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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世紀的愛(教父情人前身)

By Ruowen Huang

SMASHWORDS EDITION
Copyright 2011 by Ruowen Huang
*****
Smashwords Edition License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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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15世紀,義大 利西西里
「……開門!來人啊!快找根木頭來撞開!.....載琪!快開門!……」
門外的喧嘩聲彷彿試圖叫醒村裏的每一個人,吵雜的聲音更加突顯屋內死沈的寧靜。
這位居西西里的小鎮,此時又是燈火通明,一陣喧鬧,滿天的烏雲及狂風暴雨彷彿一點也無法阻止他們試
圖進入這間屋子裏的決心……
屋外大雨落地及眾人呼喊的聲音與屋內滴水的聲音成了強烈的對比,一名女子低啜的聲音在屋裏的每個
角落造成了回音,反而更加突顯黑夜的淒涼。
木棍上的火焰早讓水滴給澆熄了,而天窗上不斷濺進屋內的雨滴只讓整個屋子顯得更加的冰冷。
載琪跪坐在地上,身邊躺著的人早己是奄奄一息了;她噙著淚水,望著他抑止不住的鮮血慢慢的染紅了她
一身的潔白,心口的痛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她伸手輕撫上他那英俊卻逐漸蒼白的臉,碧藍色的眼睛依舊是為她半開;只見他硬抑著胸口的痛,再度伸
手撫上她潔白的手輕道
「載琪……」他還是如此的溫柔:「快點出去,妳必需好好的活著……」
「不……」她猛搖頭,淚水在她的眼眶之中顯得更加的猖獗:「我不要!我說過,至死我都要跟你在一
起……」
「……別任性,」他這又吐了一口血,氣數已盡的他只希望她能為自己好好的活著:「……好好的……」
「不!我不要聽!」她不讓他有任何說話的機會,她不懂:「為什麼他們這麼對你,而你卻還要我回去好好的
活下去?!你怎能期望我能"好好的"的活著?你怎能期望我會快樂?」
「載琪.....」他仍是不捨她的淚水:「我只是希望妳能堅強的活著……咳……我相信……妳一定可以找到比我
更好的……」
那抹痛在他的胸口如網狀般的擴散,所有的鮮血彷彿全由傷口之中噴流了出來!他再也不能說更多的話
了,只能以一隻大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傷口,任著那股痛快速的擴散至他所有的感官神經。
甚至還來不及等她做任何的反應,甚至還來不及對她道別,他這便斷了氣。
「不……」淚水模糊了她所有的視線,她仍是不能相信:「邁爾斯……別這樣……你說話啊!別這樣丟下
我……」
「碰!碰!……」
撞門的聲音斷然地又打斷她所有的思緒,心裏的難過己讓她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抬頭朝門的方向望了
眼,這又立刻回到他蒼白的臉上。
心裏頭卻不斷的告訴自己,她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心痛……
她握起他的手,靜靜的放在自己的胸口,眼淚卻如雨水般再度沾溼她皙白的雙手:「……邁爾斯,」她輕聲低
語:「記得這個心跳,記得這個靈魂,不管相隔多少年,當我來找你的時候,你一定要記得我……」
她說罷,含淚的拾起地上的短刃,在深情的望了他最後一眼後,這便直直的刺向自己的咽喉!
「碰!」
「啊--」
木門被撞開了,而載琪嬌瘦的身子也順勢地落地。
頓時間,尖叫聲再度為這一幕劃下了一道休止符,黑夜在此刻顯得更加的漫長……
爾力緊握著自己的拳頭,用力之大幾乎快讓手指陷入自的掌心;他銀灰色的雙眼不斷的盈著怒火,望著眼
前的這一幕只讓他的胸口更加的氣憤……
為什麼?
他仍是不懂;為什麼不論他付出了多少的代價,載琪的心卻始終都不屬於他的……
第一章
20世紀,美國紐約
啊-
賴婷妤滿身大汗的自惡夢中驚醒,餘悸猶存的喘著氣;心裏仍是無法自方才的惡夢中平息……
「怎麼了?」身旁又是一陣關心的問句:「又做惡夢了?」
卻見她仍是呆坐在床上,所有的神智彷彿都還在恍恍惚惚之中;她用手拭去了額上的冷汗,心裏頭卻仍是
為了這個惡夢而一陣遲疑……
又是這個惡夢!她這樣告訴自己;又是這個讓她驚醒的惡夢……
夢裏的真實,總讓她幾度以為那是真的!那男人奄奄一息的神情,彷彿才在她的指掌間掠過……
為什麼?
她一直不懂;為什麼每每看到那幕影像都讓她的心好痛?為什麼每每看見那個男人的死亡都讓她好不捨?
他到底是誰?她一直不斷的在問自己;夢裏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看妳,」身旁的語句再度打斷她的思緒:「還哭成這樣?」
「哭?」她不懂,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流了一臉的淚……
她楞了會,這才回頭望了眼一旁的鐘,心裏頭卻呈現大半的空白……
一點多了......
她這樣告訴自己;思緒卻不知道飄向何處,她起床,隨手套了件T恤,這便又轉身向床上的男人說了聲
「艾倫,你該回去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語句才剛落,這便見她轉身朝浴室的方向走了進去。
艾倫望著她消失的浴室的身影,只是猶豫了會,這便二話不說的起身套上自己的衣服。
她就是這樣!他這樣告訴自己;向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一抹淺笑在他的臉上悄悄的劃過,沒一會的時間,他便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心裏頭仍是一陣低笑;讓人
猜不透的女人……
冰冷的水不斷的刺激著她的肌膚,思緒卻沒有因此而顯得更加的清晰,任著冷水不斷的打在她的臉上,方
才的夢卻仍清楚的停滯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一直不懂,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每做這個夢都讓她有種錐心的痛?
為什麼夢中的那個男人,總讓她的心感到好不捨?
夢裏的故事總是相同的起點,相同的結束,但,究竟是為了什麼……
甩甩頭,她再度走出了浴缸之外,再也不願去想這些惱人的思緒,望著鏡中的自己,她的腦子裏再度一陣
茫然。
24歲的她,雖有著東方人的面孔,卻也擁有西方人的高挑身材,皙白的肌膚與烏黑的頭髮總讓她的五官顯
得更加的深邃。
但雖說如此,她卻有一雙極墨綠的眼珠,使得她一雙明亮的雙眼總顯得更加的突出;這在東方人裏面是極
為稀有的。
即使,她的父母總是告訴她這是因為基因突變的關係,但每看見這雙墨綠色的眼睛,仍是讓她的心裏十分
的不舒服……
事實上,這雙眼睛總讓她想起夢裏的那個女人……
想著,她再度撇開自己的臉,圍了條浴巾後這便轉身走出了浴室門外。
出門時,只見艾倫的身影早己不在屋內,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情緒,她緩緩的走至自己的床上坐了下來。
今夜,紐約又個昏黃的月夜,她盲然的望向窗外,任著思緒再度毫無目地的漫遊……
或許,該是放自己一個長假的時候了……

*****
「什麼!妳就這樣去義大利?!」
蔡玉潔望著賴婷妤將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摺進行李箱的動作,怎麼也不相信她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
做如此驚人的決定。
一般人說要去義大利,她挺多會揚個嘴角笑說真有福氣,可是此刻面對眼前的賴婷妤,她就是沒有辦法說
出這樣的話。
因為她竟然為了這趟義大利之旅,連一份高薪的工作也職了,公寓也退了,儼然一副不準備再回來的打
算。
「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看她一直不講話,玉潔這又蹙著眉頭問了一句,長這麼大以來,還沒有
看過有誰做事像婷妤這麼衝動的。
「聽是聽到了,」賴婷妤不以為意地又拿了一件外套塞進那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裏,在她的眼裏,玉潔的態
度顯得太過大驚小怪了一點:「可是妳要我說什麼?不過就只是一趟旅行罷了……」
「旅行?!」玉潔不相信她竟然說得這麼平淡無趣:「沒人旅行像妳這個樣子的啦!什麼東西都賣掉退掉,
難不成妳是真的不準備回來啦?!」
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趟準備到義大利,她的確沒有準備回來的念頭,不是真的不回來,只是沒想過。
她聳個肩頭,又是一句:「這一住,住個一年半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妳瘋啦?」玉潔做事就是沒有辦法像她這麼衝動:「到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國家,還別說妳根本不懂什麼義
大利文,就算真去了那裏,又怎麼跟人溝通啊?」
「去了自然就會學會了嘛!妳幹嘛那麼緊張啊?」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反應過度,可是只要一想到婷妤竟然拋下她,一個人到那
麼遙遠的國家去,她自然就有點心理不平衡……「那以後誰陪我看電影,喝咖啡啊?」
呵……
婷妤望向坐在床上的玉潔,只是一愕之後,美麗的臉龐很快地便讓笑容所取代,她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緩
緩地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又不是真的不回來,說不定住個幾個禮拜,就倦了。揹著行李又逃回紐
約了。」
「可是……」蔡玉潔不懂:「妳幹嘛那麼執意去義大利呢?那裏到底有什麼,讓妳必需突然決定放下一切到
那裏去?」
為什麼?
這個簡單的問句在賴婷妤的腦海裏劃成了一大片的空白,老實說,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那一夜清醒之後,她便決定再也不讓那錐心的夢境來困擾她的生活了,所以才決定支身到義大利去
探個究竟。
而這些話要怎麼說?
只怕一向不相信輪迴的她要是真開了口,鐵定也會讓人笑掉大牙吧……
*****

義大利 羅馬
一直以來,歐洲就給人一種浪漫國度的感覺。
可能是在紐約那種國家待得太久了,一到了義大利這種古色古香的地方,竟然人頓時覺得好像回到了十五
世紀一樣……
賴婷妤載著太陽眼鏡,悠柔地漫步在這美麗的國度裏頭,至今仍是不太清楚自己當初會突然覺定到義大利
來,究竟是一股什麼樣的衝動。
就為了尋找夢裏的那個答案……
很可笑,即使那個夢境總叫她心痛,即使那場以淚水揮別的場面總是錐心,但老實說,除了那抹痛之外,她
根本什麼也不記得。
這麼支身地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尋找到答案。
只不過……
現在似乎已經不是那麼有所謂了。
來到這個地方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或許真的可以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找得到答案,就
當是自己對古都的一種巡禮好了……
「碰。」
一個突然擦肩的動作讓賴婷妤剎時因重心不穩而退後了幾步,沒一秒的時間,一支伸長的手臂便適時地拉
住她的手臂,讓她整個人免於跌倒的命運。
只是,她還來不及看清楚對方是誰,在急忙地抬起頭的那麼一剎那之間,她所看到的是一幕極古老的影像;
一位英俊的騎士,盈著滿臉的笑容跨坐在馬背上,及一位因憤怒而脹紅臉的少女。
但,這個影像只停留了那麼一秒便消失了;接腫而來的便是眼前的這位男士。
他很高,對她這175的身高來說,竟然還整整高了她一個頭左右?!
而他的身材及膚色都清楚的顯示了他是位極熱愛運動的人,因為那深麥色的肌膚及結實的身軀,總讓擦身
而過的女人,不禁會回眸望一眼。
他臉上的墨鏡遮不住他那過份過份剛毅的輪廓,他性感的唇型讓人好奇的想知道墨鏡下的雙眼是否也一
樣的誘人?
那一定是雙美麗的碧藍色眼睛!
不知道是什麼念頭讓她這樣告訴自己,只是,此時的她早己忘了原本的憤怒,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笑容似曾
相識,卻又不記得何處……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低沈地開口,溫柔的語句叫每個女人聽了都情不自禁:「妳沒事吧?」
沒事?
賴婷妤楞了一會,這才憶起這聲抱歉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搖搖頭,因自己的視線一直轉移不了他而感到一絲絲的難輒,但好險雙眼讓墨鏡給遮住了,她並不用面
對太大的尷尬。
她伸了手,才試著想從他溫熱的掌心之中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執握不放的姿勢卻讓她不得又不抬起頭望向
他那張俊得誘人的臉龐。
只見他遲疑了一會,黑濃的眉宇微微輕蹙之後才又開口:「我們之前見過嗎?」顯然,他跟她也有著相同的
質疑。
見過?
她不這麼認為,像這麼俊的男人,只要見過一面,相信就會令人很難忘掉的,只不過,自己對他不也有著同
樣的熟悉感嗎?
「不……我不這麼認為……」
但那男人一點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彷彿仍著摸索那道熟悉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男人順手拿下了鼻樑上的墨鏡,那雙接著呈現出來的碧藍色眼睛讓她訝異於自己的第六感。
只不過,沒有了墨鏡的遮掩,他凝視著她的動作便顯得格外的大膽及狂野……
「很少中國女人,有著像妳一樣的墨綠色眼睛……」見她一直都不說話,男人這又開口接道。
但,他的語句卻讓她的心一陣緊縮,不懂;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眼睛是墨綠色的?
她明明還帶著墨鏡,他不應該會看得出來她的眼睛是什麼顏色,再加上,她有著東方人的長相,東方人的
頭髮,若非直接看到她,沒有人會這麼大膽地猜測。
他沒有再開口,卻擅作主張的伸手拿下她的墨鏡,在望見她那雙墨綠的眼眸時,他自己也是一個楞。
只是,賴婷妤反射性的隨即撇開自己的臉,不願讓他直視自己的雙眸,因為,她一向認為這雙眼睛太假,太
不真實……
還不待他做任何的反應,她隨即將他手上的墨鏡搶了回去,很快地又戴上自己的鼻樑之上。
「怎麼,每個義大利男人都像你這麼莽撞無禮的嗎?」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憤什麼,只是,眼前這個男人
的凝視總讓她感到格外的燥熱……
只見,眼前的男人又是一個聳肩,誘人的臉龐上再度盈上一抹性感的微笑:「我只是連自己都驚訝今天的直
覺。」
說著,他再度伸手觸向她的墨鏡,這又接口:「為什要讓墨鏡遮住這麼漂亮的眼睛?」
但,他的靠近卻再度讓賴婷妤躲了開,他無法解釋自己到底還想再看些什麼?只是,剛剛有那麼一秒鐘的
時間,他竟覺得那雙眼睛好熟悉……
「不為什麼,」她揚高了下顎,試著不讓他查覺內心的惶恐:「我就是不喜歡讓人家看。」
她過份保護自己的語氣讓男人半挑了眉頭,沒一會的時間,他的眼角竟揚上一抹叫人失魂的性感笑意:
「呵。」他一聲淺笑:「很少看見這麼兇的義大利女人。」
義大利女人?
他在胡扯些什麼?!
「我才不是義大利人呢!」難到她說的美式標準英文他聽不出來嗎?!
「是嗎?」男人一個不以為意地又是一笑:「那妳義大利文真的很流利……」
「我不會講義大利文。」她篤定又帶賭氣的說道,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的確定了,從小到大,除了英文
以外,她甚至連母語國語都沒學過,又怎麼會說義大利文呢?
卻沒想到男人只是笑一笑,這也是一句:「我可不認為自己會說其他的語言。」
「我……」才一開口,賴婷妤這便住嘴了;這會兒,她可不認為自己口中所說的是她熟悉了24年的英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竟對這個國家的語言感到如此的熟悉;她自認不知道義大利文要怎麼開口,怎麼……
她抬頭望向他,不懂,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好像在遇見他之後,一切就全都變了……
望著她如此困惑的神情,男人又揚了嘴角,他這輩子只看過別人不知道怎麼講其它語言,卻沒有看過有人
連自己會講什麼都忘了……
他定神的望向她,對於她的美,有種難以言述的愛戀;他不知道是什麼元素讓她如此的吸引他的視線,
但……
這個女人,彷彿正隱隱約約的勾動他胸口的一絲悸動……
是想太多了吧!
他這樣告訴自己;這麼多年來,他不曾對任何人有過這樣的感覺,今天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短的一瞬間裏,
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產生任何的心動呢?
「妳是個很特別的女人。」他這麼說道,隨手又戴上自己的墨鏡;對於內心裏的那股情緒,就連他自己也不知
道還有什麼言語可以表達……
此時,遠處傳來陣陣的鐘聲頓時打斷他所有的對話,他抬起頭,望了眼天空,這又低頭朝她望了眼後接道:
「很可惜,」他揚了抹微笑:「我該走了。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見面。」
說罷,一個揮手之後,這便隨即轉身離開。
望著他逐漸遠走的背影,賴婷妤仍是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對於一個陌生人的他,她的胸口竟也感到那麼一絲的不捨?
然而,對於心中的那股熟悉感,她竟也一直無法用合理的言語來解釋。
真的在哪裏見過!她這樣告訴自已,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伸手緩緩的撫向自己的雙唇,對於方才口中所說的義大利文,仍是覺得莫名奇妙。
她還是不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輕蹙起眉頭,真的搞迷糊了;為什麼在遇見他之後,一切都變了似的?
他到底是什麼人?而自己究竟又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她真的不認為自己能找到所謂的答案。
第二章
一聲震耳欲聾的馬啼聲在載琪身後響起,她一個驚愕之後,接踵而來的便是滿肚子的牢騷。
正準備在晚膳之前趕回家的她,怎麼也想不到半路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程咬金;還好她現在還沒準備過
河,否則鐵定將自己摔得像隻落湯雞……
「怎麼搞的?」她咕噥道,清秀的眉頭在此刻全蹙了起來「到底會不會騎馬……」
只是,所有的牢騷都還沒在她的喉間落句,才一個轉身,她這便怔了住。
身後出現的是一個極具吸引力的男人,半落的棕髮及一身黝黑的肌膚,使得他原本瀟灑不羈的外表更顯一
絲的粗獷。
半敞開的胸襟讓人無法不去注意他過份結實的胸膛,而他深邃的五官更讓女人無法移開自己的眼光。
此時的他,正傾身撫卹著跨下的馬,深鎖的眉宇更人清楚的看出他的不悅。
好俊的男人!
她這樣告訴自己;長這麼大以來,還沒有哪一個男人可以讓她如此的摒息而視的……
他緊抿的雙唇隱約的透露著他的固執,而他美麗的墨綠色雙眼更讓人忍不住想看得更仔細。只是,沒一會
的時間,這雙美麗的綠眸似乎開始轉向了她……
邁爾斯深鎖著眉頭,直直的瞪向眼前這個女人,心中的氣憤竟讓他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將她從頭到腳快速的瞧了眼,這又是一聲輕哼;雖然眼前的這個女人稱得上出色,但此時的她,正拎高著
裙襬,任著汗水滑落她細滑的臉頰。
她一修皙白修長的腿早沾上了大半的泥濘,和一頭半散落的頭髮讓人感到一陣雜亂……
他搖搖頭,一輩子還沒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這樣的……
「是哪家的孩子像妳這樣莽撞的?」他的語氣中帶了一絲的不屑,嚴然將她當成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
莽撞?
這個字才剛劃過載琪的腦海,她的肚子裏這又是莫名的一股火;她都還沒說他什麼呢?他憑什麼這麼說
她?
載琪的眉頭一皺,剎時一股氣抹掉對他的所有好印象「是你自己有錯在先,憑什麼全怪到我的頭上來?」
「我?」
還不待他接口,她這又是一句:「本來就是,路又不是你的,你這樣突然的冒出來,本來就是你的錯。結果你
竟然一出口就怪我莽撞,也不想想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愈說愈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又不是每
個女人都要百依百順的接受你們無理的指責!」
卻沒有想到,對於她的指控,他只是挑高了眉頭;憑著他邁爾斯的名字,連男人都要怕他三分,這個女人非
旦不怕他,竟然還對著他咕噥了一大段?!
再怎麼說,這都還不是個男女平等的時代,很少有人有她這種勇氣……
取代了原本的怒意,他的嘴角竟揚了抹性感的微笑:「妳很特別……」他想了會,竟想不出其他適合的形容
詞:「很少有女人像妳這樣。」
特別?
載琪這又睜大了雙眼,她才真的沒見過哪個男人像他這樣的……
但,雖說如此,她的臉還是照樣紅了大半……:「你……」她反變得咶舌:「你才奇怪呢。」
邁爾斯揚著笑容,再度抬頭望向天空,此時的天際早己泛上一層淡淡的橘紅色,他遲疑了會,這才又低頭
望向身前的女孩。
「不早了,」他輕道:「妳一個女孩子家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早點回去?載琪在心裏頭一聲咕噥;這本來就是她要做的事!想著,她再度抬頭望向天空,現在,大概也趕
不上晚膳了……
不待她的思緒落句,一聲馬啼聲再度打斷了她所有的思緒,她定了神,這便見眼前的男子早己就緒,準備
朝樹林的另一個方向騎去。
只見他騎不到幾步,這便又回頭朝她揚了抹性感的微笑接道:「女孩子家,」他一個笑:「還是乾乾淨淨的比
較惹人喜歡……」
說著,朝她滿雙泥濘的腳望了眼,這便轉身策馬前進。
一直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之中,載琪這才又低頭望向自己的雙腿,只見灰黑的泥土早己覆蓋住原本皙白
的雙腿,她輕蹙起了眉頭,心想;這下子,鐵定會讓奶娘發上一陣子牢騷的……

*****
「叩!叩!叩……」
一連串的敲門聲,毫不客氣地將賴婷妤自睡夢中驚醒,她半不情願的睜開雙眼,腦子裏許久仍是無法做任
何的思緒。
她伸手摀上自己的頭,任著一股痛在她的太陽穴處隱隱的做痛;方才到底做了什麼夢,此時她竟怎麼也想
不起來?
8點了……
望著床頭的時鐘,她的思緒再度變得迷迷惘惘;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睡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
可是,她仍是不懂,究竟是怎樣的夢,竟讓她的胸口有種莫名奇妙的暖和及充實感……
聽著敲門的聲音仍持繼不斷地劃破黑暗的寧靜,好一會,她才半猶豫地自床上站起身,不情願地為自己套
了件依服後緩緩地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原本還以為是什麼特別的客房服務,在一開門之後,就見張瓊芳的身
影半帶笑地自門外走了進來。
「怎麼搞的?這麼晚才來開門?」
「瓊芳?」剛睡醒的她,似乎還得努力地弄清楚自己的思緒,連語氣中都還夾帶著些許濃厚的睡意。
「不是我是誰呢?」瓊芳一進門之後便很順手地為她開了燈,剎時的燈光明亮的光度,讓她的雙眼一時沒有
辦法接受而半瞇了起來:「來到義大利也不通知一下?!真虧我們還是那麼多年的好朋友……」
「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事實上,並沒有很多人知道她到義大利的事。
「妳說還有誰呢?」張瓊芳這又半挑了眉頭:「還不是玉潔說的。本來想打個電話去找妳們,她就說什麼妳人
已經到了義大利了!明知道我住在這裏,也不打個電話來通知我一聲……」
她笑了會,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邊有像玉潔那樣的大嘴巴,她若真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似乎可以算是一件
不可能的事了……
她閤上了門,還以瓊芳一抹笑,睡意終於退去了幾分:「我昨天才剛到,所以還來不及打電話。」她看著瓊芳
開始倒酒的動作,很順勢地也要了一杯。
「看妳,那有人到這個時候還在睡覺的?小心半夜又睡不著……」
「沒法子啊,」她輕啜了一口酒,酒中的苦澀對剛起床的她來說似乎顯得太烈了些,她嗆了幾聲,決定先將
手中的酒放在一邊:「我還有時差。」
「呵,」瓊芳笑著,也跟著在一旁坐了下來:「所以我才很識相啊,特地拿了罐酒來陪妳聊天,明天再帶妳好
好地去走走。」
「好啊。」賴婷妤還以一抹笑,這樣的意見不算壞,所以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或許,有個人陪她,她可以
暫時不要去想那場夢境究竟是怎麼回事……
*****

「我不知道妳什麼時候把義大利文學得這麼好。」
逛了一整個下午的街,瓊芳不得不因為賴婷妤流利的義大利文而感到幾分贊嘆,跟婷妤認識這麼久了,從
來不知道她有學過義大利文,更別說她一開口,還比她在這個國家住了近十年的人還要來得流利。
「呵……」
賴婷婷除了傻笑還是只能傻笑,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學會義大利文的,好像自從昨天
遇到那個男人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邏輯可言了。
不過,說到那個男人……
賴婷妤的腦子裏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男人的影像。
老實說,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但自從見過那次面之後,他那深邃的輪廓便在她的腦海裏顯得格外
的清晰。
最令她困惑的其實還不是因為自己忘不了他那過份英俊的長相,最叫她難以釋懷的是對他的那股熟悉感,
一直呈現有增無減的份,彷彿只要想起他那一雙碧藍的雙眼,她的心便也無由地一陣刺痛。
這是為什麼呢?
她依舊沒有任何的答案……
「在想什麼啊?」
瓊芬的聲音剎然地打斷賴婷妤所有的思緒,她猛然地回了神,怔了好一會才半揚著嘴角搖搖頭:「沒什麼,」
她心虛的敷衍道:「只是沒想到義大利的天氣這麼好,不冷不熱,也難怪妳這麼一住就是十幾個年頭。」
「呵,」瓊芳一聲淺笑:「可不是嘛!妳來得還剛剛好,正好是咱們這裏的夏天,因為義大利本身算個半島,
所以即使是夏天還有周圍的海風,很舒服的。很多觀光客也都喜歡在這個時候來義大利觀光呢!」
「呵,」婷妤揚了嘴角:「還以為義大利本來就四季皆宜呢……啊!」
話才剛落句,一聲迎面的風卻在此時吹開了賴婷妤半披在肩上的領巾,剎時間,鮮紅的絲巾飛向半空,在
堪藍的天空中揚起了一道美麗的紅色線條。
她反射性地轉過身子想趁著風還沒將絲巾吹遠的時候追回,但雙腳都還沒有跨出,就見一隻偌大的手早己
揮向半空,不偏不倚地為她捉住了那條紅色的領巾。
她低了頭,將所有的注意力集放在那隻手的主人身上,有那麼一剎那的時候,她很訝異這個世界竟然會小
到這般程度……
艾洛克拿下了飄揚在半空中的紅色領巾,優雅地拿到自己的鼻前輕嗅了下領巾上殘留的餘香,一直在感受
到眼前出現的人影之後,他才緩緩地抬起頭。
但在發覺眼前所站的人正是幾天前看到的那個女人時,他厚實的唇瓣也情不自禁地浮現起一抹性感的曲
線。
他半彎的眼眸看起來好溫柔,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說不上口的錯覺。
賴婷妤因為他這樣的眼神紅了臉,事實上,就連她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麼臉上會有一種燥熱的感覺,好像
跟他要回自己的領巾是件叫人臉紅心跳的事一般,要不,就是他的笑容太過於迷人了……
「這是妳的?」在彼此沈默了好一會之後,他低沈性感的語調才半帶笑地問道。
「嗯,」她點點頭,還是不知道那股燥熱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小心讓風追走了。」奇怪,她幹嘛還要跟他
解釋為什麼啊?
「是嗎?」只見他一聲輕笑,像是故意逗弄她一般又將手中的領巾湊向鼻頭:「這領巾有妳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話太叫人覺得曖昧,還是他的舉動太容易叫人臉紅,他只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竟叫
她一張粉澀的臉剎時又紅了大半。
「還給我。」
她潛意識地伸手想搶回自己的領巾,好結束這種難言的尷尬,卻沒有想到一隻手才剛伸向他,卻又讓他用
左手握了住。
她掙不開他的手,卻只能這麼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斷地逐漸擴大。
「看來,」他刻意拉長的語調只叫她更加不知所措,尤其是他目不轉睛的深眸大眼,更容易讓人感到心慌意
亂:「……我們真的很有緣。」
他低啞的輕笑氣息若有似無地掠過她細滑的臉頰,惹來了一陣陣的酥麻感,一向自以為冷靜的賴婷妤,從
來沒有想到他只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足以擾亂她所有的心思。
不該是這樣的……
她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這個男人的出現,總能毫不費力地搗亂她所有的思緒?
為了掩去臉上急遽激增的羞赧,賴婷妤只好很快地轉開自己的話題:「你到底要不要把領巾還給我?!」
沒想到這會,他望了眼手中的紅色領巾之後非旦沒有任何物歸原主的舉動,反而將那條絲巾,很順勢地放
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還,」他回答得很若無其事,再望進她的雙眼的眼眸裏卻滿是難以抗拒的溫柔:「明天晚上八點,共和廣
場。我會把妳的領巾還給妳……」
「你--」
不待她把話說完,他己揚著臉上那抹迷人的笑意,優雅地朝人群的另一個方向跨步而去,獨留賴婷妤滯留
在原地的身影,依舊感到無由的不知所措。
他……
她的心全亂了!
這個男人好自大、好高傲、好自信,但為什麼,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地想將他排擠在思緒之外,他的一舉一動
都只會更加深他在心裏的印象?
為什麼自己愈是想忘了他,卻愈是忘不了他?!
明明只是一條毫不值錢的領巾,明明只是一無輕浮挑逗的語句,為什麼這個時候,竟在她的心裏頭氾起了
陣陣的漣漪?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非旦沒有辦法理清楚,竟然連自己的心也跟著亂了呢……
「婷妤,」瓊芳的聲音剎然地又拉回她所有的思緒,她回了頭,就見此時的瓊芳己經緩緩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怎麼回事?那個人不還給妳領巾啊?」她的視線仍鎖放在遠走的艾洛克身上。
「算了,」她這才趕緊拉回自己的思緒,拉著瓊芳的手臂後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不還就算了,一條絲巾不
值什麼錢,挺多再買一條就好了。」她說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似那條領巾之於她,真的沒有任何的意
義。
可是,一旁的瓊芳仍是不停地頻頻回頭:「可是……」她似乎仍在遙望那個男人離去的影像:「那個男人看起
來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一說的確讓婷妤停下了所有的腳步,可是,當她回過頭的時候,早己經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
是嗎……
心裏因瓊芳的話,無由地燃起了一抹黯然,原以為自己心裏一直殘留的那抹熟悉是心理作祟才有的感覺,
但現在既然連瓊芳都這麼說……
「或許是哪個名廣告模特兒吧。」她隨便找個藉口塘塞道。
說不定,就因為這樣,她才對他感到如此的熟悉吧!原來是出現在各個名牌的看版上,就怪她對名模的資
訊不夠,也不能避免每個人都對他感到熟悉了吧……
而那份熟悉,就暫時這麼定義了……
*****
「關於這次購買合併公司的事……」
坐在舒適的董事椅上,艾洛克的視線卻仍置放在桌上的那條紅色領巾上,不知道是什麼原素在作祟,這鮮
艷的赤紅在黯鬱的桃木桌上,竟隱約地描繪出稍早那個女人的影像。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形容那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他艾洛克一生中並不是沒有過任何的女人,但
卻是第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有著如此深刻的印象。
雖然這只是第二次見到她,可是心裏頭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之後就產生的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卻讓
他無法自己地想更加清楚地去認識她。
就連一向自認為理智的他也不得不自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他的感覺竟可以強烈到這般地步?!彷彿他與她之間,真的存在一段不為
人知的記憶……
「……總裁?」
爾力的聲音剎然地打斷他漫不經心的思緒,他回了神,但深邃的五官依舊讓人猜不出他的思緒。
只見他在沈聲了一會之後才又開口:「什麼事?」
老實說,在艾洛克手下工作這麼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艾洛克這般失神的模樣,只不過,他並沒有多
說些什麼,在沈默了一會之後才又接口:「關於這次賺買合併公司的事,馬力奧希望我們能出五百萬美元來購
買他們的公司,因為這個價碼超出我們當初的預算,所以想問問看你的意見……」
他手下的這間公司,是義大利一家十分具規模的收購公司,他們通常都會買下快要面臨倒閉的公司,然後
再高價出售給其它大規模企業,一個月要是出售幾家公司,淨獲利就可以達到幾千萬美元以上,顯然這區區
五百萬元美金的數目字,並沒有辦法讓他因此而產生太大的情緒。
「那就五百萬。」
他斷然的一句話,很輕易地便解決所有的問題,爾力向來是他得意的助手,更枉論爾力的辦事能力他也一
向不曾質疑過,所以沒一會的時間,他的視線便又集中在那條鮮紅色的絲巾上。
或許是那紅色太過於鮮艷,也或許是因為艾洛克的反應太過於異常,使得爾力也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艾洛
克手前的那條絲巾上……
「這絲巾是……」
他很好奇的是,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竟可以讓一向冷靜的艾洛克呈現現在這種失魂的態度。
只不過,這一問,只讓艾洛克很下意識地便合掌收起了那條絲巾,他再抬起頭望向爾力時那張面無表情的
英俊臉孔,似乎清楚地表明任何人都不得過問他的私事……
即使是他一向信任的爾力。
爾力不是看不懂那表情所帶來的暗示,所以他也不敢再多問,只是低了頭之後便又開口:「如果沒事的話,
那我就先下去了。」
艾洛克沒有開口,但視線早己轉向明朗的窗外。
看他這個模樣,爾力識趣也不再多問,所以點個頭之後便朝門外的方向走了出去;跟在艾洛克的身邊太久,
爾力清楚地知道他什麼時候需要一個人獨處,既然艾洛克表明不希望他再追問下去,那他自然懂得三緘其
口。
一直等到爾力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偌大的門板之後,艾洛克的所有注意力仍集中在窗外的景像,只不過,腦
子裏卻抑不去那個中國女人的美麗臉龐……
總覺得在若有似無間,似乎跟某個影像重疊在一起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從見到她之後,他的心裏就一直有種難以言諭的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會在他的心裏製造出這
樣的感覺?
他深邃的眼眸不自覺地望向手中合握的那條紅色領巾……
只怕是只有見到她,才能夠得到答案了。
第三章
「糟糕……」
本想躲到樹上小歇一會的載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的局面。
望著雙腳懸在半空,怎麼也勾不到樹枝,和一雙手臂使盡了所有的力量卻仍只能讓整個身子蕩在原地,她
顯然變得無計可施。
一向善於爬樹的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因為一個不小心滑倒,而讓自己陷入如此尷尬的局面。
這下好了,這鮮少有人的樹林,要等到何時才有人看得到她?況且,再這樣下去,她是不是非得將自己摔
個重傷才下得了這個樹幹?
想著,她再度施了力,卻仍是徒勞無工的回了原地,看這個樣子,鐵定要將自己跌得滿身傷的……
邁爾斯抬頭望著眼前的景像,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雖聽過喜從天降,卻沒有想到原來女人也是可以從天而降的?!看她如此吃力的懸在半空,他不禁又揚
了抹嘴角。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竟讓他老是撞見她惹麻煩的時候……
「是時代在變?」他性感的笑容抑不住那股低沈的笑意,只見他遲疑了會,這又是一聲:「……還是只有妳,
老愛替自己找麻煩?」
原本聽見有人來時的興奮,在看見是他之後,她這又收回了所有的情緒,嬌傲的翹起了一張小嘴。
「乘涼不行啊?」她心虛的說:「上面的空氣比較好,我比較喜歡這樣晃來晃去的.....」
「是嗎?」他跳下了馬,為她的固執感到一陣無由的笑意;他將馬栓在樹幹上之後這又是一句:「這樣晴朗的
天氣,」他故意的望了眼四周:「上面的空氣大概比較好吧?」
「本來就是!」她還是逞強,一雙手卻因支撐太久而開始微微的顫抖。
該死的!她在心裏頭一聲低咒,他再不走,鐵定又讓他看到她的醜態……
「只是,」他看笑話似的這又是一聲風涼話:「一個女孩子家在樹上晃來晃去的,難到不怕路人想入非非
嗎?……更何況,」他這又刻意的揚高的音調:「我聽說,那群強盜最近又進城了,妳不怕……」
「怕什麼?」還不待他說完,她這又說了句:「那群所謂的強盜一向只劫富濟貧。我一個窮人家,有什麼好怕
的?」
雖說如此,她的心裏頭還是不禁一陣忐忑不安,雖然她真的不怕所謂的強盜,雖然說他們一向劫富濟貧,
但要是真讓他們遇到了呢?
她這又試著施了一點力,還是徒勞無功的落回了原地;現在她到底該怎麼辦?她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
來了……
望著她的樣子,邁爾斯這會全讓那股愉悅的情緒占具了心頭;不怕強盜的女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碰見。
以他邁爾斯的聲名,至今還沒有人不怕他的,但這個女人非旦不怕,竟還總是如此的伶牙利齒的與他抬
槓。
他輕挑起了眉頭;對她愈來愈感到興趣……
「真的不需要幫忙嗎?」他攤了攤一雙空得發慌的手後,這又是一聲笑:「我的手正好有空,說不定可以發發
慈悲接著妳……」
「誰需要你幫忙了?」她就是氣他那種玩世不恭的口吻:「我……」
話都還沒有說完,偏偏老天就這麼不幫忙,那枝搖搖欲墜的樹幹竟在此時斷了。
載琪整個重心直直的向下墜落,就這麼不偏不倚的落在他一雙攤開來的手臂之中。
「看來,」他性感的碧藍色雙眸這又是一個挑眉:「這下,想不幫都不行了……」
賴婷妤自夢中醒來,心情竟莫名的舒暢。
昨夜與瓊芳玩到3點多回來,竟然一倒頭就睡到現在?!
七點了;她再度望了眼一旁的鐘,好像自從來到義大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做過那個惡夢了。
想著,她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向窗口,在拉開窗簾後所見到的那個街景,竟讓她的心情變得更加的愉快。
今天,羅馬又是個情朗的天氣,那種晴朗伴隨著義大利的豪情與浪漫竟讓人感到更加的舒暢。
真的是個奇怪的國家……
她這樣告訴自己,好像所有的一切在來到這個國家的第一刻開始,就完完全全的變了……
就連一向不說義大利文的她,也嚴然將這個語言當成了母語……
她揚了抹笑容,再度轉身走回屋內,只不過在經過鏡子前時,她不自覺地又是一個停足。
總覺得自己這雙墨綠色的眼睛,此時彷彿又變得更加的翠綠了,好像……
她輕蹙起眉頭,卻沒有允許自己再做任何的思考,只是很快的時間,便隨即轉身走向了浴室。
她不該想太多的!
即使那雙碧綠色的眼眸愈來愈像夢裏那個女人的眼睛,但她還是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一定只是個單純的巧
合!要不就是自己一個人身在異鄉,所以容易胡思亂想。
望著一旁的時鐘,看著指針不徐不緩地指著七點半的方向,她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話。
明天晚上八點,共和廣場。我會把妳的領巾還給妳……
即使那條普通的紅色領巾對她真的沒有太大的意義,可是她同時不可否認的是,自己的潛意識裏,的確渴
望再見到他一面。
好像……
只要再看到他,心裏頭所有的任何疑問,便可以得到所有的答案。
這真的只是自己想得太多吧……
她還是不斷地試圖說服自己;一想到晚上還要跟那個男人拿回自己的領巾,她或許該先好好的準備再
說……
*****

「……和這條領巾一樣,妳的身上總有一種野玫瑰的香味……」
隨著8點的鐘響,那道令人難忘的低沈語調剎然自身後響起,讓賴婷妤反射性地轉過了身子。
就看見艾洛克高大的身影,此時正手執著那條紅色的領巾,淡揚著那抹性感的微笑直睨著眼前的賴婷妤笑
道。
賴婷妤窘紅了臉,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那誘人的語調太叫人心神不寧,還是他過份英俊的臉龐很容
易讓人驚慌失措,二十四年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因為一個男人的出現而感到混身的不安。
她伸了手,乾脆長話短說地開口:「把領巾還給我!」
卻沒想到這一伸手,竟順勢讓他握了住,他只是稍稍一個用力,便不偏不倚地將她一把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為了這條領巾,」她聽見他在自己的身後輕笑:「妳似乎犧牲了不少……」
「放開我!」
因為他的話,她原本羞紅的臉剎時又燒熱了大半,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炙熱的體溫竟可以在那麼短暫的時
間感染她所有的情緒。
她覺得他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擁抱,卻讓她的體溫在瞬間沸騰,雖然嘴裏要他趕快放開自己,但在那麼一
秒鐘的時間,她覺得自己彷彿渴望這個擁抱,好久、好久了……
只不過,並沒有等她做更多的思考,沒多久的時間,那雙環著她的手鬆開了,她似乎看到艾洛克的臉上似
乎出現與自己相同的疑惑,但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時間,他的所有表情很快地便讓原先那抹淺笑所取代。
「既然都來了,」他不從不緩地將那條領巾收進自己的口袋裏:「那就一起去吃一頓飯吧。」
也不知道是什麼因素在作祟,這一刻,她竟然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建議,尤其是當自己望著他那張俊得叫人
心動的臉龐,她感受到自己原本一顆平靜無波的心,竟因而氾起了陣陣的漣漪……
似乎算是一種無奈,她的所有情緒竟在此刻淡化成一抹淺笑,在她美麗的臉上漾開了一股蜜似的魅力:「你
是個讓人很討厭的男人……」
只見兩人互視了一會,這便異口同聲的笑了起來。
當她再度望進他誘人的碧藍色雙眼,竟發現胸口那股熟悉的感覺竟只有不斷增加的成份。這種感覺真的好
奇怪,好像……彼此真的已經認識了好久……
或許是他過份俊秀的臉讓人難以忘記,也或許是他隱隱約約所透露出來的豪放不羈讓人印象深刻。
反正,無論如何,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影像己深刻的在她的心中成形……她暗笑;可能是長得帥的人,真的
就叫人很難忘記……
「要不是我不相信輪迴,我會說我們上輩子一定是對情侶……」
艾洛克低沈的聲音低柔地又打斷她的思緒,她回了神,不自覺的還給他一抹笑。
很奇怪……她還是不懂;為什麼他總能與她的腦子想著同樣的事情……
「無所謂,」她刻意輕描淡寫地輕笑道:「我也不相信輪迴。」
只見他的嘴角上揚了抹性感的微笑後這又接口:「我好像到現在都不知道妳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啊;只是……
她彷彿又自認自己知道他的名字;邁爾斯這個名字不斷在她的腦海中迴旋,不斷的加深她的肯定。
但她並沒有說出口,只是淡淡的一聲輕笑:「賴婷妤,」她說道:「我的名字叫賴婷妤,東方名字。」
「是嗎?」艾洛克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查覺的暗然:「我還以為妳的名字該是很洋化,叫載琪什麼的……」
無法解釋是什麼因素在作祟,這句半帶開玩笑的話竟讓她的胸口一個緊,她怔愕了一會,這才又開口笑道:
「無所謂,我也以為你的名字應該叫邁爾斯什麼的。」
只是那麼一剎那的時間,空氣彷彿在彼此間凝結,那種莫名的情感不斷的在彼此間擴張。
這到底是什麼因素?
她原本理性的腦子這下完全被搞迷糊了;為什麼,對他的印象竟會是如此的深刻,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
正慢慢的佔據她所有的感官神經……
他低沈性感的笑聲再度打斷她漫不經心的思緒:「我叫艾洛克,」他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很顯然我們都不是
猜名字的專家。」
「可不是嗎。」賴婷妤笑道,此時的寒風卻讓她不禁一陣哆嗦。
艾洛克見狀,順勢的將她一把擁進自己的懷裏,而那份溫暖卻讓她的胸口又是一陣迷惘。
「走吧!」他說道,沒有再允許她做更多的思考,這便帶領著她朝一旁的車子方向前進。
賴婷妤轉頭,再度望向他性感的臉龐,心中竟在此時再度成了一團混亂。
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仍是不懂,一向自認冷靜的她,為什麼對於他所做的一切竟都感到如此的感動?
而那種感覺真的好像……
相隔了好久……
*****

「義大利是個美麗的城市。」
賴婷妤望了眼四周說道,不難想像自己為什麼那麼容易便讓這個城市所吸引;因為,這個城市,處處都是美
的代言人。
從街道,到建築,就連餐廳都讓人有種置身中古世紀的感覺……
艾洛克望著她美麗的容顏,第一次對女人有種莫名其妙的愛戀;這不像他……他這樣告訴自己,他不是那
麼容易戀愛的男人……
「義大利是個讓人戀愛的地方。」他說道,緩緩地將視線拉回前方,這城市裏的古色古香總讓他有種莫名的
情愫,就如同身旁的這個女人一樣……
「久了,」他輕道一聲:「妳就會愛上這個地方。」
賴婷妤轉頭望向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對他所說的話產生了些許的認同感:「我想,」她一個笑:「我
己經愛上這個地方了。」
她輕柔的語句再度拉回他的視線,他回了頭,再度失神於她翠綠的雙眸。
事實上,與其說是對她的愛戀,倒不如說是自己的好奇心,致使他一直想知道是什麼元素,使得倆人每一
次的碰面都愈是增強那股熟悉……
「告訴我,」他仍是抑不住胸口的那股疑惑:「像妳這樣的東方女人,為什麼會有這麼一雙美麗的綠色眼
睛?」
賴婷妤再度望向他,一個楞,這便又搖搖頭:「基因突變吧。」她說道;事實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很美,」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心中的那股熟悉卻不斷的在胸口增加:「讓人很難轉移注意
力……」
但,他如此專注的凝視卻讓她變得不知所措,她急忙的撇過自己的臉,在望見自己的飯店之後,這便急忙
的轉開話題。
「謝謝你請我吃這頓飯。」她說道,稍稍的站離了他的身旁,害怕讓他聽到自己的心跳:「我……我該回去
了。」
說罷,才一轉身,卻隨即讓他一隻厚實的手給拉了回去;還不待她做任何的反應,他溫暖的雙唇隨即便覆上
她的。
這個吻是狂野的,是熱情的,那種對世事的佔有,讓她憶起了夢中的那個騎士……
而他不斷深入的探索,更像是要試圖窺探她內心的最深處……
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那幕古老的影像竟再度從她的面前掠過,她楞怔了會,依舊無法解釋自己的腦子裏
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感覺在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他的影像似乎再度與那個古老的影像重疊……
是幻覺嗎?
還是潛意識在作祟?
為什麼只要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身體、心理就不斷地有種無法用言語解釋的情愫在作祟?
一切的一切,自從遇見他之後,就無法用任何的常理來形容了……
好一會,當他緩緩起身的時候;她,幾乎在他的眼中看到相同的困惑……
他凝視的雙眸含帶著讓人不解的情感,只見他沈默了好一會,這便開口:「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我不想讓妳就這麼走……」會說出這樣的話,顯然連他自己也感到困惑。
但最讓他一直無法解釋的是,他對眼前這個女人,有著太強烈的佔有慾!這是他從來沒有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擁著她的這一剎那間,他只想將她緊緊的佔為己有。
是他太過瘋狂了嗎?還是懸在義大利上空的月夜讓人情不自禁的亂了所有的思緒?
他不知道:但身前的這個女人,竟在此刻激發他心中所有的不捨?!是義大利的浪漫讓他昏了頭吧……
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感動,讓賴婷妤的心中竟也擁有著相同的感覺?
她閤上眼,依著他的胸口靜靜的感受他的心跳,就連這個心跳聲都讓她感到格外的熟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此刻的她,反而對自己感到陌生?
是昏黃的月夜讓人感到迷惘?還是義大利,真的是個讓人情不自禁的地方……
*****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望著眼前的艾洛克,賴婷妤的心頭竟有種被充實的滿足感?!
她一定是瘋了!她這樣告訴自己;這麼多年來,她一向不是這麼容易就跟別人上床的女人,可是,當自己在
面對他時……
「我……」她試著鎮定自己的情緒後這又是一聲:「這不是我……」
「噓--」還不待她說完,他輕柔的噓聲再度堵住她所有的話語。他以指尖輕柔的劃過她身體優雅的曲線,彷
彿試著讓那柔滑的觸感,清楚的記憶在他的感官神經之中…….
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因素,讓他們倆人之間並沒有陌生人該有的激情與衝動,反而像是對相戀己久的戀人,
正彼此在愛情的漩渦之間消磨與感受。
他將她輕柔的放置在床上,緩緩的為她褪去身上所有的衣裳,在望著她光滑如脂的肌膚時,他的胸口緊跟
著浮現一種難以言述的情愫。
「好像……」他性感的雙瓣再度盈了抹笑意,在一絲遲疑之後這又接道:「……認識妳好久……」
他不確定這樣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只是,好像在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這種感覺就一直不斷在他的心裏
頭擴散 。
他凝望著她翠綠的雙眸,以指尖輕輕的劃過她身體的每個角落,細細的感受著她的肌膚所造成的觸感……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他在心裏頭這樣告訴自己;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他的胸口造成如此深刻的感
覺。
她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竟對她感到如此的熟悉……
此刻,他竟連自己都不知道了。
任著他略為粗糙的指尖在她身體滑動,胸口的那股燥熱竟也跟著不斷的在加熱。
她回應他專注的凝視,竟也想在那美麗的碧藍色之後找尋所有問題的答案!
他到底是誰?她不禁自問,為什麼他能一直不斷的在她的心裏頭造成陣陣的感動?
「你到底是誰?」她終於忍不住的問道,卻仍難抑胸口的那股燥熱:「為什麼……」
還不待她說完,他熱情的吻便再度鎖住她嬌艷半張的紅唇;因為此刻,言語彷彿都顯得多餘,因為此刻,任
何常理彷彿都無法解釋胸口的那股疑惑,所以,他以吻鎖住了她,試著在她的內心探索一切的答案。
他隨手褪去了自己的衣裳,再度將她緊緊的拴在臂彎之中,如果有什麼話也可形容他現在心裏所想的,他
想,此刻的他只想將她完完全全的佔有!
他以他結實的身軀磨蹭著她嬌嫩的肌膚,以雙手慢慢的撥動激情的漩渦,他不想去理解這種情感到底是為
了什麼。但,此刻的他願意為她做任何的一切.....
而那個影像又再度出現了……
任著胸口的那股激情一直不斷的在滋增,賴婷妤的腦海裏竟再度浮現那個影像。
那個中古世紀的騎士,將她細細的呵護在掌中,慢慢的將她帶領到激情的高峰。
她覺得身體好熱……
彷彿正隨著他的觸摸而不斷地加溫,他粗糙的手,輕而易舉地便挑起她最深的渴望。一定是漫游在義大利
的浪漫因子讓人昏了頭吧,二十四年來,她的身體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渴望一個男人的愛撫……
然而,隨著他的衝擊進入她的體內,那個幻影竟也尾隨著破裂,眼前的艾洛克再度清清楚楚的浮現在她的
眼前。
淚水無由地滑落她細緻的雙頰,她甚至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難過……
「妳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她聽見他溫柔的語句輕柔地開口,只感覺他一個挺身,便以律動,更加的深入她的體內。
真的是這樣嗎?她不禁在心裏頭自問,真的是這樣的嗎?
當原本規律的韻動開始變得混亂,當原本沈著的呼吸聲開始變得低沈,激情就如洶湧的潮水般,再度將他
們淹沒。
就在這一刻,言語彷彿都顯得多餘,激情再度駕駁所有的思緒;她失聲而叫,為內心如浪潮般的感動劃下一
聲驚嘆。
真的好久……
在她的心中,一聲低微的聲音這麼低啜道;真的好久了……
第四章
邁爾斯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可以如此的被一個女人所吸引……
此刻在湖水中游移的她,就如同天上下凡的天使般,正偷閒享受著陽光的洗禮。
她的美是不做作的,她的嬌媚更讓人感到驚艷;她赤祼的在湖水中游動著,他這才知道;在這不為人知的樹
林深處,也有如此美麗的容顏……
載琪忘我的陶醉在陽光與水的洗禮之間,絲毫沒有注意到四周有其他的人影出現。
在這陽光普照的下午,她突發其想的來到這個秘密的瀑布前,感受身心再度獲得解脫的快感。
社會的規範總讓她感到喘不過氣來,在這個時代裏,女人仍是沒有自己的自主能力。而她,就像匹上了栓
的野馬,無時不刻的想獲得解脫……
為這份自由,她再度沈到了水裏,任著那股愉悅的情緒再度擴散至所有的感官神經。
只是,當她再度浮出水面時,卻讓水面上所出現的另一個人影而嚇了一跳!
「你在這裏做什麼?」一抹紅暈快速的掠過她的臉頰,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時候再度遇到他……
他結實的赤祼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刺眼,棕色的頭髮在水的洗禮後顯得更加的深黑,他沒有說些什麼,臉
上卻還是盈著那抹性感的微笑。
「做什麼?」他不以為意的一個笑:「湖水這麼大,總不能讓妳一個人佔用吧!」
「你……你……」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感覺那股羞澀不斷的在她的胸口擴張,浮在水面上的她,無
處可逃,反倒有種人單力薄的無助感:「你到底想做什麼?」
「做什麼?」他搖搖頭後這又接道:「一個女孩子家……」他刻意揚高音調,眼光卻恣意的欣賞她隱隱露在水
底下的曲線,這又是一個笑:「這樣子在湖水裏游泳,很難不讓我這種登徒子有任何的遐想吧?」
「你……」她只感覺自己的喉間一陣乾澀,言語在剎間顯得困難:「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那……那……我就
要叫非禮了。」
卻見他只是一個聳肩,不旦沒有任何退步之意,反而更加放肆的凝望著她細緻的肌膚。
但,他的凝視依舊讓她感到燥熱,在意識到自己的赤祼之後,她更是感到一陣難言的尷尬;她急忙的轉身,
想逃開他的視線範圍,卻沒有想到她的身子才一轉,他強而有力的手便隨即將她拉回自己的懷中。
他沒有說些什麼,一個傾身便玃取了她嬌嫩的紅唇,以他赤祼的身軀磨蹭著她細滑的肌膚。
他一向不是如此輕浮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遇見這個女人的時候,一切就全都變了……
他不斷的探索著她唇中的芬芳,一雙手則在水中不斷的挑逗著她所有的感官神經。一向對情感不以為意的
他,竟發現她在自己的心目中已佔有了些許的地位……
是因為初見她時所感受到的傲氣?還是望著她懸在半空時所產生的好奇?他不知道;但很少有任何女人可
以如此的觸動他的心弦。
該是這樣的嗎?載琪的思緒在此刻開始變得混亂,在他的懷中竟感到一陣無力的酥麻,為什麼對於他的接
觸,她的身體竟有種燙傷般的灼熱?
他帶領著她慢慢的游向瀑布的水簾之後,以雙膝緩緩的支開她修長的雙腿;在意識到他慾望的堅挺時,載
琪下意識的支開他結實的胸膛。
「不……」她皙白的臉頰早己隨著逐漸加熱的體溫染上一片嫣紅,她支著雙臂,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拒絕些
什麼。
卻見他性感的臉上盈了一抹微笑,溫柔的握下她頂在胸口的手後,低沈的語氣這又是一聲:「真的不要
嗎?」
她不知道;但對於男女之間的這種未知,她有種惘然的恐懼。
但,他輕柔的吻卻再度抹去她心裏的這股恐懼,他的觸摸再度讓她忘卻原有的猶豫。
他挑逗著她所有的感官,讓她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回應他狂野的熱情,當思緒再也無法主控所有的情緒,
他一個挺身便進入她的體內。
在遇見那道障礙時,他先是一陣瑟縮,但載琪卻在此刻以雙腿緊緊的將他環住,讓他更加深入自己的體
內。
而當那股滿足感如火山般的在瞬間充斥他所有的感官神經時,他再也無法思緒,只感覺內心似乎有一道細
小的聲音不停地告訴自己;他要好好的守護著身前的這個女人……
*****

陽光的熾熱,讓賴婷妤不情願的自睡夢中睜開一雙惺忪的眼睛,一直遲疑了許久,這才意識到身旁空出來
的床位。
他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的腦海裏竟呈現出短暫的空白;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一直無法解釋跨中的影像究
竟是為了什麼?
他的吻,他的觸摸,至今仍深刻的殘留在她身體的每個角落;她忘不了他凝視她的雙眼,更忘不了他的眼中
彷彿也含帶著久違的愛戀。
而那股久別重逢似的感動,更令她記憶深刻!
他到底是誰?
她己經問了自己不下千次;而這一切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好像到了義大利之後,所有的一切便都無法用正常的道理來解釋?
為什麼,在遇到他之後,她就彷彿開始忘了自己是誰?
好多次,她好似憶得起那股熟悉,但每每她這麼告訴自己,那個影像卻又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了,再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胸口的那股迷惑,對於他的出現,她覺得自己似乎永遠也得不到答
案。
然而,倆人一觸即發的愛戀又該如何來收尾?此刻,她再度變得惘然了;或許,這又算是一場異國的一夜情
吧!
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她對他仍是一無所知,如果,他選擇就這麼消失,她再也不認為自己還能再見到他。
入午的陽光讓人感到莫名的刺眼,她嘆了一口氣後,再度跌回枕頭當中。
望著空白的天花板,她這樣告訴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夜情罷了,真的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雖說如此,她卻絲毫沒有查覺;夢中那個騎士的影像,己經開始與艾洛克的影像,慢慢的重疊……
*****

「對不起……」
一聲道歉聲隨著一股力量,將整個人往後傾的賴婷妤再度拉了回來。
她輕呼一聲,自驚愕中再度回了神,望了望身後的石階,心想;要不是讓人拉著,這一跌鐵定跌得頭破血
流。
如此清閒的午後,這麼迷迷糊糊的走路,也難怪會撞到別人了!賴婷妤一個笑;笑自己竟老是心不在焉
的……
「謝謝。」她一聲道謝之後,再度回了神望向眼前的男人。
一股影像卻如閃電般的劃過她的腦海,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這種感覺卻不得不讓她輕蹙起了眉頭。
她的心裏頭不禁一陣困惑;怎麼來到義大利之後,就一直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眼前的男人不算太高,黑色的頭髮及略帶麥色的肌膚;在義大利人特有的熱情拉丁長相之下,竟讓人有種
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銀灰色的眼睛像是要將整個世界佔為已有,而緊閉的雙唇像是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思緒。雖然,他大
致看起來並不是真的那麼懾人,但……
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讓她有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想著,她下意識的想抽開自己的手,卻沒想到眼前的男人不但沒有放開的念頭,反而將她的手更加的緊握
在手中。
她抬起頭,卻在他的眼中發現相同的困惑;他微鎖的眉頭,彷佛也在思考心中那股奇怪的情愫……
「對不起。」
當她的聲音再度打斷倆人間的沈默,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急忙的放開自己的手。
就在自己得到自由之後,賴婷妤二話不說,這便急忙轉身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她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但,她心中那個細小的聲音這麼告訴自己,她要離他愈遠愈好……
爾力望著賴婷妤逐漸遠離的身影,心中竟也湧起一股說不上口的情緒。
為什麼?
方才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他竟感覺胸口的慾望如火山爆發般的擴散至所有的感官?
還有,她綠色的雙眸,為什麼在他的印象中竟是如此的熟悉?
她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竟在他的心中產生如此難述的情感?他竟不得不開始感到困惑。
但,這樣的念頭並沒有在他的心中停留多久,一直待人群中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他這便再度收回自己的
思緒,轉身朝原定的目標走去。
他暫時放棄自己胸口的那團混亂,心想;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
艾洛克坐在那張舒適的董事椅,視線自始至終都一直鎖放在窗外。
一整個上午的時間,賴婷妤的身影都一直佔據著他所有的思緒。
她的領巾他還是沒有還給她,而今握在自己的手裏竟讓他直覺地就可以聯想到她如絲般的肌膚。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連他自己也不懂;為什麼只是一個女人的影像,竟可以在他的心頭留下如此的深刻的影像?
昨晚的溫存彷彿至今仍殘留在他的感官神經之中……
原以為再見到她之後,自己就會得到一切的答案,但為什麼那麼一面,卻反而讓自己對她的那股莫名的熟
悉感變得更加的強烈,更讓他不解的是,昨晚在觸摸她的時候,他彷彿看到十五世紀的影像。
這真的太荒唐了!
他一向不是個愛做夢的男人!但為什麼昨天浮上他腦海裏的那抹十五世紀影像,竟然會是那麼的真
實?!
而那股不斷積增的熟悉感,又是怎麼一回事?
原以為睡過了,就不會再想起她的!為什麼,此刻選擇離去的他,內心竟渴望再見到她……
「叩!叩!」
一道敲門的聲音剎然地打斷艾洛克所有的思緒,當他轉過頭的時候,就看見爾力正從門外的方向走了進
來。
「什麼事?」他很快地便收起了手上的領巾,也在同時掩飾起臉上所有的情緒。
「關於上次那間合併公司,」爾力順手將一份文件遞放在他身前的桃木桌上:「對方已經同意簽下合約,美國
那邊也有一家公司有意接手……」
「嗯。」艾洛克淡淡地應了聲,思緒很快地便又不經意地遊走。
交給爾力的事,他從來沒有擔心過,或許正因為這樣,所以他也就允許自己將所有的權限交予給他。
「還有……」
「全交給你去做吧。」
還不等爾力把話說完,艾洛克的一個命令但斷然地打斷他所有未出口的話,原本的他,並非總是像現在這
樣,但這卻是第一次,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因為那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女人……
「今天要是有什麼事,別再來找我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罷,轉頭便又將視線放在窗外。
這一陣子,有太多不合邏輯的事發生了,他需要一個人好好地思考一個答案。
若說自己在這間公司己經工作很久,但這卻還是第一次看見艾洛克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
爾力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收起了攤在手裏的文件,點個頭之後便轉身朝身後的大門走去。
無由的,稍早那個女人的影像也在這個時候浮上他的腦海。
他輕蹙起了眉頭,因那一面之緣所產生的強烈印象而感到莫名的不解;不懂的是,只是一個擦肩而過的女
人,為什麼在那麼一剎那的時間裏,他卻極度渴望將她佔為己有?
為什麼只是一面,那個中國女人的臉又為什麼在他的心裏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彷彿……似曾相識?
是想太多了嗎?
為什麼此刻,連他也不自覺地變得漫不經心了?
*****

「妳相不相信人有前世……」
如此突然的問題,讓張瓊芳自喝水的動作中停了下來;她定定神,望著身前的女人,怎麼也不相信這句話會
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
「怎麼,」她一聲疑惑:「妳不是從來不相信這種事的嗎?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賴婷妤只是聳肩,對於心中的困惑,她自己也說不上口:「只是,好像自從來到義大利之後,
就老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
「像什麼?」
「我也說不上來,」她輕蹙了眉頭:「只是,好像最近遇到了好多人,總覺得他們看起來好眼熟,那種感
覺……就好像……」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形容胸口的那種感覺。只是,那種感覺真的就好像彼此已經……
「認識了好久?」
「妳知道?!」當瓊芳為她接續完句子時,她驚愕的說道。
卻見她只是搖搖頭,臉上卻不免一陣笑容:「我是做記者的,凡事都只講求證據,又怎麼會去相信這些東西
呢?應該說,每個戀愛的女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才對。」
「可是……」賴婷妤的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的黯然,如果這些事情只能戀愛的理論來推理,那今天下午遇見的
那個男人又該怎麼解釋?
她跟他幾乎只有一面之緣,又怎麼可能與戀愛扯得上關係呢?
再說,每每遇見艾洛克時,腦中一直不斷出現的十五世紀影像,又該做何解釋?
「像義大利這種連城市都浪漫的國家,」張瓊芳的聲音再度打斷她的思緒,她回了頭,就見她輕笑了一聲之
後才又開口接道:「如果連遇到的人都浪漫,就很難不讓人有戀愛的感覺。」
說著,她輕啜了一口眼前的咖啡後,這又抬頭望向眼前的賴婷妤一聲輕笑:「老實說,」望著她困惑的神情,
張瓊芳不禁一陣調侃:「最近是不是戀愛了?」
「不,」她搖頭否認:「才來這裏沒多久,怎麼可能會戀愛?只是……」
她說不上來,因為心裏頭的所有情緒,總在她試圖尋找適合的語句形容時,很自然地便會亂成一團。
其實,心裏只不過一直想再見到他罷了!難到,這也叫戀愛嗎?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的渴望再次接受
他的碰觸,這也叫戀愛嗎?
對於他,她幾乎一無所知,但冥冥之中,她又彷彿了解了許多、許多,而這些,她又該做何解釋?
「呵……就算只來一天,但在義大利這種地方,想要不戀愛是很難的。」她聽見瓊芳的聲音這麼說道:「幾乎
每個男人都有過多的熱情等著釋放,如果真的能放縱自己去談一場戀愛,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賴婷妤望著她,思緒再度漫無目地的遠走,如果一切都只是戀愛兩個字這麼簡單,為什麼此時的她會如此
的困惑呢?
見她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瓊芳這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其實……前世今生這種東西很難說的。真要恨一個
人,也可能覺得自己上輩子恨過他。但重要的是這輩子的事,不是嗎?就算真有前世,也早過去了,還在乎它
做什麼?」
也許吧……
賴婷妤沒有再接口,這便轉頭望向窗外,心裏卻不禁為瓊芳所說的話一陣思索;是啊!就算真有上輩子,也
早過去了,她現在還在煩惱什麼呢?
只是……
艾洛克的影像……想著,她暗自一聲淺笑;或許,她真的是戀愛了吧!
*****

「我願意用我的一生來守候妳……」
邁爾斯的手,輕柔的劃過載琪美麗的身體曲線,一雙碧藍色的眼睛深情的凝望著她的雙眸。
他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對於身前的這個女人,他真的願意為她放棄一切。
載琪瑟縮在他結實的胸口,以一雙碧綠色的雙眸回應他的凝視;如果有什麼話可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她
想;她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生好久,」載琪一聲淺笑,喜歡溺在他臂彎裏的感覺:「……承諾需要很大的勇氣。」
邁爾斯笑了:「那我想,」他低沈的聲音仍是如此的性感:「我把所有的勇氣都給妳了。」
載琪沒有說些什麼,任著那股感動不斷在心裏頭擴充,只是一個凝視之後,這便再度伸開了雙臂,緊緊的
擁住了他。
「為什麼?」她輕柔的語句說出了內心一絲的恐懼:「為什麼每次看到你,我都好害怕失去你。」
只見邁爾斯什麼話也沒說,再度將她一把摟進自己的懷裏:「妳想太多了,」他笑她無謂的惶恐:「我說過,我
會一輩子守在妳的身邊的。」
「可是……」
還不待她開口,他再度傾身鎖住她嬌嫩的雙唇,期待以他的柔情,吻去她心中所有的恐懼。
一直待她的吻開始成了回應,一直待她的擁抱再度變得熱情,他這才又稍稍起身,以看得見她的距離,這
又是一聲溫柔:「如果愛情可以讓人自由決定長短,我會連下輩子的愛都給妳。」
雖然,他邁爾斯在大家的眼裏一直是個不為愛情所困的人,雖然這些年來,他一向認為愛情不過是場遊
戲。
但,面對身前的這個女人,他真的願意以一生的愛去守護她……
淚水情不自禁的落下她細滑的臉頰;老實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種想哭的念頭,可是……
「我愛你,」她說出心中的感動:「如果一輩子不夠,那我願意生生世世去愛你。」
邁爾斯揚了抹性感的微笑,再度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裏;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竟總讓他的胸口感到如
此的不捨?
他想道,性感的臉上不自覺地浮上一抹誘人的微笑;或許這次,他是真的戀愛了……
第五章
昏黃的街燈,在羅馬古色的街道上揚起了一種叫人迷惘的浪漫色調,漫步在古式磚道路上,更容易讓人的
幻想情不自禁、天馬行空地遊走。
可能是因為四周圍的建築太具有十五世紀的色彩,所以才讓人的思緒因此而有所混淆吧?
賴婷妤一個人獨自漫步在街道上,至今仍不停地為心裏頭的影像找到合理的解釋方法……
或許只有這樣,她才能解釋遇到艾洛克之後所發生的種種無法解釋的跡像,也或許只有這樣,她才可以解
釋為什麼,內心的某個角落其實還渴望再見到他。
「啊--」
一條從背後而來的絲巾,斷然地遮去她所有的視線,她反射性地想揚聲尖叫,但那股熟悉的氣息卻讓她無
由地抑去了尖叫的念頭。
是他……
即使沒見到他,她還是很肯定此刻遮住她眼睛的人正是他,好奇怪,彷彿只要他一出現,她的心裏剎時又
是百感交陳……
只感覺他沈穩的呼吸慢慢地靠近她的頭頂,他濃烈的男性氣息逐漸將她淹沒,而那雙強而力的手臂順勢地
將她嬌瘦的身子摟進懷裏之後,才聽見他低沈的語調緩緩地開口:「……妳到底是誰?」
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裏有困惑、也有質疑。彷彿對於她的出現,他有存有相同的質疑……
「我不知道。」
她老實地回答,彷彿自己也期待他能絇給她一個合理的答案。
敷在眼上的絲巾,因為失去束敷而慢慢地滑下她的臉龐,當她伸手接住那條絲巾時,發現握在手裏的那條
紅色絲巾,正是他一直用來當藉口的領巾。
只不過那搶眼的鮮紅,好像在那一瞬間幻化成鮮血,好似要讓她因而想起些什麼一般,在她的心裏漾起一
股不易查覺的刺痛感,但沒一會的時間,那股模糊不清的影像隨即又煙消雲散。
她來不及捉住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只能回過神,楞楞地望著手裏的紅色領巾,當她慢慢地轉過身子,再抬
頭望向他時,望見的,卻是那雙叫人迷惘又沈醉的碧藍眼眸……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翠綠的眼眸,似柔情也似困惑地凝望著她美麗的臉顏,當他伸手輕撫向她細滑的臉龐
時,所感受到的,是一股連他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情感……
「為什麼……」他和她一樣仍在試著尋找一個合理的答案:「……為什麼這雙翠綠色的眼睛讓我覺得好像似
曾相識,為什麼……我覺得這不是我第一次認識妳?」
就像她所感覺的一樣嗎?
為什麼只是他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竟也叫她有種想哭的念頭?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對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男人會有如此強烈的情感!不應該自從遇見他之後,她甚至連理智都無法
控制自己!
想他、念他、甚至於覺得自己愛上他……
這些……全都不合邏輯!
「我以為你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她坦白地開口:「因為,自從認識你之後,一切都沒有所謂的邏輯可言。就
連我從來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義大利文,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此刻義大利文竟成了我的母語!我不是那種跟人
見不到幾次面就水深火熱的女人,可是自從遇到你之後,我連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想得愈多,只
讓她的思緒變得更加地混亂:「……我不是這樣的女人。可是來到義大利之後發生的許多事,我連自己也沒有
辦法給你任何的答案……」
尤其是每當自己見到他的時候,她都潛意識裏有種想哭的念頭!為什麼想哭?為什麼會有那種莫名奇妙
的感覺,這些,她全都想知道……
艾洛克沒有再開口,只是一陣深情的凝視之後,便低覆自己的身子,毫不經允許地便攫取她所有的言語。
以他醉人的吻,放肆地掠奪她僅有的感官。
他深信;如果理智沒有辦法回答這一切,或許感官可以!
只不過這一吻,只是更加證明他的想法錯誤。才一觸及她柔嫩的雙唇,他便變得更加地無法自拔。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女人又到底有什麼魔力?
像來對情感不屑一顧的他,不應該會有此刻這般強烈,又害怕失去的感覺!
情感在瞬間如浪潮般將她淹沒,而心中的情愫竟也在此時散佈至她所有的感官神經;那無由的激動讓她有
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但……
究竟是為了什麼?
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心中的情感竟總是如此的強烈?
她從來不曾對任何的愛戀如此的瘋狂,更別提說是一個幾乎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可是,為什麼每每遇見他,她就無法控制胸口的那股激動?
好想哭……
那股感覺又湧上心頭了。
為什麼,每當他炙熱的雙瓣吻上她的唇時,她就有種想哭的念頭?!
這一切,全都不應該是這樣的!
在慌亂與迷惘之中,他的吻化成了擁抱,一把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在晚風稍涼的義大利街頭,他溫熱的
擁抱不自覺地讓人感到更加地迷惑。
一直這麼沈默了許久,彼此都在百感交陳中掙扎無由的,在情感交複的同時,他說出了一句從來不可能開
口說的話:「我再也不准妳離開我......」
*****

「對不起!」
因自己的魯莽而撞到人,讓載琪下意識的輕道了聲抱歉;滿腦子邁爾斯的影子讓她笑自己的迷糊。
戀愛就是這樣;她暗自一聲低笑,總讓人她心不在焉的……
她鎮鎮自己的情緒,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但眼前所出現的人影卻讓她不得不感到一陣哆嗦。
她一直說不上心口的那股感覺,但眼前的男人總讓她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懼。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於攝人,也或許是那對銀灰色的雙眸太過於罕見……她不知道;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
並不喜歡眼前的這個男人。
只可惜,不喜歡歸不喜歡,但她還是認識他;就因為他是洛克子爵的兒子,財大氣粗,整個城鎮裏還沒一個
人不知道他的……
「爾力,」她扯扯自己被他緊握的手,不悅的輕蹙了眉頭:「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爾力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更加的緊握了她的手。
載琪美麗的容顏,每日都在他的心頭盤繞,他甚至告訴過自己,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一
個人的。
「載琪,」他虛假的一聲輕喚,臉上的笑意依舊讓人感到不舒服,只見他沈聲了一會,這又接口:「既然我們
遲早會在一起的,幹什麼每次看到我都這麼急著跑開?」
「誰要跟你在一起了?」雖說他是洛克子爵的兒子,但載琪可是一點也不怕他:「我怎麼也無法想像我們倆
個會有在一起的一天。」
「話可別這麼說,」他還是一聲笑:「世事難料,妳很難知道以後會有什麼事發生。」
「話是沒錯,」她刻意的抬高了下顎:「但,你和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會有任何結果的。」
但,他就是喜歡她這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他施了力,一把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傾身將讓自己的語氣在
她細緻的臉頰上嘶磨。
他喜歡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更喜歡她嬌柔的身軀在掌間所造成的觸感;這樣的一個小女人也想跟他鬥?
他一個笑,逕自的咬上她的耳垂:「我爾力這一輩子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時候……」
「啪!」
載琪一個巴掌狠狠的甩上他的臉頰,一雙綠眸,如火般的直直瞪向他;他的碰觸至今仍是讓她感到作嘔,他
的一言一句仍是令她感到反感。
但,她卻硬是忍著性子,怎麼也不讓自己在他的面前成了弱勢。
「我寧願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有任何得逞的時候!」她說著,一個使力便將自己推開他的雙臂,落了一抹忿
忿的凝視之後,這便隨即轉身離開。
她就是不喜歡他!她這樣告訴自己;在自己有生之際,她要儘可能的離他遠一點……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爾力的嘴角上情不自禁的揚了一抹微笑,方才臉上被打的地方,至今彷彿仍感到些許
的灼熱。
但他一點也不在乎,心情反而更加的愉悅;他再度笑了,在冥冥之間彷彿看見了倆個人的未來。
載琪……他這樣告訴自己;他總有一天會將她得到手的……
*****
「早。」
早晨溫暖的陽光總讓人有種慵懶的感覺,賴婷妤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這才半不情願的睜開雙眼,感受陽光
刺眼的感覺……
只見眼前隨即出現的是艾洛克姣好的身軀;剛自浴室裏出來的他,只圍著腰間的一條浴巾,反射著陽光映
在身上水珠的感覺,竟讓他顯得更加的耀眼。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抹誘人的微笑,在初睜雙眼便見到這樣的笑容,竟讓一天的心情都莫名的好了起來。
賴婷妤一個笑,在床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早,」她回了他的問候:「一大早就看見這麼養眼的男人,該算是
種享受……」
只見他什麼話也沒說,仍是盈著臉上的那抹微笑,這便在床沿坐了下來;他靜靜的凝望著她,以指尖輕輕劃
過她裸露在被單之外的肌膚。
他凝視她的雙眼帶著些許不知名的情愫;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一直不斷的在他的胸口滋長?好像有什麼魔
力,讓他一直不捨得離去。
是怎麼樣的女人,竟讓他感到分外的熟悉?又是什麼樣的女人,竟讓他不捨得放棄?
腦中的影像如電影畫面般不斷閃過他的腦海,而他仍是困惑,為什麼這個女人總在他的心頭造成如此的影
響力?
她到底是誰?又是從哪裏來?
為什麼她翠綠色的雙眸總在他的心頭造成如此深刻的印象?
這不像他,也不是他,但在遇見這個女人的時候,一切,彷彿都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一直這樣沈默了好一會,這才又聽見他開口:「妳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她聽見他這麼說:「一個讓人很不捨
的女人。」
「是嗎?」她輕吻上他輕劃過的指尖,彷彿對他的話而感到不以為意:「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我。」
他淺揚了嘴角,似笑、非笑:「只要我這麼覺得,就夠了。」
或許是因為他話中的自信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也或許是因為他過份強烈佔有的語氣讓人不知所措。
賴婷婷只感覺所有的思緒在他話落句的那一瞬間剎時成了一片空白,但心中慣有的自尊,讓她很快地便半
嘟起一張嬌唇:「我不屬於任何人......」
她傲然的口氣讓他半挑起了眉頭,但沒一會的時間,那抹笑容再度取代他臉上所有的表情:「妳的確不屬於
任何人.....但只屬於我。」
他肯定的語氣,一點也不允許她做任何的反駁,她猛回頭朝他望了一眼,像是在氣他,也像是在氣自己竟
然無言以對的無奈。
她再度撇開了臉,想從床的另一邊下床,但才剛翻身,他一個伸手便又用力地將她拉進了床裏。
「你--」
還不等她開口說個一字半句,艾洛克一個傾身,便牢牢地覆住她半張的紅唇,以他熱情的狂野,試圖掠奪
她所有的理智。
不.....
不應該是這樣的!
賴婷妤仍是不斷地告訴自己,所有的感覺都不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每當自己一觸及他的吻,理智便成了一片混亂?又為了什麼,每一觸及他的碰觸,她就連一點抗拒
的勇氣也沒有?!
他毫不溫柔地掀開她身上的被單,只是一秒鐘不到的時間,一身光滑細緻的身軀隨即呈現在他的眼前,隨
後他一個使力,便毫不費力地將她嬌瘦的身子拉自身下,以自己結實的身軀,慢慢的磨蹭著她柔軟的肌膚。
他的舌頭深深地探索她口中的芳芬,但好像不管他將她擁得多緊,腦中的疑慮依舊得不到答案。
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愈是將她如此擁著,他便愈是捨不得放棄?
他伸手挑逗著她的感官神經,感受著她的體溫因慾望而漸漸的加熱……
他深沈的表情依舊讓人猜不出他的思緒,但邪魅的黑眸卻將她所有的反應全都看進了眼裏。
他大膽地探索,熱情的觸摸,如魔力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剝奪她所有的感官,一直等到她的思緒早巳因慾
望的高漲而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他才聽見她略帶命令似地開口:「......妳只能屬於我,」但是這個句子,一點也
不容許她做任何的扺抗。
她不能言語,只感覺身體裏逐漸堆積的燥熱正如浪潮般試圖將她淹沒。
只聽見他沈默了一會後又命令道:「告訴我!妳只屬於我!」
她弓起身子,體下的燥熱讓她急於渴望得到解脫:「我不……」她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即使理智不停地
強迫自己別低頭,但身體卻無法不因他的觸碰而蠱動,她一雙修長的腿不自覺的夾得更緊,只希望他能因此
而施捨那份解脫。
但,他挑逗的手卻更加的深入,不斷的探索那片熟悉的溫熱;她的難耐讓他的慾望如火焰般的高昇,只不
過,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究竟是什麼因素在作祟,但此刻,他只想親自從她的口中聽到,她完完全全的屬於
他……
他握住她的雙手,以雙腿強硬的支開她細緻的雙膝,在抽開圍在腰間的那條浴巾之後,改以他的堅挺磨蹭
那片慾望之地;感受著她燥熱不安的身軀不斷的在他的身下扭動,他依舊是一聲低語。
「告訴我,」他輕咬上她的耳垂:「妳只屬於我……」
而她,再也無法承受如此的折磨,一雙手臂隨即緊緊的環上他的頸項:「我只會屬於你。」她忍不住接口:「不
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一個人的……」
她的語音才剛落,他隨即像是得到他滿意的答案,只是一個挺身,便牢牢實實地進入她的體內。放任自己,
感受她最溫熱的禁地。
而這份滿足感,再度莫名的充斥他所有的感官神經……
他再也無法思緒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再也無法理解一切是不是有它的道理?
他只知道,他再也不能讓身前的這個女人離開自己的身旁。
就在這麼一瞬間,那幕古老的影像彷彿又因此而重壘了……
*****

好像戀愛中的女人就比較容易變得心不在焉……
滿臉子艾洛克的影像讓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路人,使得一個擦肩而過的擦力讓賴婷妤這會兒又是一
個傾身,整個人往後面倒去。
只是,沒一會的時間,原本向後傾的身子卻又再度讓一股力量拉了起來。
她定了神,一個笑;要像現在這個樣子的走路方法,在義大利鐵定很容易掉進噴水池裏。天知道義大利有幾
千萬個噴水池……
「謝謝。」她這又是一聲道謝,但眼前出現的人卻是幾天前撞見,那個擁有銀灰色眼睛的男人。
也同時是那個讓她全身感到不自在的男人……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便急著將自己的手抽離他的掌握之中,但卻沒有想到,這次,他非旦沒有放開她的念
頭,反而將她更加的拉近自己的眼前……
「我認識妳嗎?」她聽見他這麼說,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狐疑。
「不,」她急忙搖頭,仍是試著想揮去心中不斷激增的那股熟悉感。不!她在心裏頭這樣告訴自己;她既不認
識他、也不想認識他!
但他的霸道似乎讓她沒有選擇的權力:「我叫爾力。」他自主的介紹了自己,這又是一聲:「妳呢?」
爾力?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竟讓她的胸口一個緊,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此刻,她只想離他愈遠愈
好?儘可能的逃離他的視線?
他加重在手腕的力讓她再度拉回了所有的神智,她回了神,他銀灰色的眼睛依舊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述的
背叛,與危險。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
「妳叫什麼名字?」見她一直不答話,他索性又以英文問了一次。
來了義大利這麼久,第一次,她竟對自己一向熟悉的英文感到陌生……
「賴婷妤,」她還是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如果你不介意,」她繼續說:「是不是可以放開我的手,我……還有
點事……」
爾力這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抹笑淺淺的劃過他的嘴角之後,這才見他不以為意的放開自己的手,毫
不在意的放開約束中的她。
而他的笑,依舊讓人感到一種冷澀;那種冷澀,是邪惡的、讓人摸不清的。
若說艾洛克的冷是種酷,那眼前這個自稱爾力‧爾力的男人,便是那種陰陰的冷,讓人永遠摸不清他心裏頭
在想什麼的冷。
他可以是個很好的人,卻也可以是一個極端陰險的人;就因為他的外表不怎麼起眼,所以這便不自覺的成
了他的偽裝工具之一。
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卻是不好的那一面;而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再多望了他一眼,這便再度轉身逃離他目不轉睛的視線。
她依舊是這麼告訴自己;她要儘可能的遠離這個男人……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爾力沒有多說些什麼,這便揚了抹嘴角。
他甚至無法解釋自己現在的心情到底是什麼,只知,方才的那個女人十足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從第一次見面至今,那股熟悉的影像彷彿不斷的在他的心裏頭加深,而那股影像好像漸漸的化成一道身
影。
一個十五世紀的身影……
有趣!他這樣告訴自己,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他彷彿知道自己是誰……
而為了證實這個答案,他好像也只有一個辦法……
「鈴!鈴!……」
胸口行動電話的聲音讓他再度拉回了遠走的思緒,他回了神,楞了一會,這才接起胸口的電話輕道了聲:
「Hello?」
只聽見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聲寂靜後,這才沈沈的傳了一聲:「事情都辦好了,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他一個楞,這便再度接口:「等我的消息。」說罷,這便再度掛了電話。
望著手中的電話,他彷彿也在矇矓之中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而那道影像只讓他更加的高興。
只猶豫了那麼一會,他再度打開了手機撥了通電話;一直待電話的另一端接通了之後,這才聽他輕輕的落
了一聲:「幫我去查查一個叫賴婷妤的外國人,東方臉孔,綠色眼睛……」
第六章
吹笛手輕快的樂曲與伴隨的舞步,讓人很難不停下自己的腳步。
其實,義大利最吸引賴婷妤的地方,是這種猶如十五世紀的街頭表演。
表演者通常都穿上過份誇大的服飾,在開放的廣場上盡情的縱舞,總讓整個城市,看起來別有一種悠然自
得的輕快感。
看著吹笛手蹦蹦跳跳的動作,好像連她的心情也會被影響似的,好像是為了增加觀眾的參與慾似的,吹笛
手在這吹吹跳跳之中,也拉了不少的跳人參與他們舞蹈的行列。
在賴婷妤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之前,一名吹笛手早己站到她的面前,伸手邀請著她,一同加入舞蹈狂歡
的行列。
「對不起……我不會……」
她紅了一張臉,才想試著朝那名吹笛水拒絕,但他只是伸手握上她的手腕之後,便二話不說地將她帶進了
廣場中手舞足蹈的人群裏頭......
這樣的場合讓她有點想笑,也有點不知所措,一向不善於舞蹈的她,就這麼站在一群左右跳動的人群裏頭
顯得十分的突兀。
再加上那名吹笛手又不停地在她的面前試著教她怎麼動腳,更是讓她呈現哭笑不得的手足無措。
「我真的不會跳舞……」
天知道這個吹笛手到底有沒有聽懂她說的話,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反而還更賣力地試著教她跳舞。
這......怎麼會這樣呢?!
難到這個吹笛手,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這會兒要教她在這大廣場上跳舞,只怕是真要叫她出醜了......
就這麼站在吹笛手的旁邊,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早知道自己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那當初朋友要
教她跳舞的時候,她鐵定先學起來放著......
「對不起,我.....」
「這裏讓我來接手吧。」
賴婷妤才想再跟吹笛手道一次歉,卻沒想到一股熟悉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打住她所有的動作,就見艾洛克
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竟揚著臉上的笑意,迷人地站在兩人的身後。
吹笛手抬頭望了一眼,好一會,才將賴婷妤的手交到了艾洛克的手中。
賴婷妤睜大了一雙銅鈴般的大眼,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這個地方也遇得到他似的,心中剎時一陣驚、
也一陣喜......
艾洛克沒有再開口,只是淡揚著微笑接過賴婷妤的手之後,順勢地便以另一隻手摟上她嬌廋的腰際。
「你......」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竟然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這麼望著他深情款款的黑眸,竟讓她原本平靜的
心,再度掠過一陣陣的漣漪:「你總是這麼莫名奇妙地出現......」她的語氣裏掩不住一陣暖暖的甜意;她唯一不
可否認的是,自己的確很喜歡看到他。
而那種感覺,正如同吸毒者上了癮一樣......
「怎麼.....」他半挑了眉頭,刻意地伸手輕撫上她細滑的臉龐,如寵愛,也似愛憐地低笑:「那麼不喜歡看到
我?」
「怎麼會喜歡......」她輕嘟起了一張小嘴,但身子卻不由自主地依戀在他炙熱的胸前,沈默了一會才心虛地
開口:「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有誰會喜歡這樣?」
「若不是我的耳朵聽錯,為什麼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跟我嘔氣?」
「我才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嘔你的氣。」
賴婷妤賭氣地一聲,最討厭他那種老是自以為意的個性。
看現在吹笛手不再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推開他令人留戀的胸膛,才想要自他的濃厚的男性
氣息裏支開自己的身子,但還沒跨開一步,竟又讓他一把拉回了自己的懷裏。
「喂--」她才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再抬頭的時候,望見的卻是他英俊帶笑的性感臉龐,剎時讓她感到又好氣、
又好笑......:「你知不知道你很霸道?!」
「我不喜歡我的女人這麼離開我。」他輕鬆的口氣像是在說笑似的。
「我都說過,我不是你的女人!」
這一聲,讓他臉上淡揚的笑容剎時又揚高了幾分,沒見他開口說些什麼,只見他略傾了身子之後,邪氣地
輕咬上她的耳垂低笑:「但昨天晚上在床上,妳可不是這麼說的喔......」
「你--」
這一說,她的臉竟在瞬間如火山爆發般地擴散到每一個敏感的神經,她感覺身體像在此刻著了火一般,不
斷地為腦細胞傳來一陣陣燙人的灼熱感。
她昨天的確不是這麼說的,事實上,現在他這麼緊緊地摟著她,只讓她更加情不自禁地回憶起昨夜叫人羞
紅的纏綿。
老天......
她恨不得此刻有個地洞讓她鑽下去罷了;昨夜會那麼開口,那......那完全是因為......因為情慾剝奪了她的理
智啊!她......她又不是真的那麼覺得......
只不過,還不等她的思緒告一個段落,頸上傳來一陣如冰似的觸感,頓時間又拉回了她所有的意識。
她猛抬頭,就見眼前的艾洛克正輕緩地為她皙白的頸項載上一條美麗的碎鑽項鍊......
這......
她不能思緒,只感覺腦子剎時又成了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
她像個無知的小孩一般楞楞地開口,得到的,卻是艾洛克愛憐的淺笑。
「送給妳的,」他說得理所當然:「女人的頸子上,不該老是這麼空著......」
這......
這是什麼荒唐的理論啊?為什麼也能叫她的心頭一陣緊澀的感覺呢?
「就因為我空著頸子,所以你就買一條項鍊給我?」她低頭望向脖子上懸著的那條鍊子,雖不是什麼大顆的
鑽石,但雕琢精細的碎鑽,優雅地在鍊子上形成了一條美麗的曲線,反而更出落得高雅大方。這樣精緻的設
計,不像是隨手可得的手飾......
「不是,」只見他搖頭,為她載好項鍊子後,他的雙臂一縮,便又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裏:「這條項鍊,只是希
望藉此能綁住妳。」
他說的話是真的嗎?
為什麼這種不負責任的甜言蜜語,竟也叫她自認為冷靜的心理漾起了一波波的感動?明明知道他不可能
是說真的,明明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為什麼在聽到他開口的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會因為而
斷了所有的力氣?
但一向不是太過嬌弱的個性,讓她仍強抑著眼中的感動開口:「我才沒有那麼容易收買!」
「呵......」他低沈性感的淺笑聲,總是能輕易地搗亂她平靜的心.....:「沒關係,」他的手臂又施了一點力,藉此
將她更緊地摟在懷裏,半挑的眉頭,自信的語氣,似乎老早將她的心摸得一清二楚似的......:「反正......我們有
的是時間。」
「你--」
真的是所有的義大利人都浪漫得這麼無可救藥嗎?還是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浪漫得叫人無法抗拒?
要不然,為什麼此刻他這麼說,她竟有種舉白旗投降的衝動?
然後,她看見他那張英俊的臉龐慢慢地低傾,遊移在她每一處細緻的感官,彷彿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嚐盡她
身上所有的芬芳,絲毫也不允許別人與他共享。
就在他厚實的唇瓣緩緩地移至她的嘴角之際,她彷彿在隱約之中,聽見他呢喃似的低語:「這輩子,妳只能
當我的女人......」
還不等她開口做任何的反駁,他狂野的吻,早己在挑逗中佔據了她半張的嬌唇,以他靈活的舌尖,探索她
最內心的感動。
她醉了......
在這個過份浪漫的國度裏,她再度迷失在他醉人的溫柔裏。
真的是國情使然嗎?還是前世今生的宿命?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竟再也分不清楚了呢?
對於他那種無法解釋的強烈情感,每一次都如網狀般不斷地擴散,只怕她再也找不到合理的字眼,來解釋
所有的一切了......
在跳躍的音符之中,在浪漫的節奏之下,她再度將一顆迷惘不清的心交付給他,任由自己,迷失在他狂野的
熱吻之中......
*****

「你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面對著眼前這片寬闊的胸膛,賴婷妤的心頭剎時湧上一股自己也說不上口的情緒。
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得她一直放不開身前的這個男人。
即使,他對她來說仍像是個陌生人……
即使,他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有些時候,她甚至感覺自己像個偷腥的情婦一樣,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讓
她感到一種被擁有的幸福。
克里的性感的臉龐上再度盈上一抹淺淺的微笑,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緩緩地坐在床沿之後,便又伸手輕
撫上她細緻的臉龐......
「妳很在意我離開嗎……」似乎是摸清了她一向不跟人低頭的個性,他總是以反問來套她最內心的話。
「才不介意,」她刻意撇開自己的臉,試著不讓他看見眼裏的依戀:「只是沒有一個女人喜歡讓人像情婦似地
對待。」
「沒有人說妳是情婦。」
但他的話卻反得來她一聲輕笑,像是在笑男人竟可以如此的無知......:「情婦不用人家開口,只要覺得像就
夠了......」
「定義是什麼?」他似乎想試著了解她口中的情婦的定義究竟是好是壞?
「能有什麼定義,」她讓自己再度仰躺進床軟的床裏,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後輕嘆了一口氣:「不就是說要就
有,說不要就丟的女人。或許你也可以說是男人尋找慰藉,卻吝於施捨愛情的受害者。」
這像是個敏感的話題似的,只感覺他沈默了一會之後才又開口:「妳希望我愛妳?」
他問得很直接,卻不表示她也能夠如此坦蕩蕩地回答他的問題。
住在紐約二十多年,學會了紐約人對愛瘋狂又無厘頭的戀愛方式,她一向對愛情無動於衷。但她不可否認
的是,當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的確渴望被愛。
希望他能將她捧在手心,小小心心地愛她,喝護她......但可笑的是,這樣的想法連她自己也無法去承認......
「沒有。」她還是學會心虛地開口,想撇開身子停止這樣的話題,但身子才一轉,他一伸手,便又輕易地將她
轉回原處。
他深邃的眼眸讓人猜不出他的思緒,但似乎也在掙扎,自己對她那股無法解釋的情緒......
他艾洛克不是一個會將愛掛在嘴上的男人,但為什麼,對於眼前這個女人,他卻再也沒有辦法那麼肯定?
她不理他的小動作會讓他不悅,她高興的時候會讓他的心也跟著愉悅......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不喜歡我的女人這麼結束問題。」
但就因為他老為她安上一個所有物的代號,所以才叫她更有自己是情婦的感覺:「對你來說,我只是"你的
女人"?」她想知道.....因為,他可以同時擁有許多的女人。
他楞了一會,似乎自己也在尋找答案。
只見他沈聲了一會之後才又開口:「應該說......妳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多特別?」就怪戀愛中的女人都貪心吧。她沒有辦法接受那種模擬兩可的答案。
多特別?
像是感受到她語氣中強烈的情感,他挑高了一雙濃黑的大眼,沒有任何的怒氣,竟反而笑了起來......
「多特別?」
他笑著重覆了她的話,傾個身子,便整個人跟著躺上了床:「如果我相信前世今生的話,我會告訴妳,我們
上輩子一定是對情侶。」事實上,這真的就是他對她的感覺。
自從自己認識她之後,心裏頭就一直有這麼強烈的情感,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
只不過,這並不是她要的答案。
賴婷妤的心頭一陣黯然;如困真的對她有心,又為什麼非得以上輩子做為藉口?
她沈了臉,下意識的拿起了一旁的浴巾圍上自己的胸口,一股子便自床上站了起來:「我去洗澡了!」
她說道,轉身便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只是,腳步都還沒跨出一步,她這便隨即讓一股力量拉回床上。
還不待她做任何的反應,這便見艾洛克高大的身軀再度擋住她所有的視線。
「生氣了?」他輕問了聲,語氣中帶著那股性感掫揄的笑意。
她撇開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沒有!」她答道,有種莫名的口是心非。
而他,仍是淺笑,這便再度傾身咬上她細柔的耳垂:「真的生氣了……」
「我說沒……」
賴婷妤這才想開口抗議,艾洛克的吻這便隨即鎖住她半張的紅唇,狂野霸道的佔攫她所有的思緒。
他甚至不讓她有任何解釋的機會,這便不斷深入的探索著她口中的芬芳;不斷的探索她內心最深處的角
落。
一直到她的吻開始成了回應,一直待她的掙扎開始成了擁抱,他這才盈著那抹性感的微笑,再度抬頭凝望
她翠綠色的雙眸。
有那麼一瞬間,所有的感情彷彿是彼此交流的,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凝望著她,緩緩的以指尖劃過她細
滑如脂的臉頰。
許久,才聽見他低沈具有磁性的聲音開口輕道:「如果……這世界上有許多字眼可以用來形容女人。我想,
沒有任何一個形容詞足以用來形容妳……」
他的話讓她楞愕了半響,竟然因此而莫名地感到一陣感動:「所以......你才總是以"特別"來形容我?」
「特別?」他輕答了句,這便笑了:「或許吧……妳是個叫人很難形容的女人。」
這該怎麼說呢?
賴婷妤輕搖頭:「當你的女人真的很辛苦,不但聽不到所謂的甜言蜜語,還要忍受一個要來就來,要走就走
的男人。」
「但,妳並沒有因此而離開我,不是嗎?」
「離開?」賴婷妤自嘲似的一聲輕笑:「走得掉嗎?看來,真的是上輩子欠你的。所以才離不開你。」
他笑了下,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理論有時真讓人覺得有趣;就連他一向在眾人之上的姿態,到了她的面前,
仍是急切渴望她的情感?
他伸了手,一把將她攬腰入懷,讓她赤裸的嬌軀,緊緊地貼附在他結實的胸膛。
即使他不是一個懂得怎麼談情說愛的情人,但自己對她的情感,卻是複雜的,是無法解釋的......
既然她不喜歡讓自己被人視為情婦,那麼,他還有一個更好的形容詞給她.....
「當我的情人吧!」
他像是發邀請函似地一聲淺笑:「我總感覺,除了妳以外,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讓我覺得"特別"的女人了。
或許……咱們真的有上輩子。」
只是一剎那的時間,淚水便猖狂的佔具了她晶瑩的眼眶;第一次,他對她做出如此的邀請。
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期待了好久……
她什麼話也沒說,這便一把擁住他結實的頸項,為了這一刻,她好像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

「不!妳沒有權力這麼做!」
氣憤的情緒漲紅了載琪原本皙白的臉,至今,她仍是不相信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要她嫁給爾力?!
她早說過: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委身嫁給爾力……
對於她的抗議,載琪的母親皺了眉頭,對於她的憤怒這又是一番勸:「載琪,」她的語氣中帶了一絲絲的哀
求:「爾力再怎麼說也是洛克子爵的子嗣,咱們窮人家,本來就希望女兒們能找個好依宿。」
「再加上,」她蒼老的臉龐上這又是一陣憂慮:「這一陣子,強盜暢行,咱們這個小鎮,要不是有洛克子爵的
守護,我們又怎能過得這麼平安……」
「這又關他們什麼事了?」她一股子氣頭上,壓根不想聽到有人將所有的罪過全歸罪於那批強盜之上:「有
沒有洛克家族,咱們一樣可以過得平平安安的!」
因為,強盜的頭頭是邁爾斯,也是她的愛人,他既不可能成為壓迫到任何人,更不可能成為他們口中的壞
人……
她不懂;為什麼,人們是這麼容易的相信那些假象?為什麼,人們總不願去認清所謂的事實?
就因為他是一名強盜,從此就必需立著罪人的頭銜?就因為他是名強盜,所以他就自然的成了大家歸罪的
對象?
那他所做的那些善事呢?又有誰曾經注意過了?
她氣憤,因為這個社會裏種種的不公平,她腦怒,因為人們寧願選擇盲目.....
「像爾力那般欺善怕惡的人,能為我們守護些什麼?那群人人口中的強盜,根本從來就沒有壓迫過我們,那
些假象,只不過是洛克一家族用來提高自己聲譽的標榜罷了……」
「啪!」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一記巴掌這便狠狠的落在她皙白的臉頰之上;她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這便見母親
的眼眶之中早己盈滿了淚水。
也一直到了這一刻,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沒有壓迫過我們?」她聽見母親再度重覆了方才所說的話:「妳忘了我們為什麼會有今天的日子了嗎?要
不是有那群強盜,妳的父親又怎麼會死呢?要不是有那群強盜,我們又何苦過著相依為命的日子呢?而到了
這一個時候,妳竟然還為他們說話?在妳的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母親,」她剎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妳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她甚至不讓載琪有任何解釋的機會,這又是一聲命令:「這門婚事就這麼決定了。我不想再聽到任
何話了!」
說罷,一個轉身,這便載琪整個人鎖在門後。
不!望著母親消失在門後的身影,載琪這樣告訴自己;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
真的是她美得令人難以忘記嗎?
還是所謂的情感終於還是降臨到他的心裏作祟?
此刻的艾洛克望著眼前的文件,竟滿腦子都是賴婷妤的影像。
從來都對女人沒有任何特別情感的他,為什麼也會有今天這麼魂不守舍的情緒出現?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便一直在他的心頭裏作祟。與她相處得愈久,只讓那股感
覺愈來愈強烈。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會對她有那樣的感覺呢?
又是為了什麼,他對她所擁有的那股強烈佔有慾,竟強烈到連自己也無法解釋的地步?
上輩子的說詞雖然太沒有邏輯,但卻是他心中唯一的感覺。
難到說......
人真的的有前世今生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那他又不得不懷疑,他與賴婷妤上輩子又會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叩!叩.....」
一道敲門的聲音,剎然地打斷他所有的思緒,艾洛克緩緩地抬起頭來,如預期中地望見爾力的身影自門的
彼端走了進來。
整個公司上下,除了爾力之外很少有人會進來他的辦公室的。
或許是因為他的企業每年都不斷地成倍數在發展,公司所賺的獲利愈多,能相信的人便也相對的減少。
而爾力自公司創業後沒多久,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工作,辦事效率又十分的卓越,不自覺地,也成了他唯
一信得過的人。
「什麼事?」他低了眼瞼,很快地將遠走的思緒拉了回來,就見爾力在走近他的桌子,隨手將一份文件放到
桌面之後才又接口:「上次你交待的事,我已經辦好了。」
「嗯。」他點個頭,雖然已經努力地試著拉回自己的注意力,但精神卻使終沒有辦法集中。
爾力就這麼站在原地望著他好一會,許久,才終於又開口說道:「......你最近還好吧?似乎很容易心不在
焉.....」
心不在焉?
爾力的話讓艾洛克抬起頭來,似乎因他的查覺力而感到一絲的訝異,但沒一會的時間,臉上所有的表情,
很快地便讓一抹淺笑所取代。
彷彿爾力跟在自己的身邊愈久,也就愈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挑了眉頭,像在說笑似地一聲輕嘆:「最近認識了一個女人......」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爾力卻又接口:「那個中國女人?」
「你知道?」
事實上,他不記得自己曾經對任何人提起過,這讓他不得不懷疑,爾力又是為什麼知道的?
「有一次回去的時候,無意看到你和一個中國女人。因為那個時候人在車上,所以就沒有下車打招呼......」
原來如此......
彷彿這樣的回答,也讓他不自覺地感到一陣心安。
他低下了眼瞼,在輕笑一聲之後才又開口:「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爾力沒有再接口,只是以他深沈的眼眸仔細地凝望著眼前的艾洛克之後才又問道:「你愛她?」
愛?
像是一顆重石落在水面上一般,這個字竟在他的心裏蕩了起陣陣的漣漪;他愛她嗎?
不!他不知道......卻也無法否認!
第一次,他對竟沒有辦法決定自己對一個女人的情緒.....
「我不知道......」像是行動與理智不斷地在掙扎一般,過一會,他又開口:「不!我想應該沒有......」
但這樣的話要從艾洛克的嘴裏聽到,卻是百年難得一次的。
爾力陰沈的雙眼,直直地鎖著艾洛克性感的臉龐,一向不多話的他,深沈的臉總讓人猜不出他複雜的思
緒,他低了眼瞼,似笑非笑似地開口:「義大利向來是個讓人尋愛的地方,咱們既然本土的義大利人,談場戀愛
並不足以為其。」
艾洛克抬起頭,因爾力的話而停頓了一會,彷彿正因為義大利人那種過度的浪漫早己遠近皆知,所以不自
覺地,對於所謂的愛情,也就習慣性不付予任何的責任。
是吧.....
或許只要這麼想,自己的內心就會好過一些。
可是為什麼只要一想到對象是賴婷妤,他卻沒有辦法說放就放得開的呢?
艾洛克再度低下眼瞼,只怕心裏頭那道複雜的情緒,一時之間是無法有任何的答案了......
看著艾洛克低頭沈思的動作,爾力銀灰色的眼眸也逐漸地變得深灰,一直以來,他跟在艾洛克的身邊,就
是希望有一天能捉到他的把柄,只不過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任何的發現。
看來......
這次,真的是老天在幫他製作機會了。
而對於那個中國女人.....他緩緩地揚起了嘴角;其實,他自己早己經在私底下探聽好她的消息了。
自從上次不小心撞到她之後,他對她便無由地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好奇。更無法解釋的,是腦海裏隱隱約約
的影像。
但不管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唯一確信的是......
那個女人是他的。
不管她和艾洛克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又是什麼樣的關係,那個女人到最後,終究都還會是他的......
*****

「叩!叩!叩!婷妤……叩!....婷妤!……」
一連串的敲門聲,讓賴婷妤不得不自睡夢中掙扎的睜開雙眼;她在床上輾轉了好一會,這才半不情願的下
了床,隨手為自己套了件薄衫。
在義大利過慣了慵慵懶懶的生活,這樣被人強迫似的叫了起床,實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她緩緩的走向了門口,腦子裏仍眷戀在那席溫暖的被單之中,絲毫沒有任何清醒的念頭。
只見開了門後,隨即出現的便是張瓊芳滿臉興奮的神情;她什麼話也沒說,這便一股子的走進飯店裏,手裏
還直拿著一份雜誌。
「怎麼?」見她這個模樣,賴婷妤這又是一句:「我不知道原來這樣的飯店還有免費送雜誌服務的?」
「不是啦!」瓊芳大氣都還沒有喘一口,這又是一聲:「我終於知道他是誰了!」
「誰是誰?」這樣文不對題的回答,反倒聽得她一楞一楞的。
「就是那個男的啊!」她的話都還沒有回答完,張瓊芳這又是一句。
「哪個男的?」賴婷妤這才輕蹙起眉頭,所有的睡意都讓瓊芳這樣文不對題的話給問醒了。
今天的瓊芳也不知道怎麼搞得,說話一字一句的,害得她聽得迷迷糊糊的。
「就是……」張瓊芳這又喘了一口大氣:「……上次不肯還妳領巾的男人嘛!」說著,她這又甩甩自己手中的
報紙,彷彿所有的答案都在這份報紙裏面似的。
不肯還她領巾的男人......
賴婷妤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臉上的表情很快地便讓一抹笑容所取代,天知道張瓊芳口中的男人,早己成
了她的情人...... 「怎麼樣?」她還是問。瓊芳既然會這麼匆匆忙忙地來敲她的門,鐵定是有話想告訴她。
「對!對!對!」也不搞清楚她口中說的人是誰,張瓊芳一口便是三個對:「就是那個男人。我終於知道他是
誰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賴婷妤不以為意的再度跌坐至沙發裏頭,順手為自己倒了杯水:「原來是一個男
人讓妳困擾了一個多月,終於讓妳想起來是誰了!」
「才不是呢!」張瓊芳這便急忙的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這又接道:「從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眼
熟,只是,終於讓我想起來在哪裏見過他了!」
「某大廣告的看板?」賴婷妤笑著瞄了眼瓊芳手中的報紙:「還是某一個綜藝節目版的廣告?」
「都不是!」張瓊芳這才急著攤開手中的雜誌:「原來他是艾洛克‧安蒙堤。妳竟然認識他?!」
「妳在說什麼啊?」賴婷妤輕蹙起眉頭,讓瓊芳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話弄得滿腦子都糊塗了。
「看嘛!」就見瓊芳這麼指指手中的雜誌,大聲地唸著裏頭的標題:「義大利最有身價的單身漢 - 艾洛克‧安
蒙堤。快看……還有他的照片呢!」
她說著,將報紙遞至賴婷妤的眼前,她果然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孔,清清楚楚的印在報紙上。
「前一陣子做過他的報導,」張瓊芳這又接著說道:「因為對他做了一點研究,所以對他一直有點印象,可是
卻一直想不起來。哈!沒想到妳竟然認識他?」
可是,瓊芳這大驚小怪的態度只得來賴婷妤一聲輕笑:「就算真的是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好了,有必要這麼大
驚小怪的嗎?」
「怎麼不要大驚小怪?」瓊芳睜大了眼,當她說的話是個笑話似的:「他的企業是整個義大利最大的企業集
團呢!雖然主要企業是在做公司收購,但其它也擴及了各行各業。單單一個月公司淨利就幾億美元!像他這
種有錢又有勢的人,連義大利黑白兩道都碰不得的,更別提有多少人試圖想接近他都苦無後路呢!說不定,
每天都有美女在家裏等著排對呢!」
天啊......
聽到這種八掛消息,賴婷妤也只有翻白眼的份;今天就算他沒有錢,單憑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恐怕也
早己招惹了不少迷戀他的異性了!
「說嘛!」見她不講話,張瓊芳這又是一聲:「妳到底是怎麼認識他的?要是真的跟那種人交往了!鐵定非
常的過癮吧!」
就見賴婷妤這又是一個笑:「是誰說我認識他了?」
「可是你們明明……」
「講句話並不表示我就認識他了!」不待她落句,賴婷妤急忙接口:「要這種理論,我早認識義大利不知道多
少的男人了。」
但,她的話卻如冷水般澆熄了張瓊芳記者慣有的好奇心,她嘟了嘴,咕噥的又是一句:「可是……至少你們
有講到話啊!」
但她的咕噥只得來賴婷妤一聲輕笑,一早的睡意讓她這麼一弄,也全散得一乾二淨了!
見識過瓊芳的八掛技巧,她才不會傻得將什麼事都告訴她呢!
只不過......
一想到他的身邊不無自動上門的女人,無由的,她的心裏頭竟漾起了一股自己也形容不上來的感覺!
難到.....自己對他的情感真的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嗎?
要不然,為什麼,光是想像也可以讓她吃醋呢......
第七章
站在落地窗前,夜色的美,總讓人有種置身於夢境的感覺……
一雙大手,自賴婷妤的身後緊緊的將她擁進那片結實的胸口,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臉上再度盈上那抹甜
甜的笑容。
她順勢的依在他寬厚的胸膛,對於那股溫暖有種難以言述的依戀。她笑了;喜歡這樣讓他擁著的感覺。
「在想什麼?」
望見她的笑容,艾洛克性感低沈的語氣輕聲問道,這便傾身輕咬上她的耳垂,再度緊緊的將她擁進自己的
胸口。
喜歡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他笑道;就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
「沒什麼。」她一聲輕描淡寫,臉上卻仍盈著那抹笑意:「只是……」她停頓了會:「在笑兩個身份懸殊的人,為
什麼還這麼心甘情願地浪費彼此的時間。」
但,她的話卻讓他輕蹙起眉頭,對於她口中的話仍是感到一絲的不解。
他將她微微的拉開自己的胸口,緩緩的將她轉向自己,眼神中仍是不免一陣困惑……
「這是什麼意思?」他輕問;不懂她口中所謂的浪費時間究竟是什麼意思。
因為,自從認識她之後,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浪費時間。除非……她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
只見賴婷妤一個笑,這才又接口:「身為義大利最有身價的單身漢,你身旁一定不缺溫床的女人吧!犯不著
將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再怎麼說,她都是一個異鄉旅客,以後會怎麼樣,大家都不知道。
尤其是自從瓊芳告訴她那些事之後,她的心就一直此忑不安;或許,真的是所謂的戀愛讓人變得容易吃味,
要不然,她從開始交男朋友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這種酸葡萄似的感覺。
「是誰告訴妳的?」他的臉上出現一絲的不悅;曾幾何時,他曾因她的無知而喑自感到高興。
而這一刻,自她的口中聽到這樣輕描淡寫又漫不經心的話,竟讓他感到一種說不上口的氣憤。
她是怎麼知道的?又是以什麼心態去面對這樣的事?此刻,竟連他也不得不覺得好奇……
「重要嗎?」她的臉上仍是那抹微笑,停頓了好一會後,這才又見她接口:「我並不在乎啊。」
「妳不在乎?」他問道,剎時不知道這樣的答案該算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她的不在乎是表示不在乎他
的身份?還是不在乎他這個人?
她甚至沒有任何的解釋,臉上盡是那抹令人難解的微笑:「在乎什麼呢?」她這又是一句:「明明知道我們兩
個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今天就算我將整個心繫在你的身上還是於事無補,不是嗎?」
但,他並不是他期待得到的答案……
「更何況,」她再度輕聲開口:「像你這樣的男人,習慣了許許多多的女人投懷送抱的,一向風流慣的個性,
大概也不懂得專情。太過於在乎……」她低下了眼瞼:「大概也只會傷了自己。」
「妳害怕嗎?」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樣的答案,但,她這漠不在乎的語氣竟讓他的胸口不禁一陣慍怒。
她真的不在乎嗎?他在心裏頭喑地自問;她真的從來不認為兩人的情感有長久的可能嗎?
她什麼話也沒說,就見她緩緩的抬起頭,以翠綠的雙眸難解的凝望向他誘人的碧藍色眼眸。她一直不知道
該如何形容心裏頭那股複雜的情感,但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的心頭真的只有矛盾的份……
就這樣沈默了好一會,這才見她搖搖頭輕道:「怕。」她輕道了一聲:「所以我不會輕易的投注自己的情感。」
「不會輕易的投注自己的情感?」他重覆了她的話,仍是不知道心頭那股憤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向不喜歡女人太過於依賴的他,為什麼此刻竟因她的不在乎而感到忿怒?為什麼此刻,竟因她的不在乎
而感到一種難言的心痛?
「所以,有沒有這段情感對妳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他還是問,老實說,仍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樣
的答案。
只見賴婷妤沈聲了好一會,這又是一個搖頭輕道:「不重要,」她說:「我再怎麼說也還是一個異鄉遊客,我不
會真的期待這段情感會有任何的結果。再說……」
她再度抬頭:「以你的身份,不也與我期待相同的情感嗎?」
只見他性感的雙唇在剎間抿成一條冷酷的細線,他的眼神卻好似燃著烈火般的直望進她的雙眸。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陣凝視之後,這便隨即轉身,拎起自己的外套,直直的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無法解釋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但愈是知道她對這段情感的不在乎,只會讓他的慍怒變得更加地難以自
制……
「怎麼了?」
對於他如此突然的反應,賴婷妤一臉不解的輕問,就見他為此一陣頓足,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停頓了好一
會,這才又緩緩的轉頭望向身後的她。
但,他的神情卻冷酷的令人感到一絲的冷澀,就連他的聲音也冷得令人感到心寒:「這不是妳要的嗎?」
說罷,他只是落了一個眼神,這便再度轉身,甩門而去。
剎時間,整個屋子裏再度剩下賴婷妤一個瘦弱的身體,和滿屋冷澀的空氣。
她說錯了什麼嗎?
為什麼此刻,就連她也感到一陣說不上口的心痛?
為什麼此刻,她竟不捨他的離去?
難到,這不是她所要的嗎?
一直努力地試著叫自己堅強,一直不停地自己不要陷入這段情感,但終究是太慢了嗎?要不然,為什麼這
麼努力地偽裝之下,所得到的,仍是陣陣難以平息的心痛……
*****

黑夜讓整個廣大的樹林呈現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爾力騎著馬,左右巡視著身旁的動靜,對這片黑暗感到一陣不知名的冷澀,而林間的小道,在月光照映下
亦顯得十分的模糊不清。
抑著心中那股恐懼,他再度策馬,想儘早逃離這種莫名的冷澀;但沒一會的時間,四周的樹林裏不預期的劃
出一些人影。
還不待他做任何的反應,就見幾把映著月光的刀面,冷澀澀的橫在他的頸項。
他無措的朝身旁的人影望了好一會,這才半顫抖的自喉間說了句:「我……我是……邁爾斯的朋友……」
*****
「老大。」
突而其來的聲音讓邁爾斯自沈思中回了神,他緩緩的自思緒中抬起頭,這便見手下此時正架著一個人自門
外走了進來。
「這個人說他是你的朋友。」
見邁爾斯抬起頭,男人這又接口說道,他這才將注意力轉移至一旁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沈默了好一會,這便輕道一聲:「下去吧。」
在聽見他的命令之後,兩名手下只是互望了眼,這便是識趣的全退了下去;一直待他們的身影完完全全的
消失在門板之後,爾力這才稍稍收拾起方才過於緊張的情緒,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他轉頭朝邁爾斯的方向望了眼,這才半畏縮的走至一旁的位子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嗎?」一直過了好一會,邁爾斯這才開口輕道。
爾力拉回了所有的思緒,感覺此時的邁爾斯竟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鎮鎮自己的情緒後,這才又開
口:「只是……」他抿抿乾濏的雙唇後,這又接道:「只是很久沒有看到你,想說……」
「到底有什麼事?」不待他接口,邁爾斯這又接道,彷彿早己看出他的話中另有其它的期待。
見自己的話怎麼也瞞不住他的眼睛,爾力停愕了會,這便又再度開口:「最近城鎮裏來了一些強盜……」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見邁爾斯這又抬起頭,眼神中看不出他的思緒;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停頓了好一
會,這又是一句:「那不是我的人。」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爾力急忙辯道:「我只是說……」他這又是一陣支吾:「整個城鎮的人民都在期望洛
克子爵的癖護,對這些人民,我應該給個交待……」
「洛克子爵。」邁爾斯一聲輕哼:「堂堂一個子爵,更不應該求助於我這個如過街老鼠般的盜匪。」
「邁爾斯,」見他怎麼也沒有妥協的意思,爾力這又是一聲:「再怎麼說,我們也曾經是朋友一場。再加上,我
父親最近也己老邁,更不可能發動任何的兵力,我實在不希望整個城鎮的人民全活在膽戰心驚的日子下。」
朋友一場?
邁爾斯的思緒靜靜的劃過這麼一句,心情卻在瞬間變得異常的寧靜;他們倆人以前的確稱得上是朋友,
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從洛克子爵不顧朋友情義,開始將他們家趕盡殺絕開始?還是從他開始逃亡的那一天開始?
為什麼此刻,一切竟全都顯得不復記憶?
載琪的影像在此時,悄悄的掠過他的心頭;他的心頭竟也莫名的劃過一道暖流,若說此刻求情的是載琪,他
大概會毫不思考的便答應了吧……
整個城鎮的人民活在膽戰心驚的日子之下?
別人他不知道,但是若有人膽敢傷了載琪,那他一定第一個不會放過.....
他沈聲了好一會,這才又緩緩接口:「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像你父親對我父親那樣對我?」
見他終於有點妥協的意思,爾力急忙接口:「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他承諾道:「只要你願意幫我,我不可
能會對你做出任何背叛的事…….」

*****
自從那次之後,她就幾乎再也沒有看見過他了……
賴婷妤望向窗外,思緒莫名的感到一陣混亂,她仍是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讓她感到如此的心煩,但
是……
他竟就選擇這樣不聲不響的離去,是不是正代表著這段情感也終究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難到真的是她說錯了什麼嗎?
還是他真的己經開始對她感到厭倦?
一直以為自己能佯裝毫不在意的她,為什麼此刻,竟因他的消失而感到心痛?為什麼竟因他的離去而感到
難過?
她到底該怎麼做?
又該做些什麼?身為他的女人,不是該給他應有的自由?
但又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與恐懼……
「叩!叩…….」
敲門的聲音再度拉回她所有的思緒,她回了神,轉頭望向那扇大門,內心竟再度湧上一股莫名的掙扎。
是他嗎?她這樣問自己;就算真的是他,那她又該說些什麼呢?
只是一陣猶豫之後,她這便再度起身,緩緩的走向那扇大門;不管她究竟該說些什麼,至少此刻的她,真的
希望再見他一面……
門板之後所出現的人影讓賴婷妤下意識的感到一陣愕然;只見那個有過數面之緣但卻一直讓她感到不舒服
的男人,此刻竟直立立的站在門板之後。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更不知道對這一切該有什麼樣的反應;但,很顯然的,這個男人的出現只讓她整個
身心感到更加的不適。
她下意識的隨手想將門帶上,但爾力卻在此時及時以手將整個門板擋了住。
「你要幹什麼?」她問道,語氣十分的不悅;或許是因為他的出現一直讓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也或許是他
突而其來的拜訪讓她感到詭異。
她不知道;只知,每每見到他的時候,腦中總有那麼細小的聲音不斷的告訴她要盡可能地遠離他…….
她使力的想將整個門板帶上,但她的力量卻使終扺不過他的力氣,只見他一個用力,這便再度將整個門板
推了開。
驚愕瞬間在她的胸口擴張,她楞在原地,還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這便聽見爾力開口輕道了一聲:
「是艾洛克叫我來的。」
一聽到他的名字,賴婷妤的思緒在瞬間再度劃成一道空白;這是為什麼,眼前的男人知道她住在哪裏的原
因嗎?
這是為什麼,他的出現總讓她感到一陣不舒服的原因嗎?
就因為他是艾洛克的手下之下,所以這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顯得理所當然?
但,即使如此,他為什麼不願自己過來呢?
他為什麼寧願找另一個人來,也不願自己過來跟她解決所有的問題呢?
她感覺雙臂在瞬間變得無力,只能任著自己呆愕的楞在原地;難到,他真的連聲再見都不肯說,就只是叫個
人來送個口信道別?
見她什麼話都不說,爾力緩緩的走進了門內,悄悄的將門帶了上,雖然,他不知道在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
什麼事,但見她這種反應,對他來說鐵定算是件好事。
就這樣一直沈默了好一會,這才又見他開口接道:「他託我帶個口信。」
但,這句話隨即轉回賴婷妤所有的注意力;分手嗎?她在心裏頭自問,她早該預料到的,不是嗎?
但為什麼此刻的胸口仍像是讓人勒著般的難過?
她翠綠的雙眸掩不住她的思緒,她抿著嘴,淡淡的一句:「什麼事?」內心卻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
道……
但,多年來的查顏閱色只讓他更容易的看清她的思緒,他遲疑了一會,這又是一聲:「他想見妳。」
但這句話如繩索般緊緊的勒著她所有的心口,她抬起頭,思緒在瞬間變得混亂,她鎮鎮自己的情緒,這才
半不確定的開口:「什麼時候?」
「這個禮拜五。」爾力再度輕道,眼神中仍是看不出他腦中的思緒,他刻意的揚了抹微笑後,這才又開口接
道:「他要我晚上7點的時候來接妳。」
「當然,」他這又是一句補充:「妳還是有選擇的權利……」
「我去。」幾乎是還不待他說完,賴婷妤這這便急忙接道,這些日子以來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她不能再讓
它這麼消失……:「我這個禮拜五,7點在這裏等你。」
她說道,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加肯定的事了……
見她的反應,爾力揚了抹微笑,只是聳個肩頭後,這便又是一聲:「那.....」他低頭望了眼自己的手錶,這又接
道:「我禮拜五的時候會再來一趙。」
「我會在這裏的。」
他幾乎什麼話也沒有再說,落了抹微笑之後,這便轉身走出門外。
一直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門板之後,賴婷妤這才再度讓自己的思緒漫遊;能再見到他了……
她這樣告訴自己;或許,該是倆個人好好坐下來談談的時候了。
而此刻,那個名叫爾力的男人在她心中所造成的不適感,彷彿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
這大概是他覺得最荒唐的事了……
艾洛克凝望著窗外,碧藍的眼睛再度灌注上一種深海的藍;心情竟在此刻顯得格外的混亂。
腦子裏全是她的影子;他在心裏頭一聲低咒,不管他怎麼努力的嚐試忘了她,她的影像卻只有日漸清晰的
份。
究竟是為了什麼?他還是不懂;一向對情感漠不在乎的他,為什麼會對一個東方女人如此的難以忘懷?
又為了什麼,竟因她的不在乎而感到憤怒?
總覺得倆人之間還有情感以外的因素存在,但,那究竟又是什麼……
他轉身,再度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期待以酒精再度沖淡心中那抹混亂的情緒,但酒精的那種苦澀卻反而更
加深胸口那股憤怒的感覺。
「叩!叩!」
敲門聲再度拉回艾洛克所有的思緒,他應了聲,這便見爾力的身影緩緩的推了門進來。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瞄了眼桌上的酒瓶之後,這便靜靜的站在門的一旁。
「有什麼事嗎?」艾洛克冷冷的說了聲,再收拾起所有的情緒之後,這便轉身走向主桌後的椅子坐了下。
一直待他坐定之後,爾力這才舉步走至他的面前,再度開口接道:「關於西西里島那家公司……」
「這事就交給你處理好了。」還不待他說完,艾洛克這便隨即接口,語氣中仍是不免一絲的不耐。
或許是因為她的緣故吧;所以他怎麼也無法專注自己的思緒……
爾力見況,這便順勢的閤起手中的文件,再度望向桌上的酒後,這又是一聲:「你最近似乎喝很多的酒……」
他的問話讓艾洛克抬起頭望了眼,只是一陣停頓之後,這便搖搖頭輕道:「沒什麼,」他說:「只是想喝點
酒。」
「是因為那個中國女人?」
爾力的話再度讓艾洛克一個楞,他抬起頭朝爾力望了眼,沒一會的時間,一抹無奈的笑容便再度佔據他原
本黯淡的神情:「還是躲不過你的眼睛,」他搖搖頭:「什麼都瞞不過你。」
只見爾力揚了嘴角,這才又低了眼瞼:「做你的手下這麼多年,顯少看到你為哪個女人這個樣子。」
而他,只是還以一個微笑;別說爾力不懂,他與賴婷妤的事,至今他仍無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答案。
爾力沒有接口,只是一陣沈默之後,這便又接道:「……我幫你找了一個女人,或許可以暫時幫你解解悶。」
他輕蹙起眉頭,再度抬頭望向爾力,就見他輕拍了一聲手掌,門外這便緩緩的走進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這個女人的出現幾乎讓艾洛克的思緒在瞬間成了空白,除了那雙翠綠色的雙眸之外,她幾乎有著與賴婷妤
一模一樣的味道。
或許是因為她的穿著,也或許是因為她高挑的身材,反正這個女人就是讓他直覺的聯想到她……
雖然,他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沒有如同對賴婷妤初見時那般的熟悉感,但,由於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讓他
幾乎因她的出現而全數爆發了出來。
他不自主的自椅子上站了起來,舉步緩緩的走向那個女人,整個思緒除了她之外,幾乎再也看不見任何的
人。
爾力見況,識趣的轉身走向了門口,只是輕道了一聲:「我先出去了。」這便隨即將門帶了上。
而他,幾乎沒有意識到爾力的離去,所有的注意力仍停滯在眼前這個酷似賴婷妤的女人身上。
見爾力離去之後,女人順勢的褪去了身上僅有的薄衫,一身細滑如脂的肌膚隨即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他的眼
前。
她傾了身子,以纖指緩緩的攀附上他結實的身軀,原本略為高調的聲音刻意的壓低了音調輕道了一聲:「我
可以幫助你忘了那個女人……」
說著,以她紅艷的雙唇,輕緩的覆上他固執的雙瓣,嚐試著以她善長的嬌柔去軟化他的男性尊嚴。
而此刻,他再度軟化,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讓他再也無法認識眼前的女人究竟是不是賴婷妤……
第八章
她從來沒有想過思念可以讓一個人如此的緊張,甚至於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
賴婷妤低頭檢視了下自己的一身儀容,一身紫羅蘭色的削肩絲質長洋裝和一頭高髻的頭髮,隱約的透露出
她姣好的身材及細長的頸項。
輕淡的粉妝,將她整個人襯托得格外的脫俗、高雅。
但,即使如此,她仍是覺得不夠。彷彿因太久沒有見到他,所以她盡可能的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他的
眼前。
他會對她說些什麼?
抑或是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此刻,竟全成了她心中所有的顧慮;何時,他在她的心目中佔了大部份的空間?
何時,她渴望自己的情感能得到相同的回應?
因為他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讓她急著想隱藏起自己的情感;因為他的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讓她害
怕自己會因而受到傷害。
但從何時開始,這一切便都變得不重要了?
她佯裝漠不在乎的面具,又在何時因對他的思念而全部瓦解?
如果愛情真的算是盲目,她想,她該比任何人都要來得盲目。在異鄉,面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她幾乎
投盡了所有的情感。就因為……
初見時的那股似曾相識?!
想著,她這又是一個笑;幾度,她笑自己瘋狂。但又有多少次,她比任何人要來得難捨……
難到愛情真的讓人如此的難以決擇及矛盾嗎?
「我看起來還好吧?」見目的地不斷的靠近,賴婷妤再度望向身旁的爾力問道。
他轉頭,朝她的方向望了眼,這便又是一句:「很美麗。」他說道,視線卻再也無法自她的身旁離去。
賴婷妤沒有多說些什麼,待他落句之後,這便再度轉頭望向窗外,腦中再度填滿艾洛克的影子。
但,即使自己只是望著她的側影,爾力卻仍因此而感到失神;腦中不斷反反覆覆的重疊著十五世紀的影像。
他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腦中的那種影像,更因影像的模糊而幾度讓他感到困惑。
但有一點,他卻是十分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這女人是他的!不管他做了什麼,這個女人終究會是屬於他一
個人的……
當目的地到達的時候,賴婷妤只感覺自己的心跳幾乎都要因此而停止跳動。
爾力在一旁為她開了車門,伸手禮貌性的想扶她走出車門,她抬頭望了眼,這才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放在
他的掌上。
眼前的這家餐廳,幾乎可以說是一家私人的俱樂部。
從來來往往的人朝各各都身著華服,再加上四周的黑色加長賓士轎車,讓人不知不覺的對這個地方產生一
種莫名的約束感。
每一個人,幾乎都是這裏的常客,從服務生及客人間頷首的招呼方式,讓賴婷妤更加的感到自己的格格不
入。
她不懂;為什麼他會選擇這樣的地方做為見面的地方。此刻,她竟完完全全的困惑了……
他真的想見她嗎?為什麼此刻,她的心竟是如此的不確定……
爾力向門口倆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人點個頭之後,這便領著賴婷妤走進了餐廳裏面。
入門後,屋內擁擠的人潮讓她更加確定自己原本的猜測;雖說屋裏的人個個西裝筆挺,女人們個個花枝招
展的。
但,從人群之間那種不尋常的氣氛,使得外人輕易的感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而那種氣氛,只會讓她整個神精更加的緊繃……
她下意識的加重了環在爾力臂彎的手勁,眼神卻仍不斷的在尋找艾洛克的蹤影。
他是真的想見她嗎?
為什麼此刻的她,內心竟是滿滿的不確定與不安….

*****
「哎呀!人家不來了,他們老愛逗著人家……」
四周的人一陣鬨堂大笑,玉麗順勢的將身子傾向一旁的艾洛克,以雙手環上他結實的臂膀,不斷的以她身
著低胸的胸脯,磨蹭著他的臂彎。
四周的人見狀,這又是一個笑:「總裁您真是好福氣,有這麼美麗的中國女人做伴,也難怪老大對其它女人
都不為所動了……」
艾洛克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個笑,玉麗這便又送上自己的唇,輕輕的覆上他固執的雙瓣後,這又是一聲:
「人家玉麗是總裁一個人的,才沒有人搶得走呢!」
說著,這便以她紅艷的雙唇,大膽的挑逗他不為所動的心;她伸手緩緩的探進他的衣襟裏面,試圖引誘他內
心的渴望。
艾洛克只是朝她望了眼,這便一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狂野的給予她所要的熱吻。
他的手大膽的探進她的裙襬裏頭,使力的將她的臀更加的朝自己壓近,這樣過度親蜜的舉動,看得四周的
人無一不面紅而斥的……
但……
他還是忘不了她!即使躺在他懷中的,是個酷似她的女人。即使,這個女人總是不斷的附合著他。
但,這個女人終究不是她……
他可以如此狂野的吻著另一個女人,他可以在大眾面前佯裝什麼都不在乎;但他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心裏
頭,不斷的出現賴婷妤的影子。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斷的嚐試將她排擠在自己的腦海之外,但,究竟是為什麼?他愈是努力,她的影像卻
愈是清晰?
即使他的手此時正撫摸著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即使他的唇此時正吻著另一個女人;但那雙手卻仍是忘不了
在觸摸她時那種細滑的觸感……
他睜開雙眼,望著身前的女人;清楚的知道,不論她長得多麼的酷似,她始終無法取代賴婷妤在他心中所造
成的連鎖反應。
他將視線緩緩的巡向四周,但卻因一旁所出現的人影而一陣愕然。
她?
他輕蹙起眉頭;為什麼在他夢裏迴旋的女人,會在此時直立立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不遠之處?
他不懂;這不是她應該出現的地方,她又為什麼會在這裏?
賴婷妤直立立的楞在原地,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一顆好不容易堅強的心,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之後便全部瓦解。
她不懂;這是他為什麼要她來的原因嗎?這是他給她的答案嗎?
還是,他原本就只是希望她來,所以他可以藉機羞辱她?就因為她漠不在乎的口氣激怒了他,所以他想藉
機報復?
她感覺淚水不斷的在她的眼眶之中排旋,但尊嚴卻讓她硬是含著自己的淚水。
她摀上自己的嘴巴;再也不願讓他看見自己的情感,只是一個轉身,這便隨即朝門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不!她說過不願傷害自己了……
她再也不認為自己能承受這樣的一切。
這些思念、這些愛戀,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他怎麼能……
她不知道該如何鎮定自己現在的情緒,只知,此刻的她只想盡快的逃離這種羞辱的場面,只想逃得離他愈
遠愈好。
她再也不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那張令人熟悉的容顏……
爾力見況,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望了眼之後,這便尾隨她的身後追了出去。他在心裏頭暗自對自己說了一
聲;這正是他所要的,不是嗎?
而此時的艾洛克仍是楞在原地,混亂的思緒仍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見他對自己投懷送抱的吻沒有任何的反應,玉麗慢慢的抬起頭,這又是一聲:「怎麼了?」
她的問話拉回了他遠走的思緒,他回了神,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四周的人莫名的望著他,仍是不知道
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怎麼了?」一旁的人跟著問了句,回頭朝艾洛克所望的方向看了眼,在看不見什麼特別的人之後,這又轉
身問了聲:「看到什麼人了嗎?」
「沒什麼。」他輕道了一聲。在鎮鎮自己的情緒之後,這便又再度掛上一抹毫不在意的微笑:「只是好像又看
到另一個漂亮的女人了……」
他的話讓身旁的人隨即揚聲大笑了起來,剎時忘了方才的那份尷尬;玉麗嘟了嘴,撒嬌似的再度依向艾洛
克結實的胸口,這又是一聲:「人家不管了啦。都說好只屬於你一個人的了,總裁還看其它的女人……」
但此時,這些喧嘩彷彿全都在他的腦海裏失去該有的音量。
他再度抬頭,望向方才賴婷妤跑離的方向,仍是不懂;為什麼她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方才望見爾力的身影,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是對倆人的情感毫不在乎嗎?為什麼剛剛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他感覺自己彷彿在她的眼中看到了
淚水。
難到,她對他終究是有所情感的嗎?
即使身處在喧嘩之中,但此時的他,思緒早己隨著遠走的身影漫遊……
*****

「放開我!」
載琪斥紅著臉,硬是扯著自己被爾力握在掌中的手,卻怎麼也無法掙脫他強硬蠻橫的手勁。
只見爾力一個笑後,這又是一個使力,一把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裏,偷嚐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
「妳不知道我們終究是要成為夫妻的嗎?」他高調的語氣掩不住心頭的那股得意,在一抹邪惡的笑之後,這
又是一聲:「遲早要成為我的人的,還怕什麼?」
「怕?」載琪不屑的一聲輕哼:「誰怕?只是不屑讓你這種人碰我!」
但她挑釁的語氣只讓他更加的施力,他伸手放肆的探向她的裙襬,以另一隻手強硬的嵌制著她的自由。
「是嗎?」他硬是拉高了她的裙襬:「只怕妳連選擇的權利也沒有。」
說罷,他一臉的猙獰硬是吻上她細滑的頸項,放肆的吸吮著她花般的體香,他大膽的探索,企圖強硬佔有
她的所有。
「放開我!」她再度掙扎,卻發現一雙手竟牢牢的被他壓制在胸口,怎麼也無法移動。
她開始試著以一雙修長的腿,掙開他蠻力的身軀,但,卻沒有想到這樣的舉動卻反而幫助了他的企圖,他
握住了她的大腿,硬是將它們環上自己的腰際,一個傾身,這便牢牢的將她固定在身後的樹上……
此時的她,脹紅著臉,早己衣衫灠褸任著爾力的身軀放肆的輕薄她細滑的肌膚。
爾力朝她望了眼,這又揚了嘴角:「沒想到妳這麼急性子。」他調侃的又是一聲:「這種姿勢要是讓人看見,可
免不了一場誤會。」
「你!」載琪伸了手,正準備狠狠的賞他一巴掌,卻沒想到這又讓他一把握了住。
「想打我?」他一聲輕笑:「等我先嚐過妳再說……」說罷,這便再度以手抑住她的下顎,強硬的探索著她口
中的芬芳。
她伸了手握住他的肩頭,想使力的將他支開,但思緒卻隨著自己的視線在瞬間劃成了空白。
她望見邁爾斯的身影呆愕的楞在不遠的樹林之中,憤怒的瞪視著他們,沒一會的時間,這便隨即轉身消失
在那片黑暗的樹林之中。
不-淚水在瞬間劃上她細白的臉頰,她被嵌制的身體甚至無法追逐他遠走的身影,只能望著他快速的消失
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中。
她聽見心裏的聲音不斷的在吶喊:別走!這不是他所看到的這樣!
但,他還是這麼消失了……
絕望不斷的在她的心頭擴張;那股無力感讓她只能任著爾力不斷的侵犯,她到底該怎麼辦?她不知道;此
刻的她到底該怎麼辦……
「是誰在那?」
一陣突而其來的聲音讓爾力剎時停頓了自己的動作,他回了頭,就見樹林間隱隱約約的透露出火光及一群
人移動的身影。
「該死的!」他一聲低咒,剎時放開對載琪的所有束縛,他整整自己的衣著,嘴裏硬是低咒這些人盡會壞他
的好事。
他朝載琪望了眼,只見此時的她,早己無力的蹲坐在地上;該死的!他這又是一聲低咒,他再不走,鐵定會
壞了洛克家族的顏面!
他朝逼近的火光望了眼之後,這又再度望向身前的載琪:「這次放了妳。」他說:「下次,我一定會讓妳成為我
的人。」
說罷,這便匆匆忙忙的朝樹林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但此時的她,再也無法做任何的思考了;邁爾斯離去的影像至今仍清晰的映在她的腦海裏。
她到底該怎麼辦?這個時候,她又該如何去解釋他所見到的一切…….
老天!淚水再度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到底該如何去解釋才能再度挽回這一切……
*****

爾力追逐著賴婷妤盲目不清的腳步,沒一會的時間,這便一把將她摟進自己的胸口。
「放開我!」
她掙扎道,內心的那股無助卻期望一片溫暖的擁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但,此刻的她,真
的需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放開我……」
但爾力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裏,似乎在等待她的情感全數瓦解,但可以在他的懷裏痛
哭一場。
賴婷妤沒有接口,在掙扎了一會之後,淚水便在瞬間全都放肆的湧上她的眼眶之中;她的確需要一個胸膛,
她的確需要一個擁抱,但為什麼那個人不是他?
為什麼他甚至不願追上來告訴她為什麼?
為什麼不是他來施捨這個擁抱?
難到,她真的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難到,她真的在他的心目中如此的微不足道?
即是如此,教她要如何面對胸口那份強烈的情感?又教她要如何面對那份難輒?
老天!她仍是抑不住眼眶中的淚水;為什麼是她……
寒風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蕭瑟,那份無助卻讓心口的痛更加的深刻;如果愛人真的算是種錯,她想;她真的
錯得徹底……
而爾力,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的將她擁在懷中。
這是她需要的!他這樣告訴自己;即使到了這一刻,他依舊是對所有的事情沒有特別的情感。
他的心是冷的……
對於賴婷妤,他也只是純綷的想擁有,並沒有為了什麼特別的感動。
或許是因為見面時的那股熟悉,讓他迫切的想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對她的那種情不自禁,讓他更加急切的想擁有。
但他更可確定的是,如果今天,她愛戀的對象是艾洛克,那他是更不會讓這段戀情有任何結果的!
賴婷妤顫抖的身軀在他的胸口下顯得嬌小,他低了頭,望向了她滿是淚痕的臉頰,像是在質疑,也像是在
探索,只見他遲疑了一會之後,這便傾身吻上她的皙白如脂的臉頰……
「不……」
賴婷妤輕聲的拒絕道,但此刻受傷的心,卻急於期待有人能為她撫平。
爾力沒有理會她的拒絕,只是輕輕的握開她的手,緩緩的吻向她細緻的雙唇:「妳知道我可以安慰妳……」
他在她耳邊輕道:「讓妳忘了替艾洛克……」
而此刻,那輕柔的安撫卻讓她再度迷惘了,她需要讓人安慰的心,是不是真的可以由他來代替?
「不……」她仍是不確定。
「噓……」他只是輕噓了一聲,這便又接道:「我可以幫妳忘了他……」
而這句話,如刀般的切入她的心頭,如果她要忘了他,眼前的爾力是不是最好的方法?
理智再也無法讓她認清一切,她只希望有人能在此時給予她安慰。
她環上自己的雙手,回應他的吻,只想盡可能的抹去艾洛克在心目中的所有影像。
但,她的視線再度與他接觸,艾洛克的身影此時正直立的站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意識到她的僵硬,爾力再度起身,隨著她的視線,轉頭望向身後的艾洛克。
他的眼神幾乎是冷酷的,如寒冰一般,讓人不寒而顫;看不出他的情緒,更看不出他的思緒。
只見他的雙唇,竟在此刻彎成一條淡淡的弧線;而他的眼神,更是明顯的透露著一絲輕蔑。
原本期望在出來之後仍能看見她的艾洛克,在看見方才的那幕之後,所有想說的話像在瞬間全化成了雲
煙。
何必浪費那個時間呢?他心裏頭一道細小的聲音這麼輕道;何必浪費時間在一個如此低賤的女人身上呢?
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
他一聲低哼;都顯得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原來,」他的語氣中掩不住那股冷澀:「原來妳也跟一般的女人沒什麼兩樣。」他為她下了定句之後,一個轉
身,這便不屑的離她遠去。
而她的思緒,在瞬間再度劃成空白。
情緒在慌亂中顯得不知所措,而淚水早己在她的臉上凝固;他憑什麼指責她?又怎能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轉身就走?
難到,這一切真的是她的錯嗎?否則為什麼一切到頭來,終究是回到了原點?
老天!淚水再度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為什麼此刻的她,竟再也無法形容胸口的那股心痛……
為什麼此刻,她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要因此而碎片……
難到,這次的離去,真的意味著完完全全的結束?
第九章
「外面有位名叫爾力‧洛克的人想見您……」
如此突而其來的聲音再度打斷邁爾斯的思緒,他抬起頭,什麼話也沒說,但神情卻冷得令人發顫。
這名前來報告的手下澀縮的退了幾步,早己預備好他質問的語氣。
然而,這個情況己經好幾個禮拜了……
幾乎沒有人敢去惹首領,就連一點點的芝麻小事,都要冒著被挨罵的份;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只知某一天的
早上,他就突然的變成這樣了。
若有一點點的預兆那還不打緊,但以現在的狀況,幾乎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更別說是想辦法拯救了……
邁爾斯下意識的抿緊了嘴巴,心中的火,在此刻再度讓他的拜訪莫名的點燃;他來這裏做什麼?又想來告
訴他些什麼?
此刻,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夜,爾力與載琪擁吻的鏡頭仍是清晰的映在他的腦海裏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持所
謂的鎮定。
但,他仍是好奇爾力前來拜訪的目地;只見他一陣猶豫之後,這又是一聲:「叫他進來。」
他一聲命令之後,這便見那名手下這便轉身走出了門外,準備帶著爾力進門。他放下所有的思緒,再度仰
身靠在椅背上,思緒在瞬間再度劃成了一道空白。
他自問;爾力會給他一個合理的答案嗎……
爾力楞在原地好一會,這才尾隨著那名手下的身後,緩緩的朝屋裏的方向走了過去,滿腦子裏卻仍為了這
些日子來的計劃而興奮不定。
好不容易得知載琪與邁爾斯的關係之後,他為整個計劃反而顯得更加的胸有成竹。
再加上不久前,在樹林裏的那群人說那時正在追蹤邁爾斯的身影,他篤定的認定邁爾斯鐵定也看到了一
切……
但,礙於邁爾斯的勢力,及自己現今所處的地位,他仍是不敢隨意的輕舉妄動,可是,他卻也因此而想到了
一個一舉兩得的方法,讓自己完完全全的免除所有的罪嫌。
他輕揚了嘴角;只期望自己的計劃能在邁爾斯身上奏效……
他得意的想著,那名手下也在此時將他帶進了那扇門板之後。
進了門後,邁爾斯坐在桌後的身影依舊讓人畏懼,手下盡早退去之後,便剩下滿屋子攝人的空氣。
見他一直都不開口,爾力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唇之後,這才又接口:「我……」他輕落了一聲,剎時忘了自己
到底想說些什麼。
就見邁爾斯抬起了頭,沈默了好一會之後,這便聽見他低沈的語氣中這又是一聲:「有什麼事?」
他己經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邁爾斯在心頭這樣告訴自己;如果他說的話太多,他鐵定會二話不說
的叫手下將他拖下去殺了。
但,他還理智得記得那天晚上,爾力不可能看得到他……
「我……」他努力的嚐試著鎮定自己的情緒,心裏頭仍是不斷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讓自己的緊張而壞了所
有的計劃,他抿抿唇之後,這又接口:「有關載琪的事……」
「載琪?」他挑高起眉頭:「是什麼讓你覺得有必要跟我說她的事?」
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不認為到目前為止,有人知道他和載琪的事。而爾力大大方方的進來,一開口
便是載琪,不免讓他感到一陣好奇。
「是……」他這又是一陣遲疑:「是載琪自己告訴我的。」
「載琪?」這更不可能。他在心裏頭這樣告訴自己;以一個女人家,不可能散撥謠言去破壞自己的名譽,載琪
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碧藍色的雙眼,因不解而瞇成一條細線,對爾力所說的話不免產生一陣質疑,他直直的望著眼前的爾
力,心裏頭卻不禁自問;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只見爾力心虛的低了眼瞼後這又是一聲:「她說,」他這又是一陣遲疑:「她說你……」他刻意的壓低了音量:
「強行玷污了她。」
他睜大了眼睛,遲遲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然而,爾力看他遲遲不開口,這又開口接道:「所以……她來尋找洛克子爵的辟護。」
「你的辟謢?」邁爾斯這又重覆了他的話,一雙濃眉在瞬間顯得更加的深沈。他承諾過自己願意為她守候一
生,她又為了什麼去尋找其它的辟護?
只見他點點頭,這又說道:「嗯!」他答道:「她希望我能娶她,好期望洛克家族因此而能給予她什麼保護,她
家不是個富人家,難免希望能因嫁給我,而多少得到一點好處。」
「再加上,」他又接口:「她一直都知道我對她有點愛戀,所以……幾天前,她主動在樹林裏挑逗了我,己
經……許身給我了.....」
而這些都是他親眼看到的,不是嗎?
邁爾斯握緊了拳頭,任著氣憤的火焰不斷的在胸口燃燒;幾乎是始盡了所有的力量,才不讓胸口的那股氣
憤爆發出來。
多麼低賤的女人?!
他這樣告訴自己;而他,竟然為了她,而情願為她守候一生?
在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之後,她怎能選擇如此的背叛他?
他抑著自己的情緒,努力的不讓眼前的爾力查覺出一點蛛絲馬跡;在避開爾力的眼神之後,他冷冷的語氣
終於再度開口:「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爾力這又是一陣停頓:「……因為,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如果……這個女人真的跟你有什
麼關係,那我……」
「什麼關係也沒有!」還不待他說完,邁爾斯這便是一句肯定句「我跟這種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望見他的反應,爾力暗自的一聲低笑後,這便再度鎮定起自己的神情,寞落的又接了聲:「那就好了。」他佯
裝的鬆了口氣似的輕呼了一聲:「那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
見他的眉頭一直深鎖,爾力沒有再說什麼,這便逕自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這就是他要的!他這樣告訴自己;讓邁爾斯相信他的忠誠,讓他對載琪完完全全的放棄,那麼……
不但可以得到邁爾斯的辟護,載琪也就自然會成為他的人了……
在離去之後,他得意的揚了嘴角;他 -爾力‧洛克- 終究會得到他想要的……
邁爾斯緊握的拳頭始終都沒有放開。
即使爾力的身影此時早己消失在門板之後,他卻仍是無法鎮定自己的情緒。
她竟是如此拜金的女人?!
那些平日看見的清純及認真,竟全是她極力佯裝的面具?!
老天!即使認清了她是多麼的不值得,即使知道了這一切是多麼冷酷的現實,為什麼他的心頭竟也會有種
受了傷的痛?
該死的!他一聲低咒,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心甘情願的讓一個女人玩弄於掌心之中?
氣憤不斷的在他的胸口中擴張,他再也不認為自己能控制這樣的情緒;他一個用力,身旁的器具隨即碎落
了滿地。
他生平第一次在情感中付出,卻沒有想到竟輸得如此的徹底……
載琪;他的腦中再度劃過她的影像;他真的沒有想到一直以為他終於找到生命中的那個女人之時,竟會發
現她是這樣的女人……
*****

「氣什麼嘛……」
玉麗輕輕的依在艾洛克結實的胸口,以指尖緩緩的撫過他緊抿的唇線,但,他濃厚的眉頭仍然深鎖,直視
的雙眸仍舊燃著氣憤的火焰。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今晚的宴會,他出去之後,回來便是這個模樣了。
她的手,緩慢的遊移至他性感的臉龐,感受著那股男性的氣息,透過她的指尖緩緩的傳至她所有的感官神
經。
莫名的,她的胸口彷彿再度感受那股激情,彷彿在不知不覺中,這又嚐到他佔有她時的那種高潮。
她貪婪的再度吻上他固執的雙唇,期望他如往常一般將她佔有、將她征服。
不自覺的,她揚了抹微笑,竟開始暗自竊喜爾力將這樣的任務交給她,她甚至不用做些什麼,只要試著轉
移他的注意力。
很顯然的,這並不是件難事,這名黑幫教父似乎一開始便喜歡上她的長相,而她相信,只要再花上一點的
時間,她便不難掌控他的所有思緒。
想著,她這又是個暗笑;像他這樣的男人,是讓所有女人傾心的對象,若能將他征服,她便不難看見自己光
明的未來。
屆時,相信爾力便無法再將她掌控了……
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她這又將身子傾上他的身體,以她柔軟的胸脯輕緩的磨蹭他結實的胸膛,期待以此能
喚醒那令人燥熱的激情。
但,他仍是緊蹙著眉頭,腦子裏仍遲遲無法抹去稍早望見賴婷妤與爾力擁吻的畫面。
一個是他可以交付性命信任的手下,另一位是他寄託所有情感的對象。
為什麼?他還是不懂;為什麼他們倆個人會在一起?為什麼他們會如此的相互擁吻?
難到這一切,完全都只是個計謀,而他自始至終都完全的被矇在鼓中?!
否則,他們怎麼能背著他,做出這樣的事……
見自己的吻,一直都無法化開他緊閉的雙唇,玉麗這便褪去自己的衣裳,再度傾回他的胸口,伸手緩緩的
解開他腰間的皮帶。
「別氣了嘛,」她熟練的將手探進他的褲子裏頭,在抬頭望了他一眼之後,這便再度低身吻上他半赤祼的胸
膛:「讓我來滿足你……」
「出去!」
幾乎還不待她落句,他一聲冷冷的命令再度打斷她所有的思緒。
「什麼?」她抬頭,半尷尬的笑容仍是不確定自己所聽見的。
只見此時的艾洛克再度低頭朝她望了眼,眼神中有著不容反抗的忿怒,他緊抿的雙唇在沈默了許久之後,
這才又緩緩開口:「出去。」
在感受到那股逼迫感之後,幾乎是下意識的,玉麗隨即拎起自己的衣裳,逃命似的朝門口的方向跑了出
去。
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那種神情,彷彿就像火山爆發前那般的寧靜。有那麼一刻,她甚至以為他會
伸手打她。
淚水盈在她的眼眶,她二話不說這便奪門而出,為什麼?她仍是不懂,為什麼這一切都跟她當初所計劃的
不一樣?
一直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門板之後,一直待整間屋子再度回復到原有的寧靜,艾洛克這才解開那面偽裝的面
具,任著那股憤怒不斷的在他的胸口翻雲覆雨。
該死的!
他難抑胸口那聲低咒,再度用力的擊向一旁的桌面;氣憤自己為什麼怎麼也抹不去賴婷妤的影子。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他這樣告訴自己;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被允許如此的佔有他的思緒。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的毫不在乎他的付出,而且又如此的背叛!可是,她竟然……
那幕影像,如針般的一直刺著他的心口,而那股佔有慾,在此時亦顯得格外的強烈。
他鎖了眉頭,仍不知道心裏的掙扎究竟是為了什麼,當初選擇避不見面的人是他,他又有什麼權力阻止她
不去找其它的男人呢?
可是……
他的心頭仍是在為自己辯解;他之所以避不見面,全都是因為那夜她漠不在乎的語氣,全都是因為她讓他
以為,她不在乎這段情感是否存在……
可是,他何必在乎呢?如果,她真的只是生命中的一個短暫過客,他又何必在乎她所說的話呢?
何時,她的影像再始在他的心頭根深蒂固?
何時,他的內心開始期待她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一個念頭劃過他的腦海,他一個楞之後,這便又是一聲低咒。
該死的!他無法抑制胸口的那股憤怒;他不能愛上這樣的一個女人!絕對不能愛上她……
*****

賴婷妤無力的進了房間門口,情緒竟在此刻顯得格外的無助……
長這麼大以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累過;不只是身體的疲憊,而是心力交悴。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夜晚?
這個問題,她己經問了自己不下千次;為了這一團的混亂,她竟完完全全的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此刻的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此刻的她,只想暫時逃離這一片困境。
有許多的疑點,她仍是無法理解其中的究竟;好似他若刻意讓她看見他與女人親熱的畫面,刻意的想傷害
她,那他又何苦跟了出來,又為什麼說了那麼冷酷的語句?
好似他若真的不在乎,為什麼在他說出那樣的話之後,她仍可在他的眼神中感受到那股心痛?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場面?此刻,她真的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為這團混亂
理出一個頭緒……
見賴婷妤一直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爾力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一陣遲疑之後,這便隨著她身後走進了屋
內,順手將門帶了上。
他一直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好一會,這才聽見她開口:「謝謝你今天晚上陪我……」她的語氣中仍顯現出
一絲絲的無力:「可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神情寞落的說了句,這便再度轉身走向窗口,遙望著眼前的義大利在月光下所形成的景色。
她還是想他……
淚水再度盈上她的眼眶,心裏的痛仍是抑不住那股思念;不論倆人之間,是不是真的存在有夢境般的前世
今生,此時、此刻,她還是忘不了他……
該怎麼辦?
她依舊感到那股無助;為什麼他的離去竟在她的心口留下一股錐心般的痛?
為什麼他那張冷澀的臉,竟再度讓她感到似曾相識?
她曾經傷過他嗎?還是……
還不待她的思緒告一個段落,爾力的雙手這便自她的身後緩緩的將她擁住。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他的
吻緩緩的落在她皙白的頸項。
「不……」賴婷妤無力的拒絕,以雙手環上他的手臂,試圖委婉的拒絕他的擁抱;只因為此刻,她真的不需要
任何人的安慰。
但,他卻沒有理會她的拒絕,反而將她轉向自己,試圖吻上她嬌艷的紅唇。
她輕蹙起眉頭,思緒彷彿在瞬間開始感受到那股危機,她努力的試著支開自己的雙臂,這又是一聲:「不
要!別……」
但他卻一點也沒有理會她的拒絕,落在她身上的吻反而顯得更加的佔有,他以一隻大手緊緊的將她約束在
懷中,另一隻手則更加放肆的探索。
此刻,她清楚的認清自己的危險,在找到空隙之後這又是一聲:「放開我!」她命令道,一雙手則使力的想將
他的身體推開。
他依舊什麼話也沒有說,在用力的扯開她身上的衣服之後,一隻手更是大膽的探索她的私處。
淚水不斷的在她的眼眶之中徘旋,她找到了空隙,想逃開他的侵犯,卻沒有想到還逃不到一步,便又一把
讓他拉了回去。
他將她整個人用力的甩上床上之後,只是一個凝視,這便再度傾身想將她佔有。
望見他的靠近,賴婷妤下意識的往後瑟縮,但,他一雙大手卻扣住了她的腳踝,只是一個用力,這便又將她
拉自他的身下。
「放開我!」她掙扎道,但此時的他早己硬將她細長的雙腿支開,以雙手解開腰間的皮帶。
「你到底是誰?」她還是不懂,只能任著那股恐懼不斷在她的心頭滋長,但他卻使終保持著沈默,一句話也
沒說;也因為他這樣的沈默,而讓她感到另一種異常的恐懼。
他起身望著她,竟對她的掙扎而揚了一抹邪惡的笑意:「妳可以掙扎,」他終於開口:「但,妳卻哪裏也逃不
了。當艾洛克認為妳只不過是個如同妓女一般下賤的女人,妳終究還是會屬於我的!」
是他!
剎時間,種種的影像在她的腦海中劃過,甚至於十五世紀時的影像,此刻也清清楚楚的映在她的腦海之
中。
「啪!」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使力的在他的臉上掌了一個巴掌,卻見他不但沒有任何生氣的神情,反而在臉上再度
揚了抹笑。
「這並不能改變任何事實……」他說罷,這又再度傾身。
而她的思緒竟也在瞬間劃成了空白;該怎麼辦?她不知道,彷彿所有的掙扎都在此時顯得徒勞無功。
「求你……放開我……」
淚水混著哀求,掙不開他的龐大的身子,她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成了哀求……
心好痛,那午夜夢迴的影像在他貪婪的吻落在她身子之際,逐漸地變得清晰,一直以來的所有疑問,也在
不知不覺中慢慢地得到了答案。
原來……
「鈴—」
一道突而其來的警報聲,剎然地打斷爾力蠻行侵犯的動作,只聽見飯店裏,無由地傳來火警地警報聲,再
接下來,就是門外倉促來回的走動聲,及店員試圖疏散客人的敲門聲!
「該死的!」
他不自覺地一聲低咒,為什麼連上天都要跟他作對?!
平白無事地,為什麼會突然有警報聲?!
聽著店員敲門的聲音正逐漸地朝他們靠近,爾力這又低頭望向身下已經快到手的賴婷妤,似乎在掙扎了一
會之後才決定毅然地起身。
但他似乎沒有放了她的準備,在她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之際,隨即起身撕開了一旁的被單,毫不客氣地
又傾身綁上她的嘴……
「嗚……」
賴婷妤根本都還來不及掙扎,一雙手又在此刻讓他握了住,然後就見他粗魯又迅速地將她的手綁起來之
後,又將她的雙腳也一同扣了住。
「嗚……」
被綁住嘴巴的她根本沒有辦法出聲,就見他伸手又拉開了一旁的床單,覆上她的身子之後,如綑貨般將她
整個身子包了起來,而後,毫不費地力一把便扛上了肩頭……
淚水混著無助,此刻的她正如待宰的羔羊,竟只能乖乖地等著他的處置,就在他開門的前一刻,她聽見他
開口:「上輩子讓妳逃走,這輩子,我再也不會那麼笨了!只要我爾力得不到的東西,艾洛克也別想得到!」
說罷,在打開了門之後,便混進了慌亂逃難的人群之中。
而被單下的賴婷妤,在這一刻,所有的影像彷彿都在她的腦海中逐漸的清晰。
她終於知道對邁爾斯的那股熟悉究竟是為了什麼了!她終於知道……
夢中的載琪,即便是今世的賴婷妤了!
第十章
「叩!叩!」
敲門聲斷然地拉回艾洛克所有的思緒,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緩緩抬起頭,就見爾力的身影緩緩的自門外走
了進來。
他鎖起眉頭,一股莫名的氣憤再度湧上他的心頭;前幾天的事,此時仍清清楚楚的映在他的腦海之中,而他
更是不知道,爾力是向誰借了膽子竟這麼若無其事的進來見他?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身子緩緩的靠向身後的椅背,對爾力的來意反而感到格外的好奇。
就見爾力將門帶上後,這便走向艾洛克的面前,在望了他好一會之後,這才又開口。
「有需要為了一個女人這麼生氣嗎?」
艾洛克沒有開口,但事實是,他的確覺得不高興!
似乎不高興看到有別的男人與他一同分享她的存在,似乎不高興她竟然那麼主動地對一個男人投懷送
抱!因為從一開始他就說過,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緊抿了唇,在沈默了一會之後才又開口:「她怎麼會到那個地方?」照理說,那是一個私人的聚會,要是沒
得到邀請,是進不去的!
只見爾力陰冷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的情緒,冷冷的聲音不徐不緩地開口:「是我帶她去的。」
他帶她去的?
「為什麼?」他不懂;爾力又是怎麼找到她的?
但他所有的疑惑只得來爾力不以為意的回答:「我以為你想見她!所以,特地帶她去找你!」
真的是這樣嗎?
艾洛克不禁自問;為什麼這一刻,他竟對爾力產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但不等艾洛克下個結論,爾力在抬頭後又開口:「不過……說真的,像她那樣的女人,的確不需要你浪費那
麼多的時間在她身上!」
「為什麼?」艾洛克又是一個問句,似乎很好奇爾力有什麼話還沒有告訴他的!
爾力抬頭,一副似乎在抉擇什麼似的神情,好一會,他低下了眼瞼之後才又開口:「當我去找她的時候,她
就試著在勾引我!我拒絕她,因為她是你的女人!但在看到你身邊還有其它的女人之後,她倒也不客氣!像
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值得你浪費那麼多的精力在她的身上!」
這……
不是艾洛克不相信爾力說的話,但不知道什麼因素在作祟,這一刻的他,就是很難相信爾力口中的事實!
她真的是那樣的女人嗎?
那為什麼跟她相處的這些日子,他竟然一點也無法查覺呢?
可是她吻爾力是事實,又叫他怎麼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呢?
見艾洛克一直都沒有接口,爾力又接道:「像她這種女人會靠近你,或在你的面前偽裝。為的,大概還是你
的錢吧……」
「夠了!」
艾洛克一聲斥喝,便剎然地打斷他所有的話!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知道!因為知道得愈多,只會更加混亂他的思緒!
在這之前,她的確知道了他的身份!
只不過……她真的是從一開始就發現的嗎?真的是因為那樣,她才會赴約嗎?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她的計
謀?
但如果真的是,那她又何必在那天跟他說那些話呢?
如果她繼續偽裝下去,她不愁他會盡可能地滿足她想要的!為什麼又會選擇說那樣的話氣他!讓他選擇
離去呢?
這一切,全在他的腦海裏成了一大片的混亂!
爾力以他銀灰的陰沈眼眸直直地鎖住艾洛克所有的表情,似乎也正暗自慶幸自己終於有捉到他把柄的一
天!
他要是知道賴婷妤現在正在他手上會是怎麼樣的反應呢?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近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這些想法,只讓他的心裏更加地浮現一抹成功的喜悅……
「有關上次跟你提到的那家西西里島的公司……」既然他不想再聽到有關賴婷妤的話,爾力很技巧地便轉
移了話題!
艾洛克抬頭,在望向爾力好一會之後才又開口:「不是全權交給你處理了嗎?」似乎某一小部份的他,正因
有事可以轉移自己對賴婷妤的注意力而感到一股說不上口的喜悅!
「我知道。」爾力點點頭:「但對方還是希望跟你見一面。他們希望這個禮拜六,能跟你安排個時間。」
「那沒什麼問題。」艾洛克這又是一句:「就像以前那樣。」
「嗯。」爾力應了聲,在停頓了一會之後,這又接口:「那,沒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見他沒有什麼反應,爾力這便再度轉身,緩緩的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也一直到出了門口之後,他才又
再度揚起了嘴角。
這個禮拜六……
他在心裏頭偷偷的暗笑道;計劃了這麼久的事,他更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壞了所有的大事。到了這個禮拜六,
一切都應該決束了……
一直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艾洛克的思緒仍是抹不去賴婷妤的影像。
真的是愛情容易讓人心不在焉嗎?
要不然,為什麼一向對愛情不屑一顧的他,竟也渴望再從她的口中,聽到所謂的答案……
*****

她想;她再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載琪望著眼前的大海,蕭濏的海風讓整片海浪變得更加的波濤洶湧;夜晚讓整海顯得更加的高深莫測,而
水溫也因溫度的急遽下降而顯得更加的冰冷。
盈在眼眶中淚水早己不知道在何時,開始漸漸的模糊她的視線;心中的那股絕望,讓她到了走投無路的地
步。
她真的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除了一死了之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有什麼方法?
自從那晚在樹林裏讓人發現之後,村裏的人們,個個謠傳她早己讓人玷污了身子,除了爾力‧洛克還願意施
捨的娶她之外,她幾乎成了全村人的笑話。
不管她多麼極力的試著向大家解釋,那天爾力是如何向她強行施暴,卻沒有想到大家的反應竟全都是……
「爾力子爵?!哈!也不照照自己的鏡子,人家願意收留妳己經算妳幸運了,竟然還這樣誹謗他?!真不
知道羞恥的女人……」
而邁爾斯,自從那天在樹林之後,她便再也見不到他了;好似他整個人就這麼消失似的。
而現在,她到底該怎麼辦?
除了死亡之外,她真的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天空開始下雨了……
她抬頭望了眼,竟然連上帝都如此的替她送行?!
剎時間,她放棄了心中所有的希望,任著淚水狂獗的佈上她細緻的臉頰,丟棄了所有的留戀,這便緩緩的
走向眼前的海。
她真的徹徹底底的絕望了;或許,死亡仍是最好的選擇……
海水的冰冷麻痺了她所有的感官,水高自腳尖緩緩的溢向自己的膝蓋;她閉上自己的眼睛,腦中再度劃過
邁爾斯性感的臉龐。
她揚了抹微笑,再度朝海面跨前了一步,她唯一的遺憾是,自己竟無法向他當面呈清這一切。
只希望,這世界真的有來生……
海水的波濤洶湧不斷的淹沒她一身的潔白,就在她正準備將自己獻身於大海時,一股力量竟在此時再度將
她拉回。
她回了神,在望見那張熟悉的容顏時,這又是一個無力的笑:「我不知道原來天堂就在這……」
只見邁爾斯什麼話也沒說,以一隻大手緊緊的將她摟住之後,這便再度朝岸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原本還在抉擇到底該不該出來的他,在看見她竟然想尋短時,這便再也抑不住自己的性子。
縱使她是個拜金的女人,縱使她是個有著毒蠍心腸的女人,但,是誰准她自殺來著?是誰准她在這般狂風
暴雨之際自殺來著?
望著她純白的容顏在臂彎下顯得無知……
老天!他不禁一聲低咒;她怎能如此的善於偽裝?又怎能如此的玩弄他的情感?
他溫暖的大手,不捨的撫上她細緻的臉頰,就見她緊閉的雙眸,這才緩緩的半開。
「是你嗎?」她的語氣中夾帶了許多的不確定,就見淚水竟也跟著滑落她的雙頰;她沈默了好一會,這才又
問道:「真的是你嗎?」
只見他,什麼話也不說,一張性感的雙唇在固執中抿成一條細長的線;如此拜金的女人……他還是不斷的
在提醒自己,真的不能再為她留戀。
只見她伸了手,因那份感動而不自主的顫抖:「真的是你。」她說:「真的是你……」
她哭了,因心中的那份思念而再次感動,也是第一次,她知道;原來真有上帝……
「妳怎麼能,」邁爾斯蹙起了眉頭,終究還是抑不了心中的那股情緒:「妳怎麼能總是如此的善於偽裝?」
他的控訴只得來她一聲無力的反駁:「我沒有……」
「玩弄我的情感?」還不待她落句,他這便又接口,只是一陣遲疑之後,他又是一聲苦笑:「在委身給爾力之
後,在求他施予妳所有辟護之後,妳仍要我相信妳沒有?」
「求你……」她只能哀求:「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就像那天在樹林裏的事?!」那幕畫面此時仍清晰的映在他的腦海中,他一個笑,笑聲中卻不難聽出心中
的痛:「在我親眼看見之後,妳仍是不願承認這一切是真的?」
她無言以對,事實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該給他一個解釋?
「還有妳要嫁給爾力的事呢?」幾乎還不待她接口,他這又是一個問句;但在看到她沒有任何的反駁之後,
他的心竟像是讓人撕裂般的痛:「即便如此,妳仍是要我相信妳?」
「因為……」她依舊抑不住眼眶中的淚,一雙翠綠色的雙眼在此時只能真誠的望向那雙熟悉的碧藍;因
為……她再度告訴自己:「我只能要求你相信我。」
她抑不住喉間的那股哽咽,這又是一句:「因為……除了你之外,我真的沒有其它的人……」
該死的!
他這又是一聲低咒,就因她的淚水,而讓他每到了抉擇時刻都變得心軟!就因為她總是無辜的臉,而讓他
一再的相信她的無辜。
他握緊了拳頭,內心再度一陣掙扎;此時的他,仍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
「我愛你……」她的話再度拉回他所有的思緒,他回了神,就見她眼眶之中的淚早己模糊了所有的視線。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但:「……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真的沒有必要再留戀什麼了……」
而這句話,卻讓他毫不猶豫的將她一把擁進自己的懷裏;難到,這便是她為什麼尋短的原因嗎?
該死的!他這又是一聲低咒;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到底還要她獨自承受多久?竟連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願
施捨?
「載琪,」他輕喚著她的名字:「我……」
他的話還未落句,這便見他的身軀楞愕在原地,載琪抬起頭,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這便見鮮血早己在
瞬間染紅了他整個胸膛,一支箭直直的穿過他的胸口。
幾乎是同時的,倆人均回頭望向身後的人影,就見爾力的身子,此時正拿著弓箭,直立立在站在他們不遠
的身後。
「你?」邁爾斯蹙起了眉頭,仍是不相信在背後射箭的人竟然是他?!
「不!」載琪難以抑制失聲而叫,在什麼事都不能做的情況下,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鮮血不斷的在他的胸口直
流。
「為什麼?」他仍是不懂;在他為洛克家族做了那麼多之後,爾力怎麼能……
就見爾力畏懦的臉帶著一絲的陰沈,沈聲了好一會,這又是一聲:「沒有人可以奪走我的東西!來人啊!」
他向身後的樹林一聲大吼:「強盜在這裏!」
「我們走……」見邁爾斯一直立在原地,載琪使力的硬是以肩頭將他撐起;她雖然無法阻止自己的淚水,但,
她絕對不能讓邁爾斯落在這些人的手裏。
風雨開始變大了,煙火聲在遠距離裏慢慢的逼近,她抬起頭,望向海邊不遠的木屋,心裏頭仍是不斷的在
告訴自己;她絕對不能讓邁爾斯落在他們的手裏……
*****

「她不在這裏?!」
艾洛克鎖起了眉頭,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轉了身,直直的朝她房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心裏仍是不相信她竟然就選擇這麼消失!
「客人!」見他對自己的話不予理會,櫃台人員這又追了出來:「那位小姐己經搬出去了……」
但,他的腳步仍是追不上艾洛克的步伐,此時的他早己開了門,直直的站立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門口。
剎時間,他的思緒再度成了一片空白,深鎖的眉頭只讓人感受到他心中困惑。
她果真是搬走了……
從屋裏空無一物的擺設及鋪設好的床組來看,但……他還是不懂;究竟是為了什麼?
身旁的櫃台見他沒有什麼反應,這又是一句:「客人……」
但,他的話卻得來艾洛克一個瞪視,他的凝視冰冷的令人打顫;他認出來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誰了!
剎時間,他竟為了自己的魯莽而感到一陣恐懼;他不自覺的顫抖,明顯的表現出他的恐懼,他什麼話也沒
說,這便急忙轉身逃回櫃台之後。
一直待他離去,艾洛克這才再度拉回自己所有的思緒,回頭望向眼前冷清的客房。
只是一陣猶豫之後,這便舉步走進了屋裏頭。
望著四周冷清的擺設,他的思緒再度毫無目地的漫遊;她走了……他還是不懂;為什麼此時的他,心裏竟然
也有種失落?
這麼說,這段情感,是不是真的就要告一段落?
這麼說,他是不是要再度佯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為什麼在他的心裏頭,總有一道小小的聲音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應該到此結束?
他深鎖著眉頭,緩緩的走向床沿,但一顆落在床角的袖釦卻在這個時候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低身拾起了袖釦,才開始意識到那正是爾力的袖扣之時,一個影像卻在剎時,如刀般的劃過他的腦海
中。
「不要!」
賴婷妤掙扎的景像在他的腦海裏劃過,他鎖起眉頭,伸手撫上自己的太陽穴,為那突而其來的影像而感到
萬般的困惑。
誰知,那股痛不但沒削減,反而更加的強烈……
「放開我--」他隱約的聽到那聲尖叫,腦中再度浮現十五世紀的情景;那是一個女人,在樹林中拒絕另一個男
人的侵犯。
一瞬間,那股痛急遽的擴散,彷彿企圖佔有他所有的腦神經,彷彿籍此而企圖將他整個人撕裂。
影像不斷的擴散,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重疊,他摀上太陽穴的手,再也無法阻止那抹痛。
他甚至不知道為了什麼,只知那股痛一直不斷的侵蝕他所有的神經,下一秒鐘的時間,他這便整個人昏厥
在床上,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一直到了這一刻,他仍是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心,竟然也跟著痛了?
*****

車子緩緩的駛向指定的目的地,整個車子裏面除了一片沈寂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
艾洛克的表情,依舊看不出他的情緒,就如往常一樣,在這種時刻,總是沒有人敢多說其它的話。
爾力靜靜的坐在一旁,望著目的地慢慢的駛近,沈默了好一會,這才又是一聲:「到了。」
艾洛克回了神,再度抬頭望向了窗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待司機開了門之後,這便緩緩的下了車。
眼前的工廠,由於已面臨倒閉的局面,所以並沒有人出入,又由於座落在偏郊的地方,所以四周出沒的人
也幾近虛無。
艾洛克抬頭望向眼前的工廠,神情依舊冷靜,只見他停頓了一會,這便舉步朝大門的方向走了進去,而爾
力只是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
「碰!」一聲關鐵門的聲音,讓整個工廠更增添了幾分的黑暗,零零散散的貨物及機器,只讓整個倉庫顯得
更加的空曠。
艾洛克仍是邁著自己的腳步,緩緩的走至工廠中央。
但,四周依舊是片寂靜,甚至連一點動靜也沒有,除了他們的腳步聲之外,剩下的,幾乎只是滿屋子的回
音。
一直過了好一會,他這才淡淡的問了句:「確定是這個地方嗎?」
見爾力沒有什麼反應,艾洛克這又回了頭,就見自己的手下,此時全都站在他的身後,而爾力手中的槍,此
時正直直的指向他的額頭。
他停頓了一會,這又是冷冷的一聲:「為什麼?」他面無表情的望向眼前的爾力,彷彿期望以一句為什麼而
得到所有的答案。
就見爾力的嘴角再度揚了抹不屑的輕笑:「為什麼?」他重覆了他的話後,這又哼了一聲:「你該不會……真
的忘了我是誰?」
爾力冷嘲般的語氣,只得來艾洛克的蹙眉;爾力跟在他的身邊,少說有五六年之久,他不會不知道他是誰!
但聽他話中的口氣,似乎是指他還有別的身份……
「六年前……」他一聲輕嘖:「那間你收購的洛克公司,公司的總裁,就是我的父親……」
六年前的那家洛克公司……
艾洛克似乎思考了好一會,才憶起那間公司究竟是那一家!
那間公司是算是他第一間收購的公司,但聽說收購後沒多久,公司的總裁便與妻子在自宅自殺,是樁慘
劇,但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記得。
「我很抱歉。」除此對他的家人表示哀掉之外,他不認為自己還能做什麼。
但這一聲抱歉,只得來爾力一聲不屑地低笑,似乎在笑他這聲抱歉有多麼地諷刺一般……「你很抱歉?」他
重覆了艾洛克剛剛的話,語氣裏滿是嘲弄的語氣:「你的確應該感到抱歉!」
他銀灰的眼眸在瞬間變得深邃,只見他狠狠地抬頭瞪向艾洛克之後才又開口:「那家洛克公司,是花了我父
親一生的心血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但你就這麼買下之後,毫不思考地便賣給美國公司,大肆改造!要不
是因為你,我不會落到家落人亡的局面!」
「那是因為那家公司正面臨倒閉局面……」會那麼收購下來,完全是為了救它……
「住口!」
此刻的爾力根本一點也聽不進去,陰沈的眼眸裏,滿是深深的憤怒:「從那一天,我就發誓;總有一天!我也
會讓你嚐到家破人亡的滋味!」
「殺了我,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沒有嗎?」他似乎在笑艾洛克的無知:「你如果無故消失的話,公司自然會落到我的手裏!誰叫這五年來,
你都這麼信任我呢?沒有人會反對我接掌總裁的職位……更何況,我還有你的女人陪伴……」
「是你捉了賴婷妤?」
他的話讓艾洛克蹙起了眉頭,很直覺地便問道;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賴婷妤會如此不聲不響地離開!原
來……
「廢話少說!」爾力面紅耳斥吼了一聲;或許是艾洛克的過於鎮定讓他反而變得不知所措,只知,他的不徐
不緩的反應反而讓爾力變得急燥了起來;他扣了板機,在強迫自己抑了情緒之後這又是一聲:「她原本,就是
屬於我的女人!」上輩子他讓她自手邊逃走,這輩子,他再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你到底對她怎麼了?」
「嗚---」
艾洛克的語句才剛落,賴婷妤的身影便讓一群人自一旁的房間拉了出來,淚水模糊了她美麗的雙眸,她萬
萬沒有想到,在渡過了漫長的世紀之後,她依舊要面對如此的場面!
不!她告訴自己;她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她不能再讓自己發生同樣的錯誤!
不要……
被支著的她根本無法做任何反抗,但含淚的綠眸卻說盡了內心的傷痛;她真的不能再失去他……
看到她的出現,艾洛克的心全都不自覺地糾結了,在緊抿了雙唇之後,他才又轉向眼前的爾力開口:「你到
底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只見爾力的笑聲卻再度取代了一切:「我要屬於我的東西!全都歸還給我!」
說罷,他再度舉槍描準了他的頭,沒一會的時間,槍聲再度鎮驚了倉庫裏的每一個人……
「不!」
賴婷妤竭力的嘶聲而叫;煙霧中卻讓人看不清整件事情的發生。淚水猖狂的模糊了她的視線,那股無力感
再度讓她跌坐至地面。
真的不要……
老天!她心碎的再度低啜;真的不要……
但沒一會的時間,槍械備戰的聲音讓她再度抬起頭,就見爾力的手下,全都舉槍指向艾洛克,而他此時,正
直立立的站在原地,冷冷的望著爾力摀著自己的胸口,緩緩的跌落至地面。
「……為什麼?」爾力不懂,胸口的鮮血早己染了他半身。
只見艾洛克仍是寒著一張臉,在收起自己的槍之後,這又是一句:「有了一次經驗……很難叫人不學乖。」
「但為什麼…..」
爾力摀著胸口,似乎不想這麼死不眠目;他明明把一切都計劃好的!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就見艾洛克在望向一旁賴婷妤之後,又轉向眼前的爾力接道:「我是不相信前世今生……但,」他從口袋裏
拿出了那枚袖釦,丟至了他的面前:「但這麼相似的命運,讓人很難不去相信。」
賴婷妤摀上自己的嘴巴,此刻的感動竟讓她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死!她告訴自己;他真的沒有……
「你……」爾力因流血過多,不支的倒地;四周的人剎時全都舉槍指向艾洛克。
就見他一個動作,倉庫的四周剎時湧起了一群全副武裝的人;不一而同的全指向那群指槍的人。
站在賴婷妤身旁的人自動的舉了雙手,而艾洛克只是朝她望了眼後,這便緩緩的舉步朝她的方向走了過
去。
他走至她的身前,輕輕的將她扶起,以柔情緩緩的拭去她滿面的淚水:「很想妳。」他輕柔的說道:「從來沒有
一個女人可以讓我這麼心疼。」
只見她抬頭,再度望向他碧藍色的雙眸,淚水竟再度顯得情不自禁!她伸了雙手,感動的環上他的頸項,
胸口的那份感動竟只有不斷的擴張:「我愛你!」她說出內心的感動;「不管我是以什麼靈魂遇見你。我還是愛
你……」
艾洛克沒有接口,只是以擁抱再度回應她的愛意;真的好久!他這樣告訴自己;真的好久了……
碰!
一聲槍聲再度打斷倆人所有的思緒,賴婷妤抬起頭,就見艾洛克的肩頭剎時溢滿了鮮血。
「不……」她搖頭,不能在這個時候……
艾洛克抑著肩頭的痛,再度回頭,就見此時的爾力虛落的盈著那抹笑意,半躺在地上,再度舉槍指向他的
背後。
幾乎是二話不說的,艾洛克再度舉起自己的槍,抑著自己的痛,一連向他開了十幾槍。
他死了!
滿地的鮮血告訴了一切。
而艾洛克也在確定他的死亡之後,這便不支的倒地。
「不……」淚水再度盈了她滿面,她跌落至地面,望著艾洛克的臉逐漸的變得蒼白。
「不要!」她再度搖頭:「你不能再這樣離開我……」
卻見他再度揚了嘴角,虛落的臉龐這又是一抹性感的微笑:「這樣子,可能真的得要再等五個世紀了……」
而他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跟她開玩笑?!她這又是一句命令:「你不准再讓我等你!」
就見到他這又是一個笑:「那麼…..只要趕快送我到醫院,大概還死不了人。」
賴婷妤笑了,破渧而笑的隨即向身後喊了句:「快叫救護車!」
見身後的人開始行動,她這便再度低頭望向身前的艾洛克這又說道:「我愛你。」她再次說道:「可是卻沒有
勇氣再拿刀自殺一次!這一次,我要拉你回來跟我一起過日子……」
艾洛克笑了,以手緩緩的撫向她的臉頰,在一陣深情的凝視之後這又接口:「……我現才發現…..原來,我一
直希望,我能以一個平凡人的身份愛妳……」
只見賴婷妤這又是一個沈聲,這便再度揚了抹嘴角:「等你出院之後,咱們就來談一場平凡人的戀愛!」
只見他楞了會之後,這便再度揚了嘴角:「就這麼說定了。」
「對不起!借過……」醫護人員自賴婷妤的身旁插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將艾洛克抬至擔架上,不知何時,工
廠外早己湧上了一堆警察及救護車,正扣留著所有的人在做筆錄。
她握著他的手,緩緩的看著他被送到救護車上,直到一旁的救護人員伸手阻止,她這才又是一聲:「等你出
院之後。」
就見他點點頭之後,這便消失在救護車門後。
望著救護車漸漸的消失在視線範圍內,賴婷妤再度抬頭,望了眼義大利的天空。
今天的義大利又是個晴天,在這個異鄉的城市裏,她找到五個世紀前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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