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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個奴工營。 納粹占領捷克地區的行動相對溫和,但同樣使人深感屈辱。德

占 當局對於捷克作為國家的概念嗤之以鼻,動手拆除捷克各地的歷史古 跡和雕
像,殺害捷克地方領袖。德國也於二戰末期占領匈牙利,雖然 時間較短,但手
段同樣極為殘酷。即便是原本匈牙利及羅馬尼亞兩國 還在與德國勉強合作的時
期,當地民族仍無可避免地感到屈辱,因為 與德國人合作很快就變成受德國人
支配。遍地都是大屠殺所留下的罪 惡,以及仇恨的恐怖遺緒,對猶太人和非猶
太人皆然。 戰後局勢仍舊緊張,特別是在當地德裔人口曾協助納粹維持政權 的
地區。納粹黨曾祕密資助蘇台德地區的法西斯德國黨,該黨於一九 三八年的捷
克選舉中獲得了八成五德裔人口的支持。按《慕尼克協 定》劃出國界後,滿懷
感激的蘇台德德裔人口熱烈歡迎新的納粹統治 者,該地的捷克人對於此事則是
深痛惡絕。5 波蘭的比得哥什市也有部 分德裔居民(德裔人口在戰前約占該地
總人口的五分之一),他們在 一九三九年時同樣積極協助納粹屠殺該市重要成
員,包括牧師、老 師,甚至是童軍團。想當然耳,這些德裔居民在戰後並不受
到歡迎。6 這類戰時經歷使東歐人想要報復身邊的德裔人口,此事不難理 解,
甚至也有些道理,卻不見得公平。並非所有德裔人口都是納粹, 也不是每個人
都背叛他們的鄰居。許多德裔人口與捷克或匈牙利人和 平共處,幾世紀以來都
是捷克斯洛伐克或匈牙利的好公民。而在下西 裡西亞或東普魯士這兩個戰前屬
於德國、戰後卻屬於波蘭的地區,當 地居民更是好幾世紀來都生活在屬於德國
的小鎮與村莊。 許多人都經歷了痛失家園、傢俱、牲口和傳家寶的悲劇,他們
承 受的傷害永遠無法平復。然而,這些德裔居民並未被視為「特別的個 人」,
而是被視為德國人。西裡西亞有一位德裔的年輕男孩格魯西卡 (Gerhard
Gruschka),他拒絕加入希特勒青年團,認為那會幹擾到 他身為教會輔祭的工
作。結果他在戰後卻被送進卡托維治附近的勞改 營,營區的波蘭軍官強迫他唱
納粹黨歌並大肆嘲笑他。7 有些匈牙利德 裔居民被強行徵召至德意志國防軍,
戰候卻跟那些在一九四三年自願 加入的納粹黨衛軍一樣被當局任意驅逐出境。
8 蘇台德地區有位德國共 產黨人,他的女兒赫塔(Herta Kuhrig)就跟其他德國
法西斯分子的 女兒一樣遭到驅逐出境。9 無論是自願與納粹合作者,或是堅定
的反法 西斯主義者,只要是德裔就會遭受相同的待遇,哪怕部分反法西斯者 曾
與當地居民一同遭受納粹歧視。 早在驅逐行動開始前,第一批德裔人口就已匆
匆離開東歐,他們 心知自己有多遭人痛恨。這場數百萬人的大規模移動沒有任
何組織可 言,許多人驚慌失措地離家,卻發現自己立刻陷入戰爭、寒冷和飢餓
的威脅。成千上萬的民眾試圖逃往波羅的海彼岸,卻因船隻遭盟軍軍 機擊沉而
溺斃。一九四五年一月十六日上午,住在羅茲的十萬名德國 人(其中大部分人
是新來的殖民者)開始或步行或騎馬逃離該市,穿 越被雪覆蓋的道路和田野。
結果許多人受困於同樣在該日發動的蘇聯 轟炸。10 幾天後,瑪麗詠夫人
(Marion Dönhoff)也準備離開家族位 於東普魯士的古老莊園。她的大部分鄰
居尚未離開,仍舊在等待納粹 的撤離命令,但一直都沒有等到。紅軍以意料之
外的速度逼近,東普 魯士人開始將財物扔上馬車,並湧入普魯士荷蘭區的街道。
(1)正如瑪 麗詠所記載的:「鎮上看起來就像堵住的轉盤。馬車從兩旁開進來,
塞滿整座城鎮,現在既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了。」她自己只收拾了一 個「裝有
化妝品、繃帶和我的西班牙老十字架的手提包」。她用完最 後一餐,站起身來,
把食物和碗盤留在桌上。她走出屋外,也沒打算 鎖門。她再也沒回去過。11 驅
逐德裔居民的行動在幾個月後正式展開,但那仍稱不上是多有 條理的行動。捷
克人稱一九四五年的春天為「大力驅逐時期」,但該 詞卻無法充分描述這些大
規模驅逐所引發的劇烈情緒。捷克斯洛伐克 前總統貝奈斯(Edvard Beneš)在
一九三八年逃亡倫敦,此後就一直 主張將德裔人口從他的國家驅逐出境。七年
來他持續拜訪莫斯科、倫 敦和華盛頓,試著推銷這個想法。他也鼓勵匈牙利驅
逐德裔居民(這 有部分是為了騰出空間,因為貝奈斯也想把捷克的匈裔人口趕
回匈牙 利)。即便高層曾事先討論、預作準備,但在「有秩序且人道」的指 令
自波茲坦傳出之前,蘇台德地區早已出現第一波驅逐浪潮,那是激 憤、報復、
民族主義和大眾怒火的狂瀾。 就在納粹投降後的一九四五年五月十二日,貝奈
斯就在布爾諾市 (Brno)以廣播宣佈,德國人在戰時的非人行為使其民族「必
須受到 嚴厲懲罰,以彌補一切罪行……我們必須明確解決德國問題」。貝奈 斯
聲明後,捷克人在布爾諾市中心發起暴動,要求將與納粹合作的德 裔居民交給
警方。幾天後,新成立的布爾諾民族委員會強制驅逐了超 過兩萬名男女和兒童,
迫使他們離開家園,帶著能帶在身上的所有物 品徒步前往奧地利邊境。12 其中
數百人在抵達目的地前就已死去。根 據捷克統計,光是一九四六年就有五千五
百五十八名德裔民眾自殺。 13 大約在同一時期,靠近波茲南的波蘭西部地區也
出現地方自發的 驅逐行動,背後原因是住房短缺及群眾報復。該地仍有許多德
國人居 住,也有愈來愈多波蘭人返回家鄉,但建築物已成廢墟。在波茲南周 遭
的大波蘭區(Wielkopolskie),共黨祕密員警成了第一批出面處理 行政事務的
官員。他們挑出該遣送出境的德國人,把他們送上卡車, 運往匆忙搭建的轉運
營區,德國人得留在該處直到當局安排好將他們 送回德國為止。那不是什麼見
證高尚情操的時刻。波蘭士兵和保安警 察接到的命令是要好好慶祝「把下等德
意志人從波蘭土地上趕出 去⋯⋯每位軍官、每位士兵都應該意識到,今天自己完
成了一項歷史 性任務,這是世世代代引頸期盼的一天」。14 此時人們的情緒仍
相當激動,地方民眾常會把德國人當年施加的 法律限制回敬給德國人作為報復。
一九四五年夏,捷克人強迫德國人 戴上印有字母「N」的白色臂章,代表著捷
克文中的「Nemec」(德 國佬),或在他們背上畫納粹卍字元,並禁止他們坐
在公園長椅、走 在人行道或進入電影院及餐廳。15 在布達佩斯,倖存的猶太群
眾在前 往或離開戰爭罪法庭的路上時常毆打前法西斯官員,這些官員有幾次 幾
乎遭私刑處決。16 正如波蘭人在納粹占領期間曾被迫勞動一樣,如今波蘭人也
強迫 德國人勞動——地點有時就在先前的納粹集中營。在某些營區,曾經 的囚
犯如今統治著曾經的衛兵,毆打和折磨對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 人之身。正如
一位波蘭歷史學家寫道,這些戰時營區在戰後的使用方 式也許會令現在的人大
感震驚,但在當時有其道理:戰後幾乎遍地廢 墟,唯有這些營區保存完好。事
實上,許多集中營區在短期之內連續 被拿來做為多種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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