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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扣回来 I Want My Emotional Intelligence Back 1st Edition 汤汤 full chapter download 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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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住在一个小小的县城——浙江武义,有
滋有味地做着喜欢的事情——写作童话,作品曾获陈伯吹国际儿童文
学奖、《儿童文学》十大青年金作家奖等,并三度获得全国优秀儿童
文学奖。代表作有《到你心里躲一躲》《喜地的牙》《水妖喀喀莎》
等。
目录
1 白色世界
2 漠世界和三四五
3 完美高智商
4 请给我一点聪明
5 我要数学天分
6 数学天才幸福三日
7 聪明到期
8 美轮美奂的绿
9 正在制造中的仿真机器人
10 伊扣之滴
11 天才小孩
12 “冷血”姐姐
13 空心人儿
14 这个无所不能的世界
15 三四五的使命
16 伊扣和艾扣
17 伊扣萌芽
18 傻子欢天
尾声
附录 童话给了我童话一样的生活
家人眼里的汤汤
连线作家
连线画家
1 白色世界
放学路上,欢天一声不吭,她走在喜地前头,闷闷地踢一颗石
子,石子扁扁,两头尖尖,滚得别别扭扭,弄得喜地的心也别别扭扭
的。
“姐姐,别踢了吧。”
“就踢。”欢天说。
喜地知趣地把嘴巴闭上,他知道她不开心,也猜到她为什么不开
心。他们的书包里都装着一张数学试卷,喜地100分,欢天89分。89分
其实不算差,班里不及格的都有呢。
上了四年级,差不多每次数学考试后,欢天的世界都要下一阵
雨。幸而坏情绪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一两个钟头后就雨过天晴了。在
这段时间里,喜地最好少说话,少惹她为妙。
两个人走到一半路光景,石子突然从欢天的脚尖飞了出去,划出
一道干净漂亮的弧线,落向百米远的地方。欢天低头吃惊地看自己的
脚,弄不明白它是怎么做到的。喜地也很吃惊。
他们兴奋地对望一眼,同时撒开步子往前跑去。
石子没找着,却见地上躺着一副眼镜。
是谁不小心丢在这里的?喜地弯腰捡起了它,不料叮当两声,两
个镜片一齐从金属框中脱落,落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声音清脆,居
然没碎。欢天和喜地一人捡起一片,镜片圆圆的,厚厚的,凉丝丝
的,像酒瓶底儿。
他们各自眯起一只眼睛,想透过这个“酒瓶底”看世界,才发现
镜片不是透明的,看不出去,但它明明是透明的样子嘛。正纳闷着,
“酒瓶底”里出现了一片茫茫的白色,像一个白色的沙漠。
喜地一惊,把镜片从眼前拿开,沙漠消失了。一旁的欢天激动地
喊起来:“喜地,快看,一条路,一条闪光的路。”
“路?在哪里?”
“盯着镜片,眼睛不要乱动。”
喜地果然看见镜片里有一条闪光的路,像铺满了细碎的宝石,在
白色沙漠里蜿蜒。而路的开端,就在他们眼底。欢天并拢双脚,轻轻
一跳,竟然跳了上去,一双鞋子被路面映照得光芒四射。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喜地连忙拿开镜片,眼前依旧是熟悉得不能
再熟悉的风景,没有闪光的路。欢天呢?欢天也没有了。
喜地赶紧把镜片凑回眼前。路又出现了,欢天也出现了,她正小
心翼翼地朝前走,似乎行走在冰面上。
“姐姐,等等我!”
“喜地,你快点!”
姐弟俩一前一后走在这条不可思议的路上。
“姐姐,你说这路是真的吗?”
“是假的。”
“但它看起来多么像真的呀。”
“我们只要把镜片拿开,它就消失了。不信你试试。”
“一、二、三!”他们一起把镜片从眼前移开——但是,脚下闪
光的路还在,周围白色的沙子还在,而原来那个熟悉的世界不在了。
这绝对超出了欢天和喜地的预料。
他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只慌了神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别怕,再往前走走。”欢天说。
不往前走还能怎样?他们身后已经没有了路。路在他们脚跟后面
一寸一寸消失,像融化的冰块。
没走一会儿,前方的路也到头了,高大的沙丘冷冰冰地挡着。回
头一看,一座座巨大的沙丘不知何时排列身后。风在沙丘的间隙里呜
呜吟唱。
姐弟俩颤栗着挨在一起。
“别怕。”欢天说,她什么时候都记得自己是姐姐。此时书包里
那张89分的数学试卷已经无足轻重。而几分钟之前,欢天的心情还被
它主宰着。
围着他们的沙丘旋转起来,起先还看得清楚一座两座三四座,后
来飞速转成了巨大的漩涡。两个孩子处于漩涡中心,晕头晕脑,连害
怕都顾不上。他们干脆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
当耳边呼呼的声音停止了好一会儿后,他们才敢睁开眼睛。
不再是沙子的世界,但还是白色的。
酒瓶底一样的镜片攥在他们手里。
2 漠世界和三四五
这是哪里?
怎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它看起来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建起的一座灰色城市。
脚下的白色不是冰雪,也不是水泥地面,倒像是水晶玻璃。在大
得没有边际的水晶玻璃之上,竖着一幢幢房子,所有的房子都很高,
仿佛一棵棵灰色的树,尖尖地插进云层。
房子与房子之间相距遥远,都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进入眼睛的只有这两种颜色——白色,或者灰色。
欢天和喜地缩着肩头,突然之间被一个陌生而诡异的世界包围,
他们不知所措。但这样原地站着也不是办法呀。于是他们漫无目的地
走了起来,没有遇见一个人,没有看见白色和灰色之外的任何颜色。
所有的房子都长一个样子,所有的窗和门都是关着的,好像也没藏着
什么危险。
他们的胆子渐渐大起来,原本紧紧拉在一起的手也松开了。
欢天说:“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喜地说:“我猜没有人住在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空的。”
两个人又转了一会儿,喜地说:“饿了。”
“别说饿,越说越饿。”欢天瞪他一眼。
喜地担忧地说:“我们会不会饿死?”
“饿一顿,死不了。”
“可你怎么知道饿一顿就够了?”在这件事情上,在这个莫名其
妙的地方,喜地实在乐观不起来。
欢天生气地说:“乌鸦嘴。”三个字才说完,她自己的肚子很不
争气地“咕噜咕噜咕噜”连叫三声。喜地听了后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欢天有些窘,她四处张望,希望能瞅到点吃的。但是除了白色的地面
和灰色的房子,没有任何能进入肚子的东西。
“嘎——吱——”
灰白而寂静的世界里平空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欢天和喜地吓得蹦
了起来。他们循着声音哆哆嗦嗦地往后看,身后一扇门敞开了,走出
来一个人。
“啊,有……有人的?”喜地结巴道。
“欢迎光临漠世界。”那人说,他牵动着嘴角,似乎想制造出一
个微笑,但是,脸部僵硬的线条弄出了一个很古怪的表情。他的头发
往后梳得光溜溜的,露出一个硕大的脑门,脸色苍白,眼神空茫。但
是他穿得很精神,黑西装白衬衫蓝条纹的领结,裤子笔挺,皮鞋铮
亮。
“漠世界?”
“对,这里是漠世界,我叫三四五。”
哈哈,三四五?居然有这样的名字?欢天忍不住要笑,她用手捂
住嘴,使劲憋着才没有出声,两个肩膀憋得一抖一抖的。漠世界在地
图上有标注吗?以前从没听说过呀。
“漠世界是和你们的世界平行存在的空间。”那人仿佛看出了欢
天的心思,主动解释道。
“我在书上看到过平行空间。”欢天惊诧极了,“原来真的
有?”
“当然。”
姐弟俩吃惊地对望着,他们想不起自己是怎么闯进这个平行世界
的了。
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肚子一齐叫唤了几声。
“你们饿了,我能不能邀请你们进屋吃顿晚餐呢?”三四五说。
虽然他看起来表情如此别扭,声音如此机械,但并不像个坏人。
欢天和喜地把两个脑袋凑到一块儿小声交谈。
“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他们两个坚定地对三四五说道:“谢谢,不用了。”
三四五挠挠眉毛,木木呆呆的样子,似乎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什么
话,大额头上停着远处夕阳的光,模样很滑稽。
“还是……进去坐坐吧……饥饿是很糟糕的感觉……我发誓我是
好人……家里有很多好吃的……”
“好吃的”三个诱人的字眼令喜地的肚子跟着欢呼了一声,欢天
的也不示弱。于是他们再一次小声交谈起来。
“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我也这么认为。”
“不如进去吃点儿东西吧。”
“对,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找回家的路。”
三四五在一旁说:“吃饱肚子是很重要的事情。”
欢天和喜地冲他点点头,跟他进了屋。屋里亮得很,找不到光源
在哪儿。墙壁上到处是按钮开关之类的东西,天花板上还探下好多只
机械手。
“这是餐厅,请坐一会儿。我给你们准备吃的。”
餐桌的桌面是一片厚厚的透明玻璃。
三四五说去准备,却没离开餐厅,他也在餐桌前坐下。只见他摊
开手掌,用手背轻轻一抹玻璃桌面,桌面上立即浮动出一长串的文
字,定睛一看,是一长溜菜单——“蔬菜类,荤腥类,爆炒类,清蒸
类,甜品类,果汁类……”
“点吧,随便点,想吃什么都行。”
“甜点!”喜地说,他是爱甜如命的。
话音刚落,桌面上就只剩下“甜点”两个字了,三四五修长的手
指头轻轻一叩,又是一长溜,这回是各种甜品的名字。姐弟俩忍着口
水,一口气点了“巧克力软心布丁”、“奶油芒果卷”、“燕麦椰丝
球”、“煎香蕉”、“草莓奶油塔”、“百变甜甜圈”六样,还有两
杯鲜榨猕猴桃汁。
“够了吗?”三四五问。
“够了。”
三四五的手掌轻轻一抚玻璃桌面。
桌面上甜品的图片像花朵一样绽开,色彩鲜艳,香味扑鼻,欢天
和喜地使劲闭着嘴巴,才不至于让口水淌出来。
“吃吧。”
“啊?”姐弟俩奇怪极了,怎么吃?它们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
子,但只是一幅幅图片而已啊。
“快吃吧!”
“又不是真的,怎么吃?”欢天有些不高兴了,哼,开这样的玩
笑,对客人也太不真心诚意了。
“你们想吃哪个,眼睛就看着哪个。”
“用眼睛吃?”
“试试就知道了。”
欢天和喜地狐疑地看看他,然后,一个盯住草莓奶油塔,一个盯
住巧克力软心布丁。只一会儿,他们的意识就迷糊起来。真是不可思
议,他们明明只是用眼睛看着,可是,他们的舌头却清晰地感觉到了
食物美妙的滋味,感觉到食物缓缓滑下食管,胃部一点点充实。
过了一会儿,玻璃桌上的草莓奶油塔和巧克力软心布丁没有了。
“啊,太美味了。”欢天和喜地咂着嘴巴回味。
可这是怎么回事呢?它们明明只是图片而已啊。不过,现在他们
可顾不上这么多,他们用眼睛吃完了剩下的甜品,并喝光了饮料。
他们摸着撑得鼓胀胀的肚子,心里的好奇也鼓胀得要爆炸了。
“怎么能够这样吃东西?”他们问。
三四五淡淡地说:“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所有人都这样,又
干净,又方便。当然,大概在一千年前,我们的祖先也像你们那样吃
东西,要在地里种出食物,要烧要煮要送进嘴里去。后来,我们发明
了全自动食物餐桌,一切麻烦都免去了。”
“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欢天急切地问。
“这里有太多你们无法想象的事情,以你们的智商,我没有办法
解释。我们漠世界的人,智商都在300以上。”
3 完美高智商
什么,智商在300以上?
那得聪明到什么地步哇!
自从上了四年级,“智商”便成了欢天心里的敏感词。她不止一
次怀疑过自己的智商,她越来越强烈地觉得自己的智商一定高不到哪
里去。她关注所有与智商有关的事儿,她知道69以下为智力缺陷,70
—79为临界智能不足,80—89为中下,90—109为中等,110—119为中
上、聪慧,120—139为优秀,140以上为非常优秀,是天才。
如果自己的智商在140以上,那简直美呆了,但这是不可能的,有
120以上就算很幸福了,但这也是不可能的,自己顶多是110以上吧。
就算110这一档,欢天也不敢肯定有没有,学业一年一年地升,学习上
一年比一年感觉吃力,尤其是数学,要考100分几乎成为梦想了。也许
自己的智商只有90以上吧。或者,其实只有80到89?每次想到这些,
欢天都觉得好沮丧。
电脑上搜一搜,就能搜到智商测试题,欢天很多次想做一做,可
是每一次都胆怯,怕做出来很低的分数,让自己羞愧,从此自暴自
弃。
她真心觉得智商低是件令人羞愧的事情。而且她笃定地认为喜地
的智商一定比自己高,因为他的数学动不动就考100分。在她看来,数
学的好坏最能说明一个人的智商高低了。
三四五说漠世界的人智商都在300以上,那这里的人岂不都是天才
中的天才了?欢天记得很清楚,达·芬奇的智商是220,比尔·盖茨的
智商是160,爱因斯坦是160,牛顿是180。
他们居然在300以上?
老天,那得聪明到什么份上呀!
“那,您的智商是多少?”
“400左右吧。”
“啊!”欢天在心里惊呼一声,再看三四五的眼神就完全不同
了,她的眼睛里汩汩地流淌出很多崇拜,像融化了的巧克力那样黏
稠。
除了额头大点,脸色苍白点,从模样上看不出什么聪明来呀,当
然聪明不是在脸上写着,那是深藏在大脑里的。欢天多么羡慕他有这
么高的智商,与此同时,她心里的自卑如同野草般生长。
三四五对她黏稠的眼神无动于衷,只淡淡瞟了她一眼,什么表情
也看不出。欢天想,天才总是高傲些的,能够认识一个智商400的人,
她心里除了自卑,又生出了虚荣。
三四五说:“我换身衣服,再陪你们到楼上去看看。”
说着,他站到一个大衣柜前,衣柜正面镶嵌着一面大镜子。他并
没有打开衣柜找衣服,而是用两个手指轻轻叩了一下镜面。镜面上浮
现出一些图标,写着“礼服类”、“家居类”、“运动类”、“休闲
类”等,三四五依次点了“休闲——棉——蓝色——”,最后按了确
认键。像是变魔术一般,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甚至不用一眨
眼的工夫。
欢天和喜地看得目瞪口呆。
“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做到这样?”
“是魔术吗?”
“比魔术厉害多了!”
三四五看看他们说:“这也值得大惊小怪吗?”
“太……神奇了!”
三四五摇摇头说:“真是没有办法和你们对话呀,我们的差别实
在是太大了。”
衣柜里本来就放着那些衣服吗?这些衣服需要洗吗?怎么能换得
那么快……问号多得要把姐弟俩的脑瓜撑破了。
三四五试图解释一下:“我们的衣服不像你们那样有一个手工或
者机器制作的过程,这些都是程序设计好了的……”
“程序是怎么设计的?”
“它们是真的衣服吗?”
“算了,我没有办法和你们讲了,怎么讲你们都听不懂的。”
三四五不费吹灰之力征服了欢天和喜地,他带着他们走进电梯,
嘴里蹦出一个数字——“10000”,是10000层?容不得多猜,电梯门
已经打开。到10000层了?姐弟俩跟着出了电梯,眼前看到的一切再次
震撼了他们。
屋顶是透明的,整一圈墙壁是透明的,人仿佛直接站在了天空之
上,星星和云朵围绕身旁,伸伸手似乎就能触碰到。隐隐约约能看见
云团里别的屋顶上的灯光。姐弟俩走到墙边,往下看,底下全是云。
欢天兴奋得直跳:“我们上天了!”
喜地惊叹道:“这房子可真高啊。”
欢天张着双臂,用做梦一般的声音说:“啊,我要变成鱼游起来
了。”
“为什么要盖这么高的房子?”喜地问。
“因为我们可以盖这么高。”三四五回答,“最重要的是在这一
层,我们能够看到你们的世界。”
“我们不是在两个平行空间里吗?你们怎么能看到我们?”
“以前不能,也就这两百年才能够。漠世界的诞生比你们的世界
早了一万年,我们比你们先进太多了。你们再过一万年,也许也能看
见我们了。”
说着,三四五用手掌拍了拍墙壁,透明的墙壁立刻幻化成灰色。
慢慢地,一圈墙壁上出现了欢天和喜地熟悉的世界地图。
“我们能看到你们世界的任何角落。”
“我不相信。”其实欢天心里是相信的。
“能看到我们的家吗?”
“当然。”
只见三四五的手熟练地在地图上点击,“亚洲、中国、浙江……
滨江小区十号楼……”不一会儿,地图上出现了一幅画面,不是画
面,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场景,欢天和喜地清楚地看到了妈妈,她
正守着四菜一汤等在餐桌旁,皱着眉头,眼里冒着火,嘴里嘀里咕噜
的,“这两个小坏蛋,到现在还不回家,野哪里去了?看我待会儿怎
么收拾他们……”
“啊,太不可思议了!”欢天扭头看着三四五,她对他的崇拜多
得像什么,像大河之水滔滔不绝,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来形容呢?
“姐姐,你看妈妈着急了。”
欢天这会儿是顾不上妈妈的感受了。这个世界吸引了她,令她深
深地着迷。一群天才住的地方,太棒了!她也想住在这里。如果能拥
有他们一半的聪明,此时的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喜地比她冷静,他问三四五:“为什么你们要看我们的世界?”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三四五直截了当地说。
“是因为我们听不明白?”
“小孩子真啰嗦啊。”
欢天示意他别再多嘴了,她对三四五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
地步,她想给他留下最好的印象。
喜地又想起在书上看过的一篇关于未来房子的文章,他忍不住又
问:“你的房子能自动旋转吗?你的房子脏了,有自动清理的机器人
吗?它会自动调节室温和光线吗?会自动抓住小偷吗……”
三四五回答说:“都是小儿科的事儿,值得一提吗?”
喜地吐吐舌头,后面的问题吞回了肚子。憋了一会儿,问题又从
嘴巴里跑出来:“那你的房子还能做到什么?”
三四五说:“没法和你们讲,你们的智商还太低,讲了也是白
讲。”这话简直成了他的口头禅,姐弟俩却是心服口服的。在他面
前,他们真是太弱智了,简直是智障儿童。幸好,三四五没有表现出
鄙夷的神情,对他们倒也还客客气气的。
“这么好的世界为什么要叫‘漠’?”欢天问。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哦,是因为我们的智商没有办法明白?”
“是的。”
“叔叔,你们真的什么都能做到?”
“当然,只要是想得到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 既 然 …… 你 们 什 么 都 能 做 到 , 你 …… 可 以 让 我 聪 明 一 点 点
吗?”欢天鼓起所有的勇气问。她整个脸庞都烧得红红的,像煮熟的
螃蟹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羞。
“当然。”三四五淡淡地回答。他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让人分
辨不出任何情绪。
4 请给我一点聪明
“叔叔,您,您刚才说……当然……”
“当然。”
三四五回答得干脆利落,欢天生怕自己听错,又怯怯地问一遍:
“您真的可以让我变聪明一点?”
“这事情简单到不值一提。”三四五说。
“乌拉!”欢天跳起来。
她像看救命恩人似的看着三四五呆板苍白的脸,觉得这是世界上
最可亲英俊的脸了。
她太希望自己能聪明一点了。
他们班里有个男孩,上课睡觉,下课不做作业,但是成绩好到让
所有人嫉妒。同学们都管他叫天才。欢天的座位就在他后面,她常盯
着他的后脑勺发呆,谁说人人平等呢?谁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呢?一样
都长了一个脑袋,每个脑袋的差别可大着呢。这世界上注定有的人一
出生就是天才,有的人一辈子都是庸才。
如果可以选择,欢天当然是想当天才的。
当天才多好啊,不用怎么努力,就可以轻轻松松得到许多。那句
人人都知道的名言“天才等于1%的灵感加上99%的勤奋”,她表示很怀
疑。如果说勤奋,欢天比那男孩勤奋十倍,可她的成绩也只能远远落
在他后面呀。
还有一句话叫做“笨鸟先飞”,欢天现在也不怎么相信了。在她
上四年级前,“笨鸟先飞”还是管用的。她的成绩确实还可以,考第
一名的事情也会发生。到现在,不管她飞得多么勤快,翅膀扇得多么
用力,她的成绩只能停留在班级中等。可欢天是好强的孩子,她在心
里看不起这个中等的成绩。她想要成为班里的尖子生,接受老师赏识
的目光和同学们崇拜的眼神。所以,她更加努力,她还买了好几本练
习册,做完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又接着给自己布置作业。很多晚上,
喜地都睡着在说梦话了,她还趴在灯下做练习题。
尽管这样,中不溜秋的成绩依旧令她三天两头地沮丧。尤其是数
学,怎么努力都不行,常常连中等都保不住。
一颗追求优秀的心灵和一个平庸的脑袋组合在一起,这是一个悲
剧。有一天早上醒来,欢天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她记不得这句话在
哪里看到过,也许就是自己想出来的。两颗眼泪分别从两个眼角淌出
来,恰巧被喜地看见了,喜地问她怎么了,她别过脖子不理他。同是
一个妈妈生的,喜地不用给自己布置其他作业就能考出很好的成绩。
哼,谁说老天爷是公平的?
但是现在,三四五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这事情简单到不值一
提。”
是老天爷开眼,欢天的好运气要来了吗?
欢天确信,这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巨大的幸福了。
“跟我来。”
三四五领着姐弟俩乘电梯回到一楼,欢天像只小狗一样跟在他身
后,用讨好的眼睛看着他的脸。她小小的心脏像长出了一双翅膀,在
狭小的胸膛里乱飞乱撞,她是那么激动又是那么不安。她担心三四五
会突然改变主意,担心三四五只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姐姐,他也许是骗人的。”喜地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欢天连忙捂住他的嘴,可不能让三四五听到这句话,万一他生了
气,变了卦,她变聪明的梦想就泡汤了。
三四五推开一扇门,说:“进去吧,这是我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拥挤不堪,各种大大小小的仪器挨在一起,红的蓝的绿
的按钮和指示灯像鬼魅的眼睛那样闪闪烁烁,粗粗细细的管子蛇一般
穿行在天花板、墙壁和地面上。还有各种仪器发出的“哔哔”、“嘀
嘀”、“咕咕”、“吱吱”的声音,似乎是藏在暗夜里的虫子在狂
欢。
欢天心里不由一紧,她本能地拉住了喜地的手。
喜地说:“他不会把我们当小白鼠吧,我可不想成为他的试验
品。”
喜地这么一猜测,欢天怯懦了。她紧张地回头看门,门已经悄无
声息地关上,没有一丝缝隙,看不到门把手。姐弟俩紧紧靠在一块
儿,四条腿不由自主打起了颤。三四五一手捏着一个小夹子,小夹子
牵着一条长而透明的细管子,管子的另一端绑在一个怪模怪样的白色
家伙上,另一只手拿了一把尖尖嘴的镊子朝他们走过来……
啊!欢天尖叫一声,手里的镜片掉到了地上。
伴随着“叮当”一声清脆的响,他们的身体瞬间失去重心,而意
识也跟着失去了……当他们恢复清醒的意识时,发现自己的双脚正站
在捡到镜片的地方,夜幕降临。
两个人神情恍惚地往家跑……
那天晚上,他们和妈妈说刚才是去了漠世界,妈妈哈哈地笑,说
姐弟俩可以写科幻小说了,并没有多追究他们晚回家的事儿。那天晚
上,欢天订正数学试卷到很晚。第二天早上交给老师,错的地方依旧
是错的。老师耐着性子给她讲解题思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下午
又是数学测试,她怎么也集中不起注意力,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漠世
界和高智商的三四五。她考了61分,挨了老师好一顿批,灰不溜秋挨
到放学时间。喜地还是100分。老师要求试卷交给家长签名。
喜地把试卷交给妈妈,欢天不肯拿出来。妈妈说考砸了?欢天说
是的。妈妈问为什么会考砸,欢天回答我太笨。妈妈说不是笨是不用
心吧。这话令欢天突然激动起来,像一个炮仗被点燃了。她大声地嚷
道:“都怪你,是你给了我一个笨脑瓜。这么笨,我再努力也没用
了。这么笨,我永远也不会快乐的。都是你不好……”她一边嚷一边
哭,喜地和妈妈都怔住了。
后来在妈妈和喜地的好言安慰下,欢天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妈妈
说:“凡事只要尽力,结果并不重要。”对这句话欢天不以为然。她
只想去漠世界找三四五,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高智商,为此可以不
顾一切。
她想起那块镜片,镜片已经丢了,喜地的应该还在,她从抽屉里
找到了它。它是通往漠世界的通道吧?正是半夜,喜地睡得很香。欢
天把镜片放在眼前,啊,一片白茫茫的沙漠出现了,还有一条闪光的
路!
欢天起身,毫不犹豫踏了上去,走着走着,同上次一样,高大的
沙丘冷冰冰地挡在了前面,一座座巨大的沙丘包围住她,沙丘旋转起
来,转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她再一次来到了漠世界。
一幢幢灰色的遥遥相望的房子,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哪一幢是
三四五的?正发愁时,一幢房子朝她走来,数不清的机械脚同时往同
一个方向运动,无声无息地,绝不比一条蜈蚣发出的声音大。
欢天看得目瞪口呆,“咔嚓咔嚓”的,机械脚全收了回去,房子
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她面前。接着门开了,脸色苍白的三四五走了出
来。
“这么高的房子,竟然会走路?”欢天惊叹道。
三四五说:“当我们在一个地方住腻了,就是这样搬家的。”
欢天想,如果可以,我愿意生活在这里一辈子。拥有400的智商,
享受高度发达的一切,一定妙不可言吧。
“你又来干什么呢?”三四五面无表情地问。
“我,我……”欢天可怜巴巴地仰着脸庞,像一只乞食的小狗,
“请让我变聪明一点吧。”
5 我要数学天分
“你不害怕了?”
“不怕。”
“那么跟我来。”
欢天第二次进入了那个诡异的实验室,一对漆黑的眸子因为激动
和紧张,亮得像两颗正在灼烧的木炭。她局促地站在三四五面前,仰
起脸问:“我要怎么做?”
“什么也不用做,不要乱动,安安静静站着就好。”
“哦。”欢天乖乖地站着。
三四五问:“你希望自己在哪个方面聪明一点?我做不到让你每
个方面都聪明。”
“哪个方面……”
三四五提醒她:“你最想拥有什么天分?天分有很多种,比如音
乐天分、绘画天分、语言天分、运动天分、数学天分……”
“我要数学天分!”欢天叫道。平日她在语言上最有天分,老师
总夸她问题回答得好,作文写得好,她可喜欢语文了。她讨厌数学,
她在数学面前自卑得像一粒灰尘。明明讨厌和害怕,为什么还要选择
数学呢?因为她在数学方面受的痛苦和折磨最多,所以欢天偏要报
复,偏要征服它吧。
“好的。”三四五说话简洁,不多一个字,也不带一点感情色
彩,简直像个有血有肉的机器人。
他让欢天伸出右手的中指,把夹子夹在她指尖上。夹子另一端拖
着一条透明的橡胶管子,管子牵着一个电饭煲模样的机器。
欢天看见,三四五按下了白色家伙上的一个按钮,按钮上方有两
个小字——“艾扣”。艾扣?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这个仪器的名字叫
做“艾扣”?欢天琢磨着。“艾扣”里有乳白的东西流淌了出来,通
过透明的管子流向她的手指头。奇怪的是,自己的手指头并没有刺破
一个洞,那些乳白色的液体看起来却都流进了身体,没有一滴流到外
面去。
大概一分钟光景,三四五关了仪器,把夹子从欢天手指上拿开,
说:“好了。”
好了?这么简单?像小孩过家家似的。
欢天拍拍自己的脑瓜,有些不能相信,“它,真的已经聪明
了?”
“聪明了一点点。你的数学天分,回去试试就知道。”
欢天恨不得现在就试,可惜手头没有数学聪明题之类的卷子。她
用手捧着自己的脑瓜,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除了指头上留着浅浅的
一个夹子印,她浑身上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脑袋热一热,头皮痒
一痒,也会让她安心点。
“我只给了你三天的聪明。”三四五说。
“只有三天?”
“因为我不能确定,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聪明。”
“我当然喜欢啦,我最喜欢聪明了!”欢天心里好遗憾,怎么只
给三天呀?
“如果真心喜欢,你可以再来,别再把镜片弄丢了。”
欢天连忙拍拍裤兜,镜片在里面待着。
“除了喜地,谁也不说。”三四五吩咐道。
“嗯!”欢天像鸡啄米一样点头。
“现在你回家吧。”说着,三四五领她到了门口,“走吧。”
“怎么走?往哪边走?”望着冰雪一样洁白的路面,欢天很迷
茫。
“你可以把镜片扔到地上,这样你就能直接回到自己的世界,但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你脚下的路是巨大的空间转换器,我们漠世界不
需要任何交通工具,想到哪里都是光速度。”三四五给她做了个示
范,他用脚跟敲敲地面,地底下传来一个冷冰冰机械化的声音,“您
好,请问,要去哪里?”
三四五两大步退回自家门前的台阶上说:“暖世界,亚洲,中
国,浙江……”
“暖世界?”
“是,我们这样称呼你们那里。”
这可真有趣啊,欢天想,漠世界,暖世界,光听名字,当然是暖
世界好多了。实际情况可不是这样的哦。
她还想再问点什么,她的身体却失去了重心,当意识重新回归的
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真的变聪明一点了吗?她要立刻试一试。
她从书包里拿出那张61分的数学试卷,开始订正。一共错了十一
道题,还有一道是不会做空着的。她一边订正一边想,哎呀呀,这么
简单,怎么会做错?考试那会儿,脑袋里装的是糨糊吧。
空着没做的是一道应用题——“小明看一本书,前3天每天看12
页,后2天一共看了20页,那么第6天从第几页看起?”
考试那会儿,她看到一句话里边这么多数字就晕了,不知哪个数
字是有用的,哪个是打马虎眼的,读了三遍,刚有些眉目的时候,听
到数学老师在催促:“没做好的同学快点啦,最后三分钟,铃声一响
就交卷。”她脑子顿时乱作一团麻线,怎么也理不清解题的思路。然
后铃声响了,组长一把从她的胳膊肘下抢走试卷交给老师。她灰心丧
气地趴在桌上,直到下一节课铃声响起……
“从57页看起呀。”欢天一边唰唰地写下答案一边自言自语,
“这样的题居然会空着,真是服了自己了。”
难道我真变聪明了?欢天睁大眼睛等待天明,她太兴奋了。窗台
上的一盆绿萝,似乎也长出了眼睛在看她。欢天对它说:“我真的睡
不着。”它好像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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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chor de Santa Cruz. Si el recopilador de ellos fué, como
creemos, el historiador guipuzcoano del mismo apellido, que pasó
en Toledo la última parte de su vida, allí mismo pudo disfrutar Santa
Cruz su pequeña colección manuscrita é incorporarla en la suya,
más rica y metódica que ninguna de las precedentes y de las
posteriores.
Poco sabemos de las circunstancias personales de este benemérito
escritor, salvo que era natural de la villa de Dueñas en Castilla la
Vieja y vecino de la ciudad de Toledo. Su condición debía de ser
humilde y cortos sus estudios, puesto que dice en el prólogo de sus
Cien Tratados: «Mi principal intento fué solamente escribir para los
que no saben leer más de romance, como yo, y no para los doctos».
Y dedicando al Rey D. Felipe el Prudente la segunda parte de dicha
obra, da á entender otra vez que toda su lectura era de libros en
lengua vulgar: «El sosiego tan grande y dichosa paz que en los
bienaventurados tiempos de Vuestra Magestad hay, son causa que
florezcan en ellos todas las buenas artes y honestos ejercicios; y
que no solamente los hombres doctos, mas los ignorantes como yo,
se ocupen en cosas ingeniosas y eruditas, cada uno conforme á su
posibilidad. Yo, poderosísimo señor, he sido siempre aficionado a
gastar el tiempo en leer buenos libros, principal los morales que en
nuestra lengua yo he podido haber (que no han sido pocos), de
donde he sacado estas sentencias».
Todos sus trabajos pertenecen, en efecto, á la literatura vulgar y
paremiológica. Los Cien Tratados[144] son una colección de
máximas y sentencias morales en tercetos ó ternarios de versos
octosílabos, imitando hasta en el metro los Trezientos Proverbios,
Consejos y avisos muy provechosos para discurso de nuestra
humana vida del abogado valenciano D. Pedro Luis Sauz[145]. Del
mismo modo, la Floresta, cuya primera edición es de 1574[146], fué
indudablemente sugerida por el Sobremesa de Timoneda. Pero el
plan de Santa Cruz es más vasto y envuelve un conato de
clasificación seguido con bastante regularidad, que hace fácil el
manejo de su librillo.
Aunque Melchor de Santa Cruz da á entender que no sabía más
lengua que la propia, no le creo enteramente forastero en la italiana,
de tan fácil inteligencia para todo español, y me parece muy
verosímil, aunque no he tenido ocasión de comprobarlo, que
conociese y aprovechara las colecciones de Facezie, motti,
buffonerie et burle del Piovano Arlotto, del Gonella y del Barlacchia:
las Facezie et motti arguti di alcuni eccellentissimi ingegni de
Ludovicico Domenichi (1547); las Hore di recreazione de Ludovico
Guicciardini, no traducidas en aquella fecha al castellano, y algunas
otras ligeras producciones de la misma índole que la Floresta. Y aun
suponiendo que no las hubiese visto en su original, las conocía
indirectamente á través de Timoneda, sin contar con los chistes que
se hubiesen incorporado en la tradición oral. Pero estos cuentos son
fáciles de distinguir del fondo indígena de la Floresta, cuyo
verdadero carácter señala perfectamente el autor en su dedicatoria
á D. Juan de Austria.
«En tanta multitud de libros como cada dia se imprimen y en tan
diversas é ingeniosas invenciones, que con la fertilidad de los
buenos ingenios de nuestra nacion se inventan, me pareció se
habían olvidado de una no ménos agradable que importante para
quien es curioso y aficionado á las cosas propias de la patria, y es la
recopilacion de sentencias y dichos notables de españoles. Los
cuales, como no tengan ménos agudeza, ni ménos peso o gravedad
que los que en libros antiguos están escriptos, antes en parte, como
luego diré, creo que son mejores, estoy maravillado qué ha sido la
causa que no haya habido quien en esto hasta ahora se haya
ocupado. Yo, aunque hombre de ningunas letras y de poco ingenio,
así por intercesión de algunos amigos, que conocieron que tenia
inclinación á esto, como por la naturaleza, que de esta antigua y
noble ciudad de Toledo tengo[147], donde todo el primor y elegancia
del buen decir florece, me he atrevido á tomar esta empresa. Y la
dificultad que en escribir estos dichos hay es la que se tiene en
hallar moneda de buen metal y subida de quilates. Porque así como
aquella es más estimada que debaxo de menos materia contiene
más valor, así aquellos son más excelentes dichos los que en pocas
palabras tienen encerradas muchas y notables sentencias. Porque
unos han de ser graves y entendidos: otros agudos y maliciosos;
otros agradables y apacibles; otros donosos para mover á risa; otros
que lo tengan todo, y otros hay metaforizados, y que toda su gracia
consiste en la semejanza de las cosas que se apropia, de las quales
el que no tiene noticia le parece que es el dicho frio, y que no tiene
donayre, siendo muy al contrario para el que entiende. Otros tienen
su sal en las diversas significaciones de un mismo vocablo; y para
esto es menester que así el que lo escribe, como el que lo lee, tenga
ingenio para sentirlo y juicio para considerarlo...
«En lo que toca al estilo y propiedad con que se debe escribir, una
cosa no me puede dejar de favorecer; y es el lugar donde lo escribo,
cuya autoridad en las cosas que toca al comun hablar es tanta, que
las leyes del Reino disponen que cuando en alguna parte se dudare
de algun vocablo castellano, lo determine el hombre toledano que
alli se hallare[148]. Lo cual por justas causas se mandó juntamente:
la primera porque esta ciudad está en el centro de toda España,
donde es necesario que, como en el corazon se producen más
subtiles espíritus, por la sangre más delicada que allí se envía, así
también en el pueblo que es el corazon de alguna region está la
habla y la conversacion más aprobada que en otra parte de aquel
reino.
«La segunda, por estar lejos del mar, no hay ocasion, por causa del
puerto, á que gentes extrangeras hayan de hacer mucha morada en
él; de donde se sigue corrupcion de la lengua, y aun tambien de las
costumbres.
«La tercera, por la habilidad y buen ingenio de los moradores que en
ella hay; los cuales, o porque el aire con que respiran es delgado, o
porque el clima y constelacion les ayuda, o porque ha sido lugar
donde los Reyes han residido, están tan despiertos para notar
cualquiera impropiedad que se hable, que no es menester se
descuide el que con ellos quisiere tratar desto...».
Es libro curiosísimo, en efecto, como texto de lengua; pero debe
consultarse en las ediciones del siglo xvi, pues en las posteriores,
especialmente en las dos del siglo xviii, se modernizó algo el
lenguaje, además de haberse suprimido ó cercenado varios cuentos
que parecieron libres ó irreverentes, á pesar de la cuerda
prevención que hacía el mismo Santa Cruz en estos versos:
«Tan fácil y proprio dixo que seria á los prelados gastar todas sus
rentas en hazer bien, como al sol el dar luz y calentar». (Fol. 163.)
«Siendo su hijo de once años, le sucedió una noche quedársele
dormido en dos ó tres sitios muy desacomodados; por lo qual dixo
uno que lo avia notado: Este niño halla cama donde quiera, y deve
de ser de bronce ó trae lana en las costillas.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