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21 11:11
捞起一只张楚岚（be 版）
01
张楚岚上小学那会儿，校门口有个卖糖水的老头。
老头又高又瘦，头发花白，十分整洁地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他时常拎着保温杯，在路边支起一张小桌，闲散地
靠在马扎的靠背上，双腿交叉，仰面对着太阳，一边哼歌一边喝枸杞泡水。
爷爷没去世之前，张楚岚光顾过他的摊子。
他们家的家境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坏，五角钱的糖水张楚岚还算可以自主决定，于是等跟人打完架，就买他一
杯冰镇糖水，蹲在路边，咕嘟嘟一口气喝完。
老头笑他：“又和人打架了？”
小楚岚哼了一声：“谁让他骂我的！”
“骂你什么？”
“他说我没妈的野种！”一边说着，又气得跺脚。
老头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嘴角提着笑，清澈的眼底透出沉甸甸的暖意。
他也很坦诚地笑出了声，然后被小楚岚投来恼怒的眼神，老头顶着他针刺般的眼神，恍若未觉。
很快，张楚岚就搬家离开了。
老头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头，除了一杯糖水时短暂的接触，再次进入一个新学校的张楚岚再也没想起过他。
然后爷爷死了，爸爸走了。
只要他不主动离开，再也不用频繁地辗转各个地方。
但张楚岚不再打架，也将任性封存在了过去。
如何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依然是摆在面前的问题。
爷爷走后的第一年，在警察的帮助下，他被一对县城里的夫妻收养了。这对夫妻结婚十年依然无子，想要个儿子
来养，成了促使他们收养张楚岚的动机。
一个月的时间，在张楚岚终于快要适应新家庭的时候，养父母又命运般的怀孕了，算算时间正巧是张楚岚来到的
那天。寻医问药十年的夫妻二人，终于将迎来自己的亲儿，欣喜若狂地置办起各种婴幼儿用品，闲谈间都是对这
个新生命的期望。
成绩普通又是外来客的张楚岚一时变得尴尬起来。
半个月后就是期中考试，张楚岚考了次第一名。
然后被班里几个混混堵到学校旁的巷子里，拳打脚踢着嘲笑起来。
“哎呀这不是我们年纪第一吗？”
“张楚岚你小子够胆啊，作弊直接作成第一。”
张楚岚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更助长了混小子们的气焰，于是便更变本加厉起来。
“我说够了吧？”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巷口响起，慢慢传过来。
“臭老头别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揍！”
老头闻言缓慢地走过来，布鞋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道士袍子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得挂着，微风吹起
他两鬓垂下的头发，一只手穿过那头黑发，老头扶着头，表情无奈。
“真是小屁孩......”
他走进了，居高临下地望着一群施暴的小萝卜头。
“哦？你们想揍我？”
老头至少有一米八，混小子们才发现来人并不是一个虚弱的无力老人，那双眼睛垂下来看着他们，没有敌意没有
威胁，平静淡然，但就是让他们心生恐惧，要看着他，仿佛一滴水非要撞向大海。
“你......你们等着！”磕磕巴巴地喊了两句，一群小屁孩们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只剩还蜷在地上的张楚岚。
老头一眼看见那双抱头的臂膀里，悄悄透出来的冷静审视的眼睛。
翻身坐起来，张楚岚睁着大眼睛，眼神纯撤，抬手拉住道士老头的衣角：“老爷爷，谢谢你。”
几辈子没有见这个熟悉的场景，老头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夸赞他的演技。
“记性不太好啊你小子，不记得我了？”
“......”
张楚岚还挂着天真的笑，抬头望着他。盯着那张脸，那头扎成马尾的头发，欠揍的笑容......
手指逐渐攥紧，又陡然放开。
“！是你！”
那副天真的面具被他卸下，张楚岚后退两步，警惕又戒备地望着他，一只手悄悄背到身后，随时准备运转起金光：
“你是什么人？为了我？故意接近我的？”
老头差点没笑出声，果然还是小孩子，如果是那个“不摇碧莲”，不会这么容易被他激出来。
“欸，你可别不知感恩，我可是刚救了你。”
“......”张楚岚只是警惕地望着他。
老头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碘伏，冲他摆了摆手：“过来。”
“......”
张楚岚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在对比敌我双方的力量。
“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