关系，互派大使。
蒙：我希望如此。
毛：如果英、法、苏、中四国能够比较接近，事情就会
好些。
蒙：我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毛：你们为什么不稍稍改善一点你们的态度呢？基本问题
９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已经解决了，你们同台湾没有正式外交关系，同意北京政府代
表中国，基本事情你们已经做了。只剩下个别问题，这就是：
一、在联合国讨论蒋介石代表权问题的时候，同美国站在
一起；
二、在台湾你们还有领事；
三、你们的政府比较亲台湾而对中国疏远，有很多蒋介石
的人从台湾到伦敦，受到你们外交部的接待。
此外，在西藏问题上，你们也同美国站在一起。西藏的一
名叛乱分子到伦敦，受到你们外交部的负责人接见。
蒙：这我不知道。西藏是在中国之内的。
毛：你们外交部做的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所以我看
来，我们不能轻易地把正式代表权给英国，不能同英国正式互
换大使。
蒙：这是需要时间和等待的。
毛：你们只要少许改善一下态度，我们的关系就会改善。
蒙：我觉得你提到的关于英、法、俄、中这一个问题是很
有趣的。我同麦克米伦（８）和戴高乐９）是很熟的。戴高乐曾要
我下个月到巴黎去同他会见，我将把这一点告诉他。戴高乐是
一个很好的人。
毛：我们对戴高乐有两方面的感觉：第一，他还不错；第
二，他有缺点。
蒙：人人都有缺点。
毛：说他还不错是因为他有勇气同美国闹独立性。他不完
全听美国的指挥棒，他不准美国在法国建立空军基地，他的陆
军也由他指挥而不是由美国指挥。
蒙：海军也是这样。
毛：法国在地中海的舰队原来由美国指挥，现在他也把指
 同蒙哥马利元帅的谈话 ９７

挥权收回了。这几点我们都很欣赏。
另一方面他的缺点很大。他把他的军队的一半放在阿尔及
利亚进行战争，使他的手脚被捆住了。
蒙：戴高乐会说，阿尔及利亚是法国的一个省份，而在法
律上戴高乐这样说是对的。
毛：阿尔及利亚人可不同意，他们要求独立。
蒙：麻烦就在这里，所以必须解决。但是法律上阿尔及利
亚是法国的一个省份。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毛：阿尔及利亚问题应该解决。阿尔及利亚人告诉我，法
国在阿尔及利亚有九十万军队，我觉得没有这么多，大概有五
六十万。每天、每月、每年，法国都在阿尔及利亚消耗大量军
费，这对法国很不利。
蒙：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毛：是必须解决。法国军队不能打仗，在越南他们也打不
过胡志明｛１０）部队。
蒙：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毛：他们在阿尔及利亚打了六年。开头阿尔及利亚只有三
千名游击队，现在已经发展到十万人的军队了。
蒙：这个问题必须解决。戴高乐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
于他能否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他解决不了，他可能被迫下台。
毛：也会决定他是否能够同英国和美国一道在欧洲有平等
的权利。
蒙：他已经得到了。他曾经坚持这一点。
毛：不完全如此，美国人不干。我们看到麦克米伦到法国
访问、戴高乐到伦敦访问时受到隆重接待，我们感到很高兴。
我们希望你们两个国家能够合作。
蒙：麦克米伦可能是西方世界最好的政治领袖。
９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毛：可能。至少他比艾森豪威尔好。
蒙：谁会比他更好呢？我是指在西方世界里。
毛：我们希望英国能够更加强大。
蒙：他在西方集团是最聪明、最老实的人了。
毛：人们可以看出，他比较有章法。
蒙：我衡量一个政治领袖的标准是看他是否会为了地位而
牺牲他的原则。你同意不同意这样一种标准？如果一个领袖为
了取得很高的地位而牺牲他的原则，他就不是一个好人。
毛：我的意见是这样的，一个领袖应该是绝大多数人的代
言人。
蒙：但是他也不能牺牲他的原则啊！
毛：这就是原则，他应该代表人民的愿望。
蒙：他必须带领人民去做最有利的事。
毛：他必须是为了人民的利益。
蒙：但是人民并不经常知道什么对他们最有利，领袖必须
带领他们去做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毛：人民是懂事情的。终究还是人民决定问题。正因为克
伦威尔［１ 代表人民，所以国王才被迫让步。
蒙：克伦威尔只代表少数人。
毛：他是代表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主。
蒙：但是他失败了。克伦威尔去世并且埋葬以后，过了几
年，人家又把他的尸体挖出来，砍掉他的脑袋，并且把他的头
在议会大厦屋顶上挂了好几年。
毛：但是在历史上克伦威尔是有威信的。
蒙：如果不是克伦威尔的话，英国就不是今天的英国了。
毛：耶稣是在十字架上被钉死的，但是耶稣有威信。
蒙：那是在他死以后。在他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很多的跟
 同蒙哥马利元帅的谈话 ９９

随者。
毛：华盛顿是代表美国人民的。
蒙：可是他被暗杀（１２）了。
毛：印度的甘地（１３）也是被暗杀的，但是他是代表印度人
民的。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时谈话的主要部分。
〔２〕艾森豪威尔，当时任美国总统。杜勒斯，一九五三年一月至一九五九年
四月任美国国务卿。
〔３〕克劳塞维茨，普鲁士军事理论家，主要著作有《战争论》。
〔４〕马歇尔，一九四五年十二月至一九四六年八月以美国总统特使身份在中
国“调处”国共军事冲突，支持国民党政府发动内战。
〔５〕艾登，英国前首相。
〔６〕尼赫鲁，当时任印度总理。
〔７〕华盛顿，领导美国取得独立战争胜利，出任美国第一任总统。
〔８〕麦克米伦，当时任英国首相。
〔９〕戴高乐，当时任法国总统。
〔１０〕胡志明，当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１１〕克伦威尔，英国资产阶级革命领导人，率军战胜国王军队，一六四九年
宣布成立共和国。
〔１２〕这里蒙哥马利的记忆有误，华盛顿是一七九九年十二月十四日在家乡芒
特弗农病逝的。
〔１３〕甘地，印度民族独立运动领袖，一九四八年一月三十日遇刺身亡。
１００

要下决心搞尖端技术１
（一九六Ｏ年七月十八日）

一九一七年到一九四五年，苏联是自力更生，一个国家建
设社会主义。这是列宁主义的道路，我们也要走这个道路。
苏联人民过去十年中在建设上曾经给了我们援助，我们不
要忘记这一条。
要下决心，搞尖端技术。赫鲁晓夫（２）不给我们尖端技术，
极好！如果给了，这个账是很难还的。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北戴河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的节录。
〔２〕赫鲁晓夫，当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１０１

对第一坦克学校学员讨论
“战争与和平”问题情况的批语 口
（一九六Ｏ年七月）

印发。（２）
注：着重看第一坦克学校三派人争论（３），大有兴趣。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一九六Ｏ年七月二十一日呈送的
《第一坦克学校第一大队第三中队三派人在“战争与和平”问题上的争论》材料的
批语。
〔２〕指印发给当时正在北戴河参加中共中央工作会议的同志。
〔３〕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学校工作处一九六○年七月七日整理的《第一
坦克学校第一大队第三中队三派人在“战争与和平”问题上的争论》材料说：第
一坦克学校第一大队第三中队（军事队）部分学员围绕“如何运用辩证唯物主义
认识论的原理来看待战争与和平问题”展开辩论，形成了三派意见。第一种意见
认为：（一）现在摆在全人类面前有两条道路，一是和平共处，一是核战争，谁也
不愿意走后一条路，因此普遍裁军一旦实现，就能消除战争危险，实现永久和平。
（二）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就是战争”的原理是相对真理，不是绝对真理，现在时
代变了，战争是可以避免的。（三）和平共处是我们的目的，可以通过和平共处挤
垮资本主义，只要实现裁军，资本主义国家人民就可以通过议会、谈判，和平过渡
到社会主义。第二种意见认为：（一）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就是战争”的原理没有
过时，帝国主义侵略本性至死不变。（二）和平共处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斗争手
段，希望通过和平共处挤垮资本主义，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加强自己的国防
和世界人民反帝统一战线，并与帝国主义作坚决的斗争，才能保卫世界和平。
１０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三）爆发战争和制止战争，并不取决于核武器，对战争胜负起决定作用的，不是
原子弹而是人，是政治。第三种意见则认为前面两种看法都有道理。经过反复辩
论、阅读文件和进行教育之后，持第二种意见的人更加理直气壮了，吸引其余两派
人向他们靠拢。但许多人由于理论水平有限，对错误观点批判不力。因此，深入系
统地进行一次反对现代修正主义的教育和学习，是十分必要的。
 １０３

关于在西沙群岛
建立海军据点问题的批语
（一九六Ｏ年八月三日）

退罗瑞卿同志照办。〔２〕
毛 泽 东
八月三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军委一九六○年七月报告上写给中共中央军委秘
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副总理罗瑞卿的批语。
〔２〕中共中央军委的报告说：关于在西沙群岛建立海军据点问题，一九五九
年三月，中央和周恩来同志已有批示，即海军在北礁和宣德群岛定期巡逻成功后，
可在永兴岛上建立海军据点。海军自一九五九年三月十七日执行巡逻西沙任务以
来，迄今已历时一年又四个多月，共巡逻二十次。为加强海南岛和西沙群岛的防
务，加速西沙地区的经济开发，我们认为目前在永兴岛进行海军据点的建设，是必
要的和适当的。在建设步骤上拟分两步进行：第一步建设营房、仓库、码头、雷达
站等工程；第二步，在有利时机视情况再正式成立海军巡防区。
１０４

对金门蒋军
向我炮击的处置意见的批语 〔１〕
（一九六Ｏ年八月七日）

照办。［２］
毛 泽 东
八月七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
副总理罗瑞卿一九六Ｏ年八月五日报告的批语。
〔２〕罗瑞卿的报告汇报了金门国民党军在一段时间内向我炮击的情况，并提
出四点意见：（一）立即加强侦察措施，进一步查明敌人这一炮击的企图。（二）
对敌人的零星炮击，我可暂不置理。（三）如敌继续打炮，对我造成危害，我即考
虑采取压制或惩罚性的炮击，但这种炮击，应报中央军委决定。（四）不管敌人的
炮击企图如何，我厦门前线部队均应适当加以戒备。
 １０５

同斯诺的谈话 ［１
（一九六○年十月二十二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你是哪一年离开延安的？
斯诺（以下简称斯）：一九三九年。一般说来，我对美国
的情况不十分了解。我在中国住了十二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
间，我又是驻苏联和欧洲的战地记者，只在一九五○年我才真
正住在美国。在这个期间，美国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在技术方
面，这种变化尤其巨大。
毛：我们在对美国的研究方面有很大的缺点。科学院应该
有一个所，至少有一个专门研究美国问题的组。要有一批人专
门研究美国，注意美国各阶层的情况。除了上层的以外，你所
说的那些中层、下层的舆论我们也要注意。
斯：关于台湾问题，不知主席有没有看到在美国所进行的
一场激烈辩论？是肯尼迪（２）和尼克松３两个人关于马祖和金
门问题以及美国对远东政策问题所进行的辩论。
毛：看了一些。
斯：他们争论得那么激烈，报上经常出现马祖和金门的名
字，所以有一个人就编了一个笑话，说人们已经忘了两个总统
候选人的名字，忘记了他们叫尼克松和肯尼迪，而以为他们叫
马祖和金门。
毛：他们拿这个问题用在他们的竞选上面，这是因为美国
１０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人怕打仗。这两个岛靠大陆太近，肯尼迪就用这点想争取
选票。
斯：但是，这也反映了一个事实，就是说在这个问题上，
美国舆论有很大的分歧。一般说来，人们对这次竞选反应冷
淡，但这个问题却引起了极大的兴趣，因为很多人反对美国的
现行政策，所以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
毛：尼克松有他的想法，他说非保护这两个岛不可。他也
是为了争选票。这个问题使美国竞选有了生色。尼克松讲过了
头，他说得好像美国政府有义务保护这两个岛。美国国务院说
没有义务保护这两个岛。究竟保护不保护，要看时局，要按照
当时的情况，由总统作决定。这是艾森豪威尔（４两年前的
声明。
斯：有人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根据美国的宪法，新总统在
十一月初选出后，还不马上上任，而要等到明年一月。他们
说，如果肯尼迪当选，而中国却在十一月六日去占领金门和马
祖，那时怎么办？
毛：他们是这样提问题的？
斯：直到明年一月，艾森豪威尔还是总统。
毛：我们不是这样看待这两个岛屿的。我们对这个问题有
过公开声明，就是让蒋介石守住这两个岛屿。我们也不切断他
们的给养。如果他们给养不够，我们还可以接济他们。我们要
的是整个台湾地区，是台湾和澎湖列岛，包括金门和马祖，这
都是中国的领土。关于这两个岛屿，现在在蒋介石手里，还可
以让他们守住。看来，美国竞选的人还没有查清这个材料。
斯：很可能。
毛：这个问题有什么可争的？我们要的不只是金门、马祖
这两个岛屿，而是整个台湾和澎湖列岛。这个问题可能要搅很
 同斯诺的谈话 １０７

长的时间。现在已经搅十一年了，比方再过两个十一年吧，或
更长的时间，都有可能。因为美国政府不愿意放弃台湾。它不
愿意放弃，我们也不去打，我们和它谈判，先在日内瓦，后来
在华沙。它在台湾，我们也不会打。我们要谈判解决，不要武
力解决。这条道理美国政府早已知道。金门、马祖我们也不去
打，我们过去有过公开声明的。因此，战争的危险是没有的，
美国可以放心继续霸占台湾。今年已经是十一年了，又过十一
年，再过十一年，不是三十三年了吗？也许在第三十二年，美
国会放弃台湾的。
斯：我想主席是要等到蒋介石的士兵都成了三条腿的人的
时候。
毛：主要是美国政府的问题，不是蒋介石或者其他人的问
题。蒋介石的人如果成了三条腿，台湾还是有人的，还是有两
条腿的人。人是能够随便找到的。
斯：主席是否真的认为，美国的立场还要十一年，甚或二
十二年才会有改变？美国的局势现在发展得非常快，要变起来
也会是很快的。这种变化当然同外来因素有关。总之，局势会
起变化的。
毛：也许。你在你的文章里有一条，说我们对美国承认中
国的兴趣比我们对进联合国的兴趣小，好像我们对进联合国的
兴趣要大一些。我看，不是这样，不能这么讲。在联合国里，
是不应该由蒋介石代表中国的，应该由我们代表，早就应该如
此。但是，美国政府组织了多数国家，不让我们去。这也没有
什么不好，我们并不急于进入联合国。急于要我们进入联合国
的是另外一些国家，当然不包括美国在内。英国现在不得不听
美国的话。但是，英国的本意可能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就是如
果我们在联合国外无法无天，不如把我们套在联合国里守规矩
１０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好。有相当多的国家希望中国守规矩些。你知道，我们打过游
击，野惯了。那么多规矩，令人难受，是不是？不进联合国，
对我们有什么损失呢？没有什么损失。进联合国有多少好处

—
呢？当然，有一些好处，但说有很多好处就不见得。有些国家
争着要进联合国，我们不甚了解这种情绪。我们的国家就是一
个“联合国”，我们的一个省就比有的国家大。

斯：我还想提一个问题。再过十年到二十年，你们就会达
到工业化的目标。到那个时候，由于原子能和电子学的广泛应
用，世界的经济基础将会有很大的改变。当然到那个时候，或
者比那个时候要早得多，中国也会有原子能。有些美国人认
为，中国要得到原子能，那是遥远的将来的事。另一方面，他
们又害怕中国一旦有了原子弹，就会马上不负责任地使用它。
毛：不会的。原子弹哪里能乱甩呢？如果我们有，也不能
乱甩，乱甩就要犯罪。
斯：尽管中美之间现在并没有和平条约和协定，尽管有些
美国人认为美国和中国之间实际上处于半战争状态，但是全世
界的和平每天都取决于中国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首先是对中
国人民的，其次也是对全世界的，而中国是其中的一部分。您
同意我这种说法吗？
毛：对。不管美国承认不承认我们，不管我们进不进联合
国，世界和平的责任我们是要担负的。我们不会因为不进联合
国就无法无天，像孙悟空大闹天宫那样。我们要维持世界和
平，不要打世界大战。我们主张国与国之间不要用战争来解决
问题。但是，维持世界和平不但中国有责任，美国也有责任。
 同斯诺的谈话 １０９

解决台湾问题是中国的内政，这点我们是要坚持的。虽然如
此，我们不打。美国人在那里，我们去打吗？我们不打。美国
人走后，我们就一定打吗？那也不一定。我们要用和平的方法
解决台湾问题。我国好多地方就是用和平方法解决的。北京就
是用和平方法解决的，还有湖南、云南、新疆。外面有一种说
法，好像在各国共产党中，中国共产党特别调皮，不守规矩，
不讲道理，是乱来的。你来了几个月，那种话不可全信。你讲
过外面有人说，中国是一个大兵营和一个大监狱。对蒋介石的
中国这样说，确实是像的，当时北京、南京、上海确实都是兵
营。解放后，通过改造、教育，中国大有不同了。
斯：我的确能够说，我的印象是中国现在同过去大为不
同了。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会见美国著名作家埃德加・斯诺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肯尼迪，当时是美国参议员，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３〕尼克松，当时任美国副总统，共和党总统候选人。
〔４〕艾森豪威尔，当时任美国总统。
１１０

对《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

—
的决议（草案）》等的批语和修改１
（一九六Ｏ年十二月）

刘、朱、周、邓、彭２］各同志：
此件（３）经过修改，修改处并已征得军委及总政方面几个
同志（罗、萧、刘志坚（４））的同意，现送上，请审阅。希望
在十天左右时间内阅完，交尚昆（５）印发党、政、军、民各系
统，先发军事系统。文件虽长，但不难读。修改是陈伯达、田
家英６诸同志的一个小组进行的。
毛 泽 东
十二月十四日

根据手稿刊印。

二
会议指出，当前国际形势的基本特点，是毛泽东同志早就
指出的东风继续压倒西风，敌人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
起来。实现持久和平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只要帝国主义
 对《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决议（草案）》等的批语和修改 １１１

制度还存在，爆发世界战争的危险也就仍然存在。

根据毛泽东修改件刊印。

民兵必须注意成分的纯洁。民兵必须放在可靠的党员干部
的领导之下。

军队中有文化条件的干部必须研究马、恩、列、斯的经典
著作。研究方法，必须是为了我们的工作需要而去作研究，即
为了解决中国问题和国际问题的需要而去请教马、恩、列、
斯，而不是为研究而研究，不是读死书，而是领会马克思列宁
主义的精神实质。读毛泽东同志的著作的方法也应当是这样。
过去军队中理论研究工作的方法是读死书的方法，那是不正确
的，十月军委扩大会议已指出了这一点，中央认为是正确的。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
决议草案的批语。本篇二是毛泽东对决议草案所作的修改。文中黑体字为毛泽东加
写。本篇三是毛泽东在决议修正稿中加写的一段文字。本篇四是毛泽东在中共中央
转发该决议的指示稿上加写的一段文字。
〔２〕刘，指刘少奇。朱，指朱德。周，指周恩来。邓，指邓小平，当时任中
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彭，指彭真，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北
１１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京市委书记、北京市市长。
〔３〕指中共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一九六Ｏ年十月二十日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
工作的决议草案。草案说：一九六Ｏ年九月十四日至十月二十日在北京召开的军委
扩大会议，以加强政治思想工作为中心议题，作出如下决议：（一）高举毛泽东思
想红旗，把毛泽东思想真正学到手。（二）贯彻执行群众路线，发扬三大民主。
（三）大兴三八作风。（四）开展兴无灭资斗争，反对不良倾向。（五）思想工作要
着重抓活的思想。（六）把党支部建设成为坚强的战斗堡垒。（七）加强青年工作。
（八）政治指导员的首要任务是做好政治思想工作。（九）建设一支又红又专的干
部队伍。（十）大力加强军事技术、业务和科学研究中的政治思想工作。（十一）
积极参加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做好民兵工作。（十二）加强党委对部队政治思想的
领导。（十三）改进政治机关的工作方法。（十四）关于本决议执行情况的检查。
〔４〕罗，指罗瑞卿，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
国务院副总理。萧，指萧华，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副主任。刘志坚，当
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副主任。
〔５〕尚昆，即杨尚昆，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中央办公厅主任。
〔６〕陈伯达，当时任中共中央政治研究室主任，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当
时任中共中央政治研究室副主任，毛泽东的秘书。
 １１３

要结合实际总结革命战争经验１
（一九六Ｏ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人就是要压的，像榨油一样，你不压，是出不了油的。人
没有压力是不会进步的。我就受过压，得过三次大的处分，被
“开除党籍”，撤掉过军职，不让我指挥军队，不让我参加党
的领导工作。我就在一个房子里，两三年一个鬼也不上门。我
也不找任何人，因为说我搞宗派主义，什么邓、毛、谢、
古（２）。其实我连邓小平同志的面也没有见过。后来说在武汉
见过，但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可能见过没有谈过话吧！那
时，给我戴的帽子就多了。说什么山上不出马列主义，他们城
里才出马列主义，可是他们也不调查研究，我又不是生来在山
上的，我也是先在城市里，后来才到山上来的。说实在的，我
在山上搞了几年，比他们多了点在山上的经验。他们还说我
“一贯右倾机会主义”、“狭隘经验主义”、“枪杆子主义”等
等。那时我没有事情做。走路坐在担架上，做什么呢？他抬他
的担架，我看我的书。他们又批评我，说我凭着《三国演义》
和孙子兵法指挥打仗。其实孙子兵法当时我并没有看过，《三
国演义》我看过几遍，但指挥作战时，谁还记得什么《三国
演义》，统统忘了。我就反问他们，你们既然说我是按照孙子
兵法指挥作战的，想必你们一定是熟读的了，那么请问：孙子
兵法一共有几章？第一章开头讲的是什么？他们哑口无言。原
来他们也根本没有看过！后来到陕北，我看了八本书，看了孙
子兵法，克劳塞维茨 的书看了，日本人写的军事操典也看
１１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了，还看了苏联人写的论战略、几种兵种配合作战的书等。那
时看这些，是为了写《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是为了总
结革命战争的经验。
写《实践论》、《矛盾论》，是为了给抗大讲课。他们请我
讲课，我也愿意去当教员。去讲课，可以总结革命的经验。讲
次课，整整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做准备，而且其中还要有两
个通宵不能睡觉。准备了一个星期，讲上两个钟头的课，就
“卖”完了。课不能照书本去讲。那样讲，听的人要打瞌睡。
自己做准备，结合实际讲，总结革命经验，听的人就有劲
头了。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原件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同部分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谈话的节录。
〔２〕邓、毛、谢、古，指邓小平、毛泽覃、谢唯俊、古柏。土地革命战争后
期，他们被王明“左”倾冒险主义者诬为“江西罗明路线”，遭到错误斗争。
〔３〕克劳塞维茨，普鲁士军事理论家，主要著作有《战争论》。
 １１５

对几个地区部队情况
考察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六一年二月二十七日）

此件（２）已阅，很好。建议每个军区派有能力的人去调查
一两个连队，一个好的，一个坏的。如何，请酌。
这几天牙痛，谈话待过几天通知你。
退林彪同志。
毛 泽 东
二月二十七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林彪一九六一年二
月十九日转呈报告的批语。
〔２〕指林彪转呈的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
副总理罗瑞卿一九六一年二月十日的报告。报告说：最近我在昆明、成都、重庆、
武汉等地看了几个连队，并和一些团、师、军和大军区的负责干部谈了话，听了几
个单位的汇报。现将一些问题和意见报告如下：（一）两忆三查运动，大多数单位

已进入结束阶段，正在把运动落实到创造四好连队和争做五好战士的工作上。运动
的实际效果表明，两忆三查是毛泽东思想和部队实际结合的一个最好的活的教育方
法，是在新的条件下的新式整军运动。（二）今年的军队整风，在基层主要是切实
搞好创造四好连队的运动；机关整风，主要是在去年整得不彻底的单位进行补课。
（三）今年应当结合创造四好连队和继续培养三八作风，认真地抓一下连队管理工
作。（四）军事训练部门应当重视和研究加强部队的锻炼问题，想方设法将我们军
１１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队的战斗经验和传统传给新提拔起来的干部。应该加强部队的军事训练。（五）连

队战士生活中也有些具体问题如洗澡、理发、做饭等，需要认真研究解决。（六）
干部家属问题，大体上得到了合理的解决。目前值得注意的是有些干部的家属在政
治上、作风上存在严重问题，建议总政治部认真抓一下。
 １１７

—
打仗离不开调查研究（１
（一九六一年三月二十三日）

我的经验历来如此，凡是忧愁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去调查
研究，一经调查研究，办法就出来了，问题就解决了。打仗也
是这样，凡是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去调查研究。在第二次反
“围剿”的时候，兵少觉得很不好办，开头不了解情况，每天
忧愁。我跟彭德怀（２）两个人到白云山上跑了一天，察看地形，
看了很多地方。我对彭德怀说，红一军团的四军、三军打正
面，打两路，你的红三军团全部打包抄，敌人一定会垮下去。
如果不去看呢？就每天忧愁，就不知如何打法。调查研究就会
有办法，大家回去试试看。

没有那些胜利和那些失败，不经过第五次反“围剿”的
失败，不经过万里长征，我那个《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
小册子也不可能写出来。因为要写这本书，倒是逼着我研究了
一下资产阶级的军事学。有人讲我的兵法靠两本书，一本是
《三国演义》，一本是《孙子兵法》。《三国演义》我是看过
的，《孙子兵法》当时我就没有看过。在遵义会议上，凯丰（３）
１１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说：你那些东西，并不见得高明，无非是《三国演义》加
《孙子兵法》。我就问他一句：你说《孙子兵法》一共有多少
篇？第一篇的题目叫什么？请你讲讲。他答不出来。我说：你
也没看过，你怎么晓得我就熟悉《孙子兵法》呢？凯丰他自
己也没看过《孙子兵法》，却说我用的是《孙子兵法》。那时
打仗，形势那么紧张，谁还管得什么孙子兵法，什么战斗条
令，统统都忘记了的。打仗的时候要估计敌我形势，很快作出
决策，哪个还去记起那些书呢？你们有些人不是学过四大教程
吗？每次打仗都是用四大教程吗？如果那样就完全是教条主义
嘛！我不是反对理论，马克思主义的原理原则非有不可，我这
篇文章里头也讲了的。要把马克思主义当作工具看待，没有什
么神秘，因为它合用，别的工具不合用。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在广州召开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的节录。
〔２〕彭德怀，一九三一年时任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团总指挥和前委书记。
〔３〕凯丰，即何克全，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
委员。
 １１９

武装斗争的历史回顾
（一九六一年六月十六日）

一九二七年北伐后，蒋介石叛变，当时我们不能批评蒋介
石，全党没有准备，在精神上没有准备。我们那时是怎样的
呢？我们那时参加到国民党里面，我们当时的身份是双重的，
我们的党组织上是独立的，我们是共产党党员，但又是国民党
党员。我们有相当多的代表参加国民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这
次代表大会的决议是我们起草的，他们是赞成的，选出的中央
委员，我们占了几分之几。我们有好几个部的部长，没有部长
的部也有我们的秘书，他们的党员身份都是公开的。许多国民
党的省党部都是我们主持，群众大会是我们召开的，党员是我
们招收的。国民党几乎没有群众组织，所有的群众组织都是我
们领导的。军队里面的政治工作全部在我们手里，从总司令部
到连部都有国民党的党代表，实际上是共产党人。例如，第一
军军长是蒋介石，党代表是周恩来；第六军军长是程潜，党代
表是我们的党员林伯渠；第二军军长是国民党人，党代表是李
富春。全部都有，但有什么用处呢？国民党很重视抓军队。因
为其他国家工具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军队，军官是在他们手
里。政治工作是在我们手里，有什么用处？一个早上就可以把
你赶走。尤其是我们在国民党党部的委员、工作人员，更是一
下就被吹走了。群众团体，工人、农民、青年的组织，都在我
１２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们手里，但一个早上就被打垮。
国民党把我们打下来，它做了一件好事，叛变后到处杀
人。当时我们有五万党员，结果被杀的，消极怠工的，进行破
坏的，叛变的，共有四万人，剩下一万人。这一万人受到了教
育，包括我们在内，像在座的我、刘少奇、邓小平、彭真、王
稼祥、刘宁一［２］，我们都是当时没有被国民党杀死的，我们
跑掉了。现在还在的老党员还有八百人。为什么说蒋介石做了
好事？他们杀人，就逼得我们上山打游击。
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你可以杀我，我是不是也可以杀你
呢？我们的回答是可以的。杀人的事情无非是两手拿武器。我
们看到他们手里拿武器杀我们，我们就照办，学他们的办法，
我们也用两手拿武器杀他们。这说明，马克思和列宁是我们的
第一个先生，蒋介石和帝国主义是我们的第二个先生。他们教
育了我们，教育全国人民要造反。我们同他们整整打了十年。
但是可惜，起初军队太少。我们当时只有贺龙（３）两个师，叶
挺［４一个师，一共才三个师。现在贺龙还在，他是我们十个
元帅之一。开始主要是打硬仗，三个师都搞光了。贺龙只剩下
一个人，还有几个干部，就回到家乡，拿起一把菜刀，又打起
来。我们打了十年，差不多从没有武装发展到三十万武装。
一九二七年到一九三七年期间，我们搞了三十万武装，又
犯了三次“左”倾机会主义。第一次是瞿秋白“左”倾机会
主义，第二次是李立三“左”倾机会主义，王明“左”倾机
会主义是第三次。瞿秋白牺牲了，李立三后来比较正确。李立
三现在还是中央委员，还在北京，你们下次来可以访问他，以
便了解他是怎样犯错误的。王明到现在还不承认错误，他在莫
斯科，但我们没有取消他的中央委员。为什么还选他们呢？就
是要请他们当教员。他们犯了错误，这些人也是一批教员。不
 武装斗争的历史回顾 １２１

但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是教员，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是教
员，我们这些犯错误的人也是教员。后来，我们进行了万里长
征，三十万军队又减少到二万五千人至三万人，剩下十分之一
左右。这并不是我们愿意长征，我们是被迫的。两万五千里实
际上是一万二千五百公里，等于地球的轴心的长度。我们三十
万军队减少到二万五千人，不到十分之一。这是一件大好事，
因为人数虽然少了，但他们受到了教育。这二万多人比三十万
人还强。所以，一旦有了新的条件，即日本打进来，我们又跟
蒋介石合作。
一九三七年，我们党内有部分领导同志丧失警惕，以为国
民党样样都好，因为它打日本。这些人是以王明为首，他们由
“左”倾转到右倾，自愿放弃领导权，把领导权交给国民党。
我们两次自愿放弃领导权给资产阶级，第一次是一九二七年的
陈独秀（５）路线，第二次是一九三七年的王明路线。所以你们
提出领导权的问题，我认为这个问题提得好，我们赞成你们的
提法，用它来教育全党。
日本人一走，抗日战争一结束，蒋介石就反共，打起内
战。经过同国民党和平谈判一年，因为当时国民党还未准备
好，它想用和平谈判来骗我们，争取时间，以便整顿军队和部
署兵力。当时和谈是必要的。我们也争取了时间。我们这样
做，在人民面前表明了我们是爱和平的，我们是不愿意打的。
结果我们取得了理由，一共打了三年半。起初两年我们是节节
后退，这个后退不是说不作战。在这两年中，我们消灭了他们
差不多两百个师，从战略防御转到战略进攻。
我们诱敌深入，创造有利条件，把他们一个个吃掉。这跟
中国地方大有关系。你占了延安，我就在延安附近的乡村里
头。那时，在两年内，即在二十四个月内，每个月消灭敌人八
１２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个师。我们不性急，准备长期打。但到了一九四八年九月，形
势发生了重大变化。
一九四九年一月一日蒋介石发表声明，要求和平。他们发
动一次很大的和平攻势，好像共产党是好战，是好分裂，而他
们是爱好和平的。我们就说，好，讲和。当时，我们已经占领
了北平。我们说你们派代表到北平来，根据我们提出的八个条
件来讲和。在北平谈了半个多月。我们说国民党军队必须改编
为人民军队，不要国民党政府，搞人民政府，蒋介石不赞成。
蒋介石拒绝和谈条件，我们就在四月二十日渡江，进入南
京、上海、杭州等城市。参加渡江战役的部队有一百万人，
“总司令官”就是邓小平［６］。你不要看他体重只有几十公斤，
在我们军队党委中，他是书记，当时叫前线委员会。以后就是
林彪７）的第四野战军进入武汉、湖南、广东、广西。后来彭
德怀８）的第一野战军向西安、兰州、青海、新疆进军。以后，
邓小平的一部分部队向四川、贵州、云南进军。中国大陆基本
上就是这些地方，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这是武装斗争还是和平过渡？我们说，和谈是暂时的现
象。这是因为两个阶级都需要，无产阶级需要，资产阶级也需
要，所以产生国共和平合作的局面，我们两次同国民党合作。
一九二四年到一九二七年这三年是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后，
打了十年。日本进来的时候，这两个党又合作了八年。日本投
降后，又打起来，打了三年半。结果，蒋介石打输了，跑到台
湾去，我们现在还愿意和他讲和。我们又提出要跟他讲和，他
不干。我们从来没有放弃和国民党讲和的口号，现在也未放
弃。他是很怕的，我们就不怕。美国也很怕，怕我们同国民党
讲和。
我们经过反复犯错误，找到一条适合中国情况的路线，然
 武装斗争的历史回顾 １２３

后取得革命胜利，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主席艾地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邓小平，当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彭真，当时任中共中
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北京市市长。王稼祥，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
书记。刘宁一，当时任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
〔３〕贺龙，一九二七年南昌起义时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军长。
〔４〕叶挺，一九二七年南昌起义时任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军副军长。
〔５〕陈独秀，大革命时期任中共中央总书记。
〔６〕邓小平，一九四九年渡江战役期间任总前委书记。
〔７〕林彪，解放战争后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司令员。
〔８〕彭德怀，解放战争后期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１２４

要好好研究
国防工业和国防科技的方针
（一九六一年七月十三日）

林彪、贺龙、荣臻、瑞卿（２）四同志：
此件值得注意３），你们谅已看过了。中国的工业、技术
水平，比日本差得很远，我们应取什么方针，值得好好研究一
下４）。可否请你们先谈一谈，然后在八月我同你们再谈一谈。
毛 泽 东
七月十三日在杭州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一九六一年七月六日印发的一份内部材料的批语。
〔２〕林彪，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兼
国防部部长。贺龙，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荣臻，即聂荣
臻，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瑞
卿，即罗瑞卿，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副
总理。
〔３〕这份材料说，日本金融财政事情研究会一九六Ｏ年二月根据防卫厅的要
求，提出题为《从经济政策来分析防卫产业》的内部报告。其要点是：（一）日本
国防和军火生产的出发点：日本的国防体制应不同于欧洲和美国，只能从局部战争
的观点出发；必须更加重视武器生产与国力的关系，现代军事科学的发展，已超过
了日本国力所能及的地位；必须贯彻日美共同分担日本国防的想法，采取日美共同
防御的体制。（二）今后日本国防和军火生产的发展方向：日本国防的重点是保持
 要好好研究国防工业和国防科技的方针 １２５

地面部队的战斗力和海上补给力；日本军火生产应以能与民需品同时生产的军需品
为限；需要装备高性能战斗武器的空防由美国分担。（三）目前日本国防和军火生
产中所存在的偏向：陆军兵员相对过多，空军飞机负担太重；军火生产政策忽视地
面、海上战斗力的发挥，与国内外形势发展背道而驰。
〔４〕一九六一年七月十八日至八月十六日，贺龙主持召开国防工业委员会会
议，确定国防工业的发展方针是：（一）国防工业建设必须与整个国民经济形势相
适应。（二）坚决缩短生产战线，妥善安排尖端和常规武器生产。（三）坚决缩短
基本建设战线，集中力量打歼灭战。八月二十日，聂荣臻向毛泽东呈送报告说，根
据您七月十三日的批示，我们对发展国防尖端技术应采取什么方针进行了研究，认
为三五年内发展国防尖端技术的方针应该是抓两头：一头抓科研试制，一头抓工业
基础。
１２６

世界大战的两种可能性〔
（一九六一年八月十九日）

对国际问题，我们的看法同八十一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
会议声明的看法一样。莫斯科会议还不到一年，是去年十一月
开的。世界大战究竟打不打？声明上已有回答，说世界大战可
能不打，但也可能打，就这么两条。你们会说：你没有回答问
题呀，你没有肯定到底打不打呀。问题在于：按照社会主义阵
营的意见，按照各国共产党的意见和各国劳动人民的意见，是
不要打的。现在社会主义阵营、各国共产党和各国劳动人民的
力量很大，资本主义也怕灭亡，因此有可能不打。但如果按照
帝国主义以及它在各国的走狗的意见，那就要打。所以要警
惕。每天说不会打，使大家睡觉，使大家认为是共产党说不会
打了，一个早上忽然打起来怎么办？还不如说帝国主义要打，
准备好对付帝国主义要打好一些。就是说做坏的方面的准备，
这么做了准备，也许可以不打。帝国主义反对我们，如果我们
都睡觉，那是很危险的。古巴现在准备着，美国虽没有直接进
攻，但组织了它的走狗登陆。古巴面临的美帝国主义直接参加
进攻的危险并没有过去，他们在那里准备着。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巴西共产党干部参观团和干部学习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１２７

原子弹是纸老虎①
（一九六一年九月二十四日）

蒙哥马利（以下简称蒙）：现在人们都在谈论核武器的问
题，争论很多。我在北京也同刘少奇主席谈起中国的核政策。
主席对这个问题怎样看法？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我对核武器不感兴趣。这个东西
是不会用的，越造得多，核战争就越打不起来。要打还是用常
规武器打。打常规武器还可以讲点军事艺术，什么战略、战
术，指挥官可以临时按照情况有所变化。用核武器的战争就是
按电纽，几下子就打完了。
蒙：刘主席告诉我说，因为美国、英国、法国、苏联都
有，你们也要搞一点。
毛：是，准备搞一点。哪年搞出来，我不知道。美国有那
么多，是十个指头。我们即使搞出来，也只是一个指头。这是
吓人的东西，费钱多，没有用。
蒙：我也想，在你们的各项事业的安排中，发展核武器恐
怕要摆在很后的地位。
毛：就是，我们用很少一点钱搞试验。我们没有雄厚的经
济基础，工业才开始有一点。美国、英国、法国、苏联，有雄
厚的工业基础。我们像穷人、叫化子，穿上漂亮衣服，到外面
跑一跑。
蒙：我的看法是，正因为有核武器，才阻止了第三次世界
大战的爆发。
１２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毛：我说过原子弹是纸老虎。
蒙：现在英国有很多人示威游行，要求禁止和销毁核武
器。我对他们说，首先是撤退外国军队，然后裁军，最后一件
事才是销毁核武器。
毛：是不是能够像禁止化学武器那样达成一个协议，如在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那样，大家都不用，核武器也不用。
蒙：现在还做不到，首先必须消除东西方之间的猜疑和互
不信任。为此就要把军队撤回到各自的国土上去。这就是我为
什么没有时间去访问日本的原因，我必须首先推动实现我的三
项原则２）。
毛：那好，三项原则实现了，再禁止核武器。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指蒙哥马利提出的和缓国际紧张局势的三项原则。即：大家都承认只有
一个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承认有两个德国，一切地方的一切武装部队都撤退
到他们自己的国土上去。
 １２９

美国想控制广大中间地带国家（１）
（一九六二年一月三日）

感谢日本朋友，感谢为反对帝国主义及其代理人的压迫和
剥削而斗争的一切朋友，因为你们的斗争就是我们的斗争。我
们处于同样的地位。美帝国主义欺侮日本人，欺侮中国人，可
以说，全世界大多数人民都受到美帝国主义的压迫和欺侮。就
我们两国和附近一些国家来讲，我们的台湾受到美国控制，第
七舰队就在那里；你们日本的许多军事基地是在美国控制之下
的，美国在日本有军港，有空军基地，甚至海军陆战队也有基
地；南朝鲜是美国控制，南越是美国控制，老挝是美国控制，
泰国也是美国控制。此外，就连英国、法国也都受美国欺侮。
人民不信任美国的走狗。一切美国走狗都没有好下场。拉
丁美洲有许多美国走狗，但是，人民都不信任他们。例如，大
家都知道古巴的巴蒂斯塔［２］，人民不信任他，把他赶走了。
南朝鲜的情况也很值得研究，人民不信任李承晚（３），美国把
他换掉，现在又换了朴正熙（４）。朴正熙这些人对美国也不满，
南朝鲜的七十万军队控制在美国手里，现在朴正熙等人争取到
十几万军队脱离美国控制而掌握在自己手中，美国被迫做了这
样一个让步。美国控制得厉害，军权在美国手中，他们也不高
兴。在台湾，美国想扶植蒋介石的反对派，以胡适（５为首，
被蒋介石打下去了。蒋介石把军队掌握在自己手中，美国军事
顾问团不能到团以下去，只能在上面活动。蒋介石不让美国陆
军在台湾登陆，他对美国说，你们来第七舰队、来空军就够
１３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了，我有陆军，你们还派陆军来做什么？在南越，吴庭艳［６］
也恐慌，只许美国派军事顾问团，不许派军队。蒋介石和吴庭
艳是经常互相联络的，蒋介石告诉吴庭艳说，万万不能让美国
陆军进入你们的国家，来了军队你就没有命了。泰国的沙
立７也不让美国驻军。泰国是东南亚条约组织国家，美国要
在那里建立军事基地，泰国不让。他们同美国之间还是有矛
盾，因为他们沾上了美国的边，就臭了，人民就不信任了。美
国看到人民不信任李承晚这些人了，就把他们换掉，情况就是
这样。
西德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同日本相似，但是西德人民没有
日本人民这样的反美、反帝、争取民主和平的强大潮流。西德
垄断资本想勾结美国又想抗拒美国，这点同日本相像。我们把
这些地方都称做中间地带。社会主义阵营算一个方面，美国算
另一个方面，除此以外，都算中间地带。但是中间地带国家的
性质也各不相同：有些国家有殖民地，如英、法、比、荷等
国；有些国家被剥夺了殖民地，但仍有强大的垄断资本，如西
德、日本；有些国家取得了真正的独立，如几内亚、阿联８）、
马里、加纳；还有一些国家取得了名义上的独立，实际上仍然
是附属国。中间地带国家各式各样，各不相同，但美国统统想
把它们吞下去。
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是压迫者、剥削者、欺侮者。美国在
中国、在日本、在各国的忠实走狗和美国一起，是矛盾的一个
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全世界人民，包括工人阶级、农民、城市
小资产阶级、革命的民族资产阶级、革命的知识分子。英国和
法国是帝国主义，但它们是大帝国主义美国想吃掉的中等帝国
主义国家，同美国有矛盾，日子也很难混，可以作为人民的间
接同盟者。日本的松村谦三、石桥湛山、高奇达之助９）等人，
 美国想控制广大中间地带国家 １３１

他们不大喜欢美国，同池田１０）等有区别，可以作为人民的间
接同盟者。
法帝国主义对阿尔及利亚人民来讲不是同盟者，而是敌对
者，是压在阿尔及利亚人民头上的压迫者，它有六十万军队在
进行反对阿尔及利亚人民的战争。对非洲来说，英国、法国、
比利时、葡萄牙不是朋友。可以利用的一点是，它们同美国有
矛盾。英、法在非洲和亚洲有殖民地和附属国，或者在那些形
式上独立的国家还有强大的投资，美国想把英、法从这些地方
挤出去，用新殖民主义者来代替旧殖民主义者。比如美国想取
得阿尔及利亚，因为阿尔及利亚南部撒哈拉沙漠地带有很大的
石油矿。法国正在那里开发，它的石油资本家集团同美国石油
大王有矛盾。
你问古巴革命的性质，我认为，古巴革命是民族民主革
命，是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民族革命和反对巴蒂斯塔集团、买办
资本、封建主义的斗争。今后它走哪个方向还得看。它反帝、
反封建是肯定的、坚决的。那里没有强大的民族资本，只有小
型的民族工商业。这种情况就像当年日本统治下的中国东北一
样。过去日本垄断资本在中国的东北不扶植中国民族资本，只
建立为日本大工业加工的几十人、几百人的小工厂，所以日本
人走后东北就没有像上海、天津、北京那样强大的民族资产阶
级，根本没有形成这样一个阶级。法国在越南也是如此。日本
在朝鲜也是这样，不让朝鲜人自己搞自己的工业，而由日本人
自己搞了一些。中国东北的鞍钢也是日本人自己搞的。恐怕非
洲也是这样，帝国主义不让本地人办大工业。比如在几内亚，
只有几个大工厂，都是外国人办的。
很高兴看到日本人民进行着反对帝国主义压迫、反对垄断
资本压迫的斗争。日本人民反美日“安全条约”和反政治暴
１３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力行动法的斗争，一个浪潮接着一个浪潮地发展，真令人高
兴。祝日本人民的斗争在一九六二年有进一步的发展。我有一
个直接的感觉，从一九五Ｏ年开始，我差不多每年都见着日本
朋友，感到日本朋友近几年的精神面貌同一九五七年以前有很
大改变。在头几年，从你们脸上看到有忧愁、有困惑，斗争的
气概受压抑，不敢表现出来；以后，特别从一九五九年、一九
六Ｏ年以来，情况不同了，日本人民起来了，不怕美国了。美
国压在你们头上，过去你们谨慎小心，近几年你们同它斗起来
了。到中国来的日本朋友精神面貌的变化，反映了日本人民斗
争情绪的增长和实际斗争的发展。
日本人民大胆起来了，不怕鬼了，就是说，不怕美帝国主
义这个鬼了，不怕岸信介１）这个鬼了，不怕池田这个鬼了，
日本人民的斗争信心加强了。我们出了一本书叫《不怕鬼的
故事》。（面向廖承志（１２））有没有日文的？送他们每人一本。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日本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理事长安井郁时谈话的主要
部分。
〔２〕巴蒂斯塔，曾任古巴总统，一九五九年其独裁政府被推翻。
〔３〕李承晚，一九四八年至一九六○年任大韩民国总统。
〔４〕朴正熙，一九六二年三月起，先后任大韩民国代总统、总统。
〔５〕胡适，当时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
〔６〕吴庭艳，当时任南越政权“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

〔７〕沙立，当时任泰国总理。
〔８〕阿联，即阿拉伯联合共和国。这时指埃及。
〔９〕松村谦三，日本前自由民主党顾问、众议员，是日中贸易日方总联系人。
石桥湛山，日本前自由民主党总裁、内阁首相，曾任日中经济贸易展览协力会会
 美国想控制广大中间地带国家 １３３

长。高奇达之助，日本前众议员、参议员，曾任日本内阁通商产业大臣、日中综合
贸易联络审议会会长。
〔１０〕池田，指池田勇人，当时任日本自由民主党总裁、内阁首相。
〔１１〕岸信介，一九五七年二月至一九六Ｏ年六月任日本内阁首相。
〔１２〕廖承志，当时任国务院华侨事务委员会副主任。
１３４

对《毛泽东军事文选》外文版
《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
一条注释的批语［１
（一九六二年一月二十二日）

照办。［２３
毛 泽 东
一月二十二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秘书田家英一九六二年一月十日报告的批语。
〔２〕《毛泽东军事文选》是在叶剑英主持下，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
从《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中选出二十九篇军事著作编成的，一九六一年十一月
出版。随后，中共中央编译局组织对该书进行了英文、法文、俄文和西班牙文的翻
译。田家英在报告中汇报了外文版的翻译情况，说：该书现已基本译完，大约在三
月内可以分别出版。为了适合外国读者的需要，我们增加了一些注释。在《抗日
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讲到建立游击根据地的条件之一是地区广大，在
小国进行游击战争的可能性便很小甚至没有。鉴于这批外文本主要是在亚、非、拉
美各国发行，我们准备在这段文章的后面加一条注释，说明在新的历史情况下，各
国人民进行革命战争已经同我国抗日战争所需的条件不完全相同，国家幅员大小，
已经不是游击战争能否最后胜利的决定性的条件。
 １３５

认识中国革命规律经过了一个过程 （１）

（一九六二年一月三十日）

从党的建立到抗日时期，中间有北伐战争和十年土地革命
战争。我们经过了两次胜利，两次失败。北伐战争胜利了，但
是到一九二七年，革命遭到了失败。土地革命战争曾经取得了
很大的胜利，红军发展到三十万人，后来又遭到挫折，经过长
征，这三十万人缩小到两万多人，到陕北以后补充了一点，还
是不到三万人，就是说，不到三十万人的十分之一。究竟是那
三十万人的军队强些，还是这不到三万人的军队强些？我们受
了那样大的挫折，吃过那样大的苦头，就得到锻炼，有了经
验，纠正了错误路线，恢复了正确路线，所以这不到三万人的
军队，比起过去那个三十万人的军队来，要更强些。刘少奇同
志在报告里说，最近四年，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成绩是主要
的，我们在实际工作中犯过一些错误，吃了苦头，有了经验
了，因此我们更强了，而不是更弱了。情形正是这样。在民主
革命时期，经过胜利、失败，再胜利、再失败，两次比较，我
们才认识了中国这个客观世界。在抗日战争前夜和抗日战争时
期，我写了一些论文，例如《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
《论持久战》、《新民主主义论》、《〈共产党人〉发刊词》，替
中央起草过一些关于政策、策略的文件，都是革命经验的总
结。那些论文和文件，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产生，在以前不可
能，因为没有经过大风大浪，没有两次胜利和两次失败的比
较，还没有充分的经验，还不能充分认识中国革命的规律。
１３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中国这个客观世界，整个地说来，是由中国人认识的，不
是在共产国际管中国问题的同志们认识的。共产国际的这些同
志就不了解或者说不很了解中国社会，中国民族，中国革命。
对于中国这个客观世界，我们自己在很长时间内都认识不清
楚，何况外国同志呢？
在抗日时期，我们才制定了合乎情况的党的总路线和一整
套具体政策。这时候，中国民主革命这个必然王国才被我们认
识，我们才有了自由。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干了二十来年的
革命。过去那么多年的革命工作，是带着很大的盲目性的。如
果有人说，有哪一位同志，比如说中央的任何同志，比如说我
自己，对于中国革命的规律，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完全认识了，
那是吹牛，你们切记不要信，没有那回事。过去，特别是开始
时期，我们只是一股劲儿要革命，至于怎么革法，革些什么，
哪些先革，哪些后革，哪些要到下一阶段才革，在一个相当长
的时间内，都没有弄清楚，或者说没有完全弄清楚。我讲我们
中国共产党人在民主革命时期艰难地但是成功地认识中国革命
规律这一段历史情况的目的，是想引导同志们理解这样一件
事：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规律的认识，必须有一个过程。必须
从实践出发，从没有经验到有经验，从有较少的经验，到有较
多的经验，从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到逐步
地克服盲目性、认识客观规律、从而获得自由，在认识上出现
一个飞跃，到达自由王国。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扩大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的节录。
 １３７

应抓紧对尖端武器的研制工作１
（一九六二年六月八日）

在科学研究中，对尖端武器的研究试制工作，仍应抓紧进
行，不能放松或下马。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杭州同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杨成武、南京军区司令
员许世友等谈话的节录。
１３８

对揭露蒋军准备窜犯大陆沿海地区
电讯稿的修改和批语）
（一九六二年六月十一日、十二日、十八日）

蒋匪军多数人是被强迫来送命的，但也有一部分反革命死
党是想到大陆来拼命的，或者是为了到大陆沿海地区进行抢
劫，想发横财的。因为台湾人少，兵员不足，匪帮头子们则想
到大陆沿海各地抓一批青壮年补充部队。因此，全国军民，特
别是东南沿海各省及其纵深地区的军民，必须提高警惕，从各

一
方面做好充分的准备，以便随时迎击蒋匪帮的窜犯。

根据毛泽东修改件刊印。

林克：
昨晚修改的稿件（２），应请少奇 同志召集常委各同志及
彭真、瑞卿、萧华、定一、冷西４各同志，全文读一遍，加
 对揭露蒋军准备窜犯大陆沿海地区电讯稿的修改和批语 １３９

以斟酌，再行定稿。
毛 泽 东
六月十二日上午三时

根据手稿刊印。

三
各级党委：
现将准备发表的为着揭露蒋匪帮军事冒险计划的新华社新
闻电稿一件，先用内部电报发给你们。望即据此在干部及人民
群众中用口头讲明，使人民普遍有所准备。至于何时公开发
表，中央将按照情况需要决定。５
中 央
六月十八日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是毛泽东对新华社关于蒋介石集团准备窜犯大陆沿海地区的电讯
稿所作的修改。文中黑体字为毛泽东加写和改写。本篇二是毛泽东为将新华社电讯
稿提交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等讨论定稿写给秘书林克的批语。本篇三是毛泽东为中
共中央起草的将新华社电讯稿内部下发写的批语。
〔２〕指毛泽东修改的新华社关于蒋介石集团准备窜犯大陆沿海地区的电讯稿。
〔３〕少奇，即刘少奇。
〔４〕彭真，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北京市市长。
瑞卿，即罗瑞卿，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
副总理。萧华，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副主任。定一，即陆定一，当时任
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冷西，即吴冷西，当时任新华通讯社社长、《人民日报》总
１４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编辑。
〔５〕新华社的这篇电讯稿发表在一九六二年六月二十四日《人民日报》上，
题为《全国军民要提高警惕准备粉碎蒋匪帮军事冒险》。
 １４１

民兵工作要做到
组织落实政治落实军事落实
〔１〕

（一九六二年六月十九日）

民兵工作要做到组织落实、政治落实、军事落实；民兵武
器要修理好。天上掉下来的、地下冒出来的，怎样对付，要有
些办法。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广州军区负责人的指示。
１４２

对适当疏散入闽部队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六二年七月二十六日）

已阅，同意（２）。刘、朱、邓、彭〔３〕阅后，退罗瑞卿同
志办。
毛 泽 东
七月二十六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
副总理罗瑞卿一九六二年七月二十五日转呈报告的批语。
〔２〕罗瑞卿转呈的中共中央军委一九六二年七月二十五日的报告说：在我对
蒋匪帮窜犯东南沿海的企图进行公开揭露，并调部队入闽作了准备以后，加上台风
季节已到，目前蒋匪帮大、中规模的窜犯可能，至少已经推迟。考虑到新入闽的部
队驻地拥挤、病员增多、体力下降，拟将入闽部队的部署，即作适当疏散。
〔３〕刘，指刘少奇。朱，指朱德。邓，指邓小平，当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
国务院副总理。彭，指彭真，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北
京市市长。
 １４３

对军事工作情况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六二年八月十八日）

发各同志２］。我们的军队，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党，我
们的政府，总之，党、政、军、民，都是很好的，是天下无敌
的。看不出这一个本质，就是机会主义者。
毛 泽 东
八月十八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一九六二年八月十日报告的批语。
〔２〕指将中共中央军委的报告发给正在北戴河参加中共中央工作会议的刘少
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林彪、彭真、杨尚昆等。中共中央军委的报告
汇报了五月至七月的军事工作情况：（一）采取紧急措施，准备粉碎美蒋匪帮对我
东南沿海的可能进犯。（二）在中印边境西段，同印度的蚕食政策进行针锋相对的
斗争。（三）提前进行一九六二年度的征兵工作。在五月下旬至六月中旬的紧急备
战中，部队士气高昂，各参战部队都做到了“一声令下，立即出动”，党政机关密
切配合，全力支援，人民群众积极支前，团结对敌。以上工作现在均已大体告一
段落
１４４

对增编战备值班部队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六二年八月二十二日）

刘、周、朱、邓（２）阅。退军委照办。〔３〕请罗瑞卿同志代中
央起草一个通知。４〕
毛 泽 东
八月二十二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一九六二年八月十二日报告的批语。
〔２〕刘，指刘少奇。周，指周恩来。朱，指朱德。邓，指邓小平，当时任中

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
〔３〕中共中央军委的报告说：毛泽东主席早就有意增强值班部队。现在编制
已定，各级机关实行精简，已有可能在不过多增加总定额的原则下，大幅度增编战
备值班部队，进行全年训练。报告还建议中央通知各省、市以上的各级党委，免除
以上这些部队的支援地方建设任务，使其集中力量搞好战斗训练。
〔４〕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副总理罗瑞卿
为中共中央起草了一九六二年八月二十六日的通知。通知指出，中央同意中央军委
报告中所提出的增编战备值班部队数量，从一九六三年起，实行全年训练，免除他

们支援地方建设的任务。
 １４５

武化和文化不结合
武装斗争也不能成功 （１）
（一九六二年九月七日）

我们非常欢迎你们。我们是在一条战线上的，就是反对帝
国主义、争取民族解放。这个斗争在一些国家胜利了，在一些
国家还在进行斗争。古巴胜利了，中国胜利了，现在阿尔及利
亚也胜利了。
阿尔及利亚这个问题很值得注意。整整打了八年，几万游
击队打败了几十万法国军队。民族革命阵线这一方面，最初只
有几万军队，他们也有民兵，广泛的民兵。前任总理阿巴斯到
中国来访问的时候，正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我在这个地方会
见了他，我同他说，对敌人又要谈判，又要斗争，谈判和斗争
两手穿插起来搞。他告诉我，法国军队要看我的关于游击战争
的小册子，来打他们。我说那是不行的。我的小册子对人民战
争是适用的，对反革命战争是不适用的。现在的事实不是证明
了吗？阿尔及利亚人民的游击队有几万人，加上民兵，有几十
万人，他们跟几百万人民群众合作，胜利了。
帝国主义看样子很强大，因此有许多人怕它，怕帝国主
义、怕美国人、怕他们的武器。我们中国人曾经就有过这么三
种病，是传染病。第一种病是恐美病，第二种病是崇美病，第
三种病是亲美病。这三种病是从反动派那里传来的。在这以
前，有恐日病、崇日病和亲日病。经过八年抗战，把日本打败
了，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一九四五年把日本打败后，美国
１４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人又来了，一九四六年就爆发了国民党对我们的战争。一九四
六年时蒋介石有四百万军队，我们的力量还很小，加上游击部
队才有一百二十万人，日本投降以后，我们还是跟他打了。唯
一的出路就是打，因为他来打了嘛，他来打，要消灭我们的根
据地，消灭我们的军队，消灭我们的党。因此，从一九四六年
六月到一九四九年底，打了三年半，我们才基本上解放了大
陆，蒋介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军队被我们消灭了。我们也武装
起来了，都是美国的武器，也有大炮，也有坦克，步枪多得
很，机关枪、迫击炮也多得很。这不是我们自己造的，也不是
外国送来的，我们没有任何外国的援助。我们就是从蒋介石军
队那里夺取武器，取得兵员。
蒋介石军队的士兵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能够改造成为解放军
的。俘虏过来以后，对他们做一两个礼拜的思想工作，他们就
跟着我们一起拿起枪来了。有时在紧急的时候，用三四天的时
间就把他们改造过来了。这是因为我们施行了一个纲领，这是
一个全面的纲领，就是人民解放战争的纲领，其中也包括土地
革命。土地革命就是在适当的时机，千方百计地发动人民群
众，分地主的土地给农民。这一条是最主要的。得到了土地的
农民，他们就会拿起枪来打蒋介石。我们也有不发动群众、不
搞土地革命的地方，那么农民就不拥护我们，他们就不愿意拿
枪去打蒋介石。听说在座的有几个国家的武装斗争是有根据
地，有游击队的。如果不发动群众，或是群众发动起来要土地
又不给他们土地，这个根据地是不能巩固的。古巴的经验也是
如此。他们开头人很少，只有八十几个人，后来一打垮下来
了，剩下十二个人。当时，究竟是巴蒂斯塔［２］的势力大，还
是卡斯特罗（３）的势力大？巴蒂斯塔有那么多军队，有空军，
有坦克，有大炮。卡斯特罗呢？人数少到只剩下十二个人。我
 武化和文化不结合武装斗争也不能成功 １４７

见过他们十二个人里头的一个。那时他们没有办法，就钻到老
百姓家里躲起来。他们总结经验，继续干，然后由十二个人逐
步扩大。那时他们还没有开始土地革命，只是减轻地主的剥
削，实行减租减息，废除以前地主的债。我们也是经过这个阶
段，减租减息，废除地主的债。当然，古巴有很多地方，游击
队去了，地主就跑了，农民就不用交租子了，就得到了实际的
利益。这样，许多农民就参加了卡斯特罗的队伍。你们到中国
来找经验，这个也可以算一条。中国有些经验可以供你们参
考。但是离你们最近，和你们的关系最密切的一个国家，那就
是古巴，他们那个经验是第一位的，你们应该研究他们的经
验，研究他们怎么由曲折的道路走向胜利的。
中国革命战争是长期的，从一九二七年开始到一九四九
年，经过了二十二年。这一条你们听了可能不高兴了，要打这
么长！（陈毅（４）：从整个拉丁美洲来说，恐怕也要这么长
时间。）
卡斯特罗经过了三年战争，是比较短的。阿尔及利亚经过
了八年。要按照各国的具体情况，需要多少时间就是多少时
间，不要性急。现在有些国家还没有游击战争，有些国家的党
并不主张用战争方式去夺取政权，而采取和平过渡的办法。我
们是不相信这一条的，卡斯特罗也不相信这一条嘛。敌人就那
么让你和平过渡啊？和平过渡，实际上是不触动敌人的政权。
你们知道我们亚洲有一个国家，就是在我们中国附近，叫老
挝，现在这个国家成立了三驾马车的政府，即反动派、中间
派、革命派。这个政府是最近才成立的，是经过开了一年零四
个月的日内瓦会议达成了协议的。为什么日内瓦会议能达成协
议呢？因为最后打了一仗。这个地方的名字你们也许不大清
楚，就是南塔，这个南塔战役把敌人的几千人粉碎了。
１４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陈毅：在座的还有阿根廷的民间艺术团，那位就是团
长。）我们讲的都是打仗的事情，和文化没有关系。（阿根廷
民间艺术团的朋友：相反，很有关系。）武化和文化不结合，
武装斗争也不能成功。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哥伦比亚、秘鲁、厄瓜多尔、危地马拉和波多黎各等拉
丁美洲国家的青年和学生代表及阿根廷民间艺术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巴蒂斯塔，曾任古巴总统，一九五九年其独裁政府被推翻。
〔３〕卡斯特罗，指菲德尔・卡斯特罗，当时任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
记、部长会议主席、国务委员会主席。一九五九年一月领导古巴人民推翻巴蒂斯塔
独裁政府，建立革命政府。
〔４〕陈毅，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部长。
 １４９

用“割指头”的办法战胜敌人１
（一九六二年九月三十日）

我国是很落后的。听说你们到过井冈山、瑞金根据地，那
里尽是山地，穷得很，我们当时就是靠这些山。大革命失败
后，我们面前有两条道路，一条是上山，一条是留在大城市。
我们选择了上山。
我们在平原也打仗，在河北、河南等许多完全没有山的地
方也建立了根据地，最后打败了日本人。当时日军很厉害，占
领了北平、天津、济南、上海、南京等城市，他们训练了许多
伪军、伪人员，利用汉奸。我们的根据地很分散。铁路沿线的
城镇是他们的，而没有铁路的地方却是我们的。我们干了八
年，日本军队跑了。但是，蒋介石来了。
蒋介石有四百万军队，他的根据地有南京、上海、天津、
济南和全国铁路网的几乎全部。我们同他打了三年半。开始的
时候，他进攻，我们防御，后来我们反攻，现在他在台湾了。
他进攻的阶段相当长，有一年多。他进攻不等于我们失败。我
们在大多数战斗中是打胜仗的。我们打胜的战斗占总数的百分
之九十以上。开始时他在外线，我们在内线。我们采取内线、
外线结合作战。他分五路向我们进攻，每路一个师，怎么办？
有四路我们统统不管，或者只用少数兵力去打，而集中大量优
势兵力去打他的一路，采取割他一个手指的办法，我们用四五
个师的兵力打他一个师。这样，就可以一个个地把他吃下了。
我们也有错误。有些人主张打强大的敌人或大城市，结果
１５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损失很大，或者是打不下来，或者是打下大城市后只占领几天
就得走路。甚至在山区根据地也犯过错误。在瑞金时期，我们
进行了五次反“围剿”，但是，第五次反“围剿”，我们被敌
人赶走了，跑了一万二千五百公里路。为什么失败呢？因为战
略和战术都错了。当时，有些同志主张放一些敌人进来，让他
们进攻。他们一进来，军需粮食都不够，人困马乏，兵力分
散，我们就可以打赢它。但是这种主张没有被接受。后来我们
看清楚了这一情况，采用割指头的办法，先割掉他一个指头，
然后割掉第二个、第三个。敌人是用几十万军队向我们进攻，
不是什么五个师、七个师，而是几十个师，三十多个师。但
是，这种情况也并不可怕。打个比方说，一个人有十个指头，
三个人就有三十个指头，你割掉这个人的一个指头，再割掉第
二、第三个人的各一个指头，他们都会痛，那时虽然他们还剩
下二十七个指头，还是要跑的。他们跑，我们追。敌进我退，
敌退我追，敌人先进攻，我们再反攻，这样反复多年，终于取
得胜利。我们要依靠根据地，依靠人民群众，要关心人民群众
的经济利益和政治权利。我们当时没有任何外援，全部都是蒋
介石给我们的，日本人也给了我们一些东西。我们割掉了他们
的指头，就有了武器，有了有训练的战士。
别国的经验只能参考，要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创造出新的
经验。我们是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结合中国现实情
况的。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南非共产党学员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１５１

要很好地分析
敌人怎样进攻我们怎样对付（
（一九六二年十月五日）

我们是互相交换意见。你们党、政、军的工作做得很好，
在南越有游击战争。老挝的胜利对你们来说是一件大事情。我
们非常赞扬南越人民的斗争。
今后敌人怎样进攻，我们怎样对付，需要很好地分析。交
换意见不是一次，要好几次，现在你们先交换意见。
如果敌人进攻，它必定失败，因为帝国主义是反动的，脱
离群众的。我们必定能胜利，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以前希特
勒进攻苏联，日本法西斯进攻中国，他们都失败了。那个时候
我们碰到了很多困难。当时胡志明同志曾经帮助我们打日
本。２）延安是一个山区，军队装备很差，但是我们还是能对付
得住。那个时候的主要敌人是日本。解放战争时，蒋介石的军
队比我们多好几倍，装备也比我们强得多，他占领了所有的大
城市，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失败了。一切经验都证明：帝国主
义、殖民主义，最后是要失败的。比如在越南和在阿尔及利
亚。当时法国在越南的力量相当强，越南开始时还很弱；在阿
尔及利亚，法国集中到八十万军队，而阿尔及利亚只有三四万
主力军，但是结果法国却不得不妥协了。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国家，你们也有了一个国家，我们
更有条件来对付敌人。总之，我们之间是相互帮助，共同战胜
敌人。你们不会丢掉我们，我们也不会丢掉你们。你们还要管
１５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南越人民的斗争。
帝国主义的手伸得太长了，什么地方都想抓，第一是欧
洲，第二是亚洲，第三是非洲，第四是拉丁美洲。十个指头按
十只跳蚤，结果是一个也抓不到。过去，希特勒占了整个欧洲
和北非，日本占了朝鲜、中国、菲律宾、越南、马来亚３）、
印尼、缅甸和印度的一部分，结果都失败了。在战略上，要看
到帝国主义的弱点，但是对它的长处也不能轻视。如果在武器
上比较，我们是比不过它的，只有苏联能比得过。苏联有原子
武器，常规武器也相当强。在这一方面，中国还不能跟美国
比。美国要进中国来，我们只能使它逐步地吃亏。很快地赶走
它，我们无此设想，宁可把时间看得长一些，困难想得多一
些。不知道你们的看法怎么样？（武元甲：我们的看法也是这
样，越南国小力弱，困难更多一些。）
你们北越有一千几百万人，南越又有游击战争。美国对付
南越人民的武装斗争就没有办法。他们出动直升飞机、轰炸
机，使用吴庭艳［４］的正规军，加上美国顾问，但是最后两次
扫荡都失败了。南越的游击战争没有飞机、大炮、坦克和海
军，但是美帝国主义还是怕游击队。通过这些，可以看清人民
战争、游击战争的前途。
我们两国之间的事情好办。过去几年，对帝国主义如何进
攻的问题，我们想得不多，现在得想一想，希望你们也帮助我
们想一想。
没有美帝国主义的参加，现在的日本是搞不出大事来的。
如果美国进攻北越，他们的基地就更远了。他们也不能不
考虑到南越的游击战争，不能不考虑到老挝和泰国的人民斗
争，也不能不考虑到中国、朝鲜，更不能不考虑到北越的力
量。难道你们的人口比老挝还少，兵比老挝还弱吗？你们的情
 要很好地分析敌人怎样进攻我们怎样对付 １５３

况，我看是好的，美帝国主义还不敢轻易下手。
总之，我们是互相支持，这是肯定的。
你们处在东南亚最前线，我们非常关心南越和老挝的情
况。你们在那里已经抓住了美国的一个“指头”。美国到处驻
军：日本、南朝鲜、台湾、南越、泰国、菲律宾、马来亚。巴
基斯坦也有它的军事基地。
如果只从装备上比较，我们是比不过敌人的，但是我们不
怕。朝鲜战争时，他们的力量比我们强大多少倍，交通都被他
们破坏了，白天不能运输，夜里也同样遭到破坏，用三角钉破
坏汽车轮胎，桥梁只能架在水下。但是，美国脱离群众，得不
到人民的拥护。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跟着他们跑的，这种人
不会很多。就像以前在中国，汪精卫５跟日本，建立伪政权、
伪军一样，但是下层的人却跟我们有来往，这是两面政权，一
面是敌人的，一面是我们的。听说在南越也有这种形式的
政权。
再坚持几年，美国国内另一派人就会多起来。以前他们说
要打十八个月，后来说要五年，甚至又说要十年。再打五年、
十年，美国感到更不行了，那时你们提出召开日内瓦会议，可
能他们将不得不妥协。再不然，就干涉得更厉害一些，那也是
一种可能。
在东南亚进一步出兵，美国也没有出路。把中国、北越和
其他东南亚国家都闹起来了，它能吃得消吗？在南越它都搞不
下去，何况北越和中国？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越南民主共和国国防部部长武元甲率领的军事代表团时
１５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谈话的一部分。
〔２〕抗日战争爆发后，胡志明于一九三八年年底从莫斯科到达延安，随后和
叶剑英从重庆南下到桂林，在八路军桂林办事处工作，在桂林等地进行了大量的抗
日活动。
〔３〕马来亚，今属马来西亚。
〔４〕吴庭艳，当时任南越政权“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
〔５〕汪精卫，抗日战争期间投降日本侵略者，任伪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
院长。
 １５５

对成立中央专门委员会
加强原子能工业领导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三日）

很好，照办（２）。要大力协同做好这件工作。
毛 泽 东
十一月三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
副总理罗瑞卿一九六二年十月三十日报告的批语。
〔２〕罗瑞卿的报告说：最近二机部在分析各方面的条件以后提出，力争在一
九六四年爆炸第一颗原子弹。实现原子弹爆炸，是全国科学技术和工业生产水平的
集中表现，绝非哪一个部门所能单独办到的。现在，离预定的日期只有两年的时
间，建议在中央直接领导下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会，加强对原子能工业的领导。报告
还说，这个建议在十月十九日国防工业办公室向中央常委汇报时，刘少奇同志已原
则同意。我们考虑最好由周恩来总理抓总，贺龙、李富春、李先念等同志参加，组
成这个委员会。
１５６

对中印边境冲突和
中印关系问题通知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四日）

同意。〔２
毛 泽 东
十一月十四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四日《关于中印边境冲突和
中印关系问题的通知》的批语。
〔２〕中共中央的《关于中印边境冲突和中印关系问题的通知》说：十月二十
日，印度军队在中印边境向我国发动了全面的武装进攻。我们一方面坚决地进行了
自卫反击，打退了印度侵略军；一方面高举和平谈判的旗帜，提出了停止边境冲
突、恢复和平谈判、解决边界问题的三项建议。但是，印度却公然拒绝了这三项建
议，宣布全国处于紧急状态，企图使中印边界冲突长期化。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
方针仍然是要力争在三项建议的基础上停止冲突，重开和谈。同时，要准备同印度
进行长期的斗争。如果印度方面发动新的军事进攻，我们将本着自卫的原则，给它
更大的打击。我们绝不主动采取恶化两国关系的步骤，并将寻求可能导向停止冲
突、重开会谈的机会。周恩来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四日批示：“根据主席指示，写
了这一通知。妥否，请主席批示，并送刘、朱、邓、彭、陈、瑞卿核阅，退尚

昆办。”
 １５７

—
对《尼赫鲁在印“国防义勇军日”讲话》
等材料的批语１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九日）

送总理（２）阅。请外交部研究一下，印度领导过去几天，
是否有过十八日这种论调。
毛
十九日下午四时

根据手稿刊印。

二
突然大谈和平解决。【３）

三
这是苏联论调，但最末一段有提醒尼赫鲁注意的意思４］。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１５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注 释
〔１〕本篇一是毛泽东在新华社编印的第五四Ｏ六期《参考资料》目录上写给
周恩来的批语。本篇二是毛泽东对该期《参考资料》目录上刊登的《尼赫鲁在印
“国防义勇军日”讲话》和《拉达克里希南诬我“欺骗”印度》两则标题的批语。
本篇三是毛泽东在该期《参考资料》中《阿联（共和国报》鼓吹中印“无条件停

火”》一文上写的批语。
〔２〕这里指周恩来。
〔３〕《参考资料》刊登的《尼赫鲁在印“国防义勇军日”讲话》一文引述尼
赫鲁的讲话说：“我们曾竭力设法通过和平方法和友好谈判来解决中印问题。”《拉
达克里希南诬我“欺骗”印度》一文引述拉达克里希南总统在主持施瓦亚大学开
学典礼时的讲话说：“印度真诚希望，印中之间的分歧能够在桌子周围而不是在战
场上解决。”“我们一向打算通过和平谈判来解决它们。那是我们的全部努力，我
们始终不渝地进行这种努力。”
〔４〕毛泽东的批语是针对《参考资料》刊登的《阿联《共和国报》鼓吹中印
“无条件停火”》一文中的两段文字写的。阿联《共和国报》评论中的这两段文字
分别是：“现在最重要和最有决定性的事情是没有任何先决条件的停火，是弥合两
国之间的鸿沟”；“尼赫鲁将发现自己成为那些反对关于解放、中立主义和在印度
国内外反对帝国主义的政策的极端分子手中的俘虏。”
 １５９

对宣传解释我国政府关于中印边界问题
重要声明的紧急通知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二十日）

立刻发出。［２］
毛 泽 东
十一月二十日下午十一时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二十日关于向干部和群众宣传
解释我国政府十一月二十一日关于中印边界问题重要声明的紧急通知的批语。
〔２〕中共中央的紧急通知说：我军对印自卫反击已经取得重大胜利。为了更
高举起和平谈判旗帜，巩固和扩大我们在政治方面所取得的成果，我国政府定于二
十一日零时发表重要声明，宣布于二十二日零时起在中印边界全线停火，十二月一
日起我边防部队后撤到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七日存在于中印双方之间的实际控制线中
国这一边的二十公里。通知要求向党内外干部和人民群众进行必要的宣传解释，说
明我们“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方针是完全必要的、正确的。我们这次主动
采取的措施，将使全世界人民看得更清楚，谁爱好和平，谁要战争。
１６０

对关于在中印边境我方后撤地区
设立民警检查站报告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已阅，退总理（２）照办。
毛 泽 东
十一月二十九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关于
我军从中印边境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七日的实际控制线后撤二十公里后，在二十公里
地区内设立民警检查站报告的批语。
〔２〕这里指周恩来。
 １６１

在听取中印边界东段
自卫反击作战情况汇报时的插话［１

—一
（一九六三年二月十九日）

印军可以攻到我这里来，我不能去呀？这里头还有一点怕
鬼的味道，包括我这个人的思想。开头你们是要打的，我是死
也不要打的。西边加勒万河谷那一次，总理、少奇同志、小平
同志、罗瑞卿同志（２），实在要打，说不得了，欺负得我们厉
害呀！我说，就让他欺负，无论如何不要打。后头怎么搞的，
我也看到不打不行了，打就打嘛，你整了我们三年嘛。你看，
从一九五九年开始，一九五九年、一九六○年、一九六一年、
一九六二年，四个年头了，我们才还手。

中国人民是有斗志的。当然，也有个别怕死鬼。除了少数
怕死鬼外，多数是能打的，有战斗精神的。
特别是那个五十五师，从青海西宁出发，用卡车送，就是
在路上动员的，差不多是一到就打。一三○师在四川，是个生
１６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产部队，放下锄头就上车，一到就打。也是在汽车路上做动员
工作，很仓促。就是你这个将军［３］也是临时派去的嘛。开头
谁想打呀？没有想打嘛。你十号走，二十号打仗，从动身到打
仗，中间只有十天。你说，有仗打就去。我听说你有病，没有
仗打你就不去，一听有仗打，你这个病就没有了。你身体也是
不好，应该休养。

我们要注意，在座的同志们，你们总要准备打仗，不要以
为天下太平，四方无事。当然，我也在内。这一次我就参加
了，总理、少奇同志、小平同志、军委的同志，我们都参加
了，是在北京，没有上前线就是了。你们也不必每一个都上前
线。总是要参与，总是要注意军事，只搞文，不搞武，那个危
险。各大区的同志，省委的同志，中央的同志，你们要准备
打仗。

我们的后勤是比较原始的，印军是近代的。现在在南越，
美国的近代化要被原始的打垮的，你看嘛。
我看印军白天也不行，晚上也不行，防御也不行，攻击也
不行。你还夸奖它一点。它那个白天有什么好呀？打固定阵
地，应该承认它那个炮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在达旺，它打那
么多天，我们一共只伤亡三十二人，它有什么好呀？我横直隐
蔽起来嘛。
 在听取中印边界东段自卫反击作战情况汇报时的插话 １６３

对印军士兵拼刺刀这一点，还是要称赞的。
对外作战，部队不懂外国话，这是个很大的问题。以后跟
外国人打仗，我们可以学点外国话。
现在要练兵，每年要有七八个月。
这次战斗中，我们没有逃掉一个人去。过去怕发生政治事
故，怕我们的官兵跑到它那边去。印度人也说捉了我们的俘
虏，结果他们现在就交不出一个人来。
这次是打了一个军事政治仗，或者叫政治军事仗。

这个通讯比过去大有进步，头一天打的电报，隔一个晚
上，第二天一起来，电报都来了，通讯这么快呀。现在你们接
到电报跟我们是同时接到的。比如，十一师先头团给它的师
部，给你们指挥所，给我们北京的电报，是同时发来的嘛。

要注意近战、夜战。对付帝国主义的军队，我不相信当了
面近战、夜战，我搞不赢你。在朝鲜战场上，美国人怕近战，
怕拼手榴弹，怕拼刺刀，怕几十米或者一百米这样的射击。

最基本的原因你还没有讲到。最基本的原因是，我们是工
人农民的军队，不是地主资产阶级的军队；是共产党领导的军
１６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队，不是国民党领导的军队。然后，就是你所讲的，三年以来
憋了一口气。工人农民的军队，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不能打胜
仗呀？不能把进攻的敌人打下去呀？别的星球上的，如果来了
怎么办，现在我们没有经验。地球上的，我看就是要把它整下
去。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仗，敌人也见过不少，一个中国蒋介
石，一个日本，一个美国，现在又有个印度。我看英国人不会
来，法国人不会来，德国人不会来。无非是一个日本人还可能
来，一个美国人可能来，一个蒋介石可能来，一个印度人可能
来，就是这几个。吴庭艳（４）他也不能来，他现在泥菩萨过河，
自身难保。就是这么一点敌人。

军队里头的党支部恐怕比地方的党支部要好，因为军队比
较集中。现在我们要注意地方的党支部。城市机关、学校、工
厂、街道的党支部，农村以大队为单位的党支部，真正要起到
先锋队的作用。
包括在瓦弄，我们统共亡了八百人，重伤大概是四五百
人，其他轻伤很快就好了。重伤的还有作用，只要他不死，他
可以起教育作用。除掉死的，得到教训、得到锻炼的，就是两
万七千多人，包括西面，就是三万二千人以上。我看，分一些
人放到各师去，由各师抽一些人跟你们对换。你们参战的这三
万多人，我看留一半就行了，你搞出一万五千人来，分到全
国，特别是分到前线那些部队，特别是分到值班师，分到那里
头去，讲这些故事，当教员。
 在听取中印边界东段自卫反击作战情况汇报时的插话 １６５

这次战斗中西藏老百姓表现很好。这是因为他们过去受压
迫，现在得到解放了；因为他们不是有钱的，而是穷人，无产
者半无产者；因为我们对西藏的劳动人民是用同志式的态度。
不然，他们这么干呀？

外国一个兵要有七个人的后勤部队保障。如果照这样，我
们是三万二千人作战，三七就是二十几万人，那还了得。
关于集中优势兵力的问题，还是老话，十则围之，五则攻
之。如果是围城，就要十倍；如果是野战，就要五倍。在具体
的战术动作上就不止了，就要占绝对优势。
部队要加强迫击炮、六○炮，还有什么四Ｏ火箭筒。
边打边像。一定要有样，我看不一定。中国革命开头就没
有我们这个样，无非是洪秀全、北伐战争那一套。共产党打仗
就是边打边像个样，过去没有样。苏联有个样。十月革命以前
有什么样呀？那个样还不是十月革命创造的。
侧后迂回，这不仅是印军怕，从古以来，哪一个军队都最
怕这一手。
打扫战场花了一个多月，他不出来，躲在森林里头。这是
个新问题，没有料到。
１６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十一

张国华还没有讲那个西面。西面很艰苦，那是多少米深的
雪，这么困难，我们都能够克服。我们要在全党全军，在人民
中间，讲这个经验。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原件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十一是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期间听取中国人民解放军西
藏军区司令员张国华汇报时插话的主要内容。
〔２〕总理，指周恩来。少奇，即刘少奇。小平，即邓小平，当时任中共中央
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罗瑞卿，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
参谋长、国务院副总理。
〔３〕指张国华。
〔４〕吴庭艳，当时任南越政权“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
 １６７

为学习雷锋题词 〔１〕
（一九六三年三月五日）

向雷锋同志学习。
毛 泽 东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为《中国青年》杂志学习雷锋专辑的题词。
１６８

不得人心
武器再强也不免失败 １］
（一九六三年三月二十二日）

中国人民高兴见到你们。你们在最前线，进行了英勇斗
争，美国很怕你们。美国是那么个大国，可是怕你们这个小
国，拿你们没有办法。直接进攻，又怕世界舆论。还有一条，
怕陷进去出不来，是不是啊？
南越游击队规模并不很大，可是美国人拿他们没办法。他
们过去几千人，现在有了一万五千人。美国过去说几个月可以
解决问题，现在没有期限了。
我们抗美援朝，也有苏联的帮助，苏联卖武器给我们，那
时斯大林还在。斯大林就是一九五三年朝鲜停战前不久逝世
的。不过，那时他们是在后面帮助，主要是朝中两国人民和十
六国军队打仗，其中有英国、法国、澳大利亚、土耳其的，
等等。
这说明帝国主义强大还是强大，但是可以战胜的。对付帝
国主义，你们是有经验的，我们也是有经验的，和美国人、日
本人都打过。就是要准备打仗，没有准备就危险。
 不得人心武器再强也不免失败 １６９

我们革命时没有空军，没有海军，也没有重炮兵。只是在
革命过程中，夺取了敌人的武器，才有了大炮，都是美国供应
蒋介石的。缴了些坦克，但没有组织坦克部队。空军始终没
有。我们的空军是在革命胜利以后开始建立的，和你们一样。
可是你们的敌人巴蒂斯塔（２）有重炮，有空军，有海军，
比你们强，为什么会打败仗呢？就是不得人心。那时根本无人
援助你们，尽管美国援助巴蒂斯塔，也不免失败。简单的道
理，和蒋介石一样，不得人心。人民不赞成他，那有什么办
法？武器再强也没办法。这道理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十月革
命也是这样胜利的，布尔什维克手中是没有武器的，是从敌人
手里夺取的，是列宁指挥的。

联系群众永远不会失败。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脱离群
众，他们总有一天要失败的。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会见古巴武装部军训部长费尔南德斯少校时谈话的
一部分。
〔２〕巴蒂斯塔，曾任古巴总统，一九五九年其独裁政府被推翻。
１７０

野营训练是一种好方法 〔１〕
（一九六三年四月十二日）

野营训练是一种好方法，应该在全军推广这种方法。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听取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副司令员王必成汇报部队训
练情况时所作的指示。
 １７１

把海军工作做好１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日）

关于海军问题的报告已经看过，认为很好，照此执行，每
年检查一次执行情况。希望海军各级党委同志们团结起来，以
大局为重，焕发精神，努力工作，发扬成绩，纠正缺点错误，
同其他军种一样，把海军工作做好。有错误并不要紧，只要改
正就好了。
毛 泽 东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关于海军问题报告的批语。
１７２

我们不靠原子弹氢弹在战争中取胜１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二日）

一九五八年，赫鲁晓夫（２）到中国来了一次，就是为了建
立共同舰队的问题。我对他说，可以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
把一万八千公里中国海岸线全部交给你。他说，把海岸线交给
我以后你们干什么？我说我们搞游击队嘛！他说搞游击队干什
么？我说你把全部海岸线都搞去了，堵住了我的鼻子，我不搞
游击队怎么办？第二个办法是全部海岸仍旧归我管，你帮我们
搞海军，建立好了也归我们管，全部费用归我们出，战时共同
使用。这两个办法由你选择。两个办法他都不赞成。全部归
他，觉得不好意思；全部归我们，他又不干。还有一个办法就
是他们过去占领大连、旅顺的办法。过去他们在那里有海军基
地，朝鲜战争后他们撤回去了。我说，你们可以再回来。他觉
得这也不大好，因为他们撤出大连、旅顺是两国政府发表过声
明的，再回来不好。
建立长波电台是他们建议的，目的是为了侦察整个太平洋
地区的敌情。但是他们提出这样的条件：苏联出建设费百分之
七十五，只许我们出百分之二十五。为这个电台的建设费问
题，谈来谈去，谈了不知多少次。我说，建立电台的费用我们
一个钱也不要你们出，苏联可以卖电台的器材给我们，电台归
我们管，共同使用。这就谈不拢了。这是一九五八年的事。
 我们不靠原子弹氢弹在战争中取胜 １７３

一九五九年，赫鲁晓夫在印度问题上对我们施加压力。他
单独发表了一个声明，名义上是中立，实际上是偏袒印度，谴
责中国。他们在帮助中国建设工厂的整个时期，总是有一部分
最关键的技术不告诉我们。
这一年他从戴维营回来就来教训我们，那一次也是谈得不
欢而散。他受美国总统的委托，一定要我们把七八个美国特务
释放。我说一个也不放，要照我们的法律办事。这几个美国人
是空中特务，被我们飞机打下来的。美国始终不肯同我们达成
任何妥协。我们把大部分美国人都放走，只剩下这几个了，他
们是严重的犯罪分子。那个时候，赫鲁晓夫神气得很，因为他
带来了戴维营精神。

那是一九六○年，那一年也恰好是我们最困难的一年。我
们从澳大利亚、加拿大进口了五百万吨粮食，给了苏联一些。
就在那一年，他们撤退专家，撕毁协定，在我国边境制造挑衅
事件，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么一点压力。过去，日本
帝国主义占领了大半个中国，我们死了几百万、上千万人，也
没有把我们吓倒。日本投降以后，美国人帮助蒋介石进攻我
们，延安也丢了，大一点的城市统统丢光了。但是战争的结局
是，美国人跑光了，蒋介石也跑了。然后是朝鲜战争，美国猖
狂到要把战争打到鸭绿江边，我们和朝鲜人民一道，把美国人
赶了回去。
１７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三
我们现在还没有原子弹，也没有氢弹，我们要研究和制造
这种武器。但是到研究制造出来那一天，同美国和苏联比较，
还是十个指头中一个指头也不到。我们不想用原子弹、氢弹在
战争中取胜。怎么能用这种武器打胜帝国主义呢？还是要搞常
规武器。我们也不打出国境，只是他们侵略进来，我们才以防
御战把他们打出去，那时才发生出国境问题。如果我们打败
了，也不会投降，至少可以保持一个游击区。我不相信中国会
永远是个游击区，总有一天会把帝国主义赶出去。只是在那种
情况下，我们才出国境。他们从哪里来，我们就往哪里去。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会见新西兰共产党总书记威尔科克斯时谈话的一
部分。
〔２〕赫鲁晓夫，当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１７５

关于赦免在押国民党军将领等问题（１）
（一九六三年七月二十日）

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一九四六年，蒋介石打我们。一
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蒋介石几百万军队被我们消
灭了，剩下几十万残兵败将逃到台湾。北平城解放是没有经过
战争的。接受改编的军队由傅作义２］将军率领。傅作义将军
还在，还在政府里工作。他是我们水利电力部的部长，也是国
防委员会副主席。他的干部都得到了工作。我们对待这些人，
只要他们不采取敌对的态度，我们是同他们合作的，哪怕是那
些同我们打过仗、被俘的将军。有好几十位国民党将军现在在
我们这里，大部分已经得到赦免。没有必要对他们采取不人道
的方法，就是说没有必要杀死他们，也没有必要把他们长期地
关在班房里。过了一个时期，就可以赦免他们，使他们取得公
民权，并且可以得到工作。有些年老的可以得到养老金。愿回
台湾的，可回台湾。为什么他们很少回台湾？有些人家属在台
湾，为什么不去？他们可能害怕台湾当局会杀他们。因为台湾
多次宣布说他们被我们杀掉了，如果一回去，就证明没有被
杀。无论将、校、尉，没有一个被我们杀了的。台湾害怕他们
这些人回去宣布这个消息，说我们只要他们不抵抗或者是战争
完了，一个不杀。台湾怕军队知道这个消息。至于打仗时候的
伤亡，双方都有。比如说徐州这一仗，即淮海战役，双方参加
１７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的队伍各有几十万人。那次伤亡的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没有伤
亡。特别是徐州附近的最后一仗，没有怎么打，对方军队就缴
械了。

这位司徒雷登（３），我也见过，谈过话。那时是在重庆，
他刚从北平日本监狱里放出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这是
美国政府政策的问题。美国政府开头是讲调解，在国民党和共
产党之间调解。他们说对双方都不帮助，不帮国民党打共产
党，也不帮共产党打国民党。他们大使到过延安，接我到重庆
去，这个人叫赫尔利４）。后来美国总统的特使、五星上将马
歇尔（５）也来中国调停，停留了好几个月。他到过延安，我跟
他谈过一次。后来证明那是一个骗局，目的在于使蒋介石能有
时间调遣和集结军队向我们进攻。后来美国的假面具撕破了，
它完全站在蒋介石一边，帮助武器，帮助财政，这笔账算不清
楚，可能有几十亿美元。到我们解放军解放南京时，美国大使
司徒雷登不走。我们还派了黄华同志去见他。黄华同志过去是
外交部的司长，现在是驻非洲加纳的大使。他是北平燕京大学
的学生，司徒雷登是他的校长。
英国承认我们，但是美国不承认。美国也不让法国，不让
其他资本主义国家或半殖民地国家承认我们。例如说拉丁美洲
各国，同我国有外交关系的只有一个古巴。在欧洲，同我国有
外交关系的比较多一点，例如英国、瑞士、荷兰，北欧的挪
威、瑞典、丹麦、芬兰等。亚非国家承认我们的又比较多一些
了，但是泰国、菲律宾、日本在美国的控制之下，到现在还没
有同我们建立外交关系。
 关于赦免在押国民党军将领等问题 １７７

日本政府实际上同我们有往来，日本广大人民同我们友
好。他们感觉我们对他们好，包括一些过去打中国的将军，比
如被俘的将军和没有被俘的将军中间有许多人也对我们好。日
本有个问题，就是受美国控制，在政治、军事、经济上都受美
国控制，那里有美国军事基地。日本现在没有殖民地，它的殖
民地被美国夺去了，比如南朝鲜、台湾、菲律宾、泰国，过去
都是日本的殖民地或在战争中占领的地方。再如南越也是日本
占领过的地方。
现在大体情况就是这样。
美国的手伸得很长，伸到拉美，这是大家知道的。现在伸
到亚洲，伸到印度去了。美国的手伸到非洲，伸到欧洲，伸到
澳洲６］。这种情况会引起一种变化。这些被控制的国家和人
民总有一天要起来反对美国。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会见锡兰（今斯里兰卡）驻中国大使佩雷拉及夫人
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傅作义，原国民党军华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一九四九年一月在
北平率部接受和平改编。
〔３〕司徒雷登，曾任燕京大学校长，一九四六年七月出任美国驻中国大使。
〔４〕赫尔利，一九四四年十一月至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任美国驻中国大使。
〔５〕马歇尔，一九四五年十二月至一九四六年八月以美国总统特使身份在中
国“调处”国共军事冲突，支持国民党政府发动内战。
〔６〕这里指大洋洲。
１７８

要敢于用人民战争战胜强大的敌人
（一九六三年七月二十六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古巴革命进展很快，几年之内，
就战胜了敌人。我们的革命时间很长，搞了二十几年，有本国
的敌人，也有外国的敌人。外国的敌人是日本，我们和它打了
八年；国内的敌人是蒋介石，和他打了十四年。日本没有打进
来以前，和蒋介石打了十年，日本投降后，又打了四年。蒋介
石后面有美帝国主义支持。后来，又在朝鲜和美国人打了差不
多三年。有很多人怕美国。在我们国家，也有很多人怕美国。
打了三年之后，怕美国的人少了。现在，美国又在越南南部
打。越南南方人民只有很落后的武器，而美国有很多新式武
器，包括飞机、大炮、直升飞机、细菌武器、化学武器。但
是，打了五六年，南方人民和军队在发展，根据地在不断扩
大，他们不怕美国了。这些经验很值得讲一讲。
在某种程度上，美国兵还不如日本兵。我们和日本打了八
年。美国的士兵还是有战斗力的，他们武器多，武器好，但
是，他们不喜欢打仗。美帝国主义为了霸占全球，用战争威胁
全世界人民，做各种战争准备。一种是核战争，这种战争有可
能打，也有可能不打；另一种是常规武器的战争。他们的方针
是打常规武器的战争，在越南打的就是这种常规战争。过去，
和我们、和朝鲜人民打的，也是这种战争。那时，他们不是没
有原子弹，而是不敢打；现在的原子弹更多了，可是在越南南
部也不敢打。美国现在的三军参谋长泰勒（２），此人就是在朝
 要敢于用人民战争战胜强大的敌人 １７９

鲜和我们打过仗的。他写了一本书，大家有机会最好看看，书
名是《音调不定的号角》。在这本书里，他批评杜鲁门（３）和艾
森豪威尔（４）过去不重视常规武器的战争。他认为，又要打原
子战争，又要打常规战争。叫喊打原子战争，但又不打，这就
叫做音调不定。泰勒在艾森豪威尔执政时期当过陆军参谋长，
后来因为不能实现自己的主张，辞职不干了。肯尼迪〔５〕当选
为总统后，他又起来了，当了陆、海、空三军的参谋长。
据你们看，全世界人民现在还那么怕美帝国主义吗？
奥斯明６］（以下简称奥）：从我们来看，现在世界各国的
民族解放运动蓬勃发展。在拉丁美洲，如委内瑞拉、秘鲁等
国，人民的革命斗争日益高涨。他们国家虽然很小，进行常规
武器的战争力量不够，但还是在那里进行斗争。他们不怕美帝
国主义，敢于反对在美国支持下的独裁反动统治。
毛：他们和你们一样。如果只是怕，把手缩回来，让人家
抓住关在监牢里，或者杀掉，那革命的火焰就熄灭了。我们参
加抗美援朝战争的时候，和蒋介石打仗的时候，在我们的队伍
中，也有很多人怕美国。但是，怕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能解
除武装吗？那个时候，大多数人无所谓怕不怕，因为敌人已经
打来了，怕又有什么用。打的结果，我们胜利了，可见不必那
么怕，怕美国是多余的。除美国之外，还有一些帝国主义国
家，如法国，他们在越南北部打，结果胡志明７〕同志打胜了；
在阿尔及利亚，阿民族解放军也打胜了。打了七年，经历了许
多困难，法国军队多到八十万之多，而阿民族解放军只有三四
万人。他们很多人都同我谈过，包括现在的议长、过去的总理
阿巴斯。你们知道阿巴斯吗？
奥：知道他的名字。
毛：他们对我谈过很多，谈过他们的困难，阿牺牲了九分
１８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之一的人口，就是说，九百万人中死了一百万。另外，法国军
队领导机关还出版我写的小册子，企图用来打败阿民族解放
军。我告诉他们，我写的小册子，是人民战争的小册子，反人
民战争的那一方面，不可能利用。他们想利用，实际上是不可
能的。我们在国内战争时期，蒋介石也利用我写的小册子，想
把我们打败，结果还是不行。美国人也想利用我们的办法，他
们有很多人研究中国的游击战、运动战的战略战术，但是在朝
鲜战争中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在朝鲜战争中，除美国外，还有十五个国家参了战，包括
英国、法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土耳其、哥伦比亚
等，当然，主力是美国。英国去了一个师，土耳其去了一个
旅，哥伦比亚去了一个营，他们是凑合起来的。他们到朝鲜
来，是打着联合国的旗子。打了两年半快三年，谈判就整整谈
了两年，当时是一面打，一面谈。谈判的地方就在双方交界的
一个小地方——板门店。
奥：我们去朝鲜时到过那个地方。
毛：朝鲜很可以去看一看。要研究那个时候怎么一面打，
一面谈；怎么用很少的人和武器，战胜了拥有强大武器的
敌人。
奥：我们在朝鲜呆了十天。
毛：在朝鲜看过防御工事没有？
奥：我们在朝鲜访问时，去了开城和板门店，参观了军事
博物馆，展览馆中有一个一二一一高地模型，山头被敌人打去
了两公尺。
毛：我们用各种办法对付敌人，山地有山地的办法，平原
有平原的办法。不管敌人武器多么好，多么强，因为他们是反
对革命，不利于人民的，不可能得到胜利。他们的道路只有一
 要敢于用人民战争战胜强大的敌人 １８１

条，就是失败。最后，所有的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都要灭
亡，我们在座的就是见证人。美国支持的反动派巴蒂斯塔（８），
不是也失败了吗？你们在和反动派斗争中，有外国援助没有？
奥：只有七支步枪。
毛：是啊！没有任何外国援助，就是步枪，而且很少，也
胜利了。我们中国的战争也证明了这一点。你们在强大的敌人
面前，因为敢于和它打，终于打胜了。
恩来（９）同志劝青年代表团到延安看看，是有理由的。延
安虽然很落后，但在当时是我们领导机关的所在地。蒋介石在
南京、上海，南京是一百万人口的城市，上海是七百万人口的
城市。那里住着外国人，很容易得到外国的援助。延安城和附
近只有七千人。看来，不是大城市打胜小城市，而是小城市打
胜大城市；不是大城市打胜乡村，而是乡村的人民包围城市，
最后夺取城市；不是有大炮、飞机、坦克的敌人打胜我们，而
是只有步枪、轻炮、手榴弹的人民军队打胜了敌人。起初，我
们没有大炮。打到第二年，就有了大炮。打到第三年，大炮更
多了。是哪里来的呢？是美国的，是蒋介石运输给我们的。后
来，我们也有了坦克，也是蒋介石送的。当时就是没有飞机，
现在的空军是解放以后建设起来的，没有空军也可以打胜有空
军的。飞机的作用很小，打不死几个人，破坏不了多少工厂和
房屋。你们有人到过伦敦没有？
奥：我们代表团中，有一个同志到过。
毛：伦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处于很危险的地位。英国
军队从敦刻尔克撤退后，军队毫无组织，海岸线没有防御了，
空军不能防卫伦敦了，海军也不能保卫运输线，陆军、空军损
失很大。当时，希特勒的空军猛烈轰炸伦敦，可是并没有破坏
多少。据我们这里去看过的同志讲，后方陆、海、空军很快就
１８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恢复了。所以说，空军的作用不大，在战争中决定胜负的还是
步兵、陆军。你们在战争中，敌人有无空军？
奥：他们猛烈轰炸解放区。
毛：作用大不大？
奥：唯一的效果，就是敌人费了很多钱。
毛：我们在解放战争中，国民党也曾大编队轰炸延安。有
一次，炸死了一头猪，一个人也没有炸伤、炸死。另外一次，
在乡下炸死了两个老百姓。今天谈得太多了吧！
奥：我们非常渴望听到毛主席的谈话。
毛：我今天是谈了一点历史，以后有机会再谈。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古巴文化、工会、青年学生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泰勒，当时任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
〔３〕杜鲁门，一九四五年四月至一九五三年一月任美国总统。
〔４〕艾森豪威尔，一九五三年一月至一九六一年一月任美国总统。
〔５〕肯尼迪，当时任美国总统。
〔６〕奥斯明，指奥斯明・费尔南德斯，当时为古巴全国文化委员会代表团
团长。
〔７〕胡志明，当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８〕巴蒂斯塔，曾任古巴总统，一九五九年其独裁政府被推翻。
〔９〕恩来，即周恩来。
 １８３

八连颂１）
（一九六三年八月一日）

好八连（２），天下传。为什么？意志坚。
为人民，几十年。拒腐蚀，永不沾。
因此叫，好八连。解放军，要学习。
全军民，要自立。不怕压，不怕迫。
不怕刀，不怕戟。不怕鬼，不怕魅。
不怕帝，不怕贼。奇儿女，如松柏。
上参天，傲霜雪。纪律好，如坚壁。
军事好，如霹雳。政治好，称第一。
思想好，能分析。分析好，大有益。
益在哪？团结力。军民团结如一人，
试看天下谁能敌。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三十六周年时为某部八连题写的杂
言诗。
〔２〕一九四九年五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八连进驻上海南京路，身居闹市，
一尘不染，勤俭节约，克己奉公，热爱人民，助人为乐。一九六三年四月二十五
日，国防部批准授予该连“南京路上好八连”的光荣称号。
１８４

关于台湾问题和香港问题 ①
（一九六三年八月九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现在美国还在占领我们的台湾，
假如：第一条，美国把台湾交还给我们；第二条，联合国让我
们进去，赶走蒋介石；第三条，取消对我国的经济封锁，做起
生意来；第四条，两国互相承认，建立外交关系，即使如此，
我们仍然反对帝国主义，反对美国帝国主义。因为这不仅是我
们自己一国的问题，我们要团结世界大多数人民，这样才能打
倒帝国主义。这是它们最恨我们的。我们不仅要在国内打倒帝
国主义，而且要在全世界消灭帝国主义。我们的武器不多，没
有原子弹，经济也不发达，但是我们赞成全世界人民从帝国主
义、殖民主义的统治下解放出来。只有到那个时候，世界人民
才会安宁，我们自己也才会最后得到安宁。你们不信吗？帝国
主义总有一天会被打倒的。
舍马克（以下简称舍）：我们相信。人民会为自己的解放
而努力。如果遭受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统治的人民不是自己起
来，而靠外国参加的话，那就等于内政遭到干涉。
毛：受压迫的人民自己总是要起来的。
舍：自由主要靠当地人民自己去争取。
毛：完全赞成。我们认为，支持就是声援，给予经济上的
帮助，必要时并给予武器援助。如对阿尔及利亚，我们就给了
武器援助。
舍：因为阿尔及利亚人民表明他们要独立，呼吁帮助。如
 关于台湾问题和香港问题 １８５

果阿尔及利亚人民不表明要独立，那怎么办呢？
毛：那没有办法，毫无办法，只有等待人民觉醒，起来斗
争。中国等了一百多年，大陆才解放，台湾也许要等几十年。
全世界统统解放还要等更长时间。对台湾，我们也不准备用武
力去解放，原因之一是在台湾有美国军队，我们军队进攻，就
要同美国打仗。至于香港，英国没有多少军事力量，我们要占
领是可以的。但过去有条约关系，小部分是割让的，大部分是
租的，租期是九十九年，还有三十四年才满期。这是特殊情
况，我们暂时不准备动它。这一点也许你们不了解。
舍：如果香港人自己要解放，把英国赶走，能拒绝帮
助吗？
毛：香港人就是我们中国人。香港是通商要道，如果我们
现在就控制它，对世界贸易、对我们同世界的贸易关系都不
利。我们不动它并不是永远不动它，英国现在安心，将来会不
安心的。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索马里总理阿卜迪拉希德・阿里・舍马克时谈话的一
部分。
１８６

反对美国一吴庭艳集团侵略越南南方
和屠杀越南南方人民的声明１
（一九六三年八月二十九日）

最近，南越吴庭艳（２）反动集团加紧对越南南方的佛教徒、
大中学校的学生、知识分子和广大人民进行血腥镇压３，中
国人民对此表示极大愤慨，并且强烈谴责吴庭艳集团的这一滔
天罪行。胡志明主席已经发表声明〔４〕，对于美、吴集团的罪
恶行为，表示强烈抗议。我们中国人民，热烈支持胡主席的
声明。
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吴庭艳，采取了变越南南方为美国殖
民地的政策、发动反革命战争的政策和加强法西斯独裁统治的
政策。这就迫使越南南方各阶层人民广泛地团结起来，同美国
一吴庭艳集团进行坚决的斗争。
与越南南方全体人民为敌的美国一吴庭艳集团，现在发现
他们自己处在越南南方全体人民的包围之中。不论美帝国主义
使用什么样的灭绝人性的武器，不论吴庭艳集团使用如何残暴
的镇压手段，吴庭艳政权终将不能逃脱众叛亲离、土崩瓦解的
结局，美帝国主义终将从越南南方滚出去。
吴庭艳是美帝国主义的一条忠实的走狗。但是，如果一条
走狗已经丧失了它的作用，甚至成为美帝国主义推行侵略政策
的累赘，美帝国主义是不惜换用另一条走狗的。南朝鲜李承
晚５的下场，就是一个先例。死心塌地让美帝国主义牵着鼻
子走的奴才，到头来只能为美帝国主义殉葬。
 反对美国—吴庭艳集团侵略越南南方和屠杀越南南方人民的声明 １８７

美帝国主义破坏了第一次日内瓦会议的协议，阻挠越南的
统一，对越南南方公开地进行武装侵略，打了多年的所谓特种
战争。美帝国主义又破坏了第二次日内瓦会议的协议，对老挝
进行了露骨的干涉，企图在老挝重新挑起内战。除了存心欺骗
的人们或者十分天真的人们以外，谁也不会相信，一纸条约会
使美帝国主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或者变得稍为规矩些。
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决不能把自己的解放寄托在帝
国主义及其走狗的“明智”上面，而只有通过加强团结、坚
持斗争，才能取得胜利。越南南方人民就是这样做的。
越南南方人民反对美国一吴庭艳集团的爱国正义斗争，不
论在政治上或者军事上，都取得了重大的胜利。我们中国人民
是坚决支持越南南方人民的正义斗争的。
我深信，越南南方人民一定能够通过斗争实现解放越南南
方的目标，并且为祖国的和平统一作出贡献。
我希望，全世界工人阶级、革命人民和进步人士，都站到
越南南方人民一边，响应胡志明主席的号召，支援英勇的越南
南方人民的正义斗争，反对美、吴反革命集团的侵略和压迫，
使越南南方人民免于被屠杀，并且获得彻底的解放。

根据一九六三年八月三十日
《人民日报》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一九六三年八月二十九日会见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
时发表的声明。这一声明于八月三十日在《人民日报》发表，题目是毛泽东拟
定的。
〔２〕吴庭艳，当时任南越政权“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
〔３〕一九六三年五月八日，越南南方顺化市约两万名佛教徒为抗议吴庭艳集
１８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团禁止举行佛祀仪式，进行游行示威，遭到当局武装镇压。六月十一日，西贡市七
十多岁高僧广德法师为抗议当局对佛教徒的迫害而焚身自杀。六月十六日，西贡七
十万市民为广德法师举行葬礼。这场斗争很快发展为有各阶层人民参加的广泛群众
性斗争。
〔４〕指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胡志明一九六三年八月二十八日发表的关于越南
形势的声明。
〔５〕李承晚，一九四八年八月至一九六Ｏ年四月任大韩民国总统。
 １８９

关于越南南方
革命斗争的战略策略问题 １
（一九六三年八月三十日）

你们的战争是国内战争，又是国际战争，主要是国际战
争。吴庭艳（２）没有美国帮助就不行。中国过去打蒋介石，也
是这样。形式上是国内革命战争，实际上主要是打倒美帝国主
义。中国当时的革命任务，第一是反对帝国主义，第二是反对
封建主义，第三是反对官僚资本主义。封建势力和官僚资本没
有帝国主义撑腰就不行。他们自己没有武器、也没有钱。我们
打蒋介石的时候，蒋介石的武器和财政预算、军事费用，大半
都是靠美国供给。
蒋介石是有名的运输大队长。吴庭艳是你们的运输队长。
看到你们的材料，一九六一年和一九六二年，你们从敌人手中
拿到不少枪支。
仗打大以后，你们打算怎样处理俘虏？抓得多了，少数释
放，大部分留下来用。这些人受过训练，包括少数中下级干
部，大部分可以改造了留下来用。要取得胜利，敌军工作很重
要，俘虏政策很重要。敌军官和技术人员也有一些人有爱国
心，可以教育。被我们俘虏的蒋介石军队营一级的军官，少数
人有爱国心，俘虏后经过教育，就同我们一起闹革命。其中有
些医生、无线电和其他方面的技术人员，有经验，培养起来很
１９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有用处。军官工作做得好，将来可能有整营过来的。一九二八
年，有一位毕占云［３带兵起义。这是三十五年前的事，他的
意识很坚决。
我们的第四机械工业部部长王诤，是一九三Ｏ年被俘的，
他是我军无线电通讯工作的创立人。从他决心同我们一起闹革
命之后，我们的无线电通讯工作才算是建立起来。俘虏过来的
医生、医务人员，留下来同我们在一起的也不少。
越南南方目前的战争和以前以越南北方为主要战场的战争
不同。那时的抗法战争，有法国军队参加，没有美国军人参
加。现在南越的战争，对方主力军是吴庭艳军队，美国军人不
是主力。怎样瓦解吴庭艳军队，是取得南越革命战争胜利的一
个主要问题。要好好努力创造条件。大家都是越南人。吴庭艳
军队的战士大都是劳动人民，下级军官有可能少数是劳动人
民，多数是小资产阶级出身。即使不是下层出身的，也可以改
造。蒋介石的高级军官，有的就投过来同我们合作。张治
中（４）就是蒋军中一位有名的将军，他来同我们谈判和平，和
谈被蒋介石破坏，他留下来了。高树勋５）是在河北省邯郸地
区带兵的将军，他手下有几个师的兵，他被俘释放，后来才投
过来。傅作义６也是一位有名的将军。那时他和他的军队被
我们围困在北平，北平的东西南北，天津、保定、石家庄、张
家口和热河，都在我们手里，他没有别的出路，因此派人出城
谈判。他把军队全部交出来，都改编了，分散在我军各部队，
干部则集训后听任分配使用。傅作义现在是国防委员会副主
席、水利电力部部长。在当时的绥远省，有一个军也归他管
辖，军长叫董其武７，也过来接受改编。改编后，大多数干
部是我们的人，那支部队也就共产化了。还有在新疆带兵的陶
峙岳８，原归张治中管辖，也起义投诚。在长沙的陈明仁（９），
 关于越南南方革命斗争的战略策略问题 １９１

是国民党一个军长，同我们在东北打过硬仗，当我军渡长江后
继续南下时，程潜１０）起义，他也带兵过来了。他是黄埔一期
生，是受到蒋介石培养的。我们的元帅和大将，有些也是黄埔
生或是旧军官。罗瑞卿是黄埔七期生，现在是大将，当总参谋
长。林彪是黄埔五期生，现在是元帅、中央副主席、国防部部
长。徐向前是黄埔一期生，也是元帅。他们三个人原来就是共
产党员。我军中有少数黄埔军校出身的将军，原来不是共产党
员。有了这些人，对争取革命战争的胜利有好处。所以，不但
要对士兵和下级军官做工作，有条件也要对高级军官做工作。
我们有几位元帅，原来也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你们现在在南
越进行民族解放战争，有少数高级军官可能在局势发展、敌方
进一步分化时投向你们。

你们在斗争中取得不少胜利，取得很多经验。你们的军事
斗争、政治斗争、经济斗争，各项政策和斗争策略都很正确，
取得了很大成绩。人民群众很勇敢，敢于斗争，敢于胜利。你
们领导同志看得远，能分析问题，既准备迎接好的情况，也准
备对付坏的情况，比我们一九二七年的领导高明得多，也比我
们一九三四年的领导高明。你们在斗争中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数以十万计、百万计的群众，都在斗争中得到了锻炼。
你们准备进行长期斗争，准备打九年、十年，也准备局势
发展得较快些，胜利来得较快些。发展得较快，他们里头的高
级军官要发生分化，这就不单是打的问题。打，一次消灭他们
一个连两个连，积少成多。统治阶级到了某个时候，不能照原
样维持下去，内部有可能起变化，有人出来争领导权。统治阶
１９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级里头出来争领导权的，还是要打反共的旗帜。出来争权的人
会说，你反得不好，我来反。南越局势发展了，有这个可能。
谁要反共，他就离不开美国，离开了美国就不行。你们是不是
可以争取另一派，左倾的、倾向你们的、进步的民主人士，让
他们同你们合作，成立中间的过渡的政权。如果一时没有理想
的人物，开头也可以争取较次要的人物来起作用。这种人投向
你们，要一步一步来，可以先搭关系。你们还在农村的时候，
他们不会过来。在这个时候，好好训练很多干部，使广大群众
也得到锻炼。你们有大城市了，他们才会过来。到那个时候，
他们过来就欢迎，不怕他们。要耐心等待，创造条件。
你们、我们两家很友好。两党、两国、两军的关系都很友
好，很密切。这次你们来得好。南越斗争的许多情况和好经
验，我们以前不知道，不了解。现在很高兴。你们的战略策略
很正确。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会见越南劳动党南方局负责人阮梅菊时谈话的主要
部分。
〔２〕吴庭艳，当时任南越政权“总统”兼“总理”和“国防部长”。
〔３〕毕占云，原国民党军营长。一九二八年九月在湖南桂东率部起义，加人
红军。
〔４〕张治中，一九四九年一月任国民党政府和平谈判代表团首席代表。同年
四月二十日国民党政府拒绝在“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签字后，脱离国民
党政府。
〔５〕高树勋，原国民党军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新编第八军军长。一九四
五年十月在平汉战役期间率部起义。
〔６〕傅作义，原国民党军华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一九四九年一月在
 关于越南南方革命斗争的战略策略问题 １９３

北平率部接受和平改编。
〔７〕董其武，原国民党绥远省政府主席、国民党军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
一九四九年九月率部在绥远起义。
〔８〕陶峙岳，原国民党军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新疆警备总司令部总司
令。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五日率部在迪化（今乌鲁木齐）起义。
〔９〕陈明仁，原国民党军第一兵团司令官。一九四九年八月与程潜率部在长
沙起义。
〔１０〕程潜，原国民党湖南省政府主席兼国民党军长沙绥靖公署主任。一九四
九年八月与陈明仁率部在长沙起义。
１９４

以有可能挨打为出发点
来部署我们的工作１
（一九六三年九月）

我国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起，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期，
共计一百零五年时间，全世界几乎一切大中小帝国主义国家都
侵略过我国，都打过我们，除了最后一次，即抗日战争，由于
国内外各种原因以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告终以外，没有一次战争
不是以我国失败、签订丧权辱国条约而告终。其原因：一是社
会制度腐败，二是经济技术落后。现在，我国社会制度变了，
第一个原因基本解决了；但还没有彻底解决，社会还存在着阶
级斗争。第二个原因也已开始有了一些改变，但要彻底改变，
至少还需要几十年时间。如果不在今后几十年内，争取彻底改
变我国经济和技术远远落后于帝国主义国家的状态，挨打是不
可避免的。当然，帝国主义现在是处在衰落时代，我国，社会
主义阵营，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革命斗争，都是
处于上升的时代，世界性的战争有可能避免。这里存在着战争
可以避免和战争不可避免这样两种可能性。但是我们应当以有
可能挨打为出发点来部署我们的工作，力求在一个不太长久的
时间内改变我国社会经济、技术方面的落后状态，否则我们就
要犯错误。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以有可能挨打为出发点来部署我们的工作 １９５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一九六三年九月审阅《关于工业发展问题（初稿）》时加写
的一段文字。这个初稿后来没有形成正式文件。
１９６

—
两个中间地带 （１
（一九六三年九月，一九六四年一月、七月）

大家担心的是形势问题，尤其是国际形势。有些同志担心
苏、美合作对我们不利。我总相信《红楼梦》上王熙凤说的
那句话，“大有大的难处”。现在，美、苏两国都很困难。美
国政策委员会主席罗斯特曾发表一篇文章，基调是说美、苏都
碰到了许多困难，而且是没法解决的。我也不认识这个人，他
同我的某些想法不谋而合，差不多。美国不论国内、国际到处
都碰钉子，赫鲁晓夫２）也是这样。不要忘记这一点。还是
《红楼梦》上冷子兴说的，“百脚之虫，死而不僵”。美国《锤
与钢》杂志也说：美国像一株空了的大树，里边已被虫子咬
空了，外边还枝叶茂盛。
我看中间地带有两个，一个是亚、非、拉，一个是欧洲。
日本、加拿大对美国是不满意的。以戴高乐３］为代表的，有
六国共同市场［４］，都是些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东方的日本，
是个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对美国不满意，对苏联也不满意。
东欧各国对苏联赫鲁晓夫就那么满意？我不相信。情况还在发
展，矛盾还在暴露。过去几年法国人闹独立性，但没有闹到今
天这样的程度。苏联与东欧各国的矛盾也有明显发展，关系紧
张得很。什么缓和国际形势，不要信那一套。苏、美达成协
议，我看不那么容易。大西洋许多国家也不会赞成美国。戴高
 两个中间地带 １９７

乐到处说法国不当卫星国，他们是控制和反控制的斗争。赫鲁
晓夫说我们同戴高乐站在一条线上，其实我们同戴高乐也没有
见过面。我们无论国内、国外，主要靠人民，不靠大国领袖。
靠人民靠得住。

我们同苏联有外交关系，而且是社会主义阵营中的两个国
家，但是中、苏两国之间的关系，还不如中国同日本自由民主
党的关系好，也不如中国同池田５）派的关系好。这很值得我
们大家想一想，是什么原因？就是因为美、苏两国都有核武
器，想统治全世界，而自由民主党是受美国控制的。从国际地
位来说，日本同美、苏比，占第二位。像这样第二位的国家还
有英、法、西德、意大利等。我们还是有工作可做。日本垄断
资本同美国并非那样团结。英国同美国比较好，但也不是那样
团结。法国使美国感到恼火。西德的地位重要起来了，这样一
来，势必会同美国发生对抗。
所以讲到中间地带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指亚洲、非洲和拉
丁美洲的广大经济落后的国家，一部分是指以欧洲为代表的帝
国主义国家和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这两部分都反对美国的控
制。在东欧各国则发生反对苏联控制的问题。这种情况看起来
比较明显。

美国的手伸到我们整个西太平洋、东南亚，它的手伸得太
长了。驻在这里的第七舰队是美国最大的舰队。美国有十二艘
１９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航空母舰，第七舰队就占了一半———六艘。它还有一个第六舰
队驻在地中海。当一九五八年我们在金门打炮时，美国人慌
了，把第六舰队的一部分向东调。美国控制欧洲，控制加拿
大，控制除古巴之外的整个拉丁美洲。现在它把手伸到非洲去
了，在刚果（６打仗。
整个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人民都反对美帝国主义。欧
洲、北美、大洋洲也有许多人反对美帝国主义。有的帝国主义
者也反对美帝国主义，戴高乐反对美国就是证明。我们现在提
出这么一个看法，就是有两个中间地带：亚洲、非洲、拉丁美
洲是第一个中间地带；欧洲、北美加拿大、大洋洲是第二个中
间地带。日本也属于第二个中间地带。日本的垄断资本是不满
意美国的，现在已经有一部分人公开反对美国；另一部分人依
靠美国，但我看，随着时间的延长，日本这一部分人中的许多
人也会把骑在头上的美国赶走。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是毛泽东一九六三年九月二十八日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的
节录。本篇二是毛泽东一九六四年一月五日会见日本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听涛克
己时谈话的一部分。本篇三是毛泽东一九六四年七月十日会见日本社会党人士时谈
话的一部分。
〔２〕赫鲁晓夫，当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３〕戴高乐，当时任法国总统。
〔４〕六国共同市场，即欧洲共同市场，由法国、联邦德国、意大利、荷兰、
比利时、卢森堡六国于一九五八年一月成立。
〔５〕池田，指池田勇人，一九六０年至一九六四年任日本内阁首相。
〔６〕刚果，今扎伊尔。
 １９９

—
关于武装斗争的一些经验 １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五日）

搞革命总是要自己创造经验。过去我们都不会打仗，也没
有准备上山打游击。我是搞工人、农民运动的，职业是小学教
员。但是敌人要抓我们，杀我们，我们被迫上山打仗。不过如
何打还是不会，从来没有学过。我们向蒋介石学，向敌人学，
打了十年。后来日本人打进来，我们又跟日本人学打仗。我这
一辈子就是在打仗中过的，一共打了二十二年。从没有打仗的
决心到有了打仗的决心，从不会打仗到学会了打仗。
搞武装斗争，要学会消灭敌人。一百个消灭不了，也要消
灭它五十个，只要缴了枪和子弹，就不蚀本，就是赚钱。如果
只是把他们赶走，不是把他们消灭，那就不合算。如果能够割
掉一个指头，就只存下九个指头，再割掉一个指头，就只存下
八个指头，再割掉一个指头，就只存下七个指头。这样，敌人
就会怕我们。敌人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歼灭，指头是一个一个地
割掉，一下子都歼灭，是不可能的。打仗基本上就是用这个办
法。打歼灭战，就要选择时间和地点。
再讲一条，武装斗争要搞根据地。没有根据地，半个指头
都割不下。搞根据地，对封建地主不要一概而论，不要大中小
２０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地主一下子统统打倒。首先要打最恶劣的，从打最坏的开始，
就是指当权派。同农民仇恨不深的，暂时可以不动。也可以不
马上分配土地，先实行减租减息的办法。根据地搞起来，就可
建立政权，建立农民协会，建立青年组织、妇女组织，建立生
产合作组织，建立民兵。我们有相当时间，有的同志不理解这
个问题，打了就走，这叫做流寇主义。到处跑，把猪、鸡吃完
就走，这样不行，不能成功的。

因为城市是帝国主义进行侵略的据点，一下子夺取不容
易。小市镇或许有可能，但往往敌人来了也要退出，反复多
次。主要是消灭敌人力量，不消灭敌人力量，地方是守不
住的。
此外，还要有单独的农村政治经济纲领，因为总的纲领不
可能写得很具体。建立了根据地，就可以减租减息，但还不马
上没收土地，要群众起来之后，消灭了很多敌人，才谈得上分
配土地。敌人如果很强大，一下子消灭不了，游击队走了，敌
人就杀人，你分地农民也不敢要。古巴在革命胜利前，根据地
就没有分地，因为只打了三年。我们国家大，战争时间长，打
了二十二年，所以在战争中就实行了土改。这也是在打了几个
大胜仗，有了人口达数百万的根据地之后。你们按具体的情况
办，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你们的具体情况相结合。
你们要和群众打成一片，语言、服装都要和群众一样，使
他们感到是可信任的朋友。城市知识分子有一个缺点，我自己
也是如此，就是不熟悉农村情况。开始农民不信任我们，农民
受了做官的压迫，我们虽不是做官的，但不能以平等态度对待
 关于武装斗争的一些经验 ２０１

农民，农民还是不信任。如果没有打胜仗，他们也不大信任。
打胜仗之后，以平等态度对待他们，他们就信任。

还有一条，就是以自力更生为主，国际援助为辅。有国际
援助也可以，没有也可以，要靠自己。像古巴一样，他们的武
装斗争，没有外国支援，他们的武器是哪里来的？从敌人手上
夺来的。我们打仗也全靠敌人，枪是从敌人那里来的，还俘虏
了很多敌人补充到部队中去。敌人的兵，受过训练，会打仗。
我们的兵没有受过训练，如果编入一些俘虏，就会打仗。根据
地就是训练干部的学校。我们的许多领导人，如刘少奇、周恩
来、邓小平（２）和其他许多元帅、将军，起初都不会打仗，是
在战争中学习起来的。
我们过去没有什么元帅、将、校、尉等的称号，只有司令
员、军长、师长、团长、营长、连长、排长、班长。军官与战
士一样。但是后来就有了很多称号，衣服也比士兵好。我看这
样不好，还是和战士一样好。不靠元帅、将军称号吃饭。我不
是元帅、将军，而是党中央主席，也不应靠这个职位吃饭。群
众不管你是什么官，也不看你穿什么衣服，只看你的政策。他
们也不管你是什么党，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共产党的政策错
了，他们一样要骂你。知识是从哪里来的？我们都是很蠢的，
知识是从群众中来的。我们如不进行调查研究，就什么也不
懂。这就是我们的一些经验。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２０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会见哥伦比亚“工、学、农运动”学习代表团时谈
话的一部分。
〔２〕邓小平，当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
 ２０３

蒋军袭扰足以锻炼
我军民的战斗能力
〔１〕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九日）

敌人小、中、大袭扰足以锻炼我军民的战斗能力，是好
事，袭扰越多越好。故第八项措施，暂时不应采取，将来视情
况再说为宜。［２］
毛 注

此项在现阶段不应当做，将来看情况再说。
毛 注
十二月九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张爱萍和李天佑一九六三
年十二月二日报告的批语。本篇二是毛泽东对该报告所提第八项措施的批语。
〔２〕张爱萍、李天佑的报告说：接到周恩来总理一儿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关于应该进一步研究蒋匪可能袭扰的新特点、新花样和我们的新对策的指示后，总
参各部门马上行动起来，十一月三十日总参党委召开办公会议，根据各方面的意
２０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见，又作了进一步的研究。现将研究结果报告如下：根据总理指示精神和各种迹象
看来，蒋匪可能的突击袭扰破坏活动除上次报告中所估计的以外，还有以下可能：
（一）花样增多。占领我某些空白岛屿，或对我设防较薄弱岛屿、大陆突出部地区
等进行突然袭击。在海上抢劫我运输船只，破坏我海上运输，抓我渔船，破坏渔业
生产。在我纵深的劳改犯集中地区或偏僻山区，空投小股武装，策动暴乱等。
（二）规模逐步扩大。蒋介石有可能采取由小到中、到大的做法，由几十人至二三
百人的小搞，发展到几百人至千把人的中搞，进而到几千人、万把人以上的大搞。
（三）地区可能更广。蒋匪袭扰地区不仅在闽、粤、浙，而且会扩大到整个沿海地
区和中缅、中尼边境。（四）次数可能更多，越来越频繁。（五）方式更加狡猾，
规律难以捉摸。为此，我们目前应以对付敌人几十人、几百人、以至上千人的袭扰
活动为主，同时又必须准备对付敌人搞更大一些规模的袭扰。在具体措施上，除上
次已报告者外，我们补充以下几点：（一）反蒋匪袭扰破坏活动的关键在于加强部
队战备工作，充分发动、依靠民兵和人民群众，并把两者密切结合起来，加强军民
联防。（二）加强对情况的掌握，更重要的是加强直接的观察、警戒和巡逻。（三）
对兵力薄弱而又可能遭受敌人袭击的某些技术侦察分队和距大陆较远的岛屿，适当
地增加兵力和火力，构筑工事。（四）在可能遭敌袭击的主要地区，控制必要的机
动兵力和车辆、船只，及时给予支援。（五）公安、港务、渔业部门应加强对港口
和船只的管理。（六）可能遭敌袭击的公安哨所、民兵队部及个别地方党政机关，
应做些必要的自卫工事。（七）各军区及省军区、分区、人武部，海、陆、边各
军、师要派得力干部深入下去，具体检查和帮助。（八）建议在政治上、外交上和
宣传上采取相应的配合措施。
 ２０５

不会打仗可以学会打仗”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二日）

中国共产党开头时很小，只有几十个知识分子。现在剩下
的已经不多了，只有几个人。其余的，有的被敌人杀了，有的
叛变投敌了，有的消极不于了。但这几十个人，经过几年，就
发展成五万人，有了广大的工人农民运动。当时我们没有准备
搞武装斗争，不觉悟，没有事先准备好应付我们的同盟者蒋介
石国民党的叛变。到了他叛变之后，我们才懂得了他的办法是
杀人。所有的工会、农会都被关了，逼得我们无路可走，只好
上山打仗。当时我们从未打过仗，不知道是怎么打法。军事对
于我们是个生疏的部门，我们不懂。但是帝国主义和国民党把
我们一赶，只好去打。是谁教会我们打仗的？是敌人。我们的
武器也是敌人送来的。没有任何外国援助过我们一支枪，全部
武器都是国民党送给我们的。打一个胜仗，枪也抢过来了，人
也俘虏过来了。对俘虏的士兵，我们给他们政治教育，让他们
参加我们的部队，干部则放回去。但一些技术人员可以留下，
例如医生、无线电技术人员等，还是用得着的。
总之，不会的东西可以学会，不会打仗可以学会打仗，不
会建设根据地可以学会建设根据地。根据地是我们的学校，可
以在那里训练干部。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２０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秘鲁共产党左派代表何塞・索托马约等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０７

要在军队中宣讲
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文件 １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四日）

林彪同志：
你的信早收到了。身体有起色，甚为高兴。开春以后，宜
到户外散步。你对两个文件的看法是正确的。国内外形势均已
向好，均已走上正确的轨道。可以预计，更大的发展是会到来
的。关于农村社会主义运动两个文件（２），十一月中旬就发出
去了，本月上旬各省已有反映，在一些地方的生产大队全体队
员及五类分子（有的多到七百多人听讲）开会时向他们宣读，
分组讨论，效果很好。军队如能照此办理，那也一定会好的。
由团、营两级理解力强的军政干部向连队一切人员分几次宣
读、讲解，讨论，由群众提出意见，讲解员解答疑难问题，是
会成为一个大规模社会主义政策教育运动的。军、师两级也可
派一部分强的干部下去，杂在团、营干部中，向连队宣读、讲
解，作为军官当兵的一种形式。至于高级首长，例如瑞卿、萧
华、杨勇、廖汉生、许世友、黄永胜、刘亚楼（３）等等同志也
应该择一二个连队去作一二次讲解。讲解要联系环境，先要对
准备去讲解连队的情况作一些大略的调查。不知已按你的意见
作了布置没有？据我从北京几个军事基层单位的少数同志接
触，他们尚不知道此事，没有看过文件，也没有听过宣读。此
事其实不难，只要由总政下一通知，叫各军区各兵种印发文
件，每一个支部一本，传下去，由团、营合组宣讲队伍，分头
２０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下到连队，照本宣讲，以排或班为单位进行讨论，自由发言，
容许讲不同的意见，甚或反对意见，就可以在一个短时间内
（例如几个星期，因为不能耽误操课任务，宣读文件只能夹在
正常操课中间去做，所以需要几个星期。如果暂停操课，那就
一二个星期够了）出现一个高潮，提高政策水平。一次宣讲
之后，过几个月再作一次宣讲，使人们得到更深理解。军队一
动起来，还可抽出一些干部帮助地方，向工厂、农村作宣讲工
作。这样又可以使军民联合起来，人民了解和拥护军队，军队
了解和帮助人民，更是一大好事。是否可以如此做，请你和
罗、萧４）诸同志商酌处理。
祝好！
毛 泽 东
十二月十四日

曹操有一首题名《神龟寿》 ）的诗，讲养生之道的，很
好。希你找来一读，可以增强信心。又及。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给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林彪的信。
〔２〕指《中央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即《前十条》
和《中央关于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一些具体政策的规定（草案）》（即《后十
条》）。
〔３〕瑞卿，即罗瑞卿，当时任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
国务院副总理。萧华，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副主任。杨勇，当时任中国
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北京军区司令员。廖汉生，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军
区政治委员。许世友，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司令员。黄永胜，当时任中
 要在军队中宣讲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文件 ２０９

国人民解放军广州军区司令员。刘亚楼，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员。
〔４〕罗，指罗瑞卿。萧，指萧华。
〔５〕应为《龟虽寿》。
２１０

科学技术这一仗必须打好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六日）

社会科学也要有一个十年规划。社会科学落后了，这回没
有搞规划。社会科学也要投一点资。
有一本杂志《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曾停了很久，现在
复刊了。复刊了就好。现在第二期已经出了。

要有革命精神和严格的科学态度。

科学技术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必须打好。过去我们打
的是上层建筑的仗，是建立人民政权、人民军队。建立这些上
层建筑干什么呢？就是要搞生产。搞上层建筑、搞生产关系的
目的就是解放生产力。现在生产关系是改变了，就要提高生产
力。不搞科学技术，生产力无法提高。
 科学技术这一仗必须打好 ２１１

科学研究有实用的，还有理论的。要加强理论研究，要有
专人搞，不搞理论是不行的。要培养一批懂得理论的人才，也
可以从工人农民中间来培养。我们这些人要懂得些自然科学理
论，如医学方面、生物学方面。

死光（２），要组织一批人专门去研究它。要有一小批人吃
了饭不做别的事，专门研究它。没有成绩不要紧。军事上除进
攻武器外，要注意防御问题的研究，也许我们将来在作战中主
要是防御。进攻武器，比原子弹的数量我们比不赢人家。战争
历来都需要攻防两手，筑城、挖山洞都是防嘛。秦始皇的万里
长城没有多大用处。我们准备做一些蠢事，要搞地下工厂、地
下铁道，逐年地搞。

五
三大革命运动（３）中的科学实验，主要是指自然科学。社
会科学的研究不能完全采用实验的方法。例如研究政治经济学
不能用实验方法，要用抽象法，这是马克思在《资本论》里
说的。商品、战争、辩证法等，是观察了千百次现象才能得出
理论概括的。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五是毛泽东在听取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聂
２１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荣臻汇报十年科学技术规划时插话的节录。
〔２〕死光，即激光。
〔３〕指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
 ２１３

将职务或习惯称号
一律改为姓名加同志 ［１］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此件中，将职务称号（如毛主席）一律改为姓名加同志
的称号（如毛泽东同志），习惯称号（如林总（２）一律改为姓
名加同志的称号（如林彪同志）。此事沿引了几十年了，不像
样子，引起了一些官僚主义的作风。官长同士兵之间，上级同
下级之间，造成了某些不自然和某些隔阂。地方也是这种情
形。我建议坚决地改过来。
毛 泽 东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院长莫文骅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二
十二日关于协助工业部门训练政治干部问题的报告的批语。
〔２〕指林彪，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
２１４

美国在两个第三世界都遇到抵抗 ）
（一九六四年一月十七日）

现在，在外交上遇到两个问题，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一个
是，美国现在主要是注意苏联，还是注意中国？第二个是，美
国现在是不是在积极准备打第三次世界大战？有人说是。
（爱德乐：关于美国到底主要注意苏联还是注意中国这个
问题，美国报刊自己是这样说的：在当前，在短期内，苏联是
主要敌人；从长期来看，中国是主要敌人。）
他们是这样说的，我看到过这样的话。但是，帝国主义者
是实用主义，“长期”，对他们来说不那么重要，因为太久了。
现在他们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只有手榴弹，没有原子弹。他
们也看不起你们和其他同我们一起工作的外国同志，认为你们
不过是些知识分子，只会吵吵闹闹，在《北京周报》或广播
电台工作而已。他们看不起我们，这是一件好事，对我们
有利。
不过，他们也在注意我们，美国驻东京的记者罗德里克就
是专门研究中国的。
无论如何，苏联还是一个大工业国，是两大核强国之一。
中国除了有手榴弹，只是多了几个人。在赫鲁晓夫看来，多几
个人，只不过是一堆肉。而且他还说，现在中国是五个人穿一
条裤子，大家喝清水汤。其实，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正是他那
里裤子太少而清水汤太多的时候。他的日子比我们好过不了多
少。他在最困难的时候讲这种话，是为了向人民说：看，我们
 美国在两个第三世界都遇到抵抗 ２１５

国家多了不起，裤子不少，清水汤不多。
关于美国是否在准备打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问题，我们过去
讲过，现在也还是那样看。可以看一看历史，美国总是要到最
后才参加国际战争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如此，第二次世界大
战也是如此。现在美国手伸得太长，用四川人的话来说，是十
个手指按住了十个跳蚤，一个也抓不住。你们不信，自己张开
十个手指去抓抓跳蚤试试！
美国现在在两个“第三世界”都遇到抵抗。第一个“第
三世界”是指亚、非、拉。第二个“第三世界”是指以西欧
为主的一批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有些还是帝国主义的国家，
这些国家一方面压迫别人，另一方面又受美国压迫，同美国有
矛盾。第一个“第三世界”中，有一个地方叫南越，美国就
是没有办法把那里的人民压下去。而且这样的事以后还会不断
地出现。
不能设想，美国只在两个“第三世界”遇到抵抗，而独
独在苏联和东欧会不遇到抵抗。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美国著名记者斯特朗，美籍专家柯弗兰、爱德乐和中国
籍专家爱泼斯坦等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１６

对试生产出浓缩六氟化铀２３５
合格产品情况报告的批语
〔１〕

（一九六四年一月）

已阅２），很好。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第二机械工业部党组一九六四年一月十五日报告的批语。
〔２〕第二机械工业部党组的报告说：我部生产浓缩六氟化铀 的气体扩散工
厂，第五批主机投入运行后已于一九六四年一月十四日上午开始取得合格产品。这
一产品的生产，为我国原子武器的制造，提供了最基本的条件。报告还提出，要继
续遵循主席“大力协同、做好这项工作”和周总理“实事求是，循序前进，坚持
不懈，戒骄戒躁”的指示，在中央专门委员会的直接领导下，谦虚谨慎，兢兢业
业，稳扎稳打，为更好地完成今后的任务而奋斗。
 ２１７

同钱学森等的谈话１）
（一九六四年二月六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我们搞原子弹也有成绩呀！
钱学森（以下简称钱）：我有所闻。
毛：怕是不止有所闻吧。
钱：对原子弹确实只是有所闻，我是研究运载工具的。
毛：是的。你们搞了个一千公里的，将来再搞个两千公里
的，也就差不多了。
钱：美帝在东南亚新月形包围圈上的有些基地，有两千八
百公里的距离。
毛：可以到夏威夷？
钱：夏威夷更远了，不止四千公里。
毛：总要搞防御。搞山洞，钻进地下去就不怕它了。
钱：我们正在遵照主席的指示，先组织一个小型的科学技
术人员的小组，准备研究一下防弹道式导弹的方法、技术途
径。看来第三个五年计划中由于技术条件不够，还不能开展设
计工作。
毛：有矛必有盾。搞少数人，专门研究这个问题。五年不
行，十年；十年不行，十五年，总要搞出来的。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２１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同著名科学家钱学森、李四光、竺可桢等谈话的要点。
 ２１９

要学习解放军 １
（一九六四年二月十三日）

要鼓起劲来，所以要学解放军，学大庆。石油部在大庆搞
了一个大油田，投资少，时间短，收效大。
每个部门都要学解放军，高等学校也要学解放军。解放军
对敌人是战斗队，对自己人是工作队，搞了一套好经验。他们
的工作比各地方、各部门都搞得好些，很值得学习。要学习解
放军，学习石油部大庆油田的经验，学习城市、乡村、工厂、
学校、机关的好典型，克服错误。
在工作方法上，要发扬成绩，树立标兵。要多表扬，同时
也批评错误。以表扬为主，批评为辅。在我们的工作中，有很
多好人好事、好的典型，要表扬。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一九六四年春节座谈会上谈话的要点。
２２０

对新疆地区备战方案的批语１
（一九六四年四月九日）

退罗瑞卿同志，照办（２）。
毛 泽 东
一九六四年四月九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
副总理罗瑞卿一九六四年三月十五日呈送的一月二十一日关于新疆地区备战方案报
告的批语。
〔２〕关于新疆地区备战方案指出：在新疆地区，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确在
加紧制造边境紧张局势，其企图可能有二：一是防御性的，二是进攻性的。根据当
前形势和具体情况看，上述两种可能前者较大，后者较小。但我们必须随时提高警
惕，做好应对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进攻的一切必要准备。其向我进攻时，可能采
取大打、中打、小打三种规模，大打的可能性较小，中打、小打的可能性较大，尤
其是小打随时都可能发生。我们的各项准备工作应立足于大打，以确保主动，有备
无患。新疆地区的备战方针，根据主席指示，新疆地区最重要、最根本的问题，一
是经济问题，二是政治问题。只要把生产搞好了，人民生活改善了，再加政治上挂
了帅，依靠劳动人民群众，新疆地区就更加巩固了。在军事方面，我们在新疆地区
的备战，必须贯彻积极防御、后发制人、准备持久的战略思想。报告对基本决心、
部队的编组、部署及任务、国防工程建设、调整和加强新疆军区指挥机构、各种保
障等问题提出了意见。
 ２２１

—
政策正确就能团结人民多打胜仗①
（一九六四年四月十六日）

要团结人民，同人民站在一边，并把自己武装起来。没有
武装，有一天要被打倒的。什么叫政权？主要是军队。没有军
队，就没有政权。什么叫独立？没有军队，就没有独立。什么
叫自由？没有军队，就没有自由，人家就要压迫你们。什么叫
平等？没有军队，谁同你们讲平等。

敌人集中兵力，你们就分散，到敌人力量小的地方去活
动。你们要准备搞三至五年，力量大了，假如政策正确，就能
建立革命根据地，团结人民，少犯错误，少打败仗，多打胜
仗。当然错误不可能不犯，败仗不可能不打，假如政策基本正
确，几年力量就大了。那时，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情况，
你们力量大了，可能看轻敌人，容易犯冒险主义错误，受到一
些挫折。如果受到挫折，那是很好的事，你们就会总结经验，
纠正政策中的缺点和错误。另一种情况，你们实力大了，帝国
主义和走狗就会来骗你们，请你们的人又去当副总理，他们又
会来这一手。
２２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我所讲的是从我们的经验出发的。我们犯过右的错误，也
犯过“左”的错误。同蒋介石打仗，有了三十万军队，认为
了不起，打大城市，采取不适当的措施，结果受到了损失。
我们总结了犯右的错误和“左”的错误的经验，以后比
较好一些，政策比较适合情况。因为我们犯错误，从高峰上摔
下来，力量很小了。后来，总结经验，又发展了。这时，美国
人看得起我们了，蒋介石也看得起，请我们去谈判。我和周总
理都去了，到蒋介石那里去。美国大使到我们根据地来接我们
去谈判，要我们加入国民党政府。蒋介石也是说“和平建
国”、“两党合作，共同建国”。美国有一个参谋长、五星上将
马歇尔（２），在中国呆了很长时期，作出了决议，“和平建国”、
“两党合作”，要我们把一百二十万人编成十二个师。结果证
明他这一套都是假的。蒋介石准备好了以后，把一切谈判决议
统统撕毁。日本投降以后这几年，我们打了三年半，把蒋介石
赶到台湾，美国人也走了。
我们又在朝鲜跟美国军队打了三年。不要怕什么美国军
队，它那些士兵打仗时要喝牛奶、吃饼干。我们的士兵没有饼
干、牛奶，一天吃上两三顿饭就了不起了。我们的士兵如果一
天有一斤面、五钱油、一斤蔬菜，就是很好的生活，通常是三
钱油，有时还少于此数。

你们已经是取得政权的党，也要注意。你们自己武装不
够，要逐步扩大，武装要掌握在可靠人手里，也要准备发生困
难。帝国主义要把你们颠覆掉，你们怎么办？你们就怪自己的
命，痛哭流涕吗？只要有人，就可以想办法。
 政策正确就能团结人民多打胜仗 ２２３

小，没有关系。主要是要继续斗争。力量不在于人多少，
不要把自己看小了。你们八十万人，小国，别人这么说，但我
们不能这么说。法国就是怕这些小国。阿尔及利亚和法国哪个
大？还不是阿尔及利亚打败法国人！就是因为他们坚持武装斗
争，打了七年，开始只有几百、几千人，最后也不过几万正规
军。法国逐步增兵，最后听说到了八十万军队。那时，我们承
认阿尔及利亚临时政府。法国不承认，它一定要打，最后结果
还不是法国人跑了。现在世界上是大的怕小的，不是小的怕大
的。只要有斗志，能团结，采取正确的政策，他们就害怕。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会见刚果（布）特使安托万和刚果（利）非洲团结
党政治局委员米都迪迪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马歇尔，一九四五年十二月至一九四六年八月以美国总统特使身份在中

国“调处”国共军事冲突，支持国民党政府发动内战。
２２４

革命单搞军事不行１）
（一九六四年五月二十五日）

革命单搞军事不行，如不建立根据地，跟群众没有密切联
系，不建立正确的党，没有正确的统战工作，单有军队，单会
打仗是不行的。打仗没有什么巧妙，简单说就是两句话，打得
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打得赢就是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集
中五个指头割他一个指头。割掉一个，他就少一个，事物是可
以分割的，以后有机会又可以割一个，又少一个，只剩八个
了，然后有机会再割一个，总之要割掉。所谓割掉指头，就是
把敌人搞过来，除打死打伤之外，把官兵、枪支、弹药都夺取
过来，这就叫打得赢就打。那么打不赢呢？就走，走得远一
点，使敌人不知你到哪里去了。
重要的是政治、根据地、人民群众、党、统战工作，只有
会做政治工作的人才会打仗，不懂政治的人就不会打仗。无产
阶级革命军队跟资产阶级军队不同，它是人民的军队。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秘鲁共产党（马）和厄瓜多尔共产党（马列）两个学习
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２５

关于加强三线建设的讲话 口
（一九六四年六月八日）

我们要注意越南南方的游击战争。那里只有一千几百万人
口，还没有我们一个省的人口多，但是能打仗，游击战争打得
非常好。难道我们就不行？假使敌人占领了我们的地方，怎么
办？我们一个省能不能打游击战争？我看各省都可以打。
我们沿海各省要搞手榴弹厂、炸药厂、军工厂。讲了几年
了，都没搞起来。打起仗来，不能等二、三线给你送去。每个
省都有一、二、三线嘛！军工部署也要考虑一下，只搞大的不
行。每个省，就是讲沿海的广西、广东、福建、浙江、江苏、
山东、河北、辽宁，还有黑龙江，那是对修正主义的，都要搞
点地方的，属于地方所有的军工厂。现在地方不搞军事了，反
正中央包了，打起仗来怎么办？子弹、轻武器、炸药，武装民
兵都不够。打起仗来，要搞地方部队，第一、二线的省都要
搞。不然，事情一来，措手不及。第二线就是湖南、湖北、安
徽、江西、吉林、河南、山西、宁夏。敌人可以空降，但总是
孤立的，到二、三线总是困难的。一打起仗来，准备打烂，准
备丢掉城市，各省都要有办法。
光有武器，没有子弹、炸药怎么办？就是这一点，请你们
各大区、各省注意。现在没事，打起仗来怎么办？将来敌人打
进我们的国土，我敢肯定，不如南越。现在省、地、县委都不
２２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讲武了，只讲文了。

还有个问题，要搞第三线基地。那些地方摊子要少铺，中
央的摊子也要少一些。攀枝花铁路最好两头修。还有以大区或
省为单位搞一些军事工业，准备游击战争的根据地。有了这些
东西，我就放心了。黄色炸药以大区为单位搞。
军事演习训练，在北京搞一次射击，请省委书记都来看一
看。我也没看过，也去看一看。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在一九六四年五月十五日至六月十七日期间召开的
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的节录。
 ２２７

观看北京军区、济南军区
大比武汇报表演时的谈话要点 〔１〕

（一九六四年六月十五日、十六日）

要注意多搞夜战、近战。在很黑的夜间搞，什么也看
不见。
什么叫做夜老虎？就是要搞夜战，搞近战，训练部队晚上
行军，晚上打仗。

敌人越凶越不要怕它。蒋介石过去不凶？美国不凶？具体
到每个战斗的打法就不同了，就要重视它。军队无非是要学会
两个东西，一个是会打，一个是会走。会打、会走，军队都要
学会。打就吃它一口，吃不了大的就吃小的，吃了一口再吃
一口。

三
子弹可以多造一些。平时多用一些子弹，打起仗来就省子
弹了，打得准了嘛！
２２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四
部队是不是可以大规模地搞游泳训练？游泳训练夏天完全
可以搞。部队要学游泳。单靠游泳池不行，要学会在江海里
游。不经过大风大浪不行。

五
练武还要练文，注意学文化。战士的身体要很好，体力要
好。连队人数一定要充实，人少就合并，也要充实。

要从困难着想，不管什么问题只要从困难着想就不怕，所
以不妨把困难想多一点，想尽。一九四五年七大时，我讲了十
七条困难，其中有一条是“赤地千里”，不知是否讲够了。不
要只看到好的方面，要两分法。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六是毛泽东在观看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军区和济南军区大比武
“尖子”分队和民兵汇报表演时谈话的要点。
 ２２９

在中央政治局常委和

—
各中央局第一书记会议上的讲话
（一九六四年六月十六日）

地方党委要搞军事。由大区领导，各省要作个计划，包括
民兵、军工厂、修理厂。省委第一书记都是政治委员嘛，不行
使职务。你们可以作顾问。多少年来，政治委员是空头政委。
太平世界了，不搞军事了！一旦发生战争，就会手忙脚乱。
北顶南放（２），我看不一定。敌人一定要从东北来？还是
走日军的老路？我看不一定。从广东来，得到什么东西？也不
一定。

至于打法，无非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打歼灭
战。还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顶，要顶一下，顶不住还
不是走？不能放在顶得住上。所以各省要搞民兵、地方部队，
省、地、县都要搞，不要靠中央，不要只靠几百万解放军。这
么大的国家，这样长的战线，不靠，你就会打主意了。“守土
有责”，守不了，还不走！北京军区一搬出去，城里要有卫戍
司令，城里有人民。敌人进了城，就不会打原子弹了。你进
２３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城，我也进城，搞巷战，爬房子，总之要跟你斗。要把民兵好
好整一下。一个组织，一个政治，一个军事。什么叫组织？就
是民兵，有基干民兵、普通民兵。组织有战士，有班长，有
排，有连，有人说当过三个月的民兵，精神面貌就大大不同
了。这叫组织。总要有人，有兵有官。政治，要有政治工作，
有政委、政治部、教导员、指导员，做人的工作，分清好人坏
人。要讲清楚，不要慌张。一慌张还能打仗？无论是打枪、打
炮、打原子弹，都不要慌张。原子弹打下来了，就见马克思。
怕什么！干部也死不完的，不死的就跟他干。

军事。要有手榴弹、手枪，有轻武器，赶快搞一点，趁着
和平时期，趁这十年内搞一点。基本的是每省要搞个兵工厂。
四川也可以搞一点，你不用，支援别的省嘛。自己要搞一点。
战时割断了，中央就顾不上了。现在军事工业是曹操人马八十
三万，抽一点去。你们搞个计划，十年之内的。

总而言之，是要准备打。还有不要慌张，原子弹如果落到
头上，走路也走不赢，死就死，不管躺着死，走着死。总之，
对帝国主义不要怕，要教育人民，不要怕它。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在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各中央局第一书记会议上的讲话 ２３１

注 释
〔１〕本篇一至四是毛泽东在北京十三陵水库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各
中央局第一书记会议上讲话的节录。
〔２〕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期，中共中央军委确定，在未来反侵略战争中，在
北方一些地区要立足于顶住敌人，在南方一些地区则诱敌深入，把敌人放进来打。
这一思想后来被概括为“北顶南放”。
２３２

打仗对我们没有好处１
（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三日）

打仗对我们没有好处。我们要进行建设，打仗就会把我们
进行的建设打烂了。国民党打内战，跟我们打了好多年。后来
我们又跟日本打了八年，不是我们打到日本去，而是日本打到
中国来。讲长远一点，都是外国打到中国来。中国曾和英国进
行了几次战争，如一八四Ｏ年在广东开始的鸦片战争，又如八
国联军的战争，英国等八个国家的军队占领了天津，打到北
京。中日甲午战争，是一八九四年到一八九五年在旅顺、大连
等地打的。以后日本占领了我们东北。在那以前，沙皇俄国同
日本还在中国的土地上打过仗，那是在旅顺、辽阳、沈阳一
带。最后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几乎侵占全中国。这些
都不是我们打到外国去，都是外国人打到中国来。中国人打到
外国去，在古代有过，那是中国的皇帝，打到越南、朝鲜。以
后日本占领了朝鲜，法国占领了越南。
一九一一年，我们推翻了清朝皇帝。接着就是各派军阀混
战，那时中国还没有共产党。有了共产党以后，就进行了革命
战争，那也不是我们要打，是帝国主义、国民党要打。一九二
一年，中国成立了共产党，我就变成共产党员了。那时候，我
们也没有准备打仗。我是一个知识分子，当一个小学教员，也
没学过军事，怎么知道打仗呢？就是由于国民党搞白色恐怖，
把工会、农会都打掉了，把五万共产党员杀了一大批，抓了一
大批，我们才拿起枪来，上山打游击。后来经过万里长征，跑
 打仗对我们没有好处 ２３３

到北方来。我们的军队原有三十万人，这时只剩下两万多了。
恰好是在人数少的时候，我们改正了错误，走上了正确的道
路。后来我们的军队又有了发展。日本人走了之后，蒋介石再
来打我们的时候，敌人就不行了，我们取得了革命胜利。到现
在，我们搞建设只有十五年的时间。要改变中国的落后面貌，
不是很短的时间能做到的，至少要几十年的工夫。
中国要和平。凡是讲和平的，我们就赞成。我们不赞成战
争。但是，对被压迫人民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是支持
的。对古巴、阿尔及利亚的革命战争，我们是支持的；对越南
南方人民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也是支持的。这些革
命是他们自己搞起来的。比如古巴，不是我们叫卡斯特罗［２］
起来革命，是他自己起来革命的。你们相信吗？是美国叫他革
命的，是美国走狗叫他革命的。又如阿尔及利亚，是我们叫
本・贝拉（３）革命的吗？以前我们认都不认识这个人，到现在
我还没有见过他。是他们自己起来革命的，他们成立了临时政
府，我们就承认。他们要求支持，我们就给他们支持。帝国主
义说我们是“好战分子”，在某一点上讲也有些道理。因为我
们支持卡斯特罗，支持本・贝拉，支持越南南方人民的反美战
争。还有一次，一九五Ｏ年到一九五三年美国侵略朝鲜时，我
们支持了朝鲜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的这一方针是
公开宣布的，是不会放弃它的，就是说，我们要支持各国人民
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我们如果不支持，就会犯错误，就不是
共产党员。你们知道，阿联４）总统纳赛尔不是共产党员，但
他支持过阿尔及利亚革命。他不是共产党员能支持阿尔及利
亚，难道我们是共产党员就不能支持阿尔及利亚吗？当一百八
十多年以前，华盛顿５）起来反对英国的时候，法国支持了华
盛顿，难道当时法国人是共产党员吗？那时中国还没有共产
２３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党，全世界都还没有共产党。共产党出世是十九世纪的事。大
概我们这个“好战分子”的称号还要继续下去。
主要一条还是我们国内问题。在国内，我们把美国走狗蒋
介石赶走了，把美国的势力也赶走了。所以美国对我们不那么
高兴。我不是指美国人民，而是指美国资本家。在北京也有一
些美国人，他们对我们是友好的。
美国要把拉丁美洲变成它的殖民地，这是指在经济上，许
多时候也是在政治上。比如说，巴西前总统古拉特，我见过
他，他的党是工人党，不是共产党，美国都不能容忍他，把他
推翻了。甚至稍微不听美国话的吴庭艳（６），美国竟把他杀掉
了。在美国国内也不是那么和平的。吴庭艳是被美国肯尼
迪７）政府杀掉的，没过一个月，肯尼迪也见上帝去了。
美国说我们是“侵略者”，我们说它是侵略者；它说我们
是“好战分子”，我们说美国政府的大资本家是好战分子。究
竟谁是侵略者、好战分子，要叫全世界人民来看。美国在中国
周围布满了军事基地，而且侵占了中国的台湾。我们没有占领
美国的什么岛屿，没有侵略任何拉丁美洲国家和非洲国家，只
“侵略”了亚洲一个国家———中国。我们跟帝国主义打了几十
年仗，把它们赶走了。这件事情使美国很不高兴，其他帝国主
义也不高兴。不过它们现在没有办法，总不能从地球上把我们
搬走，就同不能从地球上把你们智利搬走一样。它们想把古巴
搬走也不行，甚至很小的国家比如阿尔巴尼亚，它们要搬走也
不行。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打仗对我们没有好处 ２３５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智利新闻工作者代表团时谈话的主要部分。
〔２〕卡斯特罗，指菲德尔・卡斯特罗，当时任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
记、部长会议主席、国务委员会主席。一九五九年一月领导古巴人民推翻巴蒂斯塔
独裁政府，建立革命政府。
〔３〕本・贝拉，指艾哈迈德・本・贝拉，当时任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
总统兼武装部队最高统帅。
〔４〕阿联，即阿拉伯联合共和国。这时指埃及。
〔５〕华盛顿，领导美国取得独立战争胜利，出任美国第一任总统。
〔６〕吴庭艳，一九五五年至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任南越政权“总统”兼“总
理”和“国防部长”。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在美国策划的军事政变中被击毙。
〔７〕肯尼迪，一九六Ｏ年至一九六三年任美国总统。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
三日被刺身亡。
２３６

中越两党两国要共同对敌１
（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四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我们两党两国要合作，共同对
敌。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的事就是你们的事。就是
说，我们两家无条件共同对敌。你们负担很重，我们现在负担
比你们轻，要分担，必须做好准备。朝鲜战争时，我们也先做
了一些准备。我们派遣五个军到鸭绿江边。现在看来，当时准
备得还不够。五个军，每军三个师，一共十五万人以上，不到
二十万人。后来我们继续增加。现在，对南方战线，我们也应
做好准备，不要像朝鲜战争时那样，要准备得更够、更好。你
们现在在南越的条件比南朝鲜好，老挝的条件也比南朝鲜好。
刘少奇（以下简称刘）：我们现在的情况也与当年不同。
那时刚把蒋介石打垮，经济建设、国防建设还没有搞多少。
毛：你们对各种可能都要做准备。第一是像朝鲜战争那
样，准备它出兵打北越。准备好了，它不来，那好嘛。第二是
它不来北越，在南越范围内打。
刘：还有一种可能，美国的军队不来进攻北越，美国飞机
来轰炸。
毛：准备好就不怕，发生什么情况都不怕。听说美国正在
帮阮庆２）扩大军队。阮庆的伪军扩得越大越好，它是你们打
击的好对象。光是吃伪军，用不着我们，我们就在后方。你们
 中越两党两国要共同对敌 ２３７

把伪军吃得差不多了，美国就更孤立。那时，如果美国冒险打
到北越，中国军队就应该开过去。我们采用志愿军的形式好。
文进勇（以下简称文）：我们派去南越的军人，是秘密派
去的，因为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不用志愿军的形式。
毛：是不是派干部去？有没有派军队去？
文：以派去干部为主，也派去一些军队。营级以上的军队
干部差不多都是从北方派去的，也派一些连级、排级干部去搞
一些技术工作。连级和连以下的指挥员和其他干部，一般都由
当地干部担任。
毛：这样好。革命军人应该样样都会干，不单要会搞军事
工作，也要学会搞政治工作、经济工作、文化工作，要会做群
众工作。
文：我们南方的同志有时在西贡市外二十公里处搞文艺演
出晚会，连西贡都有很多人出来看，多的时候来了一万多人。
他们骑自行车、驾摩托车、乘汽车来，有时一来就是几千辆
车。他们回去时，一辆车也没有丢失。
毛：南越的情况的确和南朝鲜不同。你们在南越搞武装斗
争，第一是负担重，第二是搞得好。你们有进行锻炼军队的好
机会。我们打完仗后就没有什么仗打。最近这几年中，只在边
境同印度打过一阵子，只有五个师打过仗。
杨成武（３）（以下简称杨）：实际上只有四个师打过，并且
不是全部都打过。另外在阿里地区有一个团打过。
毛：只打了十几天，中间还有空隙。没有对象就无从打。
在中印边境，我们开头让他们开进来，他们很猖狂。等他们侵
入得很远了，我们才回手，一追就是几十公里。
刘：以后就老实些了，不敢来了。
毛：我们把捉到的俘虏全部放回去，把缴获的枪炮、车辆
２３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也交还，并把我们的军队撤到传统习惯线之后二十公里。以
后，他们也不敢派兵来打了。我们现在在哪里都没有战争。我
们得不到更多锻炼的机会，我觉得有点可惜，我是一个“好
战分子”嘛。在人家看来，你们也好打仗，也不是那么文
明的。
文：革命战争一定要打。
毛：你们有机会在南越战争中训练军队，很好。进行革命
战争，不单军队，人民也得到锻炼，党也得到锻炼。
陈子平４］（以下简称陈）：人家因此称我们为“冒险分
子”。
毛：谁是冒险分子，要具体分析。你们在南越的军队全部
北撤，吴庭艳（５）他们就到处杀人，只好再打起来。不打，坐
着等吴庭艳来杀死，才算不冒险吗？你们重新搞两手斗争是正
确的。你们提过政治斗争为主，军事斗争为辅，我们赞成，我
们也负有责任。现在你们还是搞两手，目前实际上是武装斗争
为主，政治、外交斗争为辅，我们赞成。
还有一个怕不怕美国的问题。如果你怕了，美国就客气，
那么怕也好。如果怕了，美国就撤退，那怎么不好？问题是，
你越怕它越欺负你，该怎样办？只好不怕，只好干。不是我们
也不是你们请美国来，是美国自己硬要来。我看，你越不怕，
它就越不敢任意欺负。
刘：你不怕，他们反而更加看重你。中国不怕，越南不
怕，他们就不能不在行动之前多考虑考虑。美国总统约翰逊、
国务卿腊斯克、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在别人大叫打中国、打
越南时，也说过好几次话。他们说到越南就说到中国，分不
开。看来，他们不能不重视中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反应。
毛：以前，美国和蒋介石也分不开，和吴庭艳也分不开，
 中越两党两国要共同对敌 ２３９

我们都不怕。失败的终归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毛：打得不痛不痒，不好解决问题。索性闹大了，好解决
问题。现在在南越和老挝，敌人军事上还占有优势，问题还不
好解决。几年之后，革命力量越打越大，反革命力量越打越
小，问题才能在较好的条件下解决。
重要的是消灭敌军有生力量。中国有个蒋介石，你们知道
吧。他的本性是不变的。他认为他占有军事优势，就在南京召
开国民大会，选举他当总统，我们在那里的代表就被赶回来。
他发动了对我们的大进攻，包括攻打延安。延安和延安以北的
所有县城，除了两座以外，全都被占了。我当时退出了延安，
但是不离开陕北。蒋军离我们党中央和总司令部最近时相距只
有两里地。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我们离他们这样近。我身边的主
力只有三个排，这里那里打打枪，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蒋军迫近延安时，有人说，离我中央所在地二十里就该走。我
说不忙。离十里时，我也说不忙。离二里时，我说可以走了。
走到哪里去呢？到敌人背后。那里没有蒋介石的军队，老百姓
是同我们在一起的。我们在陕北打了一年，一部分一部分地消
灭敌人有生力量。终于，我们不但回到延安，并且把解放区扩
大了。在战争中，有时敌人来打比我们去打更好。

毛：同美国军人打仗，慢慢会习惯。你们不但能够打死、
２４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打伤、俘虏美国军人，并且能够打落美国军用飞机，也能够打
沉美国大小兵舰。听说你们在西贡的饭店炸死了几十名美国军
人。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文：有这回事。我们有些工作队专门打美国军人。
毛：有没有抓到？
文：有。一些美国俘虏后来释放了，现在还有大约十
个人。
毛：俘获后对他们进行宣传、教育，然后释放，这样好。
对伪军，你们抓了放走，还是用来补充自己的部队？
文：一部分释放，一部分补充。释放回乡的，有许多人参
加了我们的民兵组织。
毛：抓了俘虏，把一部分释放，一部分补充到自己的部队
里，好。他们都受过军事训练，只要再给他们加上政治训练就
可以用。我们同蒋介石打仗时，有时用三分之一俘虏打，有时
用三分之二俘虏打。只需把国民党的青天白日帽徽摘下来，换
上五角红星，就可以指挥他们打。他们有的来不及换帽徽就参
战，也扯下青天白日帽徽，要求换，怕被打死之后被误认为是
蒋军。为什么能够这样呢？因为士兵本来就来自人民。

毛：他们（指贺龙［６等）都没有进过军校学军事，就带
兵打仗。我也没有学过。我不是说现在不要开军事学校，是说
闹革命搞武装斗争不一定先学会军事，主要是在战争中学。可
能你们南方当连长、营长的也是在战争中学的。
文：团级干部都在北方进过军校。营级干部也是从北方去
的。连级、排级和班级干部都是就地提拔的，都没有学过。
 中越两党两国要共同对敌 ２４１

毛：我们的少奇７同志参加革命前学过一年，是在军阀
的学校学的。
刘：进的是湖南讲武堂。一个朋友约我一道去报考，我考
上了，他没有考上。那时我还不满十八岁。
毛：过去你们没有进过军事学校，法国军队打不过你们。
蒋介石的军官都是黄埔军校的学生。我们的军事干部百分之九
十以上带兵打仗以前都没有学过军事，有一部分后来在教导队
受到一点训练。军区司令以上的，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前都没
有进过军事学校。
贺龙：参加革命战争后进过我们自己办的军政学校。杨成
武在陕北上过学。
杨：在瓦窑堡进过红军大学。
毛：一九三六年，红军大学要我去讲革命战略问题。好，
我就看参考书，考虑怎样总结国内革命战争的经验，写讲义。
我看了国民党的军事材料，看了日本、俄国和西欧国家的一些
军事著作，其中包括克劳塞维茨（８）的军事著作，也看了一点
苏联编的军事资料和中国古代的兵书孙子兵法等，主要是总结
中国十年内战的经验。写的讲义题目是《中国革命战争的战
略问题》，还没有写完，还有关于战略进攻、政治工作、党的
工作等问题，因为西安事变发生，没有工夫再写。主要部分写
好了，我就不讲了。有书，你们看就是了。红军大学的同志帮
了我的忙，他们不叫我教书，我就不会去写。当教员也有好
处，可以整理思想。
还有一件偶然的事是，一九三七年，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叫
我讲哲学，我就写了《实践论》和《矛盾论》。用了几个星期
的时间，有几个晚上没有睡觉。写出来之后，讲过一次。讲时
规定，不准看书，不准记笔记，因为又看又记就不注意听。我
２４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只讲了两个小时。以后再没有机会当教员。他们来请我当教
员，我就得研究，看书，思考问题，总结经验，这也有好处。
今天讲多了。我也是小知识分子，同你们差不多，不是大
知识分子。我说这些，是为了说清一点，军事这一门看来似乎
很深奥，使人望而生畏，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们是证
明人。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四是毛泽东会见越南人民军总参谋长文进勇率领的越南友好代
表团时谈话的主要部分。
〔２〕阮庆，当时任南越政权“总理”。
〔３〕杨成武，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
〔４〕陈子平，当时任越南驻中国大使。
〔５〕吴庭艳，一九五五年至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任南越政权“总统”兼“总
理”和“国防部长”。
〔６〕贺龙，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
〔７〕少奇，即刘少奇。
〔８〕克劳塞维茨，普鲁士军事理论家，主要著作有《战争论》。
 ２４３

—
准备好了
敌人要来也好办［１］
（一九六四年七月二日）

看了北京军区、济南军区的尖子部队的表演，很好。要在
全军中普及，光有尖子部队是不够的。普及要很快布置，要抓
紧这个工作。
部队要学游泳，所有部队都要学。学游泳有个规律，摸着
了规律就容易学会。整营、整团要学会全副武装泅渡。每师先
搞一个团，每团先搞一个营，每营先搞一个连，然后再普及，
做到全会。
部队要练夜战、近战，练二百米硬功夫，每团要培养一个
夜老虎连。

各省要搞兵工厂，先搞修理，再搞制造，要自己造步枪、
冲锋枪、轻重机枪、迫击炮、子弹、炸药。有事不能全靠中央
和军委，各省要准备自己管自己。有人说怕敌人不来用不上，
不是浪费吗？那不对，一定要搞，准备好了敌人可能不来，准
备不好敌人就可能来，敌人来了总要打掉一些坛坛罐罐。不是
２４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浪费，敌人不来也不是浪费，你说浪费就浪费，浪费也不可
惜，一定要搞。当然，我讲每省搞一个兵工厂，有的也不一定
每省搞一个，如青海可以同甘肃合着搞一个，宁夏可以同内蒙
或者陕西合着搞一个，河北、四川、云南这些省，每个省都要
搞一个。
要搞好地方武装，民兵要搞好“三落实”［２］，不能都指望
军委。
北京这么多人，更要准备好。这个问题请彭真３）同志
考虑。
北京的地下铁道要修，利用城墙底下修，城墙不要再
拆了。
把一切都准备好，准备好了，敌人要来也好办，趁我们还
在的时候再打它一仗，也好。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在听取周恩来等汇报工作时谈话的要点。
〔２〕指民兵工作要做到组织落实、政治落实、军事落实。
〔３〕彭真，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北京市
市长。
 ２４５

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
都是可以打倒的１）
（一九六四年七月九日）

亚非拉人民斗争的前途，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如果要看
前途，一定要看历史。从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在第二次世界
大战以后十几年的历史来看，就知道亚非拉人民将来的前途。
比如中国吧，在十九年以前，日本军国主义霸占了我们大半个
国家，我们同它打了八年仗。抗战胜利后美国人来了，他们支
持蒋介石发动内战。我们在解放前要对付的敌人，有日本军国
主义和美帝国主义，还有它们的走狗汪精卫（２）、“满洲国”的
康德皇帝（３）、蒋介石。我们解放后，有一位日本资本家叫南
乡三郎，和我谈过一次话，他说：“很对不起你们，日本侵略
了你们。”我说：“不，如果没有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大规模侵
略，霸占了大半个中国，全中国人民就不可能团结起来反对帝
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也就不可能胜利。”事实上，日本帝国主
义当了我们的好教员。第一，它削弱了蒋介石；第二，我们发
展了共产党领导的根据地和军队。在抗战前，我们的军队曾达
到过三十万，由于我们自己犯了错误，减少到两万多。在八年
抗战中间，我们军队发展到了一百二十万人。你看，日本不是
帮了我们的大忙？这个忙不是日本共产党帮的，是日本军国主
义帮的。因为日本共产党没有侵略我们，而是日本垄断资本和
它的军国主义政府侵略我们。我们的第二个教员，帮了我们忙
的是美帝国主义。第三个帮了我们忙的教员是蒋介石。当时蒋
２４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介石有四百多万军队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军队同他打了四年
仗，从过去一百二十万发展到五百多万。蒋介石的百分之九十
五以上的军队统统被我们消灭，只剩下百分之五不到的军队跑
到台湾去了。中国得到的教训是这样：有压迫，就有反抗；有
剥削，就有反抗。帝国主义，不管是日本帝国主义、美帝国主
义或其他帝国主义，都是可以打倒的。国内反动派，如蒋介
石，不管多么强大，也都是可以打倒的。这就是中国的历史
情况。
现在日本人民有很大的觉悟，发动了很大的反对美帝国主
义、反对本国垄断资本的运动。是谁使他们起来的呢？是美帝
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的压迫和剥削把他们教育出来的，而不
是中国共产党教他们这样做的。我说，日本垄断资本也不是完
全赞成美帝国主义占领日本的，有一部分日本垄断资本家不满
意这种占领，因为在美帝占领下，日本不仅丧失了殖民地，而
且自己也受美国控制。现在不仅日本人民，而且一部分日本垄
断资本家也开始反对美帝国主义。
讲到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历史，近十几年也是发生了
很大的变化。单是非洲，就有三十几个国家独立了。一九五八
年前，我很少见到非洲人。从一九五八年到一九六四年，每年
经常看到非洲朋友。非洲有一个很大的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
义的风暴。比如埃及，一九五六年发生了苏伊士运河事件，是
英、法联军强大些，还是埃及军队强大些？英国、法国那样强
大，为什么一打就跑了呢？现在苏伊士运河究竟在埃及人手
里，还是在英、法帝国主义手里呢？再看阿尔及利亚，民族解
放军打了八年仗，法国在战争后期出动了八十万军队，民族解
放军只有三四万军队，究竟是阿尔及利亚人民强大些，还是法
国帝国主义强大些？再讲讲古巴，是美帝国主义和它的走狗巴
 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都是可以打倒的 ２４７

蒂斯塔４）强大些，还是卡斯特罗（５）强大些？卡斯特罗军队八
十多人从国外乘船回古巴登岸，激战后剩下的十二人，躲在农
民家里，后来又起来搞游击战争，他们经过两年多，就取得了
胜利。至于对越南反对法国的侵略，对阿尔及利亚反对法国的
侵略，我们都是公开支持的，这样岂不要得罪法国政府吗？
不，胡志明６）胜利了，本・贝拉〔７〕胜利了，法国却承认了中
国。所以说，世界上的事情在发生变化。现在法国人在教训美
国人，叫美国接受法国的教训，不要在越南南方打仗了：“我
们法国人失败了，你们美国人要打，也要像我们一样失败
的。”美国大概会接受法国的教训，已经打了三年打不赢，再
打下去也不行，它不走是不行的。你们看吧！三年也好，再长
一些时间也好，美国总是要从越南走的。美国从泰国、老挝、
菲律宾、南朝鲜、日本等地也都要走的，还有从台湾也是要走
的。它走的时间算不准，但一定要走的。所以凡是压迫亚洲、
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总有一天要走的，只要
人民团结起来，加强斗争。它走，也可以文明一点走。请它走
它不走，怎么办？那就学卡斯特罗的办法，学本・贝拉的办
法，学胡志明的办法，也可以学中国的办法。所以，我们看历
史，就会看到前途。
讲到人民，不是讲反动派，是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压迫、
剥削另一个国家的人民的。比如你们在座的亚非各国人民的代
表，你们压迫中国人民了吗？你们剥削中国人民了吗？我们没
有感觉到。中国人民能压迫你们吗？能剥削你们吗？如果中国
政府这么干，那么中国政府就是帝国主义，而不是社会主义
了。如果有的中国人不尊重你们，不讲平等，在你们国家捣
鬼，那么你们可以把这样的中国人赶走。这就是亚非拉人民团
结反对帝国主义的最根本原则。我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兄弟关
２４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系，不是老子对儿子的关系。要巩固团结，要建立广泛的统一
战线。不管什么人，不管是黑人、白人或是黄种人，不管他信
什么宗教，是天主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或佛教，也包括一部
分民族资产阶级，只要是反对帝国主义的，反对帝国主义走狗
的，都应该团结，只不包括帝国主义在这些国家内的走狗。
至于如何打败国内反动派的问题，我认为或者用文的办
法，或者用武的办法。有些国家要号召广大人民起来用武力反
对反动派，因为反动派手里有武器。这就要按照各国情况，利
用适当时机，他要打，我就打。这个方法是从反动派那里学来
的。我们就是从蒋介石那里学来的，蒋介石打我，我就打他。
他可以打我，难道我就不能打他呀？
有人说，武器是第一，人是第二。我们反过来说，人是第
一，武器是第二。武器同机器差不多，都是人手的延长而已。
是人拿在武器手里，还是武器拿在人手里？当然是后者，因为
武器没有手，哪个武器有手？我打了二十五年仗，包括朝鲜战
争三年。我原来是不会打仗的，不知道怎样打，是通过二十五
年的战争过程学会打的。我从没有看见过武器有手，只看见人
有手，而人用手掌握武器。
我们的“名誉”很不好，美帝国主义者说我们是侵略者。
他们说我们侵略了中国，这确实是“侵略”了蒋介石，但那
是蒋介石先侵略了我们嘛！又说我们侵略了朝鲜，那是因为美
帝国主义打到了鸭绿江边，我们才不得不出兵抗美援朝。还说
我们侵略了印度，那是因为印度打进了我国几十公里，它打了
好几年，我们才自卫还击。一打就打回了老国境。在几千公里
的老国境线，印度人跑光了，没有军队，那我们就撤回来了，
撤到帝国主义规定的所谓新国境线８］，这条线我们是不承认
的。我们从这里后退二十公里，设立了缓冲地区。帝国主义者
 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都是可以打倒的 ２４９

还说我们是好战分子，原因是我们过去帮助胡志明打法国人，
现在又支援越南南方打美国人，我们也支持过本・贝拉打法国
人。哪个地方需要支持，我们就支持，因此就“名誉”不好，
当了“好战分子”。
安哥拉朋友问，建立独立的民族经济要防止哪些幻想和危
险？由于安哥拉现在还没有解放，仍要搞武装斗争，你们现在
只能搞革命，经济建设只能在根据地搞一些。葡萄牙是不会帮
助你们的。美国的帮助是别有用心的。如果说要防止幻想，我
想要防止对美国的幻想。至于建设过程中会出现哪些危险，现
在很难说。如果要说防止危险，就是防止从帝国主义方面来的
危险。至于实际工作犯些错误，那是难免的。哪个政党都要犯
错误的，中国共产党就犯过很多错误，犯过重大错误。犯了错
误，改正就是了。错误能帮助人头脑清醒。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参加在朝鲜平壤召开的第二次亚洲经济讨论会后访华的
亚洲、非洲、大洋洲一些国家和地区的代表时谈话的主要部分。
〔２〕汪精卫，抗日战争期间投降口本侵略者，任伪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
院长。
〔３〕康德皇帝，即爱新觉罗・溥仪，清朝末代皇帝。一九三二年三月任伪满
洲国“执政”。
〔４〕巴蒂斯塔，曾任古巴总统，一儿五九年其独裁政府被推翻。
〔５〕卡斯特罗，指菲德尔・卡斯特罗，当时任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
记、部长会议主席、国务委员会主席。一儿五九年一月领导古巴人民推翻巴蒂斯塔
独裁政府，建立革命政府。
〔６〕胡志明，当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２５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７〕本・贝拉，指艾哈迈德・本・贝拉，当时任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
总统兼武装部队最高统帅。
〔８〕指英国殖民主义者非法划定的“麦克马洪线”。一九五三年，印度基本
上侵占了该线以南的中国领土。
 ２５１

关于建设地方武装和备战问题（１）
（一九六四年七月十五日）

要搞地方武装。有些省要搞一个兵工厂。先搞修理，后搞
制造，要能造轻武器和炸药。现在要从中央兵工厂的几十万工
人中分出十万人给各省，组建省的兵工厂。然后，再招收十万
新工人补充中央的兵工厂。
全国一百多个师，要给沿海、沿边的十几个省每省一个师
作骨干。拿十个或十一二个师出来给各省，归军委和省委、省
军区双重领导。平时搞民兵工作，战时以营为单位分散，用民
兵补充扩大，对敌作战，归各省领导。各省有一个师，他们的
劲头就大了，打起仗来，各省可以自己搞，中央哪能顾得那样
多？被分割了，你不独立作战还行？这些师分给谁？广东、福
建、浙江、江苏、山东、河南、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
新疆各一个。（周恩来、彭真（２）：安徽也要。）好。一百多个
师，拿十一二个师分到各省去把基干民兵搞好，有事时以这个
师做骨干就可以和敌人斗。

我们的打法是，我能吃下你时，就吃你；吃不下你时，也
２５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不让你吃了我。时机不成熟，我主力不同你硬拼，同你脱离接
触。等到我能吃了你的时候，就把你吃掉，一口一口地吃，最
后把你吃掉。无非你占了我什么地方，听起来名誉不好。名誉
不好就名誉不好，主要不是名誉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最后胜利
的问题。（罗瑞卿（３）：第二次世界大战，敌人打到了莫斯科城
下。）敌人打到莫斯科困难一些，打到北京还容易一些。就是
失掉了北京，也不要紧。失掉了，我们也不到重庆，民主人士
可以去。我们到北京、太原之间的山洞里去，就在这里同敌人
斗。让敌人轻视我们好，不要紧。蒋介石历来就是轻视我们
的。进入延安时，他二十五万人，我们二万多人。我身边只有
一个连三个排，是汪东兴４带的。离敌人二十里、十里也没
走，只离几里才走。他不到宝塔山，我就不走。有人说要走，
我说不走，因为还有工作没有做好，司令部没有组织好，队伍
没有凑起来，怎么打仗呢？他到了宝塔山，我才走。这样的情
况，有好几次，我就是不走。结果怎样呢？一个人都没有死，
最后还不是敌人失败了。所以，什么事都不要怕，不要慌慌
张张。
不要看美国人很凶，他很怕我们。解放战争快胜利的时
候，他天天计算我们离青岛有多远，我们一接近，他就溜了。
从青岛溜了，从别的地方也溜了。美国人很凶，可就是溜得
快，跑得快。只有英国人蠢，他不溜，以后又派船来接，被我
们捉住，后来才又逃跑的。（５）所以敌人轻视我们，看不起我
们，没有什么要紧。让他轻视有什么要紧？可能还有好处。

沿海、沿边有些省要搞兵工厂，造轻武器、造子弹。平时
 关于建设地方武装和备战问题 ２５３

学会制造，积累一些材料。新疆要逐步储备兵工材料。又会
造，又有材料，需要时就可以造。武装起来，做到人自为战，
做到有准备就不怕。
一有战争征候，工厂就要搬家，疏散到山里去。上海这么
多工厂还能留给敌人吗？不能。
攀枝花、酒泉两个钢铁基地，没有落实。这两个基地一定
要落实。如果材料不够，其他铁路不修，集中修一条成昆路。
必要时也可将内昆路的铁轨拆掉，先修成昆路。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在听取周恩来等汇报工作时谈话的要点。
〔２〕彭真，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北京市
市长。
〔３〕罗瑞卿，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
院副总理。
〔４〕汪东兴，解放战争时期随毛泽东转战陕北时任中共中央机关三支队副参
谋长等职。
〔５〕指解放战争期间发生的“紫石英”号事件。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至二
十一日，当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时，侵入中国内河长江的“紫石英”号等四艘英
国军舰先后驶向人民解放军防区，妨碍渡江，中英双方发生了军事冲突。英舰开炮
打死打伤人民解放军二百五十多人。“紫石英”号被人民解放军击伤被迫停于镇江
附近江中，后于七月三十日夜逃出长江。
２５４

祝贺空军再次击落敌Ｕ－２飞机（１）
（一九六四年七月二十一日）

刘亚楼同志：
此件２ 看过，很好，向同志们致以祝贺。
毛 泽 东
七月二十一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一九六四年七月十八日
给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局长汪东兴关于转呈空军再次击落敌Ｕ－２飞机报告的信
的批语。
〔２〕指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员刘亚楼、政治委员徐深吉、副司令员王辉
球一九六四年七月十七日关于再次击落敌Ｕ－２＊飞机的报告。报告详细介绍了空军
－七月七日在漳州击落敌Ｕ－２飞机的情况，总结了这次战斗的一些新特点、新经
验，以及在党政军民密切合作下从军事、政治、技术三方面采取的一系列有力措
施等。
 ２５５

对中国政府
抗议美国侵犯越南的声明稿的批语
〔１〕

（一九六四年八月六日）

汪东兴（２）同志阅后，即交江青阅。
要打仗了，我的行动 得重新考虑。
毛 泽 东
八月六日上午六时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国政府抗议美国侵犯越南的声明》稿上写的批语。
〔２〕汪东兴，当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局长。
〔３〕指毛泽东原计划骑马沿黄河考察的行动。
２５６

关于在部队中推广学游泳的批语 （１）
（一九六四年八月六日）

瑞卿同志：
此件２）看了，很好。是否在一切有条件的地方，部队中
的大多数人都可以试验学游泳？军委是否已发出了指示（３）？
毛 泽 东
八月六日

条件不好，主要是：（一）有血吸虫及其他毒害的河流、
池塘；（二）有大旋涡的河流地段；（三）有鲨鱼的海中。此
外，部队中总有一部分人不适宜于游水的，不要强令人人都
下水。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昆明军区司令部一九六四年七月二十七日
转报第十四军关于第一二六团泅渡金沙江经验通报给总参谋部的电报上写给中共中
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副总理罗瑞卿的批语。
〔２〕指第十四军的通报。通报总结了第一二六团泅渡金沙江的经验，主要是：
（一）树立敢于战胜江河、勇于锻炼的雄心壮志，充分掌握在不同情况下的思想规
律及其变化，发动群众，做好思想工作。（二）针对部队实际基础，贯彻循序渐进
的方法。（三）狠抓先行，拿出样板，以点带面。（四）运用骨干，普遍开展以高
带低活动，调动大家水上练武的积极性。（五）组织严密，措施落实，尤其是干部
 关于在部队中推广学游泳的批语 ２５７

要有高度的政治责任心。
〔３〕根据毛泽东的批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先后下达了《全军迅速开
展游泳训练》和《坚决贯彻毛主席的指示，把游泳训练开展得更好》的指示。
２５８

对国家经济建设
防备敌人突然袭击报告的批语１
（－九六四年八月十二日）

退罗瑞卿、杨成武２）同志。
此件（３）很好，要精心研究，逐步实施。国务院组织专案
小组，已经成立、开始工作没有（４）？
毛 泽 东
八月十二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作战部一九六四年四月二十五日
报告的批语。
〔２〕罗瑞卿，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
院副总理。杨成武，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
〔３〕指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作战部一儿六四年四月二十五日的报告。报
告指出：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我们对国家经济建设如何防备敌人突然袭击问题专门
进行了调查研究，发现的问题是很多的，有些情况还相当严重。（一）工业过于集
中。（二）大城市人口多。（三）主要铁路枢纽、桥梁和港口码头，一般多在大、
中城市及其附近，缺乏应付敌人突然袭击的措施。（四）所有水库的紧急泄水能力
都很小。建议由国务院组织一个专案小组，根据国家经济的可能情况，研究采取一
些切实可行的积极措施。
〔４〕国务院副总理李富春、薄一波、罗瑞卿一九六四年八月十九日向毛泽东、
中共中央呈送报告，建议在国务院成立专案小组，由李富春、李先念、谭震林、薄
 对国家经济建设防备敌人突然袭击报告的批语 ２５９

一波、罗瑞卿、谢富治、杨成武、张际春、赵尔陆、程子华、谷牧、韩光、周荣鑫
十三人组成。李富春任组长，薄一波、罗瑞卿任副组长。报告还提出，恢复人民防
空委员会，仍由总理任主席。
２６０

我们是用原子弹作为防御的武器 １
（一九六四年八月二十二日）

民族不同，国家不同，信仰也可能不同，但我们根本的共
同点是反对帝国主义、新老殖民主义。我们这些国家，包括中
国在内，是没有原子弹、氢弹的。法国是有原子弹的，但是在
座的法国朋友是反对发动核战争的，是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国
家将来可能生产少量的原子弹，但是并不准备使用。既然不准
备使用，为什么要生产呢？我们是用它作为防御的武器。
现在一些核大国，特别是美国，拿原子弹吓唬人。美国有
这么多原子弹，也只使用过两次，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快要结
束的时候，美国在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投了两个原子弹，损害了
日本人民。因此使美国在世界大部分人民中间的名声不好。世
界人民是反对用原子弹杀人的，反对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也
反对在越南南方的外国军队干涉别人内政，打“特种战争”。
法国政府说，法国过去在越南是打败了的，现在美国又在打，
照他们看来，美国也要打败的。因此，法国反对用战争办法解
决越南问题、老挝问题，主张和平谈判。法国已经取得了一定
的资格来讲话。日本也取得了一定的资格来讲话。第二次世界
大战中，日本政府是强迫日本人民进行侵略战争的，但后来起
了变化，遭到了美国的原子弹之害，所以日本人民，包括某些
政府人士也反对核战争。
在座大多数朋友的国家同我们一样，是没有原子弹的。我
们跟法国有外交关系，在反对美国侵略这一点上，我们有共同
 我们是用原子弹作为防御的武器 ２６１

点，不但跟在座的法国朋友有共同点，跟戴高乐２］也有。这
就是说，世界已经起了变化，不再允许侵略和干涉别的国家，
侵略干涉别国是要失败的。在座的各位朋友代表了人类大多数
人口，你们的理想是要实现的。当然我讲的还未成事实，是不
是会实现，要靠斗争。帝国主义是可以打败的，人民总是要胜
利的。我就不相信人民不能胜利，我看你们也不相信你们不能
胜利。我们要的是全世界人民的解放。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参加在日本召开的第十届禁止原子弹氢弹世界大会后访
华的外宾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戴高乐，当时任法国总统。
２６２

军队要作战也要做群众工作 （１）
（一九六四年九月四日）

你们的斗争是英勇的。你们是在前线，是在反对美帝国主
义的前线。你们学会了走群众路线，能够团结大多数人，工
人、农民以及爱国人士，共同来反对美帝国主义。你们一定能
够取得胜利。
要做群众工作就要和群众一样。要跟群众交朋友，首先就
要精神一样，然后就是穿衣服要一样，他们穿什么衣服，你们
也穿什么衣服，吃饭也要一样，他们吃什么，你们也吃什么，
同他们一起劳动。不然，他们要怕你们的。你们是知识分子，
是他们的朋友还是敌人，他们就搞不清。如果是他们的朋友，
你们穿衣、吃饭、住房子、劳动，就得一样，有一两个月就熟
悉了。你们这样就可以团结他们，反对美帝国主义。
我不是单讲你们文工团，军队也一样。你们能做到，帝国
主义就不能，反动派尽是剥削群众、压迫群众的。军队要作
战，也要做群众工作。我们的军队就是这样。我们搞了几十
年，订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听
指挥，各干各的就不行。你们文工团也有组织纪律，也听指挥
嘛。没有纪律，文工团就搞不好嘛！第二条，不拿群众一针一
线，那么军队怎么办？穿什么？吃什么？不能到工人、农民那
里去要嘛。除了向敌人要之外，我们政府还要收一点税，收点
粮食税，收点商业税，不收一点税就不行。收来后，一部分归
军队，一部分还要归老百姓，给老百姓利益。我们的党，我们
 军队要作战也要做群众工作 ２６３

的政府，我们的军队，是工人、农民的党，是工人、农民的政
府，是工人、农民的军队。我看你们也是这样。你们是工人、
农民的文工团，革命的文工团。你们的党、你们的军队是革命
的党、革命的军队。让大多数人，也就是工人、农民和爱国人
士团结起来，反对美帝国主义和它的走狗。你们看美国那么大
的势力，在印度支那有四五十万军队，可是现在美国也为难。
在南越有人民解放军，他们的军民关系好。祝他们胜利，也祝
你们胜利！再有十年、十几年就会取得胜利的。
我们搞了几十年，取得了胜利。可是我们犯过几次错误，
比如右倾错误就犯了两次，“左”倾错误犯了三次。你们没有
犯我们犯过的错误。犯错误，看犯什么错误，政治路线上犯错
误，损失就大。比如一九二七年犯过大错误，损失很大，五万
党员剩不到一万了。要纠正错误，就是拿起枪来打仗，这样我
们就有活路了。有了几块根据地，三十万军队，这个时候头脑
发昏了，又犯了“左”倾机会主义错误，把南方根据地统统
丢了，开始万里长征，到了北方，三十万军队剩下两万，于是
犯错误的人抬不起头来了。我们用说服的方法，就是通过整风
运动把他们团结起来，一个也没有丢掉，最后取得了今天的胜
利。你们到中国来看到一些好的东西，但我们的错误也要看
到。不了解我们的错误，对你们不利。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湖北武汉会见老挝爱国战线党文工团时的谈话。
２６４

我们从来就不接受强大力量的威胁１
（一九六四年九月十日）

几个大国手里拿着核武器，口里也讲和平。你们也有了核
武器，但不多，刚开始有。我们还没有核武器，但谁吓唬我们
是不行的，我们从来就不接受强大力量的威胁。不接受这样的
威胁，在我们力量再小的时候也是如此。
我们很欣赏法国这种独立政策（２）。不能跟着少数大国转，
它们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把英国算在美国那边也可以，但是
英国保守党里也有人不赞成英国政府的政策。世界在变化，不
是一两个大国所能管住的。各国的事情应由各国人民来管，不
能允许任何外国人干涉。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法国技术展览会负责人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一九六四年七月二十三日，法国总统戴高乐在记者招待会上指责美国破
坏日内瓦协议，干涉印度支那事务，并批评联邦德国政府当时奉行的外交政策不是
“欧洲和平独立的政策”。
 ２６５

敌人很可能是中间突破
（一九六四年九月十四日）

敌人很可能是中间突破，不会走日本人的老路。日本人吃
亏，就是吃亏在先搞东北。那时全国来了一个抗日救亡运动，
“七君子”等等，轰轰烈烈，使得我们有了一个政治上的准
备。它以后才逐渐增兵华北，才搞山东，慢得很！一直到一九
四二年，才进攻汤恩伯２）。武汉不是早就占领了！但它也是
到一九四二年以后，才向湖南长沙一带进攻。一直到这时，它
才懂得中间突破。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原件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听取国家计划委员会领导小组汇报计划工作时讲话纪要的
节录。
〔２〕汤恩伯，一九四二年时任国民党军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鲁苏皖豫边区
总司令。
２６６

对准备进行首次核试验的批语１
（一九六四年九月二十一日）

已阅２），拟即办。
毛 泽 东
九月二十一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周恩来一九六四年九月二十一日来信的批语。
〔２〕周恩来的信说：中央十五人专门委员会于本月十六、十七日开了两次会，
讨论关于核爆炸及其有关问题，急需待主席回来后当面报告，以便中央早作决定，
时间以不迟于九月二十四日为好。因为如决定今年爆炸，以十月中旬到十一月上旬
为最好，而事前准备时间至少需要二十天。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六日，中国成功地进
行了第一次核试验。
 ２６７

应做好美国扩大越南战争的准备 １）
（一九六四年十月五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很感谢你们。你们在前线，你们
进行英勇的斗争。我们和你们的敌人是一个，就是美帝国主
义。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到中国大陆上来，在你们那里打，
不仅在南方打，而且打了北方。其实你们也打了他们。
范文同（以下简称范）：是他们先打我们。
毛：是他们先打你们。
范：可能还会再打。
毛：还会打。现在不知美国要打多少时间。它要打多少时
间，就跟它打多少时间。看来，美国是可以打的。过去你们的
事实证明法国是可以打的，现在你们正在证明美帝国主义也是
可以打的。过去我们的事实也证明过，蒋介石是可以打的，日
本帝国主义是可以打的。朝鲜战争证明美帝国主义也是可以打
的。你打了它，它舒服了。如果不打，它就不高兴。
范：可能是这样。
毛：你愈把它打得彻底，它就愈舒服。比如法国，你们打
了它，它就要和你们谈和。阿尔及利亚把法国打得很痛，法国
就和阿尔及利亚讲和。事实证明，打得它愈痛，它就愈舒服。
今年八月间，我跟黎笋（２）同志谈过，那时正是第一次北
部湾事件之后。我曾告诉黎笋同志，我们中国有些同志过于积
极。他说，不是这样，中国几十万、几百万人示威游行很好。
我说，我指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派军队帮你们的忙，太积极
２６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了不好，不利于斗争。我们中国深入进去，有个时机问题，有
个地点问题，还有你们要不要我们去的问题，如何打法的问
题，语言不通等许多问题。我说，还是稳当一点好。兵可以摆
在广东、广西、云南、湖南地区。
范：黎笋同志回国后向中央作了报告。
毛：看来你们是赞成吧！我看，越南南方不是要我们去的
问题，也不是要你们北方派很多军队去。
范：我们也是这样想。
毛：黎笋同志说，你们打算派去一个师，可能现在还未
派，何时派，要看时机。美国打不打北方，现在没定。现在单
单南越问题还解决不了，再打北方，打一百年，腿拔不出去，
因此它要考虑一下。美国说了许多吓人的话，说要追击，要追
击到你们国家之内，还要追击到我们国内，又要打我们的空
军。我看，这个话的意思是要我们不要大打，只要我们的空军
不去打它的军舰，就不发生追击问题。是不是这个意思？美国
的心里有鬼。所以，不要以为我们怕美国，美国也怕我们，他
们怕得更多一些。
范：很对，他们更怕我们一些，他们比我们头痛。
毛：美国的问题是世界性问题，不仅是东南亚这一块地
方，还有欧洲问题、非洲问题、拉丁美洲问题、同盟军问题，
等等。法国不赞成它，日本也不赞成它。第二次北部湾事件
后，整个欧洲都不理它，日本也不理它。隔了很长时间后，
《纽约时报》发表评论，说美国政府搞得不对。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第二次北部湾事件是九月十
八日。
毛：我们不要性急，我们总参的同志有些性急。我跟他们
说，不要那么急。
 应做好美国扩大越南战争的准备 ２６９

范：我们也有这样的想法，美国存在着很大困难，扩大战
争也不是轻而易举的。因此，我们考虑，设法把南越的战争限
制在“特种战争”的范围内，在“特种战争”的范围内战胜
敌人。力争不让美帝国主义把南越战争变成为局部战争，力争
不使战争扩大到北越。我们必须采取很巧妙的做法，不要去惹
它。我们中央政治局曾就此作出决定，今天向毛主席报告。我
们认为，这样是可以做到的。
毛：可以。
范：如果美国发动局部战争，我们就要打，而且要打胜。
毛：可以打胜。南越有几十万军队，你们能够打它，消灭
它一半，直到全部消灭它都有可能。美国不可能派很多兵到南
越。现在在南越的美国军队都是海军系统的，是海军系统的一
些部队。不过在海军方面，西太平洋比欧洲多。在地中海有第
六舰队。西太平洋地区包括夏威夷、檀香山和你们那里，是第
七舰队。现在有四艘航空母舰在你们附近。八月二日，它们被
你们吓跑了。当年金门打炮时，美国在台湾海峡集中了十二艘
航空母舰中的六艘。这次又要调第六舰队到东方来，刚走到半
路一看没事，就宣布在新加坡休息，后来又到菲律宾休息，又
回到地中海。美国就是这样紧张。
至于美国冒险把战争扩大到越南北方的问题，如何打法，
我和黎笋同志谈过。当然，沿海要建工事，最好修建朝鲜式的
工事，使美国打不进来。如果美国决心打进来，也可以打得进
来。你们的打法要注意，不要用主力跟它拼，把主力留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地方大，人口集中在河内
地区，怎么办呢？我看如果美国决心要打，打进来了，还是采
取我们过去对付日本的办法，它想到什么地方，就让它到什么
地方。它的后方空虚，过去我们在日本占领区的后方建立了许
２７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多根据地。在朝鲜战争中也是这样。美国打到鸭绿江边，我们
才出兵，打了一个美国不知道的仗。打响了，美国败了，才知
道我们出了兵。美国会记住这个教训，要打你们时它也会注意
这点。比如过去法国人，他们在河内一带没有被吃掉，但在奠
边府被吃掉了。奠边府也不是你们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不知道
法国人为什么上了这个当。因此，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准备美国打进中国大陆。但要打，它也要利用蒋介
石、南朝鲜帮助，单是美国人是不会来的。我们不怕。还是这
个办法，在沿海建工事，也准备它打进来。中国领土相当大，
它想到哪里就让它到哪里，这个办法比较好。我们和它打游击
战，可以吃掉的就吃，要想吃掉它就要把它引进国境。每次吃
得不要太多，跟吃饭一样，如果一口吃得太多，就嚼不烂。一
小口一小口地吃，就可以嚼烂了。这个办法美国人最怕。我看
和美国、日本这样的国家打，只有用这个办法。过去希特勒打
苏联一直打到莫斯科附近，后来苏联还是一口一口地把希特勒
吃掉。
现在，我们在云南、广东、广西、湖南地区摆了两个梯
队，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吸取了在朝鲜战争初期军队准备少
了的教训，这次我们的军队摆得多一些。这都是谈一些想法。
既要准备，又要谨慎，按兵不动，不要那么急躁。我们的空
军、海军都按兵不动，在我们国内演习、训练。这点和你们一
致。你们北方的主力也是按兵不动，你们的海军、空军也是按
兵不动，不去惹人家。南方不同，那里能吃掉就吃掉它。现在
美国人究竟如何解决，也没有个章程。
刘少奇（以下简称刘）：美国人已经通知他们在纽约见面。
毛：是吗？
刘：他们已经答复，纽约见面不好，提出要在日内瓦见
 应做好美国扩大越南战争的准备 ２７１

面，在日内瓦会议上谈。
范：据苏联驻越大使说，一方面见吴丹［ ］，一方面见腊
斯克（４）。加拿大驻越南国际委员会代表也多次谈，想办法让
我们和美国人会面。
毛：谈一谈也有好处。你们已经有谈判的资格了，谈成谈
不成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也取得了谈判的资格，我们正在和美
国谈判台湾问题和中美关系问题，地点在华沙，已经谈了九
年多。
周：已经谈了一百二十多次。
毛：还要继续谈下去。在日内瓦会谈时，有一次，美国不
想谈了，把它的代表撤回了，留下了一个负责通讯联络的人。
我们整了它一下，去了一封信，叫它派代表来谈，给它限定时
间，后来还是来了。不过它不按我们规定的时间，晚了几天，
说我们是最后通牒。那时，我们内部也有人说，不必限定时间
了，限定时间就是最后通牒，也不必说那些厉害的话，不来如
何如何。后来，杜勒斯（５）宣布第一条来，第二条不按我们限
定的时间来。
这次你们到北京来做了工作，和印度支那的几个方面都进
行了接触，又和非洲及古巴接触。这种接触很好。
有一次我接见你们的南方代表团，团长对我说，在和法国
人打仗时，有的人就怕敌人的空军。现在南方人民对敌人的空
军不怕了。空军办不了事，打不死多少人，破坏不了多少房
子。我们打了二十多年，没有空军。空军杀死的人很少，杀伤
敌人主要是靠陆军。美国空军也是这样。部队晚上行动，空军
作用很小。当然，白天作战，空军能起些作用。我们国家有一
点空军，但很弱，海军也弱，主要靠陆军。敌人不怕我们的空
军、海军，怕我们的陆军，怕我们的老百姓。
２７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就谈到这里吧！
范：黎笋同志已经把毛主席的意见向我们中央作了报告。
我们曾把南北越问题通盘作了讨论，与毛主席的意见一致。南
方要打，北方要作好准备，但要慎重。
毛：我们的意见一致。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范文同率领的党政代表团时的谈话。
〔２〕黎笋，当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
〔３〕吴丹，当时任联合国秘书长。
〔４〕腊斯克，当时任美国国务卿。
〔５〕杜勒斯，一九五三年一月至一九五九年四月任美国国务卿。
 ２７３

加强一二线各省的后方建设
可以解决一个长远的战略性的大问题
（一九六四年十月二十二日）

刘、周、邓、彭、瑞卿２）各同志：
广东省是动起来了，请总理〔３〕约瑞卿谈一下，或者周、
罗和邓、彭一起谈一下，是否可以将此报告（４）转发第一线和
第二线各省，叫他们也讨论一下自己的第三线问题，并向中央
提出一个合乎他们具体情况的报告。无非是增加一批建设费，
全国大约需十五亿左右，分两、三年支付，可以解决一个长远
的战略性的大问题。现在不为，后悔无及。
阅后退毛。
毛 泽 东
十月二十二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共广东省委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八日报告上写给刘少奇、
周恩来等的批语。
〔２〕邓，指邓小平，当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彭，指彭真，
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北京市市长。瑞卿，即罗瑞
卿，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副总理。
〔３〕这里指周恩来。
〔４〕指中共广东省委的报告。报告说：美帝国主义目前正在积极准备扩大对
２７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越南北方发动的侵略战争，广东省加紧进行战备工作是十分必要的。省委经研究打
算：（一）加速地方军事工业建设。（二）从广州等前沿城市中迁建部分民用工业
到三线去，后方电力工业要有相应发展。（三）加强国防公路和国防通讯网的建
设。（四）做好物资储备与仓库建设工作。（五）加速后方农业和山区经济的发展。
（六）适当加强三线的文教和卫生建设。
 ２７５

关于第一颗原子弹试爆后
现场观察情况报告的批语 〔１〕
（一九六四年十月二十七日）

只有工事、矮墙、坚房等物，就能防御核爆，不致
作〔２〕
伤人。

毛 泽 东
十月二十七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
张爱萍和第二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兼国防科学委员会副主任刘西尧一九六四年十月二
十六日报告的批语。
〔２〕张爱萍和刘西尧的报告说：据我们这两天在原子弹试爆现场观察效应试
验情况，初步认为，地面暴露的有生物，在一定的距离内，多数将陆续死亡；在一
定的距离外，虽不致死亡，但将丧失战斗力。地面暴露配置的各种作战武器，在一
定的距离内，大部分被破坏或在短时间不能使用；在一定的距离外，只要稍加防护
（如野战掩体），基本上没有影响。各种工事、掩体，特别是地下工事，对原子弹
爆炸有很好的防护能力。
２７６

—
在听取西南三线建设
工作汇报时的讲话［１］
（一九六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打仗没有目标，部队拥上去了，打什么？一哄而上，一哄
而下，盲目地上，盲目地下，战略思想不明确，没有敌情观
念嘛！２）

要研究斯大林的经验。斯大林一不做工事，二不搬厂，三
不准备打游击战，只是仓促撤退。要研究蒋介石的经验，他没
有搬，搬得很少。他是靠外国生活的，靠我们在敌后牵制住敌
人，才保住重庆。
国民党为什么修长沙—都匀一贵阳那一条线，而不修川汉
那一条线？是什么道理？川汉铁路，满清未修，就闹风潮，选
的是北线。为什么当时要修川汉线？要找历史资料做比较，都
要研究一下，做个比较。
《三国志》讲黄权随刘备东征，刘备打了败仗，黄权被隔
断于江北，没有路走，只好降魏。降魏的人中有人造谣，说刘
备杀了他的家属。曹丕要给开追悼会，他说不要开，刘备不会
 在听取西南三线建设工作汇报时的讲话 ２７７
杀他的家属。后来证实果然没有杀。是没有路走，回不去
了嘛！
四川有七千万人口、四十万平方公里幅员。为什么刘备能
在这里立国？蒋介石退也退到重庆，为什么？总有个道理嘛！

我研究土地革命，搞了十年，那是一九二七年前后几年的
事。开始那个很不像样的纲领，到现在还保存着。取得打仗的
经验，也花了十年的工夫。你看打仗，开始不就是几句话嘛！
叫做“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以后又
发展了，什么“诱敌深入”，慢慢地就有了经验。现在取得经
验，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了。
内战期间，我们犯了错误，丢了南方，都跑到北方。不丢
掉南方，我们就到不了北方，就不能建立那么多根据地。北方
人口多，幅员广，大平原，不犯错误就不能来。看来犯错误也
是有好处的，一犯错误就到了北方。陈独秀那个错误是不能不
犯的，不犯错误，蒋介石不杀人，谁上山？我就不上山。一犯
错误，蒋介石一抓人，大家就上山了。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在听取关于西南三线建设工作汇报时讲话的节录。
〔２〕国务院副总理、国家计委主任李富春汇报到一九五八年至一九六一年西
南地区一些建设项目“上马”、“下马”都有点盲目性，没有明确的战略布局思想
时，毛泽东讲了这一段话。
２７８

对离职休养老干部
安置情况材料的批语
〔１〕

（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二日）

这个材料（２）值得看一下。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办公室一九六四年十一月二
十五日编印的第六十五期《政治工作简报》刊载的一份材料上写给刘少奇、周恩
来等的批语。
〔２〕指第六十五期《政治工作简报》刊载的《离职休养老干部安置的情况和
问题》。这篇材料说：自总政治部一九六二年十二月下发《关于妥善安置年大体弱
老干部的通知》以来，各级党委对部分年大体弱老干部离职休养的审批、安置工
作抓得较紧。这项工作当前主要存在两个问题：（一）离职休养干部中有不少思想
问题尚未很好解决。（二）离职休养于部的住房，多数没有落实。
 ２７９

对《核子劫后生机未灭》一文的批语１
（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已阅２）。退罗瑞卿同志（３）。
毛 泽 东
十二月二十五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
副总理罗瑞卿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呈送信的批语。
〔２〕指罗瑞卿呈送的香港《新闻天地》刊载的一篇题为《核子劫后生机未
灭》的署名通讯。通讯说：就科学家理论上而言，核子爆炸后的地区，因大量辐
射尘的浸染，将寸草不生，动物灭绝。最近美国科学家一行，回到六年来被封锁的
西太平洋比基尼岛和恩利威吐克环礁“核子靶场”时，却见杂花生树、好鸟飞鸣、
鼠跳鱼跃、海藻飘浮，而莫不惊叹大自然在劫后复苏的伟大活力了。才知道所谓
“核子爆炸后放射性永久存在，将使一切动植物的生机绝灭”的说法，未免过甚
其辞。
〔３〕罗瑞卿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致信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北京
市委书记、北京市市长彭真：主席口头指示，此件可作为参考资料发给中央工作会
议同志和人大代表。
２８０

同斯诺的谈话 ［１］
（一九六五年一月九日）

斯诺（以下简称斯）：我来这里见主席之前曾看了主席的
军事著作，联系南越军事专家的说法，是不是可以说，现在南
越战争已经进入到运动战阶段，像中国的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
那样？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我们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是全国
解放战争，从一九四六年起，那时蒋介石有几百万军队，我们
的军队也有一百多万。从规模上说，现在南越战争还没有那么
大。你可以劝劝美国政府，何必这么搞？它一到哪个地方，哪
个地方的人就学会打仗。但是，叫它走，它又不走。就说吴庭
艳（２）吧，我和胡志明３）都认为他还不错，应该帮他维持几年。
可是美国将军认为吴庭艳很讨厌，把他干掉，这样天下就太
平了？
斯：当然现在南越解放军的人力不如中国的八路军和后来
的解放军，但是西贡也没有蒋介石那么多的军队。
毛：没有那么多，也不懂得打仗，比蒋介石更差。
斯：是不是可以认为，南越有足够的力量能单独克服外来
的干涉和反对当地反动派？
毛：我看是可以的，至少比我们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候
的条件好。我们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没有外国直接干涉。现
 同斯诺的谈话 ２８１

在南越的好处就是有两万名美国人在那里，这就能教育大部分
的人民和军队里的战士以及部分军官。现在反对美国军队的那
些人，并不全是解放军，吴庭艳也不赞成美国，现政府军队中
也有些人不赞成美国。
斯：很明显。
毛：他们吵得厉害。
斯：有可能使南越军队的一部分人参加越共？
毛：是的，像傅作义４）一样，像新疆的陶峙岳５）和湖南
的程潜、陈明仁［６］一样。
斯：从我前次来中国后，国际形势有了很大变化，非洲觉
醒了。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可以说，当前的主要矛盾是帝国
主义和亚非拉的新兴力量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是否比帝国主
义之间的矛盾更为重要？
毛：你说呢？我也不大清楚，我又没有到处走。你到处
走，是怎么想的？我想请你当教员，把国际情况讲一讲。
斯：我相信主席可以回答，我无法回答，或者只好等主席
的下一本书了。从主席的著作中可以看到，主席特别重视的那
些事件，从这里是否可以认为帝国主义和亚非拉的新兴力量的
矛盾是主要矛盾？
毛：我看美国总统也是这么说的。前任总统多次说，美
国、加拿犬、西欧问题比较少，问题严重的是地球的南半部。
肯尼迪７多次讲话都讲这个问题。他提出特种战争、局部战
争，就是对付这个的。有消息说，他也看我写的军事文章，这
可能是真的。当阿尔及利亚问题不得解决的时候，阿尔及利亚
人问我，我的著作他们利用，法国人也利用，怎么办？说这话
的是当时的总理阿巴斯，他访问过中国。我说，怎么利用？我
根据中国的经验写的书，只能适用于人民的战争，不适用于反
２８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人民的战争。蒋介石也研究我们的材料，我们的许多材料在战
争中被蒋介石得到，但是无法挽救其失败。法国人也没有因为
看我的书而挽救其失败。现在我们也研究美国的军事著作。美
国驻南越大使、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泰勒写了一本书，叫
《不定音的号角》。看他那本书的意思，他是不大赞成核武器
的。他说，在朝鲜战争中没用过，在中国解放战争中没用过，
他怀疑以后的战争能够用这种东西制胜。他要争陆军的人数和
用费，但是同时说也要造核武器，二者平行发展。他说陆军是
需要的，要保持八十至九十万人。陆军要坚持陆军的人数，空
军要多搞飞机、多搞核武器，海军有海军的主张。他代表陆
军，要争取陆军的优先权。现在他又得到在南越实验的机会。
他是去年六月去南越的，还不到一年，不如在朝鲜呆得久。他
会取得经验的。我已经看到美国军队怎么对付南越游击战争的
条例，无非是讲南越游击战争的许多长处和许多缺点，然后说
消灭游击队是有希望的。
斯：美国人的弱点不是军事上的，而是政治上的。
毛：可能是。就是南越政府不得人心，无论吴庭艳政府也
好，当今政府也好，都是脱离群众的。帮助这种不得人心的政
府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仅我讲的话他们不听，你讲的话他们
照样也不听。
斯：过去没有听我的话，所以我认为他们才有那么多的失
败。现在可以看到亚非拉同发达国家在军事、经济方面的距离
越来越大，同时，新殖民主义的所作所为使距离更大了。这是
不是主要矛盾？所以法国的政策有改变，是不是不仅为了抵抗
美国，还为了适应这个主要矛盾？
毛：我也同法国人讲过。在同法国议员代表团谈话时，我
问他们第三世界究竟包不包括法国，他们说不包括。现在发达
 同斯诺的谈话 ２８３

国家为一方，不发达国家为一方。所谓发达国家就不那么一
致，而且从来没有一致过。例如发达的英、法、德、意、日之
间，就发生两次世界大战，这还不是发达国家和发达国家打
吗？其目的是争所谓不发达的国家。它们为什么要打，是睡不
着觉、吃不下饭吗？你没有参加这个战争，你们前任总统参加
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现任总统也参加了。
斯：那时我在俄国当战地记者。
毛：呆了多久？
斯：两年半。战争结束后，在英国、法国呆过。我从未打
死过人，我倒有几次几乎被打死。
毛：那么危险！也跑到前线去？
斯：战地记者是战争的附属品。在俄国我没到过前线，在
德国、法国到前线去过，打斯大林格勒时去过斯大林格勒。
毛：打前还是打后？
斯：希特勒军队投降时去的。
毛：那时希特勒可了不起，差不多占领了整个欧洲。除了
莫斯科、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一线以东之外，整个欧洲几乎
都被他占领了，但是英国不包括在内。他还占领了北非洲。希
特勒犯了错误，如果敦刻尔克之后他的军队跟着进去，英国也
毫无办法。这是一位英国首相８在日内瓦告诉我们周恩来总
理的。那时英国根本没有兵了，到处没有设防，可是就是因为
有英吉利海峡，德国不敢过去。
斯：希特勒急于打俄国。关于中美关系改善有没有希望？
毛：我看有希望，不过需要时间。也许我这辈子没有希望
了，我快见上帝了，也许你们有希望。按照辩证法，生命总是
有限的。
斯：我看主席的身体很健康。
２８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毛：我准备了好多次了，就是不死，有什么办法！多少次
好像快死了，包括你说的战争中的危险，把我身边的卫士炸
死，血溅到我身上，可是炸弹就是没打到我。
斯：在延安时？
毛：好多次。在长征路上也有一次，过了大渡河，遇上飞
机轰炸，把我的卫士长炸死，这次血倒没有溅到我身上。
过去我当过小学教员，你是知道的，不仅没有想到打仗，
也没有想到搞共产党，同你差不多，是个民主人士。后来就不
知道什么原因搞起共产党来了。总之，这不以我们这些人的意
志为转移。中国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压
迫，开始还有军阀的压迫，这是事实。

斯：我认为我能认识你，是极大的荣幸，也为我个人带来
许多好处，我也希望我曾把你的思想转告别人。我真心觉得你
的成就是伟大的，当然不是一切都是好的，但总之做了许多伟
大的事情。感到遗憾的是，由于历史的原因，中美两国、两国
人民被分开了。
毛：由于历史的原因，两国是会接近起来的。要等候，总
会有这么一天。
斯：我不认为中美之间会发生大战。
毛：这也可能你是对的。中国这个地方，美国军队来可
以，不来也可以。来了没有什么很大的搞头，我们不会让美国
军队得到好处。因为这点，也许他们就不来了。我们不会打到
美国去，这我已经说了，你们可以放心。
斯：美国常说，南越战争要扩大到北方。
 同斯诺的谈话 ２８５

毛：最近腊斯克９〕纠正了他的说法，说他没有讲过这
种话。
斯：当然，我认为美国政府不会听我的话。美国有一位议
员叫丘奇，他现在提出对美国干涉别国的政策要进行一次大辩
论。他是约翰逊的好朋友。美国统治者不了解主席，我本人恐
怕也不了解。
毛：怎么不了解？我们不会打出去，只有美国打进来，我
们才打。这点有历史作证。我国忙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打出
去是犯罪的，为什么要打出去？南越根本不需要我们去，他们
自己可以对付。
斯：打南越战争的美国人在说，如果美国撤出南越，中国
将占领整个东南亚。
毛：怎么占领法？我们的军队去占领，还是当地人民去占
领？中国人还是占领中国。
斯：中国在南越有没有军队？
毛：没有。
斯：腊斯克说，如果中国和北越放弃在东南亚的侵略政
策，美国就撤出南越。
毛：我们没有什么侵略政策可以放弃，我们没有侵略。可
是中国支持革命，不支持不行。哪里发生革命，我们就发表声
明支持，并开些大会声援。帝国主义讨厌的就是这个。我们喜
欢说空话，放空炮，但不出兵。放空炮，就叫侵略？出了兵
的，反而不叫侵略？
斯：过去说中国受俄国支持，现在说南越受中国支持。
毛：中国内战取得胜利，主要是靠美国的武器，这证明没
有什么外国正面的支持。实际上，南越是从美国取得武器。去
年以来，他们不仅能取得武器，还补充兵力，经常俘虏南越伪
２８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军。这同过去我们兵源之一是蒋介石的军队一样，他们是受过
训练的，是被抓来强迫当兵的，一经俘虏就能参加我军作战。
斯：为什么？
毛：他们是被国民党抓壮丁抓去当兵的，他们不喜欢国
民党。
斯：还有一点，中共和全国老百姓是一致的。
毛：被国民党抓去当兵的是贫苦农民。我们的办法是，花
几天工夫开诉苦大会、祭灵大会，谁家有人被国民党害死，就
把死者的名字写在纸上祭灵。这样解决问题后，他们就参加了
我们的军队，换上一顶帽子。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戴我们的帽子
呢？因为他们怕打死了以后，被人错认为国民党的兵。从头上
这顶帽子就可以认出来他们是我们的人了。
斯：在很大程度上，南越就是这种情况。
毛：哪里有压迫，不革命就不行。社会主义革命就是这
样。资产阶级也是在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就要反对封
建主义。美国没有封建制度，有殖民主义－ 英国，等美国资
本主义发展到一定程度，它就要反对英国。世界上的人，不受
压迫谁起来革命？美国发生独立战争，就是因为受英国的压
迫。美国独立战争差不多有二百年了吧？
斯：美国独立战争时有很多革命家，提出的口号同后来法
国大革命提出的口号一样。那时美国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共和
国。当时欧洲国家对美国的看法同今天美国对中国的看法
一样。
毛：华盛顿１０的“名誉”不好，我们可以追认他为“共
产党”。
斯：中共会把他看成是个反动的人，所以不会让他参
加党。
 同斯诺的谈话 ２８７

毛：不能参加共产党是一件事，那时还没有共产党，华盛
顿所起的革命作用，我们应当承认，他当时起了很先进的作
用，是很进步的。还有林肯１ ）也一样。
斯：林肯是一个自相矛盾的人，也是伟大的人。他是一个
人道主义者。希望在我走之前，请主席向美国人民说几句话，
美国人民对中国是有好感的。
毛：祝他们进步。如果我祝他们获得解放，他们有些人可
能不大赞成。我就祝那些认识到自己还没有解放的、生活上有
困难的人获得解放。
斯：主席的话非常好，特别是同前面的话联系起来，就是
中国不会打出去，中国在忙于自己的事。我本人看到了这
一点。
毛：美国人需要再解放，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不是从英国
的统治下解放，而是从垄断资本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斯：主席能否给美国总统也提些建议？
毛：这不好提。美国人的手伸到全世界，我们早已提过要
他们收回去一点，他们照例不听。
斯：美国军队差不多有一半在外国。看样子，好多在外国
的美国军队变成了当地人民的人质。
毛：要走不好，不走也不好，这使美国政府处于困难的境
地。要美国撤兵困难，不撤也困难。哪里有点风吹草动，它就
要派兵，就这么调来调去。有的时候我们故意这么一叫，例如
打金门几炮，就是因为我们打那么几炮，它觉得第七舰队不够
了，把第六舰队开过来一部分，把旧金山的海军也开一部分过
来。我们又不打炮了，美国军队来了没事干，又要开回去。所
以美国军队是可以调动的，叫它怎么样它就怎么样。有点像蒋
介石的军队，叫它怎样就怎样。
２８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斯：美国军队总要有点事干才行。
毛：有事干的。美国垄断资本就要到有些地方去帮反动派
的忙，叫它不帮不行，一定要帮，最后它一定要走，像帮助蒋
介石一样。过去上海、青岛、天津、唐山、北京都有美军，后
来都走了，而且走得很快，我们军队同它还隔好远，它就赶快
走。那时英国就很蠢，派军舰到南京去接兵，被我们打着
了（１２）。问题是中国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蒋介石总打败仗，又
有强大的解放军。不具备这些条件的地方，美国就呆着不走。
斯：只有在同样情况下美国才会从南越撤走？
毛：美国在南越的军队现在不走，可能再打一两年，但美
国感到没有味道了，走了也难说。
斯：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周恩来总理的话，总理同我说，美
国军队撤走前，不可能通过开会解决南越问题。是这样的吗？
毛：我不晓得总理怎么讲的，恐怕两种可能性都要讲。军
队撤出前可以谈，军队撤出以后也可以谈。或者根本不谈，南
越把美军赶走。甚至谈了美军还不走，像它在朝鲜那样。在日
内瓦也是谈过的。日内瓦会议后，美国把兵开进南越代替法国
军队。老实说，美军留在南越是件好事，它锻炼了南越人民，
使解放军壮大。只有一个吴庭艳是不行的，就像中国单有一个
蒋介石是不行的，必须要日本占领大半个中国，而且占领八年
之久，才能锻炼中国人民。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会见美国著名作家、记者埃德加・斯诺时谈话的主
 同斯诺的谈话 ２８９

要部分。
〔２〕吴庭艳，一九五五年至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任南越政权“总统”兼“总
理”和“国防部长”。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在美国策划的军事政变中被击毙。
〔３〕胡志明，当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４〕傅作义，原国民党军华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一九四九年一月在
北平率部接受和平改编。
〔５〕陶峙岳，原国民党军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新疆警备总司令部总司
令。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五日在迪化（今乌鲁木齐）率部起义。
〔６〕程潜，原国民党湖南省政府主席兼国民党军长沙绥靖公署主任。陈明仁，
原国民党军第一兵团司令官。一九四九年八月两人在长沙率部起义。
〔７〕肯尼迪，一九六Ｏ年至一九六三年任美国总统。
〔８〕指艾登，一九五四年日内瓦会议时任英国副首相兼外交大臣，一九五五
年至一九五七年任英国首相。
〔９〕腊斯克，当时任美国国务卿。
〔１０〕华盛顿，领导美国取得独立战争胜利，出任美国第一任总统。
〔１１〕林肯，一八六一年至一八六五年任美国总统。他领导了反对南方奴隶制
的战争，颁布了著名的《宅地法》和《解放黑奴宣言》。
〔１２〕指解放战争期间发生的“紫石英”号事件。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至二
十一日，当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时，侵入中国内河长江的“紫石英”号等四艘英
国军舰先后驶向人民解放军防区，妨碍渡江，中英双方发生了军事冲突。英舰开炮
打死打伤人民解放军二百五十多人。“紫石英”号被人民解放军击伤被迫停于镇江
附近江中，后于七月三十日夜逃出长江。
２９０

搞好三线建设打起仗来就不怕了１
（一九六五年一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

部队不要搞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不要搞那些花样。戚继
光在他著的《兵事要略》中早就讲到，不要搞那些只是好看
的，要搞实际战斗能用的东西。

我们的技术要赶上和超过国际水平。管他什么国，管他什
么弹，原子弹、氢弹，都要超过。抓三线建设，我们把钢铁、
国防、机械、化工、石油、铁路基地都搞起来了，那时打起来
就不怕了。搞不成，打起来怎么办？我们就用常规武器跟他们
打。以前我们没有飞机、大炮，又没有黄色炸药，还不是打贏
了！打起来还可以继续建设，你打你的，我建设我的。

军事我懂一点。自从遵义会议以后，经过长征到党的七
大，思想比较统一了。胡宗南（２）进攻陕北，我们在王家湾，
只剩下咱们几个人了，任弼时、陆定一（３）劝我走，我说不走。
 搞好三线建设打起仗来就不怕了 ２９１

我那时还有一个连，等敌人靠近了，我先撤出一个排，它搞不
清我有多少队伍，以后再撤出一个排，我还有一个排的预备
队。距离十五里了要走，他俩要我向东，我说向西，因为敌人
就想把我们赶到东面去。果然嘛！敌人后方总是空的。要说艰
苦，刘邓大军４）渡黄河南下，插入大别山，那才艰苦。

全面内战开始后，各个解放区的军事斗争也都是如此。让
敌人进来，形式上对敌人有利，敌人可高兴了。不到一年，敌
人被我一块一块地吃掉，它没有饭吃。各个根据地都一样，如
陈粟（５）退到胶东半岛。国民党军沿路都要收复，它占领了些
地方。我们只坚持一年时间，就实行了战略反攻。刘邓大军出
击大别山，整整一年。那时好多人可悲观了，都说，不行呀！
究竟谁不行，是蒋介石不行，还是我们不行？蒋介石占领的地
方，除台湾以外，我们都占领了。
搞军事工作要先搞战略。我从来不研究兵器、战术、筑
城、地形四大教程之类的东西。那些让他们去搞。四大教程我
根本不管，我也不懂。我只研究战略、战役。放点敌人进来，
能吃掉就吃，不能吃掉就放在那里。
各省都要注意搞三线建设。兵工厂搞起来，地方军搞起
来，搞五年，每年才花六亿元，军队同志就放心了。设想如果
出现了像日本占领时候的情况，到处被占领了，你没有两手怎
么成？军械、武器不但运输有困难，数量也不够。
２９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五
老百姓怎么防空？就是每个房子都挖个洞，自己挖，平时
当仓库，藏东西，战时飞机来了，当防空洞。最好挖些地道，
这里丢了炸弹，还可以跑到那里，还可以打仗。北京等各大城
市都可以这样搞，分多少年完成。不然，一个原子弹打来，我
们只好统统跑掉，安安稳稳让他们占领。我们要使他们到处遇
敌，乡村有民兵，城市也有民兵。比如我这个房子，床下为什
么不能挖个洞？大家都挖，学华北的地道战。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五是毛泽东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听取国家计划委
员会第一副主任余秋里汇报制定国民经济发展第三个五年计划情况时讲话和插话的
节录。
〔２〕胡宗南，解放战争时期曾任国民党军西安绥靖公署主任，指挥所部进攻
陕甘宁边区。
〔３〕任弼时，解放战争时期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陆定
一，解放战争时期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
〔４〕刘邓大军，指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和政治委员邓小平指挥的晋
冀鲁豫野战军主力部队。
〔５〕这里指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毅和副司令员粟裕指挥的华东野

战军部队。
 ２９３

关于研究和评论
《军事战略》一书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五年一月三十日）

杨成武、雷英夫同志：
请找一位有政治军事头脑的同志，将此书研究一下，然后
写一篇评论，不要长，有一万字左右就可以了。写好后给我一
看。又，美国一些战略书也可用此办法。可与情报部合作。
毛 泽 东
一月三十日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苏联红军总参谋长瓦・达・索科洛夫斯基主编的《军事战
略》一书扉页上写给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杨成武、总参谋部作战部副部长
雷英夫的批语。
２９４

同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的谈话 １）
（一九六五年三月四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我们两国是友好国家。
穆罕默德・阿尤布・汗（以下简称阿）：是的。
毛：互相照顾彼此的利益。你们没有损害我们的企图，我
们也没有损害你们的企图。
阿：这一点我们很了解。我们双方都是为了各自人民的利
益，有很多事要做。我们过去受外国统治，现在要赶上去。我
们需要和平，需要友谊。
毛：中国也是。
阿：这一点我们很清楚。我们过去主要是受英国统治。
毛：中国过去受过十三个国家的侵略。有一个比较短的时
期，主要是日本。
阿：日本倒没有到过巴基斯坦。
毛：还有一个比较短的时期，主要是美国。美国人帮助蒋
介石打我们，帮助南朝鲜打北朝鲜，打到我们的边境上来，我
们不得不派志愿军出去。当然美国人也能打，但是比日本人要
差一点。
阿：日本人很厉害。我也有同日本人作战的经验。
毛：你打过仗？
阿：那是在缅甸。那时我们的军队受英国控制，英国统治
印巴地区。我们是在一九四七年独立。
毛：一九四七年？我们比你们晚两年。日本人走了，美国
 同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的谈话 ２９５

人又来了。那时我们的指挥中心在延安。延安只有七千人口，
还包括郊区，其实是个乡村。我们还有根据地，分成十几个地
方，统统被敌人隔离。
阿：你们那时候的斗争情况，我读过不少有关的书，也读
了毛主席的书。现在我们的军事参谋学院和战术学校还把毛主
席的著作作为教科书。现在我们面对的问题是，如果参加一次
大的战争，面对的是人口多、装备好的敌人。因此，就不能抄
袭英美的作战方法，就要学习主席的经验，当然，也要创造自
己的方法。那样，我们就敢于同比我们多三倍的敌人打仗。
毛：你们地方宽，人口多。我们打仗的方法是，你打你
的，我打我的。日本人也好，美国人也好，统统打不过我们。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其实，他打他的，他们找不到我们；我
打我的，我们找得到他们。一个师一个师地打，打弱的，打孤
立的。一部分一部分地吃，他们就少了。我好用十个指头作比
方，我打他一个指头，不打他九个指头，他少了一个指头，就
握不起拳头来了。然后，找机会再一个一个地割，割到他剩下
半个指头，蒋介石就跑到台湾去了。
阿：主席的方法实验过了，我们的方法还没有实验。真打
了，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们打仗的方法也可以用两句话概括起
来：守的时候要用火力，不要用人体去扑；进攻时，要进攻弱
点，全力以赴。
毛：打一个指头，我用三四个指头。具体说，就是集中优
势兵力。
阿：对某个地方要使用优势兵力。
毛：有时候一个战役，消灭一个师，又来一个师，割了一
个，又来一个，再割一个。这样连续下去，将敌人的有生力量
消灭掉。
２９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你们也要搞一套简单的书本，只要两万字，最多三四万
字，发给官兵，就行了。军事学的本本越厚越没有用。
阿：主席说得很正确。书厚了，谁也不看了。我们后来把
英国的军事书籍全烧了，只留简单明了的小册子，主要是如何
战胜敌人。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巴基斯坦总统穆罕默德・阿尤布・汗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９７

阿拉伯国家团结斗争就能胜利 〔１〕

（一九六五年三月二十三日）

亚洲所有的革命者和政党应当团结起来，反对帝国主义。
一两个国家的力量是不够的，团结起来，力量就大了。整个阿
拉伯世界都在同帝国主义对抗，我们希望你们阿拉伯国家团结
起来。
美国的手比我们长，到处侵略。一九五八年美国军队在黎
巴嫩登陆，英国军队在约旦登陆，造成局势紧张。在世界舆论
的压力下，美、英军队才被迫撤走。后来，黎巴嫩还发生了内
战。在你们地中海有美国的第六舰队，在我们周围有美国的第
七舰队。美国总共有四个舰队：第七舰队最大；其次是第六舰
队；第二舰队分布在美国西海岸，是第七舰队的后备；第一舰
队在美国东海岸，是第六舰队的后备。另外，美国在摩洛哥和
利比亚等地有军事基地，英国在亚丁和波斯湾也有军事基地。
打日本帝国主义的时候，我们是同美、英、法合作的。日
本投降后，美国帮助蒋介石发动内战打我们，当时英、法已经
没有力量来管我们的事情了。美国没有直接参战，它在中国沿
海港口驻扎了一些军队，当我们消灭了蒋介石数百万军队，快
要解放那些港口时，它的军队撤走了。后来，我们在朝鲜战场
上遇见了美国军队，打了三年。现在，越南人民也遇见了美国
军队。看来，美国是喜欢打仗的。朝鲜和越南离美国那么远，
它还要派兵来。
我们两国都受过殖民主义的压迫。你们过去是法国管的，
２９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我们过去是受好几个帝国主义管的。帝国主义在中国划分势力
范围，法国一块，英国一块，日本一块，后来都被我们赶走
了。日本同我们在中国东北打了十四年，在中国其他地方打了
八年。日本帝国主义对我们有帮助，使中国团结起来反对它，
促进了中国的革命。现在美国军队占领我们的台湾，还占领南
朝鲜和日本的许多地方，并在越南打仗，美国这种做法实际上
是在教育我们亚洲人民团结起来，坚决斗争。比如越南人民，
从前不知道怎么打仗，现在学会了。这就是帝国主义给我们的
好处。帝国主义也会有好处，你们信不信？
帝国主义有时通过它的走狗教育人民，如中国的蒋介石。
我们这些人就是受过蒋介石教育的，他用内战的办法教会我们
打仗。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从前并不会打仗，甚至连想也没有
想到过要打仗，可是帝国主义的走狗强迫我拿起武器。现在，
非洲正在发生战争，如刚果、安哥拉和葡属几内亚等地。阿尔
及利亚打了八年仗，才取得独立。在苏伊士运河也打过仗。你
们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因为法国人被迫退却而取得了独
立的，是这样的吗？
我们在外表上样子不同，宗教信仰也不一样。我应当说明
我是不信教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合作。我小时候信过多
神教，长大后就不信了。中国也有上帝，但是同你们的上帝不
同，穿的是中国服装。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互不损害对
方。我们不颠覆你们，你们也不颠覆我们。我们是友好国家，
有共同目标，第一是反对帝国主义，第二是建设国家。
哪个地方发生革命，我们就支持。帝国主义非常恨我们，
说我们好战。其实，任何国家的问题，只有当地人民起来革
命，才能解决。外界支持是必要的，但是它只占第二位。比如
南越，人口只有一千四百万，可是人民打得很好。
 阿拉伯国家团结斗争就能胜利 ２９９

阿拉伯民族是有战斗性的，如果你们团结起来，帝国主义
的阴谋就不可能得逞。应当说，各个民族都是有战斗性的，团
结斗争，就能胜利，只是个时间问题。我们国家革命胜利经历
了二十二年战争，先同国内敌人作战，并进行了长征，后同日
本帝国主义作战，最后同美国支持的蒋介石反动派作战。这期
间，我们自己也犯错误，犯过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和“左”倾
机会主义错误。纠正了错误，我们就胜利。人总是要犯错误
的，一个政党同一个人一样，完全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
许多例子证明帝国主义是可以打败的，革命是可以胜
利的。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叙利亚访华友好代表团时谈话的主要部分。
３００

打仗的办法主要是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１）
（一九六五年三月二十四日）

帝国主义就是怕人民，这就是为什么叫做帝国主义。特别
是美帝国主义，它在全世界进行侵略，引起了全世界人民的愤
怒。它在我们邻近的国家越南南方搞侵略，它没有办法应付，
就不断扩大战争来吓唬人。越南人民是不会被吓倒的。它也吓
唬我们，威胁我们。我们怎么回答呢？我们说，很好，已经有
十几年没有打仗了。我们的军队里，连长还有打过仗的，排长
就没有打仗的经验。我们又不会到它那个国家去，它如果能送
上来就好了。过去的战争都是送上来的。首先是国内反动派，
我们打了十年，对手是蒋介石。以后是日本人，打了十四年。
日本人帮助了我们，蒋介石也帮助了我们，帮助我们从不会打
仗到学会了打仗。是谁先教会我们打仗？就是蒋介石。蒋介石
是帝国主义的走狗，帝国主义送给他武器，又转到我们手上。
我们犯过错误，叫做右倾机会主义。我们曾同蒋介石合作，一
同打过北伐战争，我们党那时发展到五万人。后来蒋介石叛
变，杀掉好多人，最后我们只剩下几千人。一部分被杀掉，一
部分投降了，另一部分不干了，被吓倒了，剩了几千党员继续
同蒋介石斗争。因为蒋介石打我们，我们就跟他打。
我们拿起了武器。我们没有什么武器，从敌人手里夺取武
器。一打就打了十年，建立了十几块根据地，都是在偏僻地
区，在山里头。后来有了三十万军队。在地方上，在军队里，
 打仗的办法主要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３０１

在根据地，在蒋介石统治区，党员也不下三十万。你看，蒋介
石不是帮了我们的忙吗？从没有军队到有了军队，而且还有了
几十万党员。但是以后我们又犯了错误，这次是犯了“左”
倾机会主义的错误，打了一些没有胜利把握的仗。结果蒋介石
把南方根据地都占去了，我们进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外国人
认为二万五千里长征很光荣，我们也说光荣，没有被消灭掉。
可是，那是犯了错误的结果，三十万军队剩下了二万五千人。
这就有收获了，头脑清醒了，高兴了。想一想，为什么会如
此？就是因为犯了错误。这时候，腿说话了，因为腿发痛，路
走多了。这就是我们犯的错误。于是我们清算了错误。日本人
打进来了，我们的敌人蒋介石也说要打日本，又要同我们合作
了。他以为我们只有二万多人，把我们送到日本人那里去可以
消灭掉。我们把二万多人并成三个师。我们改编了军队，又创
立了十多块根据地。几年之后，从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五年共
有八年时间，日本投降了，那时我们已发展到一百万多一点的
军队，都是用日本武器装备起来的。我们不去蒋介石统治区，
如果去了，就要被消灭。中国地方大，日本兵少，占领了大半
个中国，但是有很多地方没有办法看住，我们就在那里建立了
根据地。这不是日本人帮了我们的忙吗？所以说帝国主义总是
做好事，就是说帝国主义帮你们的忙。它还会继续帮忙，帮亚
洲的忙，帮非洲的忙，帮拉丁美洲的忙，教育这些国家的人
民，逐步觉悟起来。
我们这些人开头不觉悟，不懂得打仗。开始时，我相信的
是孔夫子，相信的是资本主义那一套，因为学校教的是这一
套，就相信这一套。后来革命了，孔夫子不行了，资本主义也
不行了，我们就成立共产党，只有几十个党员。当时参加第一
次代表大会的，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一个是副主席董必武（２），
３０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一个是我。第一次大会多少代表？十二人，其中有几个后来当
了日本走狗，几个当了叛徒，几个牺牲了。你们到中国，就要
问一问，中国革命是怎样走过来的？日本投降了，蒋介石话讲
得很好。我在延安，他说要我去，他说国共共同建国，订了协
议，过了一年，所有的协议都被他撕毁了。我们又被迫打仗。
打仗的办法就有两条，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什么军事道理，
简单地说就这么两句话。什么叫你打你的？他找我打，但他又
找不到，扑了个空。什么叫我打我的？我集中几个师、几个
旅，把他吃掉。这就是说，人有十个指头，我先吃个小的，用
五个吃一个，九个先不管它。吃了个小的，我就走了。他不就
少了一个指头吗？第二次又吃一个，还有多少？八个，少了两
个。然后又吃了一个，又少了一个，又吃了一个，又少了一
个。蒋介石有四百多万军队，再加上四百多万补充兵员，最后
剩下几十万人到台湾去了。这就叫我打我的。就像吃饭一样，
总要一口一口地吃。你总不能把一碗饭一下子就吃进去吧！不
能把一只鸭、一只羊、一只牛，统统一口吃了下去。事物都是
可以分割的，帝国主义也是事物，也可以分割，也可以一块块
地消灭。蒋介石八百万军队也是事物，也可以一块块地消灭。
这就叫做各个击破。这就是欧洲和中国古书里说的道理，很简
单，没有什么深奥的道理。
我们的将军百分之九十大字不识，或者只识很少的字。蒋
介石的将军都是大学毕业，什么陆军大学、黄埔军官学校，那
样的学校我们只有少数人进去过。我们的国防部长林彪就是蒋
介石的学生，总参谋长罗瑞卿也是他的学生，还有几个，但是
很少。战场就是学校。军事学校我不反对，可以办，但不要学
得太长了。一读两三年，太长了，几个月就行了。什么海、
陆、空学校，不怎么高明。有些现代科学需要长一些时间学，
 打仗的办法主要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３０３

例如导弹、原子弹，这是讲研究和制造。单单武器的使用和训
练士兵不需要很长时间。训练炮兵，一个月就行。训练驾驶
员、飞行员，几个月就够了，最多一年。主要是在战场上训
练。和平时期要在黑夜里练习。战争时期，战争就是学习。你
不是说读了我写的文章吗？这些东西用处不大。主要是两条，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打我的，又有两句话，打得赢就打，
打不赢就走。帝国主义最怕这种办法。打得赢，我就把你吃
掉；打不赢，我就走掉，你找也找不着。我们开头时用游击战
的办法，进攻的时候用，防御的时候也用。根本办法是打运动
战。打蒋介石时，从小仗打到大仗。后来我们用三十万军队消
灭他五十万军队，我们用三个指头吃他五个指头。我们是少
数，怎么能吃得掉，怎么吃法呢？还是一个个地吃，结果把它
吃掉了。有些时候，我们也不用打，又不让他走。例如打北
平，他们有几十万军队，但北平东西南北四面的军队都消灭
了，他没有办法了，就同我谈判。这个将军叫傅作义【３），现
在是我们的水利部长。你们在北京有没有看见过他？他没有办
法了，只好同我们接头。我们要他的军队开出北平，全部改
编，我们就吃下来了，取得了胜利。他们的士兵都是训练好
的，很多士兵编入了我们的军队，当无线电兵，当医生，还有
当下级干部。所以我们的军队里有蒋介石的军队。我们俘虏了
日本人，也把他们组织起来进行训练。
你们看阿尔及利亚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起初只有两三万军
队，法国军队从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最后达八
十万之多，有空军，有海军。革命军少，武器又差，就是因为
整个人民反对帝国主义，进行了游击战，为阿拉伯国家创造一
个典型例子，打败了帝国主义。这就是弱者打败强者，少数打
败多数，没有文化、被看不起的人打败文化高的人。我看你们
３０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这些难民大有希望。因为是难民，没有地方呆，你们就想革命
了。有地方呆的人民也想革命，例如阿尔及利亚、阿联４）、
也门、伊拉克、叙利亚〔５〕。我昨天同叙利亚代表团谈话，他
们给了我一些很好的知识。你也给我知识。我没有什么说的，
就是这么一些。书厚了，就不记得了。话长了，也不记得了。
帝国主义把革命送给中国，帝国主义把殖民地人民训练出
来。它料不到被训练的人中有一部分会是反对他们的人。蒋介
石给我们训练了国防部长、总参谋长。有些外国人在中国上
学，学军事，我劝他们早点回去，不要学太长，几个月就行
了。课堂上尽讲，没有什么用处。回去参加打仗，最有用。有
些道理只要讲点就行了，不讲也可以。大多数时间呆在本国，
或者根本不出国，就呆在那里，比如越南南方、刚果。我这些
话不是什么伟大人物的话。你说我是大人物，我根本不是大人
物，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帝国主义教育了全世界人民，全世界
人民在帝国主义面前学会了如何消灭帝国主义。你们信不信？
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强迫你们相信。有少数人读
点书是必要的，懂得点军事知识，懂得点社会科学，懂得点自
然科学。不懂得科学，革命也不能成功。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由艾哈迈德・舒凯里率领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代表团时
谈话的主要部分。
〔２〕董必武，当时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
〔３〕傅作义，原国民党军华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一九四九年一月在
北平率部接受和平改编。
〔４〕阿联，即阿拉伯联合共和国。这时指埃及。
 打仗的办法主要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３０５

〔５〕叙利亚，一九五八年二月同埃及合并，组成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一九六

一年九月脱离阿拉伯联合共和国。
３０６

坚决打击入侵海南岛上空的美机［１
（一九六五年四月九日）

美机入侵海南岛，应该打，坚决打。海军驻青岛的那个师
调去海南岛没有？海军应该调强的部队去，不够就由空军调强
的部队去。美机昨天是试探，今天又是试探，真的来挑衅啦！
既来，就应该坚决打。海军航空兵和空军应该统一指挥，海军
和空军应该很好地配合起来打。［２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杨成武一九六五年四月九日报
告的答复，是由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局长汪东兴用电话转达的。
〔２〕杨成武一九六五年四月九日的报告，汇报了四月八日、九日美国军用飞
机侵入我国海南岛上空的情况，并建议坚决打击美机入侵海南岛上空的挑衅活动，
将海南岛地区的海军航空兵改由空军统一指挥。
 ３０７

对中共中央关于
加强备战工作的指示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五年四月十三日）

已阅，同意。〔２〕
毛 泽 东
四月十三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一九六五年四月十日呈送报告的
批语。
〔２〕《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备战工作的指示》说：美帝国主义正在越南采取扩
大战争的步骤，直接侵犯越南民主共和国，严重地威胁了我国的安全。我们已经向
全世界一再表明我们的严正立场：我们绝不能置之不理，我们准备随时同越南人民
一道共同战斗。我们还要准备对付美帝把战火引到我们的国土上来。中央认为，在
目前形势下，应当加强备战工作。在全党县委以上的干部中，应当加强备战思想，
密切注意越南战局的发展。要估计到敌人可能冒险。我们在思想上和工作上应当准
备应付最严重的情况，准备对付美帝轰炸我国的军事设施、工业基地、交通要地和
大城市，以至在我们的国土上作战。我们必须把情况设想得严重一些，把备战工作
做得充分一些，特别是在重要的军事设施、工业基地、交通要地和大城市，要切实
做好对付敌人空袭的准备。我们对小打、中打以至大打，都要有所准备。这样，对
我们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只要我们做好一切准备，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
就立于不败之地，胜利是一定属于我们的。
３０８

关于反空降和战略战术问题）

—
（一九六五年四月二十八日）

在纵深地区，都要准备敌人空降，都要有防空降的准备。
这种空降是为了扰乱我们的后方，配合正面的进攻。空降的兵
力不会很多，一个地区无非是一、二个师，或者一个小的集
团。所以这些纵深要地，有山的要打点洞子，没有山的要堆点
山，做点工事。要防止敌人向纵深空降，不能让敌人长驱
直入。

打仗并没有什么神秘，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你打你
的，我打我的。什么战略战术，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这四句
话。走，你就打不着我。打，我就要打上你，打准你，吃掉
你。总之，要打歼灭战，总要打死人，抓到人，消灭敌人的有
生力量。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关于反空降和战略战术问题 ３０９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在听取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贺龙，
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副总理罗瑞卿和中国人民
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杨成武等汇报作战问题时谈话的节录。
３１０

对关于第二次核试验试爆时间
的报告和新闻公报稿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五年五月十二日）

退总理（２）。同意（３）。
毛 泽 东
五月十二日上午九时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周恩来一九六五年五月十一日呈送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
谋长兼国防科学委员会副主任张爱萍、第二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兼国防科学委员会副
主任刘西尧等关于第二次核试验预定起爆时间的报告以及新闻公报稿的报告的
批语。
〔２〕这里指周恩来。
〔３〕周恩来的转呈报告说：从五月十二日到十三日大概有二十多小时的好天
气。经与罗瑞卿、杨成武、刘杰等同志商定，已告前方准备行动。前方来电，已定
明日行动。行动后的新闻公报，已经常委各同志审阅，现送上请核。一九六五年五
月十四日十时，第二次核试验成功进行。五月十五日，新华社正式发表中国进行第
二次核试验的新闻公报。
 ３１１

对中央政治局常委接见全军
作战会议全体同志时指示纪要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五年五月二十五日）

此件（２）已阅，退林彪３）同志。所提各项意见，都同意。
所谓十三项物质准备工作，如有文件，盼送给一阅。
毛 泽 东
五月二十五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一九六五年五月二十一日报送的
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接见参加全军作战会议的全体同志时的指示纪要的批语。
〔２〕指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印发的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中共中央政
治局常委一九六五年五月十九日指示纪要。指示纪要提出的主要意见是：（一）要
立足于准备早打、大打，从各方面来打，我们准备好了，敌人就不敢轻易来打，就
有可能争取推迟战争，甚至使战争打不起来。（二）要从战略上考虑问题，处理好
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关系。对增加兵员，要从全局来考虑，军队搞得太多，就要
影响国家经济建设。（三）备战工作要有重点，现在必须搞好工事，搞好部队的武
器装备。可以先从部队抽一点力量去搞工事。（四）要从军事思想、物质基础和军
队的政治工作三方面做好打仗的准备。
〔３〕林彪，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
３１２

要放在马上打的基础上部署工作１
（一九六五年六月二日）

这是一个研究所的分析２），可一看。他们认为有可能马
上打仗。我看也许如此，也许暂时还不会。一、二、三年之后
才打，我们就有准备了。但我要放在马上打的基础上部署工
作，中央已作了决定［３］了。
毛 泽 东
六月二日于杭州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从美国统治集团内部在越南问题上的争吵看美国扩大战
争的动向》一文的批语。
〔２〕国际关系研究所一九六五年五月三日编印的《帝国主义动向》第十五期
登载的《从美国统治集团内部在越南问题上的争吵看美国扩大战争的动向》一文
分析说：约翰逊政府确确实实是在积极准备进一步扩大战争，打算同中国进行一场
较量。但这一政策在国内遭到人民的强烈反对，也受到统治集团内部的很大压力，
因此，约翰逊政府将加强“和谈”攻势，企图以此争取舆论，摆脱困境，为进一
步扩大战争创造“政治资本”，同时在“和谈”攻势的掩盖下，继续加紧扩大战争
的各种准备。估计美国目前暂时还不会把轰炸扩大到河内、海防一线，但对目前轰
炸区域空袭的强度将进一步增加。
〔３〕指一九六五年四月十四日发出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备战工作的指示》。
 ３１３

现在我们要准备打仗
（一九六五年六月九日）

我过去也当过记者，办过报纸，做过小学教员，就是不会
打仗，没有上过军事学校。谁教会我打仗的？蒋介石用杀人的
办法强迫我们拿起枪来同他们打仗，我也就学会打仗了。人们
说我是“好战分子”，一点也不错，我打了二十二年仗。我现
在还想打仗，不过不是想出去打，而是要敌人打进来。
现在我们要准备打仗。准备打，也许打不起来；不准备
打，打起来就措手不及了。这点在人民中间要进行宣传。看
来，帝国主义是准备打的，不然军火商发不了财。他们以为是
会打胜的，实际上打起来对我们有利，他们一定会失败，这一
点他们没有算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打出个苏联。第二次世界大
战打出个中国和许多社会主义国家，打出个印度尼西亚和几十
个民族主义国家。如再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帝国主义就没有
了。世界上总是没有武器的人打败有武器的人，没有武器的人
在打仗中间会建立起独立的陆、海、空军。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印度尼西亚合作国会议长阿鲁季・卡塔威纳塔和夫人时
谈话的一部分。
３１４

在杭州听取计划工作汇报时的讲话 １）
（一九六五年六月十六日）

我看你们那么多项目，投资那么多，不仅各部、各地提的
要求高了，你们定的指标也高了。安排得少一点行不行？在你
们的汇报提纲里边讲，“打起仗来，你打你的，我建我的”，
实际上真正打起来，劳动力、粮食、运输都要转过来。你打你
的，我建我的，只能是你打你的，我建我可能建的那些部分。
我们过去有经验，抗战期间脱离生产的人数不能超过人口的百
分之三。一百个人只能养两三个人，多了就不行，就没有饭吃
了。要精兵简政。打起仗来，部队也不要搞那么多，特别是后
方部队还要搞些生产。

华东开会，许世友（２）讲，要把敌人完全顶住，不准它进
来，在沿海打光。我说，你不给它点好处，不使它感觉到有点
味道，这不成，那样它就不来了。要使它感觉到有一点味道。
请问，一个国家打仗，这么大国家，纵不是像日本人那样长驱
直入，也要给它一些味道，才会给我们机会打大胜仗。我看，
就是怕它不进来，它只在边沿上搞一下，那就实行许世友的建
 在杭州听取计划工作汇报时的讲话 ３１５

议，在边沿上把它整下去。还是要诱敌深入才好打。人家得不
到好处不行，那样就不能诱敌深入。第五次反“围剿”，不诱
敌深入，敌人只好筑堡垒。让敌人筑，你筑你的堡垒，我不放
一枪，到后面找个地方休息去，把你的堡垒置于无用。比如筑
到会昌，何不让他筑，我们统统撤退，到后方去练兵，让他筑
到瑞金，他后边守的人就少了。然后到别的地方，到那些没有
堡垒的地方去打，或者到有堡垒但守的人少的地方去打。姜太
公钓鱼钓不到，就是因为不给鱼东西吃。你钓鱼不给些东西不
行。你拿破仑不到莫斯科，怎么会打败仗？御敌于国门之外，
我从来就说不是好办法。诱敌深入，它进来之后，也要集中力
量打歼灭战，不要包围得太多了，太多就歼灭不了。三个师五
个师歼灭它一个师，那样才能吃掉它。
斯大林格勒之战也算是诱敌深入，但我看他不是自觉地诱
敌深人，而是被迫的。斯大林格勒之所以能守住，一是敌人不
能救援；二是敌人后方沿线要兵守；三是集中力量吃它一坨，
不到处去吃。再加上气候太冷，冬天又有大雪。

城市防空，过去有，后来取消了，不对。不能认为城市防
空这套是从苏联来的，就全面否定。我看国家一个钱也不出，
你修就修，不修就拉倒。今天挖一点，明天挖一点，就成了。
当然，也要搞个计划，搞点简单图纸，帮助解决点工具。挖出
的土方如何处理，也得有个办法。一家挖个洞可以，几家联合
挖个洞也可以，有什么了不得？（插话：先在北京试验一下。）
不！各个大城市都开始搞。
３１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三线建设也要准备两手，一个是搞起来，一个是搞不起
来。搞不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过去抗日战争时期打日
本，后来打蒋介石，一直到抗美援朝，我们不是也打胜了吗？
美国人比蒋介石厉害，也厉害不了多少。我们没有准备好，他
们来了怎么办？也还不过是蒋桂八九个王牌师。我看，能顶得
住就顶，顶不住，那就请吧！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三线建设问题，是我讲迟了，早讲几年就好了，现在后悔
无及。

打起仗来，工厂也要搞点农业，这是工农关系问题。对老
百姓不能搞得太紧，否则他就不同你一起打仗了。大军南下
时，我们有四句话：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
革命无不胜。老百姓高兴了，后方巩固了，加强纪律性听话
了，不胜才怪呢！
总而言之，第一是老百姓，不能丧失民心；第二是打仗；
第三是灾荒。计划要考虑这三个因素。脱离老百姓，毫无
出路。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在杭州听取计划工作汇报时的讲话 ３１７

注 释
〔１〕本篇一至六是毛泽东在杭州听取计划工作汇报时讲话的节录。
〔２〕许世友，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司令员。
３１８

对首批援越高炮部队
开赴越南问题请示信的批语 ［１］
（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五日）

瑞卿同志：
此信（２）看过，照办。
毛 泽 东
七月二十五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务院
副总理罗瑞卿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五日请示信的批语。
〔２〕指罗瑞卿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五日的请示信。信中说：援越部队两个高
炮师拟应越方要求，于八月一日由两个方向向越南境内开进。另为增强越南北方北
线铁路的防空力量和锻炼部队，在北线加了一个五七高炮团。
 ３１９

打仗主要靠自己创造经验１
（一九六五年八月五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我读过十三年书，读了六年孔夫
子，是封建主义的，后来七年是资本主义的，一点马克思主义
也没有学到。那时候，马克思、列宁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我也
教过三年书，是小学，当过小学校长，所以我也有点经验。我
是小学教师出身的。
我是信过上帝的。我信的是中国的上帝，不是外国的上
帝，是信多神教的。中国到处有神，房子有神，门有神，山上
的石头也有神，水也有神，叫龙王。神的组织总是按照人的组
织来建立的。人有皇帝，天上也有皇帝；人有文官，天上也有
文官；人有武官，是打仗的，天上就有天兵天将，都是按照人
的模型做成的。德国哲学家、唯物主义者费尔巴哈第一个看透
神是人的思想意识的反映。他的书必须看。当然，黑格尔的书
也必须看。列宁说，不读资产阶级唯物主义的书，不能成为共
产主义者。也应该读唯心主义的书。我是相信过康德的，也看
过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书，看过柏拉图的书，看过苏格拉底的
书。不读唯心主义的书、形而上学的书，就不懂得唯物主义和
辩证法。这是我的经验，也是列宁的经验，也是马克思的
经验。
《新民主主义论》是一九四Ｏ年写的。我参加共产党，打
了十三年仗，在这十三年之前还有六年，一共十九年的时间，
才认识到中国是什么样的中国，要采取什么样的政治纲领、经
３２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济纲领、文化纲领。花了十九年的时间，你看，认识客观事物
是多么困难。现在你们开始到农村去。我认识农村，也经过十
年的时间。
艾地（以下简称艾）：是不是可以请毛泽东同志讲讲农村
工作是怎样做的？
毛：我的经历和你差不多。我读了十三年书，当了三年的
小学教师，可是对马克思、列宁都不知道，因为当时还没有十
月革命。十月革命后，我才知道马克思、列宁，才读了一些小
册子。我也读过考茨基的书，当时考茨基还是革命者。
形势逼我跑到共产党那里去。一九二○年建立了社会主义
青年团，我是湖南省的负责人。一九二一年我们党成立，开了
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有十二个人。在这十二个人中间，
有一批人牺牲了，有一批人叛变了，现在剩下两个，就是我和
董必武（２）同志。那时候所谓革命是糊里糊涂的，只晓得要革
命，但如何搞法不懂，对中国、世界的情况不清楚，对马克思
主义的基本观点不清楚，糊里糊涂。当时像我这样的人多
得很。
党成立后，闹了几年，后来又搞了国共合作，我们帮助国
民党打天下，进行北伐战争。一九二七年，他们在全国范围内
杀人了。那时候我们的农民协会有一千多万会员，工会有一百
多万会员，还有武装的工人纠察队和农民自卫队。在陈独
秀［３］领导下，我们（包括我自己）没有精神准备。当然，我
们有一点准备，但没有充分的准备。在几个月之内，所有的工
会、农会和纠察队都被一扫而光。我这个人不能逞英雄，没有
资格，因为我没有准备去打仗，就是蒋介石请我去打仗。他们
杀人，我们也杀人。
蒋介石、帝国主义是我们的好教员，他们的教学方法是杀
 打仗主要靠自己创造经验 ３２１

人。当时我们研究了一下，为什么他们能够杀我们呢？无非是
他们有两只手，这是第一条；第二条是他们手里有枪。我们共
产党人也有两只手，所缺乏的就是枪支。怎么办？能不能夺取
敌人的枪呢？那就这么办，夺取敌人的枪来打敌人。我们不能
只靠外国，迷信“国际路线”是不行的。南昌起义是由周恩
来同志领导，当时我们有两个半军，实际上不到两个半。
艾：一个军有多少人？
周恩来：一万多人。
毛：不到两万，一万五千人左右。起义以后，他们不把部
队拉到靠山的地方，而是带到海边，等待苏联的援助，江西也
不要了。敌人一袭击，被消灭了大部分，只剩下八百人。这一
段历史，你们也要晓得。不要靠上帝，不要靠外国，要靠
自己。
十年内战，我们三十万军队只剩下两万五千人，犯过三次
“左”倾路线的错误，而第三次是最严重的。什么邓小平４）、
刘少奇、毛泽东，都不算数，一点权力都没有，丝毫马克思主
义都没有，而他们是百分之百的马克思主义。邓小平同志是
“宗派主义者”，是“反党集团”。在十年内，我这个人一次被
“开除党籍”，三次被赶出红军。
他们迷信“国际路线”，迷信打大城市，迷信外国的政
治、军事、组织、文化的那一套政策。我们反对那一套过左的
政策。我们有一些马克思主义，可是我们被孤立。我这个菩
萨，过去还灵，后头就不灵了。他们把我这个木菩萨浸到粪坑
里，再拿出来，搞得臭得很。那时候，不但一个人也不上门，
连一个鬼也不上门，我的任务是吃饭、睡觉和拉屎，还好我的
脑袋没有被杀掉。他们要夺取大城市，想很快取得胜利，结果
是把南方所有根据地都丢了，白区的地下党也是差不多统统被
３２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消灭。后来进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现在全世界都说二万五千
里长征伟大，你们相信吗？我是相信，又不相信。那是因为犯
错误，不得不跑，跑的结果，三十万人只剩二万五千人。这时
我们就得到教训。长征走了一年，剩下的人不多了，但这些人
是很宝贵的。
有了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经验，大革命失败的经验，十
年内战根据地缩小的经验，才有可能写出几本军事著作，才有
可能写《新民主主义论》，才有可能在日本投降那年的上半年
开个团结的代表大会，并使所有犯错误的中央委员、政治局委
员重新当选。
艾：毛泽东同志怎样安排工作和学习时间的？
毛：我的生活方式是“美国生活方式”，美国人睡觉，我
也睡觉。昨晚我因为要见你们，考虑要谈什么问题，到现在还
没有睡觉。
我身体很好，你信不信？如果我睡得多了，像那天睡了九
小时，那就倒霉得很，身体就不舒服。现在百分之七八十的工
作是由刘少奇同志、周恩来同志、邓小平同志等做的。邓小平
同志是总书记，周恩来同志是总理，他们工作得比我好。我有
一点“官僚主义”，那是必要的。如果不这样，反而是不
好的。
艾：晚上工作，白天睡觉有什么好处？
毛：这是习惯。打仗时，晚上来很多电报，电报答复完了
才能睡觉。别人说我同美国人不一致，我是不同意的。他们起
床，我也起床，他们睡觉，我也睡觉。这一点美国人还不知道
就是了。
对美国不能妥协，他要打，我们就打，我们已有了准备。
一旦战争发生，一个原子弹就可以把这个大会堂毁掉，这样我
 打仗主要靠自己创造经验 ３２３

们就解放了，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但不能请客了。
我们这些同志大多数也是军人。打仗并不是很困难，一打
就会。敌人就是我们的教员。
艾：我们的同志由于处理工会问题和其他问题，所以往往
把开会讨论毛泽东同志的军事著作的时间挤掉了。一旦发生战
争，这种情况就会改变。
毛：在打仗时，不要带着书，要下狠心把它丢掉，认真打
仗。过去中国有个黄埔军官学校，蒋介石是校长，周恩来同志
是政治部主任，林彪５）同志、罗瑞卿６）同志、徐向前〔７〕同志
都是蒋介石的学生。在我们党内，读过军事学院的人很少，百
分之九十五以上是没有进过军官学校的。不要迷信军事科学。
只要去打仗，一点也不难学会。
艾：毛泽东同志在参加打仗之前，是否看过有关军事
的书？
毛：一本也没有看过。《三国演义》我看过，孙子兵法没
有看过。打过仗以后，那是到了西北之后，为了总结经验，看
了一些中国的、外国的军事书。书是靠不住的，包括恩格斯写
的书，也包括我自己写的书。主要是靠自己创造经验。蒋介石
的军官多数进过学校，我们的军人百分之九十五没有进过学
校。当然，没有百分之五的知识分子也不行。但不一定要先学
军事，然后再去打仗。打仗是个大学校。
艾：虽然如此，我们还要努力学习毛泽东同志的军事
著作。
毛：到了打仗时，要把它撇在一边，要自己创造经验。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３２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印度尼西亚共产党总书记艾地率领的代表团时谈话的主
要部分。
〔２〕董必武，当时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
〔３〕陈独秀，大革命时期任中共中央总书记。
〔４〕邓小平，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曾任中共会昌中心县委书记。
〔５〕林彪，一九二五年冬入黄埔军校第四期。
〔６〕罗瑞卿，一九二六年冬入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该校是黄埔军校的
分校。
〔７〕徐向前，一九二四年四月入黄埔军校第一期。
 ３２５

对击沉国民党军“剑门”、“章江”两舰
战斗经验总结报告的批语１）
（一九六五年八月十五日）

已阅（２）。退林彪３）同志。
毛 泽 东
八月十五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副司令员李作鹏、南海舰队司令员吴
瑞林、南海舰队政治委员方正平一九六五年八月九日关于击沉国民党军“剑门”、
“章江”两舰战斗经验总结报告的批语。
〔２〕李作鹏、吴瑞林、方正平的报告说：这次战斗是近几年来海上作战最大
的一次胜利，取得胜利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军委、总参和广州军区首长正确的指
挥，决心果断，兄弟部队的大力支援、民兵的密切配合。参战部队充分发挥了人的
因素，发扬了我军英勇顽强，近战、夜战的优良战斗作风，贯彻了集中优势兵力各
个歼敌的思想。这次战斗的胜利也证明了小艇不仅能够打大舰，而且也能够击沉敌
舰。一九六五年八月十七日，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等接见这次战斗的有功单
位、有功人员代表。毛泽东说：“你们打得好。”“蚂蚁啃骨头，我们向来就是用这
种方法消灭敌人的。”
〔３〕林彪，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
３２６

战争准备要放在两个可能上
（一九六五年十月十日）

你天天说打仗，他不来打怎么办？那不变成了周幽王起烽
火。这是我叫起来的，你不叫，打来了怎么办？战争不准备不
行，有备无患。大小三线搞起来就好了。还是延安那一套，
“靠山傍水扎大营”。不然，不就要斩马谡了吗？不过不是我
们来斩。哪个来斩？还是美国人。
解决要等打起来，要敌人丢了原子弹才能解决问题。美国
现在还没有丢原子弹，它一丢原子弹就能搞得更好。美国人，
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中国地方大，打起来总有些地方他到不
了。无非是大三线、小三线要搞好。十年内战、八年抗战，总
有些地方敌人不能到。抗战时，日本人去不了。内战时，蒋介
石去不了。过去内战时期，还不是那么多军队，总有的地方到
不了的。随后到抗日战争时期，只有项英（２）他不听我们的，
陈毅［３跟他斗争。项英不赞成搞边区，要靠国民党，结果失
败了。陈毅同志执行中央方针，到敌人后方去，搞边区，靠打
游击，发展了几十万军队。那时我写了《抗日游击战争的战
略问题》，所以我提出游击战争是战略问题，改变了战争形式
嘛。游击战争问题，洛川会议争论不休，提出山地游击战
（以游击战为主，不放弃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当时有好多
人想不通，华北军分会就反对，写了文件，吸收平型关战斗的
经验，说要打运动游击战。那还不是老一套，集中起来歼灭敌
人。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反“围剿”，都是集中力量消灭
 战争准备要放在两个可能上 ３２７

敌人。抗战时我们只有三万人，不能集中力量消灭日本人，只
能占地方，发展力量。是分散开来，扩大占领地，搞根据地，
还是集中起来打呢？是于我们国家有利，还是不利？有一种说
法甚至说如果太原、石家庄失守，就要亡国。为什么这样？他
们把过去多少年的阶级斗争都忘了，阶级力量对比看不见了。
我在上海、太原失守后写了一篇文章，说要反对两个投降主
义。不讲阶级斗争，敌我力量的对比就看不清楚，大的看不
到，只看到小的。阶级斗争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搞大三线、小三线，我看比较主动。小三线小边区，
大三线大边区。如果打起来，敌人总不能全部占领，不能占领
所有乡村，中小城镇也不可能全部都占嘛。抗战时日本人到不
了西安、重庆。最好日本人迟投降一年，可是他们不听我们
的。现在敌人听不听话，也不一定，要放在两个可能上。一个
可能按我们讲的早打、大打，一个可能它不来，这是不以人们
意志为转移的。现在不是列宁那个时候了，列宁和德国签订布
列斯特和约，是个妥协条约，为的是保存力量。现在是我们要
胜利，南越打了一年了，我们搞计划，不能放在不敢打上。余
秋里４）报告提准备五年，我说要争取三年半或更多一点时间
（今年下半年算在内）。为什么要三年半？主要看看美国总统
选举时是什么腔调。不要那么怕美国，要做点宣传。范文
同５〕说美国人比法国人好打得多，美国人学会了一条，就是
学会缴枪。有伪军时，美国人是先打死伪军然后再缴枪。不
然，他们也怕面子不好过。现在有些人怕美国。打美国人还要
做点宣传，不宣传怎么行？好像北方人到南方，说蚊子有多
大，说蛇有多厉害。为什么有几亿人在南方生活着？其实，有
些北方人到南方去了，安了家，立了业，讨南方的老婆，习惯
了，现在不愿意回北方了。在座的就只有两个北方人６）。我
３２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一到南方，到你（７广州就感冒，在湖南半个月讲不出话来，
嗓子哑，到井冈山开始好转，下了山就好了。去年，我在湖
北，也是细菌钻进去了。细菌它才无孔不入呢。
我们要准备，不但准备帝国主义整我们，还要准备帝国主
义和修正主义合伙整我们。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有各中央局第一书记参加的会议上讲话的节录。
〔２〕项英，抗日战争期间曾任中共中央军委新四军分会书记、新四军副军长。
〔３〕陈毅，抗日战争期间曾任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指挥，率部挺进苏北开辟根
据地。
〔４〕余秋里，当时任国家计划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兼秘书长。
〔５〕范文同，当时任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总理。
〔６〕指在座的中共中央华北局第一书记李雪峰和中共中央西北局第一书记刘
澜涛。
〔７〕指在座的中共中央中南局第一书记陶铸。
 ３２９

胜利的信念是从斗争中得来的 （１）
（一九六五年十月二十日）

你们的仗打得很好，南方和北方都打得很好。全世界人民
都支持你们，包括那些已经觉悟的人和一部分尚未觉悟的人。
现在的世界是个不太平的世界。这并不是你们越南人到美国去
进行侵略，也不是中国人到美国去进行侵略。
不久前，日本的《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登载了日本
记者从南越发回来的几篇报道，美国报纸说这些报道不公正，
于是展开了一场争论。我说的不是日本共产党的《赤旗报》，
而是日本资产阶级的报纸。这就可见舆论的方向是不利于美国
的。最近，美国人民反对美国政府对越南政策的示威发展起来
了。目前主要是美国的知识分子在闹。
不过，这些都是外部条件。实际上，解决问题还是靠你们
打仗，当然也可以谈判。过去在日内瓦曾经谈过，但是谈了以
后，美国人可以不算数。我们和蒋介石、美国都谈过。腊斯
克（２）就说，美国和中国谈判的次数最多。可是，我们要啃住
一条，它一定要从台湾撤走，其他问题都好解决。这条它不答
应。中、美两国已经谈判十年了，还是重复老话。这一条，我
们放松不得。美国曾想和我们交换新闻代表团。它说，从小事
情开始，大的问题好解决。我们说，要从大的问题开始，小的
问题才好解决。
原来你们曾按照日内瓦协议，把在南方的武装力量都撤出
来。结果，敌人就在那里杀人，你们又重新搞起武装斗争来。
３３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一开始，你们是以政治斗争为主，武装斗争为辅，我们赞成。
到了第二阶段，你们是政治斗争和武装斗争同时进行，我们也
赞成。第三阶段，你们是以武装斗争为主，政治斗争为辅，我
们又赞成了。依我看，敌人在逐步升级，你们也逐步升级。在
今后两三年内你们可能会困难一些，但也难说，也可能不是这
样，可是应该把这点估计进去。做好了一切准备，即使发生最
困难的情况，也不会离原来的估计相差太远，这不是很好吗？
所以，根本的就是这两条：一是争取最有利的局面；二是准备
应付最坏的情况。
阿尔及利亚的经验可以供你们参考。大概是当他们打到第
四五个年头时，有些领导人就有点忧愁了。那时他们的总理阿
巴斯来和我们谈。他们说，阿尔及利亚的人口很少，只有一千
万，已经死了一百万；敌人的军队有八十万，而他们的正规军
只有三四万，连游击队算在一起不到十万。我当时对他们说，
敌人一定要垮台，坚持到胜利之后，人口会增加起来的。后来
经过谈判，法国撤了军，现在已撤完，只留下一点海军基地。
阿尔及利亚是资产阶级领导的民族民主革命。你们和我们一样
都是共产党，对于发动群众和进行人民战争的问题，你们和我
们同阿尔及利亚有所不同。
我在文章中讲的人民战争，有些属于具体问题，是一二十
年前的事了。现在，你们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情况，你们的很多
方法和我们过去的不同了，应该有所不同。我们打仗也是逐步
学会的，开始时打了些败仗，不像你们这样顺利。
你们和美国谈些什么问题，我还没有留意到。我只注意如
何打美国人，怎样把美国人赶出去。到一定时候也可以谈判，
但总是不要把调子降下来，要把调子提得高一点。要准备敌人
欺骗你们。
 胜利的信念是从斗争中得来的 ３３１

我们支持你们取得最后的胜利。胜利的信念是打出来的，
是斗争中间得出来的。比如，美国人是可以打的，这是一条经
验。这条经验，只有打才能取得。美国人是可以打的，而且是
可以打败的。要打破那种美国人不可打、不可以打败的神话。
我们都有很多经验。你们和我们都打过日本人，你们还打过法
国人，现在你们正同美国人打。
美国人训练和教育了越南人，教育了我们，也教育了全世
界人民。依我看，没有美国人就是不好，这个教员不可少。要
打败美国人，就要跟美国人学。马克思的著作里没有教我们怎
么打美国人，列宁的书里也没有写。这主要是靠我们向美国
人学。
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支持你们。朋友愈多愈好。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越南民主共和国党政代表团时谈话的主要部分。
〔２〕腊斯克，当时任美国国务卿。
３３２

—
要争取快一点把后方建设起来１）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

要争取快一点把后方建设起来。三五年内要把这件事情办
好，把大小三线搞起来。二十亿元不够，三十亿元也可能不
够。后方建设起来，敌人如果不来，没有什么浪费。粮食储存
一些有好处，反正要吃。棉布存一点，反正要穿。枪炮子弹如
果用不着，只好当废铁用。打洞，不过用了点劳动力。
三七高射炮有没有？其他炮有没有？打起仗来，不要靠中
央，要自力更生。中央既没有粮，又没有布匹，现在还有点枪
炮，打起仗来枪炮也没有了。我们历史上，就是抗美援朝、中
印边界冲突这两次靠后方供应了点枪炮。其实真正打起来，中
央什么也没有，只有发号施令。
敌人登陆要找弱点。青岛工事修得那么好，敌人为什么要
在青岛登陆？龙口、成山头，过去日本人就登过陆。越是认为
他来不了的地方，设防薄弱的地方，他就在那里登陆了。
还是让敌人进来，尝点甜头，诱敌深入，好消灭他。先消
灭他一个营，再一个团，再一个师。

越南仗打得这么好，我们能不能打好？你们看美国人怎么
 要争取快一点把后方建设起来 ３３３

样？只要我们在三年到五年的时间内，不主动“挑衅”，就可
以把大小三线建设起来，就不怕了。
津浦线一带有没有驻军？有没有地方师？抗战时期，我们
只有三个师，现在地方有十几个师了。将来打仗都依靠中央是
靠不上的。地方有一个师就好办了。

军队过去是三大任务：打仗，筹款，做群众工作。现在军
队就是搞些生产，不大做群众工作了。我们还是要恢复过去的
三大传统，要准备打仗，要生产，还要做群众工作。
你们这些省市委书记同志，过去都是在军队里的，现在搞
地方工作，就不大问军事了。军队的同志搞了军事，也不问地
方工作了。这都不对。搞地方工作的要管军事，搞军队工作的
也要管地方工作。
一个地方师拨给你们了吧？有了地方师，有了小三线，地
方就有了东西了。中央有了大三线，也就有了东西了。
美国人来不来，要做两手准备。美国人对我们有些怕。越
南海岸线很短，美国也只敢占据几个沿海城市，不敢纵深发
展，一怕补给线长，二怕被吃掉。中国海岸线有一万多公里，
敌人占领了上海，敢不敢占领苏州？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在山东、安徽、江苏视察时同中共山东省委第一书
记谭启龙、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李葆华等谈话的节录。
３３４

诱敌深入要做两手准备）
（一九六六年二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日）

诱敌深入，过去灵，过去对日本人灵，现在在越南不灵
了。敌人不会轻易长驱直入，要做两手准备。它不深入怎么
办？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诱敌深入第一阶段灵，第二阶段就不
灵了。
诱敌深入，怕不灵。可以搞小的诱敌深入，例如几十公里
之内。第一线要顶几个月。我看美国不会走日本、希特勒的老
路。像日本、希特勒长驱直入的办法，美国不敢搞，它没有多
少兵，它怕死人，怕我们消灭它，所以要有第二手准备。完全
不让它上岸也不行，我们海岸线那么长，这里不能登陆，那里
可以登陆。过去德国人在青岛设了防，日本人就是从龙口登上
来，从背后占领青岛的。
诱敌深入，我们搞了几十年。第五次反“围剿”吃了没
有诱敌深入的亏。现在大家都相信了，因为再没有其它办法。
日本人长驱直入，除西北、西南地区以外，差不多交通要道都
占了。今后诱敌深入，可能不灵。不管怎样，我们在第一线总
得顶几个月，使后方有所准备。
 诱敌深入要做两手准备 ３３５

诱敌深人有两个深度，差不多了，还要看形势。这是还没
有同敌人打仗以前的想法，打起仗来，你晓得敌人怎么搞，现
在可以这样设想。反正要在第一线顶几个月、半年的时间，使
后方有所准备。还要考虑顶不住。我们不能一点空子也没有，
你设想得很周密，但敌人不从你设防周密的地方来，它钻你的
空子上来。它要钻你的空子怎么办？

利用城市打，也是个办法。采取斯大林格勒的办法。总不
能把城市空起来，上海人口七百万，搬到哪里去！工厂要搬出
一些。沿海城市要多修几层工事，它突破一层，还有一层。还
要注意城市翼侧的设防。战争开始，可以采取这个方针，打几
个月，看情况再说。美国搞空降，只能搞近距离的空降，远距
离的空降，它没有把握，力量也不行。

一个国家要消灭另一个国家，只要军队存在，人民大部存
在，敌人就没有办法。因为要消灭一个国家，首先是消灭军
队，然后是征服人民，强占土地。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３３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注 释
〔１〕本篇一至四是毛泽东听取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秘书长叶剑英和中国人
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杨成武汇报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３７

备战备荒为人民〔
（一九六六年三月十二日）

为了农业机械化，多产农林牧副渔等品类，要为地方争一
部分机械制造权。所谓一部分机械制造权，就是大超额分成
权，小超额不在内。一切统一于中央，卡得死死的，不是好办
法。又此事应与备战、备荒、为人民联系起来，否则地方有条
件也不会热心去做。第一是备战，人民和军队总得先有饭吃有
衣穿，才能打仗，否则虽有枪炮，无所用之。第二是备荒，遇
了荒年，地方无粮棉油等储蓄，仰赖外省接济，总不是长久之
计。一遇战争，困难更大。而局部地区的荒年，无论哪一个省
内常常是不可避免的。几个省合起来来看，就更加不可避免。
第三是国家积累不可太多，要为一部分人民至今口粮还不够
吃、衣被甚少着想；再则要为全体人民分散储备以为备战备荒
之用着想；三则更加要为地方积累资金用之于扩大再生产着
想。所以，农业机械化，要同这几方面联系起来，才能动员群
众，为较快地但是稳步地实现此种计划而奋斗。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写给刘少奇的信的节录。
３３８

军队要协同地方管农业和工业（１）
（一九六七年三月三日）

林彪、恩来同志：
此件可印发军级会议各同志。军队不但要协同地方管农
业，对工业也要管。沈阳军区派遣大批人员进厂做宣传和做调
查的办法是很好的。二十七军在无锡、五十四军在重庆、二十
三军在伊春、苇河２）等处也有好的经验。总之，军队不能坐
视工业生产下降而置之不理。
毛 泽 东
三月三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军区组织机关干部到工厂宣传毛泽东
思想情况简报上写给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林彪和国务院总理周恩
来的批语。
〔２〕苇河，一九四八年并入黑龙江尚志。
 ３３９

关于军事接管和调整改组
国防科研机构问题的批语
〔１〕

（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日）

退总理（２）照办。
毛 泽 东
三月二十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周恩来转呈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科
学技术委员会主任聂荣臻一九六七年三月十一日关于军事接管和调整改组国防科研
机构报告的报告的批语。
〔２〕这里指周恩来。
３４０

对国防科研体制
调整改组方案的批语
〔１〕

（一九六七年十月二十五日）

聂荣臻同志：
此件（２）压了很久，今天看过，很好，照办。
毛 泽 东
十月二十五日

根据中共中央文件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科学技术委员
会主任聂荣臻一九六七年九月二十日报告的批语。
〔２〕指聂荣臻的报告。报告提出了国防科研体制调整改组方案：（一）全面
规划，统筹安排，合理调整改组，将中央批准接管的国防科研单位调整编组为若干
个研究院。（二）积极解决国防科研单位的试制加工力量，缩短研制周期。（三）
认真做好军管工作，有步骤地进行接管和调整，条件成熟一个就接管和组建一个，
争取明年上半年基本上都组建起来。
 ３４１

越南人民的胜利是肯定的（
（一九六八年二月七日）

过去有许多人总认为，越南打不赢美国。他们的主要理由
是，越南人少、物质差，美国工业大，军队多。表面上一看似
乎是对的，但实际上不对。美国的武器多，没处用。比如一个
越南人同一个美国人靠近了打，它的飞机去轰炸，难道只炸死
越南人而美国人不受伤？所以一打近战它那些武器就没作用。
比勇气，比战斗力，他们就更比不过你们了。一个国家去侵略
人家，被侵略国家的人民就不喜欢它。越南人民不喜欢美国
人，连伪军都不喜欢美国人，因为他们控制人家。这样，他们
就脱离人民，十分孤立。这个战争，你们胜利是肯定的，就是
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时间也不长了。
一九五四年搞日内瓦协议时，划了个十七度线。一九五四
年到一九五九年这五年中，他们杀了你们十几万人。你们又不
得不拿起武器来搞武装斗争，从开头十几个人的游击队，经过
一九六二年、一九六三年、一九六四年、一九六五年，逐步发
展到今天的局面。从前以为大城市敌人防守严密，不好打进
去，这次你们一打，看来也还是可以到里边去打的。现在很有
利，可以利用这个条件扩充些兵员，在农村扩大些地区，多歼
灭点敌人的有生力量。大城市可以放到后头，如过去抗法战争
时河内、海防都先不动，放到后头来解决。
南越战争发展到目前阶段，在军事上，建议你们组织几个
３４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野战兵团。每个野战兵团三四万人，每仗歼灭敌人四五千人。
一仗打下来之后，又补充些兵员、弹药、粮食、药品等，然后
再打。一个野战兵团一年打三四仗（三个月打一仗），歼灭敌
人成建制的有生力量。这些兵团要能远离家乡作战，可以在这
个战术区打，也可以到另一个战术区打。这样一部分一部分地
歼灭敌人成建制的有生力量。打孤立之敌，可以采取挖坑道接
近敌人、进行近战和夜战的办法，使敌人飞机、大炮的火力失
其作用。坑道可以在三四个方面挖。这些坑道不同于地道，有
开掘式的，要能供部队运动和输送弹药。还要组织一定力量打
敌之增援。所以一个野战兵团兵力要多一点，要有三四万。就
是说，打接近奠边府那样的仗，目的在于给敌人以致命的
打击。
这些意见，供你们参考，由你们自己根据自己的情况作出
决定。相信越南劳动党中央会在新的情况下找到新的办法。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胡志
明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４３

—
一个国家的武器专靠外国是很危险的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日）

一个是钢铁，一个是机械，一个是军事工业。原料不够

一—
的，还要有些进口，但主要是靠自己。有了钢铁，就可以搞机
械工业；有了钢铁工业、机械工业，就可以搞军工厂。一个国
家的武器专靠外国是很危险的。

自己搞，有个十年八年，最多十几年，就可以有个初步基
础。要树立自力更生的思想。什么都靠外国顾问，什么都要进
口，我看不是个办法。我们的国家吃过这个亏。蒋介石那个时
代，他是什么都不搞，一切靠外国。那个时候，包括清朝末
年，几十年只搞到年产几万吨钢。所以他丧失人心。他跟日本
人打仗也好，跟我们打也好，主要靠美国。过去是靠英国，后
来靠美国。他现在呆在台湾，有时也骂美国，但实际上离了美
国，他一天也不能活。

我们现在比蒋介石统治的时候有些进步，但是和别的工业
３４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国比较，还差得很，在许多方面还不行，更不要说工业产值按
人口比例与英国、法国、西德、意大利、日本、美国、加拿大
和苏联等比了。有些方面有所前进，有些方面我们还要赶路。
如果发生战争，那也没有办法，只好打了再说。

希望你们几十年后，不仅政治上，而且经济上、军事上都
不靠外国，不靠任何外国，靠自己，我是说基本上靠自己。要
是十几年做不到，更长一些时间也可以。
有帝国主义存在，总要出乱子的。你们的外长来的时候，
我对他说，你是搞外交的，什么叫全面彻底裁军，有这么一回
事没有啊？事实相反，叫全面彻底扩军，全面彻底裁军根本没
有那么一回事情。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四是毛泽东会见巴基斯坦武装部队友好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４５

赞成越南又打又谈的方针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七日）

因为最近没有什么仗打，所以你们想同美国谈判。可以
谈，要把它谈走也困难。美国也想同你们谈判，因为它的处境
相当困难。它要顾及三个地区的问题，一个是美洲———美国，
一个是欧洲，一个是亚洲。但是它把重兵放在亚洲搞这么几
年，已经不平衡了，在欧洲投资的美国资本家在这方面就不满
意。同时美国在历史上历来是让别国打，打到半路它再参加。
只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才先打朝鲜战争，然后打越南战争，
它一国当头，别的国家很少参加。不管它叫什么特种战争，还
是局部战争，对美国来说都是全力以赴的。现在它对别国顾不
上，例如它在欧洲的军队就哇哇叫，说人少了，有经验的战士
和指挥员给抽走了，好的装备也抽走了。不论是它在日本、朝
鲜还是在亚洲其他地方的军队，还不是照样抽吗？它自己国家
不是说有两亿人口吗？但是它经不起打，只出几十万兵，兵力
有限。
你们打了十几年之后，就不要单看自己的困难了，要看到
敌人的困难。日本在一九四五年投降到现在已有二十三年了，
你们的国家照样存在。曾经有三个帝国主义国家侵略你们：日
本、法国、美国。但是，你们的国家照样存在，而且还得到了
发展。
帝国主义当然要打。它打的目的，一是为了灭火。你们那
个地方起火，它要灭火。二是为了军火资本。为了灭火，就要
３４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制造灭火机械，就可以赚钱。美国每年在你们那里要消耗三百
亿美元以上。
美国的规律是不愿意打长。他们的战争大概都是四年左
右。你们那里，火灭不下去，反而烧得更大了。他们资本家分
成派别，这个集团得利多，那个集团得利少，分赃不匀，内部
就要闹乱子。这些矛盾都可以利用。赚钱较少的垄断资本家不
愿意坚持打下去。从两派的竞选演说中可以看出这个问题来。
特别是，美国有个记者叫李普曼，最近发表了一篇文章，说要
提防再掉进一个陷阱。他说在越南已经掉进一个陷阱了，现在
的问题是要想办法如何爬出这个陷阱。他还怕掉到别的陷阱里
去。所以你们的事业是有希望的。
一九六六年，我在杭州同胡志明（２）主席谈话，那时美国
对北越已经又打起来了，但还没有恢复轰炸。我说美国大概打
到今年就差不多了，因为今年是美国的选举年。不管哪个总统
上台都有这个问题：它是继续打下去，还是现在退出？我看继
续打下去它的困难会增多。整个欧洲的国家都没有参加打，这
同朝鲜战争时的情况不同。日本大概不会参加打，它经济上帮
一点儿忙是可能的，制造军火它是赚钱的。我看美国人过去是
把自己的力量估计太大了。现在美国又是过去的做法，把兵力
过于分散了。这不只是我们这样说，就是尼克松（３）也这样说。
它不但在美洲、欧洲把兵力分得这么散，就是在亚洲也是把兵
力分散的。我原来不相信它会打北越，后来它轰炸北越，这话
不灵了。现在它不轰炸了，这话又灵了。也许它又要恢复轰
炸，我的话就又不灵了。但总有一天要灵的，它又要停止轰
炸。所以你们做几种打算，我看是好的。
总而言之，这么多年来，美国的陆军是没有进攻北越的，
它也没有封锁海防，也没有轰炸河内市区。它是留了一手的。
 赞成越南又打又谈的方针 ３４７

它有个时候说是要“穷追”，可是你们的飞机从我们国内飞来
飞去，它也不“穷追”。所以它那是说的空话。你们的飞机在
我们的机场来往，它根本不提。又例如，中国有那么多人在你
们那里工作，它是知道的，但它一个字也不提，好像没有这么
回事似的。至于我们在你们那里的现在没有用的那部分人，可
以撤回来，你们讨论过没有？如果它再来，我们再出去嘛！你
们考虑一下，哪些可以留，哪些不要留，对你们有用的就留，
现在没有用的就撤，等到将来又有用了再去。这和你们的飞机
利用中国的飞机场一样，需要利用时就利用，现在不需要了就
不利用。大体就是这样。
我赞成你们又打又谈的方针。我们有那么一些同志，就是
怕你们上美国人的当。我看不会。这个谈判不是同打仗一样
吗？在打仗中间取得经验得出规律嘛！有时是要上些当的，正
如你们所说，美国人说话不算数。约翰逊４）曾公开说，甚至
条约有时也不算数。但是事物总是有个规则的。例如你们的谈
判，难道要谈一百年吗？我们的总理５说，尼克松再谈两年
不解决问题，他下一届再当总统就困难了。
还有一点，是南越傀儡政府非常害怕南越民族解放阵线。
美国有人说，真正有效的，在南越人中有影响的，不是西贡政
府，而是解放阵线。这话不是在美国的国会里讲的，而是记者
报道的，但谁说的又不讲名字，只说是所谓美国官方人士。这
话就提出这么个问题，在南越谁是真正有威信的政府？是阮文
绍〔６〕还是阮友寿［７］？所以，名义上美国吹阮文绍怎么了不起，
并说他不去巴黎参加谈判，实际上不是那么一回事。美国知道
没有南越民族解放阵线参加谈判，就不能解决问题。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３４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范文同时谈话的主要部分。
〔２〕胡志明，当时任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３〕尼克松，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当选美国总统。
〔４〕约翰逊，一九六三年至一九六九年任美国总统。
〔５〕这里指周恩来。
〔６〕阮文绍，当时任南越政权“总统”。
〔７〕阮友寿，当时任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
 ３４９

关于战争与革命的问题（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这
种感觉：帝国主义究竟怎么办？就是说，它要不要打世界大
战？或者暂时不打，过一阵打。你接触你们国家及欧洲国家，
有这种感觉没有？
希尔（以下简称希）：我看它们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它
们现在面临极大的困难，看来它们一时不会打，至少它们现在
还没有这么一个力量发动这场世界规模的战争。大多数人是有
这种看法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讲，由于它们已失去判断的能
力，有发生很大冲突的危险性。但是总的来看，它们暂时还发
动不了这场大战。
毛：要打仗，美国、苏联这两个大国可以打，其次是日
本、西德、意大利这些战败国。至于英国和法国，它们不大
想打。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戴高乐２）的军事预算还减了一点。
毛：就是日本和西德，现在也看不出它们想打仗。西德想
吞并东德，统一德国，日本想收回冲绳。其实日本还没有
独立。
周：美国在军事上控制它们，在那里有那么多军事基地。
毛：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情况好像比第一次世界大战以
３５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后的情况有些不同。不晓得这些看法对不对。第二次世界大战
后，战败国脱离不了战胜国，不但在财政方面和投资方面，而
且在国际政治和军事方面也脱离不了战胜国。这和第一次世界
大战后的情况不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希特勒搞几年后就起
来了。
周：他不承认凡尔赛条约。
毛：他不承认凡尔赛条约。当时这些国家的工人、知识分
子、学生还听政府的话。德国那么大的一个共产党一下就
垮了。
周：意大利的共产党垮得更早。
毛：社会民主党也完了。希特勒成立了国社党（３）、冲
锋队。
这个美国，按照过去两次世界大战的规律，它都是要别的
国家先打，打了两年后才动手，才参战。现在美国在朝鲜、越
南都首当其冲，在欧洲还有二十万兵，主要是在西德。美国在
南越有五十万兵，在南朝鲜有两个师共七万多人，在日本、台
湾、菲律宾、泰国也有。它的兵力已经很分散了。它的两只手
都伸了出来，一个是在欧洲，一个是在亚洲，打些小仗。当然
垄断资本家还是有它的打算的。
周：可以赚钱。
毛：长期不打仗，垄断资本家就不高兴，包括澳大利亚的
垄断资本家在内，也希望出点兵，但兵却不很多。

二
毛：这样看，它们正在准备扩大战争，不论美国、苏联还
是其他的国家。从这些情况来看，似乎是要打仗了。我对这个
 关于战争与革命的问题 ３５１

问题没有把握，所以想请教你。也不强加于你很快回答这个问
题。你是不是可以观察这个问题？在一年之内，我们再会面的
时候，再来谈这个问题。但是，人民的觉悟也要估计到。
美国停止轰炸越南北方，在南越的美国军队很高兴，还欢
呼，这说明他们的士气不那么很高。
日本从一九四五年投降到现在已经二十三年了。其实，在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各种战争从未停止过。按照列宁所说的，
帝国主义就是战争。它就是离不开战争。
世界上有两个大国，它们不但有常规武器，而且有原子
弹。这个东西不大好碰，它们自己也知道。赫鲁晓夫４）的理
论是核战争打起来就会毁灭地球，没有胜利者。美国也这么
说。这两个大国是核国家。我们这个国家，还可以说是无核国
家，这么少一点核武器不算数，要打只能是用常规武器。因为
我们既不是美国的参谋长，也不是苏联的参谋长，搞不清楚它
们究竟要干什么，只能从一些表现来看问题。这两个国家的人
口相当，真正要打大仗还会感到人力不足。现在打个中等规模
的仗，比如今天在越南打的仗，美国都感到人力困难，特别是
飞行员。

毛：从你们国家到香港要多少时间？
希：飞行要十多个小时。从澳大利亚到香港有四千五百英
里，大概七千多公里。
毛：这个世界我看要统一。又是英里，又是海里，又是公
里，又那么多语言，但语言一下统一不容易，只要世界统一了
就好办了。这个地球总有一天要统一的。
３５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过去的蒙古、西方的罗马、亚历山大、拿破仑、大英帝
国，现在的美国跟苏联，都想统一世界。希特勒也想统一世
界，日本人想统一太平洋，都没有得逞。这种可能我看还没有
消除。资本主义制度强迫世界各国人民接受资本主义，这是一
种统一方式。第二种，世界各国人民起来革命，然后联合起
来，我看会统一得了的。由帝国主义或修正主义来统一世界恐
怕也不容易。打一场世界原子战争，把世界人口消灭得差不多
了，然后由美国和苏联这两个大国来统一世界？但是这两个国
家人口少，一分散就不够用了。它们也怕打原子战争。它们倒
不怕消灭别国人口，怕消灭本国的人口。第二中间地带那些国
家，英国、法国、西德、日本、意大利，恐怕也不愿意打。最
后恐怕还是得走马克思主义的道路，由各国人民革命，然后自
由联合。什么美元、英镑、澳元、法郎、马克、卢布，都统一
起来，还搞这些差别干啥呀？
越南战争跟朝鲜战争有个不同之处，整个欧洲没有参加，
朝鲜战争英国、法国、土耳其、比利时都参加了。
我只出这么个题目。我也考虑一下，是不是请你也考虑一
下这个世界问题，战争问题，战争与和平的问题。是战争呢，
还是革命？是发生战争后引起革命呢，还是革命能制止战争？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会见澳大利亚共产党（马列）中央主席希尔时谈话
的一部分。
〔２〕戴高乐，当时任法国总统。
〔３〕国社党，即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简称纳粹党。
〔４〕赫鲁晓夫，曾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一九六四年十月被解除领导职务。
 ３５３

打仗就是要集中兵力消灭有生力量１
（一九六九年一月二十八日）

现有的这些设防一大半可能无用，打起仗来不依照这个道
理。马其诺防线不是突破了吗？也没有起什么作用。把许多兵
力陷进去了，机动兵力减少了。
有些人对敌人的空降、空袭向来是不注意的。现在是立体
战争，敌人要打你的后方，做工事还要防空降、防空袭。
工事也许有些用，也许用处不大。有些工事在一两个星期
内挡一下可以，有的工事可以挡久一点，挡半年，下半年怎么
办？还是要撤。工事有两种，一种是临时挡一下，一种是可以
挡久一点，其余的大部分没有什么用。敌人从哪里都可以来，
为什么要往钉子上碰呢？比如，苏联出兵东北，走白城子这条
路的，敌人毫无抵抗；走东边那一路的，打到临江附近时，在
牡丹江吃了亏。
我们打仗从来就不顶，敌人要来就来，要到什么地方，就
到什么地方。第五次反“围剿”顶了，顶掉了一个中央苏区。
我们的工事做得多了，将来大部分没有用，势必要放弃。
你守着工事等半年他也不来，结果在别的地方来了。把主力摆
在那里，等半年、一年不来，怎么办？英雄无用武之地。
南方有草还好些，北方可没有草，不过七八年有些工事可
能就垮掉了。
敌人来打仗干什么呢？从来打仗就是要消灭有生力量，消
灭军队，然后再占领地方。苏联进东北，就是要消灭日本关东
３５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军。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一样，首先消灭军队，然后再占地方。
不消灭军队就毫无办法。
打仗不是工事问题，而是战斗力问题，集中兵力消灭有生
力量的问题。在战场上要占领制高点，做点工事就可以了。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听取中共中央军委办事组汇报时谈话的要点。
 ３５５

在听取珍宝岛自卫反击战
等情况汇报时的谈话
１
Ｊ

（一九六九年三月十五日）

沈阳怎么样？要准备苏联占沈阳。把沈阳、哈尔滨、长春
都让给它，我们准备住乡下，不给它一点面子它是不来的。它
打仗无非是要点面子。要做准备。平时常备军太多了，打起仗
来兵力又不够。东北每个县都应组织一个营，两个营以至三个
营，打仗时，这些营可以变为独立师。小县一个营，中县两个
营，大县一个团三个营。全国两千一百多个县，平均每县两个
营，就有四千多个营。打起大仗还要继续提高生产，因此兵力
不要太多，太多了没有用处。我们的国家这么大，苏美一口吃
不下。我们给他们一点面子，让他们占一些地方。他们打到我
们这里来了，打进来几百公里，几千公里，让给他们东北、华
北、西北，让他们都去占领。给他们一点面子，要他们多进来
一点，多占领一些地方，进来就好打了，然后慢慢地把他们
吃掉。
地方武装要像割韭菜一样。小县一个营，中县两个营，大
县三个营，可以不断地生长力量，生长主力部队。它进来了，
就说明它的领土野心。你到我这个地方来了，我没有到你那里
去，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这样政治、军事都有利，有充足的理
由，这是形式逻辑。我们的文斗办法是以理服人，说理斗争。
３５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不让它进来，不让它占领我们的大城市，力争的理由是不充分
的。我没有打到你的海参崴，没有打到你的伯力、赤塔，你打
到了我的沈阳、长春、哈尔滨，你就没有理由了。你占领你
的，我打我的，地球总是照样转，你进来它转，你不进来它也
转，人是搞不干净的，消灭不了的。你不可能从地球这边打进
去，那边打出来，把地球都打穿了。苏联现在搞珍宝岛是出于
他们国内的需要，全国可以搞游行示威。如果真正打你，他们
就不搞游行了。他们的炮打进我国土七公里，我们何必也去打
他个七公里呢？给他们一点面子嘛！

不抓紧机会准备，真打起来怎么办？要看哪个地方。有的
地方可以先搞起来。不要把兵扩太多了，有碍生产。首先把东
北搞起来。

南方各省都要准备两手，东北、华北、西北要准备打仗。
东北、华北、西北要准备苏联来，南方各省要准备美国来。他
们没有来，我们做好了准备；他们真的来了，我们也不吃亏。
没有准备就要吃亏。

美苏勾结，扩军备战，想重新瓜分世界。第二次世界大战
 在听取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等情况汇报时的谈话 ３５７

到现在是二十三年多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是
二十二年。
尼克松（２）一上台，就到欧洲去，实际上是搞扩军备战。
总感到要打仗。美国的国防预算今年是八百五十四亿美
元，是历年来最高的，占它的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苏联
今年的国防预算是一百七十七亿卢布（去年一百六十七亿），
也是历年来最高的。搞那么多军事费用干什么呢？总感到要打
仗就是了。日本呢？它利用这个不扩大现役军队，所以它的国
防预算只百分之一、二、三，这么一个小比例。美国就对它施
加压力，希望它成为作战的伙伴。
尼克松现在进一步说了，由于中国强大，对中苏的反导弹
基地必须要建立。尼克松到欧洲压迫西德，派人到日本压迫日
本，好便于美苏勾结扩军备战，他们好指挥一切。我们看既然
这样扩军备战，那总是有目的的。
世界革命运动蓬蓬勃勃，不但在西方，而且在亚非拉，从
学生到工人，到一部分农村，像意大利这样。
摆在我们面前的前途有两个。要么是促使世界革命运动高
涨起来，走向直接革命的形势，把帝国主义、修正主义的统治
埋葬了；要么是他们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像第一、第二次世
界大战的结果一样，使帝国主义在战争中失败，接着他们自己
的统治被推翻。这是两个前途。我们是支持世界革命运动的，
但更重要的就是我们要备战。第三个五年计划，甚至第四个五
年计划，要立足于备战、备荒、为人民。
至于苏联现在在乌苏里江的挑衅，还不能联系到大战，这
不过是一个开端就是了。但我们看了这样一个行动，就可以看
到前途，看到它的社会帝国主义的野心。它甚至想首先消灭中
国的原子基地。
３５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苏联从来也没有在边界冲突上丢过这样的脸。现在是社会
主义的新中国，怎么能让它得逞呢？但是它总想挑衅，想占点
面子，不仅是今年，几年来都不断地发生。
大敌当前，就是最好的动员。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四是毛泽东在听取周恩来等关于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等情况汇报
时谈话的节录。
〔２〕尼克松，当时任美国总统。
 ３５９

要在物质和精神上准备打仗
（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八日）

过去讲过的，就是要准备打仗。无论哪一年，我们要准备
打仗。人家就问了，它不来怎么办呢？不管它来不来，我们应
该准备。不要连造手榴弹都要中央配发材料。手榴弹到处可以
造，各省都可以造。什么步枪、轻武器，每省都可以造。这是
讲物质上的准备，而主要的是要有精神上的准备。精神上的准
备，就是要有准备打仗的精神。不仅是我们中央委员会，要使
全体人民中间的大多数有这个精神准备。我这里讲的不包括专
政对象，什么地富反坏那些人。因为那些人是很高兴帝国主
义、修正主义打来的，他们以为打来了，这个世界就翻身了，
他们就可以翻身了。还要准备这一条。
人家打来，我们不打出去。我说不要受挑拨，你请我去我
也不去。但是你打来呢，那我就要对付了。看你是小打还是大
打。小打就在边界上打；大打，我主张让出点地方来。中国这
个地方不小，它不得点好处，我看它也不会进来。要使全世界
看到我们打仗是有理的，有利的。它进来了，我看比较有利，
不仅有理，而且有利，好打，使它陷在人民包围中间。至于什
么飞机、坦克、装甲车之类，现在到处经验证明，可以对付。
３６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二
我赞成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而不
赞成那样的口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
这个口号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是对立的。你看我们过
去死了多少人，我们现在存在的这些老同志是幸存者，偶然存
在下来的。皮定均２）同志，鄂豫皖苏区那个时候多少人？后
头剩了多少人？那个时候人可多了，现在存在的就不那么多
了。那个时候，江西苏区，井冈山苏区，赣东北，闽西，湘鄂
西，陕北，经过战争有很大的牺牲，老人存下的就不多了。这
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根据中共中央文件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在中共九届一中全会上讲话的节录。
〔２〕皮定均，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州军区副司令员。
 ３６１

技术革命指历史上重大技术改革 （１）
（一九六九年六月六日）

看了之后，很感兴趣。对每一具体技术改革说来，称为技
术革新就可以了，不必再说技术革命。技术革命指历史上重大
技术改革，例如用蒸汽机代替手工，后来又发明电力，现在又
发明原子能之类。（２）
六月六日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党委一九六九年五月四日报告的批语。
〔２〕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党委报告汇报了空军部队技术革新情况。报告在开
头和结尾两处把“技术革命”和“技术革新”并用，一处说“群众性的技术革新
和技术革命空前活跃”，另一处说“以革命带动技术革新、技术革命的工作”。
３６２

要把空降兵认真搞起来 〔１〕

（一九六九年六月二十六日）

空降兵要认真地搞起来，搞就要搞得像个样子，不充实的
把它充实起来。你们要很好总结经验。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同中国人民解放军武汉军区司令员曾思玉、政治委员刘丰等
谈话的节录。
 ３６３

对发射第一颗
人造地球卫星报告的批语 〔１〕
（一九七Ｏ年四月二十四日）

照办。２）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周恩来一九七Ｏ年四月二十四日七时报告的批语。
〔２〕周恩来的报告说：我国以三级火箭试放第一颗卫星，目前已在发射阵地
竖起。经检查测试，对发现的问题均已解决，现拟同意于今夜发射，请主席批示。
一九七Ｏ年四月二十四日晚，中国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东方红一号”成功发射。
３６４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
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１）
（一九七Ｏ年五月二十日）

目前，在世界范围内，正出现一个反对美帝国主义斗争的
新高潮。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帝及其追随者不断地发动侵略
战争，各国人民不断地用革命战争打败侵略者。新的世界大战
的危险依然存在，各国人民必须有所准备。但是，当前世界的
主要倾向是革命。美国侵略者在越南、老挝打不赢，阴谋策动
朗诺—施里玛达（２）集团的反动政变，悍然出兵柬埔寨，恢复
轰炸越南北方，激起了印度支那三国人民的愤怒反抗。我热烈
支持柬埔寨国家元首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反对美帝及其走狗
的斗争精神，热烈支持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的联合声明，
热烈支持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领导下的王国民族团结政府的成
立。印度支那三国人民加强团结，互相支援，坚持持久的人民
战争，一定能够排除万难，取得彻底胜利。
美帝国主义屠杀外国人，也屠杀本国的白人和黑人。尼克
松（３）的法西斯暴行，点燃了美国革命群众运动的熊熊烈火。
中国人民坚决支持美国人民的革命斗争。我相信，英勇战斗的
美国人民终将得到胜利，而美国的法西斯统治必然失败。
尼克松政府内外交困，国内一片混乱，在世界上非常孤
立。抗议美国侵略柬埔寨的群众运动席卷全球。柬埔寨王国民
族团结政府成立不到十天，就得到近二十个国家的承认。越
南、老挝、束埔寨三国人民抗美救国战争的形势越来越好。东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３６５

南亚各国人民的革命武装斗争，朝鲜、日本和亚洲各国人民反
对美日反动派复活日本军国主义的斗争，巴勒斯坦人民和阿拉
伯各国人民反对美以侵略者的斗争，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各
国人民的民族解放斗争，北美、欧洲、大洋洲人民的革命斗
争，都在蓬勃发展。中国人民坚决支持印度支那三国人民和世
界各国人民反对美帝及其走狗的革命斗争。
美帝国主义看起来是个庞然大物，其实是纸老虎，正在垂
死挣扎。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越南人民、老挝人民、
柬埔寨人民、巴勒斯坦人民、阿拉伯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怕美
帝国主义，而是美帝国主义怕世界各国人民，一有风吹草动，
它就惊慌失措。无数事实证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弱国能
够打败强国，小国能够打败大国。小国人民只要敢于起来斗
争，敢于拿起武器，掌握自己国家的命运，就一定能够战胜大
国的侵略。这是一条历史的规律。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根据一九七Ｏ年五月二十一日
《人民日报》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为支援印度支那三国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所发表的声明。
〔２〕朗诺，曾任柬埔寨王国首相兼国防大臣、武装部队总司令。施里玛达，
曾任柬埔寨王国副首相。一九七Ｏ年三月十八日，朗诺和施里玛达在美国的策动下
发动政变。
〔３〕尼克松，当时任美国总统。
３６６

现代化武器吓不倒人民１）
（一九七Ｏ年六月十一日）

小国只要能反击，大国就怕，小国如果不反击，它就不怕
你。你看越南、柬埔寨、老挝嘛，他们也没有坦克，也没有飞
机，他们就是用轻武器打，能够打下飞机来。
过去，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出现坦克，那个时候吓得不得
了。现在不同了，什么坦克、什么空军这一套，吓不倒人民。
我们现在在准备。如果敌人把我们的空军搞光的话，我们就是
靠步兵。如果你占领我们中国一半，我们还有一半。如果你占
领我们中国的交通要道、大城市，我们还有乡村、中等城市、
小城市。第一条，我们没有打你嘛，而是你打我们嘛。第二
条，这很能锻炼我们的人民，二十年没有打仗了。你打我就
打。我所讲的打是打防御战。我们现在到处修地洞，到处修
地道。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罗马尼亚共产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罗马尼亚社会主
义共和国国务委员会副主席埃米尔・波德纳拉希率领的罗马尼亚大国民议会和国务
委员会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６７

国际间的事
不能由两个大国来决定 口
（一九七○年七月十三日）

现在这个世界上不大安宁。你热爱独立是一件事，别人总
要干扰你又是一件事。上回我就跟你们讲过，世界上就有那么
少数几个国家，喜欢干涉别国的独立。你们说希特勒没有了，
日本帝国主义打败了，法国独立了，中国也解放了。但现在世
界还是不安宁啊！当然，现在没有人侵犯你们法国；除了台湾
以外，也还没有人侵犯中国。但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要准备打
仗，不是自己打出去，而是当别国打进来的时候，我们要消灭
它。现在已不是几十年前那样，谁人都可以在中国头上拉屎
拉尿。
我劝你们除了搞马其诺防线之类以外，搞原子弹以外，还
要准备搞什么民防那一套。你晓得世界怎么变化？我们又不是
那几个大国的参谋长。你们也是受别国的气的。
欧洲现在的形势，不仅你们，就是英国，要想打一场战争
看来是困难的。所谓同盟国，现在也难说。它们在有一些问题
上谈得来，在另外一些问题上又谈不来。我们之间谈就比较容
易，跟美、苏它们谈就比较困难。你们法国没有占领我们中国
什么地方，我们中国也没有占领法国的科西嘉岛。
世界上的事就是要商量商量。国内的事要由国内人民自己
解决，国际间的事要由大家商量解决，不能由两个大国来
３６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决定。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法国总理府计划和领土整治部长安德列・贝当古率领的
法国政府代表团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６９

要研究海军落后的原因（１）
（一九七Ｏ年七月二十九日）

我们的海军不像样子，大概要一百年才能赶上某些国家。
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刚才讲的这个造船厂（２）也不行。同样的
规模和日本比较，就是不能造那么些船。这是一个什么原因
呢？要研究一下，找出原因来。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长吴振宇率领的朝鲜军事代表团时谈
话的一部分。
〔２〕指江南造船厂。
３７０

关于海上作战等问题 （１

一
（一九七Ｏ年九月二十五日）

现在一些大国欺负我们，比如在海军、空军这些方面。什
么印度洋、太平洋都被他们霸占着，所以我们也得搞一点海军。
中国原是一个穷国，过去没有工业，现在搞起了一点，也不很
多。大概再过十五年左右，或者二十年左右，可能就好一些了。

帝国主义并不可怕。我们自己的经验，你们的经验，以及
现在东南亚作战的经验，都证明这一点。这些经验证明，帝国
主义是很强大的，但它怕小国，也怕那些中等国家。有些国家
说我们国家是大国，我说不是，是中等国家，跟你们一样。他
们怕我们，是怕我们的将来，不是怕我们的现在。这就是所谓
“潜在力量”。所谓“潜在”嘛，就是“力量”还在那里睡
觉。不晓得哪一天醒了，他们就紧张了。

我们的海军、空军，都是从陆军抽出来的人去组建的，因
 关于海上作战等问题 ３７１

此也不内行，没有搞过嘛。现在还没有敌人进攻，敌人一攻，
怎么办？打游击战争嘛。陆军打游击战争，我们过去是有经验
的，其办法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就是这两句话，没
有别的办法。我们一跑，敌人就追，到适当的时候，好打了，
就是打得赢了，就打。中国地方比较大，老百姓又站在我们这
方面，敌人侦察也困难，没有法子，到处驻兵，驻多了，展不
开，驻少了，我们就吃掉它。我看海上也是用这个办法。就是
这个军港不行，军港没法子跑，要想另外的办法。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至三是毛泽东会见巴基斯坦海军司令穆扎法尔・哈桑时谈话的一
部分。
３７２

对抗美援朝决策的回顾（１）
（一九七Ｏ年十月十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当初你们的军队退到北边，这个
损失也相当大，剩下的力量不很多。那个时候，我好像记得跟
你们说过，你们现在更强了，比过去强。
金日成（以下简称金）：是这样讲的。
毛：那时候，我们虽然摆了五个军在鸭绿江边，可是我们
政治局总是定不了，这么一翻，那么一翻，这么一翻，那么一
翻，最后还是决定了。你不帮助，怎么办啊？不仅你们没有发
言权，我们也没有发言权了。
过去我曾经同跟着你们军队到过南朝鲜的中国新闻记者谈
过话。我问他，究竟美国的炮火和空军杀伤力哪个大？据他
说，主要杀伤力还不是空军，还是陆军。我说这样就好办了，
因为我们没有空军，有的只是陆军。
再有呢，那无非是进去了又被美国人赶了出来。那我总进
去跟你打过一回了吧。被你们赶出来回到鸭绿江以西，那以后
你美国人占领了鸭绿江以东，他总是不放心，我们总还可以进
去嘛。以后我们两家合起来，组织游击队，再可以钻进去占领
鸭绿江以东嘛。你如果按兵不动，以后就没有理由了。
可惜那时候只有五个军，那五个军火力也不强，应该有七
个军就好了。这就是那第一批。那些人有百分之二十的战士、
干部是积极的、愿意打的。这是根据他们当地的调查。动员了
 对抗美援朝决策的回顾 ３７３

以后，他们作了一个调查，说有百分之二十的战士、干部是愿
意打的，有百分之二十是不愿意打的。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那是在开始的时候。
毛：除了这百分之四十，还有百分之六十，是打可以，不
打也可以，随大流。我说这就可以了嘛。因为有百分之六十可
以随大流，可以赞成打，再加上百分之二十愿意打，这不是百
分之八十了吗？就可以打了嘛。又把国际主义跟爱国主义结合
起来，叫“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你如果不提“保家卫国”，
他也不赞成啊。他说，只为了朝鲜人，不为中国人还行啊？所
以我说，是为了保家卫国嘛，就是你要保家，你要卫国，要到
那个地方去保，那个地方去卫。
金：是的。当时提出这个口号很好，很正确。
毛：你不去支持朝鲜人民保卫朝鲜，还能保自己的家，卫
自己的国？这样战士就能理解了，加上头一仗又打胜了。
所以事情总是这么弯弯曲曲的。在那个时候，因为中国动
动摇摇，斯大林也就泄了气了，说算了吧！后头不是总理〔２〕
去了吗？是带了不出兵的意见去的吧？
周：两种意见，要他选择。我们出兵就要他的空军支持
我们。
毛：我们只要他们空军帮忙，但他们不干。
周：开始的时候，莫洛托夫３）赞成了。以后斯大林又给
他打电话说，不能用空军支援，空军只能到鸭绿江边。
毛：最后才决定了。国内去了电报，说不管苏联出不出空
军，我们去。我看也还是要感谢苏联，它总帮助了我们军火和
弹药嘛，算半价，还有汽车队呀。所以亚洲人同美国人打，可
以说是有了一些经验的。至于苏联那时候不想打仗，也是有理
由的。他们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间损失太大，单是壮丁就两
３７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千万。恐怕不单是壮丁，因为妇女不包括在壮丁之内。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长、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
国首相金日成时谈话的一部分。
〔２〕这里指周恩来。
〔３〕莫洛托夫，一九五Ｏ年时任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
 ３７５

—
关于部队进行野营拉练的批语１）
（一九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全军是否利用冬季实行长途野营训练一次，每个军可分两
批（或不分批），每批两个月，实行官兵团结、军民团结。三
支两军者不在内。但大、中、小学（高年级）学生是否利用
寒假也可以实行野营训练一个月。工厂是否可以抽少数工人
（例如四分之一，但生产不能减少）进行野营练习。

二
如不这样训练，就会变成老爷兵。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卫戍区一九七Ｏ年十一月十
七日关于部队战备野营拉练总结报告的批语。
３７６

应对南昌起义
和朱毛两军会师作正确解说 〔１〕
（一九七一年二月）

第四条（２）提得对，应对南昌起义和两军会师作正确解说。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在一九七一年二月第二十儿期外交活动简报上写的批语。
〔２〕指第二十九期外交活动简报刊载的《古巴驻华临时代办加西亚访问外地
的几点反映》的第四条。其内容是：加西亚在井冈山参观时，对讲解员不提南昌
起义和朱德上井冈山这两段历史提出意见，说这两段历史应该提，不提中国人容易
理解，外国人就不容易理解。
 ３７７

—
军队要统一要整顿 ①
（一九七一年八月——九月）

要谨慎。第一军队要谨慎，第二地方也要谨慎。不能骄
傲，一骄傲就犯错误。军队要统一，军队要整顿。我就不相信
我们军队会造反，我就不相信你黄永胜２能够指挥解放军造
反！军下面还有师、团，还有司、政、后机关，你调动军队来
搞坏事，听你的？
你们要过问军事，不能只当文官，还要当武官。抓军队工
作，无非就是路线学习，纠正不正之风，不要搞山头主义、宗
派主义，要讲团结。军队历来讲雷厉风行的作风，我赞成。但
是，解决思想问题不能雷厉风行，一定要摆事实，讲道理。
广州军区写的那个三支两军的文件（３），我批了同意，在
中央批语上，我添了“认真研究”四个字，就是要引起大家
的重视。地方党委已经成立了，应当由地方党委实行一元化领
导。如果地方党委已经决定了的事，还拿到部队党委去讨论，
这不是搞颠倒了吗？
过去我们部队里在军事训练中有制式教练的科目。从单兵
教练，到营教练，大约搞五六个月的时间。现在是只搞文不搞
武，我们军队成了文化军队了。
一好带三好（４），你那一好也许带得对，也许带得不对。
还有那些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到底效果如何，值得研究。有些
３７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是开得好的，也有好多是开得不好的，主要是路线问题。路线
不对，那积极分子代表会就开不好。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这不完
全，还要加上解放军学全国人民。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条条要记清”，“全国人民拥护又欢
迎”。现在就是有几条记不清了，特别是三大纪律的第一条，
八项注意的第一条和第五条，这几条记不清了。如果都能记
清，都能这样做，那多好呀。三大纪律的第一条，就是一切行
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步调不一致，就不能胜
利。再就是八项注意的第一条和第五条，对人民，对战士，对
下级要和气，不要耍骄傲，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这是重点。
没有重点就没有政策。我希望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教育战士，
教育干部，教育群众，教育党员和人民。

根据中共中央文件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在外地巡视期间同沿途各地负责人谈话纪要的节录。
〔２〕黄永胜，当时任中共中央军委办事组组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
〔３〕指中共中央一九七一年八月二十日批发的《广州军区三支两军政治思想
工作座谈会纪要》。
〔４〕一好带三好，指用政治思想好带动三八作风好、军事训练好、生活管
理好。
 ３７９

中美两国现在
不存在互相打仗的问题（１）
（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一日）

来自美国方面的侵略，或者来自中国方面的侵略，这个问
题比较小，也可以说不是大问题，因为现在不存在我们两个国
家互相打仗的问题。你们想撤一部分兵回国，我们的兵也不出
国。可是我们两家也怪得很，过去二十二年总是谈不拢，现在
的来往从打乒乓球（２）算起只有十个月，如果从你们在华沙提
出建议时算起有两年多了。我们办事也有官僚主义。你们要搞
人员往来这些事，要搞点小生意，我们就死也不肯。十几年，
说是不解决大问题，小问题就不干，包括我在内。后来发现还
是你们对，所以就打乒乓球。
巴基斯坦前总统（３３介绍你和我们认识。那时候我们驻巴
基斯坦的大使坚决反对跟你往来，说是有个比较，是民主党的
那位前总统约翰逊４），还是你尼克松，究竟哪个比较好。我
们这方面也不那么高兴那位约翰逊总统。从杜鲁门５）到约翰
逊，我们是都不那么高兴的。这个中间有八年是共和党的总
统，那个时候你们也没有想通。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８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２〕这里指“乒乓外交”。一九七一年四月，中国邀请在日本名古屋参加第
三十一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的美国乒乓球队访问中国，对恢复两国人民的友好往来
起了重要作用。
〔３〕这里指曾任巴基斯坦总统的阿迦・穆罕默德・叶海亚・汗。
〔４〕约翰逊，一九六三年至一九六九年任美国总统。
〔５〕杜鲁门，一九四五年至一九五三年任美国总统。
 ３８１

苏联的政策是声东击西
（一九七二年七月十日）

你们欧洲现在比较乱吧？我讲乱，就是讲有六百亿美元在
你们欧洲横冲直撞，又不兑现。哎哟，我看这个事也难了。美
国它是一大霸哟，不过隔个大西洋。几个大国，总是闹别扭
的。我们不希望你们欧洲那么乱。你们还要注意，苏联的政策
是声东击西，口里讲要打中国，实际上想要吞并欧洲，危
险哟。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法国外交部长莫里斯・舒曼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８２

对国防工业院校
存在问题及改进意见的批语 （１）
（一九七二年十月十五日）

这个问题（２）很大。请汪主任（３）印发中央和军委各同志研
究酌处。
毛 泽 东
一九七二年十月十五日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原件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北京工业学院一位教员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七日送交的两
份材料的批语。
〔２〕北京工业学院一位教员送交的《国防工业高等院校当前存在的问题及改
进意见》和《当前科技人员中存在的一个问题》两份材料认为：我国的十余所国
防工业高等院校，原由国防科委统一领导，一九七Ｏ年初划归各国防工业部门分别
领导。这样搞，破坏了原来基础较好的学校，阻碍了国防系统教育事业的发展，而
且专业设置混乱繁琐，十分不合理。建议：一是恢复原来国防科委统一管理院校的
体制，同时实行中央和地方的双重领导，使国防工业院校面向全国。二是认真落实
知识分子政策，对有所发明创造的应予鼓励。三是具体工作不能等。如科研、生
产、教学系统的领导管理制度及各单位、各部门的业务范围和分工，高等院校的专
业设置，科研单位的业务方向，等等，都要尽快解决好。
〔３〕指汪东兴，当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
 ３８３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１）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十日）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根据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毛泽东军事文集》
第六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十日《中共中央转发〈国务院关于粮食问题的报
告》的批语》中转述的毛泽东的指示。
３８４

热烈祝贺关于越南问题的
巴黎协定正式签订
［１］

（一九七三年一月二十九日）

河内
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孙德胜同志，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
书记黎笋同志，越南民主共和国国会常务委员会主席长征同
志，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总理范文同同志，
越南南方
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阮友寿阁下，越
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主席黄晋发阁下：
值此《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在巴黎
正式签订的时候，我们代表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
民，向你们，并通过你们向越南劳动党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
府、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向
越南南北方人民，表示热烈的祝贺和崇高的敬意。
英雄的越南人民为了祖国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高举胡志
明（２）主席“决战决胜”的旗帜，同美帝国主义进行了十余年
浴血战斗，终于促使美国政府签订越南停战和平协定，同意限
期撤出美国及其盟国的全部武装力量，并且确认越南人民的基
本民族权利和越南南方人民的自决权，从而为越南人民在没有
外来武力干涉的情况下解决自己的问题创造了条件，为实现越
 热烈祝贺关于越南问题的巴黎协定正式签订 ３８５

南的和平、独立、统一、民主和繁荣开辟了前景。
巴黎协定的签订，是越南人民在军事、政治和外交战线上
长期斗争所取得的重大成果，是越南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
斗，坚持持久的人民战争所取得的伟大胜利，是印度支那三国
人民团结战斗的伟大胜利，也是全世界人民包括美国人民的共
同胜利。
中国人民对越南人民的胜利就像自己的胜利一样，感到由
衷的高兴。你们在长期抗战中表现出来的顽强革命精神和大无
畏英雄气概，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钦佩和赞扬。你们的光辉榜
样，证明了小国能够战胜大国，弱国能够战胜强国，有力地鼓
舞着世界上一切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的反帝革命斗争。你
们的英勇斗争和伟大胜利，将作为当代民族解放战争的光辉典
范而载入史册。
中越两国是山水相连的亲密邻邦。我们两国人民在长期的
反帝斗争中，一贯互相支持、互相鼓舞，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
谊。中国人民一向把你们的斗争当作自己的斗争，把支援你们
的正义事业当作自己应尽的国际主义义务。在过去的抗美救国
战争中，我们是这样做的，今后，我们仍将同兄弟的越南人民
站在一起，同兄弟的印度支那三国人民站在一起，给予越南人
民和印度支那各国人民的正义事业以坚决的支援。
我们衷心祝愿越南北方人民在越南劳动党和越南民主共和
国政府的领导下，在巩固和建设社会主义北方的事业中取得新
的成就；衷心祝愿越南南方人民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临
时革命政府的旗帜下，同其他两种政治力量，迅速成立各级民
族和解与和睦国家委员会，通过协商进行普选，决定南方的政
治前途，在独立、民主和民族团结的道路上不断前进。我们深
信，越南人民统一祖国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越南人民的正
３８６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义事业，一定胜利。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 毛泽东
中华人民共和国代主席 董必武
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
朱 德
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 周恩来
一九七三年一月二十九日于北京

根据一九七三年一月三十日
《人民日报》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等给越南领导人祝贺越南民主共和国、美国、越南南方共和
临时革命政府、“越南共和政府”四方代表一九七三年一月二十七日在巴黎签订
《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的电报。
〔２〕胡志明，原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一九六
九年逝世。
 ３８７

—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１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

我和剑英２）同志请邓小平（３）同志参加军委，当委员。是
不是当政治局委员，以后开二中全会追认。
政治局要议政。军委要议军，不仅要议军，还要议政。
军委不议军，政治局不议政，以后改了吧。你们不改，我
就要开会，到这里来。我无非是开个政治局会，跟你们吹一
吹，当面讲。
我主张找各大军区的人，找司令员来，议什么事？要
议军。
我提议，议一个军事问题，全国各个大军区司令员互相调
动。你（指剑英同志）是赞成的，我赞成你的意见，我代表
你说话。我先找了总理（４、王洪文５）两位同志，他们也赞成。
（毛泽东提议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
步调要一致，不一致就不行呢。
陈锡联６）同志当北京军区司令员，李德生７］同志到沈阳
军区去；杨得志〔８同志跟曾思玉９〕同志对调；许世友１同志
跟丁盛［１１同志对调；韩先楚（１２）同志跟皮定均１３］同志对调。
新疆、成都、昆明，他们都刚去，不要动。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搞久了，不行呢。搞久了油了呢。
你们还要工作呢，还要保持晚节。
３８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有几个大军区，政治委员不起作用，司令员拍板就算。
我想了好几年了。主要问题是军区司令员互相调动，政治
委员不走。
你（１４）把大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都找来吧，参加议军。

现在，请了一个军师，叫邓小平。发个通知，当政治局委
员、军委委员。政治局是管全部的，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
中。我想政治局添一个秘书长吧，你不要这个名义，那就当个
参谋长吧。

准备打仗！内战外战都来！我还可以打几仗。
人家的导弹打几千公里，一个氢弹就把北京消灭了，不过
它１５）有个大使馆在这里，也要消灭呢。我估计，它不会打北
京。美国打日本，选了两个小城市打，一个广岛，一个长崎，
东京、大阪这样的大城市，它不打。
一打来就可以分清，谁是真正愿意打的，谁是勾结外国
人，希望自己做皇帝的。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林彪步调不一致，所以不能胜利。
什么大舰队、小舰队。选妃子遍及全国，某一个省就选了三百
人，这也是共产党干的事啊！
互相对调，这个办法就是河南人发起的。这个军分区呆不
了，就调得远一点去，那个军分区就欢迎。那个军分区调到这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３８９

里，也欢迎。
我们现在请了一位总参谋长（１６），有些人怕他，但是办事
比较果断。他一生大概是三七开。你们的老上司，我请回来
了，政治局请回来了，不是我一个人请回来的。你（１７）呢，人
家有点怕你，我送你两句话，柔中寓刚，绵里藏针。

我向基辛格１８］讲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其实只有一句话：
当心，北极熊要整你美国！一整太平洋的舰队，第七舰队，二
整欧洲，三整中东。
苏联现在跟我们又在拉关系。最近有个什么文化部的招待
会上，他们跟我们驻苏联武官处的人谈话。我们的条件，主要
是两条：一要撤兵，撤到赫鲁晓夫１９）时候那样。二要承认错
误，从布加勒斯特会议开始。

根据中共中央文件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是毛泽东在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二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讲话的
节录。本篇二是毛泽东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四日同中共中央政治局部分成员谈话的
节录。本篇三是毛泽东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同中共中央政治局部分成员及中国
人民解放军北京军区、沈阳军区、济南军区、武汉军区负责人谈话的节录。本篇四
是毛泽东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同参加中共中央军委会议人员谈话的节录。
〔２〕剑英，指叶剑英，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秘
书长。
〔３〕邓小平，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
〔４〕这里指周恩来。
３９０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５〕王洪文，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
〔６〕陈锡联，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军区司令员。
〔７〕李德生，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兼北京
军区司令员。
〔８〕杨得志，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司令员。
〔９〕曾思玉，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武汉军区司令员。
〔１０〕许世友，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司令员。
〔１１〕丁盛，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广州军区司令员。
〔１２〕韩先楚，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州军区司令员。
〔１３〕皮定均，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司令员。
〔１４〕指叶剑英。
〔１５〕指苏联。
〔１６〕这里指邓小平。
〔１７〕指邓小平。
〔１８〕基辛格，当时任美国国务卿。
〔１９〕赫鲁晓夫，曾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一九六四年十月被解除领导职务。
 ３９１

关于三个世界划分问题［
（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二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希望第三世界团结起来。第三世
界人口多啊！
卡翁达（以下简称卡）：对。
毛：谁是第一世界？
卡：我想应该是那些剥削者和帝国主义者的世界。
毛：第二世界呢？
卡：是那些已经变为修正主义分子的人。
毛：我看美国、苏联是第一世界。中间派，日本、欧洲、
澳大利亚、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们是第三世界。
卡：我同意主席先生的分析。
毛：美国、苏联原子弹多，也比较富。第二世界，欧洲、
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原子弹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
富，但是比第三世界要富。你看这个解释好不好？
卡：主席先生，你的分析很确切，十分准确。
毛：研究一下吧。
卡：我想不用研究，我们的意见就可以取得一致，因为在
我看来，这个分析已经很确切了。
毛：第三世界人口很多。
卡：确实如此。
毛：亚洲除了日本，都是第三世界。整个非洲都是第三世
３９２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界，拉丁美洲也是第三世界。

根据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出版的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９３

—
这个世界是不安定的 （１
（一九七四年三月二十五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所谓裁军，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
就说要裁军，结果裁出了一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
战后又说要裁军，又是几年了，没有一个裁的。
尼雷尔（以下简称尼）：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就不知
道了。
毛：但是这些国家都说他们要搞和平，而且是长久的和
平，或者是一代人的和平。一代人嘛，大概是半个世纪，五十
年吧。何不讲两代人呢？因为要是这样一讲，他们的武器就没
有销路了。大国都靠出卖武器赚钱。

二
毛：总而言之，我们对“持久和平”这样的口号要看一
看呢。
尼：你认为能持久吗？
毛：大概一段时间可以，太长了不行，因为社会制度没
改变。
尼：那些大国争辩说，军备竞赛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们就
３９４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会发现谁也胜不了谁，于是就会停止竞赛，说：咱们别打了
吧，这样就可以达成协议了。因为到那时他们就会说：这样搞
军备竞赛不行，只会毁掉自己的国家，停止吧，这样就会停止
军备竞赛，实现永久和平。这种说法可能吗？
毛：恐怕比较困难一些吧。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是不安定的。他们之所以需要讲和
平，就是因为这样讲对他们比较有利。他们又利用各国人民怕
打核战争的心理状况讲和平，所以有许多人接受和平的口号。
特别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大家都讲和平，结果讲出一个
第二次世界大战来了。现在又讲和平，可能也讲出一个什么战
争来吧。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本篇一和二是毛泽东会见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９５

应邀请美国国防部长访华 〔１〕

（一九七四年十一月二十日）

叶帅２）已多次见基（３），我应邀请美国防部长来访。请酌。
毛 泽 东
十一月二十日

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外交部一九七四年十一月十七日呈送的《关于同基辛格会
谈方案的请示》的批语。
〔２〕指叶剑英，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秘书长。
〔３〕指基辛格。
３９６

越讲缓和越备战 （１）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

越讲缓和越备战。现在可以不提当前世界主要倾向是革
命，而要强调备战紧张，各国人民对此要有所准备。要弄清苏
联对我试探的真正意图。如果勃列日涅夫（２）要来谈，应该怎
样？（周恩来说：如他真想来谈，可考虑，但我们不能去请
他。毛泽东点头。）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讲话记录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至二十七日在长沙听取周恩来等
汇报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筹备工作情况时讲话的节录。
〔２〕勃列日涅夫，当时任苏共中央总书记、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
 ３９７

苏联的战略重点在欧洲和中东 ①
（一九七五年四月二十日）

毛泽东（以下简称毛）：欧洲人来，我都劝他们要注意苏
联。现在的世界不太平，不安宁。你们不要怕我们，我们不会
侵略到你们欧洲去。
莱奥・廷德曼斯（以下简称廷）：我正是接受了你们的友
好邀请才来访问的。
毛：我希望你们团结起来。
廷：我们两个人都在致力于实现欧洲团结。我认为我们这
一代人的主要任务就是实现欧洲、西欧的统一，实现欧洲一
体化。
毛：这个好，我们赞成。
廷：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主席先生曾两次去过莫斯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能再和苏联友好下去的？
毛：他们骂我们，毁了合同，撤了人员。他们偏袒印度
人，反对我们。他们要来，我们就不客气。现在是打舌仗。
他们现在还不敢侵略中国。我看他们主要的战略重点在欧
洲、中东。我不是吓你们，我是希望你们注意，不然会吃苏联
人的亏。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３９８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下 卷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比利时首相莱奥・廷德曼斯时谈话的一部分。
 ３９９

海军要努力达到奋斗目标１）
（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三日）

同意［２］。努力奋斗，十年达到目标。
毛 泽 东
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三日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原件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第一政治委员苏振华一九七五年五月
二十二日报告的批语。
〔２〕苏振华的报告说：早在一九五三年主席就指示，要有计划地有步骤地建
设一支强大海军。并给海军规定了三项任务：肃清海匪的骚扰，保障海道运输的安
全；于适当时机收复台湾，最后统一全部国土；反对帝国主义从海上来的侵略。但
是，海军经过二十多年时间，现在仍然很小。目前我国已自力更生建成了相当规模
的造船工业基础，可年产五万吨左右军用船只，并将逐年提高造船能力。主席一九
七五年五月三日指示，“海军要搞好，使敌人怕，我们海军只有这样大。”我们一
定要遵照主席指示办，努力把海军各项工作搞好，力争在十年左右建成一支较强大
的海军。
４００

关于加强电子对抗工作的批语 ①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二十日）

很好。〔２〕
十二月二十日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对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秘书长叶剑英一
九七五年十二月十八日报告的批语。
〔２〕叶剑英的报告说：遵照您的批示，我要总参牵头，请孔从洲和有关部门
负责同志参加，先后研究四次，写出了专题报告。十二月八日，国务院常务副总
理、军委常委联席会议专门听取了有关部门的汇报，拟先采取以下措施：（一）拟

在国务院、中央军委领导下，成立电子对抗和雷达管理领导小组。（二）设一机构
负责全军电子对抗和雷达归口管理工作。（三）加强电子技术情报工作。（四）加
强和调整电子对抗的科研、生产力量，迅速改善我军电子装备的抗干扰性能。
（五）积极培养电子对抗技术人员。
 ４０１

战争是两个和平之间的现象 〔１〕
（一九七六年二月二十三日）

美国在世界上有利益要保护，苏联要扩张，这个没法子改
变。在阶级存在的时代，战争是两个和平之间的现象。战争是
政治的继续，也就是说是和平的继续。和平就是政治。

根据一九七七年八月二十三日
《人民日报》刊印。

注 释
〔１〕这是毛泽东会见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时谈话的一部分。
附表一
韵目代日表

一 日 东、先、董、送、屋 十二 日 文、侵、吻、震、锡 二十二日 养、冯

二 日 冬、萧、肿、宋、沃 十三 日 元、覃、阮、问、职 二十三日 梗、漾

三 日 江、肴、讲、绛、觉 十四 日 寒、盐、旱、愿、缉 二十四日 迥、敬

四 日 支、豪、纸、真、质 十 五 日 删、咸、潸、翰、合 二十五日 有、径

五 日 微、歌、尾、未、物 十 六 日 铣、谏、叶 二十六日 寝、有

六 日 鱼、麻、语、御、月 十 六 日 镰、蔽、洽 二十七日 感、沁

七 日 虞、阳、腐、遇、曷 十 八 日 巧、啸 二十八日 俭、勘

八 日 齐、庚、荠、霁、黠 十 九 日 皓、效 二十九日 嫌、艳

九 日 佳、青、蟹、泰、屑 二十 日 驾、号 三十 日 陷

十 日 灰、蒸、贿、卦、药 二十一日 马、簡 三十一日 世、引

十一日 真、尤、轸、队、陌

附表二
地支代月代时表
子 丑 寅 卯 辰 巳 午 未 申 酉 戌 亥
一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十二月
２３－１ １－３ ３－５ ５－７ ７－９ ９－１１ １１－１３ １３－１５ １５－１７ １７－１９ １９－２１ ２１－２３
（时） （时） （时） （时） （时） （时） （时） （时） （时） （时） （时） （时）
ｍ
 中央文献研究室参加本书编辑工作的有：
李 捷、张 民、沈雁昕、祝志伟、王 颖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参加本书编辑工作
的有：
寿晓松、李德义、曲爱国、黄迎旭、单秀法、
袁德金、赵万须、武法泉、张树德、陈 宇、
任振杰、马德宝、曹煜阳、释清仁、倪秀丽、
姜铁军、常丽华、沈兮姝、张晓刚、李 明、
童志强、孟巾力、王玉坤
 ＩＳＢＮ ９７８－７－８０２３７－３１５－０

９ｌｌ７８７８０２ｌ３７３１５０ｌｌ＞
定价：（平装全套）１９８．０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