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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两国城镇污水排放标准对比分析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Discharge Standards of Sino-US Urban Sewage
摘 要 城市污水水量巨大，对城市污水的管理尤为重要。污水排放标准作为污水管理的关键管理手段，一直是人们关注
的焦点。本文对比分析了中国和美国城镇污水排放标准在颁发主体、执行主体、制定依据等方面的不同 ；建议从强化监督
管理权力、推进地方标准的制定与执行、提高标准制定的科学性、针对性、可操作性等方面完善我国城镇污水排放标准体系。
关键词 城镇污水排放标准 ；污水处理 ；NPDES ；排污许可 ；地方标准

■文/任慕华 张光明 彭猛

DOI:10.14026/j.cnki.0253-9705.2016.02.013
我国正处于水污染事件的高发 府具有很强的主导性和自主性，在标 够，不利于标准的执行 [7,8]。在遇到
期[1]，各级政府高度重视污水处理， 准制定和实施中发挥了灵活性作用， 突发事件时，国家相关部门便不能及
“十二五”期间，污水处理取得了巨 使得标准更具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 时掌握污染情况并进行宏观调控，从
大发展。根据2013年的统计数据，中 美国排放标准的实施受到联邦和州的 而无法提高管理效率。
国城镇污水处理能力世界第二，仅次 双重监督。国家排放标准一经颁布，
3 [2]
于美国，约为1.5亿米 /天 ，是2010 各州要在规定时间内制定达标计划并 中美污水排放标准制定依据对比
[5]
年污水处理能力的1.5倍多。为达到 报EPA批准，方有权监督实施 。同 美国排放限值的规定分为基
保证人体健康以及改善和保护水环境 时，EPA保留直接监督实施标准的权 于技术的排放限值（Technology-
的作用，经污水处理厂处理后的水必 力，这种双重执行机制，有利于标准 based Effluent Limitations，
须达标。本文选择美国标准作为对比 的推行实施。 TBELs）和基于水质的排放限值
主体进行研究，通过总结中美标准在 中国的城市污水排放标准由国家 （Water Quality-based Effluent
颁发主体、执行主体、标准制定依据 相应行政机关（环保部、国家质检总 Limitations，WQBELs）。TBELs通
等方面的不同，对我国污水排放标准 局）制定统一的国家标准，部分省、 过研究现有成熟技术能够达到的污
进行思考与总结。 自治区、直辖市环境保护厅（局）及 染物处理水平，设定了一个出水水
其质检局可以根据具体情况采用更为 质的最低限度，并没有考虑污染物
[6]
中美城市污水排放标准颁发主体、 严格的标准 。譬如在太湖流域，由 排放对水体的影响。对于市政污水
执行主体比较 于严重的污染状况，江苏省在2007年 排放，TBELs包括二类处理、准二类
美国对污水排放的管理采用国 制定了特别排放限值，要求太湖地区 处理（Equivalent to Secondary）
家污染物排放削减制度（National 污水处理厂全部达到一级A标准，以 和针对特殊案例的标准（Case-by-
Pollutant Discharge Elimination 达到治理太湖水环境的目的。由于地 case Basis） [9]。EPA除了规定二类
System，NPDES）。污水处理厂作为 方标准制定的技术能力薄弱，在我国 处理标准和类二类处理标准之外，也
向水体排放污染物的点源，需得到 只有少数地区制定了地方标准，如北 允许州政府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这些标
相关机构颁发的NPDES许可证，污水 京、上海、江苏等。 准，如替代性州标准等。在很多情况
排放标准是许可证中的主要内容。 与美国相比，中国地方权力少， 下，仅仅依靠基于TBELs并不能够满
NPDES许可证由美国环境署（EPA）颁 无法完全做到因地制宜，针对个体制 足控制水体污染、改善水体水质的要
发，也可以由获得EPA授权的州、自 定合适的排放标准，使得标准的针对 求。因此，需要根据《清洁水法》制
[3,4]
治区和印第安人部落颁发 。EPA授 性不足。同时，我国的执行主体不 定WQBELs。WQBELs通过规定受纳水体
权州政府针对不同的污水处理厂颁发 足，只是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环境保 应该达到某种水质要求，反推并设定
不同的许可证，即针对不同污水处理 护行政主管部门负责监督实施，缺少 污水排放限值，即采取“一事一议”
厂制定不同的污水排放标准，地方政 了国家层面的监督管理，监管力度不 的方式制定排放标准，每个排污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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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中都必须包含WQBELs。针对特殊受 粒物（TSS）、pH、去除率四个指标 要求相差很大，显然我国的去除率指

纳水体，根据其水环境容量、水质等 限值的区别。 标太过宽松。在美国的常规污染物指
实际情况，设计污水处理厂的排放标 从出水浓度上说，美国的二类 标中没有COD浓度，而我国则将COD作
准，从而有效地解决受纳水体存在的 处理标准要比中国标准宽松的多。 为主要污染物指标。COD表示废水中
水环境问题，达到维持或改善其水环 美国标准中仅要求BOD5的30天平均浓 能被化学氧化剂氧化的污染物，检测
境质量的目标，使得排放标准更具有 度≤25毫克/升，7天平均浓度≤40 只需数小时；BOD 5表示水中可以生物
[9]
实际意义。 毫克/升 ，而中国却要求日平均浓 降解的污染物，更能反应对水体的实
[6]
我国《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 度≤30毫克/升 。对于小型污水处 际污染，但其检测需要5天的时间。
放标准》（GB 18918-2002）（以下 理厂，由于抗冲击负荷能力较弱，进 可见美国更多的是考虑实际水体自净
简称《标准》）根据城镇污水处理厂 水水量水质波动对于处理效果影响很 能力，而我国根据实际情况，考虑的
排入地表水域环境功能和保护目标， 大，很难达到日均值的要求。美国标 是监测的方便，中美在观念上有所不
以及污水处理厂的处理工艺，将基本 准则充分考虑了小型污水厂的需求， 同，使得两者在对污染物的选择以及
控制项目的常规污染物标准值分为一 并且针对部分地区还放宽了要求，显 浓度确定上有所不同。
级标准、二级标准和三级标准。一级 然比中国标准更为合理。TSS也是类 表1所示的美国排放标准较为宽
标准又进一步分为A标准和B标准。一 似情况。 松，但这只是美国管理污水排放最基
类重金属污染物和选择控制项目不分 然而美国二类标准的去除率指 本的标准，也就是说所有的污水处
级。我国制定排放标准以环境质量标 标却比中国严格。美国标准中30天平 理厂都要达到这个标准。实际上，
准为依据，同时也考虑技术和经济条 均BOD5和TSS去除率均不得低于85%， 美国各个污水处理厂的排放标准都有
件。但目前的出水水质标准采用“一 中国在进水有机物浓度较大的时候， 其各自需要执行的地方标准，这些标
刀切”方式，没有考虑地域不同和经 仅要求化学需氧量（COD）去除率达 准不尽相同。对于富营养化严重的地
济发展不平衡等重大差异性问题， 到60%、BOD5去除率达到50%。也就是 区，EPA颁发的NPDES规定了非常严格
在环境保护的天平上失去了应有的分 说当进水BOD5浓度为160毫克/升时， 的营养物排放要求。例如，美国切萨
量，使得国家排放标准与环境质量标 出水BOD 5 浓度80毫克/升就能达标， 皮克湾流域在2000年就已达到了生
准直接挂钩存在困难。对于某些敏感 这与平时日均值浓度为30毫克/升的 物脱氮除磷（Biological Nutrient
地区（太湖、巢湖、滇池流域），一
表1 中美处理排放基础标准比较
级A标准能否满足水环境保护的需要
美国二类标准 中国二级标准
仍未可知。
30天平均 7天平均 日均值
目前我国在大力推行排污许可证
45(或
制度，在操作过程中，虽然以总量控 BOD5（毫克/升） 30(或CBOD5≤25) 30
CBOD5≤40)

制为目标，但在标准的取值上采用受 TSS（毫克/升） 30 45 30

纳水体的地表水标准，并没有通过科 pH 6～9 6～9

学计算，无法做到“一事一议”，也 当进水COD大于350毫克/
BOD5和TSS去除率均不得 升时，去除率应大于60%；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Vol. 44 No. 02 2016

难达到保护受纳水体水环境的目标。 去除率 —
低于85%。 BOD5大于160毫克/升时，去
除率应大于50%
注 ： 美 国 标 准 的 B O D 5并 不 对 应 中 国 标 准 的 B O D 5。 美 国 的 B O D 5包 括 C B O D 5和 N B O D 5， 而 中 国 的 B O D 5仅 指
中美污水排放标准的具体指标对比 CBOD5。

美国的二类排放标准是基于技术
表2 美国切萨皮克湾流域和中国太湖地区排放限值比较
的标准，意味着美国二类处理必须达
控制项目 BNR ENR 太湖地区排放限值
到这一要求。中国的二级标准与美国
+
NH -N（毫克/升）
4 5 1 5
二类标准对应，且两者在各自国家都
TN（毫克/升） 8～10 3 15
是常用标准，表1具体比较了两者中
TP（毫克/升） 1～3 0.3 0.5
五日生化需氧量（BOD 5）、总悬浮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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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oval，BNR）工艺的限值，现在进 对其加强监督管理，定期考察，对标 一议”。城镇污水排放标准体系的完

一步升级改造要求到2015年达到强 准执行不到位的责任主体进行处罚。 善，可使我国在实现基本建成标准化
化生物除磷（Enhanced Biological 推进地方标准的制定与执行 体系目标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Nutrient Removal，EBNR）工艺的限 我国已出台强化地方标准的指
值。而太湖地区在2008年才开始全面 导性文件，但仍有许多地方没有制定 参考文献

推行一级A标准。表2将美国切萨皮克 地方标准。当以地方为标准颁发主体 [1]马中, 周芳. 基于环境质量要求的污水

排放标准和水价标准亟待建立[J]. 环境
湾流域和我国太湖地区营养物排放限 时，地方又缺乏制定案例性标准的能
保护, 2013(6): 42-44.
值进行了对比。 力，导致我国针对性标准的缺失。我
[2]中国城镇供水排水协会. 2013年城镇排
总体来说，美国BNR限值和太湖 国应加大在标准制定、修订方面人力 水统计年鉴[R]. 北京: 中国城镇供水排
地区排放限值即中国一级A标准大致 物力的投入，并赋予地方一定的自主 水协会, 2013
相等。由于切萨皮克湾是海湾，因 权，同时，环保部根据全国的水质情 [3]LEHTINEN E R. Virginia as a case

此要求综合控制总氮（TN）和总磷 况，对需要制定地方标准的省、自治 study: EPA should be willing to

withdraw NPDES permitting authority
（TP）；而太湖为淡水湖，从而对TP 区、直辖市，给予技术支持和财力支
from deficient states [J]. William&
控制要求较高。2010年太湖地区污水 持，尽可能使排放标准做到“具体问
Mary Environmental Law and Policy
处理厂出水总氮年平均浓度为11.4毫 题，具体分析”。国家标准更新后， Review. 1999, 23(2): 617-648.
克/升，总磷浓度为0.46毫克/升，已 地方应及时更新地方标准，并上报国 [4]USEPA Office of Wastewater Management.
经达到一级A的要求，但此时切萨皮 家环保部审批，批准后，方可实施。 NPDES Permit Writers' Manual[M].

克湾流域已经全面朝着ENR的要求在 美国EPA对于许可证的申请会在30天 Washington DC: DIANE Publishing,

2010: 24-27.
进行提标改造。切萨皮克湾是个海 内回复是否接受，若接受，则在之后
[5]USEPA Office of Enforcement and
湾，环境容量远大于太湖，而其污水 的90天内进行公众评论、征集意见和
compliance Assurance. NPDES
处理厂营养物排放限值却远比太湖流 举行公众听证会。我国也可依此方 compliance inspection manual[M].
域严格。因此我们不得不深思在太湖 法，推进地方标准的制定与更新。 Washington DC: U. S. Environmental
地区采用一级A标准是否足够满足治 提高标准制定的科学性、针对 Protection Agency, 2004: 7-13.

理改善太湖水环境的需求。 性、可操作性 [6]国家环境保护总局, 国家质量监督检验

检疫总局. 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
我国标准采取“一刀切”的方
标准[Z]. 2002-12-24.
完善我国城镇污水排放标准体系的 式，针对特殊地区的标准不足，需
[7]孟伟, 王海燕, 王业耀. 流域水质目标
建议 要补充。可以学习美国，对我国污 管理技术研究（Ⅳ）——控制单元的水
强化环保部的监督管理权力 染严重的地区制定针对特殊案例的标 污染物排放限值与消减技术评估[J]. 环
与美国相比，我国对标准的执行 准。我国正在推行的排污许可证制度 境科学研究, 2008, 21(2): 1-9.

管理不够，执行主体有待完善。应在 可较好地改善这一现象，但许可证中 [8]宋国君, 韩冬梅, 王军霞. 完善基层环

境监管体制机制的思路[J]. 环境保护,
《标准》中明确环保部的监督管理地 标准制定的科学性和可操作性还有待
2010(13): 17-19.
位，建议在“标准的实施与监督”中 提高。标准的制定要与当地实际情况
[9]USEPA Office of Wastewater Management.
补充“已有地方标准的省、自治区、 相符，入厂的污水水质、受纳水体水 NPDES Permit Writers' Manual[M].
直辖市，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环境保 质及其自净能力，水厂规模及自身的 Washington DC: DIANE Publishing,
护行政主管部门负责监管、实施，环 运营能耗等，都是要考虑的因素。故 2010: 69-80.

保部负责监督；未有地方标准的省、 此，环保部门应对相关工作人员进行
自治区、直辖市，由环保部负责监管 培训，并在标准制定的过程中以当地
和实施”，实行对标准的双重监管， 政府为推动力，市场为主导，与相关
从而提高标准的执行效力及管理效 企业、协会和科研机构合作，积极发
率。针对特殊地区，如太湖等，环保 挥社会参与的作用，制定针对该污水
（任慕华，中国人民大学 ；张光明系中国人民
部在地方制定了特别限值的基础上， 处理厂的排放标准，从而做到“一事 大学教授 ；彭猛，中国人民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