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

０年 ３月
。

第 ２１卷 第 ２期 广 东外 语 外 贸大 学学报
ＶＯ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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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
ＯＩ瓜ＮＡＩ，ＯＦ 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 Ｉ Ⅳ ＥＲＳⅡＹ ＯＦ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ＳＴＵＤＩ
ＥＳ Ｍ ａｒ．
２０１０

日欧跨 文化 交流 中的荷 兰语翻 译考 逋

刘小 珊
（广东外 语外 贸大 学 ・广 州 ・５１
０４２０）

内容提要 ：１６３９年 葡萄 牙人被 驱逐 出 Ｅ

ｌ本 ，荷 兰商馆 由 Ｅ
ｌ本 的平户搬 迁到 出岛 ，取代 葡 萄牙
人 占据 了 日欧 贸 易的市 场 。荷 兰商馆和 荷 兰商船将 西 方近代 科 学知 识 源源 不断地 导入 Ｅ
ｌ本 ， 近代
科 学 以其不可 抗拒 的理性 ，公 开地 与 中世 纪 以来 的神 学相 对 抗并且取 得 了压倒 性 的优 势 。 它的 实
用性使得执 行锁 国祖 法的幕府也 不能不辟 出一方专 门的空间 ，以求得对 它的 了解 、学 习、研 究、使
用 并 从 中取 得 利 益 。 诸 如 此 类 的 对 外 文 化 、 贸 易 中 ， 当然 缺 少 不 了翻 译 （当时 被 称 为 “荷 兰 语 翻
译 ”）的人们 ，他 们就像 现在 的 “知识 分子 ”，在 当时具有很 高的地位 和权 力 ，他们 中涌现 出众 多
出类拔 萃的历 史人 物 ，先后在 日本 的 医学 、 兰学 、翻 译 、科 学等各 个领 域 留下 了他们 的足 迹 。
关键 词 ：荷 兰语翻 译 ；长 崎 出岛 ； 兰商馆 ；长崎 游 学者 ；荷 兰正 月
中 图分 类号 ：Ｈ７６１．５９ 文 献标 识码 ：Ａ 文 章编 号 ：１６７２—０９６２（
２０１０）０２—００７卜 ０４

翻译并非简单地将一个语言转换作另一个语言的过程 ， 洗衣 工等工人 。其他还有割符商人 、出岛町人 ，女性则仅限

而是包括生产 、流通 、接受的每个环节，是一种霍尔所称 “复 于称 为 “
阿兰陀行 ”的娼妓可以出入 。其他人进出，得 向街
杂的编码和解码过程 ”。笔者在 日本做客座研究员研究过程 区的 乙名提 出申请领取通行牌 。安政 ５年 （
１８５８）《日兰通
中接触到大量的 日文书籍和史料 ，其中有关 日本历史上的 南 商条约》缔结以后 ，日本人可以自由地进入该岛 。而且 ，商
蛮和荷兰通词 （
荷兰语翻译 ）的记载不 少见 ，但 目前国内尚 馆也兼作领事馆 ，翌年荷兰商馆被废止 ，庆应 ２年 （１
８６６）
未有相关的文章出现 。本文拟以 日本江户时期为大的背景 ， 出岛被编入租借地 名册 。
对 当时颇 具影响力 、颇 具规模 的荷兰语翻 译作一 回顾 和概 出岛开始于同葡萄牙的交往关系 。从葡萄牙驶来的商船
括 ，以飨读者 。 一

进岛 ，葡萄牙商人便 将货物卸置在填 平的人工岛上 ，并在

此建造商馆与 日本商人进行交易 。之所 以要封锁外国人，让
一

、 荷 兰语 翻 译 出现 的 时代 背景
外来者集体居住在一个地方来实行 管理 贸易 ，最初是出于社
宽永 ｌ
６年（
１６３９）
葡萄牙 人被驱逐 出 日本 ，宽永 １
８年 会风化方面的不得已的原 因。渡航前来 的葡萄牙船员因为不
（
１６４１
）位于平户的荷兰商馆搬迁到 出岛，荷兰贸易只限于在 习惯异国的风俗 ，语 言上也欠缺疏通 ，往往会饮酒作乱 、一
长崎港进行 。除 了荷兰商馆的馆长夫人 以外 ，其余的荷兰女 片狼藉 ，和 日本女性 之间的纠葛频 发 。为了解决这些 问题 ，
性均不得滞 留日本 。而且，荷兰人不能 自由地出入出岛，直 限定 葡萄牙 人居住在 一个小 岛 ，进行集 中控制是很 有必要
至安政 ２年 ｌ
０月 《日兰和亲条约缔结》 为止 。 的 。当然 ，为取缔基督教传教 、封锁外国传教士是主要的大
出岛是江户时代宽永 ｌ１年受三代将军德川家光的命令 背景 。
建造于长崎的扇形人工岛 ，面积 １
３０００平方米 。岛内靠中央 宽永末年 （
１６４
３），日本幕府对基督教的镇压加剧 ，葡
石桥 来连通长崎 市内，中央石桥的一端设置有关卡 ，过桥必 萄牙等地的南蛮船也被禁止进入 日本，居住在 出岛的葡萄牙
须出示长崎奉行①颁发的许可证 。桥 的前面有块 告示牌 ，贴 人陆续撤离 ，出岛变得如 同空岛一般 。但是 ，日本国内还残
在显眼的地方 。西侧有个水门，通常只有在荷兰船泊运送货 留 有荷 兰人 ，于 是 ，幕府 将 居 住在 平户 的 荷 兰 人移 至 出岛 ，
物 时才打开 闸门 。当时 允许进入 出岛的人有 长崎 奉行所官 １
６４１
年 荷兰商馆取代葡萄牙商馆设 至于岛上 ，此后便展 开荷
员 、长崎街上的长者 、荷兰语翻译 、出岛乙名②、组头③、日 兰贸易 、直到江户末期为止 。当时居住在 出岛上的主要有荷
行使④等地方官员 ，以及商贩 、厨师 、雇工 、画师 、除草工 、 兰商馆馆长 、荷兰东 印度洋公司的职员和商人们 ，岛上到处

收稿 日期 ： ２００
９．０６．
２５
作 者简介： 刘小珊 （１９５７．
２一 ）
，女 ，史 学博士 ，广 东外语外 贸 大学 东语 学院 日语 系教授 ；研 究方向： 中 Ｉ
；
Ｉ
文 化 交 流 史 、 日本 汉 学 、 日本 历 史 。
７１
 广 东外语 外 贸大 学学报 总第 ２１卷

是通词的住房 、货物的仓房 ，以及其他各种房屋 ，显得拥挤 跟进荷兰贸易业务 、收取临时佣金的现场 口译数十人甚至近

不堪 。荷兰船将欧洲 、南亚等地的珍稀物品运到 日本 ，其中 百人 。这些人为了争得～ 口饭吃 ，于宽文 ｌ
０年 （１
６７０）提
最 多的当数 白砂糖 。由于 白砂糖的输入 ，使长崎得 以生产 出 起诉讼 ，其结果是将这批 人定 名为 “
阿 兰陀 内通词 ”，并且
日本人熟悉的金平糖 、蛋糕等各式点心 。当时输入的商品还 从中选出 １
２人任命 为 “
阿兰陀内通词小头”，从此 ，这批现
有象牙 、铅 、水银 、鲛皮 、毛织品 、印花 布 、时钟 、外科 场通词便形成一个组织系统 。这是发生在长崎奉行河野权右
器具 、望远镜等 ，从 日本 出口的商品则 以陶磁器为主，其他 卫门统治时期的事情 。同时还规定 ，以阿兰陀内通词小头为
输 出品有金 、银 、铜 、泥金画 、漆器 、棕榈笤帚等 。在诸如 首的阿兰陀内通词必须接受 出岛乙名和阿兰陀通词的指令来
此类的对外贸易 中，当然缺少不了翻泽这一角色 ，翻译就像 跟随荷 兰人 工作⑥。
现在 人们所称的 “
知识 分子 ”，在当时具有很高的地位和权 由此 可以看 出，正规的荷兰语翻译团体之下还有一支
力，他们中涌现 出众多出类拔萃的历史人物，这是不容忽视 所谓的荷 兰内通词队伍 ，而且，有史料显示 ，正规荷兰语翻
的事 实 。 译和荷兰内通词之间被人为地画出一条界线 ，一般普通的内
通词即使得 以晋升到荷兰内通词小头的地位 ，也不允许逾越
二 、荷 兰语 翻 译 的组织 与规模
到 更上一层 ，即荷兰语翻译中来 。
片桐一男 《阿兰陀通词５
５（１
９９５年 ）一书中记载 ： 在 当时的 日本 ，还出现过几代 人同为荷兰语翻译的世
早期的荷 兰对 日贸易商馆 的馆员，以及馆 医都被要求学 家 ，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富永 、本木 、名村 、加福 、中岛 、
习葡萄牙语。而且 ，迎接他们到 日本的、刚刚从平户转移到 中山 、立石 、横山 、石桥 、马田 、森山 、今村 、岩濑 、志筑
长崎 的荷兰语翻译 ，都能够说一 口流利的葡语 。 日本锁 国以 等诸家 。
后相 当长一段 时间内，平户、长崎一带通用的语 言仅剩下葡 荷兰语翻译的职责 ，总 的来说是担任长崎奉行与荷兰商
语 ， 这 一 点 是 毋 容 置 疑 的⑤。 馆 之间的外交及贸易交涉等诸多事务的翻译官 ，兼任贸易官
来 日的荷 兰商馆馆员 、日方官员都能够使用葡语 ，双方 员 。因此，荷 兰语翻译所涉及的职务内容是 多方面的 ，且事
的贸易 、文化 交流于是变得非常顺畅 。宽永 １
６年 （１
６３９） 务繁杂 ，无以言表 ，他们平时的重要且必须进行的工作 ，具
葡 萄 牙 人 被 驱 逐 至 澳 门 ，此 后 再 未 到 日本 ，宽 永 １
８年 荷 兰 体 有以下几个方面 ：
商馆也被迫从平户搬到出岛 。实行锁国政策 以后 ，日本 国内 （
１）外 语 的 学 习
形势发生 了重大的变化 。荷兰商馆的馆员被限制在长崎 出岛 作 为外 语 ，主要学 习的内容是荷兰语 ，但 有时根据需
这 块 狭小 的 天 地 里居 留 ，与 日本 人接 触 的机 会 受 到 严格 的 控 要 ，还必须学习其他语种 ，这是每一位荷兰语翻译不得不面
制 。更有甚者 ，日本方面要求荷兰商馆馆长每年必须轮换一 临的最重要课题 。
次 ，同时也不允许其他馆员在 日本长期 居留 。日本对基督教 （
２）入港荷 兰船 的临检
的传人 ，以及黑市贸易采取了强有力的防范措施 ，因而再次 在严厉的锁国禁教令笼罩之下 ，只有唐船 、荷兰船被允
引发 出语言不通的 问题 。 许进港通商 。因此 ，正确地辨明驶入长崎港的外国船舶是否
来 日的荷 兰商馆馆员欲学 习 日语事实上 已不 可能 ，同 被许可国的船舶就变得十分必要 ，这是锁 国政策能否维持 、
时，懂葡语的翻译也在逐年减少 、消失 。因此 ，配备荷兰语 存续的最重要的号称为水上作战的最重要的课题 。不用说 ，
翻译 在 日本方 面已经成为必 需 。随着重 大历史转换期 的到 荷 兰语翻译是承担这项工作的最佳 人选 。
来，锁国 、禁教这些制度的实施首先必备的条件就是拥有荷 （
３）荷兰风说书的 日译
兰语的翻译 。因此 ，荷兰语翻译的诞生 、培养 、成长 、组织 荷兰船驶入长崎港后，船上携带有荷兰风说书 。此书主
系统化 、翻译 团体等应运而生 ，从此 ，荷兰语翻译便 出现在 要记载欧洲 、亚洲等地的政治形势等方面的内容，对于幕府
历史的舞台上 ，开始发挥他们的作用 。 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情报来源 ，备受重视 。设法弄到荷兰风说
元禄年间 （１
６８８
—１７
０３）
，长崎 的荷兰语翻译 已经形成相 书，解读翻译并呈献幕府 ，对于当时的荷 兰语翻译来说是件
当的规模 ，在当时的 日本社会影响很大 。片桐一男在 《
阿兰 极其重要的工作 。
陀通 词的研究》一 书中 ，对荷兰通词 （
荷兰语翻译）的组织 （
４）乘船人 名簿的核实和 日译
机构作了如下描述 ： 来 日的荷兰船乘客的国别和姓名的调查核实工作 ，在 当
阿 兰 陀 大通词 四人 时的锁国禁教令下显得十分的重要 。乘客名簿的翻译 、人员
阿 兰 陀 小通 词 四人 的核实是荷兰语翻译的重要工作之一 。
阿 兰 陀见 习通 词 若 干人 （
５）装载货物 目录的 日译
这是正规的阿兰陀通词的基本构成 ，并以其严格的门第 荷兰船以贸易为目的来航 日本 。因此 ，要了解船上所载
引 以为 豪 。 货物究竟为何物 ，是否夹带违禁品 ，翻译货物的目录是非常
除了这种正规的阿 兰陀通词团体外 ，从很早开始就时常 重要的 。
７２
２０１０年 第 ２期 日欧跨 文化 交流 中的荷 兰语 翻译 考述

（
６）贸易事务 港 口，于 是由随船 入港的医生 传授外科 疗法的情 况 日益增
荷兰船从入港到扬帆离港，贸易上的事务繁忙而杂多， 多 。所 谓的 “荷兰派外科 ”即最初的 “
西方学 术”，原本并
出货 、装货 、分包 、定价等，桩桩件件都要通词们劳心费力 。 非通过阅读西方横排书写的医书习得 ，其 中荷兰商馆的医师
（７）荷 兰人的事务性工作 扮演 了重要的角色 ，本地人通过观摩 、学 习荷兰医师傲手术
滞留中的荷兰商馆馆员及船员 日常生活的照顾 ， 以及对 的过程 ，听医 师的处 方来进 行记录 、模仿 。“对西方学术的
外联络 、办理手续等许 多繁杂的事务性工作都是由荷兰语翻 传入起到主流作用当然还有荷兰商馆的馆长 、书记 以及 日方
译负责 。 的荷 兰语翻译 ”。
（
８）荷兰语翻译会所 、通词部屋的勤务 日本学者首先最感兴趣的 自然是能够直接受惠的医学 。
当时在江户町设置的通词会所 ，以及设立于出岛水门的 杉田玄白等各藩医官利用荷兰商馆 长来江户的机会，频繁出
通词部屋 ，都需要荷兰语翻译昼夜轮流当值 。夜间的守护 、 入于其住所 ，围住商馆长及翻译 ，如饥似渴地学 习西方医学
重要账 目簿的记账 、文件的撰稿和保管 ，以及办公设备的管 及各种知 识 。日本 人把荷 兰人所传授 的西方医 学称为 “兰
理 、文件的翻 译 、计算事务等等 ，事务性工作堆积如山 。 医”，把荷兰人所传授 的各种科 学统称为 “兰学 ”。 明和８
年
关于荷兰语翻译在长崎 、江户等地的活动，在 《日本关 （
１７８１）
，杉 田玄白因为藩主的支持 ，得到一部荷兰语的人体
系海外史料一 荷兰商馆长 日记》、《
长崎荷兰商馆 日记》 中 解 剖书 ，这便 是德国人克鲁姆斯撰写的 《
解剖 图谱》，是一
有很 多具体而详细 的记载 。 本 以西方的解剖学知识的书 。前野 良泽 、杉 田玄白等人对这
（１６３３年 Ｉ
ｏ月—— １２月 ） 本荷兰的解 剖医书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他们通过前往观摩人
通词 肝 付 伯左 卫 门被 派往 信 知 先生 府 上 致谢 允 许船 舶 启 体解剖现场 ，发现解剖时看到的人体各个部分竟与荷兰医书
程一事 （
Ｐ．２８） 中的插 图完全吻合 ，而之前所读的东方古医书的许多说法是
派遣 通 词 贞方 利右 卫 门往 龙 崎 七 郎 右 卫 门府 上 追 讨 钱 有悖事实的 。由此产生的惊讶 、冲击和感慨激发了这批 兰学
债 。 （Ｐ．
２９） 先驱者 ，出于无愧于从事医学事业的目的 ，他们开始着手翻
小田原诚发生地震，房屋 大部分被毁。通词 贞方利右卫 译荷 兰医书 ，致力于准确 了解人体结构 。这本荷兰语的人体
门被 派往 江户 。（Ｐ＿
３３） 解 剖书的翻译工作便 由杉田玄白 、前野 良泽 、中川淳庵 桂
由总督 阁下发 出的致 陛下等阁僚 的书函被译 成 日文。 川甫周共同承担 ，此事便成为 日本翻译西方医学书的开端 。
（Ｐ＿
３８） 荷 兰医书的翻译工作一直坚持 了４年 ，几位志 同道合的学者
卡龙通词 同通词 贞方利右卫 门向土井利胜等呈献总督 书 仅仅依靠间接掌握的荷兰语 ，集思广益 、费尽 心思 、历经艰
函 。 （Ｐ．
５６） 辛 ，医 书的翻译稿经过 １１次修 改，他们 对 “解剖 ”一词作
通词 贞方利右卫 门被派往松 浦官邸确认皇帝病情、处理 出了新译 ，用 “
解体”代替 “
解剖”一词 ，最终 以 《
解体新
赠品是否变更等 事宜。（Ｐ．
６５） 书》作为书名完成全部翻译工作 。
通 词 肝 付伯 左 卫 门签 署 “觉书 ”。 （
Ｐ．６
８） 由荷 兰语翻译 出版的 《
解体新 书》，是西方学术传入 日
通词 贞方利右卫 门被派 往松 浦 官邸探 视 家光 的病情。 本 的一个标志性事件 ，《解体 新书》也因此被誉为 “日本文
（Ｐ．
７１） 化史上的金字塔 ”。关于这一点 《
兰学事始》中有如下记载 ：
通 词 贞方利 右 卫 门报 告 家 光记 忆 力 丧 失 。 （Ｐ．
７３） 解体新 书》一出版 ，学习西方学术的人 急剧增 多，有
志者纷纷前往长崎 ，学 习荷 兰语和西方 医术，这便是西方学
１
８０６年到 １
８０９年这段时期的 《
长崎荷兰商馆 日记》 中， 术如今天这般 变得繁 荣 昌盛的初始⑦。
几乎每一页都记载着 当时的荷 兰语翻译频 繁进 出荷兰商馆 ， 兰学发展的速 度甚至超 出了先驱者们 的预料 ，对此 ，
以及与商馆 长的各种 交际活动 ，因篇幅有限 ，不再赘述 。 《兰学事始》 中特别 指出 ：
对于锁 国政策下的 日本来说 ，荷 兰是唯一面 向欧洲 的窗 以江户学者为主流学派的兰学，后来经 由宇田川 、大
口 。处 于严 厉 的 禁 教 令 之下 ，又 没 有 外语 辞 典 ，要 学 习荷 兰 玄泽 门下出来的弟子逐渐扩展到京都 、大阪以及 日本的每一
语 、荷兰医术就只能依赖于 当时的荷兰语翻译 。荷兰语翻译 个 地 方④。
为西 方书籍的 日译 、西方先进技 术的 引进 做 出了很 大的努 值得注意的是 ，这些率先研 究兰学的先驱者大都是民间
力 。他们通过带弟子 、办私塾等方式，为 日后 兰学 一 西学 学者 ，或 身为御职的医师，并非专门的翻译人员 ，可 以说这
的普及扫清了最大的语言障碍 。 是兰学的一大特征 。通过这些热心研究西方学问的民间学者
的不懈 努力，幕府 当局也开始关注兰学 ，文化 ８年 （１
８１１），
三 、活 跃 在 兰 学——西 学 发 展 中的荷 兰 语
幕府在天文方新设藩书和解御用所 ，配 有专职的外国文书译
翻译
员 。马场 佐十郎 、大枫玄泽 二人便是被 幕府任命 的专职翻
荷兰商馆迁移至长崎的出岛以后 ，荷兰船 每年驶来长崎 译，专门担任御藏荷兰语书籍 的翻译工作 。当时二人着手荷
７３
 广 东外语 外 贸 大学 学报 ，
总第 ２１卷

兰语百科全书的翻译工作 ，最终 以 厚生新编》 的书名出版 入日本 。近代科学以其不可抗拒的理性，公开与中世纪 以来

发行 。
当时荷 兰商馆馆长与长崎的 多名通词也在尝试 《兰德对
译 辞典》 的 日语翻译 ，完成 了第一稿 《
道译法 尔马》，别名
《
长崎法尔马》。这样 ，兰学研究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迎
来了一 个百花齐放 、人才辈出的新 时代 。
从此以后 ，日本以荷兰及荷 兰语为中介与西方各国的交
往变得愈加复杂和微妙起来 ，后来不得不采取直接与各国进
行正面交涉的做法 。于是，学 习和研究英语 、俄语及其他国
家的语言便 开始 升温 ，此 时的兰学的特性 也在逐渐 发生 变
化 ，更多的 内容充实其 中，“洋学 ”一词开始出现 ，并广为
运用 。从现存的历史文献可 以发现 ，在这个时期 ，西方医学
书不断被翻译和 出版 ，洋学包括的学科领域涉及医学 、天文
学 、博物学 、物理学 、化学 、历法 、测量术 、航海术 、军事 、
世界地理学和 少量的西方历史学 ，为了使 当时的日本有识 之
的神学相对抗 ，并且取得 了压倒性的优势 。它的实用性使得
执行锁国禁教令的幕府也不能不辟 出专门的空间， 以求得对
它的 了解 、学习、研 究和使用 ，并从中获得利益 。洋学的内
涵不仅是 自然科学 ，它的方法论和哲学观毕竟是形成近代世
界观的最重要的因素 ，而科学观则引导人们正确地看待世界
的万事万物 ，故不是人为的政策所能阻挠的 。西方在信仰方
面的布教被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拒绝，但洋学却因其具备的
现实性和实用性而悄然地深入人心 ，成为当时 日本人认识 自
然世界的武器 。洋学中包含的西方近代科学文化不仅被保 留
下来 ，而且一直渗透到 日本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发扬之今 。
注释
① 奉 行 ：日本 武家时 代 当任行政 事 务的 武士 官名 。
② ③④ 均 为 出岛岛上 的 各级地 方官 员 。

士能 够 读懂 这 些 西 方 学术 书 籍 ，出 岛 荷兰 商 馆 的荷 兰 语翻 译 ⑤ ⑥ 参见片 桐一 男 ，《阿蔚 陀通 ０研 究》 页 ５・
７。

及 兰学研究者做 出了很大的贡献 。 ⑦ ⑧ 引 自杉 田玄 白 《兰学事始》 页 ３１

９… ３５
３，载 《
世 界教蒉 全集 》

洋学的传播与普及 ，首先改变了 日本知识分子阶层的世 第 １７卷 。

界观 。这批人 大都在后来的明治维新运动中担负起了领导者
参考文 献
的重任 。洋学知识使得他们在历史的转折期能够具有异常清
醒 的头脑 ，极为敏锐的眼光 。在 民间私塾 、幕府教育机构或 ［
１】村 上直 次郎 （译 ）
．耶稣 会士 日本通 信 上下 ［
Ｍ】．
骏 南社 １
９２７．

者各藩的藩校 ，培养出了数 以万计的洋学精英 ，其中相 当一 【

２】大庭修 著．
江 户畴 代 的 日中秘 ［
ＭＩ．
东方 书店 ，１９８
０．

部 分在明治年 间都担任过从 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官员 ，这批具 ［

３】东 京 大学 史料 编 纂所 ．日本关 系海 外 资料 一 荷兰 商馆 长 日记

备新型知识的人才在近代化运动的推广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 ［
Ｍ］．
东京 大学 出版会 ，１
９７６．

重 的作用 。同时，洋学所容载的西方知识及西方思想 ，让在 【

４］片桐一 男．
今村 源右卫 门英 生Ｉ
Ｍ］．
丸善 （株 ）出版事 棠部 ，１
９９５．

国门封闭状态下沉唾的 日本 国民逐渐对锁国禁教令产生了怀 【
５】片桐 一 男．
阿前 陀通词 ０研 究【
Ｍ】．
吉 川弘文 馆 ，１
９８５．

疑 ，有识之士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 、新的思想来审视百年来 ［
６】目兰学会 ．
长崎 荷兰 商馆 日记【
Ｍ】．
雄 松堂 出版 ，１
９９１．

锁 国的利弊 ，抨击封闭国门所 造成 的落后与愚昧 。 【

７】杉 田 玄 白．
碲 学事 始 ［ｃ］．《世 界教 善 全集 》第 ｌ
７卷 ，平 凡 社 ，

荷兰商馆和 “唐船 ”将西方近代科学知识源源不断地传 １９７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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